訪談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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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人：記述者歐麗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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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親？我會給你講講關(guān)于我父親的事。當然啦。任何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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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薩蒂小姐，我的父親有一次……這個故事現(xiàn)在挺有名的，不過我還是講一講啊……我的父親有一次走到河邊，然后跪在地上哭泣?？奁@段特別有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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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容我建議，咱們還是別在艦橋這兒待著了。這種值守時間里，復(fù)仇之魂的艦橋特別繁忙。我的一連長，就那兒，伊澤凱爾，他正要給四王議會和其他高階連長做簡報。英特雷斯（Interex）被證明是有問題的。這是一場不幸。是由誤會而產(chǎn)生的錯誤。你肯定能理解，初次接觸的禮節(jié)很復(fù)雜。兩個先進文明的相遇將不可避免地涉及信任和理解的問題。這不是件容易的工作，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對那時發(fā)生的事很后悔。特別后悔。咱們還是別擱這兒聊，去我的套間里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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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您先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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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多了，是吧？我們可以暢所欲言，聽到自己的想法。伊澤凱爾可以變得非常尖銳和迫切。他正在簡述我們將不得不采取的軍事行動。如我所說，我對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深感遺憾。是的，這個說法沒錯。軍事行動。是的，當然會有下一場戰(zhàn)爭。實際上，我的女士，永遠會有下一場戰(zhàn)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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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用過去。一連長阿巴頓完全有能力處理好會議。是的，我當然信任他。我將自己的性命托付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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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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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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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而言之，我父親。就像我剛才說的，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據(jù)說他當時被稱作亞歷山大（Alysaundr），或是馬其頓的伊斯坦達爾三世（Sikander III ho Maked?n），我記得是這個名字。是他告訴我的，所以肯定是真的?？偠灾搅素惏⑺购?，然后渡過了它，接著他就哭了，他說，“沒有新世界可征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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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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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抱歉，是我沒說清楚。我同意“征服”這個詞是一個具有侵略性和軍國主義色彩的詞語。承載了許多意義。當然，他在貝阿斯河岸上說的詞其實是κατακτ?，那是希臘語的原始形式。翻譯出來難免會有一些區(qū)別。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我講這個故事是想舉一個關(guān)于抱負的例子。我相信，我們的抱負比任何東西都更能定義我們。在貝阿斯河岸，我的父親哭了，因為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他所能做的一切。他的野心實現(xiàn)了。這個啟示讓他震驚。他既不驕傲，也不滿足，他感到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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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事實證明，還有更多的世界等待我們?nèi)フ鞣Ｊ聵I(yè)幾乎還沒有開始。在貝阿斯河的河岸，他贏得了已知世界的王座，這不是他的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不久之后，他就又找到了一個王座。字面意義上的王座。然后一切都變了。是的，他發(fā)現(xiàn)了它。他是這么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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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跑題了。我想表達的意思是，抱負是驅(qū)動我們的火焰。我們不安于現(xiàn)狀，我們奮斗。“去奮斗，去追求，去發(fā)現(xiàn)，永不屈服，【2】”我記得一句古老的格言是這么說的?？倳辛硪粋€世界，梅薩蒂小姐，總會有下一個目標。在這方面我們都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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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剛剛說……？總會有另一場戰(zhàn)爭。是的，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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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述者，你看著我們，看到的是為戰(zhàn)爭而鑄就的存在。不，不，別否認。我知道你是怎么看的。當你的眼睛望著我的時候，或是當你看著首席連長阿巴頓，看著我影月蒼狼，我的任何一個兒子的時候，我能看到你眼中對超人類的恐懼。我不會怪你。我嚇到你了，我真的很抱歉。我看著你坐在這兒，這個房間里，被房間襯得小小的。就好像坐在椅子里的孩子，坐在王座里的孩子，你的腳還晃悠呢。這是根據(jù)我的尺寸造的房間，不是根據(jù)你的。我明白你的感受。你努力裝出一副非常勇敢自信的樣子，但我能感覺到你的恐懼。來到這里，被一群非人的巨人包圍?？隙ㄌ貏e嚇人。我希望我能說出點什么讓你安心的話，好減輕你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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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的是，梅薩蒂·歐麗頓……我像你的地方比不像你的地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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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此處應(yīng)該是指希臘語Elliniki，不過荷魯斯用的拼寫方式是Eleniki，兩者略有一些區(qū)別。??

【2】來自阿爾弗雷德·丁尼生（Alfredlord Tennyson，1809-1892），英國維多利亞時期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