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來源：Fantl, J., & McGrath, M. (2002). Evidence, Pragmatics, and Justification. The Philosophical Review, 111(1), 67–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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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認識辯護的一種實用條件

? ? ? ?在給定證據(jù)的情況下，實用因素是怎樣影響某人有辯護地相信某事與否的呢？讓我們從更直覺性的概念——知識開始。

? ? ? ?如果你知道p，那么如p所是地行動（act as if p）就不應(yīng)該是個問題。如果如p所是地行動會是個問題，那你可以通過說你并不知道p來解釋為什么。設(shè)想你正面臨著某些決定——做A或做B——在此哪一個更好是取決于p的。你知道若p，那A就是要做的事（the thing to do），而若非p，那B則是。首先說“我知道p”，而下一句又說，“但我最好仍去做B，即使我知道若p則A是要做的事”看起來是不融貫的。如果你真的知道p，且你也知道若p則A是要做的事，那么很難說你怎能不清楚事實上A就是要做的事。不過那么你就應(yīng)當（ought to）去做A了。

? ? ? ?這在第一人稱和第三人稱視角上似乎都起效。如果S知道p，那么對于S而言如p所是地行動就不應(yīng)該是個問題。如果對于S而言如p所是地行動是個問題，我們就可以通過說S并不知道p來解釋為什么。設(shè)想S面臨著上述的選擇情形。S知道若p則A是要做的事，而若非p，則B是。首先說“S知道p”然后下一句又說，“但是S最好仍去做B，即使S也知道若p則A是要做的事”看起來就是不融貫的。如果S真的知道p，且S也知道若p則A是要做的事，那么很難說S怎能不清楚事實上A就是要做的事。不過那么S就應(yīng)當去做A了。

? ? ? ?這個推理過程能被一般化成一個兩部分組成的論證。第一部分是一個一般的封閉論證（closure argument）：

? ? ? ?? ? ? ?（1）S知道p。

? ? ? ?? ? ? ?（2）S知道若p，那么A就是要做的事。

? ? ? ?? ? ? ?（3）S知道A是要做的事。

? ? ? ?根據(jù)“要做的事”的表述方式，從（3）中會得出不同的結(jié)論。但是如果“要做的事”是根據(jù)某人所有的目的后以其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來解釋的話，那么相當有趣的事情會隨之而來。我們可以為我們關(guān)涉到行動理性的知識的論證添加一個第二部分：⑤

? ? ? ?? ? ? ?（3）S知道A是她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根據(jù)她所有的目的）。

? ? ? ?因此，

?? ? ? ?????? （4）S做A是理性的。

? ? ? ?將這兩個部分整合起來，并且將“要做的事”理解為“某人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根據(jù)其所有的目的）”，我們會得到：

? ? ? ??????? （1’）S知道p。

?? ? ? ?????? （2’）S知道若p，那么A就是其能做的最好的事。

????? ? ? ??? （3’）S做A是理性的。

? ? ? ?我們可以將此論證的結(jié)論以一條原則的形式表現(xiàn)：

? ? ? ?? ? ? ?S知道p僅當，對于任何行動A，如果S知道若p則A就是其能做的最好的事，那么S做A就是理性的。

? ? ? ?我們認為這是個好的開始。但是在一種更強的意義上實用因素會有認識相關(guān)性。我們可以用不少于四種方式加強這個原則。

? ? ? ?第一，沒有必要將原始的封閉論證限制在行動或者對什么是最好的判斷上。如果你知道p，且你知道若p則A對于你而言好于B，那么你就知道A對于你而言好過B。因此，對你而言相比于B更偏好A是理性的。⑥這里，A和B可以是任何事態(tài)，在其中行為可以被單純地處理為一種類型的事態(tài)。⑦因此，我們可以加強這個原則的結(jié)論以達到：

? ? ? ?? ? ? ?S知道p僅當，對于任何事態(tài)A和B，如果S知道若p則A對其而言就好于B，那么S相比于B更偏好A就是理性的。⑧

? ? ? ?第二，我們可以加強這個原則以應(yīng)用在這樣的情況中，即雖然某人擁有好的理由，但她既不知道也沒有有辯護地相信某個事態(tài)對她而言會比另一個更好。我們常常有很好的證據(jù)去認為某個事態(tài)對于自己而言會比另一個更好，但仍缺乏對知識而言足夠好的證據(jù)。設(shè)想你正在玩撲克游戲紅心大戰(zhàn)。你已經(jīng)拿到了方塊A以及方塊2。此時還是游戲早期。你不知道——也沒法有辯護地相信——如果方塊起手，那么打出A會比打出2要好。畢竟，如果某個玩家沒有方塊的話，你也可能無法擺脫黑桃Q。但是，在方塊先打出的情況下，丟掉你的A看起來比浪費掉你的2要聰明些（因為很可能每個人都至少有一張方塊）。換個說法：對你而言偏好打出A比打出2是理性的。也就是說，對你而言偏好方塊起手并打出A的事態(tài)而不是方塊起手并打出2的事態(tài)是理性的。現(xiàn)在設(shè)想你知道了起手會是方塊；你右手邊的玩家起手打出了方塊5。你應(yīng)該偏好哪一個：打出A還是打出2？當然，你應(yīng)該偏好打出A。如果你知道起手會是方塊，并且也知道在方塊起手的情況下，對你而言比起打出2更偏好打出A是理性的，那么你事實上必然理性地比起打出2更偏好打出A。更一般地說，如果你知道p，而且知道在給定p時，如果對你而言比起另一個事態(tài)更偏好這個事態(tài)是理性的，那么你事實上比起另一個事態(tài)更偏好這個事態(tài)就會是理性的。因此，我們可以將我們從（1’）到（3’）的論證改進為如下：

?? ? ? ?????? （1’’）S知道p。

?? ? ? ?????? （2’’）給定p，對S而言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

?????? 因此，

??? ? ? ????? （3’’）事實上對S而言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

? ? ? ?相應(yīng)地，我們對于知道的必要條件就變成了：

? ? ? ?? ? ? ?S知道p僅當，對于任意事態(tài)A和B，如果給定p，對S而言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那么事實上對S而言偏好A而非B就是理性的，

? ? ? ?這里給定p，對S而言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與對S而言偏好A＆p而非B＆p是理性的是相等的。⑨

? ? ? ?第三，我們可以通過使我們這個原則成為辯護的要求之一，而不僅僅是知識的要求來加強它。這樣修正的話，從（1’’）到（3’’）就變成了：

?? ? ? ?????? （1’’’）S有辯護地相信p。

??? ? ? ????? （2’’’） 給定p，對S而言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

?????? 因此，

???? ? ? ???? （3’’）事實上對S而言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

? ? ? ?設(shè)想主體S有辯護地相信p，但不知道p。再進一步設(shè)想，給定p，對S而言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將S與第二個主體S’，她與S有相同的證據(jù)和基礎(chǔ)偏好，但不知道p，相比較。對S’而言比起B(yǎng)更偏好A是理性的。某人所能理性地偏好的東西是被她的證據(jù)和基礎(chǔ)偏好決定的。既然S和S’擁有相同的證據(jù)和基礎(chǔ)偏好，那么她們都會理性地偏好相同的事態(tài)。因此，S也會理性地比起B(yǎng)來說更偏好A。不管對于一個知道者（knower）來說理性地偏好的東西是什么，它對于不同情況下只是有辯護地相信著的同一個主體而言也會是理性地偏好的東西。因此，如果從（1’’）到（3’’）是有效的，那么從（1’’’）到（3’’’）也是有效的。

? ? ? ?由此我們可以將原則加強：

? ? ? ?? ? ? ?S有辯護地相信p僅當，對于任意事態(tài)A與B，如果S在給定p的情況下理性地偏好A而非B，那么S事實上偏好A而非B就是理性的。

? ? ? ?現(xiàn)在處理最后的加強過程。如其所展現(xiàn)的那樣，我們的原則推出的結(jié)論是個單純的條件句，而非雙條件句（biconditional）。亦即，我們的原則對有辯護地相信p能否確保對于事態(tài)A與B，如果S事實上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那么S在給定p的情況下偏好A而非B就是理性的持開放態(tài)度。我們現(xiàn)在論證此問題應(yīng)該得到解決。假設(shè)你有辯護地相信列車會前往?？怂共_（p）。并且假設(shè)你事實上理性地偏好登上列車（B）而不是等待下一趟（W）。給定p，你偏好B而非W的行為會是不理性的嗎？不會。給定p時，會有兩種使得偏好B而非W的行為并不呈現(xiàn)為理性的方式。第一種，你在給定p時在B和W之間保持中立可能才是理性的。在這種情況下，既然你會有辯護地相信p，那么似乎你實際上在B和W之間保持中立是理性的，但在假設(shè)看來則并非如此。第二種，你在給定p時偏好W而非B可能才是理性的。再一次，既然你會有辯護地相信p，那么似乎你實際上偏好W而非B是理性的，但在假設(shè)看來則并非如此。由此，通過使結(jié)論成為雙條件句我們能夠加強自己的原則：對于任意事態(tài)A與B，給定p，S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當且僅當S事實上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⑩當你滿足這個關(guān)涉到p的條件時，我們就說你如p所是地偏好（prefer as if p）是理性的。我們將自己的原則簡明地表述為一個對于認識辯護的實用必要條件：

?? ? ? ?????? （PC）S有辯護地相信p僅當S如p所是地偏好是理性的。

? ? ? ?我們的想法一般地將認識辯護和理性偏好關(guān)聯(lián)了起來，而且不僅僅是關(guān)聯(lián)到就如何行動的理性偏好。然而，PC確實蘊含一個關(guān)乎行動的認識辯護的條件以及，尤其是，給定p時對于S來說去做是理性的那些行為。?

? ? ? ?? ? ? ?S有辯護地相信p僅當，對于任何行為A，S在給定p時去做A是理性的，當且僅當S事實上去做A是理性的。

? ? ? ?我們可以將這個原則的結(jié)論想作將如p所是地行動的直覺概念具體化。由此，這個原則可以被更簡潔地表述為：

?? ? ? ?????? （PCA）S有辯護地相信p僅當S如p所是地行動是理性的。?

? ? ? ?按順序有兩個澄清。第一個是，我們通過將一種論證模式（（1’’’）-（3’’’））轉(zhuǎn)換為一個原則從而得到了（PC）。?然后，我們對于（PC）的論證與我們對相應(yīng)的論證模式的有效性的論證是同一個。我們對于后者的論證是基于一系列對原論證（（1’）-（3’））的加強而來的，而它是兩個論證的結(jié)合，即封閉論證（1）-（3）以及連接知識與理性行動的論證（3）-（4）。因此，我們對于（PC）的論證并不訴諸關(guān)于特定事例，如列車事例的直覺。我們并不是在提出一種對辯護的條件后看看它是否在經(jīng)過例子與反例的檢驗后運作良好，而是在為對辯護的條件提供一種理論論證。

? ? ? ?第二個則是，似乎我們是在將一種過分嚴重的限制加于辯護之上，且因此亦加于知識之上。在某些事例里人們會為了獲得知識而需要絕對的確定性或者某些接近于此的東西。?在這些事例中有某種十分重要的東西取決于信念之是否為真。?這是不是使得對知識的要求太高了？我們難道不能在沒有絕對確定性的情況下獲得知識嗎？

? ? ? ?我們可以。我們的觀點也得不出別的結(jié)論。畢竟，在列車事例1中，我們的觀點是與你知道列車將會前往?？怂共_的宣稱一致的，即使你只有隨意的證言作證據(jù)。在許多事例中——事實上，大多數(shù)事例都像這樣——我們擁有知識但并沒有強形式的確定性。在這些事例中要求確定性是沒什么用的。我們對知識的解釋只在確定性很重要的事例中——其重要性在于這樣的事實，即它是被理性地按照相關(guān)命題為真的情況偏好和行動所需求的，才要求確定性。這應(yīng)該給不了懷疑論者安慰了。

⑤ 為了避免對某些奇怪的事例做出有爭議的保證，我們此后在封閉論證和原則中限制S/p/A的組合，這樣S就沒有理由相信她是否做A會因果上影響到p是否為真。見附錄1中關(guān)于奇怪事例的討論。

⑥ 人們可能會做出如下反駁。難道你不能知道對自己而言A比B好，然而偏好A而非B卻是不理性的，因為有個人站在旁邊（必要的話，他可以是個惡魔）當且僅當你偏好A而非B時準備殺了你嗎？這樣的話，看起來你不應(yīng)該偏好A而非B。

? ? ? ?作為回應(yīng)，我們想要拓展諾齊克作品（1993，70）中的一個區(qū)分以用于理性偏好的領(lǐng)域中來。他區(qū)分了p之為被相信的理性之物（p being the rational thing to believe）和相信p之為被做的理性之事（believing p being the rational thing to do）。相應(yīng)地，我們區(qū)分了A之為較之B理性上更可偏好者（A being rationally preferable to B）和偏好A而非B之為被做的理性之事（preferring A to B being the rational thing to do）。在上述反駁者的例子中，有這樣一種清楚的意思，即對于S而言A是比起B(yǎng)來說理性上更可偏好者（畢竟，根據(jù)S的證據(jù)和基本偏好，A能被期望擁有更好的結(jié)果），即使偏好A而非B可能不會對S而言是理性的行為。亦見Heil 1983,758。當我們說“S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時候，我們的意思是“對S而言，A是比起B(yǎng)來說理性上更可偏好者”。

⑦ 對于作為事態(tài)的行為（作為“命題”）見Jeffrey 1983, 83-84。此后我們預(yù)設(shè)某行為（A）對于S而言是理性的以免A對于S而言是可得的但沒有可得的競爭者B以使得對S而言偏好做B而非做A是理性的。就此定義，如果兩個或以上行為并列最佳，那都算理性的。

⑧ 這里需要兩個限制。首先，我們是在S/p/A組合的基礎(chǔ)上加強先前的限制的。我們的主張只與S/p/A組合有關(guān)，這個組合使得S沒有理由相信A而不是B是否成立會因果上影響p是否為真。

? ? ? ?第二，推論

? ? ? ?? ? ? ?（1*）S知道p

? ? ? ?? ? ? ?（2*）S知道若p，則A對她而言好于B。

? ? ? ?因此，

? ? ? ?? ? ? ?（3*）S知道A對她而言好于B。

? ? ? ?? ? ? ?（4*）S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

? ? ? ?只有在被限制于一些實例中時才是有效的，在那些實例中若前提（1*）和（2*）為真的話，那它們在S面對是否使A為真或使B為真的選擇時依然為真。用更方便的表述來說，我們可以由此將此限制闡述為：涉及到選擇情景使A為真或使B為真，前提（1*）和（2*）必須是穩(wěn)健的（robust）（借用Roy Sorensen（1988）的一個術(shù)語）。對此限制的需要可見如下。假設(shè)（1*）和（2*）（以及因此的（3*））在一個特定的事例中為真。為什么要認為（4*）也必須為真？我們可以預(yù)設(shè)，（4*）為真僅當S在面對選擇時偏好使A為真而非使B為真會是理性的?，F(xiàn)在如果（1*）和（2*）在涉及到問題中的選擇情況時是穩(wěn)健的，那么我們會發(fā)現(xiàn)S在面對這樣的選擇時偏好使A為真會是理性的：如果你處于一個涉及到A與B的選擇情況中，且你知道A是這兩者中較好的那一個，那么很清楚的是你應(yīng)該選擇A而非B。然而，假設(shè)穩(wěn)健性限制沒有被滿足。也就是說，設(shè)想，雖然（1*）和（2*）都為真，但它們在S面對選擇情況時不會都為真。那么就不會有保證讓（3*）為真——也就是說，無法保證S在選擇情況中會仍然知曉A對她而言好于B——而且也無法保證S選擇A而非B會是理性的。由此，單純（1*）和（2*）之為真并不能保證（4*）之為真。為了獲得（4*），我們需要確保關(guān)涉到A/B選擇情況的兩個前提都是穩(wěn)健的。

? ? ? ?一些哲學(xué)家和決定理論家可能對如果人們偏好事態(tài)A而非事態(tài)B是理性的，那么人們在面對選擇時偏好使A為真而非使B為真就會是理性的預(yù)設(shè)持保留意見。對此，一種標準的替代方案是Jeffrey的“好消息”路徑，在其中你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當且僅當你會更加歡迎A為真的消息而非B為真的消息（1983，82-83）。同樣地，在此決定理論設(shè)置中我們也要對（1*）-（4*）施以類似的限制。設(shè)想，若你將得到A為真的消息，并不是（1*）和（2*）兩者都會為真。那么無法保證你仍然會知道A對你而言好于B，也無法保證你不會希望之前的消息會是B。但是如果我們就你獲知了A為真的消息（或者B為真）而言對（1*）和（2*）施以保持穩(wěn)健的限制，那么結(jié)論就會得出：若你將要獲知A為真，那你不會希望這個消息會反而是B。

? ? ? ?對于原論證（1）-（4）的每個存留的加強，我們特此施以一個相應(yīng)的穩(wěn)健性限制。我們需要每個這樣的論證的前提就選擇情況使A為真或使B為真（或者替代性地就知曉A的消息（或B））而言都是穩(wěn)健的。（當這樣的論證轉(zhuǎn)換為原則時，我們的限制就需要關(guān)涉到A/B選擇情況的底層條件句的前件的穩(wěn)健性。）

? ? ? ?第二個限制并沒有被第一個所覆蓋。即使人們?nèi)狈φJ為A或B的成立與否會因果地影響到p是否為真的理由，這也并不能得出如果人們知道p且若p則A好于B，那么人們的知識在面對A/B選擇情況時仍會生存下來。正如我們會論證的那樣，如果知識取決于利害攸關(guān)，那么我們應(yīng)該期望找到這樣的事例，在其中即使人們知道p，但如果她處在一個利害高相關(guān)的選擇情況，那么她就不會知道p。

⑨ 此處，如注6，人們可以以如下方式進行反駁。假設(shè)A會給你帶來巨大快樂，B則是痛苦，且對此你同等地知曉。假設(shè)你也知道p。另外，這些假設(shè)聯(lián)合起來與你知道旁邊有個惡魔當且僅當你偏好A而非B時就準備殺了你是一致的。在此事例中，你知道p，你偏好A而非B就是理性的，但是你事實上偏好A而非B卻是不理性的。

? ? ? ?我們此處的回應(yīng)與早些時候在注6中的類似。我們區(qū)分了A是否比起B(yǎng)來說是理性上更可偏好者的問題與擁有對A而非B的偏好是否是理性的事的問題。這個區(qū)分變得尤其明顯，如果我們以期望功利（expected utility）來思考理性可偏好性的話。A可以比B擁有更高的期望功利，即使偏好A而非B比起保持中立或擁有相反的偏好擁有更低的期望功利（反之亦然）。另外，假設(shè)行為的理性被期望功利所評判，我們就會有如下的情況：對于S而言A是比起B(yǎng)來說的理性上更可偏好者，但是偏好A而非B并不是要做的理性之事。

? ? ? ?如前，我們使用“S偏好A而非B是理性的”的意思是對于S而言A是比起B(yǎng)來說的理性上更可偏好者。

⑩ 給定偏好或中立關(guān)系（the preference-or-indifference relation）既是傳遞性的又是連接著的，我們修改過的原則表明，為了使你有辯護地相信p，給定p時你所理性地持有的偏好序列（the preference ordering）必須與你事實上所理性地持有的偏好序列是相同的。

? 給定p，對于S而言做A是理性的，當且僅當A對于S而言是可得的且不存在形如B＆p的事態(tài)，在其中B是A的可得競爭者，而S偏好之而非A＆p是理性的。

? 在一段簡短的討論中，Christopher Hookway似乎贊同某種接近PCA的東西。他寫道：

? ? ? ?? ? ? ?[信念在行動先前之中的事實]可能會幫我解釋我們認知評估（cognitive evaluation）的標準。例如，在我們能將其描述為有辯護的之前，我們對于支持一個假設(shè)所需要的證據(jù)數(shù)目的理解可以在我們能感覺到自己在依其行動時是可信任地行動之前反應(yīng)出所需要的支持的程度。這將承諾去解釋某些包含在有辯護的信念的概念中的相對性；如果我們的行動沒能達成目標，災(zāi)難越大，在我們將信念視作正確辯護了的之前就需要更多證據(jù)；附加給不作為的風(fēng)險越大，那么我們基于有限的證據(jù)去行動就更現(xiàn)成（readier）。（1990，139）

? ? ? ?我們認為Hookway的猜想是正確的。我們對于（PCA）的論證可以被認為是一種展示辯護的本質(zhì)特性是如何證實他的猜想的方式。

? ? ? ?還存在一種在某些方面與PCA類似的貝葉斯式（Bayesian）信念解釋。Mark Kaplan稱其為“語境化的行為觀”。據(jù)此觀點，“你將在給定的語境中相信P視作在那個語境中傾向于如P為真所是地去行動”（1996，105 n.101）。如此觀點見Nozick 1993, 93-100。我們的提議在兩個重要的方面與此不同。第一，我們的觀點表明一個條件，不是關(guān)于信念的條件，而是關(guān)于相信的辯護的條件。第二，我們的觀點要求你理性地偏好如p為真所是的情況（而且由此如p為真所是地進行行動），而不是傾向于如p為真所是地進行行動。

? 準確來說，我們已經(jīng)同時將兩個論證模式轉(zhuǎn)換為一個原則。即（1’’’）-（3’’’）以及使用（1’’’）與（3’’’）作為前提且（2’’’）作為結(jié)論的論證模式。

? 此處，我們意在認識的，而非心理的確定性。我們對p持有絕對的認識確定性僅當我們對p有著最高可能的辯護程度——大概是某種和不可錯性（infallibility）類似的東西。

? 有這樣一個例子：世界是利害攸關(guān)的。設(shè)想出于某種原因，你對于做A和做B的特有可選項所形成的愿望矩陣（the desirability matrix）呈現(xiàn)如下：

? ? ? ?設(shè)想出于某種原因，你有辯護地相信自己是否做A而非做B并不會因果上影響p是否為真。若p為真那么你只會從做A而非B處得到一點點好處，但是若非p為真那么你會因為做A而非B而獲得無窮的壞處。我們的解讀說明如果p的可能性對你而言小于1——如果p對你而言并不擁有最高的確定性——那么你就不會在認識上有辯護地相信p。設(shè)想p是這樣的命題，即你有手。我們每個人都相信他對p有最強形式的確定性。如果我們出于某種原因在面對做A（比如，嘗試握拳）和做B（不去嘗試握拳）之間的選擇時是確定的，并且愿望矩陣亦如上述，那么我們認為我們?nèi)プ鯝就會是理性的。但是我有手的可能性對其他人（S）來說可能是小于1的。S嘗試去握拳由此就不會是理性的。所以，通過對PC的應(yīng)用，S并不能有辯護地相信她有手。我們得出此結(jié)果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