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耀圣席】正式篇『楔子』意志
呃呃呃好想擺爛好困……(陰暗爬行)
又是被文科整得想鼠的一天(打滾咆哮)
不想聽文科(扭曲嘶吼)

“神獸界并非一直以集群意識自居。恰恰相反,每個神獸都是獨立的個體,雖表面上以輝耀大陸的中樞體系圣麒麟為主軸,以圓周擴展至輝耀十二席大軸,輔助圣麒麟的統(tǒng)治,兼并十字大路延展漫溯至九天、四海、八荒、混沌、神道五大圣殿,構成輝耀大陸的神獸界總體。但唯有四象為圣麒麟所掌控,輝耀十二席不過是一個方便統(tǒng)治的工具。索之無味,棄之可惜?!?/p>
“獸族,作為神獸庇佑下輝耀大陸的原生居民,與神獸共處同一時空。而七曜輪回門,是作為唯一能夠讓神獸與那些在神獸時代被淘汰的集體交涉的載體?!?/p>
“但神獸因長久的閉關,思維和舉措停滯在上古時代。其麾下的獸族,依舊中規(guī)中矩地發(fā)展。卻沒有人清楚,處于同一時空下的那些被淘汰的集體,是否存活于另一時空……”
“如今,我就站在你的面前,與你交涉,圣麒麟?!?/p>
“七曜輪回門并不是唯一的契機?!?/p>
圣麒麟突然想起來,他曾在輝耀大殿上會見過身為龍九子的長子囚牛·黎洹律。他并沒有他父親那樣的恣意狂放,桀驁不馴,反倒看起來體弱無力。甚至拖在地上的青綠色的龍尾看起來都無法支撐他搖搖晃晃的軀體,仿佛多站一分鐘,都足以讓他眩暈倒下。
這讓他未免心生憐憫,雖然僅僅是那一剎的惋惜。
在混沌兇兆之時誕生的神獸,像囚牛這般都難以避免地被混沌力量侵染了本源。如若僥幸未能殞身于兇獸的爪牙下,也恐怕早在日積月累的本源磨損中粉身碎骨。
而囚牛有幸于有一個相當疼愛他的父親,鐘辰不惜耗費大量奇珍異寶來穩(wěn)固他孱弱的本源,才讓他茍延殘喘至今時;同樣,這也證明了囚牛這個長子在他父親的眼中是多么重要。假擬囚牛的本源依舊完好無損,他又將是一個何等強大的存在,絕不遜色于當今的龍之五子,輝耀十二席末席——狻猊。
他和囚牛的交涉異常順利,并沒有向他預想中那樣,囚牛和鐘辰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囚牛的語氣不咄咄逼人,而他卻一直在逼迫著囚牛,讓他表達自己對當今他的統(tǒng)治的看法。
期間囚牛對政事之類一概不提,反倒以最平淡的一句話,道破他內心一直壓抑,且從未對任何人透露過的危機感。
“圣麒麟冕下的統(tǒng)治,并非長久之計。曾經被淘汰的集群,定將是威脅,但也不是唯一的威脅?!?/p>
“七曜輪回門是契機,是通道,但不是唯一的存在。白澤閣下和我的弟弟狻猊親臨過那個時空,饕餮閣下和梼杌閣下也一樣,只不過四人借助了不同的方式。他們應該更清楚,不論是七曜輪回門,還是那特殊的介質……威脅的意味,顯而易見?!?/p>
“圣麒麟冕下,您的獨裁統(tǒng)治,最后只會害了您……”
“大言不慚!”
就在他的圣火凝聚成利爪的形狀,抓向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囚牛時,囚牛微微抬起頭,疲倦的橙紅色眼眸透露出無奈的憂傷和悲憫。那是他一如既往的哀傷神色,但卻足以讓圣麒麟的舉動停滯不前。
“知者自知,圣麒麟冕下,我只是在勸勉您?!?/p>
“很簡單的例子,”眼瞅著炙熱的爪尖逼近他擴張的瞳孔僅有分毫距離,那灼燒感刺激得他想要閉上眼,但他卻依舊坦然地正視著坐在最上方的圣麒麟,“每逢佳節(jié)宴請神獸時,四象會準備好特別多的美食,點心之類的更是數不勝數。”
“因為想要鍥合大家的胃口,是不能以單一的食材來制作簡易的食物。有的神獸會喜歡,但有的神獸會厭煩。正因如此,朱雀長老往往會提前籌謀劃策,來準備數以百計的食材制作成千上萬的各類甜品?!?/p>
“圣麒麟冕下,以此可以代替您的統(tǒng)權。想必您身為神獸之主,定能理解我的意思?!?/p>
囚牛自知有些話不能深說,便慢悠悠地起身,恭敬地行禮告退。也不顧及那烈火,是否會在下一刻,因為圣麒麟的動怒,足以讓他葬身于此。
“你和你的父親,同樣的聰明過人。如果你的父親,能像你一樣謙謙有禮,恐怕他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聽聞此言,囚牛剛剛邁出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隨后他悵然若失地慨嘆一聲。
“圣麒麟冕下,我的父親就算能做到和我的性子相近,能夠放下身為初代神獸那睥睨眾生的架子,但恐怕在您的眼里,也不會容忍他這等強者的存在。我父親的死,對他來講,是解脫;對您來講,亦然?!?/p>
“他,已經成為過去時了。我不想再跟任何人提及我的父親,亦或是他的故事……存在于過往的記憶,只會讓人徒增傷感和煩惱?!?/p>
他的目光緩緩遷移至懸掛在大殿最上方的圣火。
自他于熊熊烈火中臨世,燃燒在圣壇中的火焰便永恒地照耀著這個大殿。而它曾經熄滅過,也不過是因為那場震天撼地的戰(zhàn)斗——斬巖淵,為這片大陸烙印上了觸目驚心的疤痕。
屬于真龍鐘辰的力量與他的力量相碰撞,湮滅席卷了四面八方,甚至一度造成了當時兇獸之地的封印波損,赤心沼澤千萬年的沸騰不止。
幸存于此場戰(zhàn)役波及范圍中的獸族,因這力量扭曲了本源,喪失了本體化的能力,無法在輝耀大陸生存,被迫背井離鄉(xiāng)。漸漸的,他們被遺忘,也只有少數神獸知道他們曾經存在過,見證過那毀天滅地的一戰(zhàn)。
如今,他們的后代……就站在自己眼前。
這讓他不得不相信四象的選擇。不論是開創(chuàng)七曜輪回門時的詭異的場景,還是自另一時空以七歲孩童模樣歸來的七曜輪回體——戴簾夭、趙樽淚,和親自闖入那個時空帶回二人的白仰歌及路夢軒,他向來是不予相信的。他姑且認為,那只是一個被埋沒的時空,機緣巧合收留了戴簾夭和趙樽淚投入七曜輪回門轉世的靈魂體,為她們塑造了凡軀。
但在戴簾夭經長達千年的自我封閉休眠過后,又執(zhí)意再去前往那個世界,同白仰歌尋找遺失在那個時空的『萬獸譜』時,他這才漸漸意識到,那個世界是存在著生命體的。否則,憑靠白仰歌的本事,他是有實力孤身一人前往那個時空去取回『萬獸譜』,而不是選擇待到戴簾夭實力恢復大半后再前去。
這也在間接地警告他,脫離了輝耀大陸得天獨厚的養(yǎng)氣,神獸蒞臨其他特殊的時空,實力將會大幅度削弱,甚至可能不及那些被淘汰的群體;但是至于實際上的程度,他并不清楚。他只知道,七曜輪回歸來的饕餮和梼杌,實力遠不及以前那般強盛,縱使她們的實力依舊可以讓她們位居高位。
不過摒除另一個時空對自己的威脅,當今的他更顧忌的是輝耀大陸的所有神獸。他雖被冠以神獸之主的名號,但真正掌控神獸主權地位的依舊是四象——淮浮煙的實力正在以瘋狂的速度增長??v使四象的本源力量被他們自己心甘情愿抽取出部分來穩(wěn)固他這個非自然生成的神獸的力量,但相比于青龍、白虎和玄武,朱雀的實力已然達到輝耀大陸眾神獸中的巔峰。
絕對防御,恐怕在朱雀眼中早已不值一提。只不過是為了糊弄那些新生代神獸,而創(chuàng)造出的一個荒誕的詞語罷了。
他開始重新斟酌,來自那個時空——昔日被淘汰的集群的后裔的話語。
“信仰?圣麒麟冕下……您確定您是在問我這個?”
她微微垂下眼簾,眼尾抹著的淺粉色眼影仿佛點綴著魚鱗片一樣金暉暉的光澤。隨著她的身體微微前傾,懸系在眼鏡上的流蘇也有節(jié)奏的前后搖擺著。
“我恐怕給不出您想要的答案。我自天地神性凝結中誕生,亦不屬于任何一方神獸派系。如若探尋我內心深處的信仰,無非也便是我畢生追求的生息?!?/p>
“您何必有此顧慮……朱雀提出決議創(chuàng)造您于烈火中,便昭示其一以貫之的忠誠。您反猜忌她是否有逆反之心,將其推入眾矢之的,偏折矛頭轉而栽贓任意一方……”
她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氤氳的熱氣,沁人心脾的清香讓她稍稍放松了些。
“恐怕是不明之舉啊,圣麒麟冕下,望您三思而后行?!?/p>
“四象乃是輝耀大陸的伊始,假擬任意一星隕落,天地驟變,異象頻生。屆時就算真龍重臨世間,也亦無力回天。”
“你是在低估我的本事,神鯤?”
“我怎敢妄下定論?!睆堹v群優(yōu)雅地右手攏住袖擺,左手將茶盞放回原處,“四象銘昭四星,是輝耀大陸的基石……但圣麒麟冕下,您認為您的揣測無疑,我再如何陳述我的觀念,您早已有了您自己的想法。我乃七席,無權干涉您的一言一行?!?/p>
圣墟按壓在茶沿的力量加重了幾分,并沒有因為神鯤平和的話語而態(tài)度有所緩和。神鯤自然也敏銳地捕捉到了圣麒麟的情緒波動,她頭頂兩側的雙角開始浮現起層層疊疊的彩虹色光澤,眼角處的鱗片也若隱若現。
“我問你,七曜輪回門轉入的時空,你是否親眼見證過?!?/p>
“沒有?!睆堹v群依舊保持戒備,“我所掌控的是『生門』,只能昭示生命的盛衰;而具有輪回能力的是『死門』,恐怕只有我的丈夫能夠窺視期間的奧秘。”
“但是,”她突然話鋒一轉,“想必知曉了『死門』的奧秘,我的丈夫也早就踏入七曜輪回了,不是嗎?”
張鷙群的眸光不經意間瞥向了支撐著大殿的十二圣柱,詭異的光澤正縈繞著最中心的圣麒麟圣柱,朦朧如縷卻愈發(fā)詭譎的氣息雖然不能掩蓋圣麒麟圣柱表面的炙火色紋路,但也足以讓她察覺到那一絲絲難以捕捉到的威脅感。
但她也不好提出她心中的疑惑,在此之前圣麒麟已經召見過了祥瑞神獸·白澤,但是白澤并沒有跟她提及此類異常現狀,是白澤的感知能力不夠敏銳嗎?
不可能,她暗暗打消了這個念頭。身為祥瑞神獸的白澤對諸如此類的力量應該是最先能夠感知到的,為什么他不曾提及?
“圣麒麟冕下,我能向您鼎報的只有這些……恕我身體不適,告辭?!?/p>
“我注意到這個現象了?!?/p>
面對不速之客——神鯤的突然到訪,白仰歌對此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反倒自然地給她倒了盞茶。
“可別讓我喝茶了,你的那些好茶還是收起來自己喝吧,在圣麒麟那里我都灌了一肚子茶水了?!睆堹v群連忙擺擺手,謝絕了白仰歌的好意,“你還不如給我拿點巧克力糖;我問你,當時圣麒麟傳召我的時候,你才剛從圣殿里出來。這種情況你心知肚明,但你怎么不跟我說一聲?”
“我只記得快到吃午飯的時間了?!?/p>
“別岔開話題,白澤!”
“嗯哼?!卑籽龈杪柭柤?,“你讓我怎么跟你說?輝耀圣殿在圣麒麟的統(tǒng)轄范圍內,我若是告訴你這些,他會不會認為我有逆反之心,然后置我于死地?畢竟這種力量他不可能不知道,他肯定是在隱瞞些什么,要不然怎么會問你和問我一樣的話?”
“這力量跟災厄兇獸的力量還不一樣?!?/p>
“是啊,”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第一時間我就排除了。但是你有沒有發(fā)覺,那力量屬于我曾經前去的那個時空?”
“你經往七曜輪回的那個時空去找戴簾夭的時候經歷了什么,我不知情。宋逐朔對此事也是閉口不談,不管戴簾夭有沒有跟他提過?!?/p>
“所以你察覺不到那些不應該存在的不對勁?!?/p>
白仰歌放下茶盞,走到書架前,拿起擺在書架上的兩塊玉石丟在張鷙群面前。
“渾沌,窮奇的本源?!辈煊X到張鷙群的疑惑,白仰歌將手抬至玉石上方,隨著他默念著些含糊不清的詞語,玉石的表面開始浮現出青藍色的封印,濃重的戾氣隨之彌漫。
“千年之前,梼杌將此物交與夭夭,雖然這本源并不完全代表了他們兩個的力量?!卑籽龈璧捻舛溉魂廁v下來,“夭夭生怕出現異變,故與我共同將這兩個本源封印。夭夭說過,凡是在兇獸之地凝成第二本體的災厄兇獸,某種意義上就已經有了起死回生的能力。這力量遠超出我們這些神獸,他們的本源便早已與這世間萬物融合,這就是混沌力量?!?/p>
“雖需歷經千年甚至萬年,死于那場戰(zhàn)役的災厄兇獸才能卷土重來,但距離那次的混沌圣殿內戰(zhàn)已經歷經了數千年。誰又敢擔保是否變故就會出現在明日?”
“至于那個時空,很有可能就是窮奇和渾沌起死回生的契機……圣麒麟,只是媒介?!?/p>
“白澤,你不覺得你這番話很荒唐嗎?”張鷙群的臉色冷凝下來,語氣也變得咄咄逼人。
“你聽起來很荒唐,又如何?”他長呼出一口氣,眸光愈發(fā)的深邃,以至于瞳孔表面都開始浮現出凌冽的冰冷。僅僅是一瞬息,他的耳鬢上方便凝出一對透藍色的彎角。
“我的預言告訴我,我的想法沒錯?!?/p>
“災厄預兆?!?/p>
話音剛落,他的雙角驟變?yōu)樵鄣男杉t色,內部涌動的暗流猙獰地沸騰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撞破他的雙角噴瀉而出。
“不論是混沌圣殿政變,真龍隕落,七曜輪回……即使是模糊不清的昭示,我都成功的預見了。所以你最好斟酌一下我的想法——或者,你可以去問問狻猊那個小子,他身為第二代祥瑞神獸,就算預知能力不值一提,但是他也前去過那個時空。我不方便透露我的經歷,但那個小子的嘴可不嚴。”
“不必了。”張鷙群不自然地扶了下鏡框,流蘇吊墜撞擊在她的指尖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而她蹙起的眉頭并沒有因為這愉悅的聲音而舒緩多少,反倒凝結成更暗沉的陰云。
“放輕松些,神鯤?!卑籽龈枰锌恐姥兀ь^看著天花板,不知是輕蔑還是不屑地冷笑一聲,“你這樣的神色搞得像是被圣麒麟威脅了一樣……但是你應該清楚,他不敢。”
張鷙群強壓著內心想要高低嘲諷白仰歌兩句的想法,不耐煩地用指腹揉著眉心,良久才緩緩開口:
“照你這么說,圣麒麟是有些大舉動,但是四象現在都處于休眠狀態(tài)……戴簾夭哪去了?按理來說——”
“兇獸之地?!彼院喴赓W地回答道,“夭夭有些急事,被迫解除閉關狀態(tài)去兇獸之地找睚眥,估計很快就會回來了?!?/p>
“不過先不談夭夭的事情,你剛剛說四象在休眠?是我在虛寒之域閉關時間太長了還是怎么說?我沒有得到此類的消息?!?/p>
“獸族目前處于一種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在夢魘皇室的重新統(tǒng)治下,種族紛爭已然落下帷幕,自然也不需要勞煩我們這些奉行神獸操心;至于神獸界的情況……簡而言之就是朱雀的實力膨脹速度過快,以至于以碾壓性的勢頭壓制其他三人;四象中玄武是最先閉關的,隨之引發(fā)的效應是遠古之海領域內的神獸們或多或少都陷入了不知維持多長時間的閉關休眠時期?!?/p>
“緊隨其后,荒古之域的巖鯤,以及險悍霖峰領主陸吾也開始步入休眠狀態(tài)……”
“停?!卑籽龈璐驍嗔藦堹v群的話,“照你這么說,自四象開始,神獸都開始步入了休眠狀態(tài)?那你麾下的那些神獸呢?”
“九瑤已經進入休眠狀態(tài)了?!?/p>
“哈?!彼托σ宦?,“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要知道,神獸大范圍進入休眠狀態(tài),這在我的記憶里這是第一次?!?/p>
“歷劫?”
“不是?!卑籽龈柚苯亓水數亟o了她答案。他開始在屋子里踱步,手搭在臂彎處,食指有節(jié)奏地叩擊著,“只有輝耀十二席才會歷劫,和那些新生代神獸有什么關系?更何況歷劫也不是如此情形,他們是陷入了休眠,而不是閉關狀態(tài)?!?/p>
“輝耀大陸需要神獸的本源作為養(yǎng)氣,四象一旦集體陷入休眠狀態(tài),其他神獸就要抽取本源的養(yǎng)氣來滋補大陸根基。雖然抽取的力量微不足道,但在大多數神獸都開始步入休眠狀態(tài)的情況下,輝耀大陸的根基就開始逐步脆弱化——那么我們可以做一個假設,如果輝耀十二席除了圣麒麟,其他人都陷入休眠,維系大陸的就只有圣麒麟一人了。”
“圣麒麟尚且需要四象來穩(wěn)固他的本源,他又能支撐輝耀大陸多長時間?”
“這就應該問問我了?!?/p>
毛茸茸的灰黑色腦袋擠進虛掩著的大門,勉勉強強把整個身子鉆進來后,戴簾夭這才慢悠悠地卸下一身戾氣,從本體的腹部下走出來。隨著耳鬢兩側的藍紫色彎角消失,巨獸也鉆進了她背后懸浮著的黑洞隱匿不見。她則自然地理了理被寒風吹得凌亂的發(fā)絲,朝張鷙群打了個招呼。
“睚眥跟我匯報了兇獸之地的異象?!彼炝藗€懶腰,猩紅色的眸中透出困倦的疲憊感,“嗯……反正不太好,至少對于我來說。異象頻生,我都不敢讓睚眥再鎮(zhèn)守兇獸之地了?!?/p>
“具體怎么說?”
面對張鷙群的質問,戴簾夭的眸光暗沉下來。
“斬巖淵曾經波及到兇獸之地的地方,如今災厄的力量開始爆發(fā),這遠比我們臨世時威脅性質更大,它正在與真龍溢散的力量融合。睚眥試圖控制真龍的力量,奈何他的實力遠不及真龍半分,只能堪堪將其勉強吸收,來控制在一個可觀的范圍內?!?/p>
“所以在得知整這個消息后,我召集了混沌圣殿的神獸們。但是——蠱雕沒有來。我特地通過輝耀十二輪問了金烏,蠱雕也陷入休眠態(tài)了?!?/p>
“澤,你說的那個力量,你覺得是什么?”
“……是七曜輪回,你親身經歷七年內感知到的力量?!?/p>
白仰歌并不愿意提及此事,語氣也是略帶試探,生怕戴簾夭因為過往的事情而有過大的情緒波動。
“所以圣麒麟沒有傳召我,估計是忌憚我的身份?!彼碇W的發(fā)絲,語氣輕蔑,“若是讓我發(fā)覺了那種力量,我不敢擔保我不會陰陽怪氣。”
“當然,先不提圣麒麟?!?/p>
張鷙群打斷戴簾夭的話,她的語氣愈發(fā)擔憂起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張鷙群?!贝骱熦舶醋∽姥兀晳T性地半坐在桌邊上翹起二郎腿,“窮奇和渾沌的力量正在兇獸之地凝聚,這是不可避免的,我也無法迫使其中斷?!?/p>
“唯有這兩個東西……”戴簾夭把手抵在擺在桌面上的其中一塊玉石上,“小淚交給我的,這是我最后的籌碼。如若他們再妄想著置我于死地,大不了我就再拼死一次,殺死他們。”
“封印依舊穩(wěn)固,夭夭,你不必擔心。”聽到這里,白仰歌會心地攥住她的手,“就算窮奇渾沌卷土重來……你還有我?!?/p>
“嗯……我知道,澤。只不過我需要駐守兇獸之地一段時間,來鎮(zhèn)壓這詭異的力量?!?/p>
“放心,我會陪你一同前去?!?/p>
“現在應該說說關于休眠的事情了?!卑籽龈璧陌矒嶙屗男那樯陨云綇土诵盎煦缡サ钅壳爸挥袨t瀟受到影響步入休眠態(tài),神道圣殿是只有九瑤對嗎?”
得到了張鷙群的肯定,她突然沉默下來。
“災厄,神性,這兩個力量是后天生成,不屬于輝耀大陸剛開辟時世間萬物所擁有的本源?!卑籽龈柽m當地發(fā)話了,他耐心地幫戴簾夭梳理她的發(fā)尾,“最直接的影響,對于四海圣殿的眾多神獸來講是最大的。遠古之海是四海圣殿的根源,玄武,我,以及蒲牢,他們都是以海洋為力量的來源。如果休眠自遠古之海開始起源,波及到我也只是時間問題?!?/p>
“意思是你也會陷入休眠?”戴簾夭扭頭看向他,與他的目光相撞的一瞬,他沉穩(wěn)堅定的目光便告訴了她所有答案,“放心好了,我才閉關結束不長時間,一時半會是不會受到影響的。”
白仰歌的回答讓她安心了不少,眸中漂游不定的慌亂失措也稍稍緩解了些。
“我現在懷疑,圣麒麟圣柱上的那股力量,才是促使眾多神獸步入休眠態(tài)的根本原因。”
“那力量就不應該存在于輝耀大陸。”聽到張鷙群的斷論,戴簾夭胡亂地罵了一句什么,“至于它怎么出現了,知者自知,自然是圣麒麟搞的鬼。我現在不難懷疑,窮奇和渾沌的復活速度在加快,這很有可能也是圣麒麟的手筆?!?/p>
“不……他沒有那么愚蠢?!卑籽龈璋醋〈骱熦驳氖?,指腹摩挲著她的手背,讓她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跋炔挥懻撌梓霝槭裁匆@么做,重點在于他何來的本事能從七曜輪回門里竊取那詭異的力量——更重點的在于,七曜輪回門的『死門』才是通往那個時空的媒介,那圣麒麟未嘗經歷生死,他又如何能引導這種力量?”
“難道宋逐朔沒有告訴過你嗎,白澤?七曜輪回門是媒介,但不是唯一的媒介?!?/p>
“具體來講,我也不知道?!贝骱熦蔡ы聪驈堹v群,“宋逐朔的嘴也太嚴實,這種事情都不跟我這個大長老匯報?!?/p>
“……因為他也不確定?!绷季茫瑥堹v群長舒一口氣,“他只是有那種感覺。好比冉遺魚在輔助他巡邏萬象冥域附近時,冉遺魚尚未察覺,他也總是能察覺到異常一樣?!?/p>
“嘖。”戴簾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只能從嗓子眼里擠出煩躁的音調,“那姑且當七曜輪回門是不是唯一的媒介。我不知道強制性喚醒休眠狀態(tài)下的神獸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不過我覺得有必要去找蠱雕?!?/p>
“這輪不到你來,戴簾夭?!睆堹v群拽住她的衣袖,“如果有異常癥狀,金烏會比你先快一步。”
“假設休眠是對神獸有害,那么四象的機體反應會讓他們強制性蘇醒……目前看來,沒有這個情況?!?/p>
“那力量的來源,才是我們應當知曉的事情?!?/p>
“排除圣麒麟不能通過七曜輪回門,以及那若有若無的媒介,就只有一種可能性——”
“若是想要維系您依舊居高臨下的統(tǒng)治權,身為被淘汰的群體的后裔,我可以給您提個建議,圣麒麟冕下?!?/p>
“如您所見……我們和您并不處在同一時空。我有幸聽我的祖先記錄過,歷經七曜輪回闖入我們時空的饕餮、梼杌,以及幾個可憐的獸族?嗯,相比于您的威嚴,他們不值一提?!?/p>
他的眸光遠比圣麒麟掩蓋在面具下赤金色的眼瞳更為殺氣四溢,漆黑如死水泥沼的瞳孔深處除了冷漠,也無非就是平靜,以及瘋狂的沉溺。而貫穿他左眼眼眶的刀疤,在他微微皺眉時顯得更是詭異可怖。
輝耀大陸得天獨厚的養(yǎng)氣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屬于神獸的壓迫感讓他的胸腔有些發(fā)悶,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圣麒麟的附近環(huán)境內,他給予了他喘息的機會。
“四象已然陷入休眠狀態(tài),您確實有在斟酌我的提議。”
“想必您的權威,足以讓輝耀大陸陷入一定時長的沉睡狀態(tài),在夢鄉(xiāng)與幻想的交織下,創(chuàng)造出一個絕對和平,崇尚您的絕對至上的世界——”
“我的意志,豈容你一階凡人揣度!”
圣火突然沸騰起來,耀眼的火光幾欲燃燒穹頂。熱烈,滾燙的莫名的喧囂聲開始嘶吼,近似于悠長的龍吟,卻又比其更噴薄著盛怒的殺氣。
“自您致使四象步入休眠態(tài),一切都將不可逆轉?!?/p>
男人并沒有畏懼,音調也沒有因為圣麒麟的動怒而放低,反倒帶著一分挑釁的意味。
“現在,幻境已成。我,一階凡人,將邀請您,尊貴的圣麒麟冕下——”
“圍剿那些違反您的意志的卑劣種們?!?/p>

恭喜我們親愛的亞德里恩同志又當反派頭子了
? ? ? ? ? ? ? ? ? ? ? 高舉???? 亞德里恩反派 ?? ?大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