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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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921年12月

「蘇維埃俄國·莫斯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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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

莫斯科的郊外，一棟小木屋的門被敲響了。

“一定是你叔叔來了，快去開門?！?/p>

躺在床上的?？ɡ蚶^續(xù)看著窗外紛紛揚揚的落雪，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過。

“噢——”

原本呆在床邊安靜地看書的小女孩早已將書甩到一邊，歡呼著下樓了。

“真是個不會消停的孩子。”

她搖了搖頭，笑著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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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ng！維里亞夫同志，你已入侵我們的領土，請速速投降！”

“哇——小烏娜還是這么有活力?。恚迨褰o你的糖?！?/p>

“不要妄圖用腐朽的資本主義的糖果來賄賂我…等…嗚…不要收回去啦嗚嗚…”

“小烏娜真是太可愛了哈哈…”

那個依舊高大的斯拉夫人一把就將小小的女孩抱了起來，走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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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進來咯？”

“進來吧?！?/p>

臥室的門被推開了，?？ɡ蛉匀豢粗巴?。

“希卡莉，你的信?！?/p>

斯拉夫人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遞給了希卡莉。

“是你在德國的親戚給你寄來的慰問信，里面還有些錢?！?/p>

“嗯，我知道了?！?/p>

“他們還問你，要不要去德國生活…”

“你看過信了？”

“呃…不好意思…我有點好奇所以…我知道這不應該…唔…抱歉?！?/p>

“不，沒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p>

“那…你…會去嗎？”

“怎么？你很關心這個？”

“呃…我的意思是…俄國挺好的…新經(jīng)濟政策實行下來效果也不錯…”

?？ɡ蜣D過頭，看著斯拉夫人。

“…呼，維里亞夫，你看看我，還有去的能力嗎？”

“唔…嗯…說的也是?！?/p>

“…我的生命已經(jīng)快走到盡頭了?！?/p>

?？ɡ蛴謬@了口氣，將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不！?？ɡ?，你不會死的！我們有先進的醫(yī)學技術…”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的情況有多糟糕，你比我還清楚。”

?？ɡ蚴栈啬抗猓檬謸崦艘幌滦跄鹊念^。

“光是為了讓這孩子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差點要了我的命，不是么？”

她頓了頓。

“那個時候，耶和華沒有帶走我，一定是對我起了憐憫之心…但是現(xiàn)在沒有這個必要了?！?/p>

“希卡莉，你太悲觀了…”

斯拉夫人頹喪地靠著墻，忽而憤慨起來：

“都是那個土耳其雜種干的好事！愿他在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你那可是正中了他的心意…況且…”

希卡莉的目光黯淡了一下。

“…我已經(jīng)不恨他了。”

“?？ɡ?，你就是太善良了?！?/p>

斯拉夫人只得無奈地嘆口氣。

“一直照顧我的你也很善良，維里亞夫?！?/p>

“啊…嗯…”

斯拉夫人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尷尬地搓著手。

“沙俄不在了，那頂鑲有紅星的帽子更適合你。”

?？ɡ蜣揶淼卣f。

“…你說得對，只有這件事被那個混蛋猜中了?！?/p>

斯拉夫人冷靜地看著?？ɡ?。

“但這樣更好，?？ɡ颍@樣更好——社會主義會讓這個偉大的國家煥發(fā)新生的。”

“但愿如此…咳…咳咳…”

?？ɡ蚝鋈粍×铱人云饋?。

“不要緊吧？！你身子虛，要好好休息??！”

“…不…不要緊…”

“媽媽…”

小烏娜抬著頭，擔心地看著臉色蒼白的母親。

“媽媽沒事，你跟著叔叔去外面堆雪人吧?！?/p>

“…嗯…”

?？ɡ蛲蝗惶痤^，用嚴肅的目光看著斯拉夫人。

“維里亞夫，我今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能力陪著這孩子好好地玩耍、去看看這個大千世界。答應我，我死后一定要照顧好她，好么？”

“媽媽不會死的…媽媽…”

年幼的小烏娜盡管聽不懂母親的話，但是能感受到她話語里的悲傷。

“夠了，希卡莉，不要再說了。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以后不要再輕易地說‘死’了，知道嗎？”

“…我明白了?！?/p>

希卡莉露出了一絲寬慰的微笑。

“現(xiàn)在帶著孩子下去玩吧，玩得盡興點，別讓她不開心了?！?/p>

“沒問題，我的榮幸。”

斯拉夫人俯下身，將小烏娜抱起來，讓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

“走，小烏娜，我們下去，去用雪給你的媽媽堆一個鐮刀錘子好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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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了。

?？ɡ蚩粗n茫的一片白色世界，心中泛起了一絲波紋。

“…孩子長大了…”

“…你在地獄，看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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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