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垣·伏爾加3
卓婭靜靜躺在墓地里,身上蓋著紅旗,簇?fù)碇r花,她的身邊站著她的戰(zhàn)友們。他們靜靜地肅立著,像是那高聳的電線桿。
維埃:“卓婭你聽好了,你維埃姐記仇,她會讓敵人,血債血償!”
楊茹擦了擦維埃的眼淚,牽著她的手:“別哭啦,戰(zhàn)爭就是戰(zhàn)爭,沒有不犧牲的戰(zhàn)爭?!?/p>
維埃仰起頭,依偎著她:“茹兒姐,這我知道,不過,卓婭她為什么要這樣做?。俊?/p>
楊茹沉默了,過了一會,她說:“這個問題,我也在想,想出來了跟你說。”維埃點了點頭,把一束鮮花蓋在卓婭身上:“卓婭,好好睡吧?!闭f完她們轉(zhuǎn)過身子,回到了陣地里。
維埃在戰(zhàn)壕里,依著704號的負(fù)重輪,手里握著槍。她看了看戰(zhàn)火紛飛的街道,那英雄的巴甫洛夫大樓上閃著火光。她呼出一口氣,化成了一片冰霧:“真想早點結(jié)束這可惡的戰(zhàn)爭!”扎伊采夫坐到她身邊:“維埃同志?”維埃:“哦,老扎,你咋來啦?”扎伊采夫:“沒啥,看看你們,是不是不想打仗???”維埃:“你說呢?肯定的啦?!痹敛煞颍骸澳憧纯?,外面下雪了。很大,敵人絕對不敢進(jìn)攻了,你們可以去看看?!本S埃睜開眼睛:“是嘛?”她坐了起來,愣住了:“還,還真的是!”她往楊茹那里跑了過去:“茹兒姐,蘭蘭姐,你倆過來看看!”楊茹:“啥事?。俊彼戳丝唇值溃厦嫔w滿了雪花,她撲進(jìn)雪地里,留下了一個印子。維埃笑吟吟地把楊茹從雪里挖出來:“茹兒姐,你陷的有點深啊?!睏钊汩]著眼睛:“涼絲絲的,好舒服啊~”維埃忍不住笑了:“好嘛,你這是要睡雪地里了?”說完她把楊茹摟著,在齊腰深的雪中跋涉著,突然她摔了一跤,栽倒在雪地里。維埃笑著把雪蓋在她身上:“好舒服啊~”楊蘭:“你們別玩啦,這邊雪大著呢!等打完了仗,讓你們好好玩!”楊蘭把她們背在身上:“這倆丫頭,真皮?!?/p>
楊蘭給她們的傷口消了毒,把她們放在704號寬敞的炮塔里。楊茹依偎在維埃懷里,手摸著維埃像雪花一樣潔白的臉:“咋這么涼啊,取取暖吧?!闭f完她緊緊抱住維埃,把自己的熱水袋放在維埃肚子上:“別凍壞了?!本S埃乖巧地點了點頭:“嗯,你也歇會吧,我擔(dān)心你的傷,還沒好就跑過去玩雪了?”楊茹笑了:“沒啥,只是這感覺,真的挺舒服的?!本S埃:“茹兒姐,你跑西伯利亞就好啦,那里雪下的可大了?!闭f完她看了看楊茹身上的繃帶,嘆了一口氣:“要是說那一次是我撲過去就好啦?!睏钊悖骸疤K娜,別說啦,我不就還活著嘛?!本S埃眼里閃著淚光:“嗯,活著就好,活著就好?!彼戳丝礂钊愕哪?,貼了上去:“真希望你快點好起來?!?/p>
雪越下越大,坦克兵還有坦克擋雪,但戰(zhàn)壕里的姑娘們卻只能忍著,她們身上蓋滿了雪花,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像是和雪地融為一體了一樣。
金圓看了看凍得直哆嗦的銀圓,把自己的棉襖披在她身上:“先忍忍吧?!便y圓:“姐姐,你不冷嗎?”金圓:“沒事,姐姐專門多帶了幾件。就怕有人凍著?!?/p>
金圓看了看前面,有幾個人影晃動,那影子虛無縹緲,走路時還一直晃動,晃得十分夸張,甚至還有些變形。
影子越來越近,金圓看清楚了: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東西。她對著那玩意開了一槍,卻沒有任何動靜。
維荷:“金圓,你咋啦?前面沒人,你怎么開槍了?與空氣作斗爭啊?”
金圓:“維荷姐姐,我確實看見了?。吭趺礇]有???我是不是有幻覺了?”
維荷:“可能是,你過來?!苯饒A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維荷緊緊摟住金圓:“姑娘,是不是凍得受不了了?”金圓:“嗯,還餓,這邊這列巴都不夠我吃的?!本S荷:“嗯,知道啦,我想想辦法,不然我們沒法打仗的?!本S荷把一罐繳獲的罐頭遞給金圓:“先吃點墊墊?!苯饒A:“謝謝連長?!闭f完大口吃了起來。維荷疼愛地?fù)崦骸奥c,又沒人跟你搶?!苯饒A回到了戰(zhàn)壕,喝了一杯伏特加:“暖和許多了。”說完她繼續(xù)盯著遠(yuǎn)方。
一輛2號坦克行進(jìn)了過來,奇怪的是,它沒有開炮,但火炮顯然沒被打壞。維荷:“金圓,你們?nèi)栆粏??!苯饒A:“你們過來干什么?”那輛坦克的車長探了出來:“今天圣誕節(jié),能不能停戰(zhàn)???”海獻(xiàn):“請回去說一下,中國的圣誕節(jié)是12月26日,而東正教圣誕節(jié)是一月七日。不過過年的時候,咱們可以休戰(zhàn)幾天,今天,明天,和過年,可以停戰(zhàn)?!避囬L:“好的,這幾天不打仗啦!”金圓:“哦,原來是因為這事啊?!本S荷:“你叫什么名字?”車長:“臺爾曼!”說完揚長而去。
此時,德軍第40坦克軍一旅旅部。
旅長:“臺爾曼,圣誕節(jié)能停戰(zhàn)嗎?”
臺爾曼:“可以,她們的高級指揮員說了,新年三天,今天,和12月26日可以停戰(zhàn)。別的時候,是要打的?!?/p>
旅長:“嗯。你不就是想加入蘇軍嗎?告訴你,我打算“投敵”?!?/p>
臺爾曼:“啥?你不怕黨衛(wèi)軍嗎?”
旅長掏出他的蘇聯(lián)間諜證:“知道了吧,我就是一個蘇聯(lián)間諜。這幾次,正好可以傳遞情報。另外,雅什卡她咋樣了?”
臺爾曼:“雅什卡,我沒看到她,她估計在睡覺,這個姑娘愛睡,一睡就可能睡一天?!?/p>
旅長:“嗯。趕緊組織起來活動,今天,我們就變成蘇軍的裝甲旅了!你的一營先起義,前提是,必須處理掉所有法西斯分子!”
臺爾曼:“收到!”
40坦克軍一旅一營。
臺爾曼:“今天,我們要舉行一次強攻!所有共產(chǎn)黨員,全部退出,只允許堅定的法西斯主義者參加!”
所有共產(chǎn)黨員站了出來,他們已經(jīng)提前得知了情況,而那些法西斯則毫不知情。
臺爾曼:“你們這些效忠于元首的人,請登上坦克,對敵紅十月工廠進(jìn)行強攻!所有共產(chǎn)黨員留下,連著你們的坦克?!?/p>
二營,三營的黨員們也留了下來。而那些法西斯則向紅十月工廠猛撲過去。
那些黨員們把自己坦克上的德軍標(biāo)志擦去,全部刷上紅色油漆和金燦燦的錘鐮。
此時,紅十月工廠。
中附高的坦克刷著大五葉涂裝,紅色的指揮塔上刷上了黑邊,觀察口上畫上了一個口袋一樣的涂鴉,炮塔側(cè)面刷著校旗。正面裝甲上那金燦燦的錘鐮標(biāo)識十分醒目。董芙:“臺爾曼已經(jīng)起義了,他的上司也起義了,咱們這次是要抵擋住法西斯的進(jìn)攻。敵人是兩個坦克旅,咱們是一個坦克營,40輛坦克。數(shù)量可能不夠,但我們必須擋??!”董芙:“咱們以排為單位,依靠速度和火力,防護(hù)的優(yōu)勢,利用現(xiàn)有的掩體與建筑與敵人展開游擊戰(zhàn)?!?/p>
維埃的704號最先開了出去,對著一座德軍碉堡打了一炮,那發(fā)高爆彈拖著曳光飛了過去。一朵蘑菇云騰上天空,維埃:“星兒,炮塔左轉(zhuǎn)45°,敵四號坦克,高爆彈一發(fā),放!”又是一發(fā)炮彈,那輛四號的炮塔被掀出一個大洞。楊茹:“蘇娜,打得漂亮!”維埃:“謝謝茹兒姐~”
704號和215號駛進(jìn)一棟房子里,兩對明亮的眼睛里閃著寒光,維埃:“咱們別出聲!”楊茹:“嗯。”說完輕輕踢了一下陳文:“文文,先熄火?!彼拿嫒桥诨鹇暎齻儏s十分安靜。
一隊刷著鐵十字的坦克從街道里駛過。
維埃:“目標(biāo),進(jìn)入我車火力打擊范圍!”
楊茹:“收到,我把后面的那輛打掉,你干掉前面的那輛。敵人是一個坦克連,咱們還是要注意點?!?/p>
維埃坐在預(yù)備炮手位上,拍了拍維星:“星兒,瞄準(zhǔn)了嗎?”
維星:“姐姐,敵人太遠(yuǎn),要調(diào)高點。”
維埃:“那就調(diào)高點?!?/p>
維星擰動高低機,那閃著熒光的瞄具轉(zhuǎn)動著,維星:“對準(zhǔn)了?!?/p>
維埃:“打!”
一棟樓里突然閃過一陣火光,緊接著一發(fā)炮射導(dǎo)彈拖著火焰飛向天空。維星握著搖桿,那發(fā)導(dǎo)彈在天上繞了一個大圈圈,扎向領(lǐng)頭的那輛NBFZ,它的炮塔愣是被炸的后退了幾米。又是一陣火光,末尾的坦克被215號的穿甲榴彈擊毀。緊接著兩輛坦克從中間楔入。
楊茹:“蘇娜,咱們把敵人割開!”
維埃:“收到!”
704號高大的炮塔旋轉(zhuǎn)著,那一門低壓滑膛炮怒吼著,煙,成了茫茫一片,聲,成了茫茫一片。
幾陣炮響過后,一切都變得寂靜。
像是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楊茹依偎著維埃,她們坐在那殘垣之中,像姐妹一樣。
維埃擦干楊茹身上的血跡:“到時候好好休息,別打仗了。”她昏倒在楊茹懷里。
楊茹哭喊著,呼喚著:“蘇娜,你醒醒??!醒醒!”她把手指放在維埃心臟上:“活著就好。”維埃沉睡著,陽光照在鐵甲之上,像是歌頌著英雄的姑娘們。楊茹:“你不會死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