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羅？”曇越站在煉的面前。

“哥哥？”那個叫檀越的孩子站在曇越身旁。

? 一晃眼居然看到那個馬匪頭子站在曇越他們身后，晃著彎刀慢慢向他們靠近，惡狠狠地笑著，“你不是很能嗎，你他媽救啊！我看你救得了誰！”彎刀掠著令人發(fā)冷的寒光劈向他們。

? 曇越和檀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一個眼睛里透著赴死般的平靜，一個眼睛里透著單純毫無防備的光。

? 眼睜睜看著那把刀越來越近，他的瞳孔急劇收縮，“！”嘴巴如封膠般牢牢不動，想要沖過去，卻像鬼附身一樣動彈不得。

? “我死了，如你所愿?！睍以蕉ǘǖ乜粗前褟澋端查g穿破胸膛，血一下子噴涌出來濺到他的鞋子上。

? 他魔怔了，那句“如你所愿”魔咒般在他的腦子惡念般地重復著，“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如你所愿如你所愿?！?/p>

? 馬匪頭子費了點力氣把刀拔了出來，曇越的尸體立馬像失去控制的人偶一樣倒地，“還有一個小崽子！”

? “大哥哥不救我嗎？”檀越睜著大大的無辜的眼睛看著他。

? 就在刀掠過檀越頭頂?shù)囊凰查g，檀越笑了起來，“你希望我死第二次嗎？”

? ? ?“不——！”

? 煉忽的睜開了眼睛，冷汗浸濕了他的發(fā)梢，他看了看周圍，慢慢反應過來是在自己屋里的床上，然后他就看到一雙發(fā)亮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頓時顯得十分驚悚。

? 那天救的兩個孩子被安置在煉的房子里。對此煉并沒有任何異議，因為大哥阿鹿桓已經(jīng)成家，不方便打攪到他們的生活。這也是阿鹿桓的建議，說是看著兩個孩子比較喜歡他，不過阿鹿桓自己沒有說的是不能讓他總是自己一個人悶著。

? ?“裴羅哥哥是做噩夢了嗎？”檀越說道。

? 煉慌神著，一下子沒有分得清現(xiàn)實。接著就感到陌生的觸碰，檀越小小的身子突然抱了過來。

?“你…怕死嗎？”煉拎著不多的話小心地開口，隨即感受到懷里檀越的不安的顫抖，讓他想起了白天的事了嗎？

? 人總會有一死，死不是結(jié)束，他們會走過奈何橋，忘記自己的一切，繼續(xù)開始下一段生命，它并不可怕……煉張了張嘴，“你希望我死嗎？”噩夢里檀越微笑的樣子突然顯現(xiàn)在他的腦海，最后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摸著檀越的頭安撫著。也許他也不記得曾經(jīng)曇越這樣摸著裴羅的頭……但這畢竟只是他看過的映像的一樣的記憶，況且他見過的東西太多了……多到他不想記得。

? “裴羅哥哥也會死嗎？”檀越低聲說著。縱使黑暗之中什么也看不見，煉卻還是低頭看著這個人。

? “是人都會死……”如果是以前的裴羅或是自己，應該都是這么說。但是現(xiàn)在的他有些動搖了，加上剛剛的噩夢，現(xiàn)在他對“死”這個東西特別心煩。

? ?他皺著眉，“別想這個?！币粫r間竟不知這句話是對檀越說的還是更像對他自己說的。

? ?檀越被他突然變兇的語氣嚇到了，身子繃直了看著他。煉的手隨著檀越的動作晃著，似乎檀越的情緒通過手傳遞給了煉一樣，他竟就是懂了自己說的話不太妥當，于是他想了想改口道：“我希望你好好活著。 ”

? 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著，噩夢的情境里煉呼喊的東西，他自己或許只是半知半解，也許還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害怕再次看見那個人死在自己面前，不知道自己會擔心，會害怕。就算是想到了，他會愿意相信嗎。

? 這時候的煉沒有想起那個“死生不見”的誓言，如果想起了，他會不會馬上就拋下了檀越了呢…或是隔日，或是過了幾天后，他想起來的時候在心里只說了一句：“是你自己來找我的，怪不得我?！?/p>

? 檀越半久沒有說話，煉還摸著他的頭，“睡著了嗎？”畢竟是孩子心性，白天受了驚嚇，只是沒睡好才會醒的吧，這會感到有人在，安心了又睡去了。

? 煉就這么讓檀越趴睡在自己身上，自己又想起了剛剛的噩夢……他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做那樣的夢?！澳氵€想讓我死第二次嗎？”他的答案是“不”，他不想讓檀越死，所以才救下了檀越，只是單純?nèi)绱硕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