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高能！5.5k+?

看得開心

? ? ? ?小絨絨最近是一只快樂小熊軟糖。快樂到走路蹦蹦跳跳，吃飯都要多來一碗那種。

? ? ? ?這段時間以來，絨絨雖作為半個旁觀者，都覺得Mars上下的氛圍前所未有的壓抑。在H城初來乍到，拉攏地鹽的失敗，還有華炸十辰于兩大主力的負(fù)傷。與H的周旋愈發(fā)殘酷而激烈，人人自危。

? ? ? ?而距離西炸潛入H竊取情報已過去了三天，猶如投石入海，他們的行動并未掀起一絲波瀾。這樣的計劃里，敵方的一切如常無動于衷，恰恰是他們成功的佐證。

? ? ? ?不論怎樣，這一輪博弈中，Mars勝了，氣氛也就跟著歡脫可愛起來。連一貫冷漠臉的西蘭也不再那樣嚴(yán)苛，除了抓著十炸颯三人一個勁兒開會，對旁的人倒是放松了不少。

? ? ? ?最令小絨絨搖頭晃腦開心不已的，還是西蘭華炸兩人整出來的輿論巨浪。颯興沖沖回去告訴了卷，倆人憑兩己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傳播開來。聞?wù)呓泽@掉大牙，紛紛抻長了耳朵聽細(xì)節(jié)，甚至還聯(lián)想到華炸一臉被狗咬了的憤懣和西蘭難得跟在人后頭走，還滿臉深不可測的表情，誰知道腦子里想沒想一些不過審的情節(jié)。

? ? ? ?霍。好磕的。

? ? ? ?cp言論一邊倒，過去吃瓜的看戲的十卷黨們紛紛倒戈，如果有一個Mars專屬熱搜榜，#西炸#話題絕對榮登榜一，后面還會墜一個閃亮亮的“爆”。絨絨慶幸終于不用下樓買杯果汁都要溜邊兒走，害怕面對各色人等投來的抑或詢問抑或飽含復(fù)雜感情的目光。

? ? ? ?十明顯不忙了。雖然連著開了三天的研討會，也總是能在絨絨睡著之前回房間?？匆娝貋?，絨絨會覺得全身上下都舒坦起來，手腳攤開伸個舒服的懶腰，接著全身埋到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狐貍眼睛，滴溜溜跟著十轉(zhuǎn)。

? ? ? ?唔。被子好軟和。

——

? ? ? ?沒有夢的安眠。絨絨顫一顫眼皮要醒來，被窩里暖烘烘的溫度和房間里冷冽的空氣打架，他模糊地看見時鐘顯示馬上十點，結(jié)果一扭頭，身邊那個寸頭男人面對著他躺著，闔著眼眸，眼睫小幅度地輕動。

? ? ? ?自己的Alpha躺在自己身邊倒沒什么奇怪，但在平常，十即使動作放輕，也總是免不了在六七點就把絨絨吵起來。一覺睡到快中午的十辰于，絨絨揉揉眼睛表示沒見過。

? ? ? ?此時他還操心，生怕十生病了或是開會要遲到，小心翼翼喊他：“十爺？十爺……”

? ? ? ?十辰于一夜好眠，一睜眼，看到的便是穿著淡灰色睡衣的小茉莉花坐在被子堆里扭頭看他，夢鄉(xiāng)里牽扯出的困倦還在作祟，整個人如同清水拭過的半盞琉璃，純而不媚。冬日晌午罕有的清麗陽光傾瀉入房間，將窗前坐著的絨絨包裹籠罩，仿佛為這朵小花的開放提供無限量的愛撫與能量。

? ? ? ?絨絨看見十朝他抬起手掌，剛剛碰到人的指尖，就像一只蹁躚的蝴蝶，被牽住跌入他的懷里。

? ? ? ?“唔？怎么？唔……”

? ? ? ?小絨的嘴唇干，但這并不妨礙十貼上去將它吻得濕潤而泛水光。晚上竄出來的胡茬把小孩兒的臉頰蹭得麻癢癢，想要咯咯笑，卻被十辰于不老實亂摸的手嚇了回去。每次親密接觸，小絨總會由小茉莉變成含羞草，臉蛋和脖頸都紅撲撲。十心情極好，摟著人枕著他的肩頭躺下。

? ? ? ?“今天我休假。給你補過一個生日吧，好不好？”

? ? ? ?“真的嘛！好啊好??！”

? ? ? ?今天是不是可以黏著十辰于，黏一整天。

? ? ? ?多美好的一場冬日傾慕。

? ? ? ?“還困嗎？要不要再睡會？”

? ? ? ?絨絨搖頭，十就揉揉他的腦袋，說那就起來玩一會，中午去吃火鍋。

? ? ? ?“吃哪一家？”

? ? ? ?“聽你的?！?

? ? ? ?十辰于完全拿絨絨當(dāng)小孩兒養(yǎng)，給他翻出來一件甜白色羽絨服掛在門口衣架上，反過來一想又覺得自己一身黑是不是太嚴(yán)肅了，干脆直接讓絨絨選了幾件衣服穿著出了門。

? ? ? ?十辰于沒帶他出來過，絨絨唯唯諾諾要去車后座，被男人笑著問你怎么不直接坐后備箱，拎著人塞進(jìn)了副駕駛。他還沒反應(yīng)上來，就又被湊過來給他系安全帶的男人占了便宜，被壓在頭枕上親了個過癮，親完了還摸摸他通紅的臉，說天氣這么冷呀，臉都凍紅了。

? ? ? ?別人怎么樣絨絨不知道，他只知道原來和自己的Alpha一起在冬天吃火鍋，是帶著鴛鴦鍋香味的水汽，一點點凝聚在玻璃上，飽滿沉重到撲通一聲落下，砸開一小朵冰涼水花的幸福。

? ? ? ?他點了香油，十要了麻醬。他們可以在對方蘸碟里換著吃。辣味的牛肉羊肉蝦滑魚滑下肚，整個人都容光煥發(fā)起來。

? ? ? ?走出店面時絨絨吸吸鼻子。冬天啊，可惜沒下雪，少了皓影亮銀，缺了梅雪爭香，遺忘了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聲響。

? ? ? ?生有熱烈，藏于俗常。

? ? ? ?也許是一輩子難忘的午后，竟然有機會一起去逛公園?？駝诺乃凤L(fēng)似乎化作繞指柔，他們在公園的中心廣場上看到了堆成一地的玩偶，孩子們嘰嘰喳喳圍在一起套圈。一個媽媽拉著她的小兒子，嘴里還不停數(shù)落：“小孩子別貪玩了。回去還有作業(yè)要寫…”

? ? ? ?十辰于輕笑，手掌搓一搓絨絨臉蛋，問他：“小孩子？你又沒有作業(yè)，想玩嗎？”

? ? ? ?“十八了！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 ? ? ?不過絨絨從十辰于手里接過一堆五顏六色的塑料圈時倒是動作自然。

? ? ? ?風(fēng)太大，絨絨投起來又沒有準(zhǔn)頭，扔沒了一半兒，他才垮個臉要找十辰于幫忙。

? ? ? ?“想要哪個？”

? ? ? ?“第三排那個黑熊。那個好可愛，想要?！?/p>

? ? ? ?半個人高的小熊玩偶趴在絨絨懷里，十辰于看到的，卻是滿眼閃耀與一塵不染。

? ? ? ?“喜歡嗎？”

? ? ? ?“喜歡！”

? ? ? ?他沒問心中歡喜所為何物。他亦未答。

——

? ? ? ?擁有的愈少，也就愈容易滿足。十辰于送了他一只玩偶，絨絨便雀躍不已。

? ? ? ?來回擺弄著小熊的絨絨看起來輕松而愉悅，游刃有余了整天的十辰于卻稍稍有了緊張嚴(yán)肅的氣場。操縱方向盤那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略微被汗水潮濕，指尖無意識地不停輕點。

? ? ? ?他的任務(wù)，還沒開始。

? ? ? ?六點整，汽車準(zhǔn)時停下。他不喜歡這樣的風(fēng)與黃昏。

? ? ? ?絨絨站在這家富麗堂皇的樂器店門口，格調(diào)優(yōu)雅的店面投射出蜂蜜色溫柔燈光，透過水亮的玻璃可以看見掛了整墻的各式吉他。

? ? ? ?這家店有個活潑的店名：

? ? ? ?STAR-PICKING.

? ? ? ?迎上絨絨詢問又難免激動的目光，十辰于柔聲說：“出來給你過生日，少了生日禮物怎么行?？偸且娔憧礃防頃x一個樂器回去玩吧！”

? ? ? ?店里溫度宜人，空氣里漂浮著青柑香薰的清爽味道?？腿瞬欢?，一位穿制服的店員微笑著前來：“歡迎光臨。請隨意看，需要我給二位介紹嗎？”

? ? ? ?絨絨剛想說話，十辰于的手機鈴卻略顯突兀。他拿出手機按了靜音卻不掛斷，對著店員說：“帶他轉(zhuǎn)轉(zhuǎn)吧，選他喜歡的就行。我這邊有事先處理一下?！?/p>

? ? ? ?店員也是個Omega，聲音軟軟的很好聽。絨絨不想打擾到十辰于處理公事，又鮮少能和別人聊起他最喜歡的音樂，所有的注意力很快轉(zhuǎn)移到了他們的話題上。

? ? ? ?只剩一人的十辰于按掉電話，眼神里早已清除掉對這家店偽裝出來的陌生新奇。甚至無需辨位尋找，他快步走到隱蔽處一扇毫無標(biāo)識的門前，指骨曲起。

? ? ? ?三下。四下。兩下。

? ? ? ?敲門聲不重，卻在最后一下堪堪結(jié)束，十得以閃身進(jìn)了門。

? ? ? ?有紅茶香。

? ? ? ?“魔隊！”

? ? ? ?戰(zhàn)友間緊緊擁抱比任何語言更能表情達(dá)意。時間緊迫，他們沒有太多時間敘舊。簡單的桌椅前坐下，十辰于從衣服內(nèi)袋里拿出一個U盤，鄭重地放在魔的面前。

? ? ? ?Mars認(rèn)為自己勝，H又何嘗不是呢？十辰于這枚釘子從六年前開始蟄伏，如今已經(jīng)深深扎入Mars核心。無人發(fā)現(xiàn)是臥底的一種境界，成為主導(dǎo)萬人之上運籌帷幄卻仍無人疑心，才更上一層樓。

? ? ? ?“兩個任務(wù)，我都完成了?！笔接诔谅晠R報，“Mars的武器力量我已經(jīng)全部掌握并整理，全部歸納在這里了。另外，我也找到了卷兒?！?/p>

? ? ? ?那時Mars突襲H，狂妄自大，H職工沒有受到太多傷害，卻沒料到對方另辟蹊徑，竟然綁走了行動組重要隊員殼的愛人卷。他們一舉引發(fā)了H的巨大憤怒，局長華和行動隊長魔一致決定正式啟動對抗Mars的計劃。

? ? ? ? 而計劃的先行者，是華局長極有先見之明而埋下的臥底十辰于。他22歲大學(xué)剛畢業(yè)，由于傲人天資被選中，受命以普通身份混入黑道，從根源開始塑造一個全新的十辰于。他很快在槍支生意上初露頭角，自身極度聰明，又有H在背后暗暗助力，生意很快做到了海外，在黑道社會里擁有了沉甸甸的地位。

? ? ? ?趕早真是不如趕巧。西蘭研發(fā)出的網(wǎng)站ETERNITY深度追查五年內(nèi)個人經(jīng)歷，呈現(xiàn)出來的，恰好是十辰于徹頭徹尾的黑道身份。

? ? ? ?十辰于的直接任務(wù)是找到卷兒，根本任務(wù)是摸清Mars內(nèi)部情況。如今，圓滿完成。

? ? ? ?這時十辰于心思轉(zhuǎn)彎，魔如果問起來，他萬分糾結(jié)到底要不要說出颯卷的事。倘若讓殼知道了……

? ? ? ?他知道殼心思重，認(rèn)定了卷兒，誰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再放下。因此也難免地，在看到颯和卷兒的親密互動時，他會暴躁，會難以遏制自己的憤怒。

? ? ? ?盡管他也不知道生氣的究竟是卷兒的見異思遷，還是颯的見色起意，抑或是他自己只能袖手旁觀的無能為力。

? ? ? ?還好魔沒有問得細(xì)致，只是又叮囑他稍安勿躁，這個時候不是救出卷兒的好時機。

? ? ? ?“左肩的傷，抱歉了魔隊?！笔鋈幌肫饋磉@么一出。

? ? ? ?“好小子槍法真準(zhǔn)?！蹦б稽c都不生氣。為什么說H的實力全國獨霸啊。他們是敢于以自己肉體之軀為賭注的人。他和十辰于早已約定好，兩個任務(wù)，全部完成便在戰(zhàn)爭中擊中他的右肩，表示可以接頭；只完成一個或其他情況便擊中左肩，表示接頭行動暫緩，另找機會。

? ? ? ?地鹽那一趟，一副詭異的《馬拉之死》就讓十辰于隱隱起了懷疑之心。墻壁炸開后他一聲“臥倒”，便是告訴對面的魔：我在這里。

? ? ? ?這樣的聯(lián)絡(luò)方式血腥，但也正如H所愿，令十辰于在Mars更好地穩(wěn)固了地位，也才有機會參與了更多Mars核心會議。

? ? ? ?魔大致查看完十辰于給出的情報，為他下達(dá)下一階段任務(wù)：“十，你記得華局之前的上一任局長嗎？”

? ? ? ?十想了想：“記得。楊局長。他在任時成績斐然，但六年前因公殉職?！?/p>

? ? ? ?“沒錯。有個情況你不知道，我現(xiàn)在敘述給你，具體執(zhí)行就要靠你完成了。

? ? ? ?“楊局長的工作記錄中曾提到一個人。他也像華局一樣，在Mars安插過內(nèi)線，這個人代號＇造物者＇。然而，這個臥底的派出時間恰恰在楊局長犧牲前后，記錄中局長出于某種原因沒有給出他的具體身份，只有幾句聯(lián)絡(luò)暗號。

? ? ? ?“接下來你的任務(wù)，就是找到造物者并確認(rèn)他仍舊屬于H。你們聯(lián)系成功后，進(jìn)一步指示隨后下達(dá)。”

? ? ? ?十皺眉。這很難。對于造物者，他一無所知，要他憑著幾句暗號在Mars里到處亂問，尋到的幾率小，暴露的幾率卻大。

? ? ? ?“魔隊，你確定這個造物者，還活著嗎？已經(jīng)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 ? ? ?“確定。楊局長給他注射過生命測儀?！?/p>

? ? ? ?生命測儀，是H獨自研發(fā)并投入使用的儀器。它表現(xiàn)為極微型納米機器人，通過靜脈注射進(jìn)入人體，對人體新陳代謝沒有任何影響，并且只用于探測該生命體是否還有生命體征。

? ? ? ?十辰于猛然想到西蘭帶回來的照片，那一臺擁有巨大顯示屏的機器?！澳ш?，Mars的人潛入H，你知道嗎？”

? ? ? ?“當(dāng)然知道。真以為H隨隨便便就可以混進(jìn)來么？已經(jīng)為他們到來做了很多準(zhǔn)備，甚至殼和丸子差一點和那兩人打個照面?！?/p>

? ? ? ?“那生命測儀的結(jié)果展示屏，也是故意讓他們看到的嗎？”

? ? ? ?展示屏上，“S”對應(yīng)的正是十辰于，而“Z”，就是那位神秘的造物者。

? ? ? ?魔聽聞此言擰眉，思索一番才回答：“是意外。那個不應(yīng)該讓他們看見的。應(yīng)該是下面哪個員工離開時忘記鎖門了。對你的任務(wù)進(jìn)行有影響嗎？”

? ? ? ?“還好。我正好用上面的信息對他們做誤導(dǎo)，影響不大。”

? ? ? ?既然是刻意為之，西蘭華炸拿到的資料，便一定是半真半假。一步步交鋒，H終究是占領(lǐng)先機。

? ? ? ?難得的一次見面結(jié)束，十辰于準(zhǔn)備離開。魔突然叫住他：“誒對了，你帶的那個小孩兒是誰？”

? ? ? ?十辰于留在H后門電線桿子上面的訊息，除了時間地點，還專門多加了幾個字：會帶一人。

? ? ? ?“他是華絨絨，Mars為了摸我的底細(xì)或者什么原因硬塞給我的一個Omega。他很單純，帶出來正好做個掩護(hù)。”

? ? ? ?“你喜歡他？”

? ? ? ?十辰于沒想到魔會這么問，短暫一怔之后回答：“不喜歡。只是掩護(hù)?！?/p>

? ? ? ?“不論怎樣，只要他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份，必須立刻處理掉他。沒有遲疑。你這么多年干出的事業(yè)毀在他身上，不值得?！?/p>

? ? ? ?魔不好再說下去。他向十展示了電腦上一個監(jiān)控畫面，拍到的絨絨正在一架鋼琴附近，仔細(xì)地捧著一把吉他欣賞觀看。

? ? ? ?那個店員正是小唱，制服上的胸針里裝了針孔攝像頭。

? ? ? ?“趁他們在那邊角落，快出去吧。祝好運?！?/p>

? ? ? ?監(jiān)控畫面里多了寸頭男人，他付了錢，帶著身邊那人離開了樂器店。

? ? ? ?臥底沒有暴露，計劃如常進(jìn)行，站在電腦前沉吟的男人卻沒了應(yīng)有的輕松，反倒是憂心忡忡。魔久久地看著十絨離開的方向。

? ? ? ?十辰于啊，你當(dāng)真沒注意到，你看那華絨絨的眼神，同我看小唱的眼神別無二致么？

——

? ? ? ?絨絨最終得到了一把吉他。純木色，造型簡潔，用料做工極好。十辰于替他背著，他抱著那只大熊，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回了酒店。

? ? ? ?“玩偶洗了再抱上床?！笔接谝话褜⑿芰嘧撸瑏G進(jìn)了洗衣機里。

? ? ? ?絨絨換了衣服，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形。跑了一天，對于平時整日宅在房間的他總還是有些累，早早洗完澡爬進(jìn)被窩里。十來親了他，說處理一些東西，你先好好睡。

? ? ? ?夜晚給胡思亂想提供了時間與空間。又或許，那并不是胡思亂想。

? ? ? ?是什么時候起覺得不對勁呢？

? ? ? ?絨絨翻個身平躺，兩只手墊在腦袋后面。這個角度，他稍微轉(zhuǎn)頭，就能看見洗干凈掛起來晾干的玩具熊。

? ? ? ?今天的夜色，同他在C城看過的極像。他曾在那樣一片天空下，第一次見到十辰于，然后像個傻子那樣，問他是不是一個好人。

? ? ? ?但是真的好不對勁，絨絨有點輾轉(zhuǎn)反側(cè)。今天這一出行，十分明說自己對H城不熟，連火鍋店都要導(dǎo)航，卻輕車熟路地開到了STAR-PICKING樂器店。在店里時，柜臺前明明沒有人，十卻偏偏要去他看不到的角落處理事情。

? ? ? ?是不是想多了啊。好煩。他拿被子蒙住頭，卻在那一瞬間又想起來另一件令他全身震悚的事。

? ? ? ?那個可愛的Omega店員為他介紹鋼琴時，锃亮黑色鋼琴表面，有一瞬閃過一點紅光。

? ? ? ?那是什么。監(jiān)視器。

? ? ? ?絨絨彈起來，拿被子包住自己。已經(jīng)強迫自己不要再想了，可他的大腦不受控一般，回放著認(rèn)識十辰于以來的點點滴滴。

? ? ? ?對啊，初見他的那晚，也許他根本沒碰自己…還有自己在意許久的卷，十在很早之前就暴躁地問過他關(guān)于卷的事。

? ? ? ?可卷哥是H的人。

? ? ? ?此前的十八年，絨絨的生活單調(diào)如水，卻在遇見十辰于之后，意外地變成了風(fēng)味獨特的烈酒。在十辰于身上，他體驗過愛慕，嫉妒，驚恐，懷疑，懼怕。等等一切，令他覺得，他活著。

? ? ? ?人性極端復(fù)雜。但他卻想要刨根問底，只是求一個答案，他一生中第一個愛上的人，究竟能不能愛下去。

? ? ? ?地毯只延伸到臥室門口。絨絨赤著腳踩上冰涼地板，寒冷刺骨。不加猶豫與思考，他來到書房門前，從門縫看了進(jìn)去，筆記本電腦瑩亮的光照在十的臉上。

? ? ? ?十很敏感，抬頭就發(fā)現(xiàn)了他，走近發(fā)現(xiàn)人竟然沒有穿鞋，心疼地把他抱回臥室，雙腳能踩上地毯才把人放下。

? ? ? ?“怎么了？睡不著？我馬上就忙完了，很快來陪你…”

? ? ? ?十對他小心的關(guān)切，竟讓他猛地紅了眼眶。

? ? ? ?“十辰于…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好人？”

? ? ? ?“我問過你這個問題的。我越想越不對勁，我害怕…能不能告訴我…”

? ? ? ?都說善良難扮，可偽裝成一個惡人，又何嘗簡單。

? ? ? ?十辰于的動作讓絨絨生生咽下之后的話。他掏出那把斑蝰蛇，冰冷槍口抵住他脖頸上的嫩肉，壓得力度大，甚至能感受到一下一下緊張的脈搏。

? ? ? ?子彈上膛。

? ? ? ?十的腦海里只剩下一句話：

? ? ? ?“只要他發(fā)現(xiàn)了你的身份，必須立刻處理掉他?！?/p>

? ? ? ?“沒有遲疑?！?/p>

十辰于“在意”卷卷的原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