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冠陡然
原作者qntm,譯者ashausesall,SCP基金會逆模因部系列主線《五-五-五-五-五》尾聲

“…所以我們學到了什么?”
O5-8花了好一陣時間才回答了自己的問題。他用了一種審慎、平靜的語調。他不慌不忙。
“我們學到,有一段時間從我們的世界里丟失了。最近歷史里有近乎一整年的時間。還有些空間,重要的空間,在每一個人口中心里,無法被感知或進入。城市環(huán)繞它們重新繞道,猶如山區(qū)或輻射帶一般。除了這些時間和空間問題,我們還學到有足夠多的人口消失無蹤,而且得不到任何解釋,即便耗費我已大大延展過的壽限去計算,我也無法算出數(shù)目?!?/p>
他頓了頓。
“以及在理念圈部之外,”他說道,“甚至沒有人,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了這種…偷盜。即便是在部門內,做出這項發(fā)現(xiàn)的那些人,他們也無法想起丟失的時間里發(fā)生過什么。也沒有人能進入那丟失的空間中。這現(xiàn)實的缺口,其自身,本就近乎不可感知。這是…駭人、眩目的空缺。這是未知的未知。
“我們學到—我們小心假設—三到四年前,曾有一個無從想象的異常進入了我們的現(xiàn)實中。然后,過了一段時間,它離開了,帶走了所有這些空間、所有這些時間,還有所有這些人。我們不知道它是什么,或者它做了什么。我們嘗試過去探明,但真相躲開了我們最優(yōu)秀的理念圈學家。問題在反擊,好像它不愿被回答。我們也不知道這異常為何會離去,雖然我們的專家說,在概念的領域里有些證據—痕跡—表明可能發(fā)生過一次沖突。以及在遠處,照耀著我們的,是一顆偉大的新星。”
他遲疑一陣。
“即便是我也記不得發(fā)生了什么,”他繼續(xù)說著,聲音壓低了些?!斑@我,個人而言,認為…很值得警惕。因為這是近期的歷史。和幾乎每位還活著的人一樣,我肯定也曾在場。在某些方面,我肯定是經歷過了。
“但若說我們其他什么都沒學到,有一點我們肯定是學到了:人類可以走出、然后遺忘掉任何事。文明可以在經歷過任何事后回到‘常態(tài)’?!?/p>
他帶著沉思靜坐著,良久過去。他凝視空無。他擔心過,也就一陣,自己其實已經知曉了真相,并沒有什么異常在妨礙他去知曉。它只是單純地予以了否定而已。但他不會大聲說出聲來,即便是在此處。
他說:
“以及我想知道:基金會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我們見證了這個異常嗎?是我們打敗了它嗎?我們是否抵抗?談判?參與其中?
“我們依然在此,現(xiàn)在。完好無恙。我們回來了。我們要歸功于什么?我們是藏了,還是跑了?”
“我們還配得上回來嗎?我們還有這權利嗎?我們辜負了我們宣言的使命。這些人已經離去,假裝他們不是死了只是徒勞。我們這次的辜負比之前的辜負惡劣出幾個數(shù)量級。盡管如此,我們依然隱秘,不為多數(shù)人類所知。這就意味著在基金會的外部,沒有人能對我們的所作所為或是無所作為提起控訴。若昨天O5議會的會議情況能說明些什么,那我們肯定是不會控訴自己了。
“這些人出了什么事?我的人們。他們在哪?沒有人只是死去,沒有誰會單純、消極地死去。人死有因?!?/p>
SCP-055無法回答他。
他說著,聲音抬高了些?!斑@些事發(fā)生了。然后我們對自己說:‘再勿重演?!缓笠话倌赀^去。然后它發(fā)生。重演?!?/p>
他說,“上一次。這次之前的那次,我們誰都不記得的那次,沒有任何證據留下、但我現(xiàn)在明白它肯定存在過的那次。那一次,我們告訴自己和彼此,‘我們必須做到更好’,在那之后,我們可有做出什么改變,而為何它會無濟于事?”
他說,“基金會需要成為什么?它要何去何從,而前方離此地又還有多遠?我們在此地能看得到嗎?
“亦或者它就是這樣了?”
他不知道。
而在離開收容單元后,他知道,自己甚至不會記得這些問題。
*
直接觀測對Nema一族有害。她的母親在她幼年時便已死去,有個基金會研究員為她的臉拍了一張近距離閃光照,當即害死了她?;饡J為她的整個種族都已滅絕,被不育及疾病所抹除,這是基金會過度近距離研究的間接后果。
但它們并未滅絕。有一些其實適應了下來。它們逃離,跨過重洋而后到了內陸。它們長出了更為厚實的逆模因鎧甲。
Nema是一頭完全長成的成年C. gigantes,一頭龐然聳立的細長四足獸,肩高將近一千米。在O5-8的車隊離開Site 19之時,她就立在站點的邊緣外,嘴里叼著一只皺縮的巨蛛。她無法感知到車隊或者站點本身,就和基金會的人類感知不到她一樣。他們只是勉強行走在同一片土地上而已。
蜘蛛是由一坨兩百米長的蟲腿、大眼及殼質捆綁而成,它長長的體節(jié)正懸在Nema下巴的兩邊。蜘蛛還在無用地抽動著。它逃不掉了。它是最后一只。蜘蛛們一度數(shù)量眾多,且美味可口,但慢行者的食譜可是寬泛得很。
Nema一口咬下,咬穿了蜘蛛的最后一條腿,它開始痛苦而緩慢地墜向地面,伴著蟲汁滴落四濺。Nema把蜘蛛遍體鱗傷的胸部拋向半空,張大喉嚨把它一口接住。她把蜘蛛咽下,近乎囫圇,它都還在抽動。她抬起頭得意地叫喚,發(fā)出一道震耳欲聾、不可聽聞、次聲波的啾鳴。呼喚一路傳向她的配偶和后代,在那天邊之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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