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LP長篇小說 多么奇怪的小小雄駒 (5)

優(yōu)勢
星期五
“你要我做什么?”云寶黛茜的嘴扭曲到一旁露出了一個猙獰的表情。一個低沉而尖銳的聲音從浴室門的另一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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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我需要有人幫我換藥,因為我夠不到自己的后背,沒那么糟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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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的胃部一陣翻騰,但她盡量忽略這種感覺,并把蹄子放在門把手上?!昂冒?,孩子,我這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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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坐在樓上裝飾很簡陋的浴室中央,擺弄著纏在前腿上的黃白色繃帶。她看著他用牙齒解開夾前腿上的魔法夾板,小心翼翼地取下微微發(fā)光的木頭片,放在瓷磚地板上。然后他打開了壓在下面的布條,拉出一層層逐漸變黃的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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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光站在那兒盯著看嗎?”他叼著繃帶喃喃地說,看都不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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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咳嗽了一聲,假裝沒有難為情的臉紅起來。“嗯,好吧,當然?!比缓蟾幼孕诺卣f道:“我能幫上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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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猛地把頭一揚,“過來,你來幫我拿著這個。”他咬著牙說。青色的飛馬坐在比自己小得多的幼駒旁邊,俯身叼住繃帶的一端。他松開嘴后吐了一口吐沫,“奧,這味道有點像是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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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惡心”,云寶咯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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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將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前腿上,把腿轉(zhuǎn)過來朝著云寶,并繞著她轉(zhuǎn)圈。那里的繃帶很快就松了,他把剩下的一大堆繃帶拉開,舉起裸露出來的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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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輕松多了。”他說著把頭扭開了,顯然沒看到監(jiān)護人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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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腿上縫合好的傷口露出鮮嫩的粉紅色,小塊的縫線不時地從肉里顯現(xiàn)出來,那個樣子讓云寶感覺非常不舒服。被剃刀無情刮除的傷口周圍也不再是綠色的了,一種幾乎透明的、淡黃色的液體從鋪滿傷口的焦褐色痂皮的縫隙中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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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孩子,你確定你沒事嗎?傷口看起來不太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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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蓋比轉(zhuǎn)過身來,珍珠般的白牙之間叼著一管藥膏,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云寶。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前腿,把藥膏管吐到了地上?!澳氵@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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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皺了皺眉頭,“你看!有東西從里面滲出來,那不是說明傷口感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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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了?哦,沒有,肯定沒有?!毙●R駒搖了搖頭?!跋嘈盼遥绻娴母腥玖?,僅從它的氣味就能聞出來,而且,你知道的,真正的膿液是惡心的黃綠色。而這看起來很難看是因為傷口正在愈合,現(xiàn)在一切都很好,別擔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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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比仔細看了看從兩個痂縫之間迸出來的一滴血,非常小聲地自言自語。“嗯。不知道我是什么血型的?!比缓筇痤^看著她,指著身邊那堆整齊的繃帶?!澳隳苣靡粋€小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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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鏟起一塊干凈的白色繃帶?!澳闶窃趺粗姥偷模磕阍趯W(xué)校學(xué)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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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并沒有馬上回答,因為他已經(jīng)把那根藥膏的蓋子取下來放回了嘴里。云寶看著小馬小心翼翼地把藥擠在傷口上,心里有點感動。然后他又把管子吐出來,用蹄尖在傷口上不斷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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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時處理過太多這樣的情況,信不信由你,在不太愉快的時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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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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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家并不是單純的壞人,人們只是本能的想獲得…難免會有些摩擦,有時會有一些更糟糕的家伙,而我們也不是每次都幸運的,嗯,有醫(yī)生在身邊。”她覺得’不愉快’這個詞在這里過于輕描淡寫了。“好吧,我需要你抓住這里的繃帶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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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指揮著她重新包扎傷口,更換夾板,在把每一個傷口都緊緊地包起來后,他測試了一下自己腿部的活動范圍。云寶的心中涌起了一絲自豪,她以前從沒這樣換過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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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到了最艱難的時刻了,”蓋比說,黛茜注意到小馬身側(cè)的那道丑陋的傷口。“嗯,我不想看到這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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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吐了吐舌頭。“我也不想,孩子?!?/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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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快就把外層的繃帶去掉了,但當他們剝到最后一層時,情況就變得令馬不適起來。云寶試著不去注意繃帶從他剃光的皮膚上剝落的過程,那塊布粘著幾片天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撕扯促使小雄駒發(fā)出了柔和的嘶嘶聲。看著下面的傷口讓云寶感覺很難把今天的早飯咽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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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個換藥過程中,小雄駒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平靜,不斷地指揮著云寶,讓她在傷口上涂上藥膏,幫助他重新包扎腰部。就像今天是噩夢夜,他選擇變成一個沒把全身包好的木乃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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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繃帶的一端掖進去,松了口氣?!翱偹闩炅?,這也太惡心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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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綠駒和善地咯咯笑?!昂?,至少你不是那個要帶著一道可怕的傷疤到處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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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云寶仍然無法擺脫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念頭。簡直不可思議,他怎么能一直保持如此的冷靜?“嘿,你就不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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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聳聳肩,開始抓翅膀上的繃帶?!爱斎惶郏趺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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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是,這不會非常疼嗎?這可不像是在馬蹄上動刀雕個花?!痹茖氁膊皇菦]見過有小幼駒因為剪紙割傷或被蜜蜂蟄傷這樣的事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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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想了一會兒,把頭歪到一邊,咬著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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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意思是,如果它和你想象的一樣疼,你一旦習(xí)慣了,就沒那么疼了。我想小馬受傷的時候會抓狂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對吧?突然受傷會讓你感到很震驚?!彼ゎ^看了看剛包扎好的那一塊?!暗坏┠銖氖荏@中恢復(fù)過來,就只會覺得疼痛很煩。從那以后,你只要盡力不去想它就行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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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云寶有點被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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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咯咯地笑了?!澳阒?,現(xiàn)在還不至于壞到我不能忽視它的地步,但如果我挨那一下子的時候是清醒的,那可能會大聲狂叫個不停?!?/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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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樣一個小雄駒如此平靜地談?wù)撝鴤麣埖氖?,云寶感覺到難以形容的荒謬。他要親眼見到多少次這樣的事情,才會變得如此厭倦?他又受了多少次傷,才能無視撕裂身體帶來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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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什么讓他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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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一邊為他難過,一邊又憎恨著應(yīng)該對此負責(zé)的馬,兩種情緒在腦中不斷碰撞、翻滾,最后揉成一團悲傷與令人作嘔般疲憊的情感。她搖搖頭,看到蓋比試圖掙扎著解開他的翅膀夾板后,她又重新集中了注意力。“來,讓我?guī)湍阋惶??!?/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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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至少在談到翅膀時,云寶比他博學(xué)的多。顯然,沒有小馬費心教蓋比關(guān)于這個的知識。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檢查了一下肢體,把壞的羽毛弄掉,到處移動了幾下翅膀,并問蓋比有沒有感覺到疼(她告訴他不要忍著不說,這是為了確認一下)云寶有些驚訝地宣布,他的翅膀已經(jīng)完全愈合了,夾板也可以扔進垃圾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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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完成使命的翅膀夾板和其他的舊繃帶一起扔進浴室的垃圾桶后,她心里想,這個孩子恢復(fù)得真快。云寶緊皺著她的眉頭,我等不及把他身上的這些全部送進垃圾桶了,如果能看到小雄駒可以到處跑,跟其他正常小馬一樣,而不是像個自行繃帶卷,那就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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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這個世界上居然有小馬能對小幼駒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無論是誰干的,最好別讓我遇到你們。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氣,把她扭曲的口鼻放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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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蓋比,”云寶朝著后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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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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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zhuǎn)過身來?!拔?,呃,我想讓你明白,你不必再擔心會受到......這樣的傷害。我會保證你的安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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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眼神中露出一絲奇怪的神情,張開嘴想說話,過了一會兒又閉上了。一段時間之后,“謝謝你,云寶?!?/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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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開門的聲音,沙丘的耳朵動了動,把頭抬了起來,看見云寶和小加百列拖著蹄子走了進來。她咧嘴一笑迎接兩馬?!凹影倭?,云寶黛茜!很高興見到你們!也很高興你們找對了房間?!?/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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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啊,沙丘?!痹茖氄驹陂T口,蹭著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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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沙丘想。她看起來……緊張?不舒服?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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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沙丘小姐,”加百列一邊說,一邊走進房間,仔細地觀察房間里的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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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努力的使幼駒治療室盡可能舒適,墻上有一幅廣闊藍色天空和連綿綠色山丘組成的壁畫,上面點綴著嬉戲的小馬和小幼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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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張量身定制的桌子,它的高度正好適合小幼駒,周圍擺放著一套深受喜愛的坐墊,房間的角落里堆滿了捐贈的破舊玩具。在小馬駒玩耍的時候與他們談話效果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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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不去理會它們,徑直走到桌旁,用一只好奇的蹄子戳了戳其中一個墊子,然后一屁股坐了上去?!昂昧?,云寶,我準備好了?!彼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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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我們下午見,跟沙丘好好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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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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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寶朝他們倆揮了揮手,沙丘也回了一禮,然后飛馬消失在門外。蓋比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她,一副很期待的樣子,于是咨詢師從馬鞍袋里拿出了她的寫字板放在旁邊,開始了他們的療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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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看到你走路走得這么平穩(wěn),加百列,我還發(fā)現(xiàn)你翅膀上的夾板不見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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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的肢體現(xiàn)在就貼在他的背上?!笆前。茖氄f它恢復(fù)得很好,所以我們就沒再用夾板,感覺不錯?!?/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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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疼痛怎么樣,不太疼了?”他搖了搖頭。“啊,太棒了?!彼辶饲迳ぷ?,真希望自己能有先見之明,帶瓶水進來?!澳敲?,說說看!你和云寶黛茜相處得怎么樣?你們倆都干了點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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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太好了,”他說,“她帶我看了她的家,那房子是用特么的云做的!我從沒見過這種東西。然后她帶我去了小馬鎮(zhèn)買了些用品,她一直對我很好,向我解釋一切,還給我買吃的,我們從一個小攤上買了熱狗,非常美味,我,呃,我希望能把錢付給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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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決定先處理付錢的事情?!盁峁罚磕闶钦f干草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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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個困惑的表情?!岸际且粋€東西,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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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詢師搖了搖頭。“我從沒聽小馬叫過‘熱狗’?!?/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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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呃,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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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你說你想幫忙付干草狗的錢,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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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聳了聳綠色的小肩膀,撥開眼眼前一縷蓬亂的鬃毛?!拔业囊馑际?,呃,我不想成為負擔,我想用自己的力量養(yǎng)活自己,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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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使那只飛馬放下了她的寫字板?!坝H愛的,你不是我們的負擔,我保證?!?/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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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從他的眼神看出,他根本不相信她。“可能是,可能不是,但這改變不了她得花錢讓我吃飽穿暖的事實,我不喜歡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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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別擔心,加百列。因為她接受了,部里就會付云寶錢讓她照顧你,她不用自掏腰包,一分錢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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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訝地揚起眉毛?!巴?,你們真的會這么做嗎?”當她點頭時,他咯咯地笑了起來?!澳沁@個地方和我們家就太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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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們兩個其余時間過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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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沒什么好說的,我們就在公園吃了干草熱狗,還聊了一會兒天,那只雌駒真的好可愛?!?/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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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小雄駒談?wù)撛茖毷侨绱似婀?,好像她是一個友好的同事,而不是他的寄養(yǎng)父母。不過,她又想,對于小雄駒來說,可能還有對照顧者更糟糕的看法?!澳氵@是什么意思,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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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空中揮舞著蹄子?!芭叮业囊馑际撬荜P(guān)心我,盡管她一直想掩飾這一點,并一直保持著有點高冷的樣子。我們逛街的時候,她提出要給我買一些玩具......或者其他的什么東西?!?/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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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山高興地笑了,拍著蹄子?!芭?,那太好了!”我沒想到云寶黛茜小姐會這么酷。“你挑了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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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一個也沒有。”她眨了眨眼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回答說:“是啊,云寶也用同樣的眼神看著我。別擔心,我告訴她這不是她的問題,只是,你知道嗎……”他把嘴巴縮成一團?!拔叶疾恢牢夷脗€玩具能干點啥,我可不想玩這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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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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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視著她的眼睛?!吧城鹦〗悖乙呀?jīng)好多年都沒有想玩玩具了,我想我已經(jīng)長大了,就像,嗯,其他小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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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哼了一聲,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積極起來?!凹影倭校谀氵@個年紀玩玩具很正常,我想說幾乎你這個年齡的所有小馬都會這樣做,這絕對沒什么可恥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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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惱怒,但沒有否認她說的話?!安还茉鯓?,我能感覺到云寶真的很關(guān)心我,尤其是當我告訴她我經(jīng)歷了一些困難的時候,她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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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一會兒,用蹄尖搔著破舊的木桌?!八跒槲抑?,我知道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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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顯然花了很大的力氣來裝出一個成年馬的樣子,還需要時間和努力讓小幼駒相信,在這里表現(xiàn)出自己的年齡是完全沒問題的。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事情,讓他仍然這么堅定地認為自己絕對要表現(xiàn)成這樣。一想到這里就讓她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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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你和云寶相處得這么好,”她回答說,“不是每只小幼駒都能很好地適應(yīng)它們的養(yǎng)父母,尤其當是他們是臨時的時候?!?/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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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奇怪,”他說。她歪了歪腦袋,揚起眉毛,無聲地發(fā)問。他眨了眨眼,然后連忙解釋。“我是說,呃,我并不覺得她是我的養(yǎng)母。很奇怪,但是,真的,她很酷,盡管她昨天可能有點太努力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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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意思?” 她連忙壓制住心中閃過的一絲擔憂,我們在談?wù)撝C律元素,肯定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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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只是,我們在回她的,呃,飄云之屋的路上停了下來,她想讓我看看在正常的云上行走是什么感覺,很酷。但后來她太興奮了,想給我好好露一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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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沙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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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撞上了一朵云,速度非??欤疫€放出了閃電,這讓我措手不及?!彼仡^望著桌子,用一只蹄子撓了撓它,又用另外一只蹄子拂去眼前淡綠色的鬃毛。“我從云上跳下來后,她不得不飛下來接住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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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一股怒氣也跟著躥了上來。她怎么敢這么做?難道她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一只受到過創(chuàng)傷的小馬嗎? “現(xiàn)在,加百列,”她說,并不太能保持自己心平氣和的語氣 “如果你想讓我跟黛茜小姐談?wù)劇?/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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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加百列揮舞著蹄子,棕色的大眼睛里閃著近乎擔憂的深情,“她不知道我會那樣做,如果我知道她想做什么,我絕對會告訴她弄出這么大的聲音不是個好主意。事后她真的很抱歉,雖然我不斷告訴她沒關(guān)系,但她還是很在意。她已經(jīng)快道了四十次歉了,真的,我差點沒能讓她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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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停頓了一下,抑制住她那義憤填膺的怒火?!啊愦_定嗎,加百列?如果云寶黛茜再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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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保證,我只是沒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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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詢師想了一下,“既然你這么說,加百列。不過,如果她再敢做這種事情,你就直接告訴我,好嗎?”如果黛茜因為她的自負而不能培養(yǎng)孩子,那就太不幸了……土黃色的雌駒提醒自己把她寫好的信寄給那些潛在的領(lǐng)養(yǎng)家庭?!艾F(xiàn)在,加百列,我知道你經(jīng)歷了很多事情,所以我想讓你知道,如果對我的任何問題感到不舒服,就告訴我,好嗎? 我需要多了解一點你的背景,這樣我才好知道怎么幫助你,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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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昂冒??!?/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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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讓我?guī)兔?,現(xiàn)在,你能再告訴我一下為什么很大的噪音是個壞主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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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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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笑了笑,耐心地等他想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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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困難時期,它們是一個提示?!憋@然這就是他全部要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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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能不能更具體地說一下什么樣的聲音會嚇到你?是所有很大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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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響亮、尖銳的聲音,”小雄駒指出,“比如閃電噼啪作響,或者把一本厚重的書扔到平坦的地板上。還有,呃,雷聲,特別是雷聲,嗯......盡管它不尖銳,我覺得是這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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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揮動鉛筆迅速地記下了這一點?!爸x謝你,加百列,我不會再問你那些噪音是怎么回事了,但你得知道,如果想聊聊它們,隨時歡迎你告訴我?!?/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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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眨了眨眼睛,一縷淺綠色的鬃毛又垂到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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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了清嗓子?!凹影倭校蚁胫酪稽c關(guān)于你的背景,這可能是個很艱難的話題,所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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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愿意回答,我會告訴你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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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有時很難說服小幼駒去做一些事情,比如讓他們承認談話時對這個話題感到不舒服。根據(jù)幼駒不同的情況,可能需要多次訓(xùn)練才能讓他們勇于告訴她,如果他們不想談?wù)撃硞€事情,不要圍繞著這個話題反復(fù)試探,不如直接閉口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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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說他愿意告訴她,這很好,但他是否真的會這么做,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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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加百列,我要問問你的過去?!彼粗⌒垴x,他點了點頭?!澳阏f你是從溫斯特菲爾德來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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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雄駒點點頭?!笆堑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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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那兒出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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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根據(jù)他認知的局限性,這個信息可能并不可靠。小雄駒說他在溫斯特菲爾德長大,但它的可能性太多了,從一個小鎮(zhèn)到販駒集團活動基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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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的父母,嗯……”她瞇著眼睛偷看筆記,努力回想他是怎么念那些奇怪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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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莉亞和戴維?!?/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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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次她標上了注音,“你能給我講講嗎?”加百列說他們不是小馬,這讓沙丘推測,不管這些生物是誰,他們都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他的姐姐也可能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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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的名字跟他說的這些名字一樣奇怪,這也意味著他被改過名字。不過,這并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善待他,畢竟,他把他們稱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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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雄駒的記憶并不一定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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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還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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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很清楚,”加百列開始說?!拔覌寢尯苜N心,可能對我有點溺愛。因為我是最小的,所以她總是會不斷確保我的安全之類的。”他停了一下,仍然沒有與她對視,然后咽了口唾沫,繼續(xù)說下去,“她有一顆善良的心?!?/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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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護者,沙丘想,也許是被派來照看偷來的小雄駒中的一個?;蛟S她少有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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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親就沒那么可愛了,”他悲傷地苦笑著說,“但他很關(guān)心我們。只是很少表現(xiàn)出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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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一邊在紙上寫,一邊在旁邊空白處記下一張小紙條,問問他是否還有其他兄弟姐妹。據(jù)她所知,這些小幼駒現(xiàn)在還關(guān)在某個地方受到虐待。如果——不,等她掌握了足夠的信息,她就會把這些交給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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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嚴厲,很傳統(tǒng),他喜歡讓別人認為他是個硬漢,而且他真的是。他讓任何一個與我家人打架的人都感到后悔,但我認為他的內(nèi)心是一個軟心腸的人,因為當人們真正需要休息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們歇工并支付費用?!?/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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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有意思,加百列聽起來像是在描述一個警衛(wèi),也許是雇來的安保人員。但說他內(nèi)心善良,如果真是這樣,又為什么要做販賣幼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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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記好記錄,抬頭看著他。他看起來還好,可能有點不舒服。但是如果情況進一步惡化,無論他說什么,我都得停止問話。不過,她的一些想法似乎已經(jīng)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了,因為一會兒以后他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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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是好人,沙丘小姐。他們盡了最大的努力,不應(yīng)該落得這樣的下場?!?/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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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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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劃傷了桌子?!拔也幌胝勥@個,但是……唉,要是我說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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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毫不費力地把事情搞清楚了?!八麄円呀?jīng)過世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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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嚴肅地點點頭,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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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詢師不知道他們做了什么,竟然受到這樣的懲罰。也許他們屈從于自己的良心,幫助一些小幼駒逃跑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加百列逃離的那群人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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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傷勢無疑佐證了這一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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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直是你的父母嗎,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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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笆堑模斎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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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走的時候太小了而沒有記憶?這群怪物。沙丘想知道他真正的父母,他的小馬父母是否還在某處為失去小雄駒而悲傷。也許有一天會獲得足夠的線索來找到他們……但給小幼駒虛幻的希望是不行的,所以她把這個想法藏在心里,繼續(xù)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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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告訴我關(guān)于瑞切爾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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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秋,”加百列糾正道,“她……她是我姐姐。我唯一的兄妹?!辈恍业氖?,這一點不需要解釋。"在我們的父母,呃,走了以后,她在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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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另一個警衛(wèi),或者是一個比他大的孩子也被改名成‘加百列’這樣的?沙丘邊說邊做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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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我們的父親一樣堅強,從不胡來,但她經(jīng)常會生氣,我們的生活很艱苦,她討厭這樣?!彼穆曇糇兊糜值陀中??!八疹櫫宋液荛L一段時間,總是為我出頭?!?/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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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沙丘很久沒有感覺到的痛楚攫住了她的心。她讓我想起了微微清風(fēng)(Gentle Bree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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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她還是得走,我……”小雄駒把前腿疊在桌子上,把頭枕在上面,嘆了口氣。“我好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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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的心一陣絞痛?!芭?,加百列……”她放下寫字板,繞過小桌子,把他緊緊地摟在懷里。他沒有靠過去,但她默默地感謝自己沒有被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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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她退開了,不過這只雌飛馬現(xiàn)在選擇坐在他身邊而不是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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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guān)系,”他說。“我知道她去了更美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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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沉默過后,沙丘考慮如何繼續(xù)下去。他們兩個獨處的時間快結(jié)束了,于是她決定開始解決這只小雄駒的一個更大的問題?!澳愕募胰?.....他們看起來和你我不一樣,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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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的綠色小幼駒發(fā)出疲倦的笑聲。“不,不一樣,他們不是小馬?!焙芸赡苁仟{鷲,盡管名字不是以' G '開頭。她猜這也包括他有著奇怪名字的姐姐,或許被拐賣的還不僅僅是小幼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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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又問了另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她咨詢過幾個由其他物種撫養(yǎng)的小幼駒?!拔夷軉枂柲銓ψ约旱纳眢w感覺如何嗎,加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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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看自己的前腿,一條包扎了繃帶,另一條沒有受傷。也許是無意識地,他扇動了兩下翅膀?!安皇翘貏e舒服,和,嗯,我習(xí)慣的不太一樣?!?/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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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xí)慣了什么?什么意思?沙丘不知道該怎么理解,但她還是把它寫進了筆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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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奇怪,但我能適應(yīng)……太多了,這一切變了…太多了?!彼嗔巳嘞掳??!拔艺娴暮美?,但我能怎么辦?停下來,然后放棄?嚇瘋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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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咯咯地笑了?!昂冒桑业贸姓J,你比我想象中你這個年齡的小幼駒要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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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很自然地搖了搖蹄子,“確切地說,我不會說我很冷靜,這更像是……盡力而為。我能做的只有一步一步來,新的環(huán)境,新的,呃,小馬。而且作為一個小孩子,這感覺真的很奇怪,但我必須把遇到的所有事情努力做到最好,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作風(fēng)?!?/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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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迅速記下了每一個有建設(shè)性而又令人困惑的細節(jié),我想繼續(xù)聊聊這些,但是我們得馬上出發(fā)。那還是隨便說說吧,有些事得改天再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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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實話,我有點羨慕你,”咨詢師說。“我希望我能變成幼駒,這樣就不用一直擔心成年馬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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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不禁竊笑起來。“是啊,”他看著她咧嘴一笑,“不用擔心被解雇或者房子被收走之類的破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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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好像他以前就擔心過這些事情,沙丘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但看了一眼表她臉色就變了?!昂冒桑f到小幼駒的事情,現(xiàn)在該去學(xué)校參加測驗了!很快你就要和其他小馬一起去小馬鎮(zhèn)上學(xué)了,你覺得怎么樣?很興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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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但是,呃,這個療程不會太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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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靦腆地笑了笑,“說實話,日程安排有點困難,因為我忘了今天早上還要做一些“成馬”的事情。以后我一定會提前計劃?!彼沉艘谎坨?,從座上跳了起來?!芭叮W(xué)校就要放學(xu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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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蓋比眨了眨眼睛,瞧了一眼墻上的表?!斑@是不是太早了?現(xiàn)在才過中午?!?/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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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五老師都會早下課,”沙丘迅速站起來,奔向她的鞍袋,把她的鉛筆和筆記舀進去,扔到背上,然后向門口走去?!翱禳c,如果我們加快速度就能趕到!”當她推開門時,聽到身后傳來一陣咕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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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敢相信我又一次上學(xué)遲到了?!彼滩蛔⌒α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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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提前放學(xué)可能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覺了,空氣清新舒爽,天空湛藍清澈,最棒的是,珠玉冠冠和白銀勺勺二位去別的地方當惡霸了。在甜貝兒看來,小馬國的一切都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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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呃,真討厭?!憋@然,飛板璐并不同意?!澳莻€測驗太特么難了!太可惡了!新學(xué)年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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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挺好的,”貝兒看著其他的小幼駒沿著小路離開學(xué)校,朝小馬鎮(zhèn)走去。兩馬現(xiàn)在坐在學(xué)校的前廊上,等著小萍花和車厘子老師談完話。她隔著門能聽到他們小聲的談話?!澳隳睦镉龅铰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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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甜瓜的那個,”橙色的飛馬小雌駒抱怨道,“我的意思是,誰特么會買那么多甜瓜?真是瘋了!她真的該重新出題。還有一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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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喋喋不休地抱怨這個測試,大部分時間甜貝兒都不睬她,這也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獨角獸小雌駒知道她只是需要把心中的沮喪發(fā)泄出來,所以她一邊聽著一邊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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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鎮(zhèn)子外望去,一只耳朵朝著她咆哮的朋友。這時她注意到有兩只小馬正小跑著(第二只更像是磕磕絆絆地)向?qū)W校走來,其中一只看上去非常眼熟。她拍了拍小飛馬的肩膀?!昂?,飛板璐,你認識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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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板璐的視線循著她的蹄子尖往遠處看?!芭叮?,她不是魔法部的那只雌駒嗎?”叫啥-啥-什么山?”然后她瞇起眼睛,仔細地瞧了瞧。“不過,我不認識那只鬃毛凌亂的幼駒。天,他看起來像是被揍了一頓,那些都是繃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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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們離得更近了,甜貝兒可以看到,是的,小雄駒確實裹在干凈的灰白色繃帶里。它們把他的腰部包的嚴嚴實實的,深綠色的翅膀像兩只勞累酸痛的蹄子一樣耷拉下來,幾乎蓋住了他的一條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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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碧鹭悆河锰阕忧昧饲孟掳?。“我記得那只雌駒上星期剛?cè)ミ^精品屋,她跟瑞瑞嘮叨個沒完。還有,那只小雄駒走路怎么這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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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飛板璐聳聳肩?!巴裙钦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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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甜貝兒說,“他沒有可愛標志?!彼拿济袅似饋怼?/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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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他們行走在通向教學(xué)樓的小路上,兩只小雌駒看著他們走了過來。其中的小雄駒在上坡的時候遇到了一點麻煩,經(jīng)過一次失敗的嘗試后,他還是成功地爬上來了。這只小馬怎么走路走成這樣?甜貝兒想。我的意思是,確實,他一條腿受傷了,但這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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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棕色的飛馬愉快的笑了笑?!班耍媚飩儯 彼裏崆檠笠绲卣f?!敖裉爝^得怎么樣?”而小雄駒則不動聲色地盯著她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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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想我們還不錯,”飛板璐說完這句后便沒了下文。甜貝兒意識到,是時候由她來接過話茬了。她微笑一下并給她朋友來了個肘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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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意思是說我們現(xiàn)在感覺很好,你呢?”她沒有理會小飛馬憤怒的“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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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好,謝謝你的關(guān)心!”友善的雌駒說?!拔沂巧城?,”她低頭看了看小雄駒,而他還在盯著兩只小幼駒,她繼續(xù)說,“這是我的朋友加百列。”他眨眨眼睛,揚起蹄子輕輕地揮了揮。奇怪的小馬,奇怪的名字?!拔覀兪莵碚臆嚴遄有〗愕?,她現(xiàn)在還在這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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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就在里面,但她正和我們的朋友談話呢。她應(yīng)該馬上就——”小蘋花突然推開了門,打斷了飛板璐后面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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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姑娘們!希望咱沒有耽誤太長時間,因為——”黃色小雌駒一看見剛來的小馬就停了下來,“哦!你們是來找車厘子小姐的嗎?咱讓你們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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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搖了搖頭。“不,沒事的,我們也剛到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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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蘋花既然已經(jīng)完事了,那也沒有繼續(xù)留在學(xué)校的理由了。周末正在呼喚著她們的名字,并用可愛標志誘惑著他們,讓他們?yōu)橹Α5鹭悆喊l(fā)現(xiàn)自己對這只小雄駒充滿了好奇,當飛板璐又在向小蘋花抱怨時,她看著新來的小馬正向車厘子小姐打招呼并走進了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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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小綠駒用一雙眼睛斜著瞥了她一眼,鉆進了門里。那種眼神讓她打了個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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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快來啊?” 小雌駒掉轉(zhuǎn)尾巴,把這種感覺從腦袋里趕走,急忙去追趕她的朋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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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確實完成了測試。”隨著車厘子的開場白,沙丘意識到這次談話將會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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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百列花了相當長的時間才完成考試,他在用鉛筆書寫時遇到了麻煩,在徒勞地嘗試了半個小時之后,他放棄了用嘴叼著筆寫,換成把筆夾在蹄腕上,用一種似乎是最不舒服的方式潦草地寫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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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小雄駒拒絕了車厘子的幫忙,堅持說他可以自己完成。不過,對他來說,這確實不是個簡短的測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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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一結(jié)束,加百列就被要求在外面享受下午時光等著車厘子校對答案,他和沙丘看著氣象小隊正趕著一團團亂糟糟的云,往小鎮(zhèn)旁邊的越來越大的風(fēng)暴中推去。沙丘甚至還指出了正在左沖右突搡著白色絨絨團到處跑的云寶黛茜,這似乎讓小雄駒感到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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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沙丘站在辦公室里,留下加百列獨自在外面享受這一天。陽光透過高大的窗戶傾瀉而下,在地板上印下了閃閃金光,舞動的塵埃微粒填滿了房間,略帶霉味的空氣攜帶著溫馨的感覺,讓馬想靜靜地躺在地板上,好好地睡上一個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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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推開睡意朦朧的感覺,期待地看著車厘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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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想我們從寫作部分開始吧。”粉紅色鬃毛的雌駒把那張卷子放在她的書桌上。上面布滿了沙丘好久都沒見到過參差不齊的蚯蚓體字跡,她挑了挑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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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呃,蹄寫水平還有待商榷?!?/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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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厘子對自己的輕描淡寫笑了起來?!按_實有點,可是一旦你忽略這一點,你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語法非常棒,拼寫也近乎完美,我只是這兒和這兒發(fā)現(xiàn)了幾個錯誤,他完全不像他這個年齡的小幼駒?!鄙城鹄Щ蟮纳袂橛鷣碛睢?/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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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他被要求寫一個童話故事,而他的作品可能是我所見過最令馬不安的《馬兒和女巫》的版本。在他這里,那兩只小幼駒有著非常奇怪的名字,而且最后也沒能逃出女巫的魔爪,他們——”她停了下來,臉色有點發(fā)青,“我就不說細節(jié)了。當然,他在閱讀方面取得了中高的分數(shù),但對于他這個年齡的幼駒來說,不算完全超出正常水平?!?/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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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他寫了一篇獅鷲講的故事什么的,沙丘想,“那考試的其余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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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這里?!避嚴遄佑锰阕尤嗔巳嗨淖酌阉脕y糟糟的?!罢f實話,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情。他在科學(xué)部分的某些部分做得很好,特別是在物理和化學(xué)上,而在神秘學(xué)和自然科學(xué)的問題上得分最低。他怎么能對科學(xué)理論這么懂行,卻不知道太陽是繞著地球轉(zhuǎn)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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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以為幾個世紀以來,沒有哪只小馬教過日心說,即使是在小馬國以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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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jù)我所知也沒有。”車厘子皺起眉頭,繼續(xù)說下去,他的歷史成績幾乎低到?jīng)]邊了,我能看出來,幾乎每個問題他都是蒙的,他寫在上面的好幾個日期都在幾百年以后了?!比沟賮?,這事情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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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地理和民事學(xué)也是一樣,盡管我應(yīng)該提一下,他回答了幾個關(guān)于小馬國的問題,但說得委婉一點,他對大世界的了解似乎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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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詢師對著蹄子哼了一聲,“他還有很多地方要補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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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大多需要,只不過除了數(shù)學(xué)以外,”車厘子笑著說,沙丘的耳朵豎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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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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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難以置信,他答對了每一道題,沒有錯誤,一點錯誤都沒有。我看著他輕松地掠過了算術(shù)和幾何部分,只是在數(shù)字代入運算時才放慢了速度,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出來,這幾乎沒有給他帶來任何麻煩。為了以防萬一,這部分最后還有一些非常簡單的三角函數(shù)和微積分問題,他同樣做得很好,他最少上過高中,可能還要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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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揚起眉毛?!巴郏@真是…意想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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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笑了起來,“確實是這樣,總之,我真的不知道該把他放在哪里。重復(fù)一下,他問題很多。”車厘子胡擼了一下桌上的文件?!拔铱赡軙f,他跟在同齡小幼駒后面一兩年比較好,但如果他能有一個好表現(xiàn),把他往前推推也不是不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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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哼了哼。“新學(xué)年才剛剛開始,所以在銜接方面,他應(yīng)該和其他小幼駒保持同步,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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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厘子點點頭?!安贿^,你比我更了解他,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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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加百列需要發(fā)展一些社交技巧,他需要融入其中 (沙丘懷疑這很可能,因為他往往表現(xiàn)得很奇怪)把他和一幫比他小的幼駒放在一起可能并沒有多大幫助,但這不會比小雄駒可能從其他同齡小馬那里遭受的嘲笑更加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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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如果把他和他的同齡馬放在一起,他就得努力學(xué)習(xí),在他落后的領(lǐng)域迎頭趕上。這確實是個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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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想了一兩分鐘后開口了。“嗯,我認為如果他想要有機會交朋友,和其他同齡的小幼駒呆在一起是很重要的??紤]到他的情況,這一點可能就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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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給他很多幫助的,”車厘子笑著說,“但他必須比其他小幼駒更努力地學(xué)習(xí),他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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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從打開一條縫的窗戶往外瞧,看到小雄駒正在學(xué)校翠綠的草坪上曬太陽,他閉著眼睛,看上去非常滿足,幾乎睡著了。但是飛馬注意到他的一只耳朵豎了起來,指著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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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她們說話有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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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老實話,車厘子,”咨詢師道,繼續(xù)朝窗外看著,“我仍不太清楚那只小雄駒的真正能力?!?/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