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唐崢的意思，“對自己關(guān)心的人完全不顧”指的應(yīng)該就是孫樵。

——可惡，手機(jī)完全打不通。

如果孫樵修好單車，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在家里面。孫夏嵐急忙乘上公交車往桃源街的方向趕去，剛剛踏進(jìn)家門，孫樵就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看到滿頭大汗的她，孫樵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電話怎么打不通啊？”

“手機(jī)欠費了唄，上個星期的事情了……我好像一直沒和你說過……”

孫樵很安全，那也就是說，孫夏嵐關(guān)心的另一個人……

李澤淵。

“該死！”

“喂，你去哪？等一下！”

罵了一句后，孫夏嵐又跑了出去，孫樵擔(dān)心她遇到什么危險，便穿上衣服緊隨其后。

“你干嘛？剛剛從警察局出來又要去哪里？喂喂！”

剛剛出門幾分鐘，孫夏嵐就使用了“音步”奧術(shù)，這一幕被孫樵看在眼里，他嚇到了，他不明白為什么看起來體力完全不怎么樣的妹妹居然可以突然間加速這么快，一轉(zhuǎn)眼間對方就沒了蹤影。

“喂？李澤淵？”孫夏嵐撥通李澤淵的號碼，慶幸的是，對方的手機(jī)沒有欠費?！澳悻F(xiàn)在在哪里？”

“學(xué)校啊，正準(zhǔn)備去吃中午飯?！睂Ψ讲痪o不慢地說道，“我說你差不多也趕快來上學(xué)吧，不然下學(xué)期分班的話就不好辦了。”

“那怕啥，我們一起商量一個成績不就完事兒了？”

“那個……”

沒有給對方狡辯的時間，她就掛掉電話。隨后她趕到江濱西路的錐坡，原本應(yīng)該被拷在欄桿上的唐崢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這時另一通電話打了過來。

“喂？唐崢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我只是確認(rèn)一下你是否真的關(guān)心你身邊的事物，現(xiàn)在看來，你干的不錯……”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們來玩一場游戲吧，殺人游戲……孫夏嵐，鑒于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所以……我會在接下來的6個小時里面殺掉三個人，每次殺人前，我都會告訴你我的目標(biāo)，看看是你先救人成功，還是我先殺人成功?！?/span>

“我不想聽你的說詞?！?/span>

“那可不行哦。我的第一個目標(biāo)是滄海制藥的總經(jīng)理，他的名字叫湯世杰，殺人的地點是新區(qū)的摩瑪大廈。這個湯世杰販賣假藥，害了好多家庭家破人亡，這個人狂傲、自私。之前我殺的那些人根本就不算什么，殺一個上層社會的商業(yè)精英，比起殺一個普通人更爽。只是很可惜，要是有什么東西能夠讓這場游戲轉(zhuǎn)播的話，我就會要讓全中國的人都看到?！?/span>

唐崢頓了頓，突然想到了什么?？攘藥茁暫笏终f道：

“對了，可以叫記者啊，那些扛著攝像機(jī)的記者拍下了不就完事兒了？”

“你……”

“等著吧孫夏嵐，我要讓整個滄海市的人知道，你我都會成為正義的使者?！?/span>

對方掛斷了電話，聽筒里面?zhèn)鞒龃潭泥洁铰暋?/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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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音步的加速效果，孫夏嵐很快就趕到了摩瑪大廈，大廈的門口聚集了一群拉著橫幅、喊著口號、不斷往門口的保安身上扔臭雞蛋的人。那些橫幅上面的字樣也極其刺眼：還我血汗錢、假藥賊湯世杰殺我父親、賠錢……

“賠錢——賠錢——殺人犯——殺人犯——”

“滄海制藥賣的假藥害死了我父親，你們必須要給個說法?！?/span>

“賣假藥你的良心難道就不會痛嗎？”

這一群人看起來大概有一兩百來個，主要是中年人和一些老人為主，也有少見的幾個年輕人，不過年輕人們大多只是站在游行隊伍的末尾，或者坐在路邊樹下的長椅上吃著不知道從哪里買來的五塊錢的盒飯。

已經(jīng)有兩三個電視臺的記者趕到了這里，他們拿著話筒，在攝影機(jī)的面前報道著這一事件。

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大廈里面走了出來，他帶著一副眼鏡，手里提著一個塑料擴(kuò)音器，儼然一副剝削階級的模樣。只見他整理了一下領(lǐng)帶，然后舉起了擴(kuò)音器。

“大家安靜一下！”

沒有人理會他，見到這個西裝男人出來后，人群似乎更加瘋狂了，臭雞蛋不停地轟擊著大廈的大門，而西裝男人也十分巧妙地站到了雞蛋砸不到的地方。

“大家安靜一下！”男人發(fā)出更大的聲音，仍然沒有人理會他，望著這一幕的孫夏嵐心想，如果不是門口的保安攔著，估計人群會上前把那人撕碎。

“大家安靜一下，看他怎么說！”

帶頭的中年男人示意所有人安靜，然后指著西裝男人，雙眼寫滿了對這個人的怨恨。

“大家不要搞錯了！”西裝男人說道，還故弄玄虛地裝出一副導(dǎo)播的口音，“我們滄海制藥生產(chǎn)的所有藥品都采用的是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的鑒定流程，完全符合A級藥物的標(biāo)準(zhǔn)，你們在這里完全就是無稽之談，如果你們不馬上離開的話，我們會叫警察來處理的?！?/span>

“命都要沒了，我們會怕警察？”人群中有一個聲音傳出來。

“美國人的東西我們能相信嗎？”

“你們憑什么就可以隨便把人的性命賤賣？”

“就是就是！憑什么！”

西裝男人還沒有開口，就有人沖過了大門口的護(hù)欄，將一塑料袋的臭雞蛋砸到了西裝男人的臉上。

“把這些人給我轟走！打110報警！”

現(xiàn)場亂作一團(tuán)，鬧事的群眾和保安在現(xiàn)場開始了斗毆，看來孫夏嵐打算從正面進(jìn)入大樓是已經(jīng)不可能的事情了，現(xiàn)在唯一的方法只有另尋他路。

而就在這時，電話又響了。

“你看到了么，孫夏嵐，這個制藥公司傷害了這么多的家庭，我殺他們的董事長，這完完全全是符合道理了?！?/span>

“殺人不能解決一切問題，唐崢?！?/span>

“你還記得我們剛剛進(jìn)入高中那會兒，老師上政治課的時候講過馬克思的《資本論》么？里面有一句話，如果市場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資本就會蠢蠢欲動；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資本就會冒險；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冒絞首的危險；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資本就敢于踐踏人間一切法律。你看看，賣假藥這么掙錢，為什么不去掙呢？”

唐崢掛掉了電話，就在這幾秒鐘的時間內(nèi)，大廈的頂樓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身材較胖的男人被繩子綁在一根伸出天臺半截的鋼管上，全身懸空，只要稍微動點手腳男人就會從高空摔下來砸死；而站在天臺上的風(fēng)衣男人很明顯是唐崢。

“救……救命?。　?/span>

男人哭喊著、掙扎著，似乎完全不明白字這么做即使掙脫了束縛，也會摔倒地上砸成一堆肉泥。

現(xiàn)在，在大廈下方打鬧的人群和記者們還尚未注意到他們這里，現(xiàn)在聚集了這么多人，而這一切剛好就是唐崢想要的。

“大家都安靜，游行示威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你們的罪魁禍?zhǔn)自谶@里！”突然間，大廈附近的幾個廣播同時響起，孫夏嵐觀察到了空氣中符文之力的流動，應(yīng)該是他用某種不知名的奧術(shù)控制了這里的廣播?！八腥颂ь^往上看！”

順著聲音的指引，人們發(fā)現(xiàn)了唐崢和被綁著的男人。被這么一吆喝，記者們的攝像頭也對準(zhǔn)了他們，望著這一幕，唐崢的嘴角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更為巧妙的是，唐崢的背后是太陽，強(qiáng)烈的陽光讓人無法看清楚他的臉，攝像機(jī)內(nèi)只能捕捉到一個模糊的面孔。

不過對他來說，這已經(jīng)足夠了。

“這個男人！”唐崢以一副審判者的口吻大聲說道，他現(xiàn)在就差一把錘子，外加一個五六米高的桌子，“滄海制藥的董事長，湯世杰，販賣假藥，千萬家庭支離破碎，你們說，這個人他該不該死！”

樓下的群眾望著這一幕所有人都愣住了，他們都一時半會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一言不發(fā)地盯著被繩子綁在半空中的男人。

看到自己的“表演”沒有奏效，唐崢又開始煽動：

“這件事情由你們說了算，如果你們說他不該死，那么我就會把他拉上天臺；如果你們說他該死，那么我就剪短繩子?！碧茘橆D了頓，之后拍拍手，“決定吧，是讓他繼續(xù)游走于法律的邊緣，禍害這個社會，還是從此讓世界上少一個惡人！”

人群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不過孫夏嵐可沒有時間去管理這些人的舉動，她已經(jīng)從摩瑪大廈的后墻翻了進(jìn)去，索性保安都因為示威的群眾聚集在了大門口，她很輕松的就溜到了大廈內(nèi)部的安全通道。

唐崢望著下方一眼不發(fā)的群眾，覺得自己在攝像機(jī)前的處境十分尷尬，果然他還是驗證了那句話，在沒有一個人出頭之前，人民群眾只不過是沉默的羔羊。畢竟有一句話說得好，槍打出頭鳥，要真的遇到事情了，沒有血性的人是不會愿意去當(dāng)出頭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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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好像局勢有些尷尬呢?！迸c此同時，有一個男人站在不遠(yuǎn)處的居民樓上，用自己的使徒觀望著這一切，他的使徒是一只麻雀，這只麻雀站在電線上，如果不仔細(xì)一般的奧術(shù)師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存在。

“你的棋子失靈了呢，要不我給他一點幫助？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咱們來點一把火，只要有一個人說要讓湯世杰死，所有人都會一蹴而就?！蹦腥松磉呎局牧硪晃粖W術(shù)師說道，這個人戴著墨鏡，梳著那種香港電影里面很流行的中分頭，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像明星的那種人。來當(dāng)奧術(shù)師可是可惜了。

“你打算怎么做？”被這么一問，中分頭男人笑了笑，不言不語，“等一下，我明白了，使徒奧術(shù)是么？控制那些示威者說出你想讓他們說出的話就行了?！?/span>

“哈哈，你終于明白了，奧術(shù)師要懂得靈活多變，我雖然是一個死靈奧術(shù)師，但是卻精通使徒，這簡直是天賜良機(jī)啊，這個計劃簡直是再完美不過了?！?/span>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控制凡人可是觸犯了協(xié)會的法律哦?！?/span>

“奧術(shù)師協(xié)會的法律對我們有什么用，要不是這些人我們也不至于今天落到如此田地。更何況，你真的會在意這些么，我記得在凡人的世界里面，你在天津好像被判了個緩刑……對了，罪名是什么來著……”中分男人轉(zhuǎn)過身，露出一副不懷好意的眼神。

“這與你有何干系？”面對中分男的要挾，男人以冷漠的面孔回絕了他。

“拜托，何建東，我們可是同事啊，同事之間不就是應(yīng)該相互了解，這樣的話，任務(wù)才能夠完成的更加順利?！?/span>

“想要知道的話，去找盤古議會里面查不就行了？”

“你別忘了，我們死靈協(xié)會現(xiàn)在可是被全球通緝的哦?！?/span>

“與我無關(guān)。這個任務(wù)我本來可以一個人完成的，你原本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和我說話?！?/span>

“嘛……世事難料，況且，萬一你圖謀不軌怎么辦？所以協(xié)會在派來我這個鬼法師來協(xié)助你，監(jiān)視你只是任務(wù)的其中一項?！?/span>

“油嘴滑舌……說白了還不是因為我之前是你們的敵人?！?/span>

“要不是因為這個，說不定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對方笑了笑，“行了，廢話不多說，為了你的計劃能夠順利進(jìn)行，我去對那些示威者進(jìn)行使徒控制，到時候，你的棋子真的就能成為我們占領(lǐng)滄海市的跳板?！?/span>

中分男人說完，緣由不明地嘆了口氣，緊接著，他便從安全樓梯走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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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殺了他！賣假藥傷天害理！湯世杰必須死！必須死！”

五分鐘的沉默過后，示威者中突然有人放聲吶喊，所有人向他望去米那是一個穿著喪服的中年婦女，雖然她如是吶喊道，但是仍然沒有人回應(yīng)他?？墒峭蝗恢g，也有三三兩兩的人舉起了拳頭，揮舞著橫幅。

“殺了他！殺了他！”

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大，緊接著，所以人都被動員了起來，他們吶喊著、揮舞著，這些人雙眼中燃燒的火焰就像是在宣告著湯世杰的死期。望著這一幕的唐崢突然間笑了起來，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接下來要做到，就是以審判者的身份對這個男人處以死刑。

“你看看，所有人，他們吶喊著、揮舞著，他們要你死……”唐崢彎下腰，以極度冷靜的口吻對著懸吊在空中的胖男人說道，“你看看你的樣子，一身的肥膘，吞食人民的行當(dāng)已經(jīng)把你養(yǎng)成了一只肥豬，等會你摔下去的時候，肯定會很好看?！?/span>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給你多少錢都可以，我還有孩子和老婆……”望著那些要自己死的人，那些因為自己賣假藥而導(dǎo)致妻離子散的人，他流下來冷水，唐崢不清楚這淚水是悔恨還是恐懼。不過這對他來說已經(jīng)不重要了，去考慮一個將死之人內(nèi)心的想法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哎呀，關(guān)鍵時刻想起老婆孩子了。唉你說，你要是以這個說法，對那些要你死的人求饒，你覺得他們會原諒你么？我之前就和你說過，錢我根本就不在乎，況且你那些臟錢我也不屑一顧?！?/span>

男人沒有說話，而是盯著唐崢發(fā)愣，他的雙手和雙腳已經(jīng)被繩子勒出了紫色的痕跡，由于肌肉的供血不足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掙扎了力氣，活像是法國大革命的時候那些被吊死在絞刑架上的法國人。只可惜，城市由于空氣污染已經(jīng)很少能夠見到野生的禽類，不然的話，估計唐崢會在男人身上涂抹米糠，讓那些鳥啄食他的肉體。

“我……”

“不……他們不會原諒你，畢竟原諒你是上帝的事情，而我的任務(wù)就是送你去見上帝?！?/span>

說完，唐崢起身，他先是展開雙臂，然后擺出一個耶穌像的造型，這家伙，難道還真把自己當(dāng)救世主了？之后，在人群的吶喊中，他拿出了剪刀，準(zhǔn)備剪短繩子。

“到此為止了！唐崢?！?/span>

孫夏嵐撞開安全通道的大門，她的雙手之中絮繞著火焰，隨時準(zhǔn)備對唐崢發(fā)起攻擊，如果有必要的話。對于孫夏嵐的到來，唐崢一點也不顯得慌亂，畢竟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手中的那一把剪刀還停留在繩子上，只要他輕輕一用力，一百八十多斤的男人就會從高空墜下，變成一朵漂亮的血花。

“別亂動，孫夏嵐，你要是動一下我立馬就剪短繩子?！?/span>

他威脅到，面無表情。

“你殺了他，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只不過是借助普通人的怒火完成你對這個社會的報復(fù)罷了，你以為你這么做你妹妹就能回來了么？法律難道就不能解決的了問題？”

“我不這么做更加解決不了問題！人們總喜歡定制規(guī)則，但是每個人卻都想要凌駕于規(guī)則之上?！碧茘樛蝗话l(fā)怒了，他看了看驚恐的男人，又回頭望著孫夏嵐，“這個就是十分典型的代表，人們都說規(guī)矩死的人是活的，但是，那些凌駕規(guī)矩之上的人，才是這個社會的毒瘤！”

“唐崢，我就不明白了，你之前不是討厭你妹妹么，現(xiàn)在你又打著為她爭奪正義的旗號殺人，你這樣的做法完全就是前后矛盾。你只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殺戮的欲望，才成為的靈魂奧術(shù)師?！?/span>

“不，孫夏嵐，這一點也不矛盾！”唐崢的語氣又恢復(fù)平靜，一陣風(fēng)掛過，他的兜帽被吹開，因為靈魂奧術(shù)而被燒焦的面龐暴露在陽光之下，“我真的很愛我妹妹，我之所以在學(xué)校不搭理她，是因為我那些‘朋友’討厭她被大火燒焦的模樣。所以為了合群，我也必須討厭她，不然的話，我就會被孤立，你懂那種感受嗎？真的很難受！”

“那你為何還要這樣？”

孫夏嵐收起絮繞的火焰，她覺得自己有機(jī)會說服唐崢，首先第一步是讓他放下戒備。

“那是因為……我犯了一個錯誤……人們總是將自己的怒火和責(zé)罵拋向自己最親近的人，卻把寬容和原諒留給了陌生人。還記得我妹妹出事的那一天，我爹媽來學(xué)校門口討公道的時候么？當(dāng)時我站在學(xué)校的的窗臺上，和那些‘朋友’在一起討論，他們說我媽是神經(jīng)病，我也跟著說我媽是神經(jīng)病。他們看著我的父母被保安拿著棍子追出，一個勁兒的笑，我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葱?，但是我知道在那一個瞬間，我心里的某些東西覺醒了。”

“停下殺人，這不能解決問題……你既然成為了奧術(shù)師，就應(yīng)該明白對凡人使用奧術(shù)，并且殺人是什么樣的后果?！?/span>

“對，你說得對……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能回頭了?！碧茘橆D了頓，靈機(jī)一動想到了什么，“孫夏嵐，我記得你好像是使徒奧術(shù)師吧。”

“那又怎樣？你現(xiàn)在停止你的舉動，我可以幫你變回普通人……”

“奧術(shù)師的世界那么有趣，變成普通人有什么意思？繼續(xù)做螻蟻么？我寧要那一秒鐘的光輝也覺得不愿意做一輩子的普通人；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對方苦笑了一下，拿著剪刀的手微微顫抖，“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見了，湯世杰的死是人們的意愿，我只不過是意愿的執(zhí)行者罷了，就算我不做將來也會有人來做?！?/span>

“你想要干什么？”

“殺掉湯世杰是眾望所歸的愿望，你想要拯救他，想讓他不死，只有一個辦法?！?/span>

“什么？”

“使徒奧術(shù)……我記得你是使徒奧術(shù)師對吧，用那種控制人類的法術(shù)，讓他們離開，讓他們說不讓他死，你有這個能力做到吧。”唐崢笑了笑，不知道是在自嘲還是在喜悅，“當(dāng)然，除非你打算救下一個罪大惡極的人?！?/span>

“……”

“你有十秒鐘的時間來抉擇，是施展使徒奧術(shù)，迷惑那些渴望正義的人們；還是就這樣，讓我處決一個罪惡的人。”

孫夏嵐愣住了，她感覺自己就如同站在分界線的朱蒂提亞，向左，讓唐崢殺死湯世杰，行駛他所謂的“正義”；向右，用使徒奧術(shù)控制示威的群眾，救下湯世杰。

“使用使徒奧術(shù)控制普通人……是違法的……”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聽起來就好像是無力的辯解與呻吟。

“違法？你自己不也是做過違法的事情么，你有什么資格和我說這些？”

“我？”

“我妹妹跳樓的時候，你也不試圖用奧術(shù)入侵我妹妹的思想么？”

“你怎么會知道？”

“時間到了，孫夏嵐，既然你做不了決定，我來吧。”

說著，唐崢放下了剪刀，這樣的舉動讓孫夏嵐大吃一驚。

“你……”

“我知道你殺不了人……”

孫夏嵐身邊再次涌動火焰，她準(zhǔn)備抓捕唐崢，但是下一秒，他便沒有再這么做了。

湯世杰從高空墜落了下去，幾秒鐘后，在人群的歡呼中，他成為了一朵血花。

——怎么回事？唐崢明明沒有剪短繩子的動作？

沖到天臺邊緣向下望去，有一個人站在樓下的窗戶，拿著一把刀歡呼雀躍，看樣子，應(yīng)該是這個人趁著門口的保安不注意偷偷溜了上來，然后趁早就結(jié)束了湯世杰的生命。

“唐崢，你……”

回頭一看，那個奧術(shù)師早已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