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

【虹咲/步侑同人】《魔女與人偶》Part 46~Part 50 人偶假想篇其四

Part 51

? ? ? ?昨天我剛剛過完自己的生日。今年的生日還是和往常一樣只有我一個人。

? ? ? ?昨天晚上我給那些精致的人偶們換上了華麗的衣服，那場景仿佛就像是回到了十幾年前。雪菜醬還是一如既往地充滿熱情，想必沒有讓她進廚房的決定一定已經(jīng)把她憋壞了。

? ? ? ?“今天是步夢桑的生日，大家一起來給步夢桑唱生日歌吧！”雪菜醬說到。

? ? ? ?“好啊雪菜前輩，要比唱歌的話小霞可不會輸哦！”小霞在一旁應(yīng)和道。

? ? ? ?“小霞桑，你的聲樂基礎(chǔ)好像也不怎么牢吧，每次練習你都跑調(diào)?！毙‰~調(diào)侃道。

? ? ? ?“有什么關(guān)系啊小靜子，最重要的是心意啊！步夢前輩，我這就給你唱一首！”小霞自告奮勇地站出來。我不好意思地接受了。

? ? ? ?于是，小霞開始慢慢唱起來。雖然歌曲比平時練習的音樂都簡單很多，但是卻異常的動聽；在小霞唱的跑調(diào)的地方，小雫就用自己的歌聲幫她掩蓋過去，雪菜醬也有些不甘示弱，一來二去，原本只是小霞的獨唱最終卻變成了大家的共演。

? ? ? ?我高興極了，在她們唱完以后馬上就站起來發(fā)表了有關(guān)友情的長篇大論，仿佛她們剛剛救了我的命；愛姐就在一旁不斷對我說相互幫助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氖虑?，還告訴我愛的力量是無窮的；璃奈醬手上正拿著一卷巨大的羊皮紙卷軸，我看到擋住她的面頰的是一幅逼真的肖像畫，不過這次畫面上畫的并不是她自己，而是我，我知道那就是她打算送給我的東西了。不過，大家被這頭不接身的滑稽景象逗得哄堂大笑，于是我上去好意地收下了那張泛黃的卷軸。

? ? ? ?“步夢醬打算去什么地方玩嗎，總是呆在森林里可不好，有時間要到斯維斯來玩哦?！卑斝〗銓ξ艺f到。但是我暫時不能到其它地方去，因為我目前還在奧斯特帝國的秘密調(diào)查名單上，這一點在座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不過我還是謝過了她的好意。

? ? ? ?“要是彼方我的話只要有地方睡覺才不會想到其它地方去呢，春天睡覺最幸福了。”彼方姐回答道。其實我冬天已經(jīng)在家里休息夠了，春天果然還是去鎮(zhèn)上表演比較好。不過，其實這些東西都不是最主要的。我轉(zhuǎn)頭看向果林姐。

? ? ? ?“我知道的。步夢，你現(xiàn)在最關(guān)心的是煉金術(shù)對嗎？從前我教給你的東西應(yīng)該還記在心里吧。”果林姐說到。我表示贊同地點了點頭。

? ? ? ?“步夢桑還是一如既往地努力啊，幫不上什么忙真是太抱歉了?！毖┎酸u略帶慚愧地說到，我知道她說的所有話都是發(fā)自真心的，就和那孩子一樣。有時候連我都有點羨慕雪菜醬的性格，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逐漸不在意了。

? ? ? ?“可惡，明明前輩對小霞這么關(guān)心，現(xiàn)在小霞卻什么都不能為前輩做……”我聽到小霞的聲音逐漸地沉下去，連忙去安慰她說大家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提供幫助。小霞聽了我的一席話多少恢復了些精神，馬上和我講起她平時如何到各地去打探能夠救那孩子的方法。有這么努力的后輩在身邊，也難怪那孩子會這么喜歡她呢。

? ? ? ?“阿兔夢，你覺得最后能夠成功嗎，距離最開始到這個鎮(zhèn)上已經(jīng)過去了16年，研究的進度先不談，那些化學制品對身體可沒什么好處，這些果林小姐比誰都清楚；雖說大家都很想再見到那孩子，可是為了不一定成功的嘗試而犧牲了活著的人的健康，我覺得多少有些本末倒置了……”愛姐對我說到，這番話讓我有些不高興。

? ? ? ?“愛姐，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一直很關(guān)心大家的身體健康，可是那孩子對于虹學會，對于步夢桑的重要性有多大你應(yīng)該也……”雪菜醬打斷到。

? ? ? ?“可是，正是因為那孩子的原因，大家才應(yīng)該更加愛護自己，這樣才對得起那孩子的努力不是嗎？我只是不希望……”愛姐好像還想說些什么，可是她接下來的話我已經(jīng)猜到了。

? ? ? ?“愛姐，謝謝你對我的關(guān)心?！蔽艺f道。“靈魂結(jié)晶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請讓我最后努力一下吧……”我不再說話。

? ? ? ?“是……是啊，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等研究有了突破，那孩子就可以回來了！那孩子的笑點可低了，每次我講笑話她都會笑個不停呢……”愛姐說到。

? ? ? ?“是啊，那孩子是我們的會長，等她回來虹學會就可以重新啟動了，我都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雪菜說到。

? ? ? ?“前輩這么好的人一定會回來的，小霞會等著前輩！”

? ? ? ?“是啊，前輩對詠唱的理解無人能敵，而且還會彈奏教堂的管風琴，前輩一直都是我敬仰的對象！”

? ? ? ?“前輩很溫柔?！?/p>

? ? ? ?“那孩子一直都很喜歡在我的懷里睡覺呢?！?/p>

? ? ? ?“那孩子最喜歡的明明是彼方我的膝枕哦~”

? ? ? ?“那孩子的記憶力很差呢~”

? ? ? ?大家一個接一個地聊起那孩子的特點來，房間里的氛圍終于又活躍了起來。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中我逐漸脫離了討論，自顧自地朝門外走去。那熱鬧的場景慢慢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

?

?

? ? ? ?突然，所有的說話聲音都戛然而止。春日的蟲鳴回蕩在幽深的森林中，四面?zhèn)鱽硪矮F的低吟；呼呼的風聲將我的耳膜灌滿，在那樹梢的高處，幾只鳥兒突然從樹葉叢中竄出。

?

?

? ? ? ?我逐漸朝家的方向回過頭去，在那屋子的盡頭，幾個穿著華麗的人偶正倒在桌子上毫無動靜。

?

?

? ? ? ?是的。魔力絲線剛剛超出了操縱范圍。

?

?

? ? ? ?明明有這么多的人偶，這么多的追隨者，可是，心中的寂寞卻沒辦法消除。

?

?

?

Part 52

? ? ? ?名叫上原步夢的魔女，在這天殺掉了前來追捕她的獵人們。

? ? ? ?在森林的深處，幾具尸體正懸掛在古樹的枯枝上，肢體殘缺，皮膚潰爛，蒼白的外表意味著尸體的血液可能已經(jīng)被抽干；在那懸掛著尸體的繩索上，烏鴉們正在肆無忌憚地啃食著豐盛的晚餐；這些尸體下方的地面上雜亂地堆放著許多鐵質(zhì)武器，那是烏瑟鎮(zhèn)的獵人工廠生產(chǎn)的東西；這些獵人們也許剛才還在為一筆天價的賞金而大打出手——那是他們從情報商人那里打探到的有關(guān)一位代號為【夜行蛇】的魔女的行蹤，每個人都希望秘密地私吞這一筆財富；不過，盡管在合作的時候各懷鬼胎，最終促使他們自相殘殺的卻并不是貪婪的欲望。某個昏暗的時刻，走在最后的獵人突然毫無征兆地將前方的同伴劈成兩半，于是一場殘酷的殺戮就此開始。

? ? ? ?沒有人注意到樹梢的深處一個已經(jīng)悄然接近的身影，除了那位幾分鐘前有些掉隊的可憐蟲抑或是幸運兒；在他與那個詭異的身影對視的一瞬間自己的意識就已經(jīng)被幻覺所籠罩，等到他再次跟上隊伍時，眼中只剩下幾個緩慢行走的扭曲的怪物，于是恐懼迫使他拿起自己的劍刃。

? ? ? ?西歷636年，在進行了長達17年的隱居生活后，魔女小姐的行蹤終于還是暴露了。為了躲避密探的繼續(xù)追查，魔女小姐不得不放棄自己一直以來所從事的人偶表演事業(yè)，并在狩獵森林深處的小屋里整整呆了六個月以躲避風聲和準備未來的計劃。行蹤的暴露一定給魔女小姐帶來過巨大的壓力，因為在她呆在家中的這段時間里，昔日那些精致的人偶都被悉數(shù)破壞掉了。想必魔女小姐沒有打算在未來繼續(xù)從事這一項她曾經(jīng)熱愛的職業(yè)，因為以吸引人為目的的偶像表演向來與隱居生活格格不入；可是，要讓魔女小姐現(xiàn)在收拾行李離開這個她已經(jīng)生活了17年的小屋卻也是強人所難，因為玻璃制作的大量實驗器材并不可能隨身攜帶，而這些東西是整個屋子里唯一值錢的物品；最讓她感到瀕臨崩潰的是，地下室的沙漏里的存量已經(jīng)所剩無幾，而圍繞著靈魂結(jié)晶所展開的實驗至今沒有取得關(guān)鍵性的突破。眼下，面對著行蹤暴露，事業(yè)終結(jié)，時限迫近的三重現(xiàn)實，就連魔女小姐的眼神都開始有些渾濁了。17年前，她帶著僅存的希望來到這個偏遠的鎮(zhèn)子上日復一日地研究著讓友人Anata復活的方法，可是，隨著靈魂結(jié)晶壽命的逐漸縮短，沒有取得成果的魔女小姐開始越來越迷茫，越來越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執(zhí)念最終會換來怎樣的結(jié)局，.也完全看不到未來的哪怕是一點點光明。

? ? ? ?是的。名為Anata的少女是魔女小姐最重要的友人，17年前在她的青春年華死于一場詭異的心臟衰竭。魔女小姐和名為虹學會的組織使用了某種方法在她臨死之際留住了她的靈魂，并使用名為【靈魂結(jié)晶】的物質(zhì)將靈魂凍結(jié)起來。盡管虹學會的大多數(shù)成員都已經(jīng)接受了少女的離去，魔女小姐顯然還打算做最后一搏。

? ? ? ?可是現(xiàn)在，當她望著手中這遙遙無期的研究進度和那墻上似乎已經(jīng)接近尾聲的沙漏，這些年來支持著她前進的動力在一瞬間突然變得如此虛無縹緲；這些年來為了拯救友人她消耗了自己大量的精力與健康，曾經(jīng)有著各種宏大理想的她如今除了養(yǎng)花和人偶表演這點微小的愛好之外已經(jīng)一無所有；盡管魔女掌握著長壽的秘訣，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記憶也開始逐漸混亂，那位少女的輪廓在她的心中正在變得越來越模糊。到最后，她不得不逼迫自己把對那位少女所有的記憶都一字不漏地寫下來，在這期間她也開始記錄那些年她在外面的種種見聞。如今在魔女小姐地地下室里存放的書籍，有很多就是她自己親自創(chuàng)作的，只不過，由于自己的身份養(yǎng)成的習慣，魔女小姐總會在每本書后面都署上不同的名字。然而，就算是這樣，如果那可以預見的暗無天日的未來已經(jīng)近在咫尺，如果17年前的那場分別已經(jīng)注定是無法逆轉(zhuǎn)的命運，那么，自己一直以來所做的所有的努力到底有什么意義呢？

? ? ? ?魔女小姐魂不守舍地來到地下室地最深處，望著那個存放在玻璃罩子里的逐漸暗淡的綠色結(jié)晶發(fā)呆。她已經(jīng)太久沒有見到過那位自己整天日思夜想的故人，太久沒有聽到她那純凈可愛的聲音，如果可以，她想現(xiàn)在就為她做可口的飯菜，為她穿上華麗的服裝，為她表演動人的歌舞，答應(yīng)她所提出的一切的一切要求。

? ? ? ?只要她能夠回來的話。

? ? ? ?突然，魔女小姐的眼神里出現(xiàn)了一縷微弱的輝光。那是在這無比絕望的處境下來自少女內(nèi)心深處的一點點任性，某種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才會出現(xiàn)的對烏托邦的虛假想象；曾經(jīng)的魔女小姐認為最重要的事物是獨一無二，永遠也無法被復制和代替的，可是眼下，在這研究面臨困境，時限接近尾聲的死局面前，對那個重要之人的思念已經(jīng)超越了這些昔日的原則和信仰。一旦靈魂結(jié)晶的壽命達到終點，她將永遠失去與之再會的機會。此刻，她只想馬上見到那位已經(jīng)闊別多年的少女，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 ? ? ?使用這些年取得的有關(guān)靈魂結(jié)晶的知識，魔女小姐馬上就制定好了詳細的計劃。在經(jīng)歷了長達七個月的研究和嘗試之后，西歷637年的5月15日，魔女小姐終于成功將靈魂結(jié)晶植入了一個新制作的黑綠發(fā)關(guān)節(jié)人偶的內(nèi)部。隨著人偶少女眼睛的緩慢睜開，魔女小姐知道自己的實驗已經(jīng)成功了。她激動地等待著人偶叫出那聲她已經(jīng)多年沒有聽到過的稱呼，等待著跨越了17年的久別重逢后的相互傾訴，可是，事情好像并沒有如魔女小姐想象的那樣發(fā)生。

?

?

? ? ? ?“那個，請問……你是誰，這是哪里……”

?

? ? ? ?“你（You）……不記得我嗎……”

?

? ? ? ?“對不起……”

?

? ? ? ?魔女小姐雖然早就料到事情的進展不會那么順利，但實驗失敗的失落感還是多少打擊了她的熱情；原本她打算就這樣把這個實驗的失敗品就地拆掉，可是，雖然面帶笑容，那個人偶語氣中某種難過的感覺突然引發(fā)了魔女小姐的同情心；她看向這個赤身裸體的人偶，慢慢想起自己多年前的某些經(jīng)歷來；那時候，魔女小姐也和眼前這個人偶一樣一無所知，弱小無力；那時的她很依賴自己的青梅竹馬，仿佛所有的事情都需要那個孩子陪在身邊才能夠完成；而當年那個缺乏信心和主見的少女，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能夠獨當一面的強大的魔女。

? ? ? ?如果是那孩子的話，現(xiàn)在會怎么做呢？

? ? ? ?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緒，覺得自己一定有能力處理好這個情況。

?

? ? ? ?“……沒關(guān)系，我亂說的，別放在心上。重新介紹一下，初次見面，我叫上原步夢，是一位魔女，這里是我的家；而你是我制作出來的人偶，是我的助手和仆人；從今天起，你要聽從我的各種各樣的命令，明白了嗎？”

?

? ? ? ?“明白了，上原步夢！”

?

? ? ? ?“等一下！仆人可不能直呼主人的名字！”

?

? ? ? ?“啊，對不起！那就……魔女大人？”

?

? ? ? ?“啊……嗯……”

?

? ? ? ?“嗯？難道不好嗎，那么就……”

?

? ? ? ?“誒？等一下，我覺得剛剛那個稱呼挺好的，以后你就叫我魔女大人吧?！?/p>

?

? ? ? ?“好的，魔女大人！”

?

? ? ? ?“果然完全不像啊……”

?

? ? ? ?“魔女大人，那么我叫什么名字啊?！?/p>

?

? ? ? ?“誒？名字？這個，你的名字，你（You）……哦，對了，就叫侑（Yu）吧，高咲侑，在高處盛開的鮮花的意思，明白了嗎？”

?

? ? ? ?“你（You）？可是這樣一來說話的時候會很容易弄錯吧……”

?

? ? ? ?“怎么會！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你要怎么稱呼我不會這么快就忘了吧！”

?

? ? ? ?“啊，對不起魔女大人！以后我再也不會亂改稱呼了！”

?

? ? ? ?“這就對了。好了，侑，跟我來洗個澡換個衣服，你的工作馬上要開始了?！?/p>

?

? ? ? ?“明白了魔女大人！”

?

? ? ? ?“突然這么吵有些不習慣啊……”

?

?

?

Part 53~54

? ? ? ?西歷637年6月15日 ?晴

? ? ? ?距離侑醬被制作出來已經(jīng)整整過去了一個月，這期間發(fā)生的事情連我都有些驚訝。作為一個被植入了那孩子靈魂結(jié)晶的人偶，她并沒有獲得有關(guān)那孩子的任何記憶，這個事實已經(jīng)得到了我的再三確認；可是，我并沒有辦法考證為什么她會獲得一般的人類基礎(chǔ)意識，熟練的語言基礎(chǔ)姑且不論，她的心理年齡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都完全不象是出生不到一個月的人偶該達到的程度；雖然沒有太多的知識，但是卻懂得很多行為和禮儀規(guī)范，這些規(guī)章制度和清規(guī)戒律讓我的生活習慣都顯得有些相形見絀；最重要的是，盡管在一開始還是一副赤身裸體沒羞沒臊的狀態(tài)，可是不到一周就已經(jīng)具有了相當完整的性別觀念，這倒是讓我松了口氣，因為我一來不用再去擔心可能出現(xiàn)的男性性別認知導致的共處一室的尷尬狀態(tài)，二來不需要去買新的衣服實在是省下了一筆不小的費用。我把那些曾經(jīng)給過去表演用的人偶穿的衣服重新設(shè)計后給她換上，她馬上就表現(xiàn)得愛不釋手；雖然在一開始我懷著想要見到那孩子的愿望制作了這個人偶，可是現(xiàn)在看來我好像卻收獲了一個女兒。我像照顧女兒一樣給她試衣服，為她講故事，在這期間我居然重新開始了擱置了許久的工作計劃，那是在我進行生物研究時候偶然產(chǎn)生的靈感，我突然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去當一名醫(yī)生。于是，我每天早上到森林北面的沼澤地摘草藥拿到鎮(zhèn)子上去販賣，這些草藥的位置是我不久前在尋找生物實驗所需要的材料時發(fā)現(xiàn)的；就這樣，我開始了每天早出晚歸的忙碌生活，而侑醬則被我留在家里到晚上才能見到。

? ? ? ?我并沒有打算放侑醬出門。雖然這對于一個聽話的助手來說多少有些不近人情，可是我一直記得這個人偶的【本質(zhì)】。

?

?

?

? ? ? ?西歷638年1月6日 ?雪

? ? ? ?今天我把地下室的魔力封印解除了，換成了手動操作的齒輪機關(guān)。

? ? ? ?做出這個決定實在是讓我糾結(jié)了很久，因為作為魔女我向來不喜歡把知識過多地對外開放，更何況其中很多都是我自己的研究報告；侑醬從幾天前就一直在我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哀求我讓她進地下室參觀，看到她那可憐的樣子我實在是有些不忍心拒絕。把她關(guān)在家里對于一個活力十足的人偶來說確實有些殘酷了，而且作為一個聰明但卻有原則的魔女，我雖然喜歡計較別人給我的工作報酬，可是我自己同樣也尊重別人的勞動；侑醬作為我的助手和仆人，這半年多來一直幫助我清洗衣服，洗刷碗筷和打掃屋子，要知道她自己是沒有辦法吃飯的，而她當然也完全不可能去穿我的衣服，因此所有的這些工作都算是基本的雇傭關(guān)系。我想，我既沒有為她提供食宿（人偶不用睡覺），在失去了原來的工作的拮據(jù)的當下也沒有給她多余的錢，那么至少應(yīng)該聽聽她的一些請求。在確認了狩獵森林平時不會有人接近，魔力結(jié)界的面積已經(jīng)足夠大，而且侑醬確實看不懂魔女文字以后，我才下定決心關(guān)閉地下室的魔力封印。讓侑醬去地下室好處還是很多的，一來能夠讓她在家的時候能夠不這么無聊，只要不去動我的實驗物品，地下室的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一定能夠讓侑醬激動好一陣子；二來地下室最近實在是有些疏于清掃，自從我開始從事采藥生意以來，對地下室的收拾整理已經(jīng)擱置許久了，如果沒有侑醬進去打掃，我想潮濕的環(huán)境一定會影響到藏書的壽命的。

? ? ? ?既能減輕我的愧疚感，又能幫我處理麻煩的雜物，這不也挺好的嘛。

?

?

?

? ? ? ?西歷638年9月12日 ?陰

? ? ? ?今天是我第一次帶侑醬出門，但是有些事讓我放不下心來。

? ? ? ?距離侑醬被制作出來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這一年里實驗的進度雖然仍舊緩慢，但是有侑醬陪在身邊還是讓我感覺欣慰了很多。有時候，我甚至都已經(jīng)幾乎要忘記了實驗的事情，仿佛那孩子已經(jīng)就在眼前，我已經(jīng)不需要再做任何努力了……可是，每當我走到地下室，望著那已經(jīng)見底的沙漏，一股對失去的恐懼瞬間就占領(lǐng)了我的心臟。是的，只要時間一到，別說是身在遠方的那孩子，就算是眼前這個人偶也不會再行動一下。

? ? ? ?懷著對這種未來的恐懼，我決定開始逐漸讓侑醬參與到實驗中來，不過得先從幫我分擔經(jīng)濟上的必要勞動開始；我在侑醬剛制造出來時就注意到過她那驚人的學習能力，有時候我甚至懷疑侑醬確實就是那孩子，只不過技術(shù)的不成熟讓侑醬失去了記憶，但那孩子天才般的理解能力卻沒有因此喪失。懷著這種僥幸，我也開始越發(fā)頻繁地詢問侑醬過去的記憶，可是事情并沒有如我所愿。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沒有辦法完全相信這個和那孩子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偶，因此，在接觸到一些重要知識前，我必須仔細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 ? ?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并不是她的什么出格舉動，而是某個微妙的面部表情。

? ? ? ?我記得，這個人偶就是用基本的材料制作出來的，實際上并不可能出現(xiàn)微笑以外的任何表情，但是就在昨天，我對這個事實產(chǎn)生了嚴重的懷疑。

? ? ? ?因為這個叫做高咲侑的人偶，昨天分明露出了【哭臉】。

?

?

?

? ? ? ?西歷639年5月15日 ?雨

? ? ? ?今天是侑醬被制作出來的兩周年紀念日，姑且就算做她的生日吧。

? ? ? ?兩個月前我和侑醬為我自己過了一個特殊的生日，那是我第一次向她講述生命的歷程。我從一個孩子的出生開始講起，一直講到她最終作為白發(fā)老人離開世。在從前，我一直告訴侑醬人類是被上帝以自己為模板制造出來的，也從來不去提及有關(guān)生死的概念；可是，隨著那個期限的逐漸逼近，隨著侑醬和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我心中充滿了某種惆悵和失落；我知道，如果實驗再沒有進展，侑醬將會在兩年后停止運作，那同樣也意味著那孩子徹底的死亡。想到將來侑醬有可能會不明不白地突然離去，我意識到了向她講述生老病死的重要性。我以那些地下室的人偶殘骸為例，告訴侑醬無論是人，魔女還是人偶，最終都會有生命結(jié)束的一天，因此，在有生之年，一定要盡力去完成那些想做的事情。這句話也是對我自己說的。

? ? ? ?侑醬也許早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人有壽命這回事，因為就算我編故事的水平再高，過去一年半里我為她講的那些故事里總還是會有對死亡的提示；不過，為了紀念這個特殊的日子，我刻意讓侑醬貼著我的胸口去傾聽我的心跳，那時她臉上的表情實在是相當?shù)目蓯邸，F(xiàn)在，同樣是在生日的當天，我使用一個金屬傳導器來讓她聽到自己胸口中微弱的心跳聲——是的，這是真正的心跳，盡管不知道原理，但是，一直出于休眠狀態(tài)的那孩子的靈魂結(jié)晶，最近突然開始運動起來，這實在是讓我又喜又憂——我非常希望這是那孩子生命力重新涌現(xiàn)的征兆，可是令人擔憂的是那躁動的靈魂的去處卻未必是那孩子的身上，而是上帝身邊。

?

?

?

? ? ? ?西歷639年11月2日 ?晴

? ? ? ?今天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日子。

? ? ? ?我于兩年前開始的煉金術(shù)和生物學的交叉研究在今天終于獲得了一個重要的突破——血液在保存靈魂方面具有重要作用。

? ? ? ?以現(xiàn)有的學科來說，靈子的凝聚和固定需要通過魔法引導或者重金屬的吸附才能夠完成，然而這兩種吸引途徑不能保留靈子的排列形式，用這些途徑來凝聚生物靈魂就像是用磁石來吸引拼好的金屬拼圖，盡管拼圖的碎片成功吸附在了磁石周圍，可是整個拼好的圖像就被打碎了。但是，血液中的靈子卻能夠在血液的作用下維持相對穩(wěn)態(tài)，這樣就算血液流動也不會對靈子排列順序中包含的生命信息造成影響。

? ? ? ?這是今天我在對一只青蛙進行放血研究時發(fā)現(xiàn)的現(xiàn)象，那是我在幾個月前事先培植的帶有魔力標記的個體。我將它的血液逐漸抽干，并將這些血液放入一個復雜的仿生循環(huán)系統(tǒng)之中，沒想到，魔力標記顯示這些血液的靈子能狀態(tài)并沒有發(fā)生巨大改變，而在我的想象中當血液離開青蛙身體的量超過1/3時靈子狀態(tài)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潰散了。這不禁讓我想起多年前見過的吸血鬼來，這種由人變異而來的神奇生物懼怕陽光，渴求鮮血，根據(jù)臺場虹學院的檔案記載，他們的生命處在生死的邊緣，被勉強保存于肉體中的靈魂在一刻不停地流失，因此他們需要一直飲用活人的鮮血來保持青春。這種離經(jīng)叛道的永生手段遭到教會和魔法學院的雙重抵制，吸血鬼獵人至今也在世界各地追捕這些徘徊的亡靈。雖然魔法學院的賢者們早就注意到了吸血鬼補充靈魂的途徑和血液密切相關(guān)，可是卻缺乏相關(guān)的實驗方法征明，我想，現(xiàn)代魔法脫離煉金術(shù)的弊端就在此顯現(xiàn)了。

? ? ? ?然而，動物的靈魂與人類相去甚遠，為了研究人類靈魂的保存手段，我有必要用自己的血液來嘗試一下。

?

?

?

? ? ? ?西歷640年7月18日 ?晴

? ? ? ?今天。

? ? ? ?侑醬為我準備了一場婚禮。

? ? ? ?雖然我知道她應(yīng)該是受到了我之前和她講的故事的影響，可是當我想到此刻我正在和那孩子走在婚禮小徑上的時候，難以言說的感受瞬間就占據(jù)了我的內(nèi)心。

? ? ? ?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希望和那孩子踏上婚禮的殿堂，那曾經(jīng)是我一生最大的愿望；可是，現(xiàn)實并沒有給我實現(xiàn)愿望的機會，相反地，隨著實驗進展的又一次停滯，如今我已經(jīng)完全想象不到那樣的未來了。

? ? ? ?為什么要給我希望呢，侑醬，為什么要讓我陪你去表演這個結(jié)婚游戲呢？

? ? ? ?我緊緊地握住那朵玫瑰花，我想要那孩子送我的玫瑰，我想要提醒自己一切還沒有結(jié)束，我想要找回自己失去的東西，我……

? ? ? ?為什么我會哭啊，真是的，在侑醬面前太失態(tài)了……

? ? ? ?沒想到侑醬會這么關(guān)心我，這么聽我的話，她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我這個樣子一定也讓她很難過吧。明明她什么錯也沒有，我的擅自哭泣一定讓她為難了，侑醬，你沒有錯啊，你沒有錯，是我不好，不要傷心了，好嗎？你這個樣子，真是……

? ? ? ?我一把抱住她。

? ? ? ?為什么命運總是這樣捉弄人呢？侑醬也好，我自己也好，為什么要被卷入到這樣無情的命運的漩渦中來呢？

? ? ? ?我知道，現(xiàn)在只有我和侑醬在這里，我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因此，我不能讓侑醬也變得和我一樣。

? ? ? ?整理好思緒后我已經(jīng)想好了要對侑醬說的話語。

? ? ? ?“我沒有傷心難過哦，侑醬，相反，今天我真的很開心，自己竟然有這樣一個聰明可愛認真可靠的人偶仆人在身邊，我真的很幸福，侑醬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偶哦！”

? ? ? ?侑醬聽完后在我懷里久久不能平靜，她的反應(yīng)讓我產(chǎn)生了一股莫名的安心感，某種久違的，可以放心交給她的感受……

? ? ? ?難道我其實并不是無依無靠嗎？

?

?

?

? ? ? ?西歷640年11月24日 ?雪

? ? ? ?今天開始我決定讓侑醬體驗睡眠的感受。

? ? ? ?自從三個月前我開始教她知識以來，侑醬確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且不說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掌握了一般人需要一兩年才能完全消化的知識，她對知識的渴望更是讓我這個以好學聞名的學者都感到驚奇。雖然是抱著背水一戰(zhàn)的念頭開始讓侑醬接觸高深的知識，但是現(xiàn)在看來侑醬的學習能力恐怕并不比那孩子遜色多少，我甚至覺得只要讓侑醬就這么學習下去說不定研究的進展會很快得到提高。我高興極了，原本黑暗的未來仿佛突然就迸射出了光明；不過，更有意思的是侑醬總是想盡辦法去體驗人類的感受，于是我就順便獲得了一段歡樂的教學時光。雖然擔心某天她的知識會超過我的管理范圍，可是一想到侑醬既不會使用魔法，又沒有人類的許多感官，我的心里瞬間就平衡多了。

? ? ? ?同時，我也有一件事需要確認。

? ? ? ?自從確認到侑醬的心跳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多，這期間我同樣關(guān)注著侑醬的其他變化。實際上，盡管外表還和普通的人偶沒有太多區(qū)別，可是在給她洗澡的過程中我逐漸注意到她的生理細節(jié)正在自發(fā)完善；雖然我制作的人偶仿生性能向來優(yōu)秀，可是這個冬天我突然感覺到侑醬好像開始出現(xiàn)了微弱的體溫。發(fā)生這些變化的原因我一直完全沒有頭緒，而原本能夠隨意拆解的人偶在發(fā)生變化以后我已經(jīng)不能保證拆解的安全性了。于是，為了進一步確認侑醬的變化，我決定嘗試從神經(jīng)系統(tǒng)入手。

? ? ? ?人偶雖然有視力，有聽覺和觸覺，可是這些都不是通過神經(jīng)系統(tǒng)來完成的。

? ? ? ?因此，按照我的猜想，催眠術(shù)是不可能對人偶有效果的。

? ? ? ?然而，就在今晚，最令我不解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 ? ? ?因為，侑醬居然真的在我的催眠術(shù)下睡著了。

? ? ? ?這到底是……

?

?

?

Part 55

? ? ? ?魔女上原步夢，在那場大火之后決定去艾爾沃斯尋求老朋友的幫助。

? ? ? ?魔法學院的學生向來與神職人員水火不容，因為靈子的發(fā)現(xiàn)使得物質(zhì)主義理論得到了空前的發(fā)展，所有的魔法師都篤信神只是靈子存在的高級形式，與一般的靈魂并沒有本質(zhì)上的不同，這種傲慢的論斷無疑觸犯了教會的禁忌。作為臺場虹學院的魔女，魔女小姐對物質(zhì)主義從未抱有過絲毫的懷疑，這從她對金錢的重視中就可以窺知一二；然而，就在不久以前，由于親眼見證了人偶小姐奇跡般的幸存，魔女小姐突然對某些有關(guān)命運的說法產(chǎn)生了奇妙的期待。是的，自己在烏瑟鎮(zhèn)的狩獵森林已經(jīng)呆了21個年頭，可是前面的17年卻沒有取得太多的研究進展；就在她近乎絕望之時，對Anata的思念讓她鬼迷心竅地就制作了這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偶，而一切的改變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當魔女小姐死心打算拆掉她時，某種突然出現(xiàn)的同情心制止了她，并讓他收獲了一個人偶仆人；當魔女小姐失去人偶師的工作后，人偶小姐的出現(xiàn)讓她突然開始想去研究生物學，并因此找到了新的收入途徑；也就是這時候，魔女小姐的工作開始變得忙碌，正好人偶小姐就承擔了她從前的家務(wù)活；當魔女小姐開始擔心時限迫近時，人偶小姐突然就出現(xiàn)了心跳，研究突然就有了新的進展；當魔女小姐開始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失敗，感到無依無靠時，人偶小姐就開始不再拘泥于聽從命令，而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讓她變得高興和安心，甚至真的極大程度地推動了實驗的進展；最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這一次人偶小姐的幸存，要知道，在被打斷腿腳，大火逼近，周圍都是易燃的森林而且北風呼嘯的情況下，能夠發(fā)現(xiàn)隱藏的密室并使用唯一知道的幾個魔女文打開封印并最終躲過將整個建筑燒成廢墟的大火，這一切聽起來是多么難以想象，就算用奇跡來形容都毫不奇怪。魔女小姐不禁想到，說不定世界上真的有某個神明在幫助她呢，比如說人偶之神之類的一些原本她從來不放在心上的滑稽說辭；此刻，她所有的希望在一瞬間被人偶小姐徹底點燃了，她發(fā)誓一定要在接下來的半年內(nèi)完成所有的研究，給過去的自己一個滿意的答復。

? ? ? ?可是現(xiàn)在，魔女小姐的心中卻開始變得格外糾結(jié)。

? ? ? ?在人偶小姐剛被制造出來的時候，魔女小姐留下她僅僅只是出于一種惻隱；在人偶小姐開始幫她做家務(wù)和采草藥的時候，魔女小姐也只是希望能夠多節(jié)約一些時間來做研究；在人偶小姐開始出現(xiàn)一些人的特征時，魔女小姐卻認為那是Anata的生命還沒有消逝的證明；可是，自從意識到人偶小姐也很有可能會消失以來，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這個一心一意服侍自己的人偶；而那次和人偶小姐的結(jié)婚游戲則是她第一次被人偶小姐所打動，她有些不相信人偶居然真的擁有了自我意識；在那以后，人偶小姐帶給她的驚喜越來越多，對她的幫助也越來越大，以至于連她都有些沉溺其中了。特別是在確認了人偶小姐正在獲得人的生命特征以后，魔女小姐更是難以判斷人偶小姐的身份，她現(xiàn)在是否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擁有獨立意志的人呢。要知道，為了那個重要的人去犧牲一個人偶魔女小姐不會有任何遲疑，可是，如果為了那個重要的人需要犧牲的，是另一個【人】呢？

? ? ? ?魔女小姐在這樣的遲疑中又度過了一段時間，直到這場大火的襲來。

? ? ? ?魔女小姐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變得沒辦法離開人偶小姐了。

? ? ? ?是的。三年來，魔女小姐把人偶小姐的存在和行為都視為理所當然的一部分，因此，雖然心里已經(jīng)多次思考過人偶小姐停止工作后的可能景象，但是卻從來只是擔心人偶小姐會含恨而終，于是這三年來她想盡一切辦法去滿足人偶小姐的愿望；可是，當她真正體會到人偶小姐離開她身邊的感受時，巨大的失落感才第一次進入到她的內(nèi)心之中，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對于人偶小姐的感情已經(jīng)如此之深了。大火發(fā)生后的兩周內(nèi)魔女小姐的研究進度取得了驚人的進展，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具備了將Anata復活的力量?？墒牵幌氲皆诓痪玫膶砣伺夹〗銓榱藦突預nata而被犧牲掉，魔女小姐的心中就變得五味雜陳。

? ? ? ?要知道，在已經(jīng)掌握了【靈魂液化】的方法后，魔女小姐完全可以選擇讓人偶小姐活下來。這個可能性的存在讓魔女小姐飽受內(nèi)心的煎熬，以至于她最終選擇向命運的力量求助。

? ? ? ?是的，既然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那就看看命運會將自己引向何方吧。

? ? ? ?用那個名為【占卜】的魔法。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