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游破羅志 第五十三回
綠林橋銀戟授武業(yè) 游軍營言語試立原
義勇冠軍出南陽,鐵馬銀戟入戰(zhàn)場。
抱月槐嶺逢明主,拜侯膠東寡寰雙。
傳世后界存榮嗣,身陷囹圄幾悲傷。
濤濤兇水推困江,蒼龍扶搖上金廊。
且說上回,王天霸拍馬上前,對著那兵就刺,卻聽叮當一聲,側(cè)面展出一鉤攮,夾住鐵戟月牙,兵嚇的坐在地上,天霸大吃一驚,勇力要撤,卻撤不動,天霸道:“哪里來的金剛!摁得住老爺!”抬臉一看,見那人身近一丈,披著斗篷,身上短衣襟,白面黑眼,短棕髯須,儀表堂堂,那人道:“我名雙葉!賊人焉敢踹營!”奮力一扯,幾乎把天霸脫下來,右手拽住戟把一砸,天霸躲不開,打中額角,兵器脫手,忙立坐鞍上,回馬就跑,捂著頭道:“兄弟們快來救俺!”
二蒙聽到,望天霸看,霸飛馬過去了,見雙葉提著戟近了,兩把槍上去就戳,雙葉唰唰兩下,二將翻身落馬,雙葉騎上一匹,飛馬追擊,暴雷似喝道:“土寇賊子!與我一戰(zhàn)!”那邊劉波聽得,回臉看,天霸道:“劉哥快走!”剛要問,雙葉已到,劉波急忙防護要戰(zhàn),一連十幾戟,劉波抵擋不住,撥馬也跑,聽得馬蹄聲知雙葉趕上,戟風(fēng)已知覺,劉波急中生智,往側(cè)面摔下馬,頭上盔被削掉,也來不及如何,忙沖進人群跑了。
雙葉見劉波落荒而逃,也不追擊,揮動長戟,又三合打跑了董武,集中兵力,重整軍態(tài),把天野軍打出去,這三將出營,正撞到鏡子,才有這一出,這雙葉如何在此?自從那日走了張律師,雙葉被囚在牢里,知這人本領(lǐng)高強,就囚在大軍中,叫人看守,然雙葉在軍中有好人緣,誠芝、鏡子等將與他最好,或暗令,或買通,那些看守也不敢為難雙葉,日日買酒肉伺候。
一個多月以前,正值行軍之時,雙葉在于最后軍,囚于牢車中,見大軍半日不行,問道:“從中午在此停留,已然天黑了,為何不進?”守衛(wèi)道:“據(jù)說,前面橋斷了,這兩日估就在此歇了?!彼炖_打帳,將囚車推進去,就在里面歇息,此時正是寒冷天氣,一陣冷風(fēng)刺骨,大軍勞碌,飯也忘了送了,雙葉躺在車里,想道:“不想我一身本事,今卻在這牢車中忍饑挨餓?!辈挥X悲哀,不知捱到幾辰,方才睡去。
朦朧之間聞得一陣香氣,雙葉從草地爬起來,感到奇怪,道:“大晚上才起爐灶?”隨香氣去,走了許久,見前面一座大橋,橋頭旁一座大院,大門敞開,聽得大笑聲,雙葉悄悄過去,偷眼看里面,可了不得,一白胡子胖子和個漂亮男子正在飲酒,看空蕩處一條大漢舞戟,細看那大漢身長丈二,面如銀盆,一瀑黑髯,目若朗星,腰上綁著兩柄黑鞘劍,一手戟舞得密不透風(fēng),有穿山碎巖之勢,葉看得呆了,不覺喊道:“好!”那大漢聽到聲音,道:“哪里來的賊人!”
雙葉見被發(fā)覺,也跑不掉,出來到面前,唱個肥喏道:“在下雙葉雙立原,見先生舞戟精妙,不覺失言,得罪了?!蹦谴鬂h見了大笑,攜雙葉手進來,與二人同飲,說了許多話,不曾記得,酒過三巡,那大漢道:“見你喜戟法,也是把式匠?”雙葉道:“屈在游騎軍中,頗懂些武藝?!蹦桥肿拥溃骸坝悟T軍,不曾聽說過?!贝鬂h聽他會武,取來兩枝方天畫戟,便要比武,雙葉不敢受,奈何不過,便比試起來,二人交戰(zhàn)不上幾合,雙葉道:“您厲害,我敵不過了?!?/p>
大漢道:“我果真厲害?”雙葉道:“不是夸口,便是我見過所有人,都不及您?!贝鬂h笑道:“將軍愿意學(xué)否?”雙葉心中豁然開朗,道:“應(yīng)??!”就要拜師,大漢卻不許,就邊練邊講,雙葉天賦秉異,那百種招式都學(xué)盡了,逐漸天明,大漢道:“天要明了,將軍快回去罷?!彪p葉道:“我卻忘了,不知大名?日后必來相報?!贝鬂h道:“你我就此一面,然我還與你有一緣,乃是:
轉(zhuǎn)過長關(guān)土坡山,青林鋪滿繞幾圈。
二位生死盡一刻,真某自來助壽全。”
雙葉不明白,還要問,大漢道:“去罷!”用力一推,葉大驚,仿佛墮入深淵一般,驚醒過來,還在囚車里,原來是大夢一場,那守衛(wèi)道:“將軍如何了?”雙葉道:“做了一夢?!笔匦l(wèi)道:“吃了早飯,又該趕路了?!背粤T了飯,又進囚車里,正行著,前面一座大橋,仿佛相似,問道:“此處何地?”守衛(wèi)道:“乃是綠林橋也,昨夜已經(jīng)修筑好了。”將要踏上,橋頭旁一座大廟,荒蕪無比,葉問道:“這是哪里的廟?”守衛(wèi)道:“貌似是膠東侯賈君文的廟,近因戰(zhàn)亂,再沒人來了?!彪p葉點頭,道:“哪位兄弟行個方便,往里燒一炷香?!?/p>
故此,雙葉本領(lǐng)更高了一步,心里想戴罪立功,成了大事,再為賈復(fù)修廟,壓在牢中,這一日打跑了天霸,話說回來,見敵軍逃出營外,并肩王等正摸不著頭腦,進了大營,見雙葉正在指揮修復(fù),鏡子大喜道:“王上,我說如何?雙將軍果真忠義!”并肩王道:“此事再論,未免有計?!彪p葉知并肩王歸來,驅(qū)馬上前,下馬行禮,道:“罪將雙葉,私動兵馬,在千歲馬前領(lǐng)罪?!睎|旭道:“將軍請起?!庇H自下馬扶起,整備大營,當晚上設(shè)宴撫慰眾兵將,酒過三巡,眾將有職務(wù)在身,各自回去歇息了,唯有雙葉與林東旭還在。
天色漸晚,雙葉道:“王上早生歇息,末將喝不得了。”東旭道:“將軍留步,有話問?!彪p葉道:“王上何事?!睎|旭笑道:“將軍以為王天野、項原、郭霖冬等為何造反?”雙葉道:“王天野久有惡名,唯恐天下不亂,郭霖冬為一己私欲,只要自家領(lǐng)土,項原乃是愚頑之人,只知小義,并無主見….”東旭擺手道:“既都是萬惡之人,為何有兵馬相護。”雙葉道:“乃是為人所惑….”東旭大笑道:“不必講這等話,只實在說罷了。”
見如此說,雙葉道:“乃是因圣聰迷惑,不安百姓,應(yīng)通舊習(xí),致百姓失所望,故此揭竿而起。”說到此處,想起東旭所做事情來,漸漸沒了底氣,卻見東旭道:“是阿!是阿!”又道:“不是冒犯,我與團長故交,其實龍耳軟,喜怒難測。”雙葉道:“信鴿將軍等,倒是一應(yīng)為國?!睎|旭道:“既如此,信鴿不過走狗爾,譚狼已死,君王以下,乃是一寒、薛刃、耶格等,那梅世何等人,將軍理解罷?”
雙葉道:“一寒元帥為國,薛刃、耶格為結(jié)拜兄弟,皆是征戰(zhàn)南北立大功之人,梅老師雖性情古怪,當年風(fēng)火大戰(zhàn),割天劃地,不知立下多少功勞,又如何理解了?”東旭道:“將軍比何人耳?!彪p葉道:“愿效周亞夫、史可法、霍去病!”東旭道:“好!將軍忠心天地可鑒,我亦愿效仿霍姓者?!北憬腥藥щp葉去歇息。
這房卻是文子軒歇息處,雙葉欣喜道:“并肩王試我真心,必然是用我了!”輾轉(zhuǎn)睡不著,起身來,拿了本書看,乃是歷代名將相錄,看到冠軍侯處,喜要扶搖之上,再往后看,看到麒麟閣十一忠臣處,首一位霍光,想起東旭之言,又想起并肩王與團長,雙葉頓時一陣冷汗,心中慌起來。
且說東旭王處,與親信紀伊道:“雙葉實是個癡子,縱有好武藝,只靠那昏君,被他害了還不知,戰(zhàn)事送到黎亞夫處,必然給他加授官將,壓制孤等?!奔o伊道:“這有何難?如此如此就是?!睎|旭大喜,即寫下書信,令人送往王城去。
這書信卻不是送與上庭,而是送給太尉黃衣孤的,這黃衣孤素與并肩王一條心,都有篡位之意,得了書信,見要除掉雙葉,生得計策,第二日早朝,黎亞夫見得書信,這幾日受右尚書彭自言說法,有進官之意,這尚書與雙葉最好,多有進言,如此一事,得了機會昨日說服了大團長,亞夫見雙葉甚用,道:“雙葉果真義勇將,險些為爾等所惑,殺害忠良也!”
彭自言道:“雙將軍勇悍,雖受困處,仍為國盡力,團長請賞方顯大國威氣。”黎亞夫道:“尚書以為送多少好?”自言道:“為將者,唯寶馬盔甲兵器為上等,近日武庫門收得幾樣寶貝,一者七翎甲,可護七生,二者月明盔,戴者夜晚視如白晝,三者青龍鋸齒方天戟,削鐵如泥,四者王養(yǎng)嘯骦寶駒,日行千里,暴躁無比,非猛將不可擒,就這四件便可?!碑斚麓髮W(xué)士葉平道:“不是太多了?”
黎亞夫道:“愛卿不懂,為將者只需如此,便如獲新生,必然忠心不二?!本鸵c起仗隊,送往前線嘉獎,黃衣孤恐怕雙葉跟定了,上前道:“臣愿親送嘉物,代表真心。”亞夫大喜,就此議定,第二日出發(fā),數(shù)日之后,方到前線三城所后闌珊關(guān)處,前面戎馬倥傯,不便前行,發(fā)信與前線,令雙葉來領(lǐng)賞,王上之命,誰敢不從,葉帶些兵卒前去,至于關(guān)外,下馬入關(guān)見得黃衣孤,行禮罷,說起事來,有道是:豺貉奸官出歹計,難鎖飛龍出天際,直教關(guān)下馬轉(zhuǎn)如燈火,煙銷威名還百年,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