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于和偉X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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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設(shè)Ooc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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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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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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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愛情故事是初春的白露,是枯死的藤,是長久的心動和轉(zhuǎn)瞬即逝的并肩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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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駱一一席紅裙出現(xiàn)在會議室里的時候,于和偉眼都快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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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這滿屋子的大老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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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的人為了這起案子熬了三天,直到現(xiàn)在也毫無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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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里早因為要播放監(jiān)控視頻將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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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沒通風的屋子被泡面味與煙味裹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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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使困頓席卷,直到攜著濃重香水味的漂亮女人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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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覺與嗅覺的雙重沖擊刺激的男人們都一下坐直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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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膝的紅色紗裙在一側(cè)開叉,走路的擺動隱約露出白皙纖細的右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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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帶設(shè)計露出光滑的肩膀,鎖骨和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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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美人的玉頸襯的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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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駱隊共事這么些年,沒看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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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的大部分男人似乎都陷入這樣的沉思,使得整個空間更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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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女孩先開的口:“老李!快來幫忙,新線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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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喊的男人“蹭”的一聲站起身就連忙往她的方向走,深怕晚一秒就會怠慢了這里唯一的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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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忙忙叨叨搗鼓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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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讓所有人都全神貫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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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三天,這下總算是有了新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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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注意力也終于從駱一身上轉(zhuǎn)移,轉(zhuǎn)而緊緊地盯著電腦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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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是一段錄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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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換好了衣服再來。注意影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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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會議桌最中心位置的人終于開口,大概是太過疲憊,他伸手揉著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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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當然知道于和偉是在說自己,氣不打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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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局長,您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忙活了幾天幾夜就為了打入那些毒梟內(nèi)部差點失身又丟命的,好不容易弄到的線索想著大家都不容易就緊趕慢趕跑回來匯報,您倒好,一句‘辛苦’道謝的話沒有,還責備起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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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脾氣發(fā)完,除于和偉臉色沉了下來,屋里其他人的表情也堪稱是千變?nèi)f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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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陳隊,刑偵大隊隊長,就差上去捂住駱一的嘴了,滿臉都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眉頭緊緊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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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于和偉身旁的技術(shù)科張科長,抿嘴偷著正樂,又怕于和偉發(fā)現(xiàn)趕忙假裝咳嗽用手捂住了上揚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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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直暗戀駱一的刑偵科新人小陳,聽了她的話則是滿臉的擔憂和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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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滿臉堆著笑想要息事寧人的老好人,比如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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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一一,于局長也是怕你著涼,我們還是趕緊聽聽線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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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笑得諂媚,說完還怕自己說錯話的偷偷斜眼看了看于和偉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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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也沒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黑著臉,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自己身旁的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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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轉(zhuǎn)頭看看身邊的姑娘,也是怒氣沖沖地瞪著這間屋子里官最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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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放在這兒你們慢慢聽吧,我先走了,畢竟,我在這兒,影,響,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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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把最后四個字說的最重,明明是說給老李聽的話卻又在說時一直看著于和偉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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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人都了然于心,不敢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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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抹紅消失在會議室里,還留下一聲重重的,充滿怨氣的關(guān)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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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隊趕忙上前道歉:“不好意思啊局長,咱們這兒刑偵大隊就駱一這么一個女孩,平時隊里大家都比較慣著,不懂規(guī)矩還請您多多包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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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的表情算是稍微平和了些,擺擺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緊接著說:“沒事,咱們還是不耽誤時候了,聽聽線索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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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老李,放錄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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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的內(nèi)容大致是駱一和他們一直要打擊的販毒集團負責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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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在對話中的身份是外省一個有名商人的妻子,借口替出差的丈夫探探口風來此和那負責人談生意,化名鄭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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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姐,看來你們的誠意不足啊,談生意就派個女人來,是不是太瞧不起我趙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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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人名叫趙龍,按先前已知的線索,這趙龍只不過是個狐假虎威的假“負責人”,身后真正的老板是一個自稱“疤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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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龍身材十分纖瘦,一副眼鏡也擋不住雙眼狡黠的目光,就那樣架在干枯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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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駱一入職時間不長,但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開口倒也冷靜,甚至為了角色扮演刻意將聲線變得更加尖細顯得嬌生慣養(yǎng),“我老公去外省出差了,我這不是負責代替他同您先談好價錢嘛,到時候提貨還是得他自己親自來,那些東西我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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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樣啊,那你一女人能替你爺們兒做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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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您可別小瞧我,掙錢養(yǎng)家的是他,當家主事的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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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說,這些貨,你出多少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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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哥還真是爽快人,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錄音里傳來女人的輕笑,“一口價,一千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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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龍似乎是被對方的高價嚇到,沉默半天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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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嫌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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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老板果然大手筆?!壁w龍笑得奸詐,他口中的何老板,就是鄭霜的丈夫,何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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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我這里有兩張盛明酒店舞會的邀請函,下周三,晚上九點,你和何老板一起來,我在那等著你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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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那頭一陣響動,大概就是趙龍將邀請函遞到駱一手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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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可以,不過,我要你們老板親自和我們對接。一手交錢,一手交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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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的聲音不如剛剛那般細聲細氣,更多透露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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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對面那人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抽出小刀的聲音傳入會議室每個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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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別緊張,我丈夫同我說過 ,你們老板同他是老鄉(xiāng),雖然未曾謀面,但他之前一直都是和你們老板聯(lián)絡(luò)的,你們老板還請他幫過忙,也算是舊相識了,見面一是為了放心,也凸現(xiàn)你們的誠意,畢竟這是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二一個,兩個人就當是認個臉,交個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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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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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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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不自覺的握緊了手,心里默念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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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一出,這下所有人都算是有了盼頭,看來一鍋端的計劃實現(xiàn)在即,會議室里的氣氛這才緩和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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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何斌誰來扮演,又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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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販毒集團是他們?nèi)株P(guān)注了將近一年的犯罪團伙,集團內(nèi)部人員分散,散布在省市的各個角落,甚至在外省,也有落腳點,也并不能排除從國外偷運毒品的可能性,可謂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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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省政府下了最后通碟,要求在年底之前實現(xiàn)一鍋端,就連公安局局長都親自出馬監(jiān)督案子進展,公安局的人不敢怠慢,但都明了這案子的重要性,一旦失誤,所有的努力便前功盡棄,所以也沒人敢應(yīng)下這門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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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討論,也沒個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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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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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喝了口面前的茶,緩了緩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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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兒,怎么好勞駕您呢?您平時日理萬機的,其實我們局里還有很多優(yōu)秀的年輕人,他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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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滿臉的諂媚,笑著想勸他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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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挺好的,老于以前當過特警,干過刑偵,辦案老道,經(jīng)驗又豐富,他來做這次的任務(wù),再好不過了?!睆埧崎L打斷了老李的話,把于和偉一頓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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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就這樣定了,大家這幾天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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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向來做事雷厲風行,當然,以他的身份,也沒人能攔的了他,說完便站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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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局三天的“持久戰(zhàn)”就這樣草草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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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進局長辦公室張科長就忍不住狂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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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shù)科張科長,本命張峻海,同于和偉是警校的同班同學(xué)和室友,也是出生入死的好戰(zhàn)友,兩人認識十幾年,可謂是知根知底,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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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剛剛看見老李那個表情了嗎哈哈哈,我早看不慣他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拍馬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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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無奈笑笑,“你剛剛不也在拍馬屁嗎,把我捧那么高,事情要是搞砸了,你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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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科長走到他身邊摟過他的肩又拍了拍,眼神調(diào)笑:“你于局長哪有失手的時候啊是不是,我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你的實力啊,更何況......”他朝于和偉湊的更近了些,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神情,“這次可是你和咱們駱副隊長一起出任務(wù),男女搭配,干活不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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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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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拿胳膊肘頂了張峻海一下,臉上倒也有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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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輕點,”張峻??桃庾龀鐾纯嗟哪?,捂著剛被于和偉“中傷”的腹部笑著坐到了于和偉對面的位置上,隨后話鋒一轉(zhuǎn),“不是我說,整個局里除了我,也就駱一那丫頭敢像今天那樣跟你說話了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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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沒說話,聽見熟悉的名字陷入沉默,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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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我跟你十幾年朋友了,就你心里想的那些事,我還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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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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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話裝啞巴是吧,行,那我說你聽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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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海見不得于和偉那樣一副擺架子的樣子,也不管他現(xiàn)在什么情緒,一股腦把心里話都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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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分手,快兩年了吧,”張峻海伸手比了個“二”的手勢,頓了頓,待到于和偉點點頭才繼續(xù)往下說,“你說你這兩年天天都怎么過來的,也不談戀愛,天天就是泡在工作里,熬的一身病不說,好不容易約你出去吃個飯,你就把自己喝個爛醉,喝醉了嘴里就念叨‘一一’‘一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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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的糗事被揭穿,尷尬地站起身回避面前人的目光走到水壺邊給自己泡起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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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啊兄弟,還喜歡你就大膽的去追啊,我知道你們當時是有誤會,你解釋清楚了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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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海見他逃避自己話更密了:“我可告訴你,據(jù)我了解,刑偵大隊現(xiàn)在可有好幾個年輕小伙子都虎視眈眈的盯著你們家駱一呢啊,你再不抓點緊,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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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還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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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終于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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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局里沒人不知道好嗎?就以你喝醉了的那個狀態(tài),恨不得讓整個市里的人都知道駱一是你余情未了的前女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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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海越說越激動,就差站起來敲醒自己面前這個悶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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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訕笑,示意他不要激動,“兄弟,喝茶啊,喝茶?!边呎f著就邊把茶杯遞到張峻海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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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說這么多你聽進去沒?。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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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海就差說自己幫他去追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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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我不追啊?!庇诤蛡ポp挑了挑眉,低頭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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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海愣了愣,這才回過味來,“哦我知道了!你是故意攬下這次的差事,想跟人家假扮夫妻然后假戲真做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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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滿臉仁義道德:“你可別瞎說,公是公,私是私,只是趕巧了我的搭檔是她,換別人也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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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海早已看破,擺擺手不愿聽他解釋,“對對對,咱們于局長是誰啊,最大公無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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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酸話歸說酸話,張峻海終歸還是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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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次他兄弟是真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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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我任務(wù)完成了,接下來就靠你自己了,”說罷,張峻海就起身往門口走,開門前又回頭添了一句,“有什么需要兄弟幫忙的盡管說,我隨時待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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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離開的門口,于和偉閉上眼睛靠在辦公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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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沒合眼的疲憊漲的眼睛生疼,卻又久久沒辦法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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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峻海說得對,有些事情,確實不能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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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駱一進門看見于和偉坐在自家沙發(fā)上還和自己父親相談甚歡的場景時差點氣的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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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見了她趕忙站起了身,全然沒了在局里的那種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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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啊,見人都不打招呼?。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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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的母親從廚房出來,還端著茶水,邊走邊責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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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極不情愿的換了鞋走到那人面前開了口:“于局長,您今天大駕光臨有何指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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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你這是說的什么話?小于來家里坐坐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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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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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是知道的,他的父母這么些年都是拿于和偉當準女婿在看待,父親作為他的老領(lǐng)導(dǎo)對他的賞識更是讓他的女婿之位穩(wěn)坐如山。對他的偏愛也是肉眼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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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什么不行的,他是您親兒子,我是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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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說了一通氣話,正眼都沒瞧于和偉一眼就進房間關(guān)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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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這死丫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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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的母親叉著腰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惱怒的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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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沒事伯母,她這是跟我賭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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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笑笑趕忙要去挽著自己的準丈母娘坐下,誰知丈母娘只是擺擺手,招呼他和駱一父親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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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洗手吃飯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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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頭又沖著自己女兒房里喊了句:“一一,出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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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沉默幾秒,緊接著傳出某人充滿怨氣的一句:“你們吃吧,我不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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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見準丈母娘此時已經(jīng)是怒火中燒,就差上前拆房門,連忙上前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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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伯母,一一不想吃就別強迫她了,”嘴上這么說,又低頭湊近準丈母娘耳邊小聲說了一句,“我待會拿個碗給她夾些菜拿進去,您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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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丈母娘埋怨又贊賞的看一眼他,“都是你啊,把她慣壞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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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駱一靠在床頭抱著抱枕發(fā)呆,耳邊是房門外那三人的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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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更加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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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于和偉對她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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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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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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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他們兩年前就分手了,她依舊還是留著他們戀愛那些年他送給她的禮物還有他手寫給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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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她從來沒想過他們兩人會是如今這樣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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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都已經(jīng)準備好要嫁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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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們領(lǐng)證的前一個月那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請求她退出自己和于和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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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至今都想不明白,明明和于和偉在一起五年的是自己,明明她的一整個青春都給了這個叫于和偉的男人,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這樣一個女人,就那樣懷著孕去懇求她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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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百思不得解。身邊的人都幫著于和偉解釋,連同他自己,甚至就連自己的親生父母也無條件的信任他,好像除了她以外所有人都相信那孩子不是于和偉的,只她在無數(shù)想要重歸于好的夜晚反復(fù)想起那女人的眼神,那樣可憐。惹人心疼,憐憫。她作為女性,她明白生養(yǎng)對一個女人的意義,也明白家庭,成長環(huán)境對一個孩子的意義。她不能剝奪她作為母親的權(quán)利,也不能看著于和偉,這個她愛的人的孩子從小就要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里,她更不可能去當后媽。這對她不公平,對于和偉,對那女人不公平,對誰都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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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自己心里明白,他們分手的原因也不僅僅是因為那個女人,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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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下,把頭埋進抱枕里強迫自己不去聽門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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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于和偉敲了敲房門,見里面沒什么動靜就直接端著碗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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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門就看見蜷成一團紅著眼從抱枕里抬起頭的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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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也很久沒見過這樣的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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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后的他們雖然沒了聯(lián)系卻還在一個單位里,他看著她一步步一天天的將自己越裹越緊,滿身是刺的對待生活,對待工作,就像只怕受傷的小刺猬,吃過虧后就再也不愿袒露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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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都在懷念那個曾經(jīng)扎著馬尾毫無顧忌拉著他警服撒嬌的小姑娘,也無數(shù)次在眼前重現(xiàn)她紅著眼哭著抱怨自己工作忙疏忽了她的感受,轉(zhuǎn)頭卻又幼稚的賭氣將鼻涕眼淚全部一股腦蹭到他新買的白色T恤上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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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如昨日,可眼前的這一幕,卻又一遍遍提醒著自己,自他們分開以后,她露出的笑容,流下的眼淚,都不再是為他,為他于和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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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沒多問,心里狠狠下了決心表面上也只是柔和了語氣,“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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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駱一來說那樣熟悉溫柔的語氣,那樣令她懷念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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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控制住了眼淚,爬下床坐到桌邊吃飯,又見著于和偉關(guān)了房間的門,搬了凳子坐在了她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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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這兒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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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的話停在嘴邊,開口就成了滿懷惡意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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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明顯愣了愣,轉(zhuǎn)而厚著臉皮笑笑,“我找你有事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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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兒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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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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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事兒那你等我吃完飯再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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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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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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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本想著吃飯的時候談?wù)摴聝簳且患屓穗y以下咽的事,卻沒想到就在此時此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自己的前男友坐在自己旁邊,一雙眼睛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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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她是徹底吃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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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咱們還是先說事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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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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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大概也看出她局促,沒猶豫地便開始了工作的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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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下周三的行動,是我們倆搭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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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從駱一的表情來看,她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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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你是說,你要來演何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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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點頭默認,只是接著說,“我們兩的關(guān)系,本身也是最適合來演這對夫妻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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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什么關(guān)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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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女孩咄咄逼人,好像在等待他說出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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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女友,”他并不想現(xiàn)在挑明,只是嘆口氣繼續(xù)說,“曾經(jīng)的愛人也算愛人,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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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沒否認,“隨便吧,反正是工作。那你有什么指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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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么,就是來提前告知你一聲,到時候別演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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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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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似乎在想些什么,隨意應(yīng)了聲也沒了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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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參加舞會的禮服,你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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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禮服?”駱一顯然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愣住半天直到看見于和偉無奈的眼神才明白過來,“哦哦哦,舞會,對,舞會的禮服,我差點忘記,還要準備禮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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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僅要準備,還要好好準備,你演的鄭霜可是個闊太太,一般的禮服肯定是唬不住那群老江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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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一時不知所措,這一會兒突然讓她憑空找出一件像樣的禮服她哪辦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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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這事兒我來解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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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于和偉就掏出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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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郭,啊,對,我是于和偉,你這幾年還在干設(shè)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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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對,我們一個外出任務(wù)需要一套女士的禮服,我問問看能不能找你贊助一兩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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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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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打通電話起,駱一就一直在旁邊聽著,直到聽見這一句,她才紅著臉忽的朝于和偉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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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見于和偉微瞇了瞇眼,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看的她渾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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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瘦的,跟竹竿子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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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聽見這話怒氣就直往上冒,不自覺回想起談戀愛的第三年他陪著她去逛內(nèi)衣店,偷偷在她耳邊調(diào)笑著說的那句:“你這個大小,還有必要浪費這個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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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敢保證,當時要不是在外面,她絕對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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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時隔幾年,這人的情商還是沒什么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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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徹底氣的說不出話,見他掛了電話只是站起身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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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那就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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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看她害羞臉紅還要逞強的樣子覺得有意思的不得了,卻也不忍去戳穿她心里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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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小刺猬身材還是挺好的,這點他最清楚,只不過,想借此勸她多吃些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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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我先走,你記得把飯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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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也不強留,囑咐了幾句工作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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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沒多久,那件他安排好的禮服也按時到達駱一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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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行動現(xiàn)場比他們想象要復(fù)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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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酒店也算是市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酒店,主辦的活動自然也是盛大又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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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局出動的警力算是大手筆,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也只是分布在會場的各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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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的人頭數(shù)算得上是數(shù)量眾多,不乏市里部分有名有權(quán)的風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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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疤哥”也是個精明人,挑了一個舉辦化妝舞會的場合,讓入會的所有人都不得不佩戴著面具,一旦出事,也方便在混亂中趁亂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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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和于和偉兩人戴好了面具挽著手進了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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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俱是一心想著如何完成任務(wù),倒也不自覺地靠的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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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五點鐘方向,就是趙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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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反應(yīng)迅速,小聲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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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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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驚嘆于她的速度,卻又懷疑般地問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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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一般的男人都要瘦,骨架要小,而且發(fā)型很有特點,還有,我上次接觸發(fā)現(xiàn)他的右腿應(yīng)該是受過傷,走路會有些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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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再次感嘆女人在刑偵里起到的作用,她們對于細節(jié)的把控,可是比那群糙老爺們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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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什么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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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驚訝于他的詢問,“我還打算問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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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就沒商量什么暗號接頭?就我們現(xiàn)在這個樣子他怎么知道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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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指指臉上戴的面具,有些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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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有,那兩封邀請函上有他標注的特殊記號,你等會跟著我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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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兩人就走到了趙龍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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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微微笑了笑,將邀請函遞給了他身旁的一個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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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下翻開邀請函檢查了下,沖著趙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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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這位就是何老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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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聞言點點頭,也只是笑著同他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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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被趙龍及其手下帶進一個房間,請求他們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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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緊張定是不現(xiàn)實的,那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疤哥”他們從來都只是有所耳聞,在有限的線索里也只知道那人左臂上有條形似蜈蚣的長疤,至于長相,一直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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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二位,我們老板今天突然有事暫時趕不過來了,時間也挺晚了,要不先移步房間休息一下,待到我們老板來了我們再派人通知兩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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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落,兩人相望一眼,便明了了他們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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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聽從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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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拉著駱一的手聽話的跟在他們身后,牽著的手還用拇指輕輕摩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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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安慰,也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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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單獨進了房間門,駱一還沒來得及提醒身旁的人遠處有監(jiān)控設(shè)備,就已經(jīng)被于和偉整個人抱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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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她抵在墻上,有細密的吻不均勻的落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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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吻她的耳朵在她耳邊輕聲說,“我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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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自然知道他說的是監(jiān)控,也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不過是想打消監(jiān)控之人的懷疑,只是突如其來的吻讓她下意識的想要推開,身體卻又懷念般被熟悉的感覺包裹,只能被動的回應(yī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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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脖子還是很怕癢,一如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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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鼻尖嗅到從她耳后散發(fā)出的淡淡花香,便情難自已的在脖子處留下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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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瞬,扮演夫妻的二人也分不清,到底是戲如人生,還是人生如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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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駱一喘不過氣來一把推開了眼前的于和偉,想想不遠處的監(jiān)控又回想起剛剛的情景,一時臉紅脖子粗眼神不知該看向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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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被于和偉拉著手坐到了房間里的沙發(fā)上,才漸漸喘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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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婚這么多年怎么也沒點長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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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似乎是借著何斌的身份嘲笑她,也只換來女孩嬌嗔的一句“滾一邊去,咱們今天可是來談?wù)?jīng)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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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對而坐沉默許久,轉(zhuǎn)而于和偉又伸手將她摟進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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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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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落在監(jiān)視者眼里不過就如犯錯的丈夫向妻子道歉那般,只于和偉駱一二人才知道他這句話其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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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什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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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懷的孩子真不是我的,我都不認識她,她就是看不得我們夫妻兩好故意冤枉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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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的語氣帶著委屈,一句話直指二人間多年來的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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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什么相信你?。俊瘪樢灰琅f是不依不饒,似乎忘記了兩人此刻的處境,真正解決起他們之間的問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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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證據(jù),這筆生意談成了回了家我就證明給你看?!庇诤蛡远搜凵?,好像就在說等他們這次任務(wù)完成,他就能向她證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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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不以為然,權(quán)當他在演戲,又一把推開他,“我可不信你,這婚必須得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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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就離,”于和偉沒生氣,反而嬉皮笑臉的,“大不了離了我再重新追你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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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么自信,覺得自己能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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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信你爺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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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兩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見了炙熱,那樣熟悉的對峙,讓兩人較起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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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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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打賭,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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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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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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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思考幾秒?yún)s給出一個讓駱一出乎意料的答案,他似乎就是要這樣的反應(yīng),緊接著說:“如果我沒追上,那我這條老命就隨你處置,但如果我重新把你追到手,你就連人帶命,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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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知道這些話并不是玩笑,心里一團亂麻,只是笑著說句:“你就貧吧你?!辈莶萁Y(jié)束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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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也不以為然,繼續(xù)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她聊著,直到趙龍的人前來敲他們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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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安排在另一個獨立的客房,期待已久的幕后主使終于露了面,雖然臉上帶著面具,左臂的長疤也足矣驗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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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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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戰(zhàn)的到來就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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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象中來得早,也來的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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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有槍的,這是警局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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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子彈中傷駱一右臂時,在場的刑警俱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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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而又不得不迅速投身到抗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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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駱一是因為失血過多昏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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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倒前只看見眼前一片混亂,房客四處逃竄,槍聲縈繞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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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自己已經(jīng)躺在安靜的醫(yī)院里,床邊還趴著不知道待了多久的于和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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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樣緊緊拉著她的手,以至于她稍稍抽動手指,就足以將他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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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眼惺忪,見她醒了又是一陣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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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叫醫(yī)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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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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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生說子彈沒傷及重要的神經(jīng),好好恢復(fù)不會影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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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巴不得明天就能出院,這滿屋子的消毒水味實在讓她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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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wù)完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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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鍋端了,其余的窩點也基本上都交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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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聽了只是點點頭,望著受傷的右臂出神,“剛剛醫(yī)生說話時我還真怕她說我的情況不能再繼續(xù)工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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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再說了,不能工作了不還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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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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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望許久,還是于和偉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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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是那年我抓獲的一個犯人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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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解釋讓駱一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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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沒打斷,也許他們之間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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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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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駱一十八歲那一年就和于和偉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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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于和偉是警察局刑警隊的隊長,年紀不大,也算是年少有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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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曾經(jīng)在父親手底下工作過一頓時間,父親對他更是贊賞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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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愛情是所有人都認可和看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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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切似乎都在駱一進入工作后發(fā)生了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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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刑偵領(lǐng)域本身就被人存了偏見,可駱一卻又偏偏生了個不愿服輸?shù)膫€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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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默默無聞的小警員到破案無數(shù)的副隊長,背后的閑言碎語定是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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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的于和偉已經(jīng)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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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說她是憑了和副局長的關(guān)系才能升的那樣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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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傳十十傳百,話越說越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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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里一旦參雜著利用關(guān)系,總歸就變了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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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證明自己,意味著她需要完全地擺脫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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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糾結(jié)過,直到那女人的出現(xiàn),算是給了她一個離開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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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這兩年,他們見面次數(shù)極少,幾乎是一次又一次的外勤充斥著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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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又一個案件,從偵查到勘破,她都親力親為,也慢慢實現(xiàn)了他人對自身能力的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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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過了很久,她自己也無法分清,到底是因為那女人致使了他們的分手,還是因為想要證明自己的一己私心才導(dǎo)致了他們的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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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那樣多的方法,她卻選擇了最幼稚也最蠢的那一種,以至于后來的自己總在不斷的悔不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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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那女人,是于和偉在辦案中得罪的一位犯人家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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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人的妻子也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消息,就那樣拖著身孕找到了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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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了那樣一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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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于和偉怎么否認,那女人也只是一口咬定那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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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事她早該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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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心底的一點私心,想看看沒她的這幾年,他是不是還依然會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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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于和偉,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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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說完了,事情就是這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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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心平氣和的說完了所有的誤會,也告訴她那女人早不再糾纏著他不放,那孩子也已經(jīng)平安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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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著她的手,滿是溫柔:“兩年前你跟我提分手時,除了這件事,你還說你需要時間來證明自己,證明自己不是依靠我的力量。而現(xiàn)在,兩年過去了,你已經(jīng)足夠憑借自己的實力說話,是不是該考慮考慮復(fù)合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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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試探地問:“咱們重歸于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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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一有些發(fā)懵,看著眼前的臉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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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就在昨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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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穿過她的小臂,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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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看見于和偉第一個向她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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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不會死,卻也在昏厥前一秒后悔自己沒告訴他自己有多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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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shù)個日夜,無數(shù)個春秋,她都在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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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看他,點著頭還不忘玩笑的說了句:“復(fù)合?那可不行,我可是賭了命的,我要是答應(yīng)了,我小命可就保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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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和偉會意,沒忍住吻上她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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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你的生命,連同靈魂,一并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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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保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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