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icideCompany自殺公司》III.《我將伴你身旁》
那是不久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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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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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部療愈室內(nèi)。一位紅褐色頭發(fā)的男子正躺在一張皮質(zhì)躺椅上，他的身體微微顫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他剛剛親眼目睹了此生難忘的一幕。一位戴著兔耳頭箍的女子則坐在他身邊的一張椅子上，手里拿著一個板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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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女士，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淚水在男子的臉頰上流淌著，“我們做的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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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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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yīng)。那位女子靜靜地坐在一旁聆聽者男子的陳述。她只是一刻不停地在板夾上記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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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亞歷克斯死在了我的面前......艾德死了......本杰明也死了，”男子痛苦地閉上了眼，“我沒有半點用處......對于那些‘塔納托斯具象體’我根本無能為力......我......沒能拯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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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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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沒有回應(yīng)。那位女子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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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女士......我只想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么，”情感終于無法抑制，男子掩面痛哭，他痛苦地捶打著皮質(zhì)椅面，“我們?nèi)諒?fù)一日的工作，但是......但是那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覀兏臼裁炊几淖儾涣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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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這樣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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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女子的口中擠出了一句話。但作為療愈師，她的語氣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這樣的話她已經(jīng)重復(fù)無數(shù)遍了，可她自己也道不明其中的答案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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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們......是最精干的隊伍......不是嗎？你是我最看好的隊員......與那些家伙打交道的......專家......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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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安撫著躺椅上的男子，她輕輕將他的手捧起，用自己嬌小的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輕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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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向你保證?！迸勇冻隽宋⑿?，但那笑卻是無奈而疲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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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所做的努力......絕對是有成效的。大家都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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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害怕了......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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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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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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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安迪。顫抖著，閉上了雙眼。像一個受驚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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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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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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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尤基小姐！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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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聽見廣播中播報的事發(fā)地點之后便立刻調(diào)頭火速向現(xiàn)場趕去了，而少女也跟隨著她。她在錯綜復(fù)雜的走廊中穿梭著，如同一只躍動的狡兔；而少女盡管已然氣喘吁吁，但她還是咬牙堅持著跟隨尤基的步伐。盡管失憶但冥冥中她仍明白這是自己身為公司主管的一份責(zé)任，盡管黛西并沒有鼓勵過她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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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064......C-064！可惡！如果是那個地方的話可就沒有退路了啊，”尤基反復(fù)于口中念著剛剛聽到的區(qū)域編號，“那個地方是臨近「利比多生產(chǎn)線」的主要干線之一，如果就這樣放任它肆意破壞下去的話......那么......那么這么久以來我們所做的努力可就全都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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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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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抓緊時間！絕不能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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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咬緊牙關(guān)，盡管大汗淋漓但她知道自己的使命仍遠(yuǎn)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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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來到了一處拐角處。面前的又是一條走廊，只是相對于其他的部門內(nèi)部走廊而言要短了許多。那看起來像一個應(yīng)急通道，而此時少女也看見了上面的標(biāo)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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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那是一條能夠直接通往主干線區(qū)域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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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扇沉重的大鐵門卻是緊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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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看到了，”尤基的眼中閃過銳利的光，“很好......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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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少女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尤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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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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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吶喊之后，尤基再度加速。她用盡全力沖向那扇沉重的鐵門，然后朝著那個方向奮力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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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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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飛起一腳果決地將那扇鐵門踹開了。要知道，那扇鐵門的分量是絕對不容小覷的。少女瞠目結(jié)舌，她不曾想過那個體型嬌小的可愛姑娘居然有如此強(qiáng)大的爆發(fā)力與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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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得及。”尤基穩(wěn)當(dāng)?shù)貜陌肟罩新湎?，用一只手掌撐著地面著陸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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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接下來眼前看見的東西卻更加令少女震驚，而更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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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如同一座小山丘似的怪物。雖然仍然是一個人形，但它的肢體卻已然扭曲。它的身體完全翻轉(zhuǎn)了過來，身上的血肉與皮膚也變成了類似于沙塵的黑色顆粒物；那些黑色的顆粒正在它的身邊無規(guī)律的飄動著，匯成屢屢黑煙。它看起來早已不像是一個活物，但卻又如節(jié)肢動物一般四處爬行著。它倒掛著自己那顆干癟的頭顱，面部已經(jīng)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空洞；從那個洞中正不斷地向外滲出一股暗紅色的、若隱若現(xiàn)的粘稠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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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它正背對著眾人，正用自己的那條格外粗壯的畸形手臂抓著一個員工，而那個倒霉蛋則顯然已經(jīng)死了。那個家伙被掏空了內(nèi)臟，還留有余溫的鮮血順著他的尸體滴答有聲地流落在地上。那個家伙已經(jīng)將這里攪得天翻地覆了。塵沙四起，瓦礫紛紛落下。而憑借多年的經(jīng)驗，尤基非常確定那個東西現(xiàn)在已經(jīng)殺了不止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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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郁的血腥味與飛揚(yáng)的土石刺激著二人的每一根神經(jīng)，激增的腎上腺素與熱血在二人的體內(nèi)翻涌著。見此情景，少女不寒而栗，她感到胃中翻江倒海，不禁干嘔連連；尤基見此情形則擺出了作戰(zhàn)姿態(tài)，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怪物碩大的身軀。她正欲采取下一步措施，但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只見她的指尖開始顫抖，從額角滴下冷汗。盡管那個具象體是背對著她們的，但她還是看見了在它頭頂上的那抹熟悉的紅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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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ck！（操他媽的?。?/span>”尤基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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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少女猛地回過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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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正是為此而來的！”尤基咬緊牙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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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吼......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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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象體低吼著。它的口腔已被暗紅色粘液附著，音調(diào)格外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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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rèn)識它嗎？”少女驚愕地盯著那個低吼著的具象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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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部員......安迪，”尤基冷冷地回應(yīng)道，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著，“至少它曾經(jīng)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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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那家伙......本來也是人類？！”少女已然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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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的！......我實在是沒想到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尤基喘息著，于口中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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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具象體仍然抓著那具員工尸體。它正自鳴得意，發(fā)出了如嬉笑一般的“咕?！甭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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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部門里的的那些相關(guān)人員趕來還有一段時間......在那之前，無論如何也得要頂住，”尤基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主管小姐，現(xiàn)在情況危急，恕我以下犯上命令您立刻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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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樣子您一個人真的能對付嗎？我或許也能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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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您自己跑來的！——您在這里只會越幫越忙！”尤基打斷了少女的話，顯得格外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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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少女一時語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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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但是拜托了，主管小姐！現(xiàn)在不是任性逞能的時候。事態(tài)緊急，而這也是我的私人恩怨，”尤基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氣有些過重了，她轉(zhuǎn)過頭去，用眼神安撫著少女，“如果您真的想幫忙，就請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保護(hù)主管是我身為部長的責(zé)任，更何況這件事情還是在我的部門中發(fā)生的......總之我決不能讓您任職的第一天變成一場災(zāi)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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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尤基向少女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躲起來。她用自己的身軀擋在少女面前，而在少女的眼中這個嬌小的女孩此時也如一位巨人一般高大。少女雖然擔(dān)憂尤基的安危，但還是照做了。她朝著一處角落奔去，那里的雜物剛好可以作為良好的掩體。她不時糾結(jié)地回過頭去，滿面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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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鈴與具象體狂傲的囈語交織在一起，紅色的警燈將這里變成了血染的地獄。誰也沒有再多言一句話，時間仿佛在此刻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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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Du Hurensohn！（你個混賬?。?/span>這場鬧劇該結(jié)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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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的眼中發(fā)出陣陣寒光。她揮了揮手，朝空氣中做出了拿起手槍的動作。隨后她的手中就如變戲法一般憑空多出了一把閃亮的手槍。這把手槍通體潔白，發(fā)出陣陣粉紅色的光芒，而在靠近槍口的地方還長著一對兔子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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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躲在一旁的少女輕聲地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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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尤基的『S.Ego武器』，名為『血兔』（Bloody Bunny），尤基精神意志的具象化體現(xiàn)。西格蒙德·弗洛伊德有過三型人格結(jié)構(gòu)模型的假說，而這則代表著三大人格結(jié)構(gòu)中的『超我』。這是尤基內(nèi)心的體現(xiàn)，也是她與自己心靈直接共鳴的結(jié)果，而像她這般能夠?qū)⑦@股力量駕馭得爐火純青的人則被稱為『心靈術(shù)士』（Psychic）。就在此時，從那把兔耳手槍的槍口處也發(fā)出了更為耀眼的粉紅色光芒。槍口內(nèi)的光芒愈發(fā)明亮，仿佛將要溢出一般；它們匯聚成了一個光球，蓄勢待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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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眼中的光也更加耀眼。怒火在她的胸腔中回蕩。此時的她絕不負(fù)自己的名號：
『殺手兔』（Killer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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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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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堅決地扣下了扳機(jī)。一束粉紅色光芒立刻從那把手槍的槍口中飛出，猶如一道星芒。那道光徑直地朝著具象體飛去，擊打在它那臃腫的身軀之上。光芒穿透身體，血肉被撕碎，而那處被流光撕裂的地方也發(fā)出了灼燒般的“嘶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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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汩汩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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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象體受到了來自尤基槍彈的沖擊，它似乎因為那一槍而被激怒了。尤基注意到那處槍傷正在慢慢地愈合——那樣的攻擊顯然是效果甚微的，她還需要更加努力。具象體將抓在手里的那具用以戲弄的員工尸體拋向一邊，挪動著臃腫的軀體慢慢轉(zhuǎn)過身來。它低吼著，歪過那顆附著著暗紅色粘液的腦袋。人類似的頭顱，發(fā)出的卻是如同野獸一般躁狂的低吼。雖然看不見它的面貌，但此時尤基也能感受到它正在惱火地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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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做個了斷！”尤基盯著眼前的具象體，如同準(zhǔn)備狩獵的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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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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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象體咆哮著，它胡亂地拍打著自己的四肢朝著尤基沖了過來。它胡亂地擺動著早已扭曲的肢體，地面被它的步伐震撼得“隆隆”作響，而那腳步聲則似乎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一樣。突然，它撲到尤基面前，抽出那條已經(jīng)奪走過很多條性命的手臂猛地砸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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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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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煙四起，沙石四濺。被它擊碎的地磚如同暴雨之中的跳珠一般在部門的空間中胡亂地濺躍著。尤基見狀立刻飛速跳開，她靈巧地扭過身子，令那怪物的進(jìn)攻落了個空。瞧見這架勢，倘若當(dāng)時被擊中了后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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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夾雜著渾濁的粘液，具象體低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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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也并不打算給尤基任何喘息的機(jī)會，繼續(xù)向尤基揮舞著兩條扭曲的肢體，仿佛要在一瞬間將她撕成碎片。尤基在漫天的煙塵與碎石之中翻滾著，她躲閃、跳躍，如同一只矯健的野兔。她沿著墻垣奔跑著，以那只具象體為中心，沉下心來繼續(xù)射擊。怪物的飛拳砸中了部門內(nèi)的金屬墻壁，墻體頓時凹陷下去，綻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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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沉著地扣動著扳機(jī)，粉色的流光如同雨點一般落在了那只具象體的身上。子彈劃過，將它那宛若煙塵的身軀撕裂成無數(shù)碎塊。具象體受到攻擊，笨拙地?fù)u晃著自己的腦袋，如同一頭受到挑釁的公牛。它煩躁地對準(zhǔn)尤基又揮去一記重拳，而尤基見狀則也蹬起墻沿靈巧地一躍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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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躍向空中，又再度瞄準(zhǔn)那只具象體的胳膊進(jìn)行射擊；流光如同呼嘯而過的疾風(fēng)，頓時將那條可憎的胳膊也一并截斷開來。星辰在此地爆發(fā)，顆顆彗星劃過，留下那晶瑩的拖尾。此時具象體還想要再次利用另一條胳膊進(jìn)行還擊，但那卻也被尤基精確地預(yù)料在內(nèi)。只見她立刻抓住手中的手槍向外拉伸，那把槍竟如變戲法般變成了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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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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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陣流光飛馳而過，如擊電奔星之勢。那只具象體的另一條胳膊也應(yīng)聲截斷。看起來現(xiàn)在的它再也不能繼續(xù)用這兩條可憎的畸形肢體展開它的殺戮了。怪物失去了臂膀，失神地跪在原地。尤基此時也輕盈地落到了地上，這一整套瘋魔般的襲擊甚至沒在她的身上留下一處擦傷。這些事情均被少女目睹于眼內(nèi)，她瞠目結(jié)舌，全身不禁激起戰(zhàn)栗；她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感到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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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fù)已分了。結(jié)束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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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來到具象體的面前，冷冷地說道。她的話語中沒有任何感情，只是默默地舉起閃亮的雙槍對準(zhǔn)了它的頭顱。她是那樣鎮(zhèn)定自若，如同即將行刑的處刑人一般，但她卻沒有處刑人的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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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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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象體只是沉悶地低吼著，它依舊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寂然不動。尤基執(zhí)著于眼前的敵人，卻沒能察覺到空氣中飄散的黑色顆粒正在點點匯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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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汩......吼......”它依然在低吼著，那混沌而又迷幻的低吼聲依然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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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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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低吼聲與野獸般的顏面之后，似乎還夾雜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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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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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瞪大了雙眼。那些含糊不清的低吼聲似乎匯聚成了渾濁的囈語。隱約之中，她仿佛聽見那具象體正在開口說話。她捏緊了雙槍，渾身上下都在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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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hù)......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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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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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此時的主調(diào)。尤基就這樣出神地盯著眼前那只具象體，她的眼角不知為何泛起點點淚花。明明眼前的是一只全無人性的怪物，但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和熟悉感卻涌上心頭。那種負(fù)罪感似乎化為了一只無形的手，而那只手此時正有力地抓著尤基的心，想要與它一并墮向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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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樣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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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中，往日之音愈發(fā)清晰。淚水再也不禁忍耐，它順著尤基的面頰滾滾而落。尤基痛苦地閉上眼睛，慢慢放下了持槍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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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她默念著那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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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能干嗎？我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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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卻回到了那個昏黑的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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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了。我向你保證。”戴著兔耳朵頭飾的女子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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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部長女士?！绷季弥?，紅褐色頭發(fā)的男子徐徐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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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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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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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顆粒在空氣中越聚越多。印象之中午后的心理療愈室中可沒有這些東西的存在。它們慢慢聚攏，化為了傷員的斷肢，化為了奔馳的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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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戴著兔耳朵頭飾的女子望著來訪者離去的背影，意猶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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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不知何處傳來呼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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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汩汩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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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雜著......不知名的吼叫聲。那些黑色的顆粒聚得越來越多了，它們似乎變成了一個又一個令人感到熟悉的背影。亞歷克斯......艾德......本杰明......更多的人。以及那位紅褐色頭發(fā)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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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女士？弗洛伊德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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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您，尤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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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帶來了鮮花和賀禮，帶來了關(guān)于“平衡”的好消息?！八麄儭鼻庙懥朔块T，將要進(jìn)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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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一旁的雜物堆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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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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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著兔耳朵頭飾的女子眼神空洞地望著門口的眾人，欣慰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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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嘔......汩汩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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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危險——?。?！”雜物堆咆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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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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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zāi)垦?。電光火石間，眼前的一個“人”倒下了。硝煙從槍口中迸出，眼前劃過的彈頭打破了寧靜。尤基從噩夢中驚醒，她回過神，再定睛一看，在眼前的是一團(tuán)黑色的沙粒。在她的面前還有許多由黑色顆粒物構(gòu)成的、不明面目的人影。那些是小型塔納托斯具象體，由那個大具象體的胳膊幻化而成的?？催@個陣勢，它們是被什么東西震懾住而暫時無法動彈了，而震懾它們的東西似乎是某人的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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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小姐？！我剛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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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猛地回過頭來，她看見從一旁的雜物堆中升起了一團(tuán)硝煙。透過朦朧的煙塵，她見到主管小姐正汗涔涔地用雙手捏著一把手槍。這把槍是某個文職人員遺落的，里頭還殘存著幾顆子彈。少女此時正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她先前從未使用過這種東西，而強(qiáng)大的后坐力則令她重重地摔倒在地。盡管心快要跳出胸膛，但她還是毅然決然地打響了那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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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伙......您剛剛被那家伙給迷惑了！請趕快振作起來！”少女呼喊著。這樣一來，她的位置已經(jīng)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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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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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了這么多了。尤基慌忙回過神來。塔納托斯具象體是心理能量的產(chǎn)物，普通的槍彈對此自然效果甚微。眼前那只被少女一槍打散的具象體正在慢慢恢復(fù)到原來的形狀，而那只大塔納托斯具象體此時也長出了新的肢體。它的肢體比以前更多了，而此時的它正趴在天花板上虎視眈眈地盯著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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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要怎么辦才好......”少女驚愕地盯著眼前的黑色蟲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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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些具象體還在不斷地再生，它們的數(shù)量還在增加。這種情況本就是二人難以對付的，更何況身為主管的少女還需要尤基的保護(hù)。少女緊握著手槍，瑟瑟發(fā)抖；尤基也再度擺出了招架姿態(tài)，但她的雙手也被冷汗浸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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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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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些動靜引起了尤基的注意。她屏息凝神，覺察著周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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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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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的確有什么要過來了。是腳步聲，整齊劃一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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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就可以退場了?！庇然L舒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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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您在說什么啊尤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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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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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本對此感到詫異，但這次她也聽見了。是腳步聲，整齊劃一，就和某支軍隊正要趕來一般。那些步履似乎已經(jīng)將這個區(qū)域圍了起來，氣勢宛若排山倒海。少女抬頭看看，就連她們頭頂上的天花板也傳來了悉悉索索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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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們?！庇然唵蔚鼗貞?yīng)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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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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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間，天花板被擊破了。繩索從天而降，一些全副武裝的、特戰(zhàn)隊員打扮似的人順著繩索滑落下來，他們接二連三地從天而降，宛若神兵一般。具象體們想要還擊，卻被隊員們利用手中那些特殊的、釋放著電流的鋼叉層層逼退。而其他人也陸續(xù)從C-064區(qū)的正門與后門處趕了過來。那群士兵一樣的人將具象體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了起來，而少女注意到他們的手中都拿著一把和手電筒似的奇怪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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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總算來了?！庇然媪艘豢跉?，但她的臉依舊是陰沉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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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部長。路上遇到了一些狀況。但現(xiàn)在請交給我們吧！”領(lǐng)頭的隊員向尤基敬了標(biāo)準(zhǔn)的一個軍禮。少女見到他頭上戴的鋼盔上寫著“D.M.T.F.”的字樣，而隨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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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們了。”尤基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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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進(jìn)行「分裂」式戰(zhàn)術(shù)鎖定！全體備戰(zhàn)，驅(qū)逐威脅目標(biā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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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lǐng)頭的隊員一聲令下，在場的所有人均舉起手中的槍對準(zhǔn)了眼前的具象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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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什么人？”少女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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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便是「防御機(jī)制」了。準(zhǔn)確來說是「防御機(jī)制特遣隊」的隊員。訓(xùn)練有素的特戰(zhàn)隊員......對待那些具象體......絕不留情，”尤基卻陰沉著臉，“‘防御機(jī)制’是無意識的，本是一種心理層面的不自覺防御，可如果放在公司里的話就變成了一種自動報警機(jī)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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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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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些家伙出現(xiàn)的第一刻，從警報與廣播響起的第一刻起，他們就都收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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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尤基所說，這些特戰(zhàn)隊員便是精神分析部門所說的“防御機(jī)制”的代表了。“防御機(jī)制”，又稱“心理防御機(jī)制”，是『自我』將有威脅的內(nèi)容排除到意識之外的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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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所說的「分裂」正是防御機(jī)制的一種......一旦采用此種防御機(jī)制，則代表著他們接下來會黑白分明、非黑即白地判斷眼前的一切......這是他們鎖定敵人的方式......”尤基向少女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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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戰(zhàn)術(shù)隔絕裝置已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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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圍的隊員朝著具象體們丟出了一些四方形的小東西，其他隊員則依舊保持著備戰(zhàn)狀態(tài)。他們一絲不茍地端著手中的槍械，銳利的目光如同把把利刃般刺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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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戰(zhàn)術(shù)裝置！”領(lǐng)頭的隊員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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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令下，隊員們所謂的“戰(zhàn)術(shù)隔絕裝置”被開啟了。它們?nèi)缤ǘ湟话憔`放開來，從機(jī)械夾層之間升起了一道道屏障。屏障漸漸向內(nèi)圈靠近，形成了一個立方體狀的結(jié)界。結(jié)界將空間壓縮地越來越小，將那些具象體都聚攏在了一處；具象體們被結(jié)界困了起來，可任憑它們怎樣掙扎著捶打結(jié)界的壁緣也都無濟(jì)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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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隔離」。他們會利用這些裝置將目標(biāo)對象隔絕在外，而好不讓它們繼續(xù)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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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離』，下意識不與負(fù)面情感接觸以避免焦慮的一種方式。雖然勝券在握，但尤基似乎并不高興。她只是緩緩地低下頭來，似乎在做某種無聲的悼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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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同時使用多種機(jī)制的話......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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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的......那本就可以被同時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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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是時候了，”領(lǐng)隊緊接著發(fā)出了第三道命令，“第三種防御機(jī)制——「否認(r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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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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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聞后立刻齊刷刷地端起那種樣貌古怪的槍。此時，少女才明白那些槍械會有如此古怪樣貌的原因。從那些槍口之中發(fā)射出去的并不是一顆顆子彈，而是一束束亮白色的光。亮白色的光芒在寬闊的槍口處匯聚，形成一個個光球。隊員們扣動扳機(jī)，那些光球便紛紛迸發(fā)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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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否認(rèn)」。通過排除相關(guān)的情感從而進(jìn)行意識自保，”尤基低語著，“那些‘利比多’能量制成的武器會將具象體中的‘塔納托斯’能量否定，并沖刷殆盡......是......‘遺忘’與‘否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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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接下來的話......也就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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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透過結(jié)界照耀在塔納托斯具象體的身上，結(jié)界之內(nèi)頓時黑煙四起，充斥著塔納托斯具象體慌亂的叫聲。一段時間之后，領(lǐng)頭的隊員做出了手勢以下令隊員們停止射擊。結(jié)界內(nèi)的黑煙此時已完全散去，而這也標(biāo)志著這場鬧劇終于迎來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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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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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們歡呼雀躍，這是他們打贏的又一場勝仗。但尤基此時卻陰沉著臉，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用雙手支撐著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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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您怎么了？”少女注意到了尤基的異常舉動，俯下身子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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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隊員們將結(jié)界屏障收起。塔納托斯具象體的真面目終于顯現(xiàn)在了眾人的面前。少女見到，在冰冷的地面之上躺著一個男人。他一動不動，安詳?shù)亻]著雙眼，就像睡去了一般。少女注意到，那個男人的頭發(fā)是紅褐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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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女士，您還好嗎？”領(lǐng)頭的隊員也意識到了尤基的異樣，他俯下身子，將尤基慢慢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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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把他......帶去「升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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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沒有抬頭，只是在口中疲憊地回應(yī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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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們幾個，帶著他去「升華」。其他人可以解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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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滿面愁容地?fù)?dān)憂部長的狀況，但領(lǐng)頭的隊員還是將尤基的命令轉(zhuǎn)達(dá)了下去。兩位士兵架起那位沉睡的男子，帶著他朝“利比多生產(chǎn)線”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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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華’......那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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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要去「做貢獻(xiàn)」了，”領(lǐng)頭的隊長朝那個被架起的男人的背影行了個軍禮，“向你致敬，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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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貢獻(xiàn)？......什么......？”少女還是充滿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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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華」這玩意兒也是‘防御機(jī)制’的一種。簡單來說，寶貝兒，那東西就是將‘不被大眾所接受的動機(jī)’變?yōu)椤尚械氖挛铩姆椒?/strong>，”小隊長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點了起來，“放在傳統(tǒng)心理學(xué)的話就是這樣，而放在公司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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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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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隊長猛地抽了一口手里的香煙，停頓了一下，然后吐出了一個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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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會將他體內(nèi)殘余的心靈能力抽取出來用于配置‘利比多’，還有其他被他弄死的人，”小隊長嘆了一口氣，“然后他們這一輩子就算到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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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我們不是還有‘利比多’嗎，”少女急中生智，“尤基小姐，我們還能用‘利比多’來救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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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寶貝兒。”小隊長無奈地?fù)u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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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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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對，主管小姐——那是沒有用處，”尤基輕聲地回應(yīng)道，“生產(chǎn)出來的‘利比多’，即便用在他們身上該怎么樣也還是怎么樣，沒有任何變化?？傊?，我們決心不再浪費產(chǎn)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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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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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甘墮落的人連上帝也救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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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尤基打斷了。她似乎已經(jīng)受夠這里的一切。少女也注意到，那男子被士兵架起，可即便雙腳離地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耷拉著腦袋，任憑兩位士兵搖晃著。他顯然已經(jīng)沒有氣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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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我的工作......我的......工作......來源于人的能量最終也要歸還給人......這......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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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顯然已經(jīng)完全喪失了之前的斗志，她于口中念著一些晦澀的話語，痛苦地緊閉起雙眼。她的聲音還是冷冰冰的，而少女此時也明白了那“冷冰冰”背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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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尤基小姐......沒事的，”少女俯下身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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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換來的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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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您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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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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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慢慢地靠近尤基，可換來的依舊只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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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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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去，想要輕拍她的脊背——就像黛西先前安慰自己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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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陪伴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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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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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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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輕如黑天鵝絨的撫摸卻成為了最后的導(dǎo)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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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u?ab?。?！（滾開?。。。?/span>——給我馬上從這里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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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突然一掌將少女搭在自己身上的那只手拍掉，那力道如此之大，以至于少女的手立刻就因充血而變得紅腫起來。她甩開了少女的手，然后惡狠狠地與她四目相對。少女驚恐地后退一步，捧著那只手，似乎像是被什么小動物抓傷了一樣。她惶恐地看著尤基，不知道要如何應(yīng)對眼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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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基......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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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著哭腔，但少女還是關(guān)切地看著眼前的尤基。而尤基在那爆發(fā)之后也漸漸緩過神來，她也意識到自己剛剛做出了過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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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主管......我只是……每次做完這類事情都覺得很累……抱歉嚇到你了……我……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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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尤基便掩面跑走了。她跑得是那樣快，以至于只在原地留下了自己飛奔腳步的回音。少女失神地愣在原地，呆呆地望著尤基的背影。此時只有沉默與寂靜陪伴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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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最近果然很焦慮啊，”小隊長微微嘆息，“您......是主管女士吧？還請您暫時回避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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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煙蒂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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