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香，真嗣，和千紙鶴 作者：Random1377 譯者：ileva | EVA研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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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 恨 你 ！”

? ? 明日香打開家門，竟從廳里聽到自己在兩天前的惡毒話語。

? ? “我不在乎！我仍然愛你！我會永遠愛你！”

? ? “你在看什么玩意？”明日香走進廳里，“又是肥皂劇？”

? ? “呃？”真嗣扭過頭，一看到她陰沉的眼睛就躲開了。“我沒真的在看，只是……讓它開著?！?/p>

? ? 電視中的女主角撲到男主角的懷里，哭著說并不是真的恨他。明日香一看到這個，眉頭皺的更深了。

? ? “把這垃圾關了?！彼洁熘鴱纳嘲l(fā)上拿起遙控器，按下開關。

? ? 真嗣還是頭都不敢抬，明擺著害怕再激怒她。

? ? 這幾天實在是太別扭了！明日香沒在醫(yī)院呆多久，但回家后她就一直沒好氣。好像覺得被綾波麗救了是一個無比殘忍的笑話，而且每個她認識的人都在嘲笑她。

? ? 美里已經(jīng)告訴真嗣，這幾天別招惹明日香。其實在這么小的屋子，他躲還來不及呢！不論他怎么小心，還是常常撞到她。（有幾次還是真的“撞”到?。┛偛荒芾显诮稚祥e逛吧？劍介離開后，他也沒什么朋友可以去找了……

? ? 一句話，他是無處可逃了。

? ? “先回去睡了，”明日香先打破沉默，“好累?！彼哌^沙發(fā)，最后掃了真嗣一眼，不由得停住了?！澳鞘鞘裁?？”

? ? 真嗣眨眨眼，抬頭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腿上?！芭叮莻€紙鶴?！彼颜奂埮e起來，讓她能仔細的看看它，一手捏著紙鶴的身體，一手捏著尾巴，輕輕的拉動一下，那紙鶴的翅膀竟上下扇動了。

? ? “看？”

? ? “你怎么會有這么多？”

? ? “因為我聽到了一個傳說，”真嗣不安的聳聳肩，“從咱班的佐佐木那聽來的?！?/p>

? ? “櫻子？那個坐在優(yōu)等生對角的小女孩？”

? ? “對啦，就是她。她說有個古老的傳說，如果你做了一千只紙鶴，神就會滿足你一個愿望?！?/p>

? ? “你就要疊那么多？”明日香搖著頭走向臥室，“真是個傻瓜?！?/p>

? ? 真嗣低著頭，沒有看到她已經(jīng)走了。“我沒要折一千個，只是幾個玩玩?！碧痤^，卻只趕上看到明日香的房門唰的關上。他嘆了口氣，把紙鶴放到一邊，又打開了電視。到了晚飯時間，幾乎就把這事忘光了……

# # #

? ? “起來！”

? ? 真嗣喃喃的哼哼著，想要翻到另一邊時，才感到有只手在搖他的肩膀。

? ? “起來！你這白癡！”

? ? 真嗣坐是坐起來了，但眼睛還沒睜開呢。邊打哈欠邊問：“明日……香？是你嗎？”

? ? “還能是誰？？”他得到一個氣鼓鼓的回答，“現(xiàn)在 起 來 ！”

? ? 揉著眼睛，真嗣又打了個哈欠?！艾F(xiàn)在幾點了？”

? ? “兩點。”明日香回答，因為懶鬼的瞌睡，她的語氣里透著沮喪和不滿?！澳闶乾F(xiàn)在就起來，還是我?guī)湍憬油袄渌?？！?/p>

? ? “兩點？”真嗣終于睜開了眼，環(huán)顧黑黑的房間?！俺鍪裁词铝?？又來個使徒？”

? ? 為什么明日香會在這個時候在他房里？使徒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啦。要不然，難道房子著火了？他清醒了點，意識到自從那天在廳里，這是這幾天明日香頭一回和他正常的說話。突然間，似乎使徒和著火都不大重要了。

? ? “這個?！泵魅障氵€是那么簡單明了。

? ? 真嗣盯著明日香手上小小的白色物體。

? ? “這是什么？”他的語氣百分之百的真誠。

? ? “啊~~~~！”明日香氣得叫起來了，“這是個 紙 鶴 ！”

? ? 真嗣嚇得往后靠了靠，“是啊是啊…… 對不起……”

? ? “該死的東西！”紅發(fā)女孩簡直是咆哮了，狠狠的把奇形怪狀的紙鶴攥成一團。“告訴我怎么疊這玩意！”

? ? “這很難的，”真嗣試探的說，“你試了多久——”

? ? “我知道這很難??！”明日香已經(jīng)在尖叫了。“我花了整整一周了??！該死的，該死的破——”

? ? “讓我來做給你看？”

? ? 明日香站在那里，呼吸急促，輕輕發(fā)抖。最后她終于平靜下來，把手里的廢紙扔到地上，回身從真嗣的桌子上抓了一塊紙，撇到他的床上。當然，謝字就免了。

? ? “能不能打開燈？”真嗣小心的問，希望這個小小的要求不會引爆她，“這樣可以看的更清楚。”

? ? 明日香皺著眉看著他，似乎在猜他到底是不是在耍她玩?？赡軟Q定給他一個機會，走到墻邊把燈打開。

? ? “謝謝。”真嗣說，突然而來的光亮讓他不大舒服。

? ? “首先，你要折一個正方形?！?/p>

? ? “我知道，”明日香嘟囔著，看著他小心的折出一個方型，“你該知道我不笨的！”

? ? 真嗣趕緊點頭：“我沒說你笨啊，但你剛才給我看的那個不是正規(guī)的方型，而且——”

? ? “哦，就是說你是完美的而我是傻瓜，對吧？？”明日香的臉都氣紅了。

? ? “不，不！”真嗣趕快解釋，笨拙地到他的桌子里找剪子。“只是你要把多出來的部分弄下去，用剪的比用撕好多了?！?/p>

? ? “多謝你的廢話，”明日香諷刺的說?？吹剿_始疊了，又皺起眉頭：“你先折個對角？為什么不是橫折？”

? ? 真嗣謹慎的選擇他的措詞。

? ? 前幾天他不得不坐在那，看著明日香被使徒精神污染，甚至說不出幾句安慰的話。加上三周前看到美里哭時他也無能為力，很明顯的，他遠沒有像明日香說的那樣“無所不能”。

? ? “這樣會簡單一點，”他最后說，“如果先橫折，紙會自己皺起來?！彼鸭埬闷饋斫o明日香看，“是吧？”

? ? “嗯——”明日香仔細的看他完成了紙鶴，“我洗個澡就要去睡了。”

? ? “要這個嗎？”真嗣輕輕的說，把紙鶴遞給她，“你要是想要——”

? ?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明日香轉身去開門，“晚安?！?/p>

? ? “晚安?！闭嫠脟@了口氣，這才把舉著的手放下來。他再次端詳著手中的紙鶴，直到又打了個哈欠。關了燈又縮回被窩里。不知為什么，他的臉上一直掛著小小的微笑。

? ? 即使她沒說謝謝，明日香還是可以有事用他幫忙的。

? ? “即便是這么小的事，被她要求幫忙也是很幸福的。”

# # #

? ? 又一周過去了，明日香一有空就關在自己屋里，一只一只的折紙鶴。

? ? “誰說我要折一千個了？”有天中午她對真嗣說，“我無聊，行了吧？！你和美里像傻子一樣。不找點事做，難道要我和你聊天嗎？！”

? ? 對于我們的真嗣，天天懶洋洋，生活沒方向。他去學校上課，但卻常常想起EVA，使徒，他的同屋，關系疏遠的父親，或者是他受傷的朋友——鈴原東治。其實，這些事他一次都沒認真考慮過，因為沒什么能令人振奮的吧?；丶遥繘]什么區(qū)別。美里要么在工作，要么去工作，一有時間就睡懶覺。

? ? 不過家里還是有一點比外面好，就是有紙鶴。真嗣越來越覺得，看明日香在她房里折紙鶴是件愜意的事。每天他們一言不發(fā)的回來。一起做作業(yè)，打掃屋子，真嗣為三個人做晚飯時，明日香就去洗澡，然后她就回屋開工。一折就是半個鐘頭。真嗣先是滿屋溜達，最后總會在明日香開著的門前停下，就這么看著她。明日香看起來并不介意，或者她一直抑制著自己的惱火？真嗣也不清楚。盡管她總是專心致志的裁啊疊的，但有時，也會和真嗣說話。

? ? “你去哪？”明日香看到真嗣穿上了鞋子?！拔矣浀媚愫筇煊袀€論文要交?！?/p>

? ? “我馬上就回來?！闭嫠没卮鸬剑曇糁袔е⌒〉呐d奮。

? ? “隨便吧，我哪都不去?！?/p>

? ? 明日香看著真嗣走出去，不知不覺的生氣了?！翱磥硭K于煩了，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她坐下來繼續(xù)折，把對真嗣的惱火推到一邊了。她對自己細致精巧的手工很滿意，盡管她從沒和別人提起過。本來嗎，這點小消遣不過是消磨時間罷了。

? ? “我不是為了什么愿望，”她自言自語著，“只是折紙鶴。”

? ? 真嗣十分鐘后回來了，明日香皺著眉頭，看著他兩手放在背后，笑的高高興興的?！澳闳ツ牧?？”

? ? “看？”真嗣把手上的東西遞給明日香，“我想有這個會容易得多了?！?/p>

? ? 明日香迷惑的看著真嗣手上的塑料袋：“紙？”

? ? “是手工紙。都已經(jīng)裁好了，而且什么顏色都有?！闭嫠瞄_心的把小袋子給她，“剪紙很麻煩的，都是白色的也太單調了?！?/p>

? ? 明日香接過來，看著紙上各式各樣的圖案，青蛙，孔雀，紙鶴（好諷刺）?！班牛x謝”。

? ? 真嗣微笑著點點頭，轉身要退到門口。“嗨，我要洗個澡，我回來的時候，你和我一起折？”

? ? 真嗣轉過身，有點不知所措了。他盡量壓抑著自己的驚訝：“沒問題……好啊……”

? ? “我不是需要你的幫助，”明日香繼續(xù)說，“只是這靜的有點過分了！”

? ? “是是，”真嗣的表情陰暗了一點，他勉強的笑了一下，聳聳肩膀說：“再說了，我可能也幫不到你的。那個傳說的意思好像是必須自己疊的才可以?；仡^我問問櫻子……”

? ? “我再告訴你最后一遍！”明日香怒氣沖沖，“我只是為了消磨時間！我根本不相信那些愚蠢的玩意！”

? ? 真嗣立刻屈服了，被明日香的爆發(fā)嚇退了半步，雙手舉過頭頂：“好好，我和你一起折，可以嗎？”

? ? “我不是說這太靜了嗎？！”明日香的臉色又沉了下去，“我去洗個澡，你要折就折，沒什么大不了的?！?/p>

? ? 明日香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發(fā)走出來，還是有點不高興。真嗣坐在她的屋里，讀著手工紙帶的說明?！吧厦鎸懻奂堹Q只是中等難度，真不知道難的會怎么樣?！?/p>

? ? “嗯哼”明日香嘟囔著，拿起一張紙翻著看了看，“我該向哪一面折？顏色面的還是白色面？”

? ? “白色面，否則顏色面會皺起來?！?br/>

? ? “啊?！泵魅障氵@就開始折了。

? ? “我打電話給櫻子了，她說傳說是這樣的：‘你必須用手碰過每一只紙鶴。’只要你碰過了，它就算是……”他停在這，把“有效的”咽了回去。那不過是個傳說罷了。

? ? 明日香的想法和他一模一樣?！班?，”她聳聳肩，“隨便它?！?/p>

? ? 在那個下午，他們一直在一起折紙鶴。每個真嗣折的明日香都碰一下。當然了，這沒什么意義的。

# # #

? ? 又一周過去了，真嗣和明日香坐在屋里，懶懶的折著紙鶴，他們做了很多，但廢紙簍里的更多。

? ? “翅膀一定要會動”櫻子幾天前和真嗣說，“不然它們沒法飛到神那里，也沒法傳達你的愿望。”

? ? 明日香對這可不大高興，不少都白疊了。但既然她說“只是玩玩而已”，倒也沒有抱怨的太大聲。

? ? 他們折的時候并不說太多話，也沒什么可著急的。兩個人之間有個無言的約定，就是每只紙鶴都要完美無缺。

? ? “你有沒想過我們?yōu)槭裁炊鴳?zhàn)斗？”在格外安靜的一次，真嗣用眼角看著明日香，問她道：“我是說，我們?yōu)榱吮Ｗo自己而戰(zhàn)斗，但使徒呢？你有沒有想過它們的目的是什么？”

? ? 明日香停了下來，凝視著虛無的宇宙?！皼]有，”她平靜的承認了，“我也曾經(jīng)想過，就是停電爬通風管的那次。但沒人能給我們答案吧。那還為它煩心做什么？”她把手里的紙鶴放下，轉過頭看著真嗣，說：“你看，我們可以猜來猜去，但如果沒人能告訴我們‘答案就是這個’，我們只是在浪費時間，不是嗎？”

? ? “聽起來傻乎乎的，”真嗣回答說，把他手里的紙也放下，“打來打去卻不知為什么?！?/p>

? ? “我的祖母說過，戰(zhàn)爭都是愚蠢的。”明日香沉思著，“所以我認為，我們只是做我們能做的事，努力去生存罷了?！彼酒饋砘顒踊顒痈觳?，“我去洗個澡……回見……”

? ? 真嗣點點頭。他沒理由不注意到明日香現(xiàn)在一天至少洗兩次澡。有時甚至一天五次——就像她總是洗不干凈。考慮到上次戰(zhàn)斗中發(fā)生的事，確實沒什么可以責備她的。

? ? 他看著身邊許許多多五顏六色的紙鶴（一堆五十個——當然并不是要記數(shù)，只是為了移動方便），他不禁自己都吃驚。三周前，她不是還說她恨他嗎？不是直到兩周前，她才剛剛要求他的幫助？他看了一圈又一圈，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 ? “明日香！明日香！快過來！”

? ? “干什么??？我都接好水了！”明日香生氣的喊著。

? ? “別管水了，快點來吧！”

? ? “最好是件要緊事?！泵魅障氵^了一會嘟囔著走回屋里?！皝砹?，怎么了？”

? ? 真嗣興奮的已經(jīng)控制不住自己了，他雙手把著她的肩膀，推著她轉了半圈，小聲的對她說：“看……這些紙鶴……”

? ? “是的，實在是太好了，”明日香白了他一眼，“簡直就像很多紙一樣，真嗣?，F(xiàn)在我要去洗——”

? ? “數(shù)一數(shù)。”

? ? 明日香愣住了，睜大了眼睛又掃視了一圈。真嗣轉到她的面前，笑的傻乎乎的。“已經(jīng)有九百八十九個了，就剩十一個！”明日香吸了一口氣，覺得她自己也激動起來了。

? ? 他們看了對方一眼，一起坐下去，肩并肩的開始折了。他們安靜的折著，每只都折的干凈而又完美。明日香屋里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神采奕奕。

? ? “還剩一個了，”真嗣把他折的第五個也放到一起，看著明日香拿起了一張金色的紙，“就是它了！”

? ? 明日香猶豫了，纖細的手指撫摩著光滑閃亮的手工紙?！澳阒赖?，這對我沒什么意義，我也沒覺得興奮什么的。本來也不會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這不過是一張紙而已。”她看著他的眼睛，把紙遞給他?！澳憧梢宰鲞@一個，”她嘟囔著，聲音平白而空洞?！拔胰_個澡……”

? ? 真嗣垂頭喪氣的接過紙，直到明日香站起來走到門口才鼓起了勇氣：“嗨，等一下？”

? ? “做什么，真嗣？現(xiàn)在很晚了，我想一會就睡覺。”

? ? “你說得對，這不過是一張紙。不過——”真嗣伸出雙手，劃過滿屋的紙鶴?！拔覀兪且黄鹱龅竭@么多，所以我們應該一起把它完成?！?/p>

? ? 明日香考慮了一會，看著他們的豐碩成果?！昂冒伞！彼谒媲白聛恚哿说谝幌??！澳闶莻€傻瓜，知道嗎？‘我們一起把它完成！’像是不入流的肥皂劇?！?/p>

? ? 真嗣的臉紅了，但還是微笑著接過紙折了第二下。把紙遞回去，又害羞的說：“也許，我可能確實是的?！?/p>

? ? “沒什么也許?！泵魅障隳弥?，“整件事都是因為你愚蠢的小傳說?！?/p>

? ? 他們倆把紙傳來傳去，知道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像是商量好一樣，他們一人捏著一邊，一起完成了這最后一個紙鶴。

? ? 時間似乎停止，兩個人沒說話，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直到明日香長出了一口氣。

? ? “完成了。”她盯著金色的紙鶴，“沒有奇跡，沒有魔力，沒有從天堂撒來的金色光芒。只有你，我，和一大堆的紙。”

? ? 真嗣點點頭，奇怪的感到失望。他并不想承認，但其實心里面偷偷的期望著什么。魔法也好，神跡也好，他覺得也許——雖然只是也許——那個傳說也許真的會有一點意義。他張開嘴想說什么，但最后還是閉上了，發(fā)現(xiàn)他確實沒什么可以說。

? ? 時間慢慢的流著，屋里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外面的蟬還在嚓嚓的歡叫著，兩個孩子還是動也不動，想著傳說，魔力，以及看上去沒法實現(xiàn)的愿望。

? ? 明日香吸了一口氣，又想告訴真嗣她要去洗澡?？蛇@時，她突然感覺到有點不一樣。

? ? 她的屋里沒什么變化。紙鶴還是散亂的圍著她，占據(jù)了每一寸的空間，有紅的，藍的，金色的，銀色的和許許多多美麗的顏色。她干凈的衣服還是整齊的放在衣柜里，和周圍散亂斑斕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她的鬧鐘還在滴滴答答的走著，一秒接一秒，從不錯過每一個節(jié)拍。而她依然是她—仍是孤獨的，仍是煩惱的，仍是怨恨的。不是嗎？

? ? 明日香低下頭，發(fā)現(xiàn)他們還是一起捏著那只紙鶴。她之前一直沒注意到，自完成最后一折后，他們的手指就一直沒分開，兩個人的指頭輕輕的靠在一起。她皺著眉，奇怪自己為什么一開始竟沒注意。

? ? 自我們一起折開始，他像這樣碰過我多少次？更關鍵的，為什么他會在這里？他已經(jīng)教給我怎么做，為什么我還會讓他和我在一起？

? ? “你許了什么愿望？”真嗣輕輕的問，打斷了明日香的思緒。她抬起頭看著他，而他還是低頭盯著紙鶴。

? ? “可以再快樂起來?！泵魅障阏嬲\的回答，竟沒有一絲猶豫。

? ? “和我的一樣，”真嗣告訴她，隨即有點愧疚的說，“我也許了一個愿，就在開始幫你做的時候，對不起?！?/p>

? ? “沒什么，”明日香小聲的說，看著他們倆接觸的手指。“你做了一半，也該得到一個愿望?！?/p>

? ? 真嗣什么都沒說，而這似乎又給了明日香勇氣。

? ? 明日香慢慢的，慢慢的把她的手指交叉過去，輕輕的握住他的手，比羽毛撫過還要輕。真嗣吃驚的抬起頭，想要問她做什么，但立刻陷入到她深邃的，藍寶石般的雙眼里。

? ? 明日香看著他的嘴唇無聲的動著，自己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她只是繼續(xù)凝視著真嗣海藍色的眼睛，感受著他略微粗糙的關節(jié)，在皮膚下堅強的手骨，和溫暖光滑的掌心。每過一刻，這每一個細微的感覺都蝕刻入她的記憶，令她永生難以忘記。她又想起了她許下的愿望，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魔力的存在？或者是全能的神在等這個時間來實現(xiàn)她的心愿？她回憶著他們這幾周的經(jīng)歷，發(fā)現(xiàn)只要有這個男孩的陪伴，她就沒感覺到過惱怒，失落，空虛和憂郁。

? ? 盡管他們走到路的盡頭，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但是她一點也不失望。這是魔法的力量？不太像……但她不能否認的是，只要坐在真嗣的面前，輕輕握住他的手，凝視著他的眼睛，她就不會生氣，不會怨恨，……不會傷心。

? ? 她想起有句老話叫沉默是金，所以只是一直握住真嗣的手，讓這替她說要說的。她也知道，她現(xiàn)在不可能把自己腦海里的東西組成言語。

? ? 真嗣微笑著，慢慢的回握她的手時，明日香又想起一句老話：神跡總是讓人無法預測。

? ? 確實，她看了一眼金色的小紙鶴，確實是這樣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