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刺耳的警報聲將世襲將軍（Birth-General）朱蘭·科達夫隆從睡夢中驚醒，當她起身時，體內早已流淌著具有提神（attention-enhancing）功效的興奮劑?？七_夫隆表情痛苦地啐了一口，清除了最初傾倒時產生的多余唾液，然后一把抓起制服。自帝國開始在外星球發(fā)動進攻以來，她一直確保當自己蘇醒時在觸手可及的范圍內能有一件制服。雖然她的容貌眾人皆知，但沒有軍銜，這種直觀視上的覺色彩提示，一些人在執(zhí)行她命令的時候仍可能會有瞬間的遲疑，即便僅僅是這一瞬間，對向下指揮線的影響也是至關重要的。

? ? ? ??“戰(zhàn)術！”她邊穿上襯衫邊喊道。她的左眼，在出生后不久就被一個指揮義眼所取代，伴隨著她的成長，義眼也在不斷增大并更新換代，片刻間，視野內就閃現出一副覆蓋房間的畫面，一張模糊的光網描繪了迄今為止已確定敵人行動的地理參數。當她認出整個城市的輪廓時，心猛地一沉。他們一直等待著、為之做好準備準備、駐軍并加固城墻以抵御的全面攻擊，在第一次毫無理由的遭遇突襲打擊后，延遲至本次進攻才到來。沒有溝通，沒有威脅，沒有要求投降，僅用急襲作為示范來說明若是不投降會發(fā)生些什么。戰(zhàn)爭已經來了，除了它自己的第一根卷須外，沒有任何通知。

? ? ? ??更重要的是，她在片刻之后才意識到，標志著確認或疑似敵人活動的閃光圖標都在城墻之內，然而城墻本身未受到任何影響。沒有發(fā)生過正面進攻，也沒有壓倒性的攻擊沖破他們的第一道防線。那里的部隊仍是全副武裝。

? ? ? ??敵人就在城內，仿佛城墻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阻礙。

? ? ? ??科達夫隆壓抑著自己在意識到這一點時的顫抖，強迫自己把事情想清楚。她是整個聯盟最優(yōu)秀的軍事頭腦之一，是幾代指揮官的后裔，即使是面對這樣一副失勢的局面她也不會一蹶不振的。這里是她的家，以諸神之名，帝國的野蠻人將會因如此褻瀆的行為而感受到她的憤怒。

? ? ? ??“給我所有已證實的敵方活動實例?！彼畹?，大部分圖標都消失了，只剩下少數幾個。這些都是發(fā)現敵情的地點，而不僅僅是遭到破壞的地方?！白C據，”她系上槍帶命令道。

? ? ? ??來自成像轉播器（Pict-feeds）即安全監(jiān)控設備的視頻片段開始在她的視野里播放，每一個畫面都與一個地點相連。 她同時通過右耳的聽覺植入管能聽到，電網工程師、醫(yī)務人員、通信中繼站工作人員發(fā)出驚慌失措的求救信息。

? ? ? ??文字和圖像相結合描繪出一幅嚴峻的畫面，雖然并不出乎意料：帝國的重裝，超人類突擊部隊。當然，聯盟也實行基因改造，以更好地設計其公民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但即使是他們最好的步兵，強化歐格林人，也缺乏像帝國的掠奪者們所做出的大量改造。被俘虜者寥寥無幾，無一生還，但他們幾乎不能再被認為是人類了。不僅僅是體型——一些聯盟的社會階層與這種特征相符，比如重體力勞動者，或者是世襲衛(wèi)兵——而是他們接受了怪異的生物學改造，比如第二心臟，奇特的黑色甲殼，如果前線的報告可信的話，還有口腔毒囊。當這些人作為使者時，帝國怎么能膽敢為人類說話？這些巨人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他們是如何潛入整個聯盟中防守最嚴密的城市的？

? ? ? ??在某些方面，這并不重要。他們就在這里，他們是目標，他們會被處理。他們抵達的細節(jié)將在日后進行調查。

? ? ? ??“包括可疑的敵方活動，”科達夫隆命令道，她走向自己的房門時，她的顯示屏又更新了。現在有了一個新的標記：自從她上次看完全貌后，又有一次可能的襲擊。敵人遍布全城，所有打擊的目標都是為了最大限度地制造混亂，但他們的人數似乎很少。科達夫隆會把財富放在諸多事先計劃好的破壞行動上，而不是直接進行攻擊，這種時序化的策略會給人一種大規(guī)模兵力協(xié)同作戰(zhàn)的印象。

? ? ? ??帝國的超人們都是令人生畏的戰(zhàn)士，聯盟已經知道了這一點，當他們全體出擊時，沒有辦法能阻止他們的前進。但在這里，一小部分人深入敵區(qū)……

? ? ? ??他們沒有破壞到皇宮。她用手掌打開了臥室的門，步入過道，兩個高大的世襲衛(wèi)兵（Birthguard）站在她的兩側，臉被鏡像盔遮住，這使他們看上去更加不近人情，對那些潛在的刺客更有威脅性。敵人已經襲擊了整個城市，但他們還沒能進入她、其他高級軍官和至高者們所居住的光輝殿，歐格林預備隊也駐扎于此。

? ? ? ??她的通訊器嗶嗶作響，片刻后，至高者多赫塔經調節(jié)后流暢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

? ? ? ??“朱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 ? ? ??這是科達夫隆第一次聽到一位至高者發(fā)出哪怕是一絲一毫的關切之聲，因為所有他們表達情感的能力實際上都是后天培養(yǎng)出的。他們是空靈，不可觸及，不受自己所統(tǒng)治之人的瑣碎煩惱和壓力影響的——至少，這是他們給與的印象。比普里姆的群眾更接近事實的科達夫隆非常清楚，至高者們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永久平靜；他們只是銀河系中最熟練露出賭徒般不喜形于色的面孔（gambling faces）之人。正常情況下，她聽到至高者的聲音里哪怕是最微弱的顫抖都會覺得好笑，但在這種局面下……

? ? ? ??“我們遭到了攻擊，至高者，”她回答道，盡力表現得彬彬有禮，即使她的統(tǒng)治者本該自己來解決這個問題?！拔业某醪椒治鲲@示，這支小隊是所謂的帝國超人類戰(zhàn)士?！?/p>

? ? ? ??"那你要采取什么行動呢？”

? ? ? ??“他們試圖孤立城墻駐軍與城市的其他部分，”科達夫隆說道，再次核對了她的顯示屏?！八麄兇輾Я舜蟛糠值臉蛄海皇侨?。也許這些突擊失敗了，也許他們的特工被殺害了——這都不重要。如果我們把駐軍撤回來，淹沒城市，就可以向內收網，將他們鎮(zhèn)壓在皇宮內。爭奪戰(zhàn)機以防任何空中撤退的機會，這樣我們就能抓住他們?！?/p>

? ? ? ??“你想迫使這些人靠近我們？”

? ? ? ??“皇宮是牢不可破的，殿下，"科達夫隆提醒他道?！爱斘覀儞碛袎旱剐缘臄盗績?yōu)勢時，他們要么在街上與我們的部隊交戰(zhàn)，要么在前面逃跑，在墻外做最后的抵抗。無論哪種方式，我們都會抓住他們，同時我們也向帝國傳遞了一個信息，即當他們攻擊我們的心臟時會發(fā)生什么?！?/p>

? ? ? ??“我需要世襲衛(wèi)兵的數量翻倍，”多赫塔要求道?！彼兄粮哒叩淖o衛(wèi)都加倍！”

? ? ? ??“如您所愿，殿下，” 科達夫隆強忍嘆息說道。她切斷了連接，打開了直通世襲衛(wèi)兵指揮部的新頻道，并說出暗語，表明敵人的行動和對所有重點人員增加警衛(wèi)。“晴空初現。”

? ? ? ??“破曉將至，”她隨即收到回應。不一會兒，增派的世襲衛(wèi)兵龐大的身形就會出現在殿內每一位至高者和高級軍方官員的身邊。

? ? ? ??科達夫隆的住處離作戰(zhàn)室不遠，她離開房間不到九十秒就到那兒了。在她的觸碰下，門嘶嘶作響地打開了，世襲衛(wèi)兵伴隨在她的身側，一同走了進去。迎接她的是一片叫喊聲和近乎恐慌的混亂局面。

? ? ? ??“將軍！”世襲上尉（Birth-Captain）古蘭喘著粗氣，急切地敬了個禮。在他身后，房間里安靜了一些，科達夫隆看到人們的臉上閃爍著希望的曙光。朱蘭·科達夫隆將軍會知道該怎么做。

? ? ? ??現在她不得辜負這份信任。

? ? ? ??“你們都看著我做什么？”她呵斥道?！拔覀冊獾搅斯簦氐侥銈兊膷徫?！上尉，立刻給我完整的戰(zhàn)術演示——這東西，” 她敲了敲自己的義眼，“只能給我這么多細節(jié)。從現在開始，在接下來的20秒內，把你了解的情況給我做個全面的分析?！?/p>

? ? ? ??古蘭再次敬禮，然后開始匯報。他是堅實可靠的，并且已經采取措施保護更多的重點目標不受攻擊，但他沒有主動攻擊敵人的戰(zhàn)略遠見?？七_夫隆來到缺口處。

? ? ? ??“其余的橋都保護好了嗎？”她問道。

? ? ? ??“竭盡所能，將軍，”古蘭回答道?！拔覀冋趯λ械谋ㄑb置進行嚴密監(jiān)視，以確保沒有任何尚未引爆的隱藏爆破裝置?！?/p>

? ? ? ??“很好，”科達夫隆點了點頭?！拔蚁Ｍ覀兊牟筷爮某菈ι铣烦?，每支駐守部隊使用最近的可用橋梁，留下10%的兵力原地駐守。他們對整個城市進行一次掃蕩行動，直至包圍皇宮。”

? ? ? ??“女士？”古蘭脫口而出，驚訝之情勝過長久以來受到的訓練。

? ? ? ??“整個城市，上尉！”科達夫隆呵斥道。“我不在乎這個地方有多大，他們有足夠的人手去執(zhí)行！我不希望有任何一棟建筑未予解釋——我們要找到這些野蠻人，無論如何，都要殺死他們?！?/p>

? ? ? ??“遵命，將軍，”古蘭回答道?？七_夫隆聽著傳遞給城墻駐軍的命令，微微一笑。敵人很好戰(zhàn)，行動也很高效，但是他們的計劃有一部分失敗了。仍有一些可用的橋梁能讓普里姆的部隊沿其撤回城內，進而粉碎破壞者們。

? ? ? ??作戰(zhàn)室大門開啟時的聲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環(huán)顧四周，看到兩名新進入的世襲衛(wèi)兵。對所有重點人員增加衛(wèi)兵的命令當然也包括她自己。門在他們身后再次嘶嘶作響地關閉時，她那兩個高大的影子轉過身迎接新來的人。

? ? ? ??“晴空初現，”其中一名新來者說道。

? ? ? ??“黃昏降臨，”隨即得到回復。

? ? ? ??科達夫隆眨了眨眼。這不是正確的——

? ? ? ??槍聲四起。三名世襲衛(wèi)兵揮舞著他們的武器，在一陣槍林彈雨后，破壞與死亡充斥著整個作戰(zhàn)室。科達夫隆看到通信中繼器在金屬扭曲、火光四濺中爆毀，爾后一個又一個干員被鋸齒狀的火焰弧砍倒。世襲衛(wèi)兵配備了整個聯盟中最具殺傷力的單兵武器，普通姿態(tài)的人類對他們毫無抵抗力可言。

? ? ? ??科達夫隆掙扎著想抓住她的槍，但最后一個世襲衛(wèi)兵伸手抓住了她，對方粗壯的手臂像鐵鉗般從兩側困住她的身體。她掙扎著反抗鉗制，對背叛的震驚之情降低了她的反應力，足以讓對方在她能呼救前伸手扯掉她用于個人通訊器的植入管。當它從耳肉和頭骨的固定處被撕扯下時，科達夫隆尖叫起來。

? ? ? ??世襲衛(wèi)兵的槍聲沉寂了下來。暴行在開始后的三秒鐘內就結束了。20名聯盟的干員橫死。少數人設法拔出手槍，但無人成功扣動扳機。

? ? ? ??“感謝您的相助，將軍，”一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是那個抓著她的人?！澳銥槲覀兪∪チ藗卧烀畛烦龀菈Φ穆闊！奔幢闾幱隗@恐和憤怒中，朱蘭·科達夫隆還是從他的口音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它說著她的母語，卻不是泰斯特拉的腔調。

? ? ? ??“你是誰？”她問道，盡管她害怕自己其實知道答案。但他們是怎么滲透進世襲衛(wèi)兵的？他們從哪里弄來的武裝緊身服和鏡像盔？然而現在，當她重新審視這些裝備，看到了材料中輕微的拉伸和褶皺，表明了即便是同樣巨大的身形，它們的尺寸也是為了另一具尺寸些許不同的軀體專門打造的。它們真正的主人已經死了嗎？

? ? ? ??當她提出的問題得到答案時，一切于她而言又毫無意義。

? ? ? ??“我是阿爾法瑞斯。”

? ? ? ??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朱蘭·科達夫隆的脖頸感到短促的疼痛，爾后萬物失色墮入無邊黑暗。

?

? ? ? ??“你是你的兄弟們中最后一個被帝皇尋回的子嗣，”第一個提問者說道。“當你與你的軍團相聚時，你的原體兄弟們已經被認可并成為勛績卓著的將軍，他們的名下有諸多被征服的世界。”

? ? ? ??“是這樣，”原體點頭同意道。

? ? ? ??“會不會，”第一個提問者繼續(xù)說道，身體在長椅上前傾，“你對高度復雜、多層面作戰(zhàn)的執(zhí)著，僅僅是企圖超越你的兄弟們？由于你與你的軍團并肩作戰(zhàn)的時間較短，無法與他們所取得的戰(zhàn)績相提并論，所以你試圖在使用的戰(zhàn)術上證明自己是兄弟中的佼佼者？這不是出于戰(zhàn)術準則，而是因為你的自負？”

? ? ? ??“畢竟，”第二個提問者補充道，“在為帝皇效力期間，極限戰(zhàn)士和基里曼大人都取得了輝煌的戰(zhàn)績。若你對這種比較感到畏懼，那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希望避免被視為后來者，在兄弟們中被視為最后一名?！?/p>

? ? ? ??原體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然后，他也前傾著身子，胳膊肘放在膝蓋上，著甲的護手指尖相抵。

? ? ? ??“極限戰(zhàn)士取得了什么 ‘輝煌戰(zhàn)績’？”

? ? ? ??“他們所歸順的世界數量是——”

? ? ? ??“一種誤導?！?/p>

? ? ? ??片刻間安靜了。

? ? ? ??“極限戰(zhàn)士沒有取得什么輝煌的成就，”原體說道?！八麄円酝瑯拥姆绞?，一次又一次地取得了同樣的成果。他們在這方面很在行，但他們從不測試自己。他們履行了帝皇賦予的職責，從未努力超越?；锫推渌艘粯印麄円礇]有意識到自己的弱點，要么就認為我們中的一員可以填補這個空白。”

? ? ? ??“假設你說的是真的，”第三個提問者大聲說道，“為什么你的兄弟們不這樣想？”

? ? ? ??“因為這并不總是正確的，”原體坦率地說。“我們的父親創(chuàng)造了我們，但很明顯，祂的造物既不是完美的，也不是祂不可或缺的。曾經有20個軍團，比起今天馳騁銀河系的原體還多了兩位驍勇善戰(zhàn)者。盡管我的兄弟們喚起了凡人內心深處對半神神話的記憶，盡管我們遠遠超越人類，任然兩度發(fā)生過丟棄缺陷工具的狀況。誰能保證同樣的事情不會再次發(fā)生呢？”

? ? ? ??若沉默能被感知，那么現在房間里充斥著震驚的滋味。

? ? ? ??“當我的父親找到我的時候，我并沒有作為家庭的最后一名成員被帶回家的感覺，”原體繼續(xù)說道。“和我聽到凡人所描述的家庭概念不一樣。那是一種......滿足感。或者說是完整感。就像拼圖的最后一塊被找到并安放就位。我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并不長——與我的一些兄弟相比而言，他們在父親身邊陪伴了幾十年，并與祂分享每個新兄弟回歸的喜悅。然而，在我與祂相處的時間里，我學到了許多兄弟們似乎都忽略的東西——我們是我父親的工具。我的兄弟們征服了一個又一個世界，并帶領其歸順，他們認為這就是父親對自己的全部要求?！?/p>

? ? ? ??“你認為那并不是？”第一個提問者追問道。

? ? ? ??“大遠征不僅僅是為了重新團結人類，”原體說道?！澳鞘且粋€目的，但不是意圖。我的父親創(chuàng)造了這些工具，現在祂測試他們，而大遠征正是這場考試的最佳舞臺。若有需要，祂會考驗我們直至毀滅——對于我們中的一些人來說，祂已經這樣做了。我父親的愿景早已超出大遠征。祂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祂并不與我們分享。祂已經了解極限戰(zhàn)士的能力了——他們會以同樣的方式征服另外一百個世界來進一步證明這一點嗎？不會。

? ? ? ??“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這樣戰(zhàn)斗。這就是為什么我們要做這樣的準備，為什么我們要在銀河系中四散我們的特工——為什么我們要這樣招募，這樣訓練。我們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也許有一天，我們就是一切——當沒有鋼鐵勇士來擊潰敵人，沒有暗鴉守衛(wèi)從暗影中出擊，沒有極限戰(zhàn)士來進行完美的軍事行動。如果出現這種情況，我們必須為需要我們發(fā)揮的任何作用做好準備。我們是帝皇的終極安全保障，我們必須向祂證明這是事實?！?/p>

? ? ? ??“所以你對基里曼大人的厭惡與此無關？”第一個提問者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嘲弄的笑意。

? ? ? ??“我既不怨恨也不討厭羅保特，”原體回答道?！拔彝樗o論這種變化是逐漸發(fā)生還是突然出現的，總有一天他和他的才能都會被淘汰，他所有的計劃都將成為空談。我擔心他缺乏靈活性應對這種狀況。我不會犯這種錯誤。我將不斷成長。我會做任何必要的事，我的軍團也將如此?！?/p>

?

? ? ? ??泰斯特拉普里姆城被燒毀了。

? ? ? ??這座城市被爆炸摧毀。整個泰斯特蘭部隊的駐軍被他們的上級命令從城墻上撤退，卻發(fā)現自己被困在僅存的幾條道路上，然后在真正的進攻到來時被屠殺。城墻本身已被超級重型戰(zhàn)爭機器的車隊攻破了無數個缺口，它們像利刃般穿刺進城市。大部分指揮機構都被自己的警衛(wèi)暗殺了。

? ? ? ??但普里姆城里仍然在戰(zhàn)斗。

? ? ? ??帝國的掠奪者并沒有充分利用他們的優(yōu)勢。要么是過于自信，要么是懶惰，沒有把還有能力反抗的人全部鏟除。經過基因強化的歐格林人組成的連隊，是聯盟迄今為止唯一能夠抵御掠奪者的部隊，現在他們已經準備好發(fā)動反擊。為了讓進攻有任何成功解放城市的希望，歐格林連隊必須統(tǒng)一行動，并在完全同步的情況下打擊敵人。

? ? ? ??世襲上尉西蒙在將要協(xié)調自己連隊的裝甲運輸車里看著計時器滴答作響。

? ? ? ??“目標！”他的副官，一個名叫特拉夫滿臉傷疤的家伙叫道。

? ? ? ??“前進！”西蒙對著他的通訊器吼道。在他們面前，駐軍的大門開始緩緩上升。在整個普里姆城里，其他18扇隱藏門也會做同樣的事情，他們將作為普里姆城最后的，秘密后備力量向前推進，以奪回他們的城市。每一連隊歐格林人都由一名上尉統(tǒng)帥，他的工作是指揮自己的部隊對抗敵人，因為他們的部隊規(guī)模龐大、成員們巨大且強壯的身軀與自身的智力并不相匹配。

? ? ? ??光線照射進來，駐軍如潮水般涌出。他們移動迅速，比大多數人類跑得還快，并具有與之體型不相稱的明確目的。西蒙想，這就是他職責的美妙之處了：給這些大家伙一個簡單的任務，他們就會堅持不懈地去完成?！芭滥亲?#34;，"站在這里一天"，或者"在這里戰(zhàn)斗直到你被殺死"，這都是他們的大腦能夠處理的指令，他們會明白并去完成?！皧Z回城市 ”這句命令太復雜了；為此，他們需要一個更強的頭腦。那些更偉大的思想，比如西蒙的，都被裝甲運輸車保護著，他們穿梭在周圍都是經基因調整后健碩的肌肉筑起的壁壘里。敵人無論如何都要先穿透整個軍隊才能接近他。

? ? ? ??“遭遇來自左翼的輕微抵抗，”特拉夫報告道?！耙淮尉褤羰稚鋼?。”

? ? ? ??“射程和矢徑？”西蒙看了看戰(zhàn)術顯示器要求到。不一會兒，他們的儀器上就閃現出對狙擊手位置的最佳估計?！芭傻谒男￡牥堰@些家伙趕出去，并給魯文上尉捎個信，他們可能向她那逃去?！?/p>

? ? ? ??“確認”，對方回復道，爾后一支由20名歐格林人組成的小隊離群開始了狩獵。

? ? ? ??不到一分鐘后，主縱隊遭遇了第一次真正的抵抗。

? ? ? ??“前方有障礙物，”特拉夫一邊說，一邊操縱控制器，讓運輸車的成像儀直接把捕捉到的東西顯示在戰(zhàn)術偵測器上。

? ? ? ??“防御？”西蒙問道。

? ? ? ??圖像上出現了閃光：槍口的火光。

? ? ? ??“防御，”特拉夫淡淡一笑回答道，隨即消失殆盡，他皺著眉頭看另一些指示數據?！拔抑粡奈淦魃系玫搅藷嵝盘?，卻沒有發(fā)現開火者。他們一定是找到了偽裝自己的方法......只有幾個讀數，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那里可能還有更多的人還沒有開槍?！?/p>

? ? ? ??西蒙聳了聳肩。“讓我們來找找看。給部隊發(fā)送信號，讓他們沖過去，但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就做好快速部署的準備?！?/p>

? ? ? ??“是，長官，”特拉夫報告道。

? ? ? ??西蒙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一條重點命令警報，他隨即打開了頻道?！拔髅缮衔?。”

? ? ? ??“至高者（Overlord）。火山口（Crater）?？释↙onging）。天空（Sky）。前庭（Vestibule）。鉚釘（Rivet）。”

? ? ? ??西蒙僵住了。任何看到他臉的人都會發(fā)現他的瞳孔開始放大，額頭上出現了淡淡的汗珠。他解開了手槍皮套的扣子：一個微小的動作，即使是在車內，也沒有被特拉夫或其他人員注意到。

? ? ? ??“確認？”他聲音沙啞道。

? ? ? ??“午夜，”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緩緩說著。

? ? ? ??低于上校軍銜的人都不知道，整個聯盟的軍官團全被催眠了，他們會對某些關鍵短語做出反應。將軍級別以下的人也不會知道這些短語是什么。因此，西蒙上尉并不明白他為什么要求確認，也不清楚所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他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拔出手槍。當槍管冰冷的金屬被自己的手抵在太陽穴上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做了，而他腦海中那個微弱的尖叫聲——這是不對的，這是錯誤的——被淹沒在穿過他大腦的白噪音中，帶走了他所有的思想，只留下脈沖的余波。

? ? ? ??西蒙上尉在阿爾法軍團啟動陷阱的同時扣動了扳機，幾十支爆矢槍從他隊伍的四面八方開了火。歐格林人步履蹣跚，他們現有的命令是前進并與前方的敵人交戰(zhàn)，而他們根深蒂固的本能是反擊那些從側翼攻擊的敵人。他們成群結隊地死去：再強大的戰(zhàn)士沒有獨立思考的智慧，尋覓不見指引時，將困無退路。

?

? ? ? ??第一個提問者看向他們的兩個同伴。二人隨即回頭看去。

? ? ? ??“我覺得真理議會是滿意的，”第二個提問者陳述道。

? ? ? ??“我同意，”第三個提問者說道。

? ? ? ??“我也是，”第一個提問者同意道。“真理已經得到檢驗，對它的敘述足夠了。受試者的陳述是有價值的?！?/p>

? ? ? ??“那么會議結束了，”第二個提問者說。全部四個人都站了起來，包括原體，并低下脖子行禮鞠躬：這是平等者之間相互尊重的標志，因為在此種情況下，阿爾法軍團不會區(qū)分軍團成員和原體，甚至是原體和人類特工們。然后第二位和第三位提問者相繼離開，從長椅之間走到房間的出口，但第一位提問者留了下來，默默地注視著原體。原體站起身，回敬他的目光，兩只頭盔互相凝視著，一個華美，一個樸素。

? ? ? ??阿爾法瑞斯伸手摘下了頭盔?！罢f得好，兄弟?！?/p>

? ? ? ??歐米岡也伸出手，摘下阿爾法軍團原體帶有飾物的頭盔。他的臉上掠過一絲狡猾的微笑：這張臉在各方面都與剛才同他講話的人一模一樣。

? ? ? ??“你太客氣了，兄弟。請允許我轉而感謝你最后提出的好問題？這讓我在回答之前思考了一下?！?/p>

? ? ? ??“除了審視我們自己的假設外，真理議會還有什么目的呢？”阿爾法瑞斯問道，露出與他的雙胞胎兄弟如出一轍的笑容?！暗蚁嘈拍愕幕卮鸫_實讓我們那些也在場的伙伴們滿意。”

? ? ? ??“這很好，”歐米岡說道?！败妶F對我們的方法心存疑慮是不行的。至少在這一點上，我們和基里曼熱愛教條主義的第十三軍團一樣脆弱?！?/p>

? ? ? ??“沒有什么軍隊是完美的，”阿爾法瑞斯回答說。

? ? ? ??“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同意這種看法，”歐米岡提醒他。

? ? ? ??“我不會向他們重復這句話的，”阿爾法瑞斯帶著蛇般狡猾的微笑說道。他停頓了一下。

? ? ? ??“你的回答......都很好。但這是真的嗎？”

? ? ? ??歐米岡重新將帶有飾物的頭盔戴在自己的頭上。

? ? ? ??“它們就如所需那般真實，以完成應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