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馬雷基斯和斯諾里·白須的交往更為密切，兩人的友誼也越來越牢固，直到正式結(jié)盟會談的二十天之前——也就是在夏天的末尾，有消息傳到了永恒峰，說是一支極為龐大的野獸人大軍正聚集在名為“黑水”的高山湖泊處，周圍的幾個矮人城市比如卡拉克·瓦恩（Karak Varn，即山湖堡，現(xiàn)已毀滅，通稱為“峭壁湖”（Cragmere）。）和朱福巴（Zhufbar，即激流關(guān)，下文統(tǒng)稱）的矮人國王都十分擔心遭到它們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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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得知這個消息之后頓時來了精神，他在永恒峰里已經(jīng)待了快一整個夏天，打算借這個機會出去活動活動，得知斯諾里已經(jīng)計劃出兵掃平這群野獸人之后，馬雷基斯便提議要領(lǐng)著自己的隨從陪同至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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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諾里有些疑惑：“有永恒峰的戰(zhàn)士們聽令就十分足夠了，為什么還需要你們的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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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笑道：“盟友之間不但要同富貴，也得共患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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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有理?！敝粮咄觞c了點頭：“但這次行動很是危險，我可不愿意叫別人說我是個會拿新朋友的性命開玩笑的矮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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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我們都是天生的戰(zhàn)士，特別是我，在這世上沒有誰我打不過?！瘪R雷基斯道：“納加瑞斯的士兵是奧蘇安最好的，在和平時期我們是貿(mào)易伙伴，但在戰(zhàn)亂時期，我們是共同御敵的同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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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如此?！彼怪Z里大笑：“我也很愿意讓精靈們在戰(zhàn)場上見識一下矮人的實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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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冒著邪氣地笑了一下：“同時，也讓我見識一下精靈在戰(zhàn)場上有多少價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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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把我們當成是一群高個子矮人就好了?！瘪R雷基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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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我會的?！彼怪Z里饒有意味地看了看馬雷基斯，他倆都明白這場戰(zhàn)斗可以讓精靈和矮人更直觀的評估未來盟友的軍事水平——以及互相的短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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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至高王御駕親征，納加瑞斯的五十名戰(zhàn)士也隨著矮人們一同出征，至高王走在最前面，在他身后一排又一排的矮人士兵整齊有序地跟著，馬雷基斯站在城門口的堡壘里俯瞰著。每個矮人都帶著自己偏愛的武器——斧子、錘子、弓箭或者他們獨家研制的機械弩，他們的盾牌上也畫著各式各樣的符文和標志，馬雷基斯知道這是因為他們都來自不同的氏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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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和阿努依斯站在一塊，伊泰恩的王子并不會參與這一次軍事行動，因為馬雷基斯認為納加瑞斯的強軍并不需要來自其他精靈國度的弱雞，而且他很小心，生怕別人覺得所有精靈應(yīng)該都像納加瑞斯人一樣尚武強壯，他希望矮人們尤其是至高王不要有那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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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氏族的矮人們都在各自家族和祖先的旗幟下行進，樂手們也一直在演奏低沉悲壯的矮人軍樂，他們有的武器是新造的，但也有很多拿的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老物件，使用過這些傳家武器的祖輩和歷史將會給上戰(zhàn)場的人帶來榮譽和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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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王身穿全身板甲，其下還墊著一層鏈甲，在他前后左右各有一位旗手，舉著他那由金線織成，畫著魔法符文的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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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旗子上是至高王的標志，那是至高王親自統(tǒng)軍的意思?！卑⑴浪沟溃骸坝疫叺氖侵粮咄醯募一眨筮叺氖擒婈牭臉酥?，最后那個是斯諾里本人的旗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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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王的盔甲上和斧頭上都刻有魔法符文，他的斧子非常巨大，但至高王就像舉一根樹枝一樣一直高舉著它領(lǐng)軍前進，他戴著一頂金色的戰(zhàn)盔，一樣刻著代表勇氣和王權(quán)的魔法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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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們堅信，至高王的頭盔是瓦拉婭的杰作?！卑⑴浪沟溃骸澳巧厦娴姆臅o朋友帶來勇氣和希望，同時也會令敵人無比膽寒和恐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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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也感覺不到?！瘪R雷基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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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你既不是他的敵人，也不是他的朋友吧。”阿努依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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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看神情又覺得阿努依斯并不像是在嘲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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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站的有點太遠了?！瘪R雷基斯挪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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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堡壘的長官也和至高王的護衛(wèi)一起走在軍隊最前面，他們都是各個氏族中的精英，個個手持武器和盾牌，身穿重甲，所有的矮人都把長長的胡子結(jié)成了辮子塞進盔甲里，馬雷基斯已經(jīng)對矮人的胡子情結(jié)有所了解——他們覺得精靈一般不長胡子是很別扭的一點，他們經(jīng)常用“小胡子”去給年輕的矮人們當外號，而且沒胡子或者被剃掉胡子的話，對矮人來說是極不光彩的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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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群烏合之眾。”馬雷基斯笑道，他看見矮人的隊伍松松垮垮，一點也不整齊劃一，就像是一群出外郊游的平民一樣散漫，有說有笑，這令馬雷基斯認為這群矮人一點也不在乎軍隊該有的嚴肅和紀律，在他的——或者說是精靈的傳統(tǒng)的軍營里，講究的是整齊劃一的動作和對軍紀的絕對服從，這和矮人的風(fēng)格幾乎是背道而馳，這令馬雷基斯不禁想到——是不是野獸人和獸人們的軍隊根本對矮人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他們的城鎮(zhèn)已經(jīng)多年沒有面對過什么真正強力的入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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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矮人的這次出兵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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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想到，如果矮人們十分了解野獸人有幾斤幾兩，那這次出兵的主要意義就變成了向精靈們夸示自己的軍力，為即將到來的結(jié)盟增加自己的談判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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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野獸人到底有多少？”馬雷基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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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只知道數(shù)目非常驚人?！卑⑴浪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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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至高王也覺得這是個很好的出兵時機?！瘪R雷基斯道：“可以順便用自己的軍隊嚇唬我們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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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不禁有些遺憾，早知道矮人們會耍這點小心眼，他就要求至高王派兩個矮人和自己的使者一起回精靈殖民地去，那樣的話他們就會帶來精靈城市如何興盛，精靈軍隊如何耀眼的新聞，也許那樣就能消除矮人的一些天真的好斗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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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看見納加瑞斯軍的戰(zhàn)斗時，他們就會明白這種恐嚇一文不值?！瘪R雷基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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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他們會的，馬雷基斯?！卑⑴浪沟?，言語里不帶一點顯著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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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看著矮人們大大小小的戰(zhàn)爭機械，像是連發(fā)的弩炮，投石機之類的大型器械，還有他們手持的擲彈器和連發(fā)弩，好奇心大起，其實他最感興趣的就是這些戰(zhàn)爭科技，在奧蘇安雖然也有類似的弩炮，但小型化的個人裝備卻是矮人的獨創(chu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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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努依斯向馬雷基斯一一介紹那些戰(zhàn)爭機器，并且告訴他每一個戰(zhàn)爭機器都是獨一無二的，甚至有自己的名字，愛人對待這些工程學(xué)產(chǎn)物就像對待士兵和將軍一樣敬重，甚至?xí)樗鼈冇涗洑v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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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荒唐?！瘪R雷基斯搖頭道：“我需要的是可以抓住當前機遇的量產(chǎn)技術(shù)，不是為了緬懷過去的紀念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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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矮人們沒有你的頭腦，他們的穩(wěn)健風(fēng)格也是必定的進步方式。”阿努依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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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沒有理會這句警告，轉(zhuǎn)身下了臺階，紫金色的披風(fēng)在他身后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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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軍和精靈們一起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北進軍，在很多懸崖峭壁和河流智商，都聳立著矮人建造的大橋，在空間不足以架橋的地方則都是一些棧道，并不是很寬的板子緊貼在山體上，下面由上百米長的樁子和小柱子支撐，這些承重物都由特大號的楔子和螺栓固定在山體上，并輔以鍍銀的腳手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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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太陽很大，但山上的空氣還是非常涼爽，矮人們像永不停歇的機器一樣走著，似乎不會疲倦，也沒有一句怨言，他們的食物都是在行軍過程中就吃掉了，從不因為吃飯就停下腳步，雖然馬雷基斯認為這是個十分有效率的做法，但還是覺得這實在是沒規(guī)矩。當軍隊扎營休息時，每個矮人都各司其職，既沒有命令也沒有溝通，就很自然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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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矮人們還是老樣子，沒有人喊他們或者下命令，自己就自覺地起床，收拾東西，然后繼續(xù)行軍，他漸漸看出正是這種安靜的獨立性，代表了矮人這個種族一個強大的特點，每個人都可以依靠他人，也可以被他人依靠，雖然納加瑞斯人的自律和責任感令他自豪，但馬雷基斯心里明白精靈永遠不會因為友好、慷慨或者對他人的善意而得到同族的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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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隊又往北邊行進了兩天，至高王派出的探子帶來了消息：在東北方向幾公里處看見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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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王并不急于趕往那里，他告訴馬雷基斯自己需要一晚上時間和顧問們商量出進攻的作戰(zhàn)方案，因此他下令矮人士兵們早點扎營休息，以便養(yǎng)精蓄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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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時分，至高王的探子在行軍前回來了，他們報告這支野獸人軍隊數(shù)量可能在幾千左右，它們昨夜都在狂歡慶祝，因為北邊的一個矮人小啤酒廠被它們占領(lǐ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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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們聞言大怒，之前輕松慵懶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馬雷基斯注意到矮人們對國土遇襲這種事極為敏感，既然野獸人已經(jīng)成了侵略者，那它們不再是潛在的麻煩，而是可恨的仇敵，為防這群野獸人注意到他們而提前逃跑，矮人們迅速開往了那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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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于這次襲擊的消息很快在軍中傳開了，矮人軍透出一股陰郁的情緒，與剛剛離開永恒峰的時候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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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們不再抽煙斗或者聊天，他們開始用隨身的磨刀石磨刀，檢查弓弦和其他武器的狀況，領(lǐng)主們穿插在隊伍里大聲咆哮，提醒著矮人們曾經(jīng)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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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探子的帶領(lǐng)下，軍隊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北邊的山谷，在露出地面的巖石中間，兩邊都有茂密的松樹。在不到十公里的距離內(nèi)，峽谷穿過山脈，山上的樹木越來越茂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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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矮人軍隊接近他們的獵物時，他們接到命令改變隊形，至高王和他的老兵站在隊伍中間，而手持機械弩的矮人和更輕裝的部隊則向前挺進?；鹧鎳娚淦鞑筷牨慌扇ナ匦l(wèi)側(cè)翼，而工程師們則開始安裝他們帶來的可拆裝戰(zhàn)爭機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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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軍隊所處的事發(fā)地峽谷是一個由巖石和高大的冷杉環(huán)繞的巨大的崎嶇的盆地。野獸人們還留在這里，懶散地醉倒在冒著濃煙的廢墟中，他們的戰(zhàn)利品被砸得粉碎，殘垣斷壁遍地都是。巖石地上到處都是破碎的木桶和劈裂的木棒，柴堆上可以看到燒焦的矮人尸體，他們的身軀被撕開，四肢也全被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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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們見狀，立即喝罵起來，幾個還算清醒的野獸人發(fā)現(xiàn)了矮人軍，其中一個抽出號角來要吹，但馬雷基斯眼疾手快，一箭射死了那個野獸人，矮人們大聲喝彩。這時發(fā)現(xiàn)有敵人的野獸人越來越多，它們迅速站了起來，抄起地上的木棍、鋸齒狀的長刀和粗糙的木盾，它們長得非常奇怪，有許多像山羊一樣的頭和腿，也有的長著像羚羊一樣螺旋狀的長角，或者從嘴里伸出卷曲的獠牙。另一些則讓人聯(lián)想到公羊、蝎子或蛇。這些長著許多四肢和眼睛的不成形的東西，蹣跚地向矮人們走去，它們嗚咽的叫聲和毫無意義的怒吼在巖石密布的盆地里回蕩。跟著它們，就傳來一陣不和諧的呼嚕聲、尖叫聲和狗吠聲。除了這種喧嚷，風(fēng)也把野獸人獨有的惡臭帶到馬雷基斯面前?；旌现狻⒏逗图S便味的一種無法形容的臭氣淹沒了他的感官，令他幾欲作嘔。他的精靈同伴們被這股味嗆得涕淚橫流，就連矮人們也皺起了眉頭，用戴著手套的雙手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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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人們長得奇形怪狀，沒有哪兩個是一樣的，有的高如巨魔，有的矮如樹墩，身上的皮五顏六色，各種花紋和斑點層出不窮，一雙雙黑色、紅色和綠色的眼睛帶著仇恨和恐懼注視著走近的矮人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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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獸們成群結(jié)隊地聚集在他們的頭領(lǐng)周圍，猛地一下開始向矮人們沖去，瘋狂的吼聲淹沒了矮人們鐵靴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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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人們的布陣非常迅速，前線的甲兵部隊固守在中間，側(cè)翼則是遠程縱隊，更遠處的小山坡上是已經(jīng)安裝完畢的戰(zhàn)爭機械，矮人們已經(jīng)確保其火力范圍覆蓋整個盆地，和馬雷基斯預(yù)料的一樣，所有的這一切都沒用到什么命令和信號，只有零星的幾聲鼓點或者吹號，雖然接戰(zhàn)之前矮人們的行動變快了，但比起納加瑞斯的標準來還是頗有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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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帶來的人不多，因此他們作為至高王的編外親兵，站在其他護衛(wèi)旁邊，馬雷基斯要求弓手隨時警惕可能接近至高王的敵人，他自己則站在兵線的前方，阿蘭德里安也穿盔戴甲地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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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一場鬧劇?！瘪R雷基斯道：“一群裝備稀爛，無法無天的土匪遇上這么多遠程裝備和戰(zhàn)爭機械，根本一點懸念也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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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表贊同，殿下。”阿蘭德里安道，他現(xiàn)在戴著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臉，馬雷基斯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覺得他的副官似乎并不太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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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比起說話來，你揮劍的時間太少了嗎？”馬雷基斯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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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蘭德里安有些生氣：“我也是個納加瑞斯人，殿下。我也是無所畏懼的戰(zhàn)士后裔，不要把我對和平的熱愛當成是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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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聽到他副官的反駁，哈哈大笑，對他的這番回復(fù)表示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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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shù)谝患芡妒鏖_始投射時，野獸人還離著矮人的布陣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一堆堆像小矮人腦袋那么大的巖石在空中飛過，然后落在聚集著的野獸人們中間，被打中的野獸人連骨頭帶肉被砸成了泥巴。這只是第一次攻擊，矮人們發(fā)出了一陣陣哄笑，隨后，巨石如閃電般開始雨點一樣地落在野獸人骯臟的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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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部落采取了果斷的行動，沒命地向前奔跑，最快的部落的速度超過了稍慢的部落，根本不成隊形，只是依靠本能向矮人們沖去。馬雷基斯嘆了口氣，他知道即使是在矮人面前，如此缺乏戰(zhàn)術(shù)的敵軍也會在到達近戰(zhàn)距離之前就被殺死或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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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巖石和弩箭的不斷射擊，再加上來自精靈的箭雨，馬雷基斯的預(yù)計很快就得到了證實。面對毀滅性的密集炮火，野獸人無法保持任何勢頭，他們的進攻在還沒開始前就結(jié)束了，只能沒命地奔逃，一小群野獸人僥幸逃離了這片死亡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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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有相當數(shù)量的野獸人還在往前沖，它們很快就成了矮人們的活靶子，雖然這些怪物不害怕死亡和痛感，只是在殺戮欲的本能中前行，但很快它們的身軀就全部被石塊和箭矢打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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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看了一眼斯諾里，他很想帶著自己的人沖進敵陣展示一番武勇，但就目前的情況看起來這場戰(zhàn)斗根本用不著他們上陣。不過至高王的樣子并不如他意料中所想的那樣游刃有余，他時不時地向左右或者后方望去，他周圍的矮人也都是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這令馬雷基斯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這里對他來說還是一片陌生的土地，如果這里是安努利爾山，納加瑞斯，甚至是奧蘇安，他都可以從空氣的流動或者周圍的聲音判斷出一些情況變化的蛛絲馬跡，但在這里的環(huán)境中，他基本是一無所知的狀態(tài)，這種想法令他心里產(chǎn)生了一種焦慮，突然一陣粗短的號角聲傳來，野獸人們聽見這回蕩在山間的號聲，居然都停下了逃跑的腳步，又重新向矮人們沖去，馬雷基斯清楚地分辨出，這個號聲是從矮人陣地后方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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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高王一聲大喝，所有矮人分隊的領(lǐng)主紛紛大聲回應(yīng)，投石器和遠程部隊繼續(xù)向野獸人們射擊，而國王本人的近衛(wèi)和三分之二的近戰(zhàn)部隊轉(zhuǎn)過身來，開始警惕地朝向那里的山口進發(fā)，這訓(xùn)練有素的變陣令馬雷基斯吃了一驚，他不知道至高王有什么計劃，但很明顯有什么東西要從那個山口出現(xiàn)了，于是他下令精靈弓手們繼續(xù)朝野獸人放箭，而矛兵們和他一起嚴陣以待地開向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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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暗想道：“難道這是個伏擊陷阱？矮人們怎么會這么容易就上當？至高王的探子們難道都是草包？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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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野獸人使用了什么黑暗的力量或智慧，令矮人們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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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想這些事的時候，一聲巨響幾乎震動了他腳下的土地，這是巨石的撞擊聲，但不是矮人的投石器的聲音，他抬頭一看，一塊直徑有五六米的石頭砸向了矮人的近戰(zhàn)部隊，被砸中的矮人們一片慘叫，石頭落地后還彈了兩下，矮人骨頭的碎裂聲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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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么回事？是你們的投石器被他們搶了嗎？”馬雷基斯大喊道，但他很快就看到了石頭是哪來的——一個巨大的，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的身影，身上只零零散散地掛著一些獸皮和沾滿了血的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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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至高王咬牙怒吼道，馬雷基斯心中一凜，看著那個巨人又抱起另一塊巨石，狠狠地將它拋向矮人的軍隊，與此同時，比盆地中的數(shù)量多了不知道多少的野獸人從巨人周圍的各個方向涌向了矮人，這時近戰(zhàn)部隊還沒有行進到投石器的放置地點，所以操作員們都只好趕緊舍棄投石器邊自衛(wèi)邊撤退，這幾乎對野獸人們來說沒有任何效果，很快野獸人們的主力就和矮人們的甲兵交上了手，雖然矮人們堅固的盔甲令他們幾乎可以以一打十，但還是很快就有了很多傷亡，而野獸人則根本不在乎死了多少同伴，矮人和野獸人激烈地戰(zhàn)斗著，矮人們雖然奮力拼殺，但野獸人就像殺之不盡一樣，死了一個又出來好幾個，矮人的陣線越縮越小，斯諾里下令他的近衛(wèi)開始支援左右側(cè)翼，以免被獸群圍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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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雷基斯注意到目前矮人將主要作戰(zhàn)的方向定為了西邊，但他的印象里，那一聲號角是從偏東的地方傳出來的，但至高王和他手下的領(lǐng)主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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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跟他說，還不如我去證實給他看?！瘪R雷基斯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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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加瑞斯人，都跟我來！”王子大喊一聲拔出劍來，精靈矛兵們一起立起了盾牌，跟著馬雷基斯向矮人東邊的側(cè)翼沖去，在他們身后，矮人們的叫罵聲此起彼伏，馬雷基斯知道他們一定是以為精靈們在臨陣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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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走了沒多久，馬雷基斯就下令開始防御，他想起了阿努依斯跟他說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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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是騎狼的地精！”王子命令剛下，幾十只馱著地精的巨狼就從森林里冒了出來，這些狼比尋常的尺寸大得多，肚子鼓脹，眼珠血紅，地精們手持長矛和小圓盾，他們戴著毛皮裝飾的頭盔，綠色的臉被兇惡的咆哮和饑餓的眼色撕裂。他們開始向精靈們放箭，但他們的箭比起精靈的來可以說是軟綿無力，在精靈的盾牌面前收效甚微，但即便如此，他們也越?jīng)_越近，并且從沒有停歇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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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陣！”馬雷基斯喊道，精靈槍兵們將盾一下子放在了地上，就在狼騎兵要撲倒他們的一瞬間，另一只手上的長槍如閃電一般捅穿了狼的肚子和地精的喉嚨，然后又極速地抽出武器，動作如機械一般整齊，一個人完成攻擊之后立即有下一個精靈替換他的位置，片刻之間就殺死了這幾十個地精，沒有一個精靈受到了地精或者狼的攻擊——它們?nèi)荚诠糁熬退懒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