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您有沒有在附近見到過一只身上有傷的母伊布？”

“沒有。發(fā)生什么了，野生精靈逃出來了嗎？”

“是的，似乎逃到了這一帶。”

“真是辛苦你們了。要喝點什么嗎？”

“謝謝，不用?！?/p>

穿著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一無所獲地離開了咖啡館。他們走遠后，伴隨著一陣紅光，核子出現(xiàn)在柜臺上。?

經(jīng)過兩天的休養(yǎng)，核子恢復(fù)得差不多了。核子也終于不必天天承受照顧，可以做些什么來回報了。凱勒爾很羨慕寶可夢的快速自愈能力，然而給她治傷的寶可夢醫(yī)生卻囑咐他，核子恢復(fù)能力明顯偏弱，要多加照顧避免受傷。

凱勒爾不以為意，畢竟自己不是什么訓(xùn)練家，不需要讓核子天天打架。比起這個，倒是那些工作人員更麻煩點——這兩天前前后后已經(jīng)來了三撥人了，該不會已經(jīng)懷疑到這里了吧。該怎么辦呢……

……

今天的小咖啡館格外熱鬧。一整天，咖啡館幾乎都沒有空座，就算拿出備用的桌椅也完全不夠。他也更是一忙忙到晚，午飯都是用面包草草解決。

果然有不少顧客是為了會說話的伊布來的。咖啡館的飲品定價本也不高，那些老顧客都趁著周末，帶著朋友們來看個新鮮。

不是什么壞事，凱勒爾沾沾自喜著。這一天的收入抵得上平常兩天，按照這樣下去，再來只伊布他也完全養(yǎng)得起。就在這時，門被重重關(guān)上，砰的一聲嚇得他差點把飲料倒歪。

“我不干了！”

凱勒爾回過頭，只見核子一臉怨氣地跳上座位坐著。

凱勒爾疑惑：“這是怎么了？說來聽聽。”

……

這本該是美好的一天。核子打起精神，嘗試招待客人。

“歡迎光臨！里面請。”

一開始，核子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就這么站在這里，說兩句話歡迎客人，真不知道究竟能幫上凱勒爾多少忙。

但是令核子有點高興的是，這還真有用。顧客們聽到核子的聲音，紛紛向著她投來目光，有的是喜愛，有的是驚奇。也有不少外面經(jīng)過的路人，因為看到了她的小身影，一轉(zhuǎn)身就進來了咖啡館。

身處伊布村的核子，像是荷花池中的荷葉，永遠是自己好朋友的陪襯。但是在這兒，核子第一次有了當(dāng)荷花的那種感覺。

有的人在核子說完之后，就蹲下來摸摸她。

“介意我抱你一下嗎？”

顧客提出要求的瞬間，核子本能地面露難色。不過在顧客注意到她之前，核子就迅速反應(yīng)過來，露出微笑。小意思，抱一下就抱一下。

但是有些顧客只能說是有點……過于熱情，看到核子如同餓狼見了羊羔，捕獵一般地撲向核子，一把將她抱起來。從人類的角度，那就是一只三米高的北極熊，不由分說地就撲了過來。

好在，這也沒什么事，核子的小心臟暫時還吃得消。在人類懷抱里，稍微理理自己的毛，一分鐘左右，然后他們就放下了……核子本來是這么覺得的。

但是有位女性顧客抱著核子，使勁揉著她的毛，瞬間像是癮頭發(fā)作了一樣。

“啊啊啊啊天哪，好可愛的伊布！?。　?/p>

她像是彩票中大獎般喜悅地叫喊，震得核子腦中嗡嗡作響。她死死抱緊核子的手臂像是沉重的絞索，狠狠揉搓的手說是蹂躪也并不為過。核子不敢掙扎，只得縮著身子試著緩解痛苦，但是收效甚微。

“好柔順好舒服好暖和！”

“真的嗎，我也試試！”

幸好，另一個顧客及時把她救了出來。差點被憋死的核子慌忙跑到一邊去，喘了半天氣才緩過神來。

“真是辛苦你了。啊，畢竟你長得可愛，這也難免……”聽著核子的描述，凱勒爾自己都有了把核子抱在懷里使勁搓的危險沖動，“說起來，你還想抱怨那位喝醉酒的客人，是吧?！?/p>

另有一位顧客點了酒，喝醉了，就把抱著的核子當(dāng)成了自己的酒友，死死抓著，當(dāng)場就要給核子灌酒。核子想抵抗卻又不敢使勁，傷到人的話事可就大了。最后核子還是被灌了幾滴，嗆得她要掉淚。好在，邊上的客人實在看不下去，主動替核子扛下了這場災(zāi)難。

“害，后面還有更過分的……”核子嘆口氣，繼續(xù)說道。

經(jīng)歷了窒息以及被灌酒之后，核子已經(jīng)完全沒了好好招待客人的興致。她也不太有力氣說什么話，只是安靜地伏在一位顧客腿上，希望能安安靜靜度過今天。然而，核子眼看著，那位顧客伸出剛吃完點心的油膩膩的手，就這么摸了過來。

那只手像是要給核子全身都均勻抹上油一般，頭上揉揉，臉上捏捏，背上蹭蹭，還掏她的肚子，揉捏了半天。那感覺惡心得她渾身微微發(fā)抖。

“說到伊布，之前我還在保護中心看過。那里也有只伊布，打架可猛了?！?/p>

“哈哈哈，是嗎？下次也帶我去看看?！?/p>

說著，他伸手抓出核子的腿，看了看爪墊，捏了捏又摸了摸?！坝指蓛粲周洠烧f是極品。沒想到店主把這只伊布也養(yǎng)得這么好?！?/p>

那個人摸過核子肉墊上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爪心也抹上了兩層油。難忍的癢意席卷著兩天前污血般的回憶襲來。核子當(dāng)即炸了毛，躥了出去。

……

“唉，核子，對不起你，”凱勒爾蹲下身靠近她，“我今天完全沒有照顧到你的感覺。那就休息吧，你已經(jīng)夠辛苦的了。

“不過你也看到了，多虧了有你，今天我們的客人特別多。作為一部分補償，明天早上上班之前，我給你去把id辦了，路上還能給你挑挑喜歡的零食。”

“id？”

“核子你有所不知……”

原來人類社會的法律沒有保護一般野生精靈的規(guī)定，然而登記在冊的訓(xùn)練師精靈將會得到保護。目前為止，這就是能夠保護核子的最簡單方案。

“辦個訓(xùn)練家證而已，不麻煩，也不是要讓你出去打架。我好多不訓(xùn)練精靈只是養(yǎng)寵物的朋友也都辦過了?！?/p>

“老板，”忽然有個客人闖入廚房，“有人要在這里對戰(zhàn)了！”

……

果然，不出凱勒爾所料，又是前天那兩個少年，高的名叫帕皮爾，帶著小卡比獸；略胖的叫蒂爾莫，帶著腕力。

上次的玻璃窗都還沒裝好，只有一層紙板簡簡單單擋在了那里。凱勒爾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件幸事。

核子也認出來，就是剛才那兩個揉她的家伙?？粗麄?，核子眼中頓時升起一陣怨念纏繞的怒火。

“小伙子們，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能不能去外面另找一個地方對戰(zhàn)？”凱勒爾試圖勸道，“咖啡館不是對戰(zhàn)的地方?！?/p>

然而那兩個少年眼里只有自己的對手，完全沒有聽見凱勒爾的話。

蒂爾莫：“今天你就別想再占我便宜了，我可告訴你……”

帕皮爾不慌不忙：“昨天沒打完的，我今天一并算回來?？帐峙?！”

“核子你別過去……”

“小卡比獸，百萬噸重拳！”

腕力沖上前，當(dāng)著小卡比獸的面，用手刀重重劈向它的身體。小卡比獸站在原地不動，打出聚集了白色能量的拳頭，攔住了腕力的招式。

忽然一道高速星星劃過，腕力猛地向后跳開，躲過了這道攻擊。兩人看向高速星星的來源。

核子壓抑住內(nèi)心的怒火：“不要在這里打了，請你們到外面去?！?/p>

“這不是小伊布嗎，”帕皮爾呵呵一笑，“我們的事情不用你多管。在邊上看著我們就行?！?/p>

“你還沒被摸夠？”蒂爾莫笑著做了個撫摸的手勢。

核子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鼻腔里仿佛又涌入一股鐵銹和爛肉的混合氣味。她低下頭，將視線聚焦在兩只精靈身上，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擺脫那只油膩的手以及它帶來的所有聯(lián)想。?

核子道：“每次都打同樣的對手是不會有什么長進的。今天換我來做你們的對手，只要你們?nèi)魏我蝗舜蜈A了，你們飯菜免單，砸碎玻璃的賠償也免了，店長說的。不然就老老實實交錢。”

核子看了眼凱勒爾的方向，但是凱勒爾已經(jīng)不在廚房門口了。

“哦，是嗎，那可不要怪我無情了。格斗克制一般，優(yōu)勢在我，”蒂爾莫一臉不屑，“腕力，空手劈！”

腕力又向著核子沖過去。核子后退幾步，在招式到來的瞬間飛快往右側(cè)一跳，腕力的招式砸在了墻上，揚起一陣石灰。腕力的視線被石灰擋住，它連連后退想要擺脫石灰。

“布伊布伊（太慢了）。”

這個時候，高速星星已經(jīng)劈頭蓋臉地砸向了腕力。伴隨著能量爆炸的響聲，腕力不由自主飛出，重重落在門外街道上。

核子甚至不看門外的狀況，就回過頭來說道：“下一個?！?/p>

“腕力！”蒂爾莫沖出去，發(fā)現(xiàn)腕力已經(jīng)被打暈了。他頓時被驚得說不出話。見到這一幕逆屬性反殺，咖啡館里的幾個客人也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核子身上。

“所以說，那家伙就是個徒有其表的脆皮，”雖然目睹了腕力被秒，帕皮爾依舊無比自信，“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對付小卡比獸這一身厚重的脂肪呢？”

確實，小卡比獸這種寶可夢雖然動作很遲鈍，卻以耐久見長，尤其是特殊耐久，可算是未進化寶可夢當(dāng)中的佼佼者。但是看了剛才他們過的第一招，核子實在不對這只小卡比獸的實力有多少期待。

見核子半天沒有動作，帕皮爾主動命令：“小卡比獸，過去準備百萬噸拳擊！”

這只小卡比獸的動作，對于人類而言都可算是慢動作。不過核子沒有因此放松，她全程緊盯著對手的移動，觀察著它一步步閉緊，一直到自己預(yù)計中的位置……

“瞄準那只伊布攻擊！”

小卡比獸在拳頭上積蓄起白色能量。然而它打出百萬噸重拳的時間已經(jīng)足夠核子做出不少動作了——小卡比獸幾乎和腕力一樣，一招正面重擊了咖啡館的墻壁，震出一絲裂紋；與此同時，核子縱身一躍，從上空躲過小卡比獸的重擊，落在它背后。小卡比獸還沒從撞擊當(dāng)中反應(yīng)過來，核子已經(jīng)在小卡比獸身后出了招。

“趁現(xiàn)在雙倍奉——”

核子跳起身，一招二連踢踹中它的后腦勺，砰的一聲將它的額頭砸在墻上。小卡比獸一聲驚叫，晃悠了兩下，仰面倒地，留下墻壁上的一個坑和幾道裂紋。

“——小卡比獸！”

……

帕皮爾和蒂爾莫在精靈中心恢復(fù)好精靈，便上咖啡館來道歉。他們恭恭敬敬地向一臉懵的凱勒爾交上了今天的飯錢，還有上一回的玻璃錢。

趴在柜臺上的核子高興地微微晃動尾巴。出了口惡氣之后，她感覺渾身輕松。

“真的很對不起，前天我們不小心沒控制好出招力度，砸了你的玻璃窗。2000元應(yīng)該夠了吧?！?/p>

“我是真沒想到，店長你還是這么厲害的訓(xùn)練師，能把精靈培養(yǎng)到這個程度，”一位結(jié)賬的顧客笑哈哈地掏出錢來，“這里是50，多出來的30是小費！今天我沒空，改天有空我們切磋一場啊！”

“店長有什么培育的訣竅嗎？”

凱勒爾支支吾吾回答不上什么，只好表示保密。好在，顧客也沒多問。

座位上，一個默默關(guān)注了核子對戰(zhàn)全程的大叔，此時此刻正在逐幀地欣賞核子對戰(zhàn)的錄像。

“嗯……這技巧……還真是少見……”

最后他沒多說什么，只是要了張凱勒爾的名片，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