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星熊從沙發(fā)上直起身子。

陳慢慢悠悠地轉(zhuǎn)過來，走到她面前，問道：“你知道你們老板在和烏薩斯人做生意，然后給炎國交稅嗎？”

? “什么？”星熊蒙了。

? “你們把毒品出售到烏薩斯，增加他們的吸毒人數(shù)。烏薩斯每年都會有成千上萬的人死于這個。然后你們上交一部分的收入給國家，讓政府在一定程度上忽視對你們的打擊和檢查?！标愇⑽@了口氣，“你們甚至不是唯一一個簽署這種協(xié)議的販毒團伙?！?/p>

? 星熊沒說話，只是看著陳，覺得難以置信。過了一會兒，她才問道：“那。。你接到的任務(wù)是。。?！?/p>

? “鏟除感染者毒幫，”陳的眼神還算平靜，“然后就立刻回龍門。雖然當?shù)鼐Υ_實足夠鏟除感染者的毒幫，但是我并不覺得你們老大會放過我。。。還有你和你的小臥底?！?/p>

? 星熊目光暗淡下去：“我本以為。。。事情已經(jīng)快要結(jié)束了?！标愒谝慌?，眼睛看著四處暗灰色的墻，點了根煙。兩人都不說話。過了一會兒，陳掏出手機，開始一邊翻看起來，一邊說到：“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就走。我把現(xiàn)在的情況告訴了局長，讓局長來這里接我們。我把地址給他發(fā)了過去?！?/p>

? “然后呢？”星熊問道。

? “等到了警局在從長計議。”陳遞給星熊一根煙，“我有一個計劃。警局會給你提供保護，所以你就呆在那里。。。這是為你著想?！?/p>

? “我只是肩部中彈，不是什么大的傷。”星熊道，“我還能再幫上忙。至少這樣，也能為我在法官面前好有個交代，少關(guān)幾年?！?/p>

? 陳點點頭，猩紅的眼里閃過一絲模糊的光：“確實。。我會考慮?！敝車€是挺暗的，所以星熊沒看清陳臉上的表情。但她始終憑借自己的直覺認為陳似乎很滿意自己的提議。

? 過了一會，警長來接了她倆。星熊走出門，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亮了。警長在車上告訴她現(xiàn)在是下午三點。等到了警局，星熊左看右看，問警長：“她人呢？那個臥底。你們應(yīng)該現(xiàn)在把她保護起來了呀？”

? 警長皺了皺眉頭，仿佛很迷惑：“怎么，陳警官沒告訴你？”

? 陳徑直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兩人跟在她后面。陳的坐在辦公桌后面，星熊和局長坐在她面前。辦公桌上有三杯茶，冒著熱氣。

? “這就是我的計劃?！标慄c了根煙，翹著二郎腿，“毒幫需要洗錢的地方，我請龍門的朋友之前打聽過，就在上城區(qū)的賭場。而在每周六的晚上十二點，毒幫會把干凈的錢存入地方銀行完成與政府的交易。這種時候，我們就將這條情報傳給感染者毒幫，他們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肯定回去襲擊你們的毒幫。到時候我們看他們狗咬狗，然后解決掉剩下的雜魚就行了。像這種邊境地區(qū)你們也清楚，毒幫就像野草一樣，會很快再發(fā)展出一個新的，繼續(xù)之前與政府的協(xié)議。這樣，我也能完成我的任務(wù)，還可以幫我爭取逃脫的機會。”

? 沉默似乎擠占了辦公室里的空氣，警長感到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很聰明的女人。。。但也很可怕。我當警長的這些年見過不少聰明人，但是很少有人現(xiàn)在還活著。這種聰明很可能會害了她。

? “你仍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星熊有些怒了，“我的臥底呢？”

? 陳深吸了一口煙，說話時吐出的煙霧飄忽在她的面前：“還不明白嗎？關(guān)鍵在于誰，以何種身份去將情報傳遞給感染者毒幫?！标惵f：“果然還是感染者最合適了吧。。。”

? “你這個瘋子！”星熊怒吼，猛地站起來。

? “想動手？！”陳放下二郎腿，“你想清楚，你現(xiàn)在是以犯人的身份在警察局坐著，只要我想，我仍有權(quán)力逮捕你！”

? “把那么年輕的女孩兒卷入黑幫火拼？她會喪命的。你沒有權(quán)力決定她的生死。”

? “我沒有決定?！标愔币曋切?，“毒幫殺了她親近的人，準確的說是殺了她的救命恩人。我只是給了她一個復(fù)仇的機會。是她自己提議要去的。我想，也許只是沒人能忍受復(fù)仇的誘惑而已。確實，她曾經(jīng)是感染者毒幫的消滅對象。但是現(xiàn)在普通人類的毒幫殺了她在意的人，而她本身又帶著這樣的情報，感染者的那個毒幫會利用所以他們能利用的東西去干掉他們的敵人，所以她在感染者毒幫里是安全的。但是一旦交火。。?！?/p>

? 星熊搖搖頭，瞪著陳：“你簡直不可理喻。”然后提著般若大踏步出門而去。陳看著她的背影，似乎松了口氣。很好，她掐滅煙頭，這樣就行了。

? 警長看著星熊離去，問陳：“她現(xiàn)在是去。?！?/p>

? “救那女孩兒?！标惡攘丝诓瑁拔以诿苁依飭査閳髸r，我就知道她不會放任那女孩不管。不然她也不會去想要救那個歷史教授，勸他逃走。她的同情心很強。。。在這個時代很難得遇見這種人。人們一旦遇到與自己利益相關(guān)時才不會去關(guān)心別人的死活?！?/p>

? 警長若有所悟地看著陳，點點頭：“所以你沒有提前告訴星熊這個計劃，是因為你知道她一定不會同意。而你現(xiàn)在又告訴她是因為你基本上已經(jīng)吃準了星熊會去救那個臥底。”

? “至少會提高那個臥底的生存幾率。”陳頓了頓，“這會讓我心里好受些?！?/p>

? 陳放下茶杯：“傳我的命令，關(guān)掉3號街去附件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抽走全部警力確保我們沒有插手此事。三號街區(qū)是從賭場到銀行的必經(jīng)之路。那里人煙稀少，多數(shù)是廢棄的老建筑，很適合埋伏。感染者肯定會在那里設(shè)下埋伏?！标惪粗L：“你也快退休了，也不希望在關(guān)鍵的這時候有警察在黑幫火拼時意外犧牲吧？快去下達命令?！?/p>

? 警長微微吸了口氣，點了點頭，便退出去了。

?陳轉(zhuǎn)過椅子看著窗外，那被黑暗漸漸吞噬的陰郁天空映在她血色的眼中。上級留給我的命令是不要管當?shù)氐亩編?，但他們要害我，就只能得到這個結(jié)局。調(diào)離警力，也好對詩懷雅有個交代，表明我沒有攻擊當?shù)囟編?。陳默默嘆了口氣。晚飯送來了，她簡單刨了兩口，卻無論如何也沒有食欲。當然了，她安慰自己道，我剛剛下了一盤鮮血淋漓的大棋，也不知有多少人會因我的手段死去。十人？二十人？她愣著，直到遠處星星點點的槍火聲點醒了她。她起身扒開窗簾，看著窗外。那是上城區(qū)的方向。陳看著閃爍的火光，心想：那就是我干的嗎？

? 不少警員也跑出門去，站在警察局門口望著槍聲傳來的方向。陳坐在椅子上沒動，就那樣靜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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