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二）

架空

勿上升，神經(jīng)腦洞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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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寬大的真皮座椅里，張云雷輕輕靠著沙發(fā)椅背，雙腿交疊，一手抵著沙發(fā)扶手，一手自然的搭在腿上，顯得非常斯文、慵懶。高挺的鼻梁還是架著那副帶金屬鏈的金絲邊眼鏡，鏡片后面是一雙帶著鴉翅般長睫的眼睛，眼神清冷，卻微微泛著點水光，仿佛既惑人又禁欲！

許是因為空調(diào)風(fēng)冷的緣故，白皙的面頰并沒有一絲血色，倒反而襯的一頭黑發(fā)凌厲而冷硬。

修長的身板裹著深咖色三件套的西裝，里頭是一件一塵不染的白襯衣，一絲不茍地扣著每一個扣子，直到蜿蜒堅挺的喉結(jié)。天花板的水晶燈投射出冷調(diào)的燈光照拂在他身上，一種優(yōu)雅、冷靜淡淡傾瀉而出，讓人移不開目光。

身前的茶幾上沒有任何這種聲色場所該有的平常卻又死貴的酒水飲料，只放了只胎瓷極好的白色茶杯，里頭浮著淡悠悠的翠色，溫馨寧靜。

然而茶幾另一邊的場景與這邊卻有些格格不入——

一個滿身是血的男人歪歪斜斜跪倒在地上，輕輕顫抖著身子，像是只受了驚的蜷縮的鵪鶉。算得上“頗有格調(diào)”的花襯衫凌亂不堪，十分不整齊地掛在青紫交加的肉體上，血跡斑斑。他左手顫巍巍捂著右手，滿手是血，在冰冷的燈光人影的交映下，腫脹的人臉看著有些瘆人。

“二爺……該說的我全說了！求您、求您放過我吧……”

張云雷慢條斯理地伸手端過茶杯，輕輕吹了吹浮茶，略殷的唇觸了觸溫馨寧靜的翠色，輕輕一抿——溫文爾雅，謙和如玉。

“嗒！”茶杯輕輕落回茶幾，聲音不大，卻沒來由讓在場的所有人心旌一跳。那只原本握茶杯的手緩緩伸向一旁侍立的阿天，然后這只白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芊芊素手上就多了一把寒光湛湛的短匕，在冷調(diào)的燈光映照下，反射出駭人的銀光。

“二、二爺……”花襯衫男人下意識地往后掙扎了一番，但身后魁梧壯碩的兄弟們并不給他躲藏的機會，有的踩著他的背，有的勒著他的脖子，最為駭人的是有人抓著他已經(jīng)少了根小指的右手狠狠將它拍在干干凈凈的茶幾玻璃上，一種生冷刺骨的恐懼從這只疼到麻木的手掌慢慢鉆進他的心臟！

“二爺……二爺！放過我……求求您放過我……”

張云雷緩緩站起身，繞過茶幾，走到這一邊，粉嫩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挲著匕首冷硬的鋒尖，嘴角勾起一絲冷酷：“這幾年我確實動手少了，倒是讓你們忘了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不……二爺，我再也不敢了……”

張云雷在花襯衫男人面前站定，一手悠閑地插在褲袋里，一手握著冰冷的匕首，居高臨下：“你也算是從我手底下出去的，雖說現(xiàn)在跟了花榮，但到底不應(yīng)該忘性這么大——我的場子，不允許有粉頭粉腦的出現(xiàn)——即便是劉爺下令，要么他收了我的場子，要么……他換地方！你一個蟑螂老鼠的身份，也敢壞了我的規(guī)矩！”說著抬手向下狠狠一扎——“殺雞儆猴，倒是你提醒我了！”

“啊——”花襯衫男人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篩糠的身體猛烈地扭曲起來——斷指的手掌，那柄寒光湛湛的匕首赫然穿透在上面，鮮紅的血從肉與金屬的縫兒里鉆出來，四處泛濫……

張云雷優(yōu)雅地直起身子，掏出一方藏青色的帕子仔仔細(xì)細(xì)擦了右手的每一根手指，緩慢、溫柔，像是在擦拭自己珍藏已久的玉器。

然后，他把手帕往桌上一丟，雙手插兜，淡淡道：“斷了他的手腳，還給花榮，告訴他，以后要再有這種事兒，即便劉爺護著他，我也要讓他付出代價！”

“是！”

“二爺……二爺不要……”只剩下嘶啞的求饒，混著些痛苦的吸氣聲，卻漸漸淹沒在冷硬的鞋底。

張云雷推了推眼鏡，鏡片后好看的桃花眼折射出陰冷的眸光：“做得干凈些，低調(diào)些，讓花榮先知道就可以了！”

“是！”

“二爺！”阿力推門進來，朝張云雷微一頷首道：“劉爺來了，在三樓等您！”

張云雷輕輕皺了皺眉，微不可察，少頃，他輕輕吁了口氣，頭也不回地離開。

三樓是他一室一廳的套間，平時做辦公、休息用。

他進去的時候，劉允欽正端著紅酒站在碩大的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夜景，聽見開門的聲音，他轉(zhuǎn)過身微笑著朝張云雷道：“聽說今天你去D中開家長會了？”

一邊說，一邊把已經(jīng)倒好的另一杯紅酒遞給張云雷。

張云雷伸手接過的時候，劉允欽的手指輕輕滑過他的指尖，若有似無，像是不經(jīng)意，卻又像是刻意。

“是的，劉爺。”張云雷將透明的杯腳緊緊捏在手里，捏得指節(jié)發(fā)白，卻沒多說一個字。

劉允欽緩緩抿了口酒，目光卻沒有離開張云雷：“你這孩子，還是這么冷情冷性——不過，對盧欣她們倒算是仁至義盡了！”

張云雷低頭看著手里杯子中殷紅的液體，淡淡道：“到底是他救了我……”

“你是在提醒我？！”劉允欽眉頭輕皺，臉色變得有些冷硬。

“不！”張云雷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目光微沉，依然停留在杯子里的酒上：“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不過隨心罷了！”

劉允欽的臉陰晴了一陣，仰頭飲盡杯中的酒，轉(zhuǎn)而目光灼灼的看向張云雷——燈光映照下的他蒼白而沉靜，羽睫微垂，卻更顯修長。他突然像泄了氣似的輕嘆一聲：“今天那些老家伙可好生在我面前說了你一通！”

張云雷不置可否。

劉允欽晃了晃手中的空杯子：“你這性子，什么時候能改改！”說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張云雷看了酒瓶一眼，踱兩步離開茶幾和沙發(fā)之間，神色依舊淡然，說出的話卻又輕又狠：“我說過了，我的場子里不許弄這些?！?/p>

“云雷！”劉允欽上前兩步，手輕輕搭在張云雷的肩上。

張云雷微微僵了僵，身板卻略略挺直，一言不發(fā)。

“這些年……你做得不錯！”劉允欽似乎并沒有覺察張云雷的僵硬，搭在他肩頭的手用力捏了捏：“自三年前你受了傷，可瘦多了……”

張云雷目光一冷，轉(zhuǎn)頭看向劉允欽：“劉爺想收回我的場子？”

劉允欽一愣，似是沒想到他會這么想，他突然笑了一聲，盯著張云雷仰頭將自己手里的酒慢慢飲盡，然后舔了舔嘴角的酒漬——一種似是而非的曖昧輕輕流淌：“沒有！你跟了我十多年，已經(jīng)是我的左膀右臂——好好的我作什么自斷手腕！只是……”他低頭，看了看張云雷手中的酒杯，頓了頓，伸手拿了過來，又是一仰頭飲盡，深吸了口氣，笑道：“沒什么，你徑自看著你的場子，其它的我會替你解決。”

手中一空，張云雷又將一雙手交疊在腹前，身板筆直，修長白皙的脖子在耀眼的金屬鏈子的映襯下更顯得玉色生輝。

劉允欽有些嫌礙地看著他鼻梁上的眼鏡——透明的鏡片擋住了他刷子般的長睫，讓那雙令人沉醉的桃花眼收斂了許多——別人帶眼鏡是為了增加書卷氣，他戴眼鏡卻是為了減少他那雙眼睛勾人的魅力——劉允欽暗自腹誹。

確實，這個年輕人一路從底層爬上來，雖說他劉允欽也提攜了不少，但也不過就是順?biāo)浦邸麖堅评滓彩怯袑嵙Φ摹⒛芷疵模?/p>

由于他長得太過標(biāo)致，特別是那雙眼睛——因為這雙眼睛，他也沒少和別人干架——自打當(dāng)上一定分量的大哥開始，他就習(xí)慣架上眼鏡，變得沉默，渾身散發(fā)一種生人勿近的冷意。當(dāng)然，打架的本事可一點沒打折扣！

不知是不是剛剛的兩杯酒喝得有些急，還是這樣封閉的環(huán)境給了人無限的遐想，劉允欽覺得胃里的燥意有些壓不住，一陣一陣泛遍了全身，眼前乖巧站立的張云雷讓他又想起了當(dāng)年第一次見他的樣子——粉粉嫩嫩的少年人，微笑著睜著滴溜溜、黑黢黢的圓眼睛，軟軟糯糯地叫他：“劉叔叔！”然后有些害羞地縮回他爸爸身后，引得眾人哄堂大笑——人小氣性卻大，他漲紅了小臉，狠狠一跺腳，賭氣似的奔回自己房間，“嘭”地關(guān)上門……

“云雷……”他上前一步伸手抓住了張云雷的上臂，緊緊的，咖色的西裝料子頓時堆出了許多褶皺。

“劉爺，還要看賬本嗎？”張云雷小退了半步，微冷的目光迎向劉允欽。

“云雷……”劉允欽另一只手突然攬上張云雷的腰，迫使他靠近自己，抓著他胳膊的手轉(zhuǎn)到他背后，形成一個禁錮的姿勢。

張云雷深吸口氣，狠狠一推：“劉叔叔！”胃里翻江倒海，面上卻一點不露，只微微泛出一點生理性的蒼白。

劉允欽推得猛退了兩步，咬牙站住，然后深深喘了口氣，許久才不動聲色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好吧，你早些休息，我走了！”

張云雷一動不動地看著劉允欽走出自己的套間，門緩緩關(guān)上的一瞬間，他喉結(jié)狠狠滾動了一番，做了一個深深的吞咽動作，才緩緩將自己陷進身旁的軟皮沙發(fā)。

爆肝！

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