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X蕭瑟】妖與僧

57.雪落山莊

神醫(yī)？白發(fā)仙的劍停在華錦心口前，逼問道：「狂妄！你是誰？怎會出現(xiàn)在此？」

華錦挪開他的劍，淡定地說，「我是華錦。聽說小魔王要煮九珍茶，我是來幫忙的。神醫(yī)虛銜是你們宮醫(yī)掌院頒授，不信你看。」她取下腰間的金色令牌，遞了過去。

數(shù)月前她曾治好左丞向佐的頑疾，于是得到『神醫(yī)』頭銜以及宮醫(yī)特權(quán)。

白發(fā)仙接過令牌一看，牌上有她的姓名與稱號，還有特殊的祥鳥紋，確實是宮醫(yī)的令牌。他瞄了瞄一動不動的蕭瑟，冷厲地說，「令牌不能證明你沒行兇?！?/p>

此時，蕭瑟在無心的一通掐弄下轉(zhuǎn)醒。睜眼就一狐爪糊到無心臉上，卻因力氣不足，只留下幾道淡紅的爪印。

怎么回事！無心捂著臉上抓痕，眼神懵然：你為何突然打我？

蕭瑟滿臉幽憤地說：「是不是昨夜我拒絕與你親近，所以你這樣報復(fù)我？我喝了你那壺九珍茶，腸子都快吐出來了！你給我等著！我做了鬼定來找你復(fù)仇！」他恍恍惚惚的，眼中只有無心，完全忽視了旁人的存在，狠狠地罵了一頓又像蔫花一樣昏迷過去。

此言落入眾人耳中，皆以目光異樣地盯著無心，腦中出現(xiàn)了不可描述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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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辜的無心愣了一愣，一臉尷尬，對懷里的蕭瑟又拍又搖，冤道：「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喂！快醒醒！先聽我說完你再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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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蕭瑟澄清，華錦坦蕩地對白發(fā)仙說：「看吧，與我無關(guān)，我可沒傷過他分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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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紫衣侯由遠(yuǎn)而近，與眾人說：「刺客已經(jīng)抓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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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府青雨軒。

晚餐之后，李云煙坐在矮桌前一邊插花一邊聽取彩衣少女收集的情報。

聽完匯報，李云煙放下手中的百合枝，詫然道：「小魔王竟未與那只狐妖同枕，真是令人意外。莫非他知道狐妖身上有極樂鴛鴦散之毒？若是如此，也就不會與他纏綿了?！?/p>

彩衣少女搖頭說：「不清楚。昨夜小魔王獨自看書看了一整夜，今日一大早去了禁地靈獸山采藥草，回到廊玥福地又請了小神醫(yī)華錦去煮藥茶。很可能是知道了?！?/p>

「華錦？」李云煙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回想了一下，恍然道，「是給左丞治好病的那位小神醫(yī)？她居然在小魔王身邊？」

一支松枝落在地上，彩衣少女彎腰撿起來在手中把玩，「探子回報說小神醫(yī)上個月就已經(jīng)在廊玥福地種藥草了。松哥擔(dān)心她會壞事，獨自去刺殺她，卻失手死在紫衣侯手中?！拐f到這里，她神色黯了黯。

李云煙將手中的幾株花枝插入玉瓶之中，說：「老爺已召回分散在各地的『霖刀』，在部署下一步計劃，過幾日便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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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玥福地書廊盡頭有一座無名別院。這座別院被千年古木縱橫交錯的樹枝覆蓋，與木葉融為一體。木枝生長之后，又被人工結(jié)成緊密的木墻，擴成新的房間。久而久之，它便成了一座會自然生長的房子，十分古樸獨特。

無心倚在花窗邊，呆呆地望著落花在風(fēng)中起舞。他忽然伸手接了幾片淚滴形的水晶花瓣，嗅了嗅若有若無的花香，放到茶壺里面。

傳說神女憐眾生疾苦，落下的淚珠化成了白晶花。世人便以花瓣入茶，飲之以祈福消災(zāi)。

明知是荒誕的神話，無心卻很認(rèn)真品嘗花茶中滋味，像在試圖與傳說中的神女溝通，祈求她賜福予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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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身體本就虛弱，服下的丹藥透支了他的體能，而喝下那壺重口味的九珍茶，便如打開了泄洪的閘門，體內(nèi)僅剩的精力一泄而空。

搶救了兩日兩夜，華錦終于成功將他從鬼門關(guān)里揪了回來。

見無心一臉?biāo)尚傅哪?，華錦提醒道：「別高興太早，只是暫時救活了，他還很虛弱。他體內(nèi)的毒還未完全祛除，之前你給他喝的九珍茶只是削弱了毒性，還需針灸五個療程才能徹底排毒?！?/p>

無心疑問：「你是說酥骨麝香丹？」

華錦搖頭說：「酥骨麝香丹不會致命，我是說另一種致命的毒藥，極樂鴛鴦散。類似一種毒殺蚊子的方式，染了毒的蚊子會主動去找另一只蚊子交纏，親密之時會將毒轉(zhuǎn)移，致使另一只蚊子死亡。若不轉(zhuǎn)移毒素，染毒的蚊子很快便會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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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他不讓我碰！無心頭頂下起了無形的太陽雨，冷雨暖陽集于一身。「那要多久才能治好他？」他關(guān)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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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治不好他?！谷A錦望著昏睡的蕭瑟說，「他體內(nèi)不僅有毒，還有蠱。毒我可以嘗試用針灸之法拔除，可化綿蠱只有下蠱之人能解。即使解了毒，他的身體也無法完全康復(fù)?；d蠱不僅損傷隱脈，使他不能運功，還導(dǎo)致他氣血兩虛，體溫偏低，而且還會使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她停了停，又說，「當(dāng)務(wù)之急是給他去毒，你快來幫忙！」說著，她令無心扶起蕭瑟，然后她以絕妙的手法將數(shù)十枚長針扎到蕭瑟身上，聚精會神地繼續(xù)一輪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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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shù)日之后，蕭瑟情況有所好轉(zhuǎn)，無心準(zhǔn)備了滿滿一桌酒菜，拉著他坐下，二人共進(jìn)晚餐。

白玉盞中，月光色的清酒上載了一朵緋紅的梅花，醇香飄滿一整屋。無心舉杯到蕭瑟眼前，微笑道：「這是我們天外天的梅露酒，用梅花和梅露釀制，在魔域很受歡迎?！?/p>

蕭瑟伸出手欲接過酒杯，而無心卻及時收了回去，說，「華錦姑娘說你不能喝酒，我替你嘗嘗。」說著，他飲了一口，簡評道，「不錯，是月下梅花的味道?！?/p>

接著，無心夾起一朵白嫩的傘狀蘑菇，介紹說：「這是羊奶菇，我小時候經(jīng)常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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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拿起筷子正往盤里的羊奶菇夾去，卻見無心端走了盤子說：「寒涼之物你不能吃，我來幫你試味?！顾f著，將一枚羊奶菇送入自己嘴里，點評道，「口感爽脆，有香甜的奶香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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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能喝，那不能吃，你耍我？！蕭瑟不開心了，在自己手邊的一盤菜上夾起一塊疑似鹵肉的醬色物。

無心忙說：「這是……」

而蕭瑟沒理會，放入嘴里咬了一口。

無心繼續(xù)說：「……椒樹皮，調(diào)味用的，很嗆喉?！?/p>

他說這話的時候，蕭瑟已經(jīng)涕泗橫流地把在嘴里辣炸的椒樹皮吐了出來，并給自己灌了兩大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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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了擦臉之后，蕭瑟對著桌上的珍饈百味問無心：「你這一桌，有什么是我能吃的？」

一碗清淡的麥粥端到他面前，無心細(xì)心提醒說：「很燙，你慢點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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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看了一眼冒著白煙的清粥，又望了望滿桌精致的菜式，滿心不悅地質(zhì)問：「你在我面前顯擺這一大桌菜肴，而我卻只能吃清粥？你這是什么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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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錦說你除了麥粥什么都不能吃，怎能怪我？無心一臉無辜，注視著他的雙眼認(rèn)真道：「我沒當(dāng)你是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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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蕭瑟心頭泛起莫名的悲傷與憤怒，冷聲問：「那你當(dāng)我是什么？是你家奴仆還是你養(yǎng)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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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無心卻說，「我當(dāng)你是這里的主人?！顾徛暯忉?，「這座別院是廊玥福地最大的宅院。我們習(xí)慣稱之為大院，一直沒有正式命名，今日起便叫『雪落山莊』。這座雪落山莊可不比你天啟城的故居差。你說你沒有家，我可以給你一個家。你暫且住下，日后我們一起去海外仙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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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心里驚喜與憂愁交加，躊躇了一會，拒絕道：「我不能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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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事有些唐突，無心思忖片刻，換了個說法勸誘道：「你說我欠你銀子，我拿它來抵債，還望你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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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搖頭說：「那日你喝了那杯九珍茶，你欠的債已經(jīng)一筆勾銷。我說話算話，這座宅院我不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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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不死心，又說：「你幫我刺殺段辰逸，這是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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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又再回絕：「我可不是為你去刺殺他，再說，我也沒得手，段辰逸還活著。這禮我拒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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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拒了三次，無心不耐煩了，強硬道：「你不許拒絕！不管你接不接受，這座雪落山莊是你的了。既已送出手，我就不會收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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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了一靜，蕭瑟一邊攪動麥粥一邊說：「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我連自保能力都沒有，若留在你身邊，只會給你添麻煩。我只想平靜度日，不想卷入你們的政斗之中?！?/p>

無心放下碗筷說：「我知道你有所顧忌，但你哪都不能去。華錦姑娘說你的身體至少要療養(yǎng)一年才能恢復(fù)，否則你稍微受一點寒就會有生命危險。你老實留在這里養(yǎng)病就好，其他事情我會處理，無需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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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停止攪動，將微微顫抖的手藏進(jìn)袖中，垂眸說：「胡說，哪有那么嚴(yán)重？我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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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不以為意，「你別自欺欺人了。」看著蕭瑟那一雙低伏的狐耳，他柔聲哄道，「華錦姑娘辛苦多日才救活你，你可不能讓人白費精力。待你養(yǎng)好身體，想去哪里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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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一時無話，若有所思地舀了一勺粥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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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蕭瑟！快來喝藥！」

聞言，蕭瑟輕聲一嘆，知道華錦不好惹，忙應(yīng)了聲「來了?！贡汔駠鞒酝暌煌胫啵鹕碲s去喝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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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風(fēng)和日麗的早晨，蕭瑟獨坐在庭院后方的野花地上，聆聽微風(fēng)耳語，細(xì)嗅花草芬芳，一派閑適。一抬頭，望見遠(yuǎn)處的無心運起輕功，像只大白鳥振翅飛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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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到這來了？出來也不說一聲?！篃o心抱怨著，撩起衣擺在他身邊坐下。

「出個門也要你批準(zhǔn)？我是囚犯嗎？」蕭瑟冷冷地回應(yīng)。粗長烏亮的大毛尾盤在腿邊，尾尖緩緩擺動。

「我就隨口一說，你別生氣啦?！篃o心抓起他的狐尾，按在自己腿上摸毛。他狐尾的毛每根約有一指長，綿密蓬松，摸下去會馬上蓬起來。狐毛有一種舒適的手感，如幼獸絨毛一般柔和綿軟，又猶如絲綢似的順滑清爽，摸起來就像沐浴在溫泉之中，被水的柔情包裹，令人愛不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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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舒展了狐尾，任憑他梳弄，懶懶地說：「你初回天外天，應(yīng)該有許多事務(wù)要處理才是，老黏著我做什么？」

無心淡笑道：「我還沒正式繼位，名不正言不順，大事小事皆不歸我管。而且段辰逸那邊暫時沒有大動作，向佐又不許我在朝野間走動，我除了看看書練練武，也就無事可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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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段辰逸，蕭瑟又問：「我行刺過段辰逸，你將我安置在此，他們不知道嗎？」

無心輕笑，自信道：「我們住在這里都快半個月了，他們眼線多，肯定早就知道了。不過，只要我不動，他們也不會自找麻煩。而行刺之事，紫衣侯對外宣稱已找到主謀，罪責(zé)自有人承擔(dān)。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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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的政務(wù)，蕭瑟自知不便多問，隨口聊了聊，就無話了。

過了一會，他猶豫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無心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好。你說，我做?！?/p>

蕭瑟詫異道：「你不先問問何事？」

無心微笑點頭說：「你不會讓我去做過分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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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不置可否，問：「買一個妖奴大概要多少錢？」

無心想了想：「在魔域的奴市里，出售妖奴價格不得高于一頭牛，普通妖奴大抵是一頭豬的價錢。但若是有主的，就要看其奴怎么開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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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滿心幽憤，一手折斷了幾根雜草，隨即又無力地歪靠在無心身上說：「我在方斂家遇過一對驢妖母子，我曾對小驢妖說過會去救他。你可否幫他們贖身，然后送他們回北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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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沉思了一會說：「這事這大概不太好辦。」他補充道，「方斂已經(jīng)死了。他家死了很多人，你說的驢妖也可能在其中。有人在他家井水里投毒，喝過井水的人都死掉了。」幾根斷草從蕭瑟手中落下，無心安撫說，「你說的那對驢妖母子也許還存活，一會我派人去打聽打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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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馆p輕應(yīng)了一聲，蕭瑟又問，「誰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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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答道：「尚未查明。方斂為富不仁，仇家眾多，不太容易查清。不少人猜測是段辰逸所為。方斂在壽宴上將你獻(xiàn)給段辰逸，而段辰逸在你行刺之后把賬記到了方斂頭上，以此報復(f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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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沉默良久，望著碧空流云，似有所思。

忽見一只彩色的大鳥拖著華麗的長尾南飛，落下一根銀紫色的羽毛，他好奇地伸手接住，欣賞道：「我第一次見這種鳥毛，真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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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瞅一瞅，說：「那是錦鵬的毛。它們住在那邊的靈獸山。」他指向左側(cè)一座雪白而筆挺的高山，「山里還有很多珍禽異獸，還有各種琪花瑤草，古柏喬松，待你身體康復(fù)，我們上山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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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沒有應(yīng)聲，松開了手中的羽毛。羽毛隨風(fēng)高飛遠(yuǎn)去，飛出了自由自在的愉悅感。

「怎么不說話了？在想什么？」無心搖了搖他的肩膀。

我的身體大概不會康復(fù)了，蕭瑟默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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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愈吹愈急，飛花如夢輕舞，飄飄然撒落在二人身上。

無心輕輕拂去落在狐尾上的小花瓣，說：「進(jìn)屋里去吧，此處風(fēng)大，你可別吹太久，而且這里沒有守衛(wèi)，萬一有刺客就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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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應(yīng)聲挪了挪身，卻覺雙腿發(fā)麻，沒有力氣起立，又繼續(xù)坐著，懶洋洋地說，「你多慮了，我一介無名小妖，刺客哪會盯上我？若真有刺客，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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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說了半截，就見一支利箭嗖地從無心袖邊擦過，「……沖你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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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望向?qū)γ媸穑匆妿讉€蒙面人舉著弓箭對著這邊。他詫異地嘆道：「還真有刺客。」他集中精神聽了聽風(fēng)中細(xì)微的聲響，低喃道，「似乎來了七個人，都是高手。竟然又在大白天來行刺，現(xiàn)在的刺客怎如此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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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無心淡定地坐原地不動，蕭瑟推了推他的肩膀，問：「你還坐著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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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回道：「這話我問你才對吧？你還坐著干嘛？還不趕緊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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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理直氣壯地說：「我腿麻起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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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無語，無心扶了他一把，「腿麻你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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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甩開他，焦急地罵道：「你白癡嗎？他們想殺你，你留在我身邊，我才會有危險。你就不會離我遠(yuǎn)點去引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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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無心不聽從建議，又強行將他抱起，一邊往屋里走，一邊回罵：「你才白癡！我是怕他們抓你去做人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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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三名黑衣人依然飛身落在他們身前，拔出了刀。寒刃逼身之際，蕭瑟急道：「你快放下我！這樣你怎么跟他們打？！」

無心肅然斥了一聲「閉嘴別吵」，抱緊了他旋身踏著刀網(wǎng)凌空而起，又翩然落下。才脫刀口，轉(zhuǎn)身又見數(shù)十支箭接連射過來，無心放下蕭瑟，側(cè)身一撈，將一支飛箭握在手中，猛地投擲回去。利箭破風(fēng)而飛，穿透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肩胛骨，將他擊落在地。接著，他們換了戰(zhàn)術(shù)，紛紛丟下弓箭，一躍而至，拔出黑刀與同伴一起將無心與蕭瑟包圍起來。

霖刀？

無心瞟了瞟他們的黑刀，問：「是段辰逸派你們來的？」

回答他的，是宛如暴風(fēng)驟雨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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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繼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