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再好的刀久置不用，那就不如一把切菜的鈍刀。在家呆了不知多久的啟航，似乎是大病初愈的樣子。這段時間里，他從未出過門，在旁人眼里他就是消失了，不過這龐大的世界少他一個又有誰會在意呢。小吃店依舊接著客，葉師傅依舊教拳，吳銘依舊在干著雜活。這些人或多或少與啟航有些緣分，不過都算不上熟悉，只有那個老頭還算說過些話。而此時的老頭也在期待著那個年輕人來他這里鬧上一番。

? ? ? ? 木樁在墻角里落滿了灰，不過除此之外的東西都還算整潔。原先啟云的屋子里，大部分東西已經(jīng)賣掉了。在玄武面的墻的前面擺了一個小臺子，臺子上擺著一個小小的木牌，木牌上不那么清晰地刻著“啟云”二字。在朱雀面的墻上掛著一對短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物件了。這間屋子啟航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進(jìn)去過了，估計(jì)是至今為止他還是不接受啟云去世的這個現(xiàn)實(shí)。之前充當(dāng)晾衣桿的少林棍，如今已經(jīng)成了真正的晾衣桿了。

? ? ? ?啟航取下短刀，猛地劈在自己的手腕上。預(yù)料的疼痛并未來臨，刀刃懸停在皮膚上方不足一毫的位置。啟航試圖把刀按下去，可是全是徒勞。啟航有些氣急敗壞，他把目光轉(zhuǎn)向了晾衣桿，接著又是一刀劈了過去。這次如他所料，晾衣桿瞬間斷成兩截。啟航略感滿意，這么久以來沒有破壞過些什么讓他渾身不自在。心情稍好的他簡單清點(diǎn)了一下錢，就隨意地邁出了一個多月以來的從未打開過的家門。他自己也覺得有些納悶，不太明白一直想躲避的世界為何這么輕易地就接納了他。直到他游蕩到小吃店門口才想起來，是因?yàn)榭鞗]錢了。小吃店的老頭見了他似乎并不意外，一就像是往常一樣的招呼他。

? ? ? ? 有些人活著，但已經(jīng)死了。有些人死了，卻還活著。啟航現(xiàn)在絕對稱得上是前者。吳銘已經(jīng)干活，忙里忙外的樣子已經(jīng)比上一次見面從容的多了。

? ? ? ? “來了？吃了么您？”吳銘湊過來打招呼。

? ? ? ? “啊……哦，還沒?！眴⒑皆噲D掩飾自己的慌張，畢竟這么長時間沒見過人了，還需要一些時間適應(yīng)適應(yīng)。

? ? ? ? 老頭跟吳銘使了個臉色，吳銘眨了眨眼睛以示回應(yīng)，然后就回里屋去了。啟航繼續(xù)看著人群發(fā)呆，似乎他想變成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人，過著枯燥無趣但是沒有大起大落的生活。

? ? ? ? 過了一會太陽從左前方轉(zhuǎn)到了正前方。在迎著光的方向，有兩個黑影正在靠近啟航。啟航緊緊盯住兩個黑影，盡管逆著光，一股無名的怒火瞬間被點(diǎn)燃。兩個人影越來越近，啟航從椅子上飛了出去，一腳直奔一個陰影。那個陰影一個閃身躲過去了。啟航落地又是一腳，那個陰影用腳截住了啟航的腿，然后一套連推直擊啟航胸口。啟航向后連跌幾步然后站定，在看眼前，只見是葉師傅和吳欣。

? ? ? ? “你***************?！眳切辣┨缋祝钢鴨⒑降谋亲悠瓶诖罅R。葉師傅倒是平靜，笑了笑就制止了吳欣。吳欣哼了一聲，直接進(jìn)店里去了。

? ? ? ?葉師傅湊近些，跟啟航簡單寒暄幾句后，又把啟航請進(jìn)了店里。啟航一時手足無措，實(shí)在是分不清該不該進(jìn)去。

? ? ? “唉，你愣著干嘛，我?guī)煾刀紝δ氵@么好了你還那么沒禮貌……”

? ? ? ??“行了行了，欣，你又知道什么?！比~師傅雖說有點(diǎn)怪罪吳欣多嘴脾氣暴，但是依舊是保持著一絲笑容。啟航十分狼狽的點(diǎn)點(diǎn)頭，也跟在后面。

? ? ? ? “呦，葉師傅您來啦？”老頭笑呵呵地給他們安排下了。

? ? ? ? ?“咱們都老熟人了，哪有什么師傅不師傅的?！比~師傅說著不知說了多少次的客套話，同時招呼著大家坐下。茶水花生什么的很快就端上來了。吳欣喝了兩杯茶就去找吳銘去了。葉師傅想著老頭眨眨眼，老頭也點(diǎn)點(diǎn)頭。兩個人很默契的去了兩瓶酒進(jìn)了里屋。

? ? ? ? ? “您說，啟航這孩子可是從地府里走過一遭的人啊，這天帝怎么容得了？”

? ? ? ? ?“不瞞您說，這些我都想過，只不過沒招啊。眼下這不僅破了天命，還逆了天命，這怕是誰也救不了了?！?/p>

? ? ? ? ?“要不咱們?nèi)ト缰饪纯从袥]有辦法？”

? ? ? ? ?“可以是可以，可是去過回來的，也只有一千四百多年前的石猴了。石猴那能力可是了得啊?！?/p>

? ? ? ? ? “這恐怕已經(jīng)不是天命能管的了?！?/p>

? ? ? ? ? “什么天命不不天命的……”

? ? ? ? ? 屋外拳腳啪啪作響，這響聲沒有停止的意思。老頭與葉師傅四目相對不在做聲，兩人心里都沒底，不過多少有些辦法。

? ? ? ? ? 葉師傅猛然起身，與此同時屋外的響聲越加急促。葉師傅急忙追出去，未到門口直接飛伸出手剛好抓住吳欣的手。此時吳欣的手好比柳葉，指尖停在啟航的咽喉前，只差分毫啟航非死即傷。葉師傅對著吳欣搖搖頭，臉上掛著一絲努容但是沒說什么。他連忙轉(zhuǎn)向啟航，簡單問候了兩句就準(zhǔn)備回禮物了。

? ? ? ? ? 老頭從里屋出來，站在門口看著門口的三個人。天空瞬間暗了下來。四人瞬間定住，但是路過的人對此無動于衷。啟航的直覺告訴他有什么正在發(fā)生，并沒有警告的意思，不過經(jīng)歷了這些事情后頗有一點(diǎn)草木皆兵的味道。比起啟航，老頭與葉師傅顯得從容的多。望著天邊，似乎在等著什么出現(xiàn)。

? ? ? ? 過了很久，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啟航稍微放松了一下，正準(zhǔn)備松口氣時，一道金光從天邊劃過。黑暗的天空并未被點(diǎn)亮，不過那一道光劃過的地方讓人覺得格外的親切。一只大鳥出現(xiàn)了，它被光籠罩著，還不斷有光從地面上涌向天空。大鳥的方向很明確，徑直朝著遠(yuǎn)處視距之外的大海飛去。

? ? ? ? “玄鳥來超度亡靈了，又有一個人完成了他的使命?！崩项^看著地上的塵土自言自語著。

? ? ? ? ?在遠(yuǎn)處，從大海里走出了一個人，她抱著吉他，緩緩爬上了玄鳥的翅膀。過了一會，玄鳥溶解在了黑色的空氣里。烏云散開了，天空回復(fù)了下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