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 班長醬只有兩條小腿露在外面，仿佛倒掛在沙發(fā)上，小白鞋堪堪勾在腳趾上，隨著班長醬的身體一晃一晃地上上下下。歌聲太大，我聽不見她的聲音，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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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KTV包房。

????我盯著自己的右手看，回想起的卻是之前班長醬向我伸出手的樣子。粉色的遙控器被拿在一只灰白色的手里。不得不承認，這個景象是給了我很大沖擊的，我突然對女生的手有了一些感受。

????她們的手都是那么小巧的嗎？而且好白啊……輕輕握住又很有力量的感覺。

????我食指和拇指自己搓了搓，滑膩膩的。不知道是小姑娘手上有什么粉被粘了下來，還是她的皮膚磨平我的手指？

????因為上次班長醬的可愛舉動，我才出現(xiàn)在這個慶祝畢業(yè)的歌會的。光是找這個三流KTV的地址就花了我很大的功夫。什么啊？轟？還是“車車車”？這偏僻的地方仿佛是展開了方便劇情發(fā)展的結(jié)界一樣，發(fā)生什么我都不奇怪。

????于是有人發(fā)言了。

????“那么先統(tǒng)計一下，大家要喝什么？”

????“雪花！”

????“百威！”

????“可樂！”

????“雪花！”

????“青??！”

????……

????靠，我仿佛被中出了一樣接受各方傳來的視線，連領(lǐng)頭的哥們都不好意思的看我：“不喝酒嗎？”

????啊這。我點點頭：“喝、喝，那就雪花吧?！?/p>

????我實在沒有高中生聚會的經(jīng)驗?？蓯?，我校的高中生都是怪物嗎？如果喝酒真的是愛好那無可厚非，如果是想模仿大人聚會的話那可真是相當幼稚了。等下去別處買點可樂吧。

????說來慚愧，我對現(xiàn)實中的女生一直沒有直觀的認識。但自從對女生的手產(chǎn)生興趣之后，我開始趁著一些時機進行仔細的觀察。比如在公交車上，細嫩的手指扣住拉環(huán)，指甲下被壓得，變得粉紅。這實在是和我認知中的手掌很不同。

????另外一個是頭發(fā)的問題。上次班長醬的呆毛搞得我打了噴嚏，但香味還是很令我印象深刻。喂，我說，女生的頭發(fā)的香味是哪里來的??？

????四處看過去，吸引我來參加社交活動的罪魁禍首班長醬還有其他幾個女生在那邊和男生們有說有笑，裙子也都很短。

????笑聲中好像醞釀著什么。

????等一會兒去外面買可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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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便利店。

????我懷著睜開眼就會穿越的心理邁進了店門，不過并沒有去到后宮王的世界。好，接下來就要小心在收銀處突然蹦出來的店長了。把快樂水買走，一瓶不剩地！

????眼前出現(xiàn)了危險的發(fā)色。

????“喲，你也來買東西？”黃毛問我。

????“嗯，剛剛沒看到你，原來你也來買東西了?！?/p>

????“哈哈，這就回去。”

????說著我看見黃毛在收銀臺拿了一盒比較窄一些的方形扁盒子。

????“我先走啦！沒想到你今天會來。”黃毛頭也不回，瀟灑地揮手?！爸蠹佑团?！”哦哦，這個人好自在的樣子。

????帶著快樂水，我也來到了收銀臺。順手拿了一盒炫邁。方形的扁盒子，不過更寬了點，更薄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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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KTV包房門前，依舊陰暗，靡靡的歌聲一陣陣飄出來?？蓯?，已經(jīng)點歌了嗎？干員們，準備無人機！

????我速速來到點歌臺，發(fā)現(xiàn)很幸運地點的歌還不是很多。這個東西還可以聯(lián)網(wǎng)搜索，好，不愧是這種小店，低道德無版權(quán)優(yōu)勢現(xiàn)在體現(xiàn)出來了。從03年初音島的《サクラサクミライコイユメ》到20年春物完的《芽ぐみの雨》統(tǒng)統(tǒng)選上！動畫的OPED都放馬過來！好，裝逼權(quán)確保！謝謝你，無人機。

????沒有人注意點歌臺，他們在干什么？

????反拍貝斯的節(jié)奏下男男女女們在舉杯歡飲。我看到有幾位男生的手已經(jīng)很不老實了，對，尤其是你，黃毛同學。

????氣氛逐漸熱鬧，大家開始投色子賭注誰先唱歌。

????是我討厭的群體綁架。這就是現(xiàn)充們的聚會方式嗎？我，來錯了地方。吶，阿宅，你一定不懂吧？

????“哦哦哦哦哦——————！”好，看來第一位歌手已經(jīng)決定出來了。他唱了一首隨地亂放處處可聞但我就是不知道叫什么的歌曲。

????“噗呲——”

????還是氣體沖出可樂瓶的聲音更加悅耳，如此健康的噗呲聲，你也是一瓶合格的充氣碳酸飲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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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扔色子，你不來唱一首嗎？”有人問我。

????“哦、哦，好的，我可以下一首?！北煌蝗稽c名的我SAN值下降了一點點。我仍在點歌臺邊確保裝逼權(quán)，那么，點什么歌呢？

????班長醬退出人群，來到點歌臺這邊。看見我之后笑了笑：“輸了呀，我下一首歌?！?/p>

????嘖，撞車了。我是下一首來唱的好嗎？沒有人聯(lián)絡(luò)與指揮出現(xiàn)這種情況是必然的??！所以說現(xiàn)充們?yōu)槭裁磧H憑氣氛就能做到行為同步?。侩y道說其實現(xiàn)充們才是開機甲的合適人群嗎？！

????“那、那個……好像我是下一首唱……”

????“是嗎？”班長醬一歪頭，“那一起唱唄？”

????不行。

????首先，人與人無法相通，我無法完成合唱的曲子；其次，人和人無法理解，我羞于把我聽的曲子推薦給她，想必她也是一樣的；最后，拒絕邀請難道不應該是第一反應嗎？

????不行……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不行……

????啊，班長醬手里握著麥克風抱在胸前，還是那樣纖細……????

????“好吧，你想唱什么？”

????“平時你喜歡聽的是那種歌吧？這個怎么樣？”

????《前前前世》中文填詞版。好，是出圈歌曲，兩個人都會唱。

????“嗯，可以的?！?/p>

????“嘻嘻，我猜你會喜歡這些的?！?/p>

????討厭，這是什么？啊，好溫暖，這是被理解的溫暖嗎？不，沒有被理解，但這是來自一個不了解ACGN的人笨拙的善意，果然還是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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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人群中已經(jīng)騰起了煙霧，我知道那是散裝的煊赫門的低俗煙霧。燈光也被模糊出柔和的邊緣，連同班長的剪影。我站在她兩米左右的旁邊，準備唱歌。沒有人看向這邊，男男女女在沙發(fā)上一團團地努力在化合。我和班長地距離感反而是奇怪的拘謹，這之間奇異地安靜地飄落著灰塵。

????“你一句我一句，副歌部分合唱，行嗎？”我做出必要的聯(lián)絡(luò)和指揮。

????“好?！彼c頭。

????“在這樣的革命前夜還有什么能阻止我們的嗎？”我默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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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被氣氛帶著走了。即使剛剛是誰都沒聽見的默念，可我的內(nèi)心仍然開始泛酸。呃，好惡心……

????我和班長很好地完成了唱歌任務(wù)。唉，不過也沒人聽就是了。這首歌一響起來眾人的注意力就分散走了。

????“沒人聽呢?！卑嚅L醬笑了。

????“一般來說這里不是應該不開心嗎？”

????“因為他們好像對這首歌不感興趣。”班長醬如是說。

????那完了，我點的歌全都是你們不感興趣的。我喝了口可樂，別過頭：“管其他人干什么呢?！?/p>

????啊，班長，我悟了！

????仔細想想，班長之前都是眼鏡麻花辮，現(xiàn)在卻沒了眼鏡，變成了微燙的長發(fā)。

????我知道了，這是變身的劇情——！

????……

????怎么可能呢。

????“反正不要太在意別人對自己興趣的看法?！蔽蚁肱呐乃募绨?，但沒敢。

????班長醬“哦”地點點頭，緊接著回到人群中去了。我的目光順著她追隨過去。

????“哦哦哦哦哦哦——————！”又爆發(fā)出歡呼聲。我出門上廁所。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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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拐角。

????這里放著一套休息用的茶幾。我看見黃毛坐在旁邊，茶幾上放著托盤、空杯子和酒瓶。他一瓶瓶打開酒，又倒在杯子中。

????“喲，怎么不直接拿過去呢。杯子更可能被混用?！?/p>

????“嘿嘿……”黃毛笑笑。

????真是多此一舉?，F(xiàn)充喜歡那種端著杯子走來走去的場合嗎？這和這家KTV的環(huán)境一點也不相符好吧？這里應該發(fā)生的，是更加齷齪……更加骯臟的事情……

????我仍走我的路，四面的高墻有霧。

????“原來你不知道呀，也對，我就覺著你不應該知道的……”黃毛仍是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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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后我才回到包廂。哎呀，艦長的生活也是很忙的。

????等我回來時候氣氛變得更加奇怪。

????比如說，某個女生和某個男生突然挨在一起坐著了。他們隱隱在中間，其他人拱衛(wèi)著，調(diào)侃著。

????哦，這是那個啥吧，畢業(yè)季的表白吧，真好。周圍人有沒有起哄“親一個”？起哄了嗎？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嗎？沒看見人數(shù)綁架的場景真是太好了！

????等等，再仔細看看的話，男生的手不是正摟著妹子的腰呢嗎？！

????再比如說，班長醬坐在另一個男生腿上，不安分地扭動著。她回過頭向上揚著像是索取什么的樣子。

????“喂，一串日文這個，誰的？”

????“我的我的！”

????那邊好色哦，我都不看這些的。開始了嗎，我的著名OPED大展示？

????不過拿起麥克風然后元氣大喊這種事我是絕不會做的。總之來吧。

????“呼——”一個女生軟軟地癱倒在我這里。她的臉頰紅紅的，酒氣卻不重。走開，女人，我在唱我的進行曲呢——

????“あれは誰だ、誰だ、だれだ……”

????難道聽著這樣的音樂不想要跳舞嗎？

????可別說跳舞了，沒有人地注意力在這邊。雖然剛剛我為了躲一會兒去了走廊里的衛(wèi)生間，但其實包廂里是有一個小小的衛(wèi)生間的。而現(xiàn)在有些女生好像喝多了酒要去吐，于是就一個男生扶著一個女生，依次進了那個狹小的衛(wèi)生間。

????“誰先去？”

????“你先唄，今天剛剛有的女朋友嘛。我們就不搶了?！?/p>

????于是剛剛疑似表白成功的男生帶著女朋友走進去了。直接要幾個女生互相扶著一起去吐不是更快嗎？

????小屋的門輕輕鎖上了。我仍唱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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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點的打上花火破壞了我的阿尼song輪播，參照剛才的行為，我認為這首歌有必要和班長醬一起合唱。還沒有輪到班長醬去吐，她的樣子看起來還不錯。但她搖了搖頭。

????“沒有這個心情，我有點害怕。”

????班長醬在害怕什么？

????“我還沒有想好究竟要不要這樣……”

????要不要哪樣？

????“他們邀請的時候我還是有些猶豫，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怎么辦……”

????謎語人必死。

????“——你要可樂嗎？我再去買?！?/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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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謝謝你……我要一瓶水就可以了?！?/p>

????“好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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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謎語人是缺乏基本表達能力，有的謎語人是因為他要說的事不方便讓對方聽。無論哪個我都不想與其打交道。我只能從實際一點的方面來考慮?！段以贙TV聚會時的便利店物語果然有問題。續(xù)》開始發(fā)售！

????等我再回到走廊時，發(fā)現(xiàn)煙霧更加濃厚，房門后面隱隱傳來快樂的喊聲，但仔細一聽卻只是歌聲。啊，奈亞子的OP。糟了要錯過了。

????我推開門——

????所有人已經(jīng)徹底摟抱在一起，這是一切人對一切人的親熱。

????電視的燈光仿佛聚焦在一位女主角的身上——班長醬。

????班長醬只有兩條小腿露在外面，仿佛倒掛在沙發(fā)上，偶然間她又伸直背從沙發(fā)外探出身。也正是這讓我認出是她。班長醬的小白鞋堪堪勾在腳趾上，隨著班長醬的身體一晃一晃地上上下下。歌聲太大，我聽不見她的聲音，也看不見她的表情。有很多男生圍在她周圍，很有人氣的樣子。等下再把水給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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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なんか！眩しくって　闇の方がステキ”（太陽什么的！總是太耀眼，陰暗的那面才更美妙！）

????黃毛好像在班長醬耳邊說些什么，痞子一般的笑容。

????“ケイオスイオス　I'll wanna ケイオス”（Chaos！Chaos！I wanna Chaos!）

????其他人的樣子也都不真切了。我的歌曲界面被挪到了側(cè)面的顯示屏，我于是不再轉(zhuǎn)頭看向沙發(fā)。有女生嘔著嗓子和男生從小衛(wèi)生間里走出來了。

????“燃えよ！混沌無敵です”（燃燒吧！混沌是無限的呀?。?/p>

????“我々！やれやれ！世界はダーワ——”（我們搖擺著身體，世界終結(jié)了——）

????那雙小腿繃直了，幾十秒后又癱軟下去。

????“呼——”我深呼吸著。

????“嘿嘿，你的目標好像被我先搶走啦?！秉S毛又跑過來和我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謝謝打掩護啊兄弟！”又有人這樣說。

????“該走啦該走啦！”還有人喊。

????我在人群的最后面，結(jié)完賬，等著人都走光之后找到了前臺。

????“剛剛那間不用收拾了，我要續(xù)一些時間。”

????我的歌還沒唱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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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回到點歌臺。獨占中央的大沙發(fā)真的太爽了。

????嗯？班長醬好像在那里縮成一團？沒跟著走嗎？

????她的眼角好像閃著淚光，她哭了。

????去聞一聞她的頭發(fā)！去握住她的手！很纖細對吧？！香香軟軟的……

????根本不可能屬于我的唐突想法突然冒出來。

????“班長，你……你的水……”

????她搖搖頭：用很細若的氣息說：“能幫我……把那邊的褲襪拿過來嗎……”

????我心中有梗想用，但突然沒了興致。這個女孩很落魄的樣子，而不只是盡興玩鬧之后的精疲力竭。我發(fā)覺自己面對著一種十分陌生的情感。手指，手腕，溫玉，頭發(fā)，發(fā)梢，香氣……自從教室那次以后我突然意識到了——

????現(xiàn)實中的女孩子。

????我不懂，突然又十分害怕去拿起遠處那條褲襪。

????她哭了，哭了，很傷心的樣子。我不愿意看。我該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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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水遞給她，用沙發(fā)毯把她好好地包裹起來，遞給她褲襪，調(diào)暗了燈光，最后告訴她：

????“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沒關(guān)系的；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我把麥克風分了一只放在她旁邊，默默唱起被放在最后的打上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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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バっと光って咲いた”（砰然綻放的光芒）

????“花火を見ていた”（我望見了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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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睡著了。我的幫助大概也就到此為止了。我不希望別人踏入我的自我意識范圍，別人也一樣，班長也一樣。

拖了很久，因為在準備開學

寫著寫著主線就冒出來了

男主是個社交恐懼，真的那種，但由于邏輯清奇所以干出了上文里的那些事

隨時腰斬

最后希望你能看一些我的正經(jīng)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