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guān)系的,一點一點來》
家那邊的小妹妹說,時間可以證明一切。
忽然我也是這么覺得。
近期繁雜瑣事接二連三,工作上的,生活上的,以及,個人發(fā)展上的。我和某位“友達”的同事說,我有點郁悶,她問我咋了。
我:“活好多”。
她:“一件件干吧?!?/p>
我:“別無他法?!?/p>
事實上,工作上催的急的事情多到積壓在心里只剩下了焦慮、生活上“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的事情多到足以觸發(fā)我的淚腺、個人成長上的壓力足以讓我的“高壓神經(jīng)線”斷掉的三重疊加出現(xiàn)的時候,我以為我會哭、我以為我該哭了、我以為我會崩潰的歇斯底里的每時每刻,最終都以不再吐槽、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地一點一點將事情解決的態(tài)度收尾;甚至于說,哪怕當我不相信我能完成某些事情的時候,我也能一邊懷疑自己一邊如約甚至超預(yù)期地完成事情。也許是“量變產(chǎn)生質(zhì)變”,也許是這幾年不斷地學會在一種沒有安全感的狀態(tài)下完成一件件事情,也許是逐漸接受了“無奈”、“妥協(xié)”,也許是真的學會了“和解”。講道理的是,別人說,感覺我一直都不慌,多急的事情都能安之若素、泰然處之,事實上并非如此,只不過很多時候那些事情,我都有個托底的預(yù)備方案罷了,或者說,我只是知道我心里還有一個新的解決辦法罷了。
實際上,我現(xiàn)在的這種狀態(tài),在以前的上學階段,是完全有信心能處理掉的,畢竟--“誰當年還不是個第一名了”,盡管當年上學的時候,想哭甚至于直接哭出來的時候并不少,但是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有安全感的,實在不行還能一通電話打回家里;只是后來在走出校園、不得不接受社會毒打、背負生活的壓力、以及安全感隨之瞬間被消解的階段,我很難相信,我有能力處理好這種狀態(tài)下的事情和情緒,不得不說,我的一些冤種朋友已經(jīng)承擔了我不少的傾訴和吐槽。19年末20年初,我看某個比賽節(jié)目,知道了一句話叫“哪怕在最焦頭爛額的關(guān)頭也從未想過放棄,在最壓力爆表的時刻也絕不猶疑,這才是真正的熱愛和對夢想最大的尊重”?;顒右庵緶p退的那時候,我對我的未來加諸的“熱愛”和意義,在這句話面前,顯得是如此荒謬可笑。不過,節(jié)目里還有一句話叫--“生命見證過多少真實,付出過怎樣的努力,我希望就會有怎樣的底氣?!狈路鸢狄剐兄郯?,一面懷疑地選擇前行著,一面又將此話“奉為圭臬”。
那時候我的策略是--以時間換空間。
我不得不承認,人在極端壓力的情況下,會作息紊亂、會吃不好、會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有強迫癥但是又會在一些別人覺得需要注意的地方隨意起來、會注意力缺乏、會記憶力減退、會焦慮、會自閉、會陷入“抑郁”狀態(tài)、會行動遲緩甚至無力,更重要的是,會認知失調(diào)。在自我價值感缺失、認知失調(diào)的時候,人會對世界的不尋常之事、和對他人的各種極端行為有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共情和理解,但是很割裂的是,人又難以對他人還算正常的行為表示接納和認同。
那個時候,拿理科的“量化”思維去理解人和事情是唯一讓我覺得還有點安全感的方式。
雖然萬事萬物運行都有規(guī)律,但是,玄學往往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世界是很奇怪的,人越是想去證明什么,通常越難去得到什么。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理解了物理性存在的“認可”和“人”具有社會性屬性存在的“被認可”的異同。此刻,我想到了某三清博士在某個關(guān)于博弈的綜藝節(jié)目中說的一句話“不是去爭每樣東西,而是拿自己應(yīng)該拿的部分,去把適合別人的東西讓給別人。”其實這句話的本質(zhì)無非是“是你的別人搶也搶不走,不是你的就算是強留也留不住,實際上世界還是很公平的?!钡牵苍S是初出茅廬就要面對世界的“廝殺”,即便我相信“一切終將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我也不得不要去面臨著“同質(zhì)化競爭”和競爭帶來的內(nèi)耗--尤其是這件事情即將再一次上演--而我,盡管身體會因為肌肉記憶和條件反射去參與“積極競爭”,但是我的整個心態(tài)是極度抗拒且悲觀消極的;我說不成是因為不擅競爭還是過去幾年的“內(nèi)卷”讓我極度想逃離這種賽道。
那時候,“反內(nèi)卷”、“躺平”、“擺爛”逐漸流行起來,甚至“三和大神”的生活方式走入到了我的視野,曾經(jīng)預(yù)想的“掙扎在生存最低線上”的生存策略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進入到了我的手機備忘錄和我的腦海里,我調(diào)侃的“我在人間撿垃圾的那些年”這個事情,其實,可能已經(jīng)付之于行動良久而不自知。
在19年上海做畢設(shè)的時候,一次小長假約了朋友出去逛,晚上路過某天橋,看見“流浪救助站”牌子,那時候,我是真的很認真地和朋友討論了畢業(yè)以后的生存問題,設(shè)想著如果真的有一天淪落到不得不靠求助派出所和救助站的時候該怎么辦。雖然,這些設(shè)想沒有一語成讖,但是生存策略被用到了后續(xù)的COVID-19大流行--疫情上。
事實上,某人是真的覺得我在“擺爛”--前陣子和她聊天的時候,她說,我和某君就是一個鮮明的對比,我們倆可謂是,一個極端的左派,一個極端的右派--但是這話我一半認同一半不認同,因為極端的行動派君經(jīng)常拿著“三和大神”的例子去警示自己,這也無形帶給我焦慮和壓力;而作為極端的“拖延派”的我,實際上做了很多嘗試,雖然最終的呈現(xiàn)結(jié)果是,“zero”的進度和無盡的內(nèi)耗。不過現(xiàn)在來看,雖然“擺爛”,但是也抵抗住了許多“焦慮販賣”,同時發(fā)現(xiàn),放棄“同質(zhì)化競爭”帶來的不僅是減少“零和博弈”,也是實質(zhì)性上的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內(nèi)源性和外源性的雙重生存空間--盡管這些效果在別人看來并不明顯。
我一度懷疑我曾經(jīng)陷入過虛無,因為有陣子確實發(fā)現(xiàn),我能理解一切事情的意義、甚至于我將更多意義加諸其上,但是我的本能反應(yīng)卻是--興趣缺失、活動意志減退、消極抵抗,甚至于,我將諸多意義全部解構(gòu)、逐一消解。內(nèi)耗的我,甚至真的認真思考過某人推薦給我的某圖書館招工圖書館管理員的啟示內(nèi)容。直至某天,不記得是因為什么事情,我騎著電動車在路上忽然發(fā)出一句感慨:“能曬一曬太陽真好啊!”此刻的我,能回想起來的,大概就是,秋日暖陽、微風桂香。
當我逐漸恢復(fù)、回歸正常的時候,我才發(fā)覺,以前的“非暴力不合作”心態(tài)其實就是一種逃避--盡管我從這種逃避中獲得了一絲喘息和片刻休息,在某種程度上,這份休息的時機彼時于我而言仿佛又是一種當下不得不選擇的“帕累托最優(yōu)”解。現(xiàn)在來看,當初我并不相信的“三年時間足以讓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立足、站穩(wěn)”,居然能在我這種極度“擺爛”的狀態(tài)里磕磕絆絆但是最終超乎預(yù)期地完成,屬實是一個奇跡。當然我明白,這個奇跡里面也包含著周圍人的一些幫助和理解。不過如果“控制變量”地對照一下,我有理由說--任何一個正常人,用三年的時間,足以在一個正常的新環(huán)境里立足扎根。
其實家里小妹妹寫的文章里面的原話是:
“越長大越來越相信只有時間才是最好的試金石?!?/p>
以及,
“生命的結(jié)果說到底只有一個,就是死亡。這一點上天對所有人都很公平。
宴席終將散場,或早或晚罷了,盡興就好?!?/p>
雖然,她的文章論證的是她的生活“安全感”,可是這最后一句話,把我的記憶拉回過去、思緒萬千。
當我和過去和解、接受物是人非、接納生離死別的時候,再去看這些話,心中只剩下了平靜。甚至,還能引用一句前陣子看見的話:“你沒有如期歸來,這正是離別的意義”,然后回懟一句:“廢話文學!”--好了我承認我胸無點墨,我是個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