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續(xù)寫魯智深大鬧五臺山
原文:當(dāng)時趙員外相辭了長老,再別了眾人上轎,引了莊客,托了一乘空轎,取了盒子,下山回家去了。魯智深回到叢林選佛場中禪床上撲倒頭便睡。兩個禪和子推他起來,說道:“使不得;既要出家,如何不學(xué)坐禪?”智深道:“酒家自睡,干你甚事?”禪和子道:“善哉!”智深道:“團魚酒家也吃,甚么“鱔哉?””禪和子道:“卻是苦也!”智深道:“團魚大腹,又肥甜好吃,那得苦也?”次日,要去對長老說知智深如此無禮。首座勸道:“長老說道他后來證果非凡,我等皆不及他,只是護短。你們且沒奈何,休與他一般見識。”智深見沒人說他,每到晚便放翻身體,只在佛殿后撒尿撒屎,遍地都是。侍者稟長老說:“智深好生無禮!全沒些個出家人禮面!叢林中如何安著得此等之人!”長老喝道:“胡說!且看檀越之面,后來必改?!濒斨巧钤谖迮_山寺中不覺攪了四五個月。當(dāng)日晴明得好,智深穿了皂衣直裰,系了鴉青條,換了僧鞋,大踏步走出山門來,信步行到半山亭子上,坐在鵝頸懶凳上,尋思道:“干鳥么!俺往常好肉每日不離口;如今教酒家做了和尚,餓得干癟了!趙員外這幾日又不使人送些東西來與酒家吃,口中淡出鳥來!這早晚怎地得些酒來吃也好!”
正想酒哩,只見遠(yuǎn)遠(yuǎn)地一個漢子挑著一付擔(dān)桶,唱上山來,上蓋著桶蓋。
那漢子手里拿著一個鏇子,唱著上來;唱道∶九里山前作戰(zhàn)場,牧童拾得舊刀槍。
風(fēng)吹起烏江水,好似虞姬別霸王。
魯智深觀見那漢子挑擔(dān)桶上來,坐在亭子上看。
這漢子也來亭子上,歇下?lián)啊?/p>
智深道:“兀那漢子,你那桶里甚么東西?”
那漢子道:“好酒?!?/p>
智深道:“多少錢一桶?”
那漢子道:“和尚,你真?zhèn)€也作是耍?”
智深道:“酒家和你耍甚么?”
那漢子道:“我這酒,挑上去只賣與寺內(nèi)火工,道人,直廳,轎夫,老郎們,做生活的吃。本寺長老已有法旨∶但賣與和尚們吃了,我們都被長老責(zé)罰,追了本錢,趕出屋去。我們見關(guān)著本寺的本錢,見住著本寺的屋宇,如敢賣與你吃?”
智深道:“真?zhèn)€不賣?”
那漢子道:“殺了我也不賣!”
智深道:“酒家也不殺你,只要問你買酒吃!”
那漢子見不是頭,挑了擔(dān)桶便走。
智深趕下亭子來,雙手拿住扁擔(dān),只一腳,交襠著。
那漢子雙手掩著,做一堆蹲在地下,半日起不得。
智深把那兩桶酒都提在亭子上,地下拾起鏇子,開了桶蓋,只顧舀冷酒吃。
無移時,兩桶酒吃了一桶。
智深道:“漢子,明日來寺里討錢?!?/p>
那漢子方才疼止,又怕寺里長老得,壞了衣飯,忍氣吞聲,那里討錢,把酒分做兩半桶,挑了,拿了鏇子,飛也似下山去了。
只說智深在亭子上坐了半日,酒卻上來;下得亭子松樹根邊又坐了半歇,酒越涌上來。
智深把皂直裰褪下來,把兩支袖子纏在腰下,露出脊上花繡來,扇著兩個膀子上山來。
看看來到山門下,兩個門子遠(yuǎn)遠(yuǎn)地望見,拿著竹篦,來到山門下攔住魯智深,便喝道:“你是佛家弟子,如何喝得爛醉了上山來?你須不瞎,也見庫局里貼著曉示∶但凡和尚破戒吃酒,決打四十竹篦,趕出寺去;如門子縱容醉的僧人入寺,也吃十下。你快下山去,饒你幾下竹篦!”
魯智深一者初做和,尚二來舊性未改,睜起雙眼,罵道:“直娘賊!你兩個要打酒家,俺便和你廝打!”
門子見勢頭不好,一個飛也似入來報監(jiān)寺,一個虛拖竹篦攔他。
智深用手隔過,張開五指,去那門子臉上只一掌,打得踉踉蹌蹌,卻待掙扎;智深再復(fù)一拳,打倒在山門下,只是叫苦。
魯智深道:“酒家饒你這廝!”
寺得門子報說,叫起老郎,火工,直廳,轎夫,三二十人,各執(zhí)白木棍棒,從西廊下?lián)尦鰜?,卻好迎著智深。
智深望見,大吼了一聲,卻似嘴邊起個霹靂,大踏步搶入來。
眾人初時不知他是軍官出身,次后見他行得兇了,慌忙都退入藏殿里去,便把亮鬲關(guān)了。
智深搶入階來,一拳,一腳,打開亮鬲。
二三十人都趕得沒路,奪條棒,從藏殿里打?qū)⒊鰜怼?/p>
監(jiān)寺慌忙報知長老。長老聽得,急引了三五個侍者直來廊下,喝道:“智深!不得無禮!”
續(xù)寫:魯智深見狀,不敢再動手。
監(jiān)寺上前,見魯智深面色蒼白,衣衫破損,滿面污垢,不由驚異。
智深見長老來到,道:"長老!"
監(jiān)寺道:"智深!你這是怎地?"
智深道:"長老。"
長老問他道:"智深,可有甚事?"
智深道:"長老,智深想求一些酒來吃,長老可愿給智深?"
長老道:"好!你且去,我且給你去取來!"
魯智深道:"多謝長老!"
說罷轉(zhuǎn)過身,便向著寺后去了。
長老見他走了,心想:"這個智深!好生怪異!他乃和尚,卻來喝酒,難怪寺內(nèi)的侍者都不理睬他,連寺里幾個和尚,他也不放在眼里,他這是作甚么?"心想:"難道他也有意要謀財害命?若真?zhèn)€如此,可得好生防備他些了。"
寺外。
魯智深進了寺廟,找到寺中主持。
主持道:"阿彌陀佛!智深!你怎地又來了?"
魯智深道:"智深欲求一些酒吃。"
主持道:"阿彌陀佛!智深,我們寺廟不收酒,酒是佛寺的禁忌,是不能碰的。"
魯智深道:"長老,智深求得并非一壺酒,而是幾十斤酒?。?#34;
長老道:"智深!不行。"
魯智深道:"長老!智深不要錢,只要些酒來,智深便吃!"
主持道:"阿彌陀佛!智深,我們佛家不收錢!"
魯智深道:"長老,智深求得是一壺好酒。"
主持道:"阿彌陀佛!"
魯智深見狀,只得怏怏離去了。
那日,寺內(nèi)僧眾,寺外眾人,都見著魯智深在寺內(nèi)飲酒。
寺廟的長老們都在私底下議論道:"真是奇怪了!"
一日后。
魯智深正在亭子上吃酒,忽然間寺廟內(nèi)來了兩名小和尚,一名叫智清和尚,一名叫智云。
那智清一見魯智深,就撲通一聲跪地,口呼:"智深師叔祖,師侄拜見師祖!"
魯智深見狀,道:"智清師侄,起來罷!"
那智清站起來,又對著魯智深拜道:"阿彌陀佛!智深師叔祖,師侄有事相請,師叔祖,不知可否答應(yīng)?"
魯智深見狀,笑道:"有什么事兒?師侄盡管說來。"
智清道:"師父說了。"
魯智深笑道:"哦!我曉得!不妨告訴你罷。師伯他老人家想請智深到山頂去。他老人家要親自授我一番功課,智深也是時候回去,為國效力了。"
那智清道:"智深,你若回去,師傅會很傷心的?!?/p>
魯智深道:"我自知,我這就告辭了。"
說畢,轉(zhuǎn)身便出了寺廟。
寺廟外。
一輛馬車早等著了。
魯智深跳上馬背,駕馬揚塵而去了。
那輛車上,坐了幾個年輕女子,都是寺廟中人。
車夫趕著馬,車廂里的人嘰嘰喳喳,好些是男子,也有幾個女子。
魯智深聽著,暗忖道:"這般好些女子。"
一時到得寺中寺外。
智深下馬,將馬韁繩一丟,跳上臺階,上了寺廟大門,進了寺中寺廟。
寺廟里,魯智深見到寺院正堂里有座蒲團,魯智深走至蒲團邊,席地坐下,脫鞋,脫衣裳,將褲腿卷起。
眾女子見魯智深竟將褲腳卷起,見他褲管上血跡斑斑,還帶著一點血絲。
魯智深見眾女子盯著自己,忙將褲子放下去。
眾女子見魯智深褲腿卷得緊實,不敢再瞧。
魯智深見眾女子都噤言不語,心里覺得好笑。
魯智深見寺廟大堂里沒有長輩在,便將自己的褲角,一圈一圈地系上,系成一個結(jié),又扯了扯。
這才抬頭看那些女子。
那些女子見了,一陣驚訝。
魯智深見了,笑道:"你們這是干啥?"
其中一名女子道:"師叔祖!"
魯智深道:"你是誰家的姑娘,怎地不識禮數(shù)?"
那姑娘道:"師叔祖,我乃觀世音菩薩門下,慧靜庵的弟子。"
魯智深聞聽,心道:"果真是菩薩門下的!菩薩門下的人,怎么如此粗俗。"
魯智深心想:"看來這觀世音菩薩的門人,與佛家教義不合呀。"
魯智深笑著道:"原來如此!"
魯智深見她們不再言語,笑著,站起身,走了。
魯智深到得街上,見到街上人多,便朝街邊一家酒肆,走去。
酒肆的掌柜一見有客,便上前招呼。
魯智深要了兩碗羊肉面,一碗牛肉面,還有一壺酒。
魯智深坐了下來,見店鋪伙計端著菜上桌,便端著那碗面來吃。
那伙計看著魯智深,見他穿著一件黑布褂子,身上衣袍雖是樸素?zé)o華,但那黑色的袍子上的圖案,是一條金龍,那紋樣是金龍的眼睛、尾巴,龍身盤旋于山峰之上,頭頂一個圓洞,兩只翅膀展開,托住整片天空。
那伙計道:"客官!你這衣著,是哪位高人做的?"
魯智深笑道:"是我做的。"
那伙計見魯智深不肯說話,便不再追問,將飯送上。魯智深吃著,又問那伙計道:"這酒,你們這的好酒,是什么味?"
伙計道:"我們這的酒,是用青稞酒釀制,酒香綿醇,醇而不烈,甘甜爽口??凸伲垏L嘗。"
魯智深便舉起酒杯,抿一口,道:"嗯!這酒,味道果真醇美,比外頭買的不知要好多少倍。"
魯智深又吃一筷,贊道:"嗯!嗯!好酒!好酒!"
那伙計道:"客官!好酒,好胃口!"
魯智深道:"實話實說,其實我是來除掉惡人的,你們這有惡霸嗎?”
伙計道:"有?。?#34;
魯智深問道:"哦!你說,那惡霸在何處?"
伙計道:"就在寺廟正堂的偏房里。"
魯智深問:"可知,他是哪里人士?"
伙計道:"不知道。不過,他的名號,我是聽說的。據(jù)說,他叫'武德'!"
魯智深心想:"果真是他!我倒要看看,他究竟長得是何種模樣!"
魯智深心中,已經(jīng)猜測得七八分了,那武德,就是他,魯智深心想:"武德,這次,我倒看看你能逃得掉!"
魯智深問:"他是何方神圣?"
伙計道:"這個..."
魯智深見他支支吾吾,道:"怎地?莫不成他還是個大官?"
伙計道:"那倒不是。那武德是個窮鬼!不過,那武德,倒也有些本事。"
魯智深道:"哦!那他是何本事?"
伙計道:"聽說,他的拳腳功夫,厲害非凡。"
魯智深道:"嗯!那拳腳功夫,倒真是有些本事!"
魯智深想起當(dāng)初在京城與陳宏光交手,陳宏光的武功,也不弱。
魯智深心想:"我這拳腳功夫,還真不如陳宏光呢。"心想:"若是陳宏光在此處,豈不是我死路一條!"
魯智深想到此處,心中一顫,心想:"不行!這次,絕不能再讓他逃脫,一定要將他擒獲,將他抓回濟南府去!"
魯智深想完,便對伙計道:"快,將那武德叫來!我要見他!"
伙計應(yīng)著。
魯智深坐了一會兒,便有人引著那武德,從寺廟正堂偏房走出來,走入街上。
魯智深見了那人,見那人身材高大魁梧,膚色黝黑,頭發(fā)濃密,一雙眼眸炯炯有神,一張臉龐英俊,嘴唇厚重,顯出幾許剛毅之氣。
魯智深見此人,不由得暗嘆:"好一副雄姿,好一幅英武不凡之氣!不愧是濟南府第一勇士,果然有些本事!"
那武德看到魯智深,也是大驚,他見那魯智深一身粗布麻衫,衣服料子,是一種黑布做的,但是卻紋繡著神秘圖案。
魯智深看著那武德,笑道:"好一副武德!你就是武德嗎?"
那武德看著魯智深,道:"是又如何!"
魯智深見他說話,有點生硬之氣,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暗想:"他不是個普通人!"魯智深心里想著,又打量他一眼。
魯智深見那武德,身上的武裝精良,一副鎧甲,佩戴著刀劍、劍鞘,頭盔,腰間佩戴著一根鋼鞭。
武德見那魯智深,打量著他,不禁冷哼一聲,心想:"你這小子,一副窮酸模樣,也敢打探我?"
魯智深心里,卻道:"這武德,果真是個人物!我若不是有金箍棒在手,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
魯智深心中暗自慶幸,暗道:"這可怎么辦?我要如何擒拿他,擒拿他?"
武德心想:"這廝膽敢打量我,真是膽大妄為,我今日非得狠狠收拾他不可。"
想到此,便向著魯智深罵道:"你這小賊!敢打量我?"
魯智深見他,一副兇悍的模樣,便氣勢洶洶的沖著他喊道:"你罵誰賊?你再罵我,信不信我打斷你的腿?"
魯智深說罷,一揮手中的金箍棒,向武德打去。
那武德見魯智深動手,心中一慌,急忙躲閃,卻見,那金箍棒,向著他胸前打去。
魯智深看著那武德一副躲閃,他一棍打空了。
魯智深暗罵一句:"可惡!你這狗東西,真是膽大包天。"
魯智深又揮舞著金箍棒打去。
那武德又一個側(cè)身躲閃,又一次躲避魯智深的攻擊。
魯智深見那武德一副躲閃,他又一棍打空,心想:"可惡!這廝武藝不錯!不好對付。"
魯智深想到此處,不再使用金箍棒攻擊,他一甩胳膊,袖子里飛出一把短刃,那短刃,直取那武德胸脯。
魯智深的短刃,速度極快,眨眼間,已至那武德胸膛。
武德見到那短刃飛來,心中一慌,急忙伸出一臂,擋住胸脯。
魯智深一棍,擊中武德肩胛骨,那武德肩膀吃痛,悶哼一聲。
魯智深又是一個橫掃千軍,向武德腿部掃去。
魯智深的腿,掃在那武德腿部,武德身子一個踉蹌。
魯智深一個虎撲,騎在那武德背上,一個猛摔。那武德被壓,不由得慘叫一聲。
魯智深將手里的金箍棒,插在他胸脯上,怒喝道:"我看你這狗奴才,往后,還敢不敢打我的主意!"
魯智深說著,便一揮手中的短刃,砍在那武德的頸項之上,那武德,頸項之上,頓時鮮血涌出。
魯智深道:"你這狗奴才,還敢打我的注意,真是膽大妄為!我若是不打你,那我就不姓魯了!"
說完,手腕一抖,那短刃,便刺穿了武德的喉嚨。
那武德,便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