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終于蹲到你了?！笨湛粗鴱牧г赂弁鈿w來的鐘離，咂咂嘴，無奈的感慨道。

? “你——一直在這里等我？”風(fēng)塵仆仆的鐘離有些怪異地看著空：“你不去陪神里小姐來這里作甚？”

? “行了行了，別說了，”空打斷了鐘離的話，一把攬著了鐘離的肩膀，推搡著他朝一個比較陰暗、人煙稀少的巷道走去。

? “喂喂喂，你把我拉到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想干什么？”鐘離有些吃驚的看著空：兩個大老爺們進(jìn)這種地方咋看咋不正經(jīng)啊。呃，也不對，哪怕不是兩個男的好像也不正經(jīng)。

? “好啦好啦，跟我走吧！”

? “你早說是要來塵歌壺啊。”鐘離無語地看了眼空，倒了杯酒一口飲下：“小派蒙呢，你該不會有了對象就忘了她吧？”

? 是的沒錯，空推搡著鐘離進(jìn)入了那個陰暗的巷道之后，就打開了塵歌壺把他和鐘離都裝了進(jìn)去。畢竟，大變活人這種事對現(xiàn)在的璃月人來說還是比較稀奇的。

? “想多了，我只是覺得今天咱倆要聊的可能不太適合她，就讓綾華帶著她去璃月港閑逛了。”空隨意地敷衍了過去，然后伸手給鐘離滿上酒：“說說吧，你這兩天都跑到哪里去了？我昨天在璃月港內(nèi)轉(zhuǎn)悠了一圈也沒找到你?！?/p>

? “你找我？找我作甚？”鐘離反問道。

? “你說呢？”空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除了凝光的事還能因為什么？百聞對我說，自從凝光那天從群玉閣回來狀態(tài)就不對了，而且最近一直待著群玉閣上的你也忽然離開了群玉閣。她放心不下，所以讓我來了解了解情況。”

? “她，狀態(tài)不對嗎？怎么了？”鐘離有些擔(dān)心又有些猶豫地問道。

? “你猜？”空無語地喝了口酒：“你們到底怎么了？我記得當(dāng)初在群玉閣的時候你和凝光的感情不都已經(jīng)到了就差捅破一層窗戶紙的地步了嗎？怎么現(xiàn)在你都離開群玉閣了？”

? 鐘離沉默著吃了幾口菜，面無表情地抬起了頭看了看塵歌壺內(nèi)的天空。

? 過了一會，他問道：“空，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神里小姐老去的時候，你們要怎么辦？”

? 和普通人不一樣的不是只有鐘離，旅行者的壽命也遠(yuǎn)超凡人。既然如此，鐘離有的煩惱旅行者應(yīng)該也有才對。

? 聽到鐘離的問題，空挑了挑眉：“所以，你就是因為想到了你們壽命的不同才選擇的疏遠(yuǎn)？”

? “暫時疏遠(yuǎn)?！辩婋x糾正道。他之前只說了再考慮考慮，還想著解決了這個問題再去找凝光的呢。

? “所以你就想著，先解決掉了壽命的問題再去找她？”空繼續(xù)說道：“萬一解決不了呢？你就要錯過她嗎？而且對于凝光這么驕傲的人來說，你這種暫時的疏遠(yuǎn)和拒絕有什么區(qū)別？”

? “是啊，萬一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你和神里小姐又該怎么辦呢？”鐘離沒有任由空提問，直接反擊道。

? “……”空忽然沉默了，然后過了一陣才說道：“那我也不后悔。縱使綾華的離去會使我感到悲傷，但是只要她活著的時候是開心的我就滿足了？”

? “真的嗎？”鐘離進(jìn)一步追問道：“你確定她活著的時候會一直開心？你確定當(dāng)你青春依舊她卻年華已逝時她還能笑得出來？”

? 空再次沉默了，良久之后他再次開口：“所以，你為了避免以后兩人會傷心就把傷心的時間提前了嗎？那你要過多少年才能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三十年？五十年？你確定她會一直等你等到那時候？”

? 鐘離聳了聳肩，語氣舒緩了些：“行了，別這么激動。你我的選擇，說不清楚孰優(yōu)孰劣，就不要再勸彼此了。”

? 空也調(diào)整了一下心情。他大口地喝下了一杯酒之后，問道：“那你現(xiàn)在有想法了嗎？”??

? “想法嘛，我還真有一個?！辩婋x抿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不愧是萬能的帝君大人，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有了思路。

? “嗯？”空瞬間睜大了雙眼：“細(xì)說細(xì)說。”

? “人類和我們壽命不同，在于體內(nèi)蘊含的生機(jī)不一樣。”鐘離仔細(xì)解釋道：“所以我就想著，如果能夠?qū)⑸鷻C(jī)強(qiáng)大的魔神的生機(jī)轉(zhuǎn)移到人類身上，是否可以將人類的壽命延長到我們這種地步？”

? “唔——”空仔細(xì)思索了一會，說道：“理論上可行，但也只是理論上可行。生機(jī)哪有那么容易被轉(zhuǎn)移？”

? “但你無法否認(rèn)這是個思路。”鐘離淡定地說道：“昨天我去找了削月筑陽真君，和他一起推演過這個思路的可行性。其實，我們已經(jīng)有了大致的計劃?！?/p>

? “哦？”空來了興趣：“計劃都有了？帶我一個帶我一個唄?！奔热挥辛搜娱L壽命的機(jī)會，空自然不會讓這個機(jī)會白白溜走。

? “這是自然?！辩婋x當(dāng)然沒有忘了旅行者：“不過，你得先幫我一個忙?！?/p>

? “說！”空大手一揮，豪氣十足地說道：“只要你說出來，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給你搞定?！?/p>

? “那就好?！辩婋x從自己的空間里撈出來了一壺酒遞給空：“這樣，你拿著這壺酒，去群玉閣……”有些事情終究還是放心不下。

? “呵呵，百聞剛告訴我你們要請我吃飯我還不怎么相信呢?！蹦馕嬷燧p笑道，神色正常，如果不是百聞悄悄告訴空凝光在工作時一直走神，空可能還真的會把凝光當(dāng)成沒事人。

? 神里綾華也溫柔地笑了笑，解釋道：“自我到璃月以來，幸蒙凝光大人多次關(guān)照，今日宴請您一次也是應(yīng)該的?！?/p>

? 空打開了鐘離交給他的食盒，從中端出來了幾盤菜和一壺酒。打開酒蓋之后，頓時酒香四溢。他給凝光倒了一杯酒：“綾華說得不錯。她畢竟是稻妻的大小姐，如果不是你出面作保，恐怕我們在璃月也不會過得這么自在。從這個角度，就值得我們敬你一大杯。”

?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痹掚m如此，但是凝光其實已經(jīng)猜到了空是替鐘離來看她的，不過她沒有點破。只見凝光接過空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兩只眼睛瞬間變得明亮了不少：“好酒！”

? 凝光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傾斜，空和神里綾華兩個人一起將酒飲下，忍不住喃喃道：“真是好一雙璧人。”

? 聽著凝光的感慨，空的神色忽然一滯。他趕忙給綾華使了個眼色。綾華立刻會意，開始輕聲安慰起了凝光。雖說是安慰，但本質(zhì)上其實是閑聊，再加上綾華很有分寸，只是時不時地提幾句，既起到了寬心的作用，又不會讓當(dāng)事人覺得別扭。

? 空一開始還是笑意滿滿地看著綾華和凝光的交流，但是漸漸地他的臉色就變了：這倆是不是快喝醉了？

? 其實也不是因為她們倆喝酒太快，主要是因為這酒是鐘離給凝光特意找出來的陳年窖藏，風(fēng)味獨特，不自覺地就會讓人喝多了。而且這酒雖然喝著沒什么太明顯的感覺，但是酒勁其實非常得大。

? 果不其然，沒有多久，兩個人的臉就已經(jīng)變得紅彤彤了?！翱瓤龋昧撕昧?，別喝了?！笨臻_口想要勸她們少喝一點，但是，當(dāng)一個人喝酒喝上頭了又哪是那么容易聽勸的？

? 空看著自己勸說無果，忍不住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完了，今天晚上得把綾華抱回去了。

? “你說說，我模樣、性格、身份，哪樣不行了？他憑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喝醉的凝光大著舌頭對神里綾華吐槽道。

? “就是，你條件那么好，和你在一起得是多大的幸事，都怪他沒眼光！”暈乎乎的綾華附和著。

? “呃，沒有啦?！蹦呐率亲砹?，凝光也不想聽到別人說鐘離的不好：“其實他挺好的。他長得好看，見多識廣……”以下省略一大堆贊美之詞。

? “呵呵，你這形容得都跟老妖怪一樣了?！本c華傻笑著反問道：“我又不是不認(rèn)識他，他看上去也就二三十歲，就算是從上輩子開始讀書，也不可能有這么多的見識吧？”

? “你這么一說，好像確實不太對勁啊?！蹦庥行┟院剜?。

? “對吧，絕對不對勁啊。你這形容未免，有點太夸張了?！本c華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一般人，怎么可，可能，有這種見識啊?！闭f罷，她便直接趴在了桌上上，昏睡了過去。

? “也是啊，我其實也覺得奇怪來著——”凝光也贊同綾華的觀點，她迷迷糊糊地說：“我當(dāng)初就想著要試探他一下來著，結(jié)果——咦？”

? 凝光忽然愣了一下，她有些詫異地念叨著：“不對勁啊，我一開始還覺得鐘離的見識有些不太對勁，怎么后來就忽略了這一點？”只是片刻，凝光便猜到了之前有人對自己動了手腳！

? 正在吃菜的空聽到凝光的話語，手一僵，心中暗道：“糟了！”鐘離說過那個仙術(shù)最怕提醒，之前凝光一直沒有和別人討論鐘離的事情，所以自然無事發(fā)生，可是現(xiàn)在——

??察覺到不對勁的凝光直接催動了神之眼，用元素力去除了自己的醉意，閉上眼睛仔細(xì)思考鐘離一直以來的異常。從來沒有其親人的記載，廣博的不正常的見識，訪仙時三位仙人的態(tài)度，對仙術(shù)仙器的了解……一樁樁一件件，所有異常的現(xiàn)象全部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瞬間，凝光心里便有了一個模糊地猜想。

? 凝光忽然想到，既然空是幫鐘離來看自己的，那么他很有可能是知道真相的！凝光忽然扭頭瞪著一旁的空，眼神冰冷刺骨。

? “咳咳?！笨崭煽葞茁?，舉起雙手，做了一個投降的姿勢。然后，他又把右手放到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樣子。

? “呵呵。”凝光冷哼幾聲，伸手招來了一直在遠(yuǎn)處關(guān)注著這邊的百聞：“你去將甘雨小姐請來，就說我又要事相商。等等，你先把夜蘭找來！”

? 吩咐完之后，凝光冷眼看空，說道：“我今日另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了。你帶著綾華也早點回去休息吧?！?/p>

? 空看著大步走開地凝光，有些惆悵地?fù)u了搖頭：“鐘離啊鐘離，別怪我坑你，要怪，你就怪你的酒太給力了吧?！?/p>

? “凝光大人，聽百聞?wù)f，你找我有事？”甘雨一邊看著凝光客氣地問道，一邊微微動了動鼻子：好香啊，是什么味？

? “你來了？快坐快坐?！蹦庑θ轁M面的將甘雨拉到了位置上，說道：“其實喊你來也沒有什么大事。就是我近日從別處收來了一個仙器，聽那個人說威力不小，就想請你幫我掌掌眼?！闭f著，凝光拿出來了一個圓盤。

? 如果此刻鐘離在的話，一定能認(rèn)出來這是他的杰作——天星盤?？筛视杲鼇硪恢痹趲推渌麕孜黄咝亲鍪?，天星盤也才只煉制出來幾天，甘雨還沒來得及見到這東西。不過凝光手中的這個天星盤是她找來了夜蘭特意做舊過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文物。再加上凝光在室內(nèi)燃起了特殊的熏香，哪怕是甘雨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會真的以為這是古董。

? 甘雨伸出手接過天星盤，不停地從各個角度檢查著。過了一會，她開口道：“這，好像是天星盤啊?！?/p>

? 凝光擺出一副第一次聽說的樣子：“天星盤？那是什么？”

? “留云真君跟我說過，”甘雨解釋道：“在魔神戰(zhàn)爭時期，帝君曾想煉制一種方便璃月士兵施展仙術(shù)的仙器，不過只煉制了幾個，就因為材料問題放棄了。想來這個應(yīng)該就是帝君最開始煉制出來的那幾個吧?！?/p>

? “這樣啊——”凝光的眼睛忽然深邃了一些：她之前只是覺得鐘離可能是某個仙人，可還真沒敢往帝君身上猜。她繼續(xù)問道：“這東西是只有帝君能夠煉制嗎？”

? “倒也不盡然。”甘雨搖了搖頭：“帝君他老人家不會藏私，如果別人向帝君請教的話，他一定會傾囊相授。別人詢問過帝君然后自己煉制出來了這種仙器也是可能的?！?/p>

? 凝光瞇著眼沉思了一會，忽然再次問道：“對了，根據(jù)那位倒賣仙器的人的說法，據(jù)記載，這個東西在煉制的時候其實是一次性煉制了好幾個的。”

? “那就肯定是帝君煉制的了！”甘雨斬釘截鐵地說道：“璃月有如此本事的人只有兩位，一位是留云真君，另一位就是帝君了。留云真君曾經(jīng)跟我說過自己沒有接觸過天星盤，所以這東西只能是帝君煉制的?！?/p>

? “原來如此——”凝光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是帝君啊?！闭f罷，她便陷入了沉思。

? “凝光大人？”甘雨小心翼翼地打斷了凝光的思緒：“您怎么了？”

? 凝光沒有言語，只是伸手在天星盤上點了一下，天星盤就仿佛被水流沖過一樣，瞬間煥然如新。

? 甘雨瞬間瞪大了眼睛！這東西一看就是剛煉制出來的，而她口中的唯一能夠煉制出這個仙器的人最近可一直住在群玉閣上！換言之，凝光是明知道這個仙器是鐘離煉制的，然后才來詢問她的！

? “唉——”凝光長嘆一聲，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地說道：“你們瞞得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