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黃子弘凡?X?石凱

• 嘴笨悶悶的小黃?X?愛胡思亂想的凱凱

• 大學(xué)校園設(shè)定，想試試不那么嘴碎的黃子是什么樣的，所以就有了這篇

一、

????????今年夏天暑氣重得有點過頭，熱浪仿佛都成型張揚得往人身上撲，石凱站在編曲系樓前那棵老槐樹下愈發(fā)煩躁，偏偏臥在枝干上的蟬還在不識趣得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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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戳亮手機瞥了一眼時間，由煩躁轉(zhuǎn)變?yōu)榱松鷼?，正抬腳想走，教學(xué)樓出口跑出來一個人，邊跑邊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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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裝作沒聽見，埋頭走著，那人也不惱，小跑到他身邊，錯開點距離跟他并肩同頻走著，淡淡解釋：“對不起，老師留我說話，耽擱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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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出什么情緒，那人解釋完后也恢復(fù)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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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吃飯嗎？”那人看石凱沒有拐向食堂那條路，便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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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頓住，轉(zhuǎn)身盯著他，深吸一口氣：“黃子弘凡，我們......”夏天熱燙的微風(fēng)吹來捎走未說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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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偏頭微微蹙眉等他說下去，石凱躊躇良久，最后還是搖了搖頭：“沒什么，不想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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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買點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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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想吃。”石凱語氣不太好，轉(zhuǎn)身繼續(xù)往校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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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熟門熟路得在學(xué)校旁邊的酒店開了房，關(guān)上門打開空調(diào)，黃子弘凡像往常一樣把石凱攬進(jìn)懷里尋他的唇，這次懷里的人卻偏頭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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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輕輕推開黃子弘凡，面朝下趴倒在床上，臉埋在枕頭里，甕聲甕氣道：“不想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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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只當(dāng)他熱得難受，去衛(wèi)生間用涼水?dāng)Q了帕子給石凱擦臉散熱，又提起中午讓他久等的事：“下周就要給伯克利提交申請，老師不放心就留我審了下資料，我訂了外賣，一會兒多少吃點兒，我先去沖個澡?！闭f完也不等石凱反應(yīng)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衛(wèi)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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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聽著衛(wèi)生間的水聲翻了個面?，他以為分手應(yīng)該是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一個出國讀研，一個留在國內(nèi)奔波實習(xí)，這樣兩個人還能有什么交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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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難聽點，連上個床都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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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像個管家一樣管束督促，石凱真不覺得黃子弘凡有多愛自己，不然何至于一聲不吭得申報伯克利，他從沒把自己規(guī)劃進(jìn)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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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黃子弘凡沖完澡，外賣剛好到，黃子弘凡把吃的擺好放在小桌上挪到床邊，又給石凱拆了一雙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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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躺著沒動，只是偏頭看黃子弘凡忙來忙去，眼神隨著他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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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感情當(dāng)初還是自己死皮賴臉追來的，那樣明媚耀眼的少年很難不讓人心動，更別說無意間在黃子弘凡電腦里看到無刪減的同志電影和一些熟悉的網(wǎng)頁資料，石凱除了震撼，更多的也許是......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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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的人居然和自己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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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在那些該不該發(fā)生的事都發(fā)生之后，石凱才知道黃子弘凡的電腦之前借給過一個學(xué)妹，一個不記得刪網(wǎng)頁歷史記錄的小白。只不過那時候石凱還沉浸在初戀圓滿的盲目喜悅中，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其實完全顛覆了他最初為之慶幸的認(rèn)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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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開始自己沒有自作多情地認(rèn)為黃子弘凡和自己一樣，去告知了對方那超越友誼的感情，如果不是把過程中黃子弘凡的遲鈍和推拒認(rèn)為是他的猶豫，自己還會不會有這種悖德的勇氣和立場去糾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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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想什么都晚了，石凱嘆了口氣從床上翻坐起來，接過黃子弘凡遞來的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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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后，兩人并排躺著床上消食，黃子弘凡翻身臥在石凱肩頭，用嘴唇輕輕摩挲他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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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沒有回應(yīng)他，半晌開口道：“你應(yīng)該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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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黃子弘凡隨口應(yīng)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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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分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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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逡巡在頸項的那股熱燙驀然停住，黃子弘凡不敢置信般從頭僵到了腳，慢慢撐起身子盯著石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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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不敢看他，只好盯著天花板，嘴巴里說著殘忍卻又合理的解釋：“黃子弘凡你別告訴我你本來就喜歡男人，否則當(dāng)初追你根本就不用費那么老大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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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木愣道：“我以為......我們會這樣一直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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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的酸脹讓石凱有點焦躁：“別傻了，你出國我留在本地，你真以為我們還能走得下去？是每天十二個小時的時差，是你剛睡而我剛起，遠(yuǎn)距離戀愛，我們談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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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垂眸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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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們還相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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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是什么樣的感情呢？隨遇而安接收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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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好聚好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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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就是這樣的人，想要的時候竭盡全力追求，想放手的時候也絕不拖拖拉拉，瀟灑的人在這方面總是占點便宜的，像現(xiàn)在，石凱就單方面判定愛情已死，各奔前程。

二、

????????學(xué)校的公告出得很快，研究生申報通過那欄里赫然有黃子弘凡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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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味著大三下學(xué)期結(jié)束，他們就再也不會有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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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站在公告欄前忽然覺得有點空落，隱隱約約覺得失去了什么，有點微微惆悵和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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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寢室，正碰上黃子弘凡迎面走來，石凱扯起個笑臉道了一聲“恭喜”，結(jié)果黃子弘凡就抬了個眼，泛著血絲的眼只在石凱身上停留了幾秒不到，微微點了下頭就擦肩而過。石凱對著逐漸看不見的背影，心口那股酸脹又排山倒海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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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石凱參加的社團舉行了聚餐，想當(dāng)初他還是沖著黃子弘凡才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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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場合往往是吃得少喝得多，黃子弘凡冷著臉小口吃菜，也沒人敢不識趣地去灌他，石凱只瞥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繼續(xù)和社團成員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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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感覺到目光開始有點渙散的時候，石凱手里的酒杯被人拿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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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石凱口氣帶點埋怨，但偏偏醉了酒尾調(diào)拖長上翹，又藏著一股子撒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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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喝了?！秉S子弘凡之前同他談戀愛的時候，說話就不曾帶什么起伏，如今分手后因這不尷不尬的關(guān)系，這幾個字聽起來竟有些詭異得嚴(yán)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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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在場的人也不敢繼續(xù)灌，忙把已經(jīng)開始發(fā)懵的石凱托給黃子弘凡，同其他人打個招呼就讓他倆提前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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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牽著人從小路走，石凱酒勁剛上來，人正犯迷糊，乖巧得任他牽著。夏季夜晚的蟲鳴此起彼伏，和著某人心如擂鼓，微涼的夜風(fēng)中握在一起的手心滿是汗，一不小心就會滑落，黃子弘凡加重了力道與石凱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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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編曲系的琴房，黃子弘凡晃了晃交握的手：“你還記得這個琴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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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偏過頭瞅了瞅，暖黃的光和捱不住的琴音從玻璃窗里透出來，這個點還有人在里面刻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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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想起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注視彼此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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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是這樣一個夜晚，石凱拍著球從這里跑過，眼神隨著躍動的籃球一伏一揚，正巧與琴房內(nèi)側(cè)過臉的黃子弘凡視線交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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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熨帖的光打在他身上，朦朧又精致，石凱心跳漏了一拍，一晃神籃球也脫手趕忙小跑著去撿。石凱不知道的是，路燈下他飛揚的發(fā)和恣意的笑，也讓琴房里的人錯了一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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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個注視不過兩年前而已，怎么感覺已經(jīng)過去了那么那么久，久得忍不住有種懷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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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著林蔭小道逛了一圈，夜色承載了往昔數(shù)不清的曖昧親吻和秘密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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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fēng)吹在身上開始有涼意的時候，黃子弘凡終于開口：“如果......如果我不去伯克利，我們能不分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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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下意識收緊的力道終于讓石凱清醒了一些，他掙了掙沒掙開，又突然覺得好笑：“所以，我就得做這個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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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猛然湊近他：“凱凱，我一對著你就不太會說話，也不知道該怎么做才是對你好，我改，我們別分開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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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談了一年多的戀愛，黃子弘凡好像是第一次沒有死板得直呼全名，貌似也是第一次說了類似情話的東西，用接近懇求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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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決定要申報的時候，為什么沒有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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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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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什么都不會問，然后乖乖等你回來，”石凱打斷他的話，“你以為每天見面吃個飯就是在戀愛，你以為擁抱接吻上床就是在戀愛，你以為等你出國了我每天給你報備日常也算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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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仰頭深吸一口氣，把喉嚨里的哽咽咽下：“包括現(xiàn)在，你以為我跟你分開，是因為你去伯克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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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這一年多以來，我沒覺得你愛我，你好像只是接受了我，然后把我當(dāng)做所有物一樣照看，”石凱繼續(xù)說，有點積怨傾吐的快感，“我有時候在想，當(dāng)初我死皮賴臉追你可能是個錯誤，你躲不過才點頭的吧，這么長的日子，多少單方面的熱情都被時間磨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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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黃子弘凡有些艱難地反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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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終于把手掙脫出來，嘆了口氣：“你從不給我分享你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你的規(guī)劃，如果不是碰巧看到了你的申報資料，我可能得等你走的那天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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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退后兩步，黃子弘凡伸手探了探又默默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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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有把我納進(jìn)你的人生，我也不喜歡被你像小動物一樣管著，咱們就這樣散了吧，真的，對誰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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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哽住了，好久沒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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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沒有我就回宿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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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吧......”黃子弘凡嗓音低啞地說，“晚安?！?/p>

三、

????????說是好聚好散，可兩人在一個學(xué)校一個社團難免會碰到，過幾周就是校慶，社團出了合唱節(jié)目，領(lǐng)唱的是畢業(yè)后回來回饋母校的學(xué)長，排練的第一天就請社團所有人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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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刻意沒和黃子弘凡坐一桌，酒菜正酣，學(xué)長拿著酒杯過來跟石凱旁邊的人換了座，坐下先和大伙打了個招呼，看上去熟稔得很，末了對石凱晃晃酒杯：“小同學(xué)，聽說你酒量不錯，喝一杯？”桃花眼輕佻璀璨，臉上帶點溫溫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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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當(dāng)然是點頭，怎么也得給人家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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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到微微有點目光浮動的時候，黃子弘凡又來攔了酒，石凱站起來腳步虛浮得撲在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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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說要帶石凱回去，聚餐的同學(xué)都有些不滿，石凱一向是活躍氣氛的好手，提前退場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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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長的眼神不住得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瞥見石凱環(huán)著黃子弘凡脖子的手和埋在他肩頸通紅的臉，撐著下巴笑意更深：“那就自罰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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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也不忸怩，拿過石凱喝過的酒杯倒了酒，一個傾斜就把酒水喝下肚，幾杯下去居然還是面不改色，倒讓對黃子弘凡有滴酒不沾印象的社員大感意外，調(diào)笑著放他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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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已經(jīng)半醉，迷糊間胸口悶得慌，雖然意識混沌，倒也知道自己又被黃子弘凡拉著走了，不知什么情愫，石凱嘟囔道：“你竟然沒有推開我，在外面很多人看到的時候也沒推開我?！蹦钦Z氣里居然有點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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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忍住滿腔的酸澀，私心把石凱帶到了兩人常去的酒店，幫他拾倒干凈后，坐在床邊慢慢揉著石凱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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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趴在枕頭上犯困，聲音越來越輕：“我從沒見過你這么溫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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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一點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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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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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和困倦已經(jīng)霸占了思維，石凱聲音越來越淺，漸漸變?yōu)槠椒€(wěn)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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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湊近面前毛茸茸的腦袋，有幾根翹起的發(fā)絲戳到了他的唇，他彎下頭親親石凱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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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在改了，你有感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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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石凱醒來，床邊有一張便條和冒著熱氣的早飯，黃子弘凡許是考慮到兩人已經(jīng)“分手”的關(guān)系，沒有留下讓互相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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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校慶學(xué)校很重視，于是最后一周天天都有排練，每次都是好幾個小時，石凱沒有帶水的習(xí)慣，黃子弘凡給他遞了好幾次，他都顧忌著兩人不上不下的關(guān)系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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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學(xué)長就會湊上來，眨著他的桃花眼：“小石同學(xué)，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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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聚餐拼酒后，學(xué)長偏愛往他跟前湊，石凱為了躲黃子弘凡，只好硬著頭皮跟學(xué)長胡天侃地，一來二去倒是比其他人更熟些，慢慢得石凱也琢磨明白了這學(xué)長的性子，就是閑得愛湊熱鬧，也沒存什么別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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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挑眉道：“怎么？要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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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長瞥了一眼身后的黃子弘凡，垂著眼看不出情緒，只是攥著水杯的手下意識收緊握出了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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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開口了，那當(dāng)然得請?！睂W(xué)長沒看石凱，反而與黃子弘凡對視，將那人眸子里的冷冽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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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凱不知兩人暗潮洶涌，轉(zhuǎn)過頭對大伙嚷嚷：“學(xué)長要請客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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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歡呼，學(xué)長打鬧著輕輕踹了石凱一腳，嬉笑道：“你個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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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搬完水回來一致癱在地上叫喚，石凱坐在地上仰頭喝水，余光瞥見一個小學(xué)妹把黃子弘凡拉到一旁說了些什么，然后仰頭看著他，晃了晃身子像是在撒嬌，黃子弘凡猶豫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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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xué)妹又遞給他一包紙巾，指指額頭讓他擦汗，然后一蹦一跳得回了女生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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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轉(zhuǎn)身正好和石凱視線相撞，石凱下意識一驚水就嗆進(jìn)了喉管，止不住得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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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子弘凡趕忙上前把手里的紙遞給他，石凱卻捂著嘴推開，接過一旁學(xué)長遞來的手帕。

??“喝我請的水就這么激動？”學(xué)長一邊打趣一邊拍石凱的背給他順氣。

??“去你的，這什么味兒？”石凱拎著手帕一臉嫌棄。

??“成功人士的味道。”

??石凱翻了個白眼：“謝了啊，洗了還你?！?/p>

??“不用，送你了，明天陪我去看看上臺穿的西裝吧，你衣品好?！?/p>

??石凱想了想，腦子里都是黃子弘凡和小學(xué)妹站在一起的畫面，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隨口道：“行啊，那你明天聯(lián)系我?！?/p>

??黃子弘凡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顯得有點可憐和委屈。

四、

????????第二天石凱陪學(xué)長選完西服，謝絕了他的請客邀請，學(xué)長便說開車送他回學(xué)校。

??等上了車，學(xué)長點開音響，是一首情歌。

??“談過戀愛嗎？”

??石凱本來靠在窗邊欣賞城市的車水馬龍，意識到學(xué)長在問他才有些措手不及地轉(zhuǎn)頭，想了想說：“談過?！?/p>

??“看你樣子，挺感慨?。俊?/p>

??誰能提起自己的舊戀情完全沒感觸？

??石凱沒敢在嘴上表達(dá)鄙視，只是三言兩語云淡風(fēng)輕地答：“是啊，就談了那么一次，當(dāng)時一心追他，好了一年多，感情淡了就分了?！?/p>

??學(xué)長只是笑笑：“感情淡了啊......”隨即話鋒一轉(zhuǎn)，“我之前也愛跟對象追求刺激和情趣，不過他出國任職的這一年我才明白，能在一起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就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p>

??石凱不知道接什么話，學(xué)長只好繼續(xù)道：“我跟我對象在一起也是我主動追的，死纏爛打雖然無賴，但有時確實很管用?！?/p>

??石凱收回胡思亂想的思緒，苦笑道：“難的不是要追到一個人，而是那個人嘴上接受了你，實際上卻從來沒讓你感覺到他在意你。”

??又是一個紅燈，學(xué)長轉(zhuǎn)頭看了石凱一眼：“看起來，你們不像是感情淡了才分開的，至少你不像。”

??你看起來還很不甘心，還很在意。

??石凱把頭扭開，沒再應(yīng)聲。

??到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傍晚，石凱給學(xué)長道過謝，推開車門就要往下走，不過前方的畫面卻讓腳步頓住了。

??“怎么了？”學(xué)長已經(jīng)察覺到石凱突然停滯的動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yuǎn)的地方兩個身影正在走來，一個挺拔高挑一個活潑嬌俏，看起來意外得般配。

??石凱仿佛才回神，從車?yán)镒吡顺鋈?，那邊黃子弘凡也看到了他，沖他打了個招呼快走了幾步過來，正要開口，身后學(xué)長不知道什么時候下了車，懶懶地靠在車上，一邊掏了煙出來點上架在兩根修長的手指之間，成熟男子的風(fēng)韻盡顯：“小石同學(xué)，要不去喝一杯？”

??石凱勉強笑了笑，道：“算了吧，我這人喝了酒沒正形，到時候攤外邊兒?！?/p>

??學(xué)長不在意地?fù)]揮手：“沒事，醉了去我家住一晚也成，我家有的是客房?！?/p>

??“他明早有課，就不去了。”這回是黃子弘凡開的口，石凱有點詫異。

??學(xué)長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了好幾遍：“也行，小石同學(xué)今天謝謝啦，早點休息?！闭f罷，人就鉆進(jìn)車?yán)?，開車走了。

??小學(xué)妹也把手里的禮品袋遞給黃子弘凡，說了聲謝謝，朝兩人擺擺手就往女生宿舍走。

??石凱沒理黃子弘凡，自顧自埋頭朝前走，黃子弘凡拽住他手臂：“吃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石凱甩開他的手，不說話，繼續(xù)埋頭走路，黃子弘凡用了點力把他拽到一旁教學(xué)樓的拐角。

??“你干什么？我們分手了！”石凱有些不耐煩得吼著，周圍沒什么人，他也沒壓抑自己的語調(diào)。

??“那是我選房的表親，按輩分要叫我一聲......表叔，她要給男朋友選禮物，讓我?guī)兔Π褌€關(guān)。”黃子弘凡把他堵在墻角困在自己懷里。

??聽了解釋，石凱心里堵著的那塊不忿莫名消散了，聲調(diào)也降了下去：“......說這個干什么，跟我沒關(guān)系。”

??“我想說給你聽?！秉S子弘凡低頭看著眼前打著發(fā)旋的頭頂，鄭重道：“在你之前我沒談過戀愛，從前一直在想當(dāng)然得對你好，沒有問過你這是不是你想要的，對不起，是我不好。”

??石凱愣住了，盯著黃子弘凡半晌沒說話。

??黃子弘凡默默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xù)道：“我總想著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現(xiàn)給你，下意識得藏起我的日常，怕你覺得我平凡又無趣，結(jié)果反而弄巧成拙?！?/p>

??“你怎么突然......”這樣的黃子弘凡讓石凱有點招架不住，腦子里一片混亂。

??“我在追你，凱凱，這次換我來追你?！秉S子弘凡這時候才察覺出有點不好意思，“可是還是做的不夠好，我已經(jīng)在改了。”

??黃子弘凡深吸一口氣，眼眶有些發(fā)燙：“凱凱，我喜歡你，是要跟你過一輩子的喜歡?！?/p>

??石凱嗚咽出聲，狠狠撲向黃子弘凡，胸膛撞著胸膛，硬生生得疼，卻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這么痛快淋漓地快樂過了。

??黃子弘凡把人接在懷里，用力的擁抱看不見彼此臉上的表情，石凱窩在黃子弘凡肩頭使勁地蹭：“你早干嘛去了！你早干嘛去了！你怎么這么......笨啊！”

??被說笨的人，卻低低地笑出聲，貨真價實的，從喉嚨深處溢出來的暢快。

??“所以，親愛的，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石凱還沒從那個親昵的稱呼中回神，黃子弘凡的唇就壓了上來，石凱趁著換氣的空檔胡亂點了頭，又被黃子弘凡護著后腦勺抵在墻上繼續(xù)攻略城池。

??一個沒有察覺到他心底蘊藏的愛意，一個沒有看到他內(nèi)心深處的惶惶不安。

??不過感情本身就是很奇妙的東西，所以，稍微坎坷一下也沒關(guān)系。

??反正，還相愛，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