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他5(羨忘)魂穿警察羨×冷血殺手機he
魏嬰看著江澄留下來的盒子發(fā)了許久的呆。
其實自打江澄進門,他的睡意便消了,盡管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聽見那人非常干脆的承認身份時,還是忍不住心驚了一下,然后有些失望。
他也算是性情中人,昨日一番暢談,深覺同江澄還是有幾分志同道合的地方,到頭來對方仍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
好像他來到這個時空,遇到的人多多少少都和他背道而馳。
也或許,就是他和這個時空格格不入。
“……我觀察了很久,宮主對這破盒子十分看重,說實話,我以為這是絕情蠱的解藥,才偷來的。但現(xiàn)在看來不是,這東西于我沒什么用,如果宮主只是派你收回此物,我直接交給你也沒什么大不了?!?/p>
“當(dāng)然,如果你接到的任務(wù)是為玄夜宮鏟除我這個異徒,也在意料之內(nèi),你可憑你的本事來取我的命?!苯斡行┳猿暗男πΓ骸白笥乙仓皇O逻@小半個月了,我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p>
“只有一點,我知道你從前的手段未必光明磊落,但這是玄夜宮的事情,如果你最終牽累了無辜的人,無論怎樣,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p>
這盒子與畫上樣子相差無幾,看著十分舊了,應(yīng)該算得上是個老古董。
他對這種看起來民國時期風(fēng)格的東西很熟悉,因為當(dāng)初花了兩年時間來追查的嫌疑人陳邵,就是個狂熱的民國古玩的愛好者,他還記得當(dāng)初第一次勘察這個人的住所時,被滿屋子民國風(fēng)格的裝潢驚了驚,同行的小女警還開玩笑說跟穿越了似的。
“藍湛,你說你殺人就殺了,為何要再大費周章的剖心呢,嚇?biāo)廊肆恕?/p>
“是宮主的命令,我只是執(zhí)行?!?/p>
“真變態(tài)……”
想起曾經(jīng)和藍湛有一搭沒一搭的的聊天,魏嬰只覺得渾身一個激靈。
同樣的民國風(fēng)格擺件,同樣的作案手法,還有這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個時空的東西……他沒法再相信只是巧合。
他既然能出現(xiàn)在這個時空里,那別人呢?
玄夜宮主為什么就那么看重這個盒子,莫非就跟電視上演的那樣,這就是開啟時空交疊的鑰匙?
“陳邵!是陳邵!藍湛,他肯定和你們宮主有關(guān)系……”
這么一回頭,魏嬰才發(fā)現(xiàn)屋里空蕩蕩的,他想這些想的太入神,連藍湛何時離開了也沒有發(fā)覺。
魏嬰在溫府轉(zhuǎn)了一圈也不見人影,反倒是見到了提著藥箱子正要來看他的溫情。
“又勞煩溫小姐了,其實我那就是扭了一下,不礙事的……”
總歸是欺騙在先,魏嬰每每看見她,總覺得有些羞愧。
反倒是溫情笑的很友好,打藥箱里拿了兩瓶藥丸出來道:“我看了,魏公子腳傷是不嚴(yán)重,只是這天不冷,公子你這身上已經(jīng)這般涼,我想你可能是體虛體寒之癥,就備了這些藥,可又琢磨著,還是來找公子診一診脈好些?!?/p>
他用的是一副死人身子,要不是有他都不知道要爛成什么樣子了,可不是涼的么。
魏嬰終于想著,不動聲色的將手往袖子里縮了縮,笑道:“不勞煩了……我、我以前看過,就是體寒,老毛病……那個……多謝溫小姐好意,這兩瓶藥我收下了?!?/p>
溫情并不強求,只是溫和的笑笑。
“溫小姐可有見著藍湛么,我這饒了一大圈也不見他?!?/p>
他這一問倒是成功轉(zhuǎn)移了溫情的注意力,女子愣了愣:“一個時辰前我便見他出去了……魏公子不知道?”
出去了?
魏嬰心下一緊,就聽一聲柔柔的喚:“阿情?!?/p>
抬頭原是江澄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院門口,身側(cè)跟著一個白色的身影,眉眼低垂,神色暗淡。
“藍湛?”魏嬰見他左肩上部衣裳劃破了一道口子,隱隱滲出一點點血,便連忙快步上去,對江澄說話的語氣便添了一絲警惕:“發(fā)生什么了?”
其實他大概心里有數(shù),說不準(zhǔn)便是藍湛急于完成任務(wù),同江澄交過手了。
藍湛站在原地沒有動,只是任他護著。
反倒是江澄笑的很坦然:“閑來無事,藍公子說他會些功夫,我們便切磋切磋,這傷委實是我魯莽了,實在對不住。”
“藍公子是我們家的客人,你瞧你辦的事!”溫情重重的剜了他一眼,福身道:“藍公子對不住,我會說他的……這傷,我?guī)湍憧纯窗?。?/p>
所幸是倒也傷的不重,只是劃破了一個小口子,只要不沾水,過兩日就應(yīng)該沒什么事了。
魏嬰這才松了口氣。
“魏公子也見了,藍公子沒什么事,阿情替他上著藥,我可否能單獨同你說兩句話?”
就像忽然按到了開關(guān),一直顯得沉默內(nèi)斂的藍湛忽然躁動起來,一雙總顯得空洞的眼睛里折射出奇異的光,瞬間死死的盯住了江澄。
“藍湛你別著急,沒事的?!?/p>
江澄不能在溫情面前暴露身份,應(yīng)該也不敢對他怎么樣,藍湛的性子太悶,許多事他問起,他也總不愿說,還不如問江澄來的快。
“你就是白羅剎的那個鬼侍?”
魏嬰警惕的盯著他,并不回答,只是道:“你們交手了?”
江澄笑:“算不上,說真的,以他的身手,和我齊名羅剎,我虧的很。”
“你放心,我無意殺他,你也瞧見了,我愛的人,是濟世救人的醫(yī)者,縱是有那段往事叫我配不上她,但我不愿同她背道而馳?!?/p>
這個人把愛說的很坦然,坦然的讓魏嬰愣怔了片刻。
“你對他什么心思,我看得出來,但是我勸你,不要走這一條不歸路?!苯晤D了頓,似乎在措辭:“白羅剎是我看著從玄夜宮里走出來的,他比你想象中的要冷心寡情……他這種人經(jīng)歷的絕不是你作為丞相府里的公子哥兒能想象的,我不問你最初為什么被這個人吸引,但你們,絕非同道中人?!?/p>
“你可知道為何從見著的第一眼,我就能覺察他的身份么?”
魏嬰眨眨眼,不動聲色。
江澄聳了聳肩:“不知道你相不相信本能,只要眼神接觸,我們就能覺察到同類的氣息——魏公子需得知道,像我們這種人,從來就沒有愛人的能力,也沒有被愛的資格?!?/p>
魏嬰不知道這個人是怎么摸透他的身份的,但他知道這都不是重點,于是道:“那閣下與溫情,就是同道中人了?你這般說,溫情姑娘知道了,不會傷心么?”
江澄手中的扇子輕輕敲著手心,沉默了半晌,笑嘆:“所以我不是他的良人,不會真的娶她,我可與你挑明了說,我體內(nèi)的絕情蠱快要發(fā)作了,沒有解藥,活不了幾天,所以我現(xiàn)在做的一切,僅僅只是為了拖延幾日罷了,把這一場美夢做完。”
魏嬰看見,玄夜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黑衣羅剎,將目光挪了挪,隔著開著的窗子,去看那個正低頭忙活的女子,他知道他愛的女子最喜歡他笑,所以他還是笑著的。
笑著,但偏是無端落寞填滿了眼。
? ? ? ? 覺察到自己的失態(tài),他很快笑了一下,正色道:“我覺得也夠值了,玄夜宮里人人都是惡鬼,她把我從地獄拽到了人間,就算命數(shù)有歸,最終死在人間,也是我的福氣?!?/p>
? ? ? ? 他說:“白羅剎能碰上你,說不準(zhǔn)也是他的福氣,你若是執(zhí)意走那條不歸路,那就把他帶來人間,畢竟你比他……像個人?!?/p>
? ? ? ? ?魏嬰還想說些什么,可抬頭見溫情出來了,擰著眉跟江澄鬧著小脾氣,便帶著滿腹的心事進了屋。
方才男女有別,溫情只好將他的衣服剪破了一個洞,魏嬰進來時,藍湛正隔著一道屏風(fēng)換衣服。
“……今日,是你找的江澄,是嗎?”
他隱隱覺得這整整一日的時間,自己似乎和藍湛冷戰(zhàn)了,這并不是他的性格。
“是,我去偷襲他,但,勝不過他。”
總算還沒晾著他,魏嬰笑了笑,他其實心里有些堵,走到現(xiàn)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理解不了這個時空里為什么有這些你死我活的困境,或者簡單一些,他在同情江澄,因為他的心愿也僅限于做這一場夢了,想起江澄死后溫情還會難過,就覺得無比愧疚。
他不是心里能藏事的人,有什么,他習(xí)慣直說。
藍湛沉默了好一會兒:“你在求我放過他?”
“我就是覺得,東西他也還回來了,他反正也活不了太久?!蔽簨胗X得自己這話多多少少顯得圣母,就好比他抓一個殺人犯,不可能因為別人說一句這個嫌疑人上有老下有小他就能放過他。
“我只有六天,等不到他毒發(fā)?!?/p>
魏嬰沉吟了片刻,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也沒辦法……你們宮主……”
想起這個把藍湛變成殺人工具,還有極大可能在另一個時空殘忍的殺死了一個少女的變態(tài),魏嬰語氣染了很大情緒,他把自己先前的推測與藍湛說明白,然后隨意靠在榻上,自語道:“總算留在這兒有點回報,陳邵……老子遲早有一天送他上刑場?!?/p>
藍湛微微擰眉,心不在焉的整理著腰帶,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一會兒,幾番猶豫,才問道:“江澄,他跟你說什么了?”
“沒說什么,他吐槽你武功水平不高,還說溫情把他從地獄里帶來了人間,讓我也試試帶你?!蔽簨肼柫寺柤纾文且环捤瘜嵤撬贫嵌骸八{湛,你說江澄的武功真的那么高?你偷襲都不敵他?”
“我當(dāng)年進玄夜宮的時候,已經(jīng)錯過了習(xí)武的最佳年齡,資質(zhì)有限,功夫的確算不上好,等級晉升,多半要趁對方受了傷,算趁人之危吧?!?/p>
藍湛從前并不喜歡和他提起過去的事情,每每觸及,多是要轉(zhuǎn)移話題或者干脆不答。
魏嬰愣怔了片刻:“那,你以前執(zhí)行任務(wù),碰上功夫好的怎么辦?”
藍湛漆黑幽深的瞳孔瞧著他,像要把他吸進去似的:“你不會想知道的。”
魏嬰想起,江澄曾不止一次,明里暗里的說過,藍湛執(zhí)行任務(wù)的手段,不那么光明磊落。
他從前總覺得,要判斷一個人到底怎么樣,是要靠相處起來親自感受的,可是現(xiàn)在,他和藍湛在一起相處,有一年多了,捫心自問,自己究竟了解了他多少?
世人口中的白衣羅剎,江澄口中的白衣羅剎,自己看到的藍湛,那么多面,會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人身上嗎?
“藍湛,既然都挑明了,咱們不傷及溫小姐,行嗎?”
他是充滿期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著藍湛垂眸沉默,沉默到他的心一寸寸的往下沉?xí)r,才略點了點頭。
“好?!?/p>
仿佛乍見天光,藍湛看見,那人的眼睛亮了,朝他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
他知道,那個人始終有著骨子里去不掉的正直善良,他或許可以遷就他無可奈何的惡,但抗拒他本性的狠戾無情。
于是在任務(wù)時限的第九天,江澄死了。
是穿著一身由溫情親自做的喜服,熱熱鬧鬧的商量著即將到來的婚禮時,于大庭廣眾之下,死于絕情蠱毒發(fā)作。
那個人死前的痛苦掙扎,還有望向溫情的眼神,著實叫魏嬰驚了一驚,他少見的有些惶恐,悄悄拽住了藍湛的衣角。
藍湛平靜的望向他,低聲解釋道:“是絕情蠱毒,提前發(fā)作了?!?/p>
耳畔是溫情撕心裂肺的哭聲,這女子一生為名醫(yī),此刻卻全然診不出心愛之人究竟因何痛苦掙扎。
他握著哭的不成樣子的女子的手,很費力的吻下去。
“阿情……”
“別怕……”
“對不起啊……”
那個人再也不掙扎,他推開了他深愛的人,沖上去奪下藍湛隨身佩戴的短刀,于脖頸間引出一道血色,他離藍湛很近,溫?zé)岬难獮R在他的白衣上,宛如冬日白雪里盛開的紅梅。
他的夢,差了一點結(jié)尾,終究是沒有做完。
魏嬰再呆不下去了,他的人生里,從未有過這般徒勞的,眼睜睜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在自己面前,這種感覺讓他渾身都覺得冷。
是溫家老爺子先冷靜了下來,面對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悲劇,安撫了悲痛欲絕的女兒,啞著嗓子對兩人道:“實在對不住二位,這廂事情我們還需處理,勞煩二位暫且回偏院吧,明日一早我著人備下些盤纏,便不留你們了。”
這一回,魏嬰一時似乎失去了言語的能力,茫茫然的由藍湛帶著回到了偏院,腳步始終稍顯凌亂,暴露著他內(nèi)心的慌張。
“嚇到了?”藍湛語氣很平和,第一次主動來安慰他。
魏嬰點點頭,很快又胡亂搖搖頭:“絕情蠱……怎么會忽然提前發(fā)作了?”
老實說,就這么巧,絕情蠱毒就在這一天的這個時候發(fā)作,卡在任務(wù)時限的最后一天,作為目標(biāo)的江澄還是死了……若說和藍湛無關(guān),他是不信的。
藍湛微微垂了眼不搭話,他并不擅長在魏嬰面前撒謊。
絕情蠱實際分母蠱和子蠱,玄夜宮的所有殺手,最初種進身體的為母蠱,蟄伏在體內(nèi),每個月會蘇醒一次釋放毒素,靠著解藥,可以讓母蠱很快重新沉睡,但母蠱與匹配的子蠱一旦相遇,就會很快蘇醒釋放毒素,被寄生者即刻便會毒發(fā)。
“發(fā)布任務(wù)那天,宮主不相信我能殺了他,就把黑羅剎的子蠱給了我?!?/p>
魏嬰心下一沉,張了張口,嗓子里卻堵成一團,發(fā)不出聲音來。
他腦子里很亂,尤其是看見藍湛一雙淡漠的眼睛。
但他不能指責(zé),藍湛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會放過江澄,當(dāng)然,他也不能放過他。
這個時空的秩序,讓他覺得艷陽底下都身體發(fā)冷。
魏嬰不記得自己究竟沉默了多久,總之是靠坐在窗邊好久,他有點懷念從前的生活,懷念井然有序的規(guī)則,和只要他愿意努力,愿意付出,就可以讓人善惡有報。
當(dāng)他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把藍湛放在了惡的分類里,立馬打了個冷戰(zhàn),把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清理出去。
他緩了緩情緒,轉(zhuǎn)頭見藍湛就坐在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他。
他發(fā)了多久的呆,他就看了他多久,看見他終于有了動作,才終于開了口:“明日回去吧?!?/p>
還有最后一天時限,是該啟程回去了。
魏嬰默默的點點頭。
“你為什么還在怪我。”藍湛直視他的眼睛。
魏嬰聞言下意識驚了片刻,視線對上他的目光,又趕緊慌亂的移開:“沒、沒有。”
藍湛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很輕:“魏嬰,你有沒有過,拼命想要活著的經(jīng)歷?”
沒有。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
好像在他的世界里,想要活的功成名就不簡單,可是如果僅僅是活著,并不算是難事,他長了這么大,也有過許多煩惱,因為功課作業(yè),因為畢業(yè)論文,因為工作戀愛……可從來沒有想過,僅僅活著就要拼盡全力。
“你沒有,你從來沒有過,但我就是這樣長大的,我殺過很多人,他們都跟我沒什么深仇大恨,但我和他只能活一個,我沒得選擇?!?/p>
藍湛覺得有些委屈——這是一種很陌生的情緒,盡管活在地獄里這么多年,關(guān)于白衣羅剎的傳聞十有八九都是詛咒,他也習(xí)慣于對這些置若罔聞。
但是,他不希望魏嬰也這么想,非常不希望,不知道為什么。
他望著沉默不語的魏嬰,心下一陣煩躁,這屋子里對他來說空氣都快要不流動了,悶的厲害。
“那……既然你有子蠱,為什么不早些……”
“那是下簽之法。”藍湛抿了抿嘴角:“他死在我的刀下,比絕情蠱來的痛快的多?!?/p>
“也因為子蠱種植體和母蠱寄生體之間需要絕對親密的接觸,我近不了他的身。”
是了,從第一面起,江澄就在防著藍湛,他是知道的。
魏嬰愣了愣:“你是何時……”
他猛地收住了話頭,因為他腦海里隱約冒出來一個想法,并沒有完全成型,帶著許多臆想的猜測。
但他現(xiàn)在開始慢慢覺得不對了——藍湛的性子從來警惕,他像只刺猬似的,總不愿輕易被人靠近,到現(xiàn)在為止,他從不相信溫家的任何一個人,卻獨獨在那時候,允了溫情為他上藥。
“子蠱可以寄生,對自己的母蠱有獨特的感應(yīng),我把它種在了溫小姐身上……放心,子蠱不會寄生到?jīng)]有被母蠱寄生的個體,溫小姐不會有任問題?!?/p>
江澄大概至死也沒想到,自己最后竟是間接的死于摯愛之手,他那般拼盡全力靠近和擁抱的人,帶著對他最為致命的毒。
這確實是件殘忍的事,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已經(jīng)是藍湛唯一的出路。
“可你還是覺得我手段很卑鄙,對嗎?”藍湛很少同他說這么多話,尤其是以這樣平靜,可是困惑而委屈的語氣。
魏嬰人生里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對自身能言善辯這一認知的準(zhǔn)確度有多少。
他覺得自己沒錯,可算下來藍湛也沒錯,可不知道為什么,盡管都沒有錯,卻在無形之中難以契合。
可分明不該是這樣的。
良久,他聽見那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很輕,有點無奈:“魏嬰,我早說過,我們不是同道中人?!?/p>
這話從最初,藍湛就同他說過了,后來江澄也說過,他先前是真的不大在意這些話,可是現(xiàn)在,這句話卻在冥冥之中給了他答案。
誰都沒有錯,只是非同道中人,僅此而已。

這里是要解釋一下的哦,魏嬰不是圣母心,他一直很充分的理解藍湛迫于生存壓力做出的選擇,從理智來說是對的,但是因為他生長的環(huán)境和接受的教育問題,他是一個正義善良的有點軸的人,他不是在譴責(zé)或者怪罪藍湛,只是情感上沒辦法很快接受他覺得很殘忍的做法,這次的矛盾是魏嬰真正意識到兩個人的不同,也是魏嬰“渡”藍湛的開端,無論發(fā)生什么,魏嬰都不會放棄湛湛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