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社會》214|殼卷【被抓住大尾巴】【HCY水仙文】
*本文小打小鬧,小情小愛。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三觀不正,請謹慎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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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商量個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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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神情狡猾,殼上下打量兩眼便知是有求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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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卷求人,殼也來了興致,故意吊著他,只不動聲色地把小狐貍一向喜歡吃的菜推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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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雙目放光、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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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點了這個呀,這個可好吃了,我上次出差,人家公司設(shè)宴招待就有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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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吃相依舊迅猛,還能找到點猛獸進食的意思,其他的都多少改變了。殼能感受到這一年卷的變化:長大了,也放松了,而且是整個人狀態(tài)上和精神上的放松,而不是徹底擺爛。自從身上不用背著債務(wù),卷說話做事都像卸下了大石頭,偶爾也會買些貴的零食供自己解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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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了已經(jīng)去世的伯父。精打細算、絞盡腦汁地度日是會把人逼瘋的,那位慈祥的老人應(yīng)該很高興看到卷如今的成長,從容自信又游刃有余。于是他有時會打趣,說果然是卷總了,身價不一樣了,之前買個綠箭薄荷糖都要肉疼半天,沒有房貸在身就是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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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瞪了他,命令他不要叫什么卷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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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粗理不粗,最窮的那幾年趕上了家人得重病,拼命幫襯卻杯水車薪,父親去世后反而升職加薪,一切都漸漸變好,手里的錢多了,卻不知道該怎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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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看著卷鼓起來的腮幫子,把紙巾遞給他,“慢點吃,說了幾年了,沒人和你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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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岔,有事商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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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放下手中的筷子,一只手托著下巴,眼睛亮晶晶地看他,“財務(wù)部下個月打算組織一次外派學習,暫定我可以帶三個人去,預算我回頭給你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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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怎么想都覺得不對,“系統(tǒng)走程序,不要直接和我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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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多加了個人,先跟總裁打個招呼好通過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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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赤裸裸算計的目光簡直傻得可愛,爪子上如果拿的不是筷子是鈔票就更符合殼腦海里的想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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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打得一手好牌,誰的便宜都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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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加了一個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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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部門新來沒多久的那個實習生啊,她挺努力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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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皺起眉頭,反問:“那個叫涵聲的?怎么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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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趕緊獻殷勤,倒酒時殼卻聞到一股陌生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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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噴香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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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啊,”卷下意識嗅了嗅自己手腕,以為殼聞不慣這種,“是羅意威,有一點奶香在里面,不過是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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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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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感覺自己頭痛,手指一個勁揉著自己的太陽穴,“誰給你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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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嘛,我覺得挺好聞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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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誰給你試的這個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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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反復聞了聞,最后還是誠實地交代,“涵聲也在加班,我聞到她身上的香水還挺好聞,就隨口問了一下,所以她給我試了試,就在剛才,我到之前大概十五分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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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竹筒倒豆子,卷覺得自己太不爭氣,他清清白白的好不好,成天忙工作哪有時間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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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軌……卷被自己腦海里的想法狠狠地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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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深吸一口氣,心里默念無知者無罪無知者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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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羅意威的事后清晨,淡香,你那個女下屬該不會對你有意思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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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什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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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小狐貍傻了,怪不得涵聲只說羅意威不說具體的名字,那他今晚不是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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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我不知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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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板著臉吃飯,卷露出討好的笑容,“我不知道嘛,我怎么知道羅意威有什么香水,我又不噴……倒是你十分可疑!你怎么連女士香水都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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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小狐貍學會反將一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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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不動聲色,繼續(xù)夾菜吃飯,“這周一去機場接我表妹,她用的這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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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大腦不夠轉(zhuǎn)了,“你表妹……為什么要告訴你這是事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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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險些沒被噎死,“那重要嗎,我姑媽的女兒還能和我發(fā)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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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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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忙碌一天有些宕機的大腦不太好使,卷還是決定繼續(xù)認錯,“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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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傻充愣的笑容看著就來氣,殼狠狠的瞪回去,“再要一瓶酒,今天你付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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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貍的臉色一下子就兜不住了,笑容有點垮,但還是忍著肉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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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的心情瞬間愉悅起來,欺負小狐貍果然好玩,“既然外派學習多了一個人,那你女下屬去,你就別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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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的笑容徹底蚌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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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公款吃喝……都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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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酒飽飯足,邊吃邊聊也拖到了八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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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得好飽,這周不能再這么吃了,不然就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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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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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認識殼的時候,殼正如所有霸總文學中的男主角,英明神武器,大活,好,一整個社會精英商業(yè)神話,所以某人躺在副駕駛上犯困的樣子屬實讓卷濾鏡碎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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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斜睨卷一眼,“我快三十了,不比卷總年輕力壯,我二十出頭的時候也沒這么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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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叫卷總我就打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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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發(fā)動汽車,心說住一起果然不一樣,從前那個無堅不摧又總是救他于危難的殼總仿佛消失了,原來總裁也是會賴床和自己洗內(nèi)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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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姓孫的上月已經(jīng)送進去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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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貪了這么多錢,才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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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有些驚訝,殼倒是絲毫不意外,“再花錢疏通關(guān)系啊,他屬于情節(jié)嚴重,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這是最低量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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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誰讓他打我來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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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紅燈,卷惡狠狠地踩了一腳剎車,要不是安全帶攔著,殼大概率要撞上前面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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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上人這么多啊,集體加班還是集體出門吃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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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前面堵著就堵吧,開會窗透透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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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被堵在路上,川流不息且水泄不通。卷索性把車窗搖下,現(xiàn)在天氣炎熱,晚上有風就還好,等再過段時間,晚上也熱得受不了,出了地鐵能流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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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靠著座椅,原本想看看路況的,但消息欄充斥著各種華立風結(jié)婚的消息,兩人不約而同地打開手機,又不約而同地鎖上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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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純聊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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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一直有個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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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以為小狐貍要開誠布公地談?wù)勱P(guān)于兩人共同前任的話題了,正頭痛呢,沒想到卷話鋒一轉(zhuǎn),“當時集團內(nèi)整肅調(diào)查,其實不止孫總一人啊,為什么最后只解雇他呢,宋總還往公司里塞了幾個親戚……我和他們對接過一次,真的是啥也不會,希望我以后再也不用和他們對接工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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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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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算什么好回答的問題,但是比颯颯的事好回答多了。殼閉著眼睛思索,遲遲沒有作答,卷以為這是公司機密殼不想多談,剛想作罷,殼卻又開口了,“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你坐的位置越高,要考慮的事情就絕對不僅僅是完成你手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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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正確的廢話,答了宛若沒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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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問題簡單來說就是——你不能一下子得罪所有人。利用職務(wù)之便謀取私利再正常不過了,內(nèi)推幾個親戚而已,我身邊不也有八個秘書么,都是我剛剛上任幾個董事的意思,我那時候根基不穩(wěn)不能拒絕,只好讓她們做點不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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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坐起來,努力打起精神,“我以為你對這些不感興趣,你要是好奇,了解一些也好。集團是我們家族的企業(yè),但不是我一個人的,光董事會就大致分成兩個派別,一派就是以董事長為首的,也就是我爸,另一派……你就理解成和我爸作對并且想把我拉下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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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殼有幾分不耐煩地嘆氣,似是不愿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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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族從我爸那一代開始分裂,我爸是長子,家族還有旁系,旁系里有支持我爸的,也有反對我爸的,這樣好理解吧?所以董事會里也大致如此,也就是還有一些沒有血緣的股東,但基本也都站隊了,我就是被我爸這一派推出來管理公司的那個,因為我是我爸的獨子,比較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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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沒串過親戚的卷表示已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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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為董事會兩派勢力互相對抗,所以總裁和三個副總基本都是我們家族的人,背后牽扯的勢力太多了,去年年底離職的Andy是外聘的,他走后這種平衡就被打破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急著把啃從海外調(diào)回來,他從小和我關(guān)系就不錯,要是讓其他董事安排上他們的人,我工作起來難度更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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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終于出現(xiàn)一個卷認識的人物,“啃挑汽車的眼光真心不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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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重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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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百無聊賴地望著眼前堵得一塌糊涂的路,“所以,你不能一次性把人都得罪完,背后牽扯的勢力太復雜了,如果不能連根拔起,就不要輕舉妄動。況且,把人都清理掉,誰來替我工作呢?就算不談工作,這種消息泄露出去,股價大跌,股東也不會放過我的,做總裁就是這樣,掙錢了是你應(yīng)該做的,一出問題全來找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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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卷好像懂了幾分,“好慘啊,我還以為做總裁很風光呢。得虧你家里沒什么私生子之類的,不然豈不是還要和你分家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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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我那未曾謀面的兄弟趕緊過來爭吧,好歹替我分擔一些,不過真要有個私生子,估計早就被我爸嚇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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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一次在殼臉上看到了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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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是,要是換他做總裁,一天都做不下去。上有董事會,下有員工團隊,擱誰誰不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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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沒有想過不做總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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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問題逗笑了殼,不過很快他就沉默了,摸著手上的戒指發(fā)呆,“就跟你一定要讀大學一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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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明白了,其實大家都沒得選,他不讀書就不能出頭,殼生來就是作為繼承人培養(yǎng)的,以后也一定是一名出色的執(zhí)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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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看著前方漸漸開始移動的車流,坐直身子,“前面車動了,應(yīng)該不堵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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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重新發(fā)動汽車,隱入川流不息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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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言歸正傳,不要一次得罪所有人,除非你真的得罪得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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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無所謂地開著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