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和小狐貍。第三章

慶祝雙人再次成行~

然后嘉然終于出場啦~！

OOC是我的，可愛是她們的。

文是狗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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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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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域落水的地方離下榻的客棧不遠(yuǎn)，貝拉從城西出去，走了不一會兒就看到了那條河。因著前陣子溺死了人，許是住在周圍的人怕水鬼作祟抓交替，在河岸附近還零落地散落著些許紙錢。循著紙錢的痕跡，她很快就看到了為胡思域設(shè)的鎮(zhèn)魂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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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深度不足三尺，水流清澈，貝拉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日頭剛落下不久，鬼魂精怪的氣息尚不清晰。貝拉掏出符用火石點燃，燒完的符灰未隨風(fēng)飄散，而是盡數(shù)落在了貝拉身上。貝拉沒有陰陽眼，卻能靠著符灰一時窺探。她閉上眼靜默了會，在睜眼時看見的已不是先前的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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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青白色的手扒在岸邊的濕土里，手指呈現(xiàn)出一種被長久浸泡的蒼白，很快一具泡的幾乎看不出人性的鬼魂四肢并用的爬到了岸上。這鬼魂全身濕漉漉的，正是那被束縛在此的水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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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手按在劍柄上，看著那水鬼逐漸靠近，仍是沒躲。按說若是水鬼抓胡思域做了交替，哪怕胡思域的鬼魂尚未入地府受判，卻是互換了命數(shù)的。這水鬼早該趁著命數(shù)一時交換之際自行入了黃泉，又怎會還停留在這里。她皺著眉，不太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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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身上的靈氣是鬼魂精怪最喜之物。那水鬼似是很久沒遇見生魂了，手腳并用地快速往貝拉的方向爬，生怕這好不容易送到嘴邊的吃食跑掉。在他快要碰到貝拉的腳邊時，貝拉執(zhí)劍的右手起了勢，挑起些許散落在地面上的符灰，往水鬼的方向一挑，他就覺得全身上下仿佛被定住一般，再也無法前進(jìn)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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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不慌不忙地收劍入鞘，又拿了張符出來。這次沒點燃，直接貼在了水鬼的腦門上。被黃紙紅字的符咒一貼，水鬼身上散發(fā)出的陰氣立刻收斂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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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鬼盤踞在此地已久，雖還沒化成厲鬼，但也吞食了不少過往的游魂，本以為已不懼凡間道士的修為，卻沒想到這符紙不同以往，僅是那么一貼，他瞬時沒了反抗的氣力。他心知這是碰到高人了，想要求饒，卻因許久未開口說過話，說出的話里都是嘶哈嘶哈的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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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豎著耳朵聽了會兒，終于聽明白這水鬼講的是他的生平過往。說是他百年前就溺斃于此，只生吞游魂卻從未殘害凡人，只求能早日投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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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都講，人說人話，鬼講鬼話，這鬼魂精怪講的話，貝拉自是不能全般信任的。說是未殘害凡人，怕只是找不到生辰合適的交替，怕染上業(yè)障，才一直停留在這風(fēng)水尚佳適宜修行的地界。她挑挑眉，看著腳下那浮腫腐爛的水鬼，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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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時日，在這里溺斃了的小兒，你可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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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一愣，沒成想這年紀(jì)輕輕的小道士竟是來尋那小兒的魂魄的?；盍税倌甑年惸昀瞎沓聊艘粫?，顫顫巍巍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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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那小兒的尸身雖是被丟在這河里，卻不是死在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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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死在這里，魂魄更不會徘徊在這附近，那自是無法抓交替的。貝拉想了會兒，又問：“那你先前可還看見什么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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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怕一個冒犯便落的個魂飛魄散的結(jié)局，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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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老身只瞧見有人夜半扛著那小兒的肉身丟進(jìn)了河里，還想著難得有了活人湊近這里，卻不想那群人身上皆有護身的金光，我是一步也靠近不得。等白日里，有人撈了那小兒的尸身，便再也沒見過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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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的眉頭皺的更緊。她先前拍在水鬼身上的符里加了真言咒，這鬼并未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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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思域的落水是同去的人實打?qū)嵖匆姷?，撈上來時不過半個時辰，又是午后，和半夜扯不上半點關(guān)系。那白日里去土地廟祭拜的人又是誰？莫不是孤魂野鬼上了胡思域的身才有了這么一出？可這又說不通。去土地廟前，胡思域整日臥病在床，連起身都要人攙扶，又哪里來的力氣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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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平日擅長斬妖除魔，卻從未碰到過活人也摻和進(jìn)來的怪事。她自幼在道觀中長大，哪里碰到過這樣人心詭譎的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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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清楚了都是活人？”

“除去那小兒的殼子，俱是凡人?！必惱N的符咒里隱有滾滾雷聲，水鬼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應(yīng)，哪敢有半點隱瞞，“那伙人約有四五人，身著黑衣面蒙黑布，也不知是做了什么虧心事，竟是在那夜半都要如此掩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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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是沒錯，但從個活了上百年的鬼嘴里說出來倒顯得諷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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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別的不？”貝拉想不明白，便只能從這水鬼身上挖個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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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水鬼仍維持著趴在貝拉腳邊的姿勢，也不知是不是活的太久，僅是前幾日的事情竟想了有半炷香。待貝拉的耐性快被消磨了個干凈，這水鬼才又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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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伙人衣服身前似都有個桃花的印記，老身離的遠(yuǎn)，看的并不真切。”

“便沒有了？”

“再沒了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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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實是再想不出其他的細(xì)節(jié)，貼著符咒的腦門咚咚咚地嗑在河岸的土地上，怕這修為不可測的小道士問完話便要讓他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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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沉默了會，得到的信息仍是理不清，卻抓到一抹頭緒。她手上重新捏了個決，隱約的金光從她的掌心泛出來。水鬼想蜷起身子逃過這抹光，卻仍是動彈不得。那抹金光照拂到他身上，原先被陰氣籠罩的魂魄輕盈起來，浮腫腐爛的身子被金光漫過的地方也逐漸復(fù)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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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貝拉收了手勢，在身前的已是位年不過三十的白面書生。那水鬼應(yīng)是未料到入輪回前竟還有機會修復(fù)肉身，臉上滿是淚水，沖貝拉躬身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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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高人相助。鄙人必日日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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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揮揮手，并未回應(yīng)。金光漸籠罩了那書生整個身體，直至化為點點光華消散在空氣中，那書生仍是維持著躬身的姿勢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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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亡魂本就不是簡單的事情。雖看起來貝拉只是捏了個決，可耗費的卻是她日日積累的修為。肉體上的疲累遠(yuǎn)和精神上的消耗無法比擬，第一次單獨超度亡魂的小道士看著地上那枚濕了大半的符咒，攥著劍柄的手用了些力氣，嘆了口氣，想著確是必須得去薊縣的攬月樓走上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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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水鏡看了全程的乃琳坐在客棧的房間里搓了搓泛著涼意的指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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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雖被白日在胡老二家看到的東西嚇的夠嗆，通過水鏡里看到的物事卻是全然不怕的。水鏡的術(shù)法維持不了那么久，在這凡間更是如此。方才店小二剛送了吃食和茶水過來，此時屋里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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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剛想給水鏡加個固，展現(xiàn)在她面前的水鏡被驟然冒出只滿是眼白的眸子填滿了。恰是似某個人猛地湊到了她的術(shù)法留下的痕跡前，想剝絲抽繭的看看這鏡面后有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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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琳被那只明顯不是凡人的眼睛嚇的險些從凳子上跌落下去，她下意識地?fù)]手打散了空中的水鏡，卻不慎把桌上的茶盞打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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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器碎裂的聲響驚動了店家，店小二著急忙慌地在她門外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乃琳揮揮手重新打開了水鏡，找了一圈再也沒找到那眼睛，這才摸著被嚇出來的大尾巴，咳了兩聲，對門外柔聲囑咐，若沒她的招呼誰也不要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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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縣里茶樓不少，聽曲、吃茶、打磨時間，多是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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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樓也是如此，靠請些別處知名的角兒，講些當(dāng)?shù)夭胖赖莫毤叶巫?，漸漸打出了名聲。樹大招風(fēng)，自是會有眼紅的人，找茬的被樓里的店小二客客氣氣地請出去，造事的則吃不到好果子。日子長了，薊縣人日漸清楚，這攬月樓財大氣粗，管是什么名門望族，若是樓主不愿，便沒人能請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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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怎的坊間就開始傳言，攬月樓的二樓是那鬼魂精怪才能造訪的地方，凡人若不守規(guī)矩上去了，便失了往生的機會。到底是真是假，眾人各說紛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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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倒覺得說的沒錯。這攬月樓老遠(yuǎn)便能看見陽氣、陰氣、妖氣交雜在一起，里面怕更是各界齊聚。也不知道這樓主是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讓這三界的人和平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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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道觀的時候聽掌門提起過這地方，說是個修行千年的妖不愿尋仙道，只貪圖這人世間的熱鬧，這才在薊縣開了這攬月樓。初時，貝極派也盯過一陣子，怕這千年大妖惑亂人間殘害百姓。時日久了，他們發(fā)現(xiàn)這妖是真的沒有任何旁的想法，老實安分地學(xué)著尋常人做起了茶樓的買賣。且這買賣做的越發(fā)順?biāo)炝耍娜缛耸扛傁嗲巴?/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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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樓的名氣在三界中也逐漸傳開。而不知是否是那攬月樓樓主刻意而為，即便是在樓外喊打喊殺的道士和妖怪，進(jìn)了這攬月樓也得安安分分地喝上一杯茶，有冤有債皆是不許帶進(jìn)樓里來的。竟是真真成了三界里一方和諧的凈土。而樓里鬼魂妖怪來往繁雜，走動間流出的消息更是迅速，攬月樓的樓主也順勢做起了這買賣消息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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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來這里就是為了打聽消息，雖是道士，在攬月樓的地界她卻是不怕遇上些什么的?？蛇@人就是怕什么來什么，她連攬月樓的門檻都還沒踏進(jìn)去，就被搭著抹布提拉著茶壺的店小二給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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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問，您可是來聽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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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店小二笑的諂媚，貝拉實誠地?fù)u搖頭：“只是來打探些事情，能否引薦樓主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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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仍是笑，拒絕的卻是不留余地：“咱們這是茶樓，您怕是走錯了地方?！?/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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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沒想到會在門口就吃了個閉門羹，她皺著眉，想怎么才能找個理由混進(jìn)去。可她實是不善撒謊，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出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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攬月樓這買賣消息的生意不是和誰都做的，他們買賣的不是什么普通的消息。想來也是，三界間的事情，就算是再小，那也是有可能泄露天機的事情，怎可能如此輕易的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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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是個修成形許久的耗子，以為這貝極派的小道士是聽了攬月樓的名聲才到這里來找捷徑的年輕一輩。他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剛想請貝拉離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就踩著說書的驚堂木聲來到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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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耗子自然是認(rèn)識這人的。男人是攬月樓的護院，平日常年在二樓守在樓主門外，并不在客人面前出現(xiàn)。這會兒不知吹的什么風(fēng)，竟是丟下樓主，只身來到了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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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有令，請這位小姐樓上一敘?！?/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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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很是渾厚，在貝拉聽起來如同道觀里日日響起的鐘聲一般。她認(rèn)真打量了下這高出她一丈有余的男人，未看出什么妖氣。她遲疑地點點頭，還是跟在側(cè)身彎腰作出了個“請”的姿勢的男人身后，順著左邊的樓梯往二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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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的途中，貝拉仔細(xì)瞧了瞧那臺子正中說書的女子。那女子看起來年紀(jì)不大，挽著個未出閣少女的發(fā)髻，長相普通，卻顯得意外的利落。穿著身老舊卻利落的灰色袍子，驚堂木一落，清脆的嗓音無需任何輔助就輕易回蕩在整個茶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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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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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收回視線，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想不到這成妖的百靈鳥也貪圖這人世間的熱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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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她前面的男人撇了她一眼，在她說出這句話后才略有了些表情。不過還沒等到他開口，二樓最里的房門吱吱呀呀地開了個縫，香甜粘膩的氣息呼地一下子鋪滿了整個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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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不習(xí)慣這樣濃郁的味道，皺皺鼻子，揚起腦袋打了個秀氣的噴嚏。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頭，正看見從屋里出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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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名一身粉衣的女子。說是女子其實不太貼切，那人的身高大致只到貝拉胸口的位置，水靈靈的一雙藍(lán)眸撲扇撲扇的，光線下隱泛著些粉色的及腰長發(fā)沒有扎起來，只是隨意地披散著，執(zhí)著把繡有桃花的精致團扇，淺淺地?fù)趿税霃埬??？杉幢闶悄槺粓F扇遮掩了大半，也能看出那雙眼眸里盈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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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站在最后一節(jié)臺階上，瞇著眼睛打量這看起來至多只有二八年華的女子。沒看出這女子身上有什么妖氣，反倒是有著些不明的仙家氣息，分明是個快要登仙路的人物。她沒敢貿(mào)然開口，雙手抱拳，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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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貝拉上來的男人顯得有些惶恐，想說話，那女子揮了揮團扇，沒容他出聲。她對滿臉疑惑的貝拉友善地笑了笑，道：“仙家、妖界，哪兒有這人世間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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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歪歪腦袋，不知這半只腳都踏進(jìn)了仙門的人又是何出此言。她雖對修仙無甚興趣，卻也是知道這一路有多艱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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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看出她的疑惑，笑了笑，又道：“你不是想要問些事情？那就隨我來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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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就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她一進(jìn)去，走廊里的香氣也跟著散了。看那男人的態(tài)度，貝拉也差不多猜到了女子的身份，她不知道這女子想要做什么，但看對方的修為，也不屑于對她一個凡人做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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摻雜著香氣的地方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房間，貝拉跟進(jìn)去的時候，女子剛關(guān)上那一扇沿街的窗戶，熙熙攘攘的聲音瞬時被隔絕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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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還未自報家門。我就是這攬月樓的樓主，叫嘉然即可。”女子慢悠悠地轉(zhuǎn)身，示意貝拉先坐下，隨即給她斟上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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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極派第十一代弟子，貝拉。今日突然拜訪，多有冒犯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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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拱手，很是誠懇地道了歉。她渴了半日，端起茶盞，想要喝上一口。卻發(fā)現(xiàn)盛的卻不是溫?zé)岬牟杷?，而是散發(fā)著植物香氣的乳白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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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做買賣的，哪兒有冒犯一說?！奔稳蛔谪惱瓕γ妫o自己也斟了杯茶，看貝拉端著茶盞遲遲不肯飲，輕笑了聲，“別怕。杯里的不是什么妖物，是我常飲的花露，對你的恢復(fù)有好處?！?/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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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還是有些不放心，遲遲不肯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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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久了，什么樣的人妖鬼神未見過，嘉然心細(xì)，慢慢飲了自己這杯，也未強求，只是又輕聲慢語地加了一句：“渡魂很是消耗心神。你若是不想喝，便算了。今日就先在我這里將就一夜，明早再啟程吧?！?/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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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聽的貝拉心驚，她渡那水鬼時周圍分明沒有其他活物，但嘉然的話卻又是篤定。她轉(zhuǎn)念一想，這妖分明已是半入仙門，能知曉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她把心一橫，干脆直接就一口氣喝了那杯花露，清甜的口感有些像是蜂蜜，入口即化，等入了喉，先前疲累的神經(jīng)仿佛被撫慰了般，竟是很快恢復(fù)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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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然慢悠悠地?fù)]著團扇，看貝拉臉上那顯而易見的驚喜，掩著唇又笑了笑——這可真是，貝極派的小輩過了這么些年也仍是這樣率直的性子，也不知到底是隨了哪位祖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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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已恢復(fù)，也已入了夜，怕胡老二家再鬧出認(rèn)命。貝拉想趕快問出些情況，把空了的茶盞推遠(yuǎn)，語速都加快了不少：“嘉樓主，我是想找您問問近日溺亡的事情。您若是知道些什么，請一定告知于我。往后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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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喚樓主，喊我嘉然便可?！彪S后，嘉然狹促地瞇起眼，“胡思域的事兒我也聽說了。告知你倒是無妨，可我這攬月樓從不做虧本的買賣，小道長您若是什么都拿不出，可是說不過去的?！?/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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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這下犯了難，她下山時只帶了些盤纏和符咒，哪兒有東西拿出來給這財大氣粗的攬月樓。師門留下來的劍倒是值些銀兩，這物事又是絕不能送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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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小輩窘迫的嘉然放下團扇，又給貝拉斟滿花露，道：“別緊張，都是玩笑話。小道長你回山門時記得替我給你們師祖上柱香，就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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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不知道這半仙似的妖為何要祭拜自家的祖師爺，但看嘉然的神情又不像是在糊弄她，只得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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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她的應(yīng)允，嘉然滿意地點點頭，起身拿了個新茶盞，又斟上了一杯花露。屋里就她們兩人，嘉然這一串動作就顯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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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在我們正式開始前，先把跟在你身后的朋友介紹一下吧？” 然后嘉然的團扇輕飄飄地畫了個半圓，扇尖對準(zhǔn)了貝拉的方向，笑的仍是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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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