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花】一夜春(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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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馬車在黃昏時分疾馳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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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回國公府嗎?”陳勤下馬行至馬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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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先去花府?!瘪R車中傳來齊衡愉悅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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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勤笑了,打趣道:“是了,大人緊趕慢趕就是為了早點回來去見花統(tǒng)領(lǐng)?!?/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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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聽罷,靠在箱板上上裂開嘴。心中有牽掛的感覺實在不賴,只是不知他有沒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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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花府,齊衡下了馬車便往花無謝院子走,卻被管事攔?。骸靶」珷?,二少爺這幾日不見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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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一愣:“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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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管事卻不答,只說:“齊國公與夫人此時正在正堂與我們老爺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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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心里升起些不好的預(yù)感,轉(zhuǎn)身往正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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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大門緊閉,管事進去通稟后好一陣才請齊衡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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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中長公主、花尚書夫婦、花滿天、花飛揚和自己父母親分坐兩旁,面容肅然,氣氛有些沉抑,獨不見花無謝。他心中越發(fā)疑惑,仍鎮(zhèn)定行了禮,笑道:“晚輩剛?cè)刖貋戆菀姼魑婚L輩,原來父母親也過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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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慈眉善目的長公主此時面沉如水,花家二老仰頭并不看他,花飛揚對他冷哼一聲。他疑惑看向自家爹娘,齊國公雙眉緊鎖,齊夫人目光焦急,似是想對他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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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無謝出了什么事?齊衡忐忑更甚,便又道:“無謝在房中嗎?晚輩想先去見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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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哥不會見你的。”花飛揚怒氣沖沖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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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一愣,花滿天起身看向他:“齊大人來回來得正好,我有些話要問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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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半年前杭州一案是大理寺請調(diào)五城兵馬司協(xié)同的,齊大人那時負責(zé)此案,調(diào)案應(yīng)是出于小公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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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天一口一個“齊大人”“小公爺”,齊衡哪里聽不出他疏遠之意,更不知他為何又提出杭州之事,怎么還沒完沒了了?只得道:“確是為著公務(wù),但能與無謝一起去杭州,我心中歡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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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花滿天冷笑一聲,“只有出京去往異地齊大人才好安排那醉酒侵犯之事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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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是這個,齊衡有些惱火,耐著性子道:“此事確是我之錯,但那只是一時情難自禁,并非提前策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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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那么多人,齊大人為何單單看中了我二弟?聽聞齊家家教嚴(yán)厲,齊大人飽讀圣賢之書,又怎會做出這等卑鄙齷齪之舉?”花滿天冷冷道,“想必齊大人早就知道我二弟體質(zhì)特殊,這才故意策劃了這一切,于是有了后續(xù)的訂婚、懷孕。齊大人好深的心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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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腦子“嗡”的一聲:“不是的,我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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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娘親口說的,由不得你否認!”花飛揚起身,將那日在齊夫人在清風(fēng)觀與另一個婦人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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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震驚的看向母親,見齊夫人滿臉紅,神色慌亂,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事發(fā)突然,他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分辨,之憑著本能道:“不,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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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嘴硬,”花滿天拿起桌上一頁紙張,“這是我二弟的生辰八字,你應(yīng)該認得這字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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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見此,心中一片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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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騙母親花無謝是可以懷孕的逆天體質(zhì),齊夫人半信半疑,叫了清風(fēng)觀的觀主對花無謝考察相看。為了打消母親的疑慮,他親自寫了花無謝生辰八字,又私下尋了觀主來軟硬兼施,命他按自己的意思對母親說。他那時如何知道花無謝真的能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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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衡,你不但欺騙我二弟,讓他以為是自己的錯從而因愧疚而與你訂婚,而且你明知他有可能會懷孕卻一直引而不發(fā)!他懷孕五月才被察覺,中途稍有不慎便是一尸兩命的結(jié)局!齊衡,你好狠的心??!”花滿天咬牙切齒,連“齊大人”也不喚了,對他直呼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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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指控太過嚴(yán)重,齊衡知道,今日若不能分辨清楚,后果難以想象。他看向父母親,內(nèi)心掙扎了一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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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想要與無謝成婚,但我是獨子,爹娘定不會同意。為了順利訂婚少起波瀾,我便欺騙了父母親無謝是可以受孕的逆天體質(zhì),這才有了后續(xù)的事情……爹,娘,是兒子不孝。”他對著驚訝的齊家二老深深跪拜,又起身對花家人道,“我對無謝之心天地可鑒,那時猛聞他懷孕,我也后怕懊惱得徹夜難眠,若他真的有事,我定不會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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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齊大人果然急智過人,這么短的時間便能想好一番說辭?!被M天諷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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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兄,”齊國公起身對花尚書拱了拱手,“衡兒雖然有錯,但他自幼是我親自教導(dǎo),絕不是這等冷血無情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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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齊大人在大理寺斷案,足智多謀滿朝聞名,沒想到還能深謀遠慮,為齊家后嗣深思熟慮至此……”花尚書冷笑一聲,諷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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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齊夫人這些年四處找高人相看,苦心積慮要為小公爺尋一男妻開枝散葉,我初聽時只當(dāng)個傳聞,沒想到你們竟將主意打到我家無謝身上!”花夫人怒不可遏,“你們國公府真當(dāng)我花家無人,想將我們一家玩弄于股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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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齊衡此生從未有如此束手無策之時,花家人已經(jīng)將他們齊家上下當(dāng)成同謀,他卻苦無對策,無力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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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錯,是我太過貪心,”齊夫人起身上前,泫然欲泣,“衡兒是獨子,國公府由他一人扛著獨木難支,我深知人丁不旺之苦,對衡兒的婚事就比一般人家更上心幾分,但我絕無惡意啊……無謝腹中的孩子也是我們齊家的孩子,我們怎么可能明知他有孕還冷眼旁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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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一定,”花飛揚冷笑一聲,“你那日也說了,“實在不行便納妾罷”,我二哥在你眼里只是個能生孩子器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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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夫人頓時被懟得無話可說,氣得抬手抹眼淚。她現(xiàn)在真的是好后悔啊,這樣的隱秘的事情本就不該對人言,那日與她感情最好的胞妹問起,她一時得意便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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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直未說話的長公主突然開口,“這等骯臟惡事還有什么好說的,立刻退婚,將這心思險惡的一家人趕出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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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能退婚,”齊衡“咚”的一聲跪下,“我要見無謝,請長公主許我親自向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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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已經(jīng)被你們氣病了,你還想怎樣?”花飛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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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謝病了?我要去看他?!饼R衡大急,立時起身跌跌撞撞往門外走。正堂大門卻在此時開了,花無謝緩緩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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