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漫畫專題|小黃鳥糊涂塌客的誕生始末

原文出自《華盛頓郵報》官方網(wǎng)站,文章刊載日期為2019年8月15日,作者署名為Michael Cavna。
注:原文標題為《糊涂塌客這只鳥是如何受到1969年音樂節(jié)啟發(fā)的》(How Woodstock — the bird — was inspired by the 1969 music festival)。該報道文章的原始語言為英語,由主頁君譯制并重新排版,吧主蘭氏復讀生和吧友夢的啟迪協(xié)力校對。

打自20世紀50年代初開始刊載《花生漫畫》起,作者查爾斯·舒爾茨在他心愛的連環(huán)畫中引入了一群無名小鳥。這些小鳥在漫畫中會突然現(xiàn)身,并發(fā)出活蹦亂跳的、嘰嘰喳喳的奇思妙想。然而,直到漫畫連載二十年之后,一個長有翅膀的《花生》鳥狀物不僅終于有了名字,還成為一個巢居而立的獨立角色。

1970年6月22日,舒爾茨正式將史努比的黃毛小朋友命名為糊涂塌客,以紀念1969年在紐約貝塞爾農(nóng)場舉行的大型反主流音樂節(jié)伍德斯托克。不過,舒爾茨并不是特別喜歡搖滾樂(其音樂收藏偏向于古典音樂和美式鄉(xiāng)村西部樂),但《生活》雜志對音樂活動的報道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位出生于明尼蘇達州的漫畫家當時居住在舊金山灣區(qū),數(shù)年前這里曾是嬉皮士運動“愛之夏”的發(fā)源地,他對這動蕩十年的事件在漫畫中只是粗略地反映了出來,且通過溫馨朦朧的情景幽默濾鏡的方式呈現(xiàn)。
然而在新一代青年文化崛起中,“Woodstock”這個詞的某些東西讓舒爾茨頗為著迷。對此,身為美國加州查爾斯·舒爾茨博物館館長本杰明·克拉克(Benjamin Clark)回憶道:“他是這樣說:‘這聽上去像是個鳥類的名字’,何況那個角色已經(jīng)很出名了(大家很愛這個角色),所以他覺得:‘好吧,我們需要個名字,這樣我才能繼續(xù)發(fā)揮下去?!笔鏍柎南矚g收集他覺得有趣的詞語,不斷地對自己的角色進行實驗,并使一只如金絲雀般鮮黃的小鳥不斷現(xiàn)身,成為史努比這只經(jīng)常異想天開比格犬的滑稽陪襯。那么,為什么“Woodstock”這個名字及其對音樂節(jié)的關聯(lián),使它能夠配得上這位漫畫家筆下的那只明星小鳥呢?

事實證明,舒爾茨對此則是“有些含糊其辭”,負責指導博物館的展覽“和平、愛與糊涂塌客”(Peace, Love and Woodstock)的克拉克表示道(該展覽在2019年3月17日~2020年3月8日期間舉辦)。而在一次采訪中,這位漫畫家就說這名字“對于喜歡這種東西的人來說剛剛好,”——這是克拉克在針對“舒爾茨是一個精明商人嗎?”這個問題所作的回答,而他接著說道:“可我認為這遠不止于此,畢竟他是個中年人,在目睹身后的那些年輕人抗議時,(他必定會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為二戰(zhàn)期間曾于美國陸軍服役的退役軍人,舒爾茨在伍德斯托克音樂節(jié)期間便減少一些涉及戰(zhàn)爭主題的漫畫,這當中包括史努比駕駛夢幻飛機“索普維斯‘駱駝’戰(zhàn)斗機”的混戰(zhàn)場景。(1966年,皇家衛(wèi)隊樂團發(fā)布了熱門新曲《史努比大戰(zhàn)紅男爵》,而這首歌你可以在昆汀·塔倫蒂諾以1969年為背景的電影《好萊塢往事》中聽到)。但是,《花生漫畫》有時確實反映了美國時代的變化,包括對當時民權運動和越南戰(zhàn)爭的致敬。在一篇故事中,史努比被邀請到雛菊山小狗農(nóng)場發(fā)表畢業(yè)典禮演講時,那里便發(fā)生了一場被使用催淚瓦斯鎮(zhèn)壓的、抗議狗狗送到越南戰(zhàn)場的沖突。(這是出自1970年6月29日~7月18日的《花生漫畫》——主頁君注)

到了1968年夏天,一名加州教師在悼念馬丁·路德·金被暗殺時寫信敦促舒爾茨創(chuàng)作一個黑人角色,之后舒爾茨通過引介富蘭克林出現(xiàn)在《花生漫畫》:在漫畫中,富蘭克林的父親正在越南服役,而他以和查理·布朗在海灘上共度了一天登場的??死苏f,除了象征意義外,“舒爾茨在某些議題上并沒有真正采取強硬、明確立場,但你知道他一直在思考這些問題,畢竟他不能完全表明態(tài)度去成為一名反戰(zhàn)抗議者?!北M管如此,在那個年代的《花生漫畫》中,舒爾茨還繪制了一些舉著抗議牌子的小鳥(上面只有令人費解的標點符號),而史努比(也許是漫畫家的化身)則用它那警惕而好奇的雙眼觀察著這些行動。
為了“和平、愛與糊涂塌客”展覽,舒爾茨博物館從紐約貝瑟爾森林博物館借來了一些歷史節(jié)日紀念品,這當中便包括“水瓶座博覽會”(Aquarian Exposition)海報的原創(chuàng)藝術作品,上面有一只白色的鳥兒棲息在吉他的琴頸上。這張由阿諾德·斯科爾尼克(Arnold Skolnick)創(chuàng)作的、題為“三天和平與音樂”剪紙藝術作品,明顯是受到了當時在紐約現(xiàn)代藝術博物館所舉辦的、亨利·馬蒂斯展覽之影響。對此,館方不能確定舒爾茨是否見過這張海報,但從伍德斯托克音樂節(jié)的命名延續(xù)了這只特殊鳥類角色的演變,它曾一度是史努比的女秘書。

曾執(zhí)導《查理·布朗的圣誕節(jié)》(A Charlie Brown Christmas)等經(jīng)典電視動畫特輯、獲得艾美獎的制片人李·門德爾松(Lee Mendelson)表示,當糊涂塌客作為一個搭檔出現(xiàn)時,它在銀幕上變得特別有用?!昂克徒o了動畫師們一個表演的機會,給了史努比一個可以交往的新朋友,也給了觀眾一個新的朋友。”有的時候,史努比和糊涂塌客就像一個表演啞劇的雙簧組合,而在門德爾松看來,糊涂塌客在1980年獲得艾美獎提名的特輯《冰上圓舞曲》(She's a Good Skate, Charlie Brown)中的演繹達到了創(chuàng)作頂峰。

在這部特輯中,這只小鳥為薄荷·帕蒂的花樣滑冰比賽提供了即興音樂伴奏,由口哨達人杰森·維克多·塞利努斯(Jason Victor Serinus)通過錄制普契尼名曲《我親愛的爸爸》(O Mio Babbino Caro)為糊涂塌客獻聲。塞利努斯認為,史巴奇(查爾斯·舒爾茨的小名)找到了糊涂塌客的魅力所在,這關鍵因素就是角色魅力。他說:“史巴奇有某種方式能夠捕捉到人性中的天真無邪,以及某種情況下人性中的黑暗面,而這很能打動人。”就像是舒爾茨所說的那樣,糊涂塌客努力克服了對于感到自身渺小和無足輕重的想法。(塞利努斯還指出,舒爾茨曾告訴他其初衷是想讓這個角色成為一只小小白頭海雕。)

作家兼圖畫小說家莎拉·鮑克瑟【Sarah Boxer,為《弗洛伊德檔案館》(In the Floyd Archives)的作者】對糊涂塌客的崛起持更懷疑的態(tài)度。她表示,到20世紀70年代,史努比已經(jīng)成為連載漫畫中搖滾明星級的存在,這意味著需要對角色定位進行轉變。作為文集《史努比抱抱》的撰稿人之一,鮑克瑟認為“糊涂塌客同時喚醒了兩件事情:在好的一面,它讓我們想起了漫畫里的史努比——唯一只用姿勢、聲音和思想氣泡來交流的本我角色?!痹诼嫷淖畛鯉啄昀?,史努比四肢著地行走,表現(xiàn)得更像一只真正的狗,而隨著時間推移也越來越擬人化。
“但在壞的一面,”鮑克瑟說,“它提醒我們史努比在商業(yè)上取得了巨大成功,以及所有超級巨星需要身旁真愛粉圍繞?!薄簿褪呛克统聊缬谑放雀鞣N酷哥扮演和不斷膨脹的自我意識之情況。長期以來,一些讀者一直希望在倒霉的查理·布朗和永遠迷人的史努比等主要角色身上,發(fā)覺舒爾茨性格的方方面面。而在這只不能筆直飛行的小小鳥身上,是否也有史巴奇一直在尋求的、升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呢?對此克拉克說道:“人們很容易就會覺得自己無足輕重,舒爾茨本人也在這問題上苦苦掙扎,并思考了很多?!?/p>
執(zhí)導2015年動畫電影《史努比:花生大電影》(The Peanuts Movie)的導演史蒂夫·馬蒂諾(Steve Martino)認為,這種微不足道的感覺對這個角色至關重要。“我認為捕捉糊涂塌客精髓的秘訣就是時刻感受‘小人物的掙扎’,雖然它的飛行路線沒有一條是筆直的,但它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努力,并且也全力以赴?!?/strong>(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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