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usty lake-湖色12h|第三棒-朝圣 by：ysaing

*靈感來源：電影《朝圣之路》

*渣到只?；业奈墓P和嚴(yán)重的OOC?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虔誠教徒鷹Jacob×邪教教主鴉Aldous? ? ? ? ? ? ? ? ? ? ? ? ? ? ? ? ?

*基督宗教AU，加長小作文放心食用

summery：“上次離開時(shí)來不及說再見……”

? ? ?“這次我們將擁抱彼此的永恒。”

? ? 我走在茫茫雪路上，風(fēng)雪掩蓋身后的腳印，吹散朦朧的少年的身影，金色發(fā)間染上層層白雪，記憶在這一瞬與夢中逆著光迎接眾人朝拜的影子重疊。

? ?當(dāng)風(fēng)呼嘯著啃咬殆盡體表的溫暖，污濁不堪的靈魂隨冬日的寒風(fēng)散去在死寂的白雪，獨(dú)余虔誠的肉體追尋至夢的盡頭。? ? ? ? ? ? ? ? ? ? ? ? ? ? ??

? ?我走在獨(dú)屬于我一人的朝圣之路。

? ?北歐的雪松林，飄忽在渺遠(yuǎn)潔白世界的踩斷松枝的聲音。Jacob,愚蠢的Jacob啊，你為什么走在無望的朝圣路？

那晚的大火玷污你純潔的靈魂，從此少年化作黑夜詭譎的貓頭鷹，你拔去臂上生出的羽翼，可它們像在心上的野草一樣肆意瘋長，你放棄了，任它們掩蓋你心底的絕望。

吶，看看你自己吧Jacob，又有誰能拯救你？你又在無望的期望些什么？

我拉緊寒風(fēng)撕扯著的衣服，盡管它遮不住冬日的死寂與寒冷，更別提那個(gè)迷茫的污濁的靈魂。

白色的松林掠過幾星黑色，烏鴉散落的羽在淡灰的空中拼湊出一首小詩，然后華麗而凄美地落在松枝，凝固在冬天的淚水中。

破碎的詩句終究迎來崩潰，就像刻意拼湊的夢絕對到不了美好的盡頭。

我想起那晚烈火焚燒后的廢墟，少年對著支離破碎的鏡子里扭曲的面龐，他憤恨地打碎帶著嘲諷看著自己的臉，可那笑意沒有同鏡子碎掉的聲音散去，它藏匿在漸沉的夜色，在凄冷月色的照耀下映著失落少年墮入深淵的模樣。

你對鏡看著什么？

丑陋而骯臟的自己啊。

刮過耳邊的寒風(fēng)，低聲訴說的話語中含著諷刺的凜冽。

我閉上眼，黑暗中騰起的火焰讓我心驚，夾在靴子里的雪花凍結(jié)前進(jìn)的步伐，松樹上閃爍的晶瑩在金色的瞳中愈發(fā)模糊。

? ? 黑色的絲線割裂眼前的記憶碎塊，景物被風(fēng)雪碾做粉塵，消失在無邊的黑暗。

? ? 壁爐的余燼烘烤少年的面龐，在氤氳的松香中模糊不清。如火焰焚燒的紅色短發(fā)，映在他黑色眸中，剝離至只剩腦海里十字架下禮拜神明的少年的流光溢彩。

? ? “孩子，你是來朝圣的嗎?”

“耶穌的光輝普照大地，我們感謝主的恩賜?！?/p>

“而我卻信仰我的神明?！?/p>

虔誠的孩子在老者面前說下不可挽回的謊言，只為掩蓋咆哮在喉嚨底令他自己心驚的答案。

老者闔目，死寂凝固在小屋漸稠的空氣里，直至火焰的爆裂聲也填不滿這份空虛。余燼躍動(dòng)在壁爐中，紅色的光在熏黑的墻上勾勒貓頭鷹詭譎的影子，如藏匿在死亡深處的魂靈嘲笑茍且偷生的生者。

棕色的翎羽似真相蔓延在棉被掩蓋下的肌膚，昭示謊言如冰封的湖水崩潰。他應(yīng)自知漆黑深處搖曳的影子是自湖畔追尋而來的詛咒。神賜與湖畔之主的諱名并非福報(bào)，而是洶涌的銹色湖水翻滾著烈火焚燒的滾燙。

眼前交織的黑色絲線化作那晚的牢籠，鹿披著圣潔的白袍宣告神明的恩賜，母親因掙扎而散亂的紅發(fā)融進(jìn)躍起的火舌，他想要吶喊，白鹿朗誦的神詔卻掩蓋少年的呼喚。圣火熄，新主本應(yīng)誕生，穿著祭袍的阿修羅用冰冷如湖水的聲音宣告獻(xiàn)祭的失敗。

湖水奪去他所歌頌的世間美好，隨波濤的洶涌揉碎做灑落在離家路上的淚。身為長子本應(yīng)獻(xiàn)祭的以撒卻帶著未盡的余罪逃離天堂。

“Jac.”

沉入銹湖的少年伸手抓住似金浮光般飄落在湖面的聲音，充血的眼睛沐浴在過往午后的陽光，如夢似幻令疲憊的旅人沉睡進(jìn)甜美的夢鄉(xiāng)……

“Jacob.”

David的聲音很好聽，像他所演奏的曼陀羅琴。他還記得David的曼陀羅是他教的，在那些閑暇的午后，太陽釀著忍冬花的香味，他握著弟弟的手輕輕劃過琴弦。? ? ? ? ? ? ?

那個(gè)來自遠(yuǎn)方的哥哥喜歡在湛藍(lán)的湖水劃船，看晨間的薄霧被小舟割裂又?jǐn)嚢柽M(jìn)湖水的皺紋。而那個(gè)尚還稚嫩的弟弟就倚著哥哥的背，彈著悠長的曼陀羅。

在那些忘卻死亡的記憶里，他會劃著小舟到湖對岸的教堂禮拜，將自己的身影融入集市上巷子里的喧嘩，他喜歡湖那頭的煙火氣，喧鬧裝點(diǎn)這座中世紀(jì)的小鎮(zhèn)，他留戀于每一寸游人踏過的鵝卵石小路，撒在街道上的樹影斑駁，和……

Aldous.Vanderboom.

他無數(shù)次在日記上用最華美的字形寫下教堂牧師的名字。

羽毛筆在羊皮紙上勾勒出眼前人的笑意，他沉溺于他黑色的眸子，如族徽上的貓頭鷹暢游在漆黑的子夜。每當(dāng)午后的陽光透過教堂畫著基督的窗，映亮他的臉龐，Jacob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目光，這是他人從未享受過的主的恩賜。

后來呢？

寫在羊皮紙上的日記漸漸被混亂不堪的字跡代替，扭曲的字符仿佛少年得知真相的怒吼，血色染上書寫美好過往的日記，他才明白他們從未逃離神明的詛咒。

Jacob.你才是那個(gè)背負(fù)死亡和毀滅走向永恒的該隱，被冠以罪名的David只是你偽裝罪行的亞伯。

烈火將所有珍藏在內(nèi)心最深處的情感焚燒殆盡，獨(dú)余在迷霧彌漫的島上盤旋的貓頭鷹。

“孩子？”

老者的聲音擊破支離破碎的夢境，活在過去的靈魂被現(xiàn)在的風(fēng)裹挾著回到此刻，屬于過往的碎片散落在小屋的黑暗。

他才發(fā)覺棕色的翎羽以將肉體吞噬無法掩藏，當(dāng)歲月撕下傷口的偽裝，藥和麻布的味道蒸騰在小屋漸稠的熱氣。象征罪惡的羽翼下是無法抹去的毀滅的烙印，藥水抹在猙獰的疤上，刺痛告知回憶被拆封。他知道在羽翼生長在烈火烤炙過的死皮，肉體被火舌一遍遍舔舐后咬下，成片的水泡與溝壑是貓頭鷹的溫床。

老者枯黑的手在羽翼末端劃過，帶著黑色羽根的指尖撫平雜亂的羽，宛若筆在紙上刻下字跡，冷淡的月光親吻北歐崎嶇的海岸。

宛若死尸的手觸碰翻起的肉，悠久歲月塵封的心竟為此抽動(dòng)。他企圖在破碎的肉體上繪出那個(gè)鍍著陽光的少年，教堂畫著圣像的窗折射的光藏在他靈動(dòng)如普羅維登斯的眼眸，他像神使蒞臨人間，而那雙眼眸的炙熱足以窺破他心里的罪孽。他眼底不斷閃現(xiàn)十字架下徘徊的魂靈，高尚的牧師為畸形的情感步入毀滅的阿修羅。已入地獄的餓鬼不愿做引誘亞當(dāng)偷食禁果的路西法。?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指尖觸及的羽翼無時(shí)不刻在驗(yàn)證他心底最恐慌的結(jié)局。那是隕入凡間的污濁靈魂，被路西法折斷翅膀的亞當(dāng)。

他終究成為對自己處以極刑的罪人。

“孩子，愿主保佑你?！? ? ? ? ? ? ? ? ? ? ? ? ? ? ? ? ? ? ? ? ??

老者顫抖的聲音無法溫暖淚水瀝干的荒蕪心靈。

“也愿主保佑同走在朝圣路上的你?！?/p>

一夜無眠。

陽光從未親吻過這片大地，走在朝圣路上的人的心卻己埋葬在那個(gè)上世紀(jì)的冬季。紛雪應(yīng)是掩蓋天堂的伊甸園，獻(xiàn)祭的囚籠透著鐵的寒冷。女子的虔誠無法挽回神的憤怒，襁褓中的孩童獨(dú)自哭泣。

“Jac.”

回眸，老者修長的身影在雪構(gòu)筑的舞臺上宛若黑色的烏鴉。心跳因寒冷而戰(zhàn)栗，寒風(fēng)將思緒拉扯回過去，在那個(gè)命名為Mr.Vanderboom的過去，他的靈魂溺死于那個(gè)深邃眼眸。也許，卻不愿只是也許，他在那一刻欺騙自己的靈魂，他渴望將那個(gè)夢里的身影以老者的名義命名。

“孩子？”

身體比腦子還快，他握住老者的手，也許出自驚訝，對方的手在握住的一瞬間竟有點(diǎn)顫抖。

“和我一起吧，我是說，你也是去朝圣的吧？”

對方愣神，直到注意到他眼底的失望，方緩緩地回話：“是啊。”

“Jac.”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無意間露出的那個(gè)詞，而此刻他只能祈禱聲音被寒風(fēng)所威懾，祈禱聲音艱澀不能流入少年的耳里。

也許是害怕老者迷路，亦或是因?yàn)槠渌咽治盏母o。

冬日的紛雪帶著未盡的寒，但已近初春。寒風(fēng)用最后的力氣嘶吼，剝離少年的肌膚直至顯出血色，冰晶凝結(jié)于睫羽上，瑩瑩似淚。

老者的黑色大衣若烏鴉的羽翼籠罩他，晶瑩剔透嵌在黑色的帷幕，如教堂畫著基督的窗。

行路者走在屬于他們的朝圣路，從北歐冷月蒞臨的崎嶇海岸，探求過去的步伐一直延續(xù)到中世紀(jì)的小城，冰雪戀戀不舍化作涓涓細(xì)流，夾著走過的歲月匯作小小的一汪，在溫和陽光下閃爍著屬于行路者的記憶。

“吶，教堂里的牧師還在嗎？”

Jacob叩響過去教堂的門，開門的孩子卻因他的詢問而沉默。孩子的手指蜷起，在門把手上緩緩的敲著，試圖用渾濁的聲音敲碎凝固的空氣。他的唇瓣微張，要說什么，惜寒風(fēng)凜冽，聲音艱澀不得出。

“教堂的那個(gè)牧師，Vanderboom家的牧師，他還在嗎？”

“Vanderboom家的那個(gè)牧師？之前聽老人說起過…但好像因?yàn)橹\殺了家族被火葬了……”

“是叫Aldous嗎？是那個(gè)牧師嗎？”

心跳隨話音的終止停拍，抓著門扉的手發(fā)緊，指尖發(fā)白，教堂畫著基督的窗折射的光黯淡，照不亮他的眼眸。嘴唇顫抖，他想反駁小孩的話，呼嘯的風(fēng)捂住他的嘴，冰冷灌滿口腔。他覺得雙目發(fā)暈，奇怪，在雪路里都沒有的……

恍惚似沉入銹湖，水灌進(jìn)口腔和耳朵，他的聲音聽不真切，那個(gè)宛若夢里的身影融在湖面的水光粼粼，然后被伸出的手打碎沉進(jìn)天堂島永夜的黑暗，剪切作老者披著黑色大衣的身影。

諷刺如歐亨利的怪誕喜劇，他終究不是你所愿寄托的神明。

“Jacob!”

老者摟住暈厥的Jacob，倒在懷中的少年好似當(dāng)年哭著向牧師傾訴的孩子，似干枯的樹枝的手撫著Jacob的發(fā)，才發(fā)覺自己的淚已如洪水決堤。

旅館的油燈搖曳，在木墻上割裂無眠的人的影子。Aldous托腮，望著床上的Jacob：“孩子，你是否愿意做我的信徒？”

明明知道答案，不是嗎？

那又為何要問呢？

也許在期待著，期待著朝思暮想的那種可能吧。

“你不是那個(gè)Vanderboom.”

“你不是那個(gè)我說不出口的那個(gè)Vanderboom.”

愣神。

飄忽著的燈，寂寞的守候在黑夜中，盼望著他所向往的太陽。

“Mr.Vanderboom?”

“叫我Aldous就好?！甭劼暬仨莻€(gè)稍顯稚嫩的身影惹得他眉眼彎彎。

少年抓著他的衣角，漲紅臉，聲音嬌嬌：“我喜歡Aldous，我喜歡Vanderboom家的Aldous，請?jiān)试S我陪你一直走到永遠(yuǎn)，可以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卻已將那層隔在兩人之間的薄膜捅破。在那一刻，Jacob的乞求擦去Aldous眼中的光。

“我知道，我知道Jac，我也喜歡你，我愿意和你一直走到銹湖盡頭的永遠(yuǎn)?！彼屪约汉脱矍暗纳倌暌话愀?，手環(huán)住他瘦削的身子，嘴靠在他的耳畔，讓聲音低沉只能流進(jìn)心愛的人的耳里。

“我也喜歡你，Jac.一直都這樣?！?/p>

少年用撲在他身上來回應(yīng)那一聲重復(fù)的誓言。

“爸爸替你和磨坊家的姑娘訂婚了?！?/p>

William撥弄著桌上的藥瓶，指關(guān)節(jié)敲擊著那些晶瑩剔透的小玩意兒，他的話語漫不經(jīng)心，只有房間里唯一的聽客證明他的那句話并非對著福爾馬林的自言自語。

“Aldous，聽到了？”

他在腦海里預(yù)演弟弟服從安排同城那頭上演的木偶劇那般按部就班，得到的卻是一聲鮮明的不和門重重的砸下的聲音。

Aldous沖出煉金術(shù)家族的庭院，走在街上，黃昏日暮下獨(dú)行的身影宛若大雨中失魂落魄的狗。隨處游蕩，腳步自己帶著他來到Jacob的家。

叩門。

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隨著David或是Jacob的笑聲開門，Jacob的笑顏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映入他的眼簾。

“Vanderboom家的次子？是來找Jacob的吧？他的父親找到他家，David據(jù)說因?yàn)楦C藏祭品被殺了，他估計(jì)也被抓去獻(xiàn)祭了吧……”

出自直覺或是其他，Aldous跑開了，他似乎天真的以為逃離鄰居的話音便可避免那個(gè)悲傷的結(jié)局。天暗得很快，黑夜過早的接替太陽的舞臺，街道兩旁影子重重的壓下來，大聲嘲諷著他從未逃離現(xiàn)實(shí)的影子。

Vanderboom家的Aldous失蹤了。

有人說他和Jacob.Eilander學(xué)著羅曼蒂克的故事私奔，有人說那是因?yàn)樗辉敢夂湍シ坏呐⒔Y(jié)婚，但一切似乎不重要了，一周后，Vanderboom的宅邸在烈火中焚燒殆盡，十口之家無人幸免……

“你在想什么？”

Jacob的聲音召回在時(shí)間的路漸行漸遠(yuǎn)的記憶，他才發(fā)覺自己望著搖曳的油燈失神。

“人老了，似乎喜歡抱著過去的歲月，用謊言將以往的夢裝點(diǎn)得很華麗。明天和我去一個(gè)地方嗎？”

夜沉默的很安靜。

“隨你?！?/p>

破曉。

陽光透過窗，在木墻上涂抹印象派油畫的淡黃。Jacob在睡夢中抓住一旁的衣服，睜開眼望見已穿好衣服的老者。

足音踏在小城的鵝卵石路上，跟隨老人的腳步，漸聞水聲潺潺，穿過樹林陰翳，濤聲與海水的咸腥蒸騰在風(fēng)里。

“朝圣者的習(xí)俗——將自己的目標(biāo)，理想或是難以忘懷的刻在石頭上，然后扔進(jìn)海里。試試嗎？”

老者從樹林旁挑選出一塊石頭，連同小刀遞給Jacob。

Jacob接過石頭，迎著海風(fēng)，石頭扔出后的破空聲，如同現(xiàn)在的人對悲傷的失意的過往的訣別。石子沉進(jìn)遼闊的海，泛起的漣漪被波濤沖散，同那句還未說的再見，落在屬于過去的死水。

“冒昧，但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姓……”

“Aldous，我是說，Aldous.Vanderboom.”

朝陽的光折射在Jacob的眼中，金色的眸子映著絢爛的光。

“不過我現(xiàn)在更樂意說，是Mr.owl的Mr.crow，只屬于他的Mr.cr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