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驁羨&清冷湛/雙潔he)湛夫人 第七章
? ? 你愿意讓我照顧你嗎?
? ? 昨日,孫達非臨走時問他的。
? ? 他的眼里有比報恩更多些的情動,對他。
? ? 藍渙──現(xiàn)今回復本名的孫達非,就如同他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被所收留的小乞兒一般,他擁有優(yōu)渥的身家,以及地位。這樣的自信,讓他有勇氣與信心說出照顧的話。
? ? 一個落難的公子,實在也沒什么好挑剔的了,何況這孫達非具備著相當好的條件。 任何一位腦袋清醒的人,相信都會毫不考慮地應允吧。
? ? 十四歲以前那種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已經(jīng)離他好遠,遠到再也記不起那曾經(jīng)是怎樣的日子。每一次的追思,都也是渺渺的影像以及深深的心痛,久了,也就不愿再多去想了。
? ? 事實上,這些年來他能想的時候也不多,每當心情特別低落,暗自垂淚時。不知為何,那個人都會意外地出現(xiàn)。
? ? 多么奇怪的巧合。
? ? "怎么了?一回來就見你哭?"四年前,他出任務,一人一馬直奔萬惡谷暗殺"絕谷七惡",據(jù)聞那是一場驚險的戰(zhàn)役,堅持一人獨去的魏無羨,生還的機會渺茫,可他就是為了這樣的刺激,決定一個人去。
? ? 那一去,去了二十三天,音訊全無。誰也沒料到他會活著回來,而他回來那晚,沒人察覺。直接來到藍湛房中,意外見到他呆坐在床緣垂淚。
? ? "哭什么?我不以為我的死訊會讓你哭。"他的衣衫殘破,像是經(jīng)歷一場又一場的大戰(zhàn),衣服上每一處地方都有血跡,不知是來自他身上的,或是別人身上的??傊喈斃仟N,像是剛從地獄修羅場回來──他常常是這樣的,遇到高手時,都是這模樣回來。
? ? "我……想家人……"那時十六歲的他,還是單純青嫩的孩子,縱使經(jīng)歷巨變,終究年少,也因為怕他,不敢對他有一絲掩藏。
? ? 他將外袍脫下丟到角落,整個人像是終于松懈下來,直直地橫躺進床鋪里,留一雙長腿垂在外頭。
? ? "有什么好想?死掉的人,想了何益?,"將藍湛一扯,教他跌趴在胸膛上。他身上有汗味、塵味與血腥味,吸入口鼻之內(nèi),引起一陣戰(zhàn)栗驚悸。很難受,卻不敢推開他。
? ? "你不……梳洗一番嗎?"藍湛的聲音細如蚊吟,屏著氣。
? ? 他閉上的眼張開一條縫,望著藍湛道:
? ? "你給我洗個臉吧!"然后,他便睡了。
? ? 自那一次起,他每次來,便給他洗臉,不管他是不是來之前已經(jīng)梳洗過。而他似乎也頗為享受,就一直這么延伸成習慣下來了。
? ? 從那時起,他們的牽扯便深了起來。這人,一顆心只在武藝的精進與找高手打斗,酒色財氣這些東西并不在他眼內(nèi)。
? ? 偶爾來到他房內(nèi),最常做的事是睡覺,真正的睡覺。
? ? 不困時,會逼他說話,不允許他老是當個啞巴。
? ? 兩人之間真正有夫夫之實,是在他二十五、他十七歲那年。
? ? 初識云雨那一夜,相當折騰。
? ? 他這人,奪位就要奪尊,練武就要練絕頂,所以,初試云雨之事,也就毫無節(jié)制地狂放。羞得他三天不敢人。
? ? 后來,他依然不常來,差別只在一旦來了,不若以前是純粹的睡覺,而是會有夫夫般的親密舉措。這種生活上的轉變,讓他不知所措,心里還沒理出一個頭緒時,其他女人便來了……
? ? 然后,逐漸形成一座小后宮;然后,他自此就什么也不再想了。
? ? 已經(jīng)不太清楚他變成這樣冷心冷性,究竟是因為滅門之痛所致,還是……魏無羨帶他給太多失望?
? ? 突來的想法讓他一駭!失望?魏無羨讓他失望?!
? ? 沒有希望,哪來的失望?他在胡思些什么!
? ? 不要想了,夜深了,該睡了!只要睡了,就不會再胡思亂想了!
? ? ※※※
? ? 直到廂房里的燭火燃盡,房里所有光亮被黑夜所吞噬,那個佇立在暗處的男子才稍有動靜。
? ? 他是孫達非,自晚膳后,便一直守在藍湛的房外。一方面是防止有人入侵,對他不利;一方面自然是……聊慰自己的傾心之情。
? ? 他恨!他的人生因為一場如謎的血案而潰解!
? ? 公子對他有救命之恩,是他心目中仰慕的天人,一點褻瀆之心也不敢有,只愿今生今世能跟在他身邊伺候;而藍老爺,則對他有知遇之恩。當年老爺查出了他的身世,知道他是已歿邊關守將孫繼榮的遺腹子,也算是出身良好,只是因為父母雙亡,才淪為乞兒。而后見他根骨上佳,是適合練武的體魄,決定讓他拜入名師門下學藝。
? ? 當年老爺期許他學成后進京考武狀元,縱使無意光耀門楣,卻是可以提升地位,這么一來……
? ? "即使只能當個縣郡的督指揮使,倒也是配得上我這即將告老還鄉(xiāng)的禮部侍郎的公子了。"當時,看透他少年心思的老爺這么對他說。
? ? 這也是他拜入秦陽山"風鑒老人"門下,學藝學得比任何人都刻苦扎實的原因了。那時的他,一心只為未來的美麗憧憬而努力著,再怎么苦都是甜蜜……
? ? 嚴格說來,公子已經(jīng)算是他的未婚夫了。這是老爺私下允了他的事,但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F(xiàn)在的他,又能跟誰說去?
? ? 昨天的一番長談,公子告訴他,沒有所謂的仇人了,因為當年那批惡賊,被隨后追來的魏無羨給屠殺殆盡了。那些人剛好是魏無羨的任務,若他想得到燕樓的主事者大權,就必須單槍匹馬殲滅那批神出鬼沒的天行山惡賊。他追了十二天,太過疲憊的他,只想迅速了結這件事,于是抽出長劍,沒讓那些殺紅眼的盜賊來得及應變,便一個一個的斬殺。
? ? 公子在敘述那事件時,眼神是空茫無神的,簡直像游魂,一直飄游在當年那場血腥里,不曾活過來那般!
? ? 可惡!
? ? 保護公子的人應該是他!但是他什么也沒做到,學了一身藝業(yè),極力在江湖上鏟奸除惡,尤以那些盜匪為甚,他是從來不心軟放過的。但那又怎樣?!
? ? 就算他救了全天下的人又怎樣?就算他除掉了全天下的惡人又怎樣?他沒能報仇,沒能以自己的雙手去誅殺那些滅了藍府的惡人!
? ? 他恨!他好恨!
? ? 這樣的恨,將會伴隨著自責,纏繞他一生!
? ? 以前那個愛笑的公子,如今已經(jīng)不會笑了,是他的錯!他來得太慢。
? ? 這個錯……他能有機會改變它嗎?
? ?
? ? ※※※
? ? 定遠城的瀟湘客棧,向來以美食聞名,近幾年被第一財主錢繼言收購為旗下商號后,更加的發(fā)揚光大。別說樓下食堂常??蜐M了,上頭的客棧也常是住滿的,除了門面的裝飾不俗,頗吸引人之外,其待客態(tài)度更是一等一的好,把每一個來客棧里的人都服侍得像是大老爺、貴夫人一般。
??
? "大哥,我們已經(jīng)玩遍定遠城里城里城外了,接下來除非我們要走了,再不,也應該去燕樓找魏樓主了吧?"他叫謝允,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兒,有著一張清秀討喜的可愛臉蛋。
? ? 坐在謝允旁邊的藍衣男子叫北堂墨染,也是謝允口中的大哥。他開口道:
? ? "原本一抵達定遠城就要求見魏樓主的。但看到燕樓這般不平靜,一切只好先擱下了。"這也是他決定先帶謝允游玩的原因。
? ? "這些不平靜是來自冰魄寒蟬呀,大哥不是因為這樣,才想來對魏樓主說明的嗎?"
? ? 事實上,數(shù)月前魏無羨從富西城季府擂臺上奪走的冰魄寒蟬是件贗品。魏無羨會參與奪寶的原因是為了逼北堂墨染與他比試武功,全然不管搶了這江湖人人求之而不可得的至寶之后,會招來多少后患!
? ? 雖然說懼于燕樓的威名,不至于教全江湖的人都來挑戰(zhàn)奪寶,但那些真正武藝高強的人,卻是分毫不會退縮的。
? ? "光這一個月好了,除去一些上不了臺面的人不說,就有'奔雷掌'段熙、'摧情宮'副宮主唐水月,以及'東劍西刀'的劉遂、劉追兩兄弟。還有三天前大戰(zhàn)大漠之鷹瀚兀飛,可真是精采呢!"
? ? "別說得好像你也在打斗當場好嗎。"
? ? "我在樓下聽人說書呀!說得好精采呢!他們說,那大漠之鷹是塞外的頂尖高手,從未嘗過敗績,武術招式以陰狠詭譎聞名。要不是魏無羨故意以左肩露出大空門誘敵,根本不可能在鏖戰(zhàn)三個時辰、耗盡體力之后,一舉奪取瀚兀飛的性命的。"? 謝允最喜歡聽故事了,每到一個地方,都會迅速與當?shù)氐恼f書先生混得熟爛。幾個月下來,聽到的奇聞軼事簡直比北堂墨染還多了,只不過,其真實性有待商榷就是了。
? ? "大哥,聽說魏無羨因此而受重傷,以至于他的愛妾被奪,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是不是真的呀?"
? ? "這……為兄并不清楚。"才說完,北堂墨染突然將謝允抱起。
? ? 幾乎是同時,一道黑影從窗口掠了進來,行速太快,竟讓窗外的人來人往皆無聽覺!連落地都像一片羽毛般沒有驚動落塵分毫。
? ? 那黑影佇立在小軒中央,渾身散發(fā)一股狂妄的氣息。開口道:
? ? "等你很久了,北堂墨染。你這一趟,想必走得十分艱辛了?"笑笑的表情,掛在英俊到顯得罪惡的臉上,有些涼颼颼地。
? ? "魏樓主。"北堂墨染拱手。然后對身邊的謝允道:"允兒,見過魏無羨樓主。"
? ? "見過魏樓主。"謝允眼睛睜得好大。哇!真的見到說書者口中的一方梟雄啦!好棒喔!
? ? "這位是?"魏無羨問。雖然眼光從未放在武藝低下的人身上,但因為北堂墨染表現(xiàn)出的慎重與關愛,所以看了一眼。
? ? "這是謝允,我的義弟。"
? ? 謝?魏無羨問:
? ? "姓謝,小孩,你與二十五年前曇花一現(xiàn)的'白玉千面'謝恒,有何關聯(lián)?"
? ? 不曉得旁邊兩人的臉色因聽聞這赫赫名頭而霎時微變,然后浮現(xiàn)一絲了然地看向他,謝允老實道:
? ? "我不認識什么白玉千面,但是謝恒是我爹。"
? ? "那你應該有不錯的武藝修為了──"了字說畢,魏無羨突然出手,意在一探謝允虛實!
? ? 謝允嚇一跳,連個哎呼也叫不出來,更別說迎戰(zhàn)或閃躲了。幸而有北堂墨染!他早有防備,在魏無羨抓箝住謝允脖子之前,已將他抱開,并挺身接下魏無羨那一招,以一股柔勁化解掉那強霸的攻勢,然后兩方退開。
? ? "他沒功夫?!"語氣里帶著一絲遺憾,也有著指控意味。
? ? "只是勉能自保,請魏樓主勿再對他出手。"北堂墨染警告道。
? ? "我、我有武功啦!"謝允覺得自己應當要說明一下。
? ? 可惜人微言輕,沒人理他。
? ? "你來定遠也一個多月了,怎地不來燕樓做客?想必是想要等魏某親自上門邀請了。"
? ? 北堂墨染拱手道:"不敢有勞。魏樓主,墨染向來無意與你交手,你以冰魄寒蟬引我前來,但仍希望不必與你一較高下。"
? ? "哦?你不想得回冰魄寒蟬?"魏無羨將冰魄寒蟬放在手中拋丟著問。
? ? "若,你手上之物,并非冰魄寒蟬呢?"
? ? 魏無羨聞言頓住動作,眼光望著手上的白玉許久,然后哈哈笑了起來,看不出他此刻是生氣,還是真正的愉悅。
? ? "有意思。竟是因為贗品,所以你才來!北堂墨染,我就是見不得你這樣的人。一個有俠義心腸的人,是不該存活在江湖上的。"
? ? "在下并非俠義心腸。"
? ? "你只是有著原則,崇尚正直。"魏無羨是了解他的:"你來,是想讓我明白這是假貨,這個引起江湖動蕩的東西,只是假貨。但那又怎樣?無論真假,能達到目的就成了。你還是躲不過與我一戰(zhàn)。"
? ? "不能等些時候嗎?"北堂墨染實不愿被卷入燕樓的事端里。
? ? "明日,子時,落雁坡。"魏無羨撂下戰(zhàn)帖。
? ? "你自己都還傷著,就要打了呀?!"謝允忍不住驚呼出聲。他看得很清楚,魏無羨的左肩上有很深的傷口。
? ? "如何?"魏無羨不理會旁雜碎語。
? ? "魏樓主,墨染無意打這樣一場不公平的比斗。"
? ? "不公平?敢情你是勝券在握,瞧不起魏某嘍?"
? ? "墨染雖不敢自稱高手,但是公平兩字是識得的。無論魏樓主的武藝高低,讓你帶傷比斗,在下無法接受。"
? ? "由不得你。就這么說定──"清淡的語氣突然一滯,魏無羨臉色微變,伸手欲往身上大穴點去,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一個踉嗆,退幾步靠在墻上,連聲音也發(fā)不出來。著道兒了!他居然會著了人家的道!
? ? 是北堂墨染嗎?他不應是這樣的人──
? ? "魏樓主?!"北堂墨染對這情況也感到驚訝,立即地奔過去要幫助他,但被魏無羨所剩不多的氣力給彈開。魏無羨眼光一閃,直接看向一旁的謝允。
? ? "嘩!居然要等那么久才起作用,你的武功果然很高耶!大哥,他中了我的軟筋散,至少十天內(nèi)不能找你比斗了,你高不高興?"謝允表示驚嘆完畢后,歡天喜地對北堂墨染邀功,非常地得意洋洋。
? ? 本來嘛!要是有人牛到什么話也說不通,索性就別說啦,放倒他比較快嘛,還跟他羅嗦些什么?!
? ? 他真是太聰明了,對不對?
? ? ※※※
? ? 唉……
? ? 十天,十天就夠魏無羨死上一百次了。
? ? "大哥,你別嘆氣嘛!我是看你很不想跟他打架的呀,偏偏他又那么牛,我才出此下策的嘛!你看現(xiàn)在不是好了嗎?他沒功夫了,明天就不能跟你打了,你就不必煩惱了呀!"
? ? 無力一瞥,再是一聲深嘆。唉……
? ? "再說他看不起我,人家不服呀!我爹爹最厲害的是易容術,武功只算是次要的,我在易容術上可是青出于藍的呀!順便再教他瞧瞧我娘的真?zhèn)鳗ぉは露尽W屗绤柡?,就不會再瞧不起我啦?#34;
? ? 唉,唉,頭疼呀……
? ? "哎喲,大哥,你還是要皺眉呀,那……我想法子讓他恢復功力好了。"謝允終于泄氣地投降了。
? ? 直到此刻,小軒廳里的其他三人才把目光轉向他身上。
? ? "你不是說身上沒解藥?"北堂墨染問著。
? ? "我身上沒有,但是可以去調配出來呀!我想這解藥的配方在這種大城里不會太難找吧?"謝允跑到小桌幾旁磨墨寫字,一下子就洋洋灑灑寫出一大串草藥名稱。"這藥服下之后,三天后就可以恢復七成功力,五天之后完全痊愈哦。"
? ? "嗤!"一聲輕笑,從墻邊那個懶懶坐在太師椅上的男子嘴里傳出。"三天是嗎?"
? ? "你笑什么?"謝允搞不清魏無羨這是開心,還是諷刺。
? ? "魏樓主,墨染會負起一切責任。請原諒舍弟。"北堂墨染自是明白魏無羨有仇必報的性情,決定一肩承擔下所有的仇隙。唉!看來是避不過正面交手了。
? ? 即使中了軟筋散,此刻內(nèi)力全失,只是一個普通尋常的男人,但是魏無羨仍不改他的狂妄與氣勢。
? ? "哦?這可稀奇了。向來獨善其身,不沾染各式江湖恩怨的北堂墨染,怎地會愿意進我燕樓的渾水中攪和?只為了這奶娃?"睥睨地斜看過去一眼,嘖嘖有聲:"比之于水柔柔,顯得閣下的眼光相當獨到呵。"
? ? 沒回應他的奚落,北堂墨染只等他一個承諾,定定地望著他。
? ? 魏無羨也回望他,然后笑了,建議道:"無須如此麻煩的,北堂墨染。與其怕我日后殺了這小孩,不如現(xiàn)下你就殺了我,如何?"
? ? 謝允的小嘴張得好大。這個奇怪的魏無羨居然建議大哥殺他耶!建議大哥趁人之危殺他耶!瞧瞧,這世間還有比他更怪異的人嗎?!江湖上既然有這種怪人,怎么大哥還老是說他奇怪?
? ? "墨染從不做這種事。"
? ? "你寧愿要我一句承諾?你相信我會遵守承諾?"他憑何而來的自信?
? ? "我相信。"
? ? "信一個惡名昭彰的燕樓主?"
? ? "你是惡名昭彰,但從未毀諾。"北堂墨染是知道這一點的。
? ? 魏無羨微怔,然后笑道:
? ? "當全江湖人都只會扳著手指數(shù)我又殺了幾個人時,沒想到居然會有人注意到我這一點微不足道的小毛病!北堂墨染,你不簡單。"
? ? "過獎。如何?"拱手謝過,仍是索諾。
? ? "可以!我放過他,一切全記在你頭上算數(shù)。"
? ? "多謝──"未說完,一聲巨響破窗而來,北堂墨染抱謝允飛到隱蔽的角落,躲過那巨大物體的攻擊。窗破了,接著是一陣箭雨密密地飛射進來,數(shù)量之多,瞬間可將人射成蜂窩!
? ? 魏無羨雖已失去內(nèi)力,但多年的學武,仍是讓他反應迅速,他俐落地往地上一滾,幾個大轉圈后,也到了角落。但這只是一時的安全,接著破門而入的人,見人便殺,目標尤放在魏無羨身上!
? ? "去死吧!魏無羨!"一柄刀隨著大吼砍向角落的魏無羨。
? ? 雖然侍衛(wèi)路奇搶救得及,沒讓魏無羨給劈成兩半,但是皮肉傷仍是不可免,一陣灼熱感自后腰迸發(fā),魏無羨悶哼一聲。
? ? "走!"北堂墨染對路奇下指令,自己留著斷后。
? ? 路奇立即領命,揮刀將擋在前面的壯漢打開,肩上扛著魏無羨,迅速住外飛去,輕功高絕,轉眼不見蹤跡。
? ? 而小小的軒廳,涌進愈來愈多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