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窺探明天的人的人?其三！

欲要窺探明天的人，其名為明日譯者。許多人在首次聽到這組英文字母構(gòu)成的姓名時—都會為之膽顫。

可更多人在見證其真正面目后，做出的舉動則是嘲笑。笑吧，在他們的思維像是玉米外部的苞葉般被層層剝離之前。

? “我是明日譯者，我的朋友們，如你所見，”

? “我正在對你們通話，只為傳達一個信息。”

是的，信息傳達。所有的媒介都被侵入，所有的可能性都被算出。不容差錯，毫無疏忽與滲漏的滴水。為什么要這么做？只因他可以。

基于已有資料的現(xiàn)實，加以適當(dāng)?shù)挠嬎?、排除，推測，預(yù)言未來不過是易如反掌。理論書寫人人兼可，但要真正實現(xiàn)這一偉大目標—

? “我是主人，是大門的開啟者，你們的迎接者，”

? “過去的數(shù)萬年里，人類本身犯下過太多錯誤，”

? “本可避免的錯誤！而我的出現(xiàn)，就是為了—”

—關(guān)鍵不在于理論，而在于實驗。是的，明日譯者他需要計算機，算法與檔案庫儲存能力都達到頂點的計算機器，高到足以窺見未來。

后來，他意識到在自己的有生之日，科技的水平根本無法達到他所需要的水平。預(yù)知未來的能力，指望科技的進步，便與皈依宗教同樣虛無縹緲。

? “—為了減少這些錯誤，在未來的發(fā)生?！?/p>

? “思維是沒有必要的，個性與特立獨行將被禁止！”

? “只有完美的、絕對平均集體的主義，才是正確！”

? ?“這便是我要建立的世界—歡迎來到—”

為了完成對明日世界的推算，高呼自身為明日譯者的男人，他將算法植入自己的大腦皮層，在那風(fēng)雨交加的暗夜—

? “歡迎來到我的世界：完美的明日世界！”

在他的實驗室中，他認為這場實驗無比神圣，他將計算出未來之神的姓名，他將成功揣摩出它的意圖，他將通過自己的思維，令其登神。

可是他失敗了，實驗的失敗，電流的涌入，實驗器材的損毀，實驗室化作廢墟。

他的運動神經(jīng)葉因而病變，讓他不得不蝸居在這套只比馬戲團小丑套服好上半點的金屬軀殼之內(nèi)，通過維生設(shè)施與身后的燃油助推器活動。

不會再有了，今天，他將掌握未來。明天，他所掌握的未來，將會幫助自己，成功奪得眼下的現(xiàn)在。

? “通訊結(jié)束后，請不要恐慌，明日世界即將到來！”

? “因為恐懼，也無法讓你們逃避現(xiàn)實。”

通訊結(jié)束，若是眼前這位被六名打手的槍口與銳器邊緣抵住脖頸的前電視臺主管，她便是露戴因女士，現(xiàn)在，她對他而言沒有用處了。

? “選擇在電視塔測試達摩克利斯，這是個天才的主意，”

??

? “您也必須得承認，不是嗎？我的人質(zhì)女士！”

我看你是瘋了，沒人會屈服于你的統(tǒng)治，你的勝利毫無光彩可言—露戴因被兩名打手架住雙臂，她知道，剛剛的消息，所有人都能聽得到，亦或看得見。

這一點，她身為新聞工作者的嗅覺倒沒有讓她猜錯。

在實驗室中調(diào)試培養(yǎng)液濃度的帕羅狄亞，驅(qū)車前往此地的維多莉婭等人，坐在救護車上照看克里斯的搖滾弗萊迪與安琪，在咖啡廳中將雙拳置于前胸的尤倫卡…

處于郊區(qū)木屋中的黑程式，甜品屋中與琴娜緊緊相擁的雪爾莎，剛烤好兩大盤巧克力松餅的埃納德與莉茲，以及在警視廳辦公室中的道森警長…

最后是正位于倉庫之中，為自己的兄弟包扎止血、同亮出鋼爪的傀儡師對峙的暗影邦尼佐多，與坐在咖啡廳靠窗位置，享受午后陽光與濃茶的墨菲斯…

更不要提那些是否有在午間養(yǎng)成新聞收聽習(xí)慣的人。格雷戈里討厭那自稱明日譯者的瘋子，還有他那喜劇節(jié)目小丑般的油腔滑調(diào)。

? “啊哦！”格雷戈里被由手臂動脈傳來的刺痛擊中，轉(zhuǎn)過身后，是手握一把液罐氣壓泵裝置的黑程式，與處事不驚、照常手握紅色馬克杯的鬼面鋸。

? “啊，痛死了，我快十五年沒打過預(yù)防針了！”不久后，從昏迷中蘇醒的邁克爾也捂住他的左肩，黑程式手中的液罐，也從半空的透明色變?yōu)榘导t。

? “那我祝你長命百歲！你們不會真的以為，只是那冰袋支撐你們醒過來的吧—簡直大錯特錯！”黑程式將血液取出裝置后密封，他希望這里有實驗室什么的。

讓我來多做點解釋，無論那個叫明日譯者的瘋子是誰，他通過電視塔擴大了這種腦波輻射的強度與范圍，接觸過的人都會變成傻子，大部分—黑程式不想多做解釋，他抓起兩名癱倒在地、冷汗直流的男孩—就像他們，明白嗎？

? “我明白了，我們有免疫力。可是，為什么？”邁克爾針對黑程式做出追問，黑程式也將血液收入他的大衣下：因為腦波輻射干擾，只會在一種人面前失效。

? “做事很少用腦的人?！惫砻驿忥嬒埋R克杯中的摩卡咖啡，邁克爾也對身邊的格雷戈里聳了聳肩：所以，這算是某種稱贊和幸運么？

我們是機器人當(dāng)然沒事，我敢打賭你的鐵熊和鯊魚朋友也沒事，不過克里斯嘛，大概就兇多吉少，和這些朋友差不多了—黑程式又對格雷戈里做出提醒。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重點在于—黑程式抓起格雷戈里的頭發(fā)，像是要教訓(xùn)在外鬼混到十一點鐘才想到回家的浪蕩孩子—重點在于，他的安琪現(xiàn)在怎么了？

? “她，她，從你和她說過，做好人去找克里斯請教就對了這句話后，”格雷戈里拍了拍黑程式的手，示意他松開自己，“她就跟著克里斯前往郊區(qū)了?！?/p>

? “啊，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不過眼下，我得先讓你們平安無事?！焙诔淌綄⒍说难旱紊险菩?，之后啟動眼部的掃描程序進行復(fù)制。

通過血液去復(fù)制細胞、組織和系統(tǒng)，最終成功在他的程序中復(fù)刻出一顆電子大腦，腦波頻率與格雷戈里二人相同。

這樣以后，他們就能以黑程式為中心，生成一座屏蔽明日譯者那些能量矩陣的防護屏障。唯一的問題在于，要模仿這顆新電子腦袋的算法—

? “那我就得舍棄現(xiàn)在的算法和性格?！?/p>

—黑程式見身前兩位貴賓還是聽得云里霧里，便決定采用更加直接的說明方式：他會變得和他們一樣沒腦子，葬送自己身為邪惡天才的前程。

? “哦，原來不是什么大事啊?！边~克爾拆開兩包他從魯本那里沒收來的油炸雞塊，不用再慌張了，一切都在控制中。

? “聽著小子，如果我在模仿算法后，真的變得特別傻，”黑程式在進行算法更迭前的最后幾句囑托，仍要被他送入格雷戈里的耳朵，“那就請幫我照顧好安琪?！?/p>

? “可是，不，這太突然了。黑程式，聽著，你的確很怪，有時還很邪惡，”格雷戈里抓起對方的雙臂，“可你終歸還是她的爸爸，她不能沒有你和鬼面鋸！”

好了小子別再煽情了算我求你了，我會把昨天喝過的汽油吐出來的—黑程式搖了搖頭—心意已決，再多費口舌也沒用，現(xiàn)在閉嘴。

下一秒，暗影邦尼對傀儡師，和她手下僅存的一位還能保持理智、沒有陷入昏迷的手下只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讓他們把各自的舌頭順直，他問他們什么，他們就得回答什么。

傀儡師像是接收到微風(fēng)的葦草：好了，她明白了。輸了就是輸了，心服口服。

只不過，通過虛空護手賜予的神力來尋報私仇，沒有那護手提供的幽靈般的能力，那他佐多又算得上什么？

不過是個無名小輩，不過是個自以為聰明蓋世的二流偵探，和他的弟弟巨能吃先生。

? “剛剛那位自稱明日譯者的先生，他的詭計你們也有插足吧？”

暗影邦尼準備進行審問，確認暗影弗萊迪的傷口都在虛空護手的作用下固化、愈合后—語氣中最后的仁慈，也演變?yōu)閲烂C。

? “你是不是在發(fā)瘋？創(chuàng)造一個由他支配的世界，變成毫無思維的傻瓜，這對我沒好處！”

? “如果和我的人聯(lián)手，我們說不定還有勝算阻止那瘋子的計劃！”

傀儡師對面前的偵探譏諷道。

被鐵鏈限制行動的雙臂、鋼爪，膝蓋與她的足踝，只要她能讓其中之一脫困，佐多的下場就是瓶肉醬。

? “好吧，傀儡師先生，”

暗影邦尼的左手五指，在它們降落至傀儡師的面具后向中心握緊，死死咬住面具的一處塑料質(zhì)感角落。

? ?“既然要合作，先拿出些誠意來，”

? ?“讓我看看你面具下的真容吧！”

所以佐多，我的手的確沒問題了。可我的眼睛是不是出現(xiàn)并發(fā)癥了？—暗影弗萊迪佐莫深吸幾口夾雜灰塵的刺鼻空氣。

再要么，就是這位“傀儡師先生”，她本就是位女孩，而不是小子？—暗影弗萊迪對攙扶他的兄弟，吐出他的二輪猜想。

? “呵，看到我狼狽敗北的真容，”

? “一定讓您十分享受吧，偵探？”

面具下的白色面容，被梳理為盤髻的黑發(fā)與由經(jīng)巧克力色粉飾的雙唇，漆黑雙眸中靈貓般的灰瞳。

? “怎么，害怕了？”這對傀儡師而言倒不難理解：人的瞳孔，怎會與貓豹類似？

如獵捕中的斑豹，如深海中的巨鯊般兇狠—如傳說中無頭騎士的黑劍，誓要直穿眼前偵探的內(nèi)心。

女孩口中的虎牙，在那苦澀的笑容下也變得更加尖銳：笑吧，笑吧偵探先生，反正她確實失敗了。

? “你這樣愛護部下，為什么還要在賽場安裝炸彈，傷及無辜？”

暗影邦尼不想廢話，他對和面前這個惡棍合作沒興趣。

? “那只是個狐假虎威的騙子，我手下的人好好提醒過他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他找來，讓你們好好談?wù)劇！?/p>

也許你說的是真的，再或者，只是你用來脫身的手段—說完，佐多又通過幾條鋼索來加固傀儡師的束縛。

? “不必了，我們對你有更合適的處置方法—比監(jiān)獄更加保險，保證讓你印象深刻！”

當(dāng)明日譯者的能量力場擴散至此時，偵探兄弟騎上來時的摩托。

他們才不去管身后的倉庫會如何，傀儡師小姐？希望她會喜歡自己失去理智、成為目光呆滯的“傀儡”的樣子。

? “佐多，你這個混蛋！”

? “可以讓我留下，但是放過我的手下！”

啊，這可不是嘴硬的好時候，姑娘—佐多通過兩條雙面膠讓對方徹底閉嘴，之后緊握車把驅(qū)車離去，帶著他的兄弟一起。

他將傀儡師遺棄了，就像他在許多年前做過的那樣，沒有懺悔，也不會有記憶。

或許，在他第一次遺棄她時，那位名叫米洛婭的女孩，就被傀儡師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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