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新海誠

第一卷 第九章 以愛能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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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車停運，空無一人的鐵路讓人聯(lián)想到茶色生銹的沙丘。在密集的建筑中，只有這里形成了小小的高丘，寬敞的地方鋪著四條直直的鐵道，在鐵道遠方是新宿的高樓群。在陽炎中搖晃的大樓，如同異世界的景色。我在沙丘上一股腦往前跑著。如同贗品的藍天，和如白色支柱般撐著天空的巨大云塊，冷眼俯視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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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菜桑，陽菜桑，陽菜桑，我盯著湛藍的天空，你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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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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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你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像預示著什么即將發(fā)生一樣對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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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就要放晴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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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的我在閃閃發(fā)亮的太陽雨中，從你身上收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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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你，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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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你給我的好吃得不行的漢堡。在你家里吃過的即興薯片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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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我小，我下個月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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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直做姐姐的樣子。我一直向那樣的你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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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東京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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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此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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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jīng)不覺透不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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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之所以能這么回答，是因為和你相遇了，是因為你給了我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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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這個，我喜歡這份工作，我喜歡晴天女孩這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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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空中依次綻放的煙花，混著火藥味的夜晚氣息，東京的氣味，和你頭發(fā)的香味。那天你看著我，露出溫柔的笑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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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些都多虧了你，所以謝謝你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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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水流入眼睛，頭腦如火燒般熱。我才發(fā)覺還戴著頭盔，剝也似的將頭盔拿下來一把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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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給我的希望、憧憬、羈絆都是我至今不曾擁有的。說不定你還給了我戀愛，然后還有最重要的勇氣。正是你給我的勇氣，才讓我此刻得以疾馳。不久后在鐵路前方看到了車站月臺。在月臺的工作人員看到我便驚聲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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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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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停下！鐵路是禁止進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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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管他們直接跑過月臺。過了高田馬場站，過了新大久保站，鐵路占幅一口氣擴寬。在路線上有倒下的樹木，散落著建筑材料，瓦礫等雜物。到處是修復的工作人員，他們對我怒吼，拉響警笛讓我停下。然而我沒管，還是一股腦往前跑。吸氣呼氣，我心只想著陽菜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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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時，我已跑在熟悉的新宿大樓之間。我跑在數(shù)次架路而過的大高架上。許多行人抬頭看在鐵道上獨自奔跑的我，他們拿出手機對著我，笑著，起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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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跑一邊想，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都清楚自己是腳踩著什么才得以活下來，都清楚自己的生活是建立在某人的犧牲之上，都清楚這片藍天是用陽菜桑才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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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也是其中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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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急通知，緊急通知，有人進入山手線月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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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從前方如巨型要塞的新宿站傳來的廣播聲。眾多穿著工作服的人停下工作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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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為誤入的一般市民。以安全為最優(yōu)先，交由鐵道警察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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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抱歉一邊跑過新宿站，數(shù)個站臺和柱子和電線往身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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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菜桑，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去當晴天女孩，不該讓你獨自背負一切。車站的工作人員和作業(yè)工人都驚訝看著我，只是對我喊話，說危險讓我停下來，沒有一個人出手攔我。不久，我跑進了柱子橫列的昏暗隧道里。跑在積水的混凝土上，發(fā)出的腳步聲如有他人跑在自己身后。接著穿過隧道，在雜居大樓對面便可看見代代木的廢棄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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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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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才剛在床上說過的話仿佛已過了很久。陽菜桑從戒指抬起視線，直直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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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希望這雨停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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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的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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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huán)a！ha，ha，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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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廢棄大樓前我終于停下來?？释鯕獾男夭坎煌Ｉ舷缕鸱箯纳砩蠂娪慷?，然后滴在地面的積水上泛起漣漪。抬頭，見屋頂?shù)镍B居在陽光下反射著朱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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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我那時回答了“嗯”呢？為什么我那時沒能說天氣怎樣都無所謂呢？為什么我沒能說無論晴天還是下雨只要有你就足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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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菜桑，請回答我，為了你我還能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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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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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棄大樓因為昨天的風雨受損嚴重，倒塌了很大一部分。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建筑現(xiàn)在外墻基本脫落，瓦礫都散落到了鐵道里。我爬過鐵路旁的圍欄，跳到大樓旁，然后從崩塌的墻壁進入大樓里。里面安靜陰深，滿是濕氣。陽光從各破損處射進來，在地板和墻上形成復雜的光影。我跑上大樓里的樓梯，往屋頂跑去。不過爬了幾層后，在轉(zhuǎn)角處天花板塌了把路堵住了。樓里的樓梯是不行了，我跳入這層的房間想往緊急樓梯去。就在這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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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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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有個巨大的人影往這邊走來。光束照亮了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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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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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瞪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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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你很久了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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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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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在干些什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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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包含怒氣，我不禁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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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菜桑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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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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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讓她當晴天女孩她才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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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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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我必須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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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警車的警笛插了進來。我清耳聆聽，還很遠，但不能磨蹭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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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得走了！】我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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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須賀先生抓住我的手【你要去哪?。俊?/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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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從那里去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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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我指了指屋頂。透過崩塌而形成的大洞，可以看到朱紅色的鳥居就在頭上。天空之上是彼岸，天空之上是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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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胡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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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在天上！我要從緊急樓梯去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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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往前沖就被須賀先生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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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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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要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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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冷靜一下她怎么可能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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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強加抓住我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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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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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胡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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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了我一巴掌。疼痛讓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警車已經(jīng)來了。須賀先生彎腰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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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下來帆高，你現(xiàn)在和警察回局里，只要好好跟他們解釋他們能明白的，你沒有做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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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搞不清了，為什么須賀先生站在警察那一邊？警笛就從樓下傳來，然后聽到幾聲大力開車門的聲音，接著是跑上樓的腳步聲。須賀先生抓住我雙手，乞求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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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逃下去就真的是神仙都救不了你了，這么簡單的道理你是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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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真的不知他在說些什么，我在逃？真正在逃的到底是誰？視而不見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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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突然須賀先生溫柔地說【我陪你一起去，我們兩個一起跟警察解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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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他就硬拉著我往出口去，面對大人的力氣我沒法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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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開我！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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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叫你冷靜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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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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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口咬住須賀先生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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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痛你這臭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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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一腳踢向我的腹部，我背直接撞在墻壁上，然后倒坐在地上。喉嚨瀉出不成體統(tǒng)的難堪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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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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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睜開眼，可見雜草中有一手槍，是以前我丟的。我一把抓住，以倒坐在地板上的姿勢將槍口指著須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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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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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睜大雙眼，半笑之中帶著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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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你怎么拿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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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妨礙我去陽菜桑那里！】我緊閉雙眼，對著天空扣動扳機。重重的槍聲在大樓里回蕩。須賀先生張大口，瞠目結(jié)舌。我瞪著須賀先生，不停反問自己為什么連喜歡的人都以刀戎相見，為什么無論是他還是其他人都不講道理凈礙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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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嶋帆高把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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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shù)人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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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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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驚呼。以飛機頭為頭，四名刑警拿著槍一下子就把我和須賀先生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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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著慢著慢著！請等一下！都是誤會我們等下會好好說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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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須賀先生不停安撫，但警察都以險峻的眼神盯著依舊拿槍的我。我依舊把槍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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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你剛才不是和我說好一起跟警察走的嗎？我們等會一起去警局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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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無言站起來，瞪著刑警把槍對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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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須賀先生震驚得喉嚨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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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嶋君把槍放下！】中年刑警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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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讓我開槍】飛機頭低聲道。眼前的大人我一個個瞪過去，把槍口一個個指著他們。腳不停發(fā)抖，光是站著心就粗暴亂跳，通過喉嚨的空氣熾熱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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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有話好好說，先把那東西放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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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聲音顫抖，接著對周圍刑警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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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你們也太過了吧，一堆大人竟然拔槍指著一個小孩，他才16啊，你們這樣做就不怕被人舉報嗎??？他才不是什么犯罪者嫌疑犯，只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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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別管我?。　?/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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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喊道，全部人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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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要擋住我？你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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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無關(guān)感情自動涌出來，槍口前方大人的身影變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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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jīng)不行了嗎？已經(jīng)要結(jié)束了嗎？什么都沒干成就要被抓了嗎？連她給我的勇氣、身體中滿溢而出的感情都沒用就要結(jié)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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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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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流著淚，盡聲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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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再一次見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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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槍扔掉，在刑警移開視線的一瞬間，我往窗戶跑去，前方就是緊急樓梯?？娠w機頭一把抓住我的領(lǐng)口，從背后把我按倒在地上，接著把我的臉按在滿是瓦礫的地板上，刺痛讓我視野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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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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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在我身上的飛機頭把我左手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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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的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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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下去兩手就要被銬起來了。我拼命掙扎，但背后的飛機頭穩(wěn)如泰山一動不動，視野一邊可見其他刑警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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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些混蛋！】此時須賀先生大叫【別碰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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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一把撞飛飛機頭，我驚訝抬起臉，須賀先生就坐在飛機頭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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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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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賀先生一拳打在怒吼想要起身的飛機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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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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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須賀先生的目光一瞬間交匯，我跳也似的站起來跑過揉打在一起的須賀先生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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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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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中年刑警擋在窗前，用槍指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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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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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大聲傳來，我轉(zhuǎn)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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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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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凪穿著連衣裙從房間別的入口跑進來，接著直接撲到中年刑警身上把他撲到。凪一邊亂打刑警的臉一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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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都是你的錯帆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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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凪瞪著我，眼哭得紅腫，鼻涕橫流，一臉孩子相的凪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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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姐姐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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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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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覺被這話擊飛，我從窗戶跳到了緊急樓梯上。剛落地，腳下生銹的金屬便塌了。我趕緊抓住扶手，把身體拉上去然后在緊急樓梯上跑起來。塌落的金屬地板落到地上發(fā)出巨大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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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停奔跑不停奔跑?，F(xiàn)在正是把多余的力氣、從陽菜桑那得到的勇氣、在我內(nèi)心不斷吶喊的心情全部用光的時候，為此我不斷地奔跑往上而去。不久后我來到了屋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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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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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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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我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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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了，求你了，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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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邊走過鳥居，一邊虔誠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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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你讓我再一次去陽菜桑身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