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駢拇》:性長非所斷,性短非所續(xù),無所去憂也
繼續(xù)學(xué)習(xí)《駢拇》。
那什么是這天底下真正的無上大道呢?是不改變其本性,或是按照天命原本安排運(yùn)行的嗎。
那兩根腳趾天生長在一起的人,還能算是腳趾畸形的人嗎?或是手指多出來一根的人,還能算是不正常的人嗎?多余了,不能算是多余;缺少了,也不能算是缺少。

你看那田地里的野鴨,它的腳短短的,雖然是短短的,但是如果你非覺得它短,想要給它加一截,這是對他好嗎?
再看看那鶴立雞群,鶴的腿是很長的,但是你如果覺得他太長了,想要給它截短點(diǎn),那他縮在雞群里是不是也變得悲傷了呢?
所以說啊,天生長得長,你就不要想去給它改短,天生長得短的,也不要想去給它加長,這都是干吃蘿卜瞎操心,無事生非,庸人自擾啊。

我們自以為要順服的仁義之心呢?他是我們天性之外的東西嗎?我們經(jīng)??吹胶芏嗳柿x之士,談古論今,憂國憂民,這些憂慮是多余的嗎?
如果一個腳趾連在一起的人,有人想要把它強(qiáng)行的分開,那他估計(jì)要疼痛萬分了;還有那手指多出來一個的人,如果想要砍去一根,那估計(jì)也要痛得哭爹喊娘了。這兩種情況,一個是因?yàn)槎喑隽艘桓种福粋€是因?yàn)樯倭艘粋€腳趾,這種或多或少憂患都是一樣的啊。
現(xiàn)如今的仁人志士,動不動就高瞻遠(yuǎn)矚,憂心后世,防患于未然;而那些跟仁人志士相反的不仁之人呢,他是不管這些仁義禮智,只為追求地位和財(cái)富。這兩類人又如何呢?就算是那仁義之士不也是高出自然的多余嗎?
自從夏商周三代以來,這天下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就沒有停止過,為什么呢?

你看我們的能工巧匠,用曲尺、墨繩、圓規(guī)、以及角尺,去丈量木頭,削去多余的,填補(bǔ)不足的,這樣出來整齊劃一的漂亮器物,是木頭本來的天性嗎?還有要用木工膠將多塊板子粘合在一起,或是用繩索鉚釘捆縛在一起,你還能見到木頭本來的面貌嗎?
再去看看那些,使得腰彎的要連地的禮樂,或是改變本性的仁義教化,這些臃腫龐雜的禮樂仁義,是能夠收服天下人之心的嗎?這是失去了最初的自然而然啊。
天下有自然而然的道理在嗎?當(dāng)然有。他能夠彎曲而不是用曲尺;他們夠筆直而不是用繩墨;他能夠圓潤而不用圓規(guī);他能夠拐彎而不使用角尺;他也可以凝聚而不使用膠水;或是約束而不使用繩索。

所以你看,天下大道把所有事都不知不覺地做了,而我們卻找不到他的依據(jù);不知道他是如何產(chǎn)生了如此多的天然的奇珍異寶,我們能夠得到天地的恩賜,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得到賞賜。
從古到今,這天地從沒改變過。他沒有因?yàn)槿狈Χ嘟o,也沒有因?yàn)楦辉6俳o。你再看看這仁義二字呢,好像一旦開始就無休止的約束約束,讓人捆住手腳生活在這天地之間。這多么讓天下人感到迷惑不解啊,多半也是在此中間糊里糊涂地走完一生。

從《駢拇》開始,稱為莊子的外篇不無道理???或是被后人認(rèn)為不是莊子寫得也不無道理???這里的“仁義”可千萬不能簡單理解為孔子的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