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了，然后呢？

實習編輯丨袁偉騰

456個人正在玩一場游戲。

你一定知道游戲規(guī)則：一個人當“鬼”，其他人站在“鬼”背后，保持一定距離?！肮怼辈粫r會扭頭朝后看，這時玩家不能動，當“鬼”把頭轉(zhuǎn)回去時，再抓緊機會向他靠近。如果跑得夠近，拍到“鬼”的肩膀，就獲勝；要是被看見了，就等于被“抓住”，游戲結(jié)束。

游戲的名字叫“一二三，木頭人”，我們在童年都玩過。不過現(xiàn)在說起這個游戲，你的眼前可能浮現(xiàn)出另一個畫面：數(shù)百個穿著綠色運動服的選手站在一個空曠的大房間里，房間里的燈光極其明亮，墻上漆著天空和麥田，看上去像一個夏日的游樂場。選手們松散地站在一起，有點兒興奮，有點兒好奇。他們?nèi)徊恢澜酉聛淼拿\。

你能猜到后來的發(fā)展：場地里有一個巨型人偶娃娃，娃娃有一個大到詭異的頭部，肥嘟嘟的臉上鑲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還有兩瓣小巧鮮紅的嘴唇。她就是“鬼”，選手們和它玩“一二三，木頭人”的游戲，它把頭埋在樹干上，嘴里唱著歌謠，這時選手們一陣瘋跑；歌唱完了，它轉(zhuǎn)過頭來，用那雙眼睛檢測場上仍在移動的人——砰！幾乎就在被檢測到的同時，失敗的人就被擊倒在地。

丨　你可能以為他們死了，但是沒有！

的確，這樣的場景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前一段時間的現(xiàn)象級劇集《魷魚游戲》。劇中，一群生活在社會底層的人們被一個神秘組織召集起來，以生命為賭注，去玩一場能徹底改變命運的游戲——輸家賠上性命，贏家拿走456億韓元的獎金。這個“一二三，木頭人”就是劇中的第一場游戲，第一個人死亡后，人們才意識到這個游戲真的會殺人，驚恐萬分的人們四下奔逃，一旦被人偶娃娃的眼睛捕捉，就會當場斃命。

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魷魚游戲》，或者說不完全是，就在前幾天，現(xiàn)實中有人舉辦了一場相同的“死亡競賽”——獎金是真的，但沒有人在游戲失敗后死去。過關(guān)失敗的選手只會觸發(fā)服裝內(nèi)的“爆炸裝置”，聲音大，但力道小，除了把藏在衣服里的墨囊擠破，做不了別的事。

在第一個選手“被擊斃”后，主持人笑著走進了鏡頭，爽朗地向觀眾解釋機關(guān)里的小玄機。剛剛被淘汰的選手有些手足無措，按道理來說，她已經(jīng)“死了”。于是她糾結(jié)了一陣子，緩緩坐到了地上，就等于是被子彈擊中了。游戲仍在繼續(xù)，人偶轉(zhuǎn)過頭，其他人從淘汰者身邊匆匆跑過，爭奪最終的獎金。

如果以“《魷魚游戲》為什么火”為題，應該可以寫一篇論文。最近幾天，這種火又被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就像我剛才描述的，一位YouTube主播舉辦了一場“現(xiàn)實版”的《魷魚游戲》，最終的優(yōu)勝者獲得了45.6萬美元（約合元人民幣290萬元）的巨額獎金。

比賽吸引了456人參加——和劇中的數(shù)量一樣，游戲項目共有6個——也和原作相同，輸?shù)舯荣惒粫划攬鰮魯溃怯|發(fā)特制服裝里面的爆炸小機關(guān)，在主辦方提供的衣服上開一個小洞——當然了，沒有人會在這場游戲中受傷。

活動的主辦人兼主持人叫MrBeast，是一位小有名氣的主播。翻看他的主頁，你會發(fā)現(xiàn)他上傳的視頻大多是一樣的大陣仗，制作精良，甚至略有一點浮夸。在首頁視頻中，他制作了一口“玻璃棺材”，把自己埋在地下50小時，并錄制了整個過程。這條視頻一共播放了1.45億次。其他的視頻還包括他假裝成網(wǎng)約車司機，開著豪車去接乘客，再把車子送給他們，并錄制他們的反應——反響也很好，6000萬次點擊。

坦率地說，這次的“魷魚游戲”做得相當用心，幾個游戲場地的還原度相當高?！耙欢?，木頭人”的終點線處立著一個和劇中幾乎一樣的小女孩木偶，還會冷不丁地扭頭盯一眼選手；“椪糖”環(huán)節(jié)做了4種形狀的糖餅，星星、圓、雨傘、三角，因為參賽選手大多早就通過劇集知道了游戲項目，所以節(jié)目組讓他們先列隊選擇，再揭示每一組糖餅的形狀；拔河的賽場和劇中一樣，也是一個高臺，輸?shù)囊魂爼蛔нM“深淵”，不過下方堆滿了松軟的泡沫……

總而言之，這基本上是一個以《魷魚游戲》為藍本的真人秀節(jié)目。比賽的獎金非常高，參賽選手年齡跨度很大，但都很投入。因為沒有死亡懲罰，所以大家其樂融融，像是參加一場浩大的嘉年華，歡快地打成一片。一些人揣著手，半認真半輕松地比賽，另一些人甚至根本不知道《魷魚游戲》是什么，可能只是聽說有不錯的獎金，就來參加了。不過這并不妨礙他們聚一起，玩一場游戲，另外還有望爭奪一項豐厚的大獎。

丨　溫柔版“魷魚游戲”？

《魷魚游戲》的一大賣點是殘忍、血腥。說實話，死亡競賽幾乎都是一樣的，為了利益（最極端的例子就是性命）人們可以不擇手段，對老弱婦孺下手，或是插朋友兩刀，甚至舍棄生而為人的基本尊嚴。正是這些流血要素讓人大呼過癮，也不知不覺替主角們操心。和劇中以性命相搏的殘酷游戲相比，“現(xiàn)實版”《魷魚游戲》顯得要溫和不少。

當然了，現(xiàn)實中可沒有死亡懲罰，輸?shù)舯荣惒贿^是弄壞主辦方的衣服，脫掉了淋個澡，把假裝血液的汁水洗掉了就好。選手的勝負心沒那么強，更不可能爭個你死我活?？傊?，現(xiàn)實中輸?shù)魩缀鯖]有任何懲罰——既然如此，那何不賽出風度、賽出水平？

主持活動的MrBeast是一個專門走夸張和搞怪路子的主播，他的節(jié)目盡量避開嚴肅的討論和倫理話題，就像悲劇作品只能隔著小說、戲劇、影視等媒介欣賞一樣，如果生活中某個不幸的人遇見了災禍，我們會不由自主地共情，而難以獲得審美的體驗。想想看，如果讓選手在真人秀中用盡心思使壞，那觀眾還能輕松地觀看嗎？所以，脫離了殘酷懲罰的“魷魚游戲”可能早已不是原本的競賽，但一場讓所有人樂在其中的比賽也沒什么不好。

就具體項目來說，“踮腳石橋”本來是劇集中最殘酷，也是人物沖突最密集的游戲之一。規(guī)則是在高臺上搭出兩條道路，它們分別由十幾塊玻璃板搭建起來，玻璃板有的是實的，能支撐人體的重量，有的是虛的，踩上去就會塌掉。選手需要通過“石橋”，每一步都要在兩塊玻璃板中選擇其一。兩塊玻璃板從外表上看起來一模一樣，選手們基本上就是純靠運氣，猜得越多，越容易掉下去，因此走在前面的人很難撐到最后。

原作中角色出發(fā)的順序是按編號升序，編號小的人不愿意繼續(xù)走，就在前面耗著。爭吵怒罵不斷，甚至還有大打出手、雙雙殞命的情況?，F(xiàn)實中就緩和了許多，雖然獎金數(shù)目依然不小，但輸?shù)舻娜水吘箾]有損失，一些編號大的人主動走到了前面，輪流試探支撐板。站在后面的人也不好意思老是讓前面的試險，也慢慢往前探——這也太文明和友善了！要知道，面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原劇里的人早就互相殘殺了。

另一個極具反差的游戲是“打彈珠”，這本來是原劇中的一大淚點，為了活下去，主人公多少舍棄了人性中的一點美好，或者說展現(xiàn)出了惡意?，F(xiàn)實中人們顯得比較隨意，他們像劇本中一樣自己制定規(guī)則，決定彈珠的歸屬，但沒有什么爾虞我詐，反倒是開誠布公，贏了的獲勝，輸?shù)谋惶蕴?，無論是否心甘情愿，沒有人和原作主人公們一樣作弊耍賴。

贏家喜悅，輸了的也有不甘，但好像沒有人惱火，連穿戲服的裁判員也摘下頭套和選手聊天——在劇集里，他如果露出了面容，一定會被當場擊斃！一組人分出勝負后，他還興致勃勃地把觸發(fā)“擊斃裝置”的機關(guān)遞給了勝利者，讓她親手淘汰好朋友。

在我看來，幾乎所有人面對勝負都相當坦然。最后決勝輪時，因為考慮到美國選手不懂“魷魚游戲”的規(guī)則，他們把項目換成了“搶凳子”。凳子總比選手少一張，一輪又一輪地淘汰下去，最后冠軍由一個黑人小哥奪得，第二名的選手距大獎只差毫厘，大呼遺憾。不過主播告訴他，第二名也會獎勵1萬美元，他也比較輕松地接受了結(jié)果。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無論怎么說，整場活動也顯得太其樂融融了，所有人都像是超脫了利益——會不會是剪輯師只選取了看起來和諧的畫面呢？在最后一輪游戲中，只剩下6人，一位搶凳子的亞裔男生一直緊鎖眉頭，不是因為局勢對他不利，畢竟比賽還沒開始，皺眉頭是因為他有一根筋繃著，嚴肅而專注，想要獲勝的念頭顯而易見。

后面的比賽中，他和另一位選手看中了同一把凳子，幾乎同時搶了上去，一番爭執(zhí)過后，男生很確定地告訴主持人，他占了更大空間。事實也的確如此，主持人淘汰了另一位選手，工作人員抬來了一具和劇中一樣的棺材，讓他躺了進去，再緩緩拉走。

后來一局游戲中，男生又和另一個選手狹路相逢，兩人撞了上去，凳子差點被掀翻，誰也不讓誰。男生猛力扭動下半身，讓自己能更牢靠地貼在凳子上——他們幾乎擠成一團了！從身體的抖動能看出來那個男生有多用力，另一位選手率先放棄了，站了起來?！八A了?！苯又蛇M了“棺材”里，被抬出了場外。

再下一輪游戲開始前，男生深呼吸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但他可能有些過于緊張了，在發(fā)號施令前就坐了下去，他立即站了起來，但另一個人指著他連說：“他提前坐下去了！他提前坐下去了！”男生終于被淘汰。

男生咬了咬牙，像是在對自己生氣，呆呆地望著現(xiàn)場的斜上方。他所在的場地是一個半密閉空間，和劇中的設(shè)定一樣，最終比賽與“一二三，木頭人”是同一個場地。他看過去的方向上除了油漆的天空和小太陽一樣的吊燈，還能有什么呢？

整個片子時長不到半小時，剪輯節(jié)奏比較快。鏡頭一切換，男生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了情緒，他搖了搖頭，對著鏡頭笑著說：“這是一段很有意思的旅程，真的很好玩?！毕乱粋€鏡頭里，他已經(jīng)被抬出了場外。

男生被淘汰后不久，比賽就結(jié)束了。最終的贏家由黑人小哥和一個與他年齡相仿的白人男生決出。主播宣布黑人小哥是真人版“魷魚游戲”的優(yōu)勝者，獎金池里所有的獎金都歸他所有。

現(xiàn)實中的事情和虛構(gòu)故事總有不同，《魷魚游戲》本就是一個“大金主”開出巨額獎金，吸引深陷貧窮漩渦的社會底層參賽的死亡競賽。現(xiàn)實中的“魷魚游戲”獎金頗豐，就像劇集中一樣，在比賽開始前主播就向選手展示了獎勵：一個圓形的大玻璃球里裝滿了白花花的鈔票——不過諷刺的是，劇情中半透明的大玻璃球，現(xiàn)實里卻在前后表面貼上了贊助商的Logo。

主播熱烈地介紹贊助商的產(chǎn)品，對贊助表示感謝：“他們贊助了本次視頻，并提供了超過350萬美元！”說到這里，視頻下方出現(xiàn)了金額數(shù)目，同時跳出了清脆的收銀機清算音效。

45.6萬美元的獎金里有多少是贊助商出的呢？會是全部嗎？不過能確定的一點是，獎金的確頒給了獲勝的選手。贏得的比賽的黑人小哥在場地里歡呼，聽到獲勝的一瞬間直接從椅子上躥了起來，連重心都不穩(wěn)了，他翻越椅子滾到了地上，卻順著慣性，又打一個滾翻了起來，然后一刻不停地繞著場地快樂奔跑，高興得上躥下跳。“好?。?！好??！”近乎瘋狂的叫喊聲在場地里回響。

結(jié)尾依然是主播的致謝，感謝對象包括《魷魚游戲》的主創(chuàng)……當然，還有贊助商。不知道是不是節(jié)目組的安排，主播還在說結(jié)尾的片湯話時，獲勝的小哥已經(jīng)撲到了玻璃球上，用手扒拉推成小山的鈔票，把它們一把一把地往外刨……一般來說，人是沒有道理往地上撒錢的。這是想表現(xiàn)出他的喜悅嗎？但會不會有一點太夸張了？

丨　“再創(chuàng)作”的理由

我們?yōu)槭裁聪矚g《魷魚游戲》？另外，為什么有關(guān)此劇的二次創(chuàng)作像后山的野兔一樣瘋狂繁衍，而人們總是樂此不疲？

有趣的是，對《魷魚游戲》的抱怨幾乎與劇集本身一樣火爆，例如情節(jié)設(shè)定“很簡單”，人物不復雜，故事深度不夠……畢竟整個本子既沒有巧奪天工一般的偷梁換柱，也沒有高智商和復雜的謎題，幾個游戲項目全是小孩子的把戲，就連稍微復雜的“魷魚游戲”，最后也變成了近似宣泄情緒的肉搏。

可“火”的標準從來不只是“優(yōu)秀”。無數(shù)的過往作品早就證明了這一點，就像探究人性幽暗的佳片很多時候賣不過工業(yè)流水線上的“爆米花電影”，大部頭的著作傳播力不及網(wǎng)絡(luò)小說。游戲領(lǐng)域也是如此，向內(nèi)挖掘、自我表達的獨立游戲，受眾也僅僅是一小部分，賣得最多的仍然是“年貨”“快餐”，都是些口碑上的負面詞匯。這類作品可能沒那么好，但架不住題材和受眾廣泛，賣得多，無論是夸還是罵，討論度總歸很高。另一個情況是，做出優(yōu)秀獨立游戲的制作組，常常摳破腦袋也沒法引起和自家游戲有關(guān)的討論。

真正引燃這把“火”的是什么呢？說實話，說法太多了，雖然各不相同，但好像聽起來多少有一點道理。我想更可能是復雜因素的結(jié)合：游戲機制設(shè)計得好，簡單易懂；劇中的人物鮮明，讓人敢愛敢恨；劇情上沖突強烈，動人的地方觸動人心，緊張的地方又讓人攥緊拳頭，看到心急的地方，還忍不住暗罵主人公愚蠢。還有網(wǎng)上討論得最多的，故事直白，夠下里巴人，只要看過就能聊上兩句——對于一部劇來說，這就夠了。新一代的觀眾可能沒看過《大逃殺》，這是他們重新認識類似設(shè)定的一個機會。

那么二次創(chuàng)作呢？最近兩天，《反恐精英：全球攻勢》（CS:GO）的玩家也做出了致敬《魷魚游戲》的Mod，各項關(guān)卡和工作人員的服裝還原度相當高。更早一點，《羅布樂思》中也有玩家復刻了韓劇中的游戲項目，并把游玩視頻發(fā)布到社交網(wǎng)絡(luò)上，獲得了不少好評。之前，MrBeast還在《我的世界》里舉辦了一場“魷魚游戲”比賽，邀請了百余位玩家爭奪4.56萬美元的獎金……

這類二次創(chuàng)作未必有多好玩，但是能在游戲中復刻熱門劇集的行為本身就是一種“整活”。用游戲自帶的有限的工具，通過奇巧的手法把原作復制到另一個世界當中，需要作者精確把握“游戲風格”和“原汁原味”的平衡——既要有游戲的框架，又要讓玩家一眼能看出來是《魷魚游戲》，不能失去那股“精氣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而且還很有趣，所以好的整活才能引得眾人稱贊。

另一方面，諸如此類的復刻游戲在某種意義上是《魷魚游戲》影響力的外延。因為很多玩家喜歡原作劇集，單是看完了還不夠過癮，于是想到親手制作一款。這種心態(tài)不難理解——誰小時候沒有扮過奧特曼打怪獸，或是玩“過家家”的游戲呢？

我們常說電子游戲是一座造夢工廠，可能正是玩家不會和朋友在現(xiàn)實生活中扮演過家家，玩“一二三，木頭人”——也可能會玩，但成長過后，生活中多了許多條條框框，玩耍起來總是有顧慮的吧，所以才在游戲的世界里遨游。而在虛擬世界，我們更自由，也更能發(fā)揮創(chuàng)造力，或許沒有一個比它更適合抒發(fā)心情的舞臺了。

再說了，在電腦前參加一場虛擬“魷魚游戲”的玩家，和下午放學后，拉上幾個好伙伴，組建一個只有少數(shù)人才知情的“秘密特工隊”，躲進一個院子里，假模假樣地策劃機密任務(wù)，再煞有介事地像成年人似的討論時間安排問題——他們享受的樂趣會不會是一樣的呢？

丨　真摯的情感

MrBeast的整活相當成功。根據(jù)他的推文透露，視頻發(fā)布首日播放量就超過4000萬，有望成為他發(fā)布的點擊量最多的視頻。不久前《魷魚游戲》的主創(chuàng)表示，該劇的第二季正在籌備當中，因為觀眾反饋熱烈，“一定會有第二季”。第二季又會帶來哪些新游戲呢？可能只有到時候才能知道了。

雖然《魷魚游戲》講述了一個殘酷的故事，但其中最動人的瞬間還是人與人之間的溫情。就像那句俗話所說，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純粹的壞人，正是因為善惡交織才讓生活如此復雜，卻又五彩繽紛。只有在幫助別人和拯救自己之間做出唯一的選擇時，才能體現(xiàn)出人性的高貴。

那真人節(jié)目中有沒有溫情呢？因為不少選手是和朋友一起參賽的，所以在“打彈珠”環(huán)節(jié)，節(jié)目組按照選手間的關(guān)系，故意把他們和最好的朋友分到一組，就和劇里一樣，兩人之間必定淘汰一人。這可能是為了還原，也可能因為朋友廝殺更有節(jié)目效果，后期也的確在恰到好處的時刻配上了悲情的音樂……

選手才不管這些，面對和朋友的競爭，每個人需要做出選擇。一個男生鼓勵好朋友，“只有最出色的人才能獲勝”，卻在比賽時直接把彈珠拋出了場外，被“擊倒”時浮夸地躺到了地上，倒地過程中還不忘鼓勵隊友繼續(xù)向前。事發(fā)突然，他的隊友完全呆住了，剛才隊友還在對主持人說：“我（想要獲勝）是為了我的家人?！薄@位隊友就是后來“搶凳子”環(huán)節(jié)中，特別用力的那個男生。

另外兩個女生在石階上交錯地坐著，她們貼得很近，個子矮一點的溫順地把頭枕在了另一個人的大腿上，她喃喃道：“我好傷心。”后來時間快到了，不得不分出勝負，她們才慢吞吞地扔了兩次彈珠。最后要淘汰一人，兩人都很難過，就像劇里的智英和姜曉一樣。

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男生，驚險地贏過了自己的好朋友。他一下被喜悅沖昏了，特別高興，轉(zhuǎn)頭就蹲了下去，捂住了嘴，好像難以置信。他呆了一會兒，然后起身擁抱了好友。

這份情感，有幾分是節(jié)目渲染的，有幾分是真誠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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