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第一節(jié) 『Data Lost』
“晚上好,菲尼斯·迦勒底的御主?!€是應該這樣說呢?——‘很高興又見面了’,不,不對。我們還是初次見面吧?!?/p>
“............”
“我可不是那種無故打擾別人睡眠的無禮之徒,只是有個故事想講給你聽。雖然作為睡前故事而言,可能不那么溫柔。但作為紀實故事來說,或許還不錯哦?”
“什么?你說‘紀實’和‘故事’本身就是矛盾的?——不,那就太膚淺了?!?/p>
“所謂的故事,也可以看作一座虛無的天平。左側(cè)裝著人類的過去,右側(cè)裝著人類的幻想。只有當二者平衡的時候,才是一個好故事?!?/p>
“............”
“好,看來你已經(jīng)默許了?!敲催@次的故事,就從『世界』這個概念說起吧?!?/p>
“事物存在的地方、人類生存的地方、神秘隱匿的地方、魔術(shù)孕育的地方。文字上的定義姑且不論,對于我們魔術(shù)師而言,『世界』這個概念就是『時間』與『空間』的乘積。就像『宇』和『宙』的交融構(gòu)成萬物的本源那樣,我們的世界也由此而生?!?/p>
“在某個與你的世界相似、又不相同的世界里,存在著一個與你的故事相似、又不相同的故事?!?/p>
“————”
像往常許多次醒來時一樣,我做了一個夢。
無所謂美夢,無所謂噩夢。它只是一個『夢』,僅此而已。
夢境只是夢境,所謂的美夢與噩夢都是人類憑借主觀感受強加的定義。——它并不真實。
并不......真實......
“呃——”
腦海中閃電一般劃過一些零散的畫面,或許是夢的殘余?!钇婀值氖?,這個夢的前半段無比清晰,后半段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開什么玩笑?”妖精王身后的薄翼微微顫動著,似乎同樣訴說著不滿,“我說Master,我像是那種無聊到操縱你的夢境的家伙嗎?”
“什么,像??!真敢說呢——”王子很不優(yōu)雅地揉了揉頭發(fā),“只是想問問我類似的事情?——我可不會解夢啊。不過說起夢境,大概和你想要的東西有關(guān)吧?”
“你想啊,每個人都有很多想要得到,又無法得到的東西。歸根結(jié)底所謂的夢境也是因此而產(chǎn)生的,也就是像你這樣的可憐人暫時實現(xiàn)幻想的途徑吧?——如果想要繼續(xù)沉溺于夢中的話再來找我。除此之外就別來煩我了!”
“————”
“作為一個很接近現(xiàn)代的人,我對夢并沒有什么研究?!?/p>
安娜斯塔西婭頓了頓,咽下一小口俄羅斯牛奶。
“小時候曾經(jīng)夢到過重新獲得自由,但并沒有實現(xiàn)呢?!獪\上小姐有什么想法嗎?”
餐桌另一側(cè)的淺上藤乃從早餐包上移開目光,默默搖了搖頭。
“但我聽說,間桐小姐——也就是迦摩親的憑依之軀——曾經(jīng)在夢中做出過很了不得的案件。所以我想,所謂的夢或許在一定程度上與現(xiàn)實有所關(guān)聯(lián)?!?/p>
“下一個就是問我了吧?畢竟這一桌就咱們四個人。”庫丘林甩甩手腕,“那我就搶答了——這就是偉大靈魂的指引?。 ?/p>
“————”
蠻長的沉默后,皇女眨巴眨巴眼睛,“海倫娜小姐的課堂已經(jīng)開課了?”
“Master,”藤乃的雙眸泛起淡淡的金色,“我聽說東方有一種邪術(shù),叫作『奪舍』——”
“停停停!不要用魔眼啊你這家伙!”庫丘林敲了敲桌子,“明明是一副大小姐的樣子卻是個暴力女嗎?!我沒被奪舍只是開個玩笑啦!那種被冥冥之中的意志引領(lǐng)而做的夢也很常見吧?”
“并不常見。”藤乃固執(zhí)地搖搖頭。
“你這小姑娘——不過這種狀況也不用太緊張啦,這不是比什么在夢中忽然跑到特異點的情況要好多了嘛!”
問詢無果。——理所當然地無果。即使是所謂的解夢也大抵是依托當事人現(xiàn)實生活的胡諏。但我常感到一瞬間的失神,轉(zhuǎn)而就會恢復,這倒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和三位道了別,我起身走向管制室打卡。
“————”
管制室里早已聚齊了迦勒底現(xiàn)有所有決策人員:達芬奇、福爾摩斯、戈爾德魯夫、希翁,加上一位漫不經(jīng)心地摸魚的督查使和見我進門便拼命眨眼的駕駛員。
氣氛離奇的嚴肅。
“早啊,穆尼爾——你是眼睛不舒服嗎?”
“我猜穆尼爾先生是在提醒你遲到了?!庇陮m鳶夜摘下半邊耳機,咔噠一聲放回耳機艙里,“不過也不算很晚,所以不必在意?!?/p>
——上午九點。
我看著分針一步步走向明晃晃的『12』,眼前一陣模糊——但轉(zhuǎn)瞬就恢復過來。
“有什么事情是一早就要決定的嗎?”
“Mr,不知道你記不記得上次時鐘塔送督查使小姐來赴任那一次,臨走時帶走了休息室里的卡多克先生?”福爾摩斯問道。
“當然記得。后來法政科不是傳回消息說,是卡多克自己申請繼續(xù)進修,所以隨行直接去了倫敦嗎?”
“沒錯,”福爾摩斯點頭,“作為協(xié)會的下轄機構(gòu),我們迦勒底的成員當然有權(quán)利選擇去往時鐘塔本部繼續(xù)學習。但就在昨晚,達芬奇檢測到了新的異常信號,時間節(jié)點在15世紀60年代左右,地點則恰好是英國倫敦。”
“是特異點?”
“類似,對你我來說也是老生常談了。”達芬奇接過話來,指著中央的顯示屏,“但問題在于,這個『特異點』——姑且這么稱呼——昨晚剛剛檢測到的時候?qū)嵲谑欠浅5牟环€(wěn)定,處于一種似有似無的狀態(tài),就是放著不管也不會有什么危害的程度。但就在今早,它的信號變得非常清晰而穩(wěn)定?!?/p>
“對于靈子轉(zhuǎn)移來說,這是個好消息?!?/p>
“但對于解決問題來說不是?!边_芬奇嘆了口氣,“你想,特異點能在一夜之間變得穩(wěn)定,就說明這種異常發(fā)展得非常迅速,要解決這種異常也就變得困難了?!?/p>
“而且還有一點,”福爾摩斯補充道,“卡多克先生剛到倫敦不久,就有一個特異點發(fā)生在倫敦?!m然我并不覺得‘卡多克先生能夠引起一個特異點’這種說辭是可信的,但這個時間節(jié)點還是有些過于巧合。”
“能聯(lián)系上卡多克嗎?”我皺著眉認真翻閱著關(guān)于這個特異點的記錄報告,那是穆尼爾熬夜整理出來的最新資料,“這家伙為什么忽然要離開?”
“很遺憾,我們嘗試了各種手段,但都沒法聯(lián)系到他。即使是法政科,也給出了‘人不在我們這里’的答復?!?/p>
“————”
“那么他很有可能是被迫帶走的?!?/p>
“這件事情只能暫時擱置了。異常反應膨脹的速度已經(jīng)不容許我們再耽擱下去?!?/p>
達芬奇關(guān)掉了顯示屏,“靈子轉(zhuǎn)移已經(jīng)準備好了。鑒于轉(zhuǎn)移地點是英格蘭、愛爾蘭區(qū)域,我和福爾摩斯挑選了庫丘林、摩根作為隨行從者?!?/p>
“問題已經(jīng)嚴重到需要摩根這種級別的從者出動才能解決的程度了嗎?”戈爾德魯夫一咧嘴,“兩位顧問,剛剛你們可沒和我說過?。 ?/p>
“因為地點是英格蘭附近嘛,那女人肯定對環(huán)境也更熟悉——放心啦,我們肯定會保護好Master的!”
從背后走來的庫丘林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對吧,摩根陛下?”
摩根提著幽藍與漆黑相間的魔槍,冷冷地答道,“我已經(jīng)足夠保護好他,你是多余的?!?/p>
“別開玩笑了,妖精妃陛下,”被鄙視的人倒是不以為意,“好歹也是特異點,一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面面俱到啦,我們得注重戰(zhàn)術(shù)配合才行?!?/p>
“呵?!?/p>
摩根不置可否地冷笑一聲,算是出于最基本的禮貌,表達了“你的話我聽見了”的意思。
“好啦,既然已經(jīng)說定了,那么事不宜遲,這就開始靈子轉(zhuǎn)移吧?!?/p>
我轉(zhuǎn)過身,像無數(shù)次往常一樣,走向管制室的自動門。
走廊的燈光、框體的逼仄、解離與重構(gòu)的虛無感。
這只是靈子轉(zhuǎn)移體驗的一部分。
還有一部分是關(guān)于『自我』的流失感。
就像睡著時一樣。你在入睡、失去意識時會想起自己是誰嗎?
我們都不會。所以是不是也可以說,在入睡的一瞬間,關(guān)于『自我』的定義,是暫時消散的?
很奇怪的是,往常的我并不會冒出這么多奇怪的想法?!⒉皇菦]有。這就好像大腦皮層中的不同模塊,有的模塊在平時是受到抑制的,而一旦它被解放出來,人就會表現(xiàn)出與平常不相同的狀態(tài)。
所以說不定這些奇怪的想法平時就寄居在腦海中。
藍色的光芒緩緩亮起,我深吸了一口氣,注視著周圍人的臉龐漸漸模糊。
“晚上好,菲尼斯·迦勒底的御主?!€是應該這樣說呢?——‘很高興又見面了’,不,不對。我們還是初次見面吧?!?/p>
夢里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茫然地看了看——當然并沒有人。
“————”
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仿佛我并不是自己,而是更為幽遠的某種存在?!拖裨谌胨耙凰驳哪欠N恍惚感。
“請中止靈子轉(zhuǎn)移?!?/p>
我立刻按下了緊急按鈕?!碚撋?,本次靈子轉(zhuǎn)移會就此結(jié)束——然而實際上并沒有。
瞳孔無限放大,宛如有整個世界融入其中。夢里的聲音仿佛從意識最幽深、最可望而不可及之處傳來。
“晚安?!?/p>
“————”
光芒散去,隨著一聲巨響,妖精妃的魔槍刺穿了框體。
“————”
達芬奇瞪大了眼睛,看著神情冷峻到冰點的摩根。
“特異點拒絕了我的訪問?!?/p>
“轉(zhuǎn)移失敗了?”
后者若無其事地提槍起身。
“不,成功了。——我已經(jīng)說了,特異點拒絕了『我』的訪問?!?/p>
她把重音放在“我”上。
“它像是產(chǎn)生了自我意識一般,不接受我的降臨?!?/p>
“另外的框體已經(jīng)空了,御主和庫丘林先生的轉(zhuǎn)移是成功的?!?/p>
“馬上監(jiān)測他們兩人的數(shù)值和通訊狀況!”福爾摩斯蹙著眉,“Mr.穆尼爾?”
“全部是——沒有!”
“全部是零?”
“不!”穆尼爾高聲喊道,“不是零,是『無』!是『沒有』!”
“說清楚些,穆尼爾!這代表著什么?”戈爾德魯夫伏在屏幕上,企圖看懂每一個數(shù)據(jù),卻無奈放棄。
“代表著『不存在』——”穆尼爾用顫抖的手點開了代表生命訊號的信標,“我們無法提供存在證明!”
幽幽的屏幕上,原本象征著靈子轉(zhuǎn)移者生命體征、位置坐標等具體信息的欄位,亮起了不大不小的嘆號,以及一串熟悉而陌生的字母。
『Data Lost』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