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是那天早上下的。

對希羅尼穆斯城的轟炸立即停止。并不是說還有什么可以轟炸的。這座城市只剩下以前的一小部分，只剩下不到四百座孤零零的塔樓，矗立在一片廣闊的廢墟上。岡瑟·索倫森早已不再把它當作自己以前的家了。很難相信，這座城市曾經(jīng)生機勃勃，充滿活力，是帝國一切美好事物的驕傲象征?，F(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個空殼了。更糟的是，它已經(jīng)腐爛了，從內(nèi)部腐爛了，是這個世界需要切除的一顆毒瘤。

它很快就會被切除。

岡瑟已經(jīng)有將近三個星期沒有參加過戰(zhàn)斗了。他記得那一刻是那么的不真實，當死靈部隊在他眼前消失。他花了一分鐘來適應，了解發(fā)生了什么；確保那些怪物不會再來了。他花了更長的時間來接受這場勝利，而且他還活著看到了勝利。他感到奇怪的失落，缺乏目標。但當然，一場戰(zhàn)斗無論多么宏大，都不能成為一場戰(zhàn)爭，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十天前，一伙變種人試圖用炸開城市逃走，它們以某種方式獲得了一批爆破炸藥。它們中的一小部分人有激光槍，這些人首先被等待的PDF士兵擊倒。岡瑟親手殺死了一個，當這個邪惡的生物屈服于一束地獄槍時，他幾乎大吃一驚。

剩下的變種人，手無寸鐵，不要為它們浪費子彈，一個排的死亡軍團士兵用刺刀把它們都干掉了。一個變種人尖叫著哀嚎著向?qū)邅?，被他的槍托砸中。它黃色羊皮紙般的皮膚和粉紅色眼睛讓他想起了很久之前見過的東西。這個生物太扭曲，以至于他無法判斷自己打中了它的下巴還是肘部，但無論如何，它都倒下了，發(fā)出令人滿意的骨裂聲，岡瑟用刺刀刺穿了他認為是喉嚨的地方。?

在死靈之后，變種人對他來說幾乎不構(gòu)成威脅。?

他們把尸體扔進礦道，埋在數(shù)噸的廢墟下。自從科斯特林政委利用這些隧道潛入城市，他們就一直在填這些隧道。他們不希望死靈反過來使用同樣的伎倆。然而有幾具尸體沒有明顯的變異跡象，而且還穿著墨綠色的斗篷。一個衛(wèi)兵指著一個死者臉上用灰涂抹的死靈符號，對一些人可能墮落的到何等地步評頭論足，尤其是那些成長環(huán)境不好的。

岡瑟同意他的看法，并對他曾經(jīng)的生活感到羞恥。

嚴格來說，他仍然在行星防御部隊服役。他的指揮官是布勞恩上校。他有九名戰(zhàn)友，他不知道任何人的名字，也沒有人曾于他和死靈并肩作戰(zhàn)。 然而，他的命令越來越多地來自一名克里格守望之主或中尉。岡瑟與克里格士兵一起工作，一起吃喝。通常情況下，他也和他們一起睡覺，不是在他太空港的鋪位上，而是在一個廢棄的圍城陣地的鋪蓋上。

他很少和他們說話，他們也很少和他說話，這對他來說很合適。大多數(shù)時候，他無話可說。他曾經(jīng)被一群克里格人審問過，因為聽說了他與名譽掃地的漢里克進行過交易。他相信已經(jīng)說服了他們，他不同意已故總督將軍的異端觀點。此外，他們似乎對岡瑟在科斯特林成功的破壞任務中所扮演的角色印象深刻。當然從那時起，他們就把他當作同志平等對待。

在新聞短片中，偉大的戰(zhàn)爭不是幾小時，就是在幾天之內(nèi)會取得勝利。三周前，岡瑟還以為帝國軍隊會恢復元氣，然后將死靈趕回他們的黑色金字塔。取而代之的是，他們重新開始每天在被占領的城市中耕作幾百米。他們一直在等待士兵從傷病中恢復并返回前線，等待車輛和設備維修以及新PDF排的組建和部署。 延誤令人沮喪，因為它也給了死靈恢復元氣的時間，但岡瑟接受了它的必要性。

不過這幾天，他發(fā)現(xiàn)身邊的士兵明顯多了起來。甚至在今天早上的新命令宣讀之前，他就覺得漫長等待終于要結(jié)束了。他們差不多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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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事情更讓人心煩意亂。

岡瑟的小隊是在三輛半人馬后勤車（Centaur Support Vehicle）的陪伴下前往賽洛紐斯城的八支隊伍之一。當升降平臺將他們送到110層時，他們經(jīng)過了燈火通明的酒吧、餐館、俱樂部和賭場，他感覺自己像在看異國風景。他一直認為，通過做他的工作，管理采礦作業(yè)，他再以這種方式向帝皇繳納稅款。他現(xiàn)在明白，他可以，他應該做得更多。

事實是，在死靈出現(xiàn)之前，他覺得太安全了。

他們越往城里走，城市的傷痕就越明顯。窗戶被木板封上了，商店被燒毀或洗劫。空中通道上散落著垃圾，不止一輛白色的自動出租車被掀翻和燒毀。最令人羞愧的是墻上涂鴉的支持死靈的標語。如果岡瑟不知情的話，他可能會把這里誤認為是較低的樓層，最多是二十幾層的地方，并把破壞行為歸咎于的變種人。

他先是聽到了暴徒的聲音，他們的聲音在憤怒中凝聚起來。 督察們首先進入了視野。他們排成四行，站在空中通道上，高舉盾牌，但在混亂的沖擊下步履蹣跚?？吹降蹏能囮?，他們感激地分開了，第一批暴徒從缺口涌入。當他們看到后面等待的東西時，許多人動搖了，試圖回頭，但發(fā)現(xiàn)督察們正在包圍他們。

另一些人則更有斗志，或者只是失去了理智，半截磚頭和钷素炸彈向?qū)w來，但在裝甲板和防彈頭盔面前毫無用處地碎了。一名克里格士兵，坐在領頭的半人馬炮塔上，用他的重型伐木槍在暴徒的頭上打了十發(fā)子彈，想讓他們注意。一些人沒有注意到警告，或者可能認為這并不嚴重，他們向迎面而來的巨無霸沖來。有幾個人撲向它，試圖爬上它的支架，但他們很快就被士兵們抓住了，從搖搖晃晃的車身上扯了下來摔在地上。

有一個人倒在了半人馬的履帶下，被壓死了，但岡瑟一點也不同情他。他可以原諒這些人以前的無知，但得知了死靈的存在后有這樣的反應？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是男性，而且到了應征入伍的年齡。他們本可以參加戰(zhàn)斗。相反，他們對自己生命的自私阻礙了戰(zhàn)爭的努力，這是對帝皇的侮辱，也是對祂所建立的一切的威脅。他們中的很多人打著旗幟，宣稱支持他們以前的總督，反對他們世界的克里格‘入侵者’。他不記得漢里克在生前有這么受歡迎。

騷亂已經(jīng)稍稍平息，憤怒的聲音因敬畏和懷疑而安靜了下來。 這給了一個拿著大喇叭的PDF中士一個機會，他命令所有公民離開空中通道。PDF領導著這次行動，一個死亡軍團的小分隊負責半人馬：一個熟悉的模式。岡瑟聽說，人們認為希羅尼穆斯西塔的人民更有可能對自己的同類作出反應，外來士兵出現(xiàn)在他們的家園里會進一步刺激他們。就個人而言，如果不是為了節(jié)省彈藥，他早就派死亡騎兵去砍倒任何擋路的人了。

岡瑟和他的同志們走進人群，展示他們的槍，盡管他們不想使用槍，兩太半人馬跟在他們身后以示威脅。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襲擊了岡瑟右邊的士兵，想把他的激光槍奪過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反而被刺刀刺穿了。樹倒猢猻散，許多臨時的武器被丟棄，許多顫抖的手舉起。然而，由于每個人都被困在原地，分散是一個緩慢的過程。突然，岡瑟前面出現(xiàn)了一陣騷動，一隊暴徒?jīng)_破了督察的警戒線，沿著一條小街溜走了。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第三輛半人馬在幾分鐘前就出發(fā)了，在督察的引導下，向最近的重型升降機駛?cè)ィ瑑申犑勘谒竺妗，F(xiàn)在，它將在可能逃跑的人身后打轉(zhuǎn)，準備給他們一個可怕的驚喜——事實上，片刻之后，岡瑟聽到了它的伐木槍發(fā)出咯噔咯噔的反駁聲，他很滿意因為這會是一個榜樣。

他爬進一家食品店被砸碎的窗戶，發(fā)現(xiàn)一群老人在里面放火，一個人把所有能夠到的貨物裝進箱子。這個老賊盯著岡瑟的地獄槍的槍管，面色蒼白的懇求道：“這是給我的妻子和孩子的。因為動蕩不安，礦場被關閉了，我無法靠自己謀生?！?/p>

當他看到岡瑟對他的困境無動于衷時，他的臉色陰沉下來，咆哮道：“我有資格這么做。我一生都在為帝皇辛勤工作，有什么好說的呢？他拋棄了我們，讓我們在這里等死！”

岡瑟對他感到厭惡，對他浪費生命感到厭惡。他扣動扳機，在老賊的腦袋上燒了一個洞，并冷靜地看著他毫無生氣的身體癱倒在地。有那么一瞬間，他想知道他是否辜負了自己，讓情感蒙蔽了他的判斷。然后，他看到剩下的劫匪臉上的表情，聽到他們退向窗口時嗚咽的道歉和對未來忠誠的承諾，他知道他開槍的消息會傳開，可能會越來越多，給任何聽到消息的人上了一課。

他很好地利用了他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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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半履帶車來接應返回的車隊，停在了車隊旁邊。一位面容消瘦的年輕少校與一位中士說了幾句，并被引向另一位中士，后者又將他引向?qū)！笆勘鱾惿?？”少校問道，岡瑟眨了眨眼，花了點時間確認，是的，那是他的名字。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這樣稱呼過了，幾乎忘記了。

他不知道為什么又被挑出來了。他沒有問。他開車帶到太空港樓上的辦公室，那里曾經(jīng)是漢里克的辦公室，現(xiàn)在是布勞恩上校的。布勞恩從辦公桌后面站起來，與岡瑟握了握手，扯了幾句類似天氣如何的閑天，就像在問候一位老朋友。他讓這位不知所措的士兵坐下，最后面帶笑容的打量著他，大概是想安慰他，但顯然是很緊張。

“我聽說你剛從賽洛紐斯城回來，”布勞恩說。

“是的，長官，”岡瑟說?！拔覀兤较⒘四抢锏呐褋y?！?/p>

“很好，”布勞恩喃喃自語，“是個好消息。我們發(fā)現(xiàn)很難從賽洛紐斯征兵，但也許現(xiàn)在……”

上校的身旁是兩名PDF中尉，而將岡瑟帶到這里的少校則坐在門后。與他上次在辦公室被召見時相比，這次聚會的規(guī)模小了很多，除了漢里克之外，克里格上校186和他的副手缺席了。 不過很明顯，只要布勞恩能開門見山，顯然會有大事發(fā)生。

科斯特林政委站在窗前，靠著窗臺。他的左臂掛著繃帶，看上去好像在過去三周里老了十歲。

布勞恩清了清嗓子，用手指捋了捋胡子?！罢缒銖淖罱氖录型茢嗟哪菢?，”他說，“我們即將進入這場戰(zhàn)爭的決定性階段。我們已經(jīng)把死靈趕了回去，把它們圍了起來，非常感謝你們，我們——也就是說，克里格軍官和我自己——已經(jīng)制定了給予它們最后一擊的計劃。”

“你可能也知道，”一位中尉插話說，“自從幾周前的不幸事件發(fā)生后，就沒有看到過敵人。”

“你是說，”科斯特林平靜地說，“因為我們自己的行動，死靈屠殺了成千上萬被困在城里的平民。”

“嗯，是的，確實如此?！?/p>

“顯然，”布勞恩說，“它們正躲在他們的墓穴里，舔著傷口。那么，我們的目標是摧毀那個墓穴，以及和它一起的死靈。不幸的是，它的組成和內(nèi)部布局對我們來說仍然是個謎，因為我們早期試圖派遣偵察隊都遭到了失敗。盡管如此，我們——也就是我們的技術(shù)神甫和工程師——認為少量的原子采礦炸彈應該足以完成這項任務。”

岡薩雷斯開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扑固亓譃樗忉尩溃骸拔覀冃枰粋€人去運送這些炸彈?！?/p>

“那個人在戰(zhàn)斗中什么都不做，”中尉說，“只要等待進入墓穴入口清理干凈。到那時，在他的小隊的保護下，他將，嗯，把炸藥送進去?！?

布勞恩上校又說：“我們——也就是上校186——記得你的采礦經(jīng)歷，士兵索倫森，以及你在我們先前的寶貴幫助，啊……”

岡瑟已經(jīng)聽夠了。他本可以提到，對他來說，原子采礦炸彈只是申請表格上的一個存儲編號，他從未真正處理過一個，但這不是任何人想聽到的。“我自愿去，長官，”他說，他的指揮官露出寬慰的表情。?

顯然，布勞恩以前從未派士兵去赴死。?

“我希望你清楚這里要求你做什么?！笨扑固亓终f，“這些炸藥不會被遠程引爆，也沒有定時引信。無論哪種情況，死靈都有可能讓它失效。你將付出你的生命，士兵索倫森，就像你的小隊的其他九名成員一樣。”

“我們什么時候出發(fā)，長官？”岡瑟問道。?

布勞恩上校將手伸進他辦公桌的抽屜?！拔矣袞|西給你，士兵索倫森，”他說，“以表彰你，啊，你的奉獻精神。我知道你加入行星防御部隊的時間不長，但在這段時間里，你的表現(xiàn)非常出色，加上我們遭受的損失……嗯，我知道你的小隊目前缺少一名中士?！?

他拿出一副中士的肩章。岡瑟接過來，向他表示感謝。他覺得自己還沒有準備好佩戴上它們，不過這并不重要。這是帝皇的旨意。?

“我知道這不算什么，”布勞恩說?！叭绻晌襾頉Q定……我一直在與軍務部討論，我希望能安排……我們可能不是帝國衛(wèi)隊，但在過去的幾個月里，我們與他們并肩作戰(zhàn)，與他們一起生活，像他們一樣付出，甚至更多，我不明白為什么……我覺得，在這種情況下，鋼鐵天鷹（Iron Aquila）應該是可能的?！?

他不明白，岡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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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挖進入希羅尼穆斯城的道路。

四臺半人馬被裝上推土機的刀片，并首當其沖。然而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士兵去做，他們拿著鐵鍬和手推車，注意瓦礫不會滑坡，把他們?nèi)窳恕Ｒ估锓e了薄薄一層雪，使他們的工作更加危險。岡瑟按照規(guī)定睡了六個小時——他已經(jīng)習慣于閉上耳朵，關掉大腦，一有機會就休息——現(xiàn)在又開始值班了。

他的中士條帶影響了戰(zhàn)友們看他的眼光。他一開始就不喜歡這樣，不喜歡他們現(xiàn)在似乎希望他為他們考慮。他更喜歡他以前那樣默默無名。然而，他很快就知道，實際上沒有什么變化。??? 軍官們?nèi)匀蛔龀鰶Q定，下達命令，而岡瑟所要做的就是監(jiān)督他們的執(zhí)行情況，確保每個人都理解并履行分配給他們的職責。

當天下午，士兵們列隊聽取上校186的簡報，他和往常一樣帶著隨行人員——克里格軍官和幾個的PDF軍官，布勞恩也在其中。當上校宣布他們在這里的工作即將完成時，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肉眼可見的期待?！拔覀儗⒃诶杳鲿r分進城，”他宣布，“我們在北面、東面和南面的兵團也將進城，向死靈金字塔匯聚，在那里打響最后一場戰(zhàn)斗并取得勝利?！?/p>

然后他概述了摧毀死靈墓穴的計劃，并透露致命一擊的榮譽將落在一個PDF小隊身上，但沒有說是哪一個。他提到了岡瑟，但稱他為中士1419，一個很少有人認識的稱謂。一些士兵緊張地四處張望，或試圖弄清印在他們中士狗牌上的數(shù)字，以確保他們不是被選中的烈士。他們也不明白。???

“為什么必須是一個PDF小隊？”他聽到一名士兵在克里格軍官離開后回到他們的工作崗位時抱怨道?！盀槭裁茨莻€不露面的混蛋就不能讓他自己的人去送死，換換口味？”岡瑟尖銳地提醒他，他正在談論一位高級軍官，因此也是在談論帝皇，那名士兵對他皺了皺眉頭，但卻沉默了。???

然而，他并不是唯一的不滿者。岡瑟在他轉(zhuǎn)身都能聽到他們的嘀咕：

“——認為他們的生命比我們更有價值，但他們甚至不——”

“——布勞恩應該站出來反對他們，告訴他們我們不會接受。 漢里克會——”

“——關于我們其他人，這就是我想知道的。當那個爆炸發(fā)生時——”

“——用他們的呼吸裝置來保護他們免受輻射，而我們——”

他安慰自己說，大多數(shù)抱怨的人都是最近被征召的。他們的訓練期甚至比岡瑟的更粗略，而且他們都還沒有經(jīng)歷過真正的戰(zhàn)斗。他們還沒有見過死靈。

過了四十分鐘，他們中的一個人才走到他面前：一個黃褐色頭發(fā)、長著雀斑的青年，十六七歲，來自他自己的小隊。“我們有些人想知道，中士，”他說，“如果要……他們要派進墓穴的那支小隊……中士，那會是我們的班嗎？”

“是的，士兵，會是我們，”岡瑟說，那個男孩的臉色變得蒼白。

一小時后，一名克里格守望之主告訴岡瑟，他的一名手下在試圖逃跑時被抓并被擊斃。他感到羞愧，生自己的氣。他覺得自己應該預見到這種情況，并采取行動加以預防。

當排長哈克（Harker）中尉把岡瑟的小隊集合起來并把他們拉到一邊時，沒有人再懷疑他可能要對他們說什么了。中尉談到了授予這十個人的巨大榮譽——現(xiàn)在是九個，他糾正了自己。 他告訴他們，他們明天的行動將使他們成為英雄，然后令岡瑟驚訝的是，他給了他們每個人一個選擇：如果他們愿意，可以調(diào)到另一個班。

他們中的三個人這樣做了，起初很猶豫，也許是懷疑有詐。岡瑟對他們感到失望，但為剩下的五個人驕傲——而且他對這樣一個事實感到欣慰，即一旦消息傳出，就不乏有志愿者來頂替他們。

這不是他處理問題的方式，但他不得不承認，這很有效。他又有了九個人，都是他可以信任的。他們會做他們必須做的事，為確保他能運送炸彈而犧牲，因為他們都和他想的一樣。

他們相信這個事業(yè)，他們不需要更多的動力，不需要晉升或獎章，來為之奮斗。只要知道他們的生命會帶來改變就足夠了，在這個意義上，他們比被他們?nèi)〈娜烁疫\。那些人很可能明天就會死去，而且是在恐懼中死去，死的一文不值。

岡瑟和他的小隊沒有恐懼，因為他們的未來已經(jīng)明晰。他們所有人都是行軍的亡者——但現(xiàn)在他們有了慰藉，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會怎么樣以及再何時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