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焦慮”的神秘面紗!
每年元旦到來之際,朋友圈總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放眼望去皆是對于未來一年的美好憧憬和祝愿。尤其在今年——2021的元旦。
因為有時候生活太苦、太過艱難,所以我們才迫不及待地需要制造和期待更多的甜。
而生活的苦味和艱難,往往總是裹挾著太多揮之不去的焦慮感。即使在我們努力作樂、努力歡欣鼓舞的時候。
所有人都懷揣著這樣或是那樣的焦慮和不安。
尤其在壓力山大的現(xiàn)代社會,焦慮更是成了家常便飯、成了每個人生活中一抹高度雷同的底色。
每當夜深人靜,那些內心深處的焦慮便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來,令我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所以我們到底為什么會焦慮?
我們究竟在焦慮些什么?
是生存、虛榮、挫折、失誤、遺憾······還是其他別的什么?
事實上,無論我們的焦慮有多么五花八門、多姿多彩,其實都可以追溯到一個共同的根源。那就是:生存的尊嚴。
俗話說: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口氣。生而為人,我們幾乎無時不刻不在渴求著這種生存的尊嚴,并且自始至終地為這種尊嚴而活——哪怕我們并不曾意識到這一點。
而獲得生存的尊嚴,一般有兩個途徑:一是他人之愛;二是自我之愛。
所謂他人之愛,也就是他人的欣賞和認可。這意味著我們需要擁有一個比較體面的世俗身份。
所謂自我之愛,也就是自我的認同和滿足。這表示我們需要擁有一個高度自洽的靈魂。
正是這兩種不同的身份需求,誘發(fā)了我們相應的身份焦慮,以及由此衍生的對于時間的焦慮。
1、世俗身份的焦慮
有句老生常談的話,說的是人之所以活得辛苦,一半是緣于生活,一半則是緣于比較。
的確。
雖然生活本身早已足夠疲憊,但他人的審視及評價卻往往比生活本身更甚。
人生在世,誰不想沐浴著世俗的榮光、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
然而人生的吊詭之處卻在于,生存取決于自己,生存的尊嚴卻偏巧攥在別人手里。
一個人能夠獲得多少尊嚴,往往有賴他人對自己的看法及態(tài)度。
而他人的看法及態(tài)度,又往往取決于我們的社會身份和地位。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取決于由我們的身份地位所代表的財富的多寡。
一個人擁有的財富往往與其身份地位及生存的尊嚴成正比。
擁有的財富越多,身份地位越是優(yōu)越,就越是能夠享有更多的尊嚴。
為什么?
因為在一個以財富作為個人價值衡量尺度的群體意識體系里,財富往往被認為直接代表了一個人的各方面素質和能力的總和。
簡單點兒說,也就是財富越多,“能力”越強,越是優(yōu)秀。
反之,財富越少,“能力”越弱,越是平庸。
于是這就有了所謂的“精英崇拜”,以及“貧窮羞辱”。
人們普遍認為,一個人若是沒有相當?shù)牟鸥珊湍芰Γ筒豢赡塬@得高薪的工作和優(yōu)厚的收入。而獲得高薪的工作和優(yōu)厚的收入,無疑就是這個人才干和能力的最佳證明——證明他的確值得崇拜和敬仰。
與此同時,“貧窮”卻多少帶有些“罪有應得”的“懲戒”意味。
關于一個人為什么會“貧窮”,無論是熱衷精英崇拜的人還是普羅大眾,其實很多時候心里都有著同一個心照不宣的答案。那就是:貧窮很可能表示一個人能力有限,甚至還可能與自身的懶惰及愚笨有關。
不得不說,這樣的解釋實在足以令任何一個“窮人”感到無比恥辱和難堪。
正因為如此,我們每個人才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所謂的貧窮劃清界限、跟尷尬的社會身份和地位一刀兩斷。
然而無論是貧窮還是個人的身份地位,很多時候根本不會以我們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甚至更可能與我們的個人意愿背道而馳。
我們越是追求財富、越是向往優(yōu)越體面的身份和地位,恰恰說明我們的愿望尚未達成,或者達成的可能性有點微乎其微。
這樣一來,我們的慌張和焦慮自然就變得不可避免。
2、靈魂的焦慮
如果我們取得了世俗意義上的成功,擁有了可觀的社會財富和優(yōu)越的社會地位,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可以遠離焦慮的困擾、從此高枕無憂了呢?
顯然并不是。
放眼望去,社會上那些叱咤風云、赫赫揚揚的所謂的成功人士,顯然同樣難以跟惱人的焦慮徹底撇清關系。
往淺了說,這固然跟財富、地位的相對性及不確定性有關。正所謂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正所謂“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
在財富和地位面前,沒人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可以永遠傲視群雄、高枕無憂。
患得患失,終是不可規(guī)避的常態(tài)。
而往深了說,一個人只要還有所“渴望”,就必定與焦慮如影相伴。
這種“渴望”,其實就是我們內心的永不滿足。
俗話說,“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
這一騷動,就必然導致我們內心的波動和不安。
除此之外,我們還不得不誠實面對自己的內心,誠實地經受自我靈魂的尖銳審視和拷問。
我是怎樣一個人?我獲得了什么樣的世俗身份?我擁有的一切是我真正想要的嗎?我對自己滿意嗎、足夠坦然嗎?我離理想中的自己究竟是更近了,還是更遠了?
對此,別人無從在意,而我們自己卻是無從逃避。
因為我們的靈魂會像個盡忠職守的士兵一樣,一刻不停地對這一切進行全面的感知和督查,并會將感知和督查的結果一絲不茍地及時反饋到我們的心緒和態(tài)度之中。
而在某些偶然的時刻,譬如當我們“放空”的時候,靈魂的姿態(tài)便很可能不經意地出現(xiàn)在了我們眼前,讓我們剎那間看清了所有的真相和悲喜。
一旦我們看清自己對于真實自我的壓制、對于生活的妥協(xié)、對于真實意志的扭曲,哪怕?lián)碛性俣嗟呢敻弧⒃亠@赫的地位,我們的靈魂恐怕也將由此難得安寧。
而靈魂一旦不安,我們便無所謂真正的尊嚴。
3、時間的焦慮
無論是世俗身份的獲得,還是靈魂的自洽,都必然敏感于時間。
因為人類生命的長度終歸是有限的,而身份的獲得與靈魂的自洽大多數(shù)時候非但不可能一帆風順、一蹴而就,甚至還可能一波三折、缺乏達成的可能。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們自然會越來越多地感受到一種越來越強烈的緊迫感。
尤其當時間越來越稀缺,而我們渴求的事物卻沒有明顯進展的時候。
并且就算我們僥幸贏得了體面的身份和自洽的靈魂,也并不意味著焦慮能夠適可而止,就此放過我們。
因為解決了一個焦慮,便會有另一些新的焦慮時刻等待著應運而生。
誠如英國作家阿蘭·德波頓所說:生活就是用一種焦慮代替另一種焦慮,用一種欲望代替另一種欲望的過程······我們的任何一個目標向我們提供的一勞永逸的保證,按照目標本身的意思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
這樣看來,我們的焦慮似乎注定將永遠無解?
其實倒也并不盡然。
畢竟,辦法總是比困難要多。
根據(jù)阿蘭·德波頓的觀點,大致有這樣幾種方法可以令我們的焦慮得以緩解:
一、清醒而堅定的自我認知及判斷。
我們“渴望”的東西固然不可避免地會受到社會、群體、他人的影響,所以一旦別人追求什么、或者別人“告訴”我們應該追求什么,我們便會不知不覺地遵從,或是效仿。
這樣一來,我們無疑是主動將自己納入了別人的價值評價體系。
為了在這樣的體系中贏得好評、獲得尊嚴,我們往往一邊全力以赴、一邊惶恐不安。
之所以如此,恰恰是由于我們內心的不夠堅定和不夠自信。
而一個內心強大、對自己有著清醒而篤定認知及判斷的人則不然。
他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樣一個人、自己想要過什么樣的生活,所以他們很少受到外界聲音的干擾,也不會時時產生內心的動蕩和搖擺。
正如阿蘭·德波頓所說:只要我們對自身有清醒的認識,清楚自身價值之所在,他人不公允的看待也不會傷及我們,因為我們清楚自己的地位和境遇。
二、足夠開闊的時空觀念。
任何一件事情,之所以顯得十分嚴重和緊要,往往是因為用來放置它的時間和空間相對狹小。
而一旦時間被拉長、空間被延展,一切都可能變得不足為道。
就像小時候我們曾經以為驚天動地的那些事,如今看來卻也不過如此。
就像當初在班級、學校再怎么令人艷羨的風云人物,放到偌大的社會之中,也不過是蕓蕓眾生里的滄海一粟。
足夠開闊的時空觀,往往能夠讓我們對生命產生更高層次的理解和認知,啟發(fā)我們對于生死的全新思考。
“對于死亡的思考能夠賦予我們以勇氣,使我們能夠擺脫社會對我們期望中那些毫無道理的成分。”阿蘭·德波頓說,“不管我們生活在如何遭人遺棄和忽略的境況中,也不管他人多么勢力強大,多么受人尊敬,一旦想到每一個人都將最終化為世界上最平等的物質——塵土,我們便會頓感釋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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