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不聯(lián)系的弟弟突然出現(xiàn)在斷的古堡，他這叛逆浪漫愛自由的上千歲的弟弟思考了幾個月后終于要做出一個違背祖宗的決定。長發(fā)小美人兒癱在沙發(fā)上慵懶地遞出請柬，斷打開看見請柬上赫然寫著“婚禮”兩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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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傻了嗎？” 斷冷冰冰地發(fā)問，他干什么都是冷冰冰的，臉上從沒有過表情。卷兒難得見哥哥有想不明白的時候，捂著嘴笑出聲來。“跟血奴結(jié)婚，真是聞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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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兒住在遙遠的地方，斷是有聽說過弟弟養(yǎng)了一個血奴，是人類迫于他的淫威獻祭的青年，好像是叫殼。卷兒餓了就叫殼過來吃，不過斷不知道的是，弟弟不餓的時候也會叫殼過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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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愛他，跟他在一起我會幸福的?！?斷更想不通，吸血鬼的心臟早已腐朽，根本沒有什么心動，哪里還懂什么是愛，“吸血鬼沒有心，你怎么知道自己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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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卷兒的回答倒是出乎意料，“但我想跟他待在一起，他做什么事我都想知道，他的想法我很在意，他送給我的東西明明很無聊但我還是愛不釋手。我想這應(yīng)該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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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不能感同身受，他的心早在千年前就如同枯木一樣，感受不到波瀾，不懂什么是所謂的愛。況且在漫長的歲月里，人類的生命短暫得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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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能活多久？你看著他衰老，他看著你青春永駐，不長久的，玩夠了就行了，還結(jié)婚？腦子怎么想的？” 平時沉默寡言的哥哥突然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卷兒笑得肆無忌憚，沒想到哥哥這么關(guān)心自己?！拔蚁牒昧?，我要找一顆心臟，結(jié)束永生，他入土為安的時候就是我生命終結(jié)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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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剛想說什么，卷兒接著勸說，“哥，你不是也想變回人類嘛，聽說只要有人類主動獻出心臟，吸血鬼就可以變回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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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斷早已厭倦了吸血鬼的生活，在長夜里告別身邊重要的人，孤獨伴隨永生，這樣的日子他也活夠了，只是弟弟一直游戲人間好不快活，卻因為一個青年人類做這樣的決定，斷還是擔(dān)憂的。“變回人類，你的力量會弱得可憐，你再也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了?！?“他會保護我，他跟我保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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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嗤笑一聲，他見過太多人類所謂的保證，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在騙?！笆菃幔俊?斷在古堡里踱步，“我要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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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們長途跋涉來到弟弟的住所，卷兒一臉幸福地靠在殼身上，殼乖巧地直直坐著大氣都不敢喘，斷瞇著眼殺氣騰騰地盯著這個人類，滿臉都寫著要是敢惹卷兒哭就親手?jǐn)Q斷他的脖子，相處一段時間下來斷終于松了口。卷兒救過的孤兒還是沒能戰(zhàn)勝病魔，但她拿卷兒當(dāng)自己親哥哥，咽氣之前將心臟送給了卷兒。婚禮上有許多賓客在旁見證，都是殼卷的人類好友，此時的卷兒也變回了人類，發(fā)誓要與殼白頭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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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斷百無聊賴地坐在床邊看著屋外枯樹上的渡鴉，從胸前口袋里摸出純銀的十字架，雕花很細致，反射著溫柔的月光，但跟他擁有的其他金銀器比起來只算是個不起眼的小玩意兒?！该髅骱軣o聊但還是愛不釋手……」斷有些惱，他才不是因為喜歡那只小呆鼠才留著的，他只是送他回家，拿了應(yīng)有的報酬。他才不是因為擔(dān)心那委屈巴巴的小笨蛋，他送他回家只是因為……他要保護他的食物，嗯沒錯，不是別的，就是把自己看上的食物藏好，等自己回來吃掉，就是這樣，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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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在婚禮后又單獨約談了殼，與其說約談倒不如說是語氣平淡的威脅，“我弟弟從小奢侈任性，生活上絕不將就，如果照顧不好他，不管你躲到哪，我都能找到你然后親手殺你?！?殼不是個膽小的人但也感受到了強烈的壓迫感，但他真心愛著卷兒，他在婚禮上的誓詞都是發(fā)自肺腑，“放心，我不會讓他掉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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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卷去蜜月旅行后斷才動身回來，不知道那邊查案查的怎么樣了，短頭發(fā)自以為是的年輕人和那只蠢蠢的小花栗鼠先吃哪個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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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離開的這段日子颯颯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先是收到了父親客死他鄉(xiāng)的噩耗，又被鎮(zhèn)里的愚民闖進家門，人們高舉火把控訴他是吸血鬼，把他捆起來押到監(jiān)牢，要求十把他處死。颯颯被綁在刑架上受盡折辱，牢房沒有窗，颯颯不知道自己被關(guān)了多久，直到牢房的門被推開，十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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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開心地以為自己得救了，可十卻從身后拿出把刀一步步向颯颯逼近，“不……阿十…… 我不是吸血鬼！我沒有殺人！” 颯颯害怕地拼命搖著小腦袋，不停掙扎的動作牽動身上的繩索磨著，雪白的皮膚上留下一條條紅痕。十手起刀落割斷繩索，“噓，我會把你帶去府邸親自審問?！?十給颯颯披了件厚實的舊斗篷，趁著夜色把颯颯帶了回去。十在身邊讓颯颯感到心安，他相信十不會傷害自己，疲憊了數(shù)日的颯颯在馬車上昏昏欲睡，他小心翼翼地靠在十身旁，試圖鉆進他溫暖的懷抱，不過十并沒有回應(yīng)，完全沒有安撫颯颯的意思。颯颯看了看身上的臟污和灰塵，失落地低下頭挪到角落里面，裹緊十給自己的舊斗篷取暖，斗篷蓋住了小人兒的臉，心想著等下自己好好洗個澡十應(yīng)該就愿意抱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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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做了個夢，迷迷糊糊間感覺十又把自己壓在【……】可颯颯太累了睜不開眼睛，在強烈的快感和痛感中再度昏迷。颯颯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房間四面都拉著厚厚的窗簾，他被關(guān)在房間正中央一個狹小的籠子里，身上一絲【……】可能是剛才的夢讓他的身體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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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掙扎著坐起身有些害怕地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籠子小得只夠他坐著或是蜷縮著躺下，像狗籠一樣。“……阿十？” 颯颯雙手抓在粗粗的黑色鐵欄上無助地尋找他的戀人，可這間屋子里除了他沒有別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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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被打開，十不緊不慢走進房間坐在沙發(fā)上低頭看著狗籠子里關(guān)著的小美人兒?！鞍⑹?？阿十為什么把颯颯關(guān)起來？颯颯會乖的，會聽阿十的話。” 十將腿疊在一起，語氣慵懶又高傲，“不是說了，我要親自審問。那就該有個審問的樣子?！?颯颯看著昔日溫柔的愛人一副居高臨下兇惡無情的樣子，眼里漫上一層恐懼，身子縮在角落小聲嘀咕自己什么都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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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 十的聲音冷酷極了，是真的在逼問可憐的小美人兒，“你說的那個穿黑色斗篷的人，那天舞會沒有第二個人見過他?！?颯颯眼里的淚在打轉(zhuǎn)，“阿十不信颯颯嗎？” “我只相信證據(jù)。死者身上有你的面具，這就是證據(jù)?！?颯颯被十僵硬冰冷的語氣嚇得發(fā)抖，他想仔細描述一遍那天的經(jīng)歷，可是十打斷了他，“你之前說過一次了，重復(fù)的話不用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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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動機很充分，現(xiàn)場也到處是你留下的痕跡，沒有別人了?！?十直接蓋棺定論，哪怕還有太多的謎團沒有解開，但他排查了賓客名單上所有的人，只有颯颯符合一切條件。“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放血放的這么干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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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震驚又絕望地抓住鐵欄桿，淚水不自覺浸濕了整張小臉兒?！拔覜]有！我真的沒有！” 十心里已經(jīng)認定了這個完美的真相，不管颯颯如何辯解和哀求，他都不會也不想再繼續(xù)勞神費力地查下去。國王要他安撫人心，而安撫愚民最好的方式就是找出他們認為是吸血鬼的人當(dāng)眾處死就好，至于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兇手都不要緊。不過他并不準(zhǔn)備提前告訴颯颯這個早已注定的結(jié)局，他還想小美人兒活著的時候能聽話地伺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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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將狗籠子的鑰匙扔在地上，身體后仰躺進沙發(fā)，看著颯颯費力夠到鑰匙打開狗籠狼狽地爬出來?！靶麓箨懙娜巳绻话l(fā)現(xiàn)是女巫會被絞死，而你，大概會被燒死?！?颯颯呆呆地坐在地上望著衣著華貴舉止優(yōu)雅的男人，這個曾經(jīng)說過愛他的人正對自己講述他即將面臨的可怕命運?！鞍⑹?救救我……” 颯颯像只被扔掉的小狗狗，濕漉漉的眼睛充滿恐慌，颯颯聲音小小的可憐兮兮地求救，父親去世后，這世上唯一愛他的只有眼前這個人，除此之外他再沒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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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上當(dāng)了，十嘴角一勾，“我可以考慮救你。” 十岔開雙腿稍微晃了晃，暗示颯颯接下來要做什么。颯颯看著十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仿佛墜入深淵一樣窒息，他爬過去，按照他教過的，將那東西從布料里面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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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好幾次【……】十制止了他，“今天就到這吧?！?颯颯呆滯地抬起頭，周圍窗簾下透進來的光線消失了，他大概是從下午一直做到了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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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籠子里去吧?！?“！阿十…… 颯颯不要……” 十的命令讓颯颯心里一驚，他俯在十腳邊懇求，冰涼的手拉著十的褲腳又被踢開。十起身抓住颯颯的銀色卷毛用力向后扯，迫使他以一種極難受的姿勢仰起頭，低沉恐怖的聲音回蕩在颯颯耳邊，“我喜歡聽話的颯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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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猛地松開手，颯颯狼狽地摔在地上不敢喊痛，逃命似的爬回籠子自己上好鎖，淚眼婆娑地看見十一步步走過來，又唯唯諾諾將鑰匙遞出籠子。十拿了鑰匙滿意地走了，颯颯還驚魂未定，四肢冰冷麻木，縮在籠子里發(fā)抖，十留在他身上的東西黏糊糊的很難受可又沒辦法清洗，颯颯迷茫地盯著眼前一片漆黑，眼淚無聲地掉下來砸在瓷磚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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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徹底顛倒了颯颯的作息，只在白天時過來折騰他，這樣可以用拉開窗簾讓陽光照進來威脅他聽話。颯颯被金屬鑰匙砸在地上的聲音驚醒，伸手去拿鑰匙，有時鑰匙掉在稍遠的地方，肩膀抵在鐵欄上硌得生疼才能碰到，然后打開籠子乖乖爬到十面前討些吃的。他搞不懂十對他究竟是什么感情，如果愛他為什么要這樣折磨他把他當(dāng)作寵物一樣對待，如果厭惡為什么還要跟他做這些愛人之間才做的事。不過每一次颯颯趴在十腳邊等待命令時，他都不再去想如果自己乖乖聽話十會不會喜歡自己，他更在意如果自己乖一點能不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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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颯颯跪在十身邊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十已經(jīng)兩天沒有給他東西吃，颯颯有些委屈地望著十希望他今天能想起來喂些東西。“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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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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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餓了嗎？那就多吃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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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惡劣的玩笑終于弄哭了小人兒，積壓已久的委屈都在此刻化作淚水決堤而來，小可憐哭得抽抽嗒嗒再也沒有力氣動，十翻身【……】看著被自己欺負哭的美人，十忍不住伸手溫柔地擦拭掉小珍珠，輕輕吻上濕潤的眼瞼，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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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把抓起哭唧唧的美人丟回籠子鎖好，不等美人兒反應(yīng)伸手拉開四面墻上全部的簾子，刺眼的太陽剛剛升起，金光照在房間中央的籠子。“嗚哇！不要！不要！阿十！我錯了！求你不要！” 颯颯被籠子困住無處躲藏，他哭喊哀求，卻只換來十輕飄飄的一句，“我想看你曬了太陽會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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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沒見到這只小吸血鬼被太陽曬化的場景覺得無趣，自顧自走掉了，留颯颯在籠子里掙扎哀嚎著被陽光慢慢灼傷。十去吃了早飯，管家照例將幾份報紙烘干油墨呈到十手中，兩家媒體對于同一事件有著不同的報道，一篇在歌頌十勇敢無畏活捉了面目可憎的吸血鬼，期待公爵為民除害盡早處死這怪物，另一篇則是一名記者的自述，他潛伏在監(jiān)獄本想一睹吸血鬼的真容，沒想到撞見公爵徇私舞弊把吸血鬼帶回了公爵府。十有些頭疼，他帶走颯颯的第二天這篇文章就該出來卻被一直壓著，看樣子是國王的手筆，此時放出是在敦促他趕快殺了颯颯以慰民心。也好，不過一件玩具罷了，像他這樣聽話的美人十身邊從來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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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回到密室，將四面窗簾拉嚴(yán)實，點上蠟燭垂眸看了看蜷縮在籠子里的小人兒，原先白嫩無瑕的肌膚上生出大量紅斑，十被颯颯曬傷的樣子嚇了一跳，見颯颯一動不動用力踢了踢籠子，小人兒可憐兮兮地蜷縮到另一個角落趴著又不動了。十將手伸進籠子捏起他的臉，有一半長出了紅斑，眼睛被曬傷睜不開，不過還有呼吸，十需要他活著然后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自己殺死。十嫌棄地抽出手，颯颯受傷的小臉兒又重重砸在鐵網(wǎng)上，可他全身痛得動不了，只能躺在籠子里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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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怪物?！?十低低地罵了一句就走了，颯颯雖然看上去像是意識模糊昏迷不醒，實際上他全都聽見了，曾經(jīng)說自己美的戀人如今又說他是怪物，所以自己究竟是美人還是怪物呢。眼淚從眼角掉出來，曾經(jīng)的心動全都成了心碎，曾經(jīng)的梳妝打扮全都顯得那么滑稽，說到底，他在別人眼里就是個怪物，這是他逃不脫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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