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大家能抽出一些時(shí)間，讀一下這篇文章，我確信，它會像秋日里片片楓葉飄落時(shí)訴說的喃喃低語那樣讓人更加珍惜身邊的美好，會像寒冬中的溫?zé)峥Х扰诵撵?，會像歐亨利的小說那樣令人贊嘆......

這是一篇年度故事，也是一片非常用心的作品，求求大家給個點(diǎn)贊三連小電池可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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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沒有錢了啊……」能天使翻動著她可憐的小錢包，坐在床上苦嘆著。

? 天氣已經(jīng)入冬，早晨的太陽也睜著惺忪的眼，不情愿地從地平線上爬起來。

? 窗外的天如同在南極深冰層縫隙中點(diǎn)燃的可燃冰，赤城的紅色讓天空那沉默的憂藍(lán)打起了幾分精神。冷風(fēng)鉆進(jìn)了能天使的夾克里，她抖索著裹緊了衣服。

? 為什么能天使沒有錢了？這還得從昨天那場盛大的派對說起。

? 簡單來說，能天使在酒量比賽現(xiàn)場上喝了個大醉，大腦被酒精干了個滿。所以，當(dāng)天晚上酒吧里面所有人的賬單都由能天使買單了。

……

? 「今晚的消費(fèi)由我來！買單！」

? 「yeah?。。。。?/span>」

……

? 從她腦海里閃現(xiàn)過的片段來看，她應(yīng)該是這么喊的。

? 迷幻的墨紫光，透著著著陰冷污濁的藍(lán)，眼球根本沒有機(jī)會從光污染中逃脫，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向無神的大腦傳輸著興奮。觥籌交錯間，人影開始迷糊，面龐被那陰郁的色塊鋪滿。震耳欲聾的音樂讓人很難聽清周圍的一切，都太吵了，都太鬧了。

? 那昂貴的美酒，那銷魂的魅影，那漫天飛舞掉下來后被踩上兩腳的鈔票，那紅的，白的，紫的，藍(lán)的，一律叫不上名的藥劑也明目張膽的擺在桌子上。

? 這些都從能天使的腦子里閃過。

?

? 「博士……可以幫我預(yù)支一下下個月的工資嗎……？」能天使探出了個小腦袋卡在門縫中。

? 「你已經(jīng)預(yù)支了你一年的工資了，能天使小姐。」博士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擰著脖子。天氣有點(diǎn)冷，博士哈了幾口氣在手掌中。

? 這已經(jīng)不是能天使第一次來找博士預(yù)支工資了。

? 「誒，真的沒有機(jī)會嗎老板.....我這個月的工資不小心丟了，到時(shí)候我只能餓死在自己的床上。」能天使順勢走進(jìn)來，捂著自己的肚子。她本來想擠出幾滴淚花，猛眨著眼，臉上卻一直是干澀著的，緊繃著的。

? 「工資不可能再給你預(yù)支了，不過……」博士抖了抖手上的文件，恩，那個不大不小的合同上，能天使聞到了錢的味道。

? 「不過什么，不過什么？」能天使擠到博士的身邊，將下巴抵在博士的肩膀上。

? 「這是個合約，因?yàn)槿蝿?wù)需要，只能單人去。如果可以的話就派你去吧，金額數(shù)目可不小。」博士指著合約上的金額，實(shí)不相瞞，這個數(shù)字夠能天使活過4個月了。

? 「我接，這怎么能不接呢？」能天使搶過了合同，沒有多想就在簽名處寫上了大大的“能天使”三個字。

? 「嘖，你不好好看看合約嗎？」

? 「我百分百能完成！老板！」

? 博士撐起自己的臉「這個合約可是單人捕獲龍門貧民窟的參與源石非法交易的人員，違約金不小啊。」

? 能天使愣在桌前，自己可攤上了個**煩了。

? 「這……」她有些尷尬地?fù)现^，白紙黑字的合約就攤在她手上，合約已經(jīng)生效。天氣很冷，能天使搓了搓自己的左手。那張紙像雪花一樣，那么的冷，那么的輕。那上面的墨水卻是那么的重。

? 「那就請能天使小姐加油，違約金我最多幫你支付10%。」博士將合約收進(jìn)了抽屜并鎖上。

? 「行吧……」能天使嘆著氣，一個大大的“苦”字就擺在她的臉上。她摸著自己口袋里的錢包，癟得她差點(diǎn)摸不出來自己口袋里面還有錢包。冷風(fēng)又鉆進(jìn)了她的衣服里，譏笑著剮蹭著她的肚子，本就空蕩蕩的胃蠕動著，發(fā)出“咕咕”的聲音。

? 先找德克薩斯她們吧，看看能不能借點(diǎn)。

辦公室的門把手很冰，凍得她手有些疼。

?

?企鵝物流的伙伴們將錢借給了能天使，當(dāng)然，能天使小姐少不了一陣數(shù)落。

?

? 她用借來的錢，買了一個熱騰騰的蘋果派，一個蘇打汽水，一包糖果，還有一個看起來特別可愛的小玩偶。

? 能天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灰色的抱枕軟趴趴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被踢開的被子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棉云在床上賴著。

? 「啊，枕頭和被子真好啊，每天都可以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能天使鉆進(jìn)了被窩里，戴上了她那印著蘋果圖案的眼罩

? 「再睡一會吧，這次行動可是凌晨開始。」

? 溫暖的被窩讓能天使暫時(shí)離開了冰冷的世界，厚實(shí)的被子將她的腳丫子悶得發(fā)熱。她將身子蜷縮起來，一只手縮進(jìn)被窩里，一只手壓在枕頭底下。

? 溫?zé)岬氖澄镌诙亲永锎驖L，很快，能天使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

?

?

?

?

凌晨1:00

? 小小的一個房間里面，頭頂小小的源石燈管不知疲倦地發(fā)著亮。

? 「這次行動有些危險(xiǎn)，這是防護(hù)服，里面會配備有一些維持你體力的裝置。這個是麻醉針，雖然您是使用沖鋒槍的，但我們對麻醉針做過改良，現(xiàn)在可以連發(fā)了。」

? 「麻醉針連發(fā)？而且這個麻醉藥劑如果作用時(shí)間太短了我怎么抓住四處跑的他們，說不定到時(shí)候他們還有時(shí)間去叫增援。」

? 「沒事，您要捕捉的都是感染者，我們新制的麻醉劑對感染者起作用的時(shí)間通常不超過7秒。」

?

? 「又是感染者，上次我記得你們已經(jīng)雇傭過羅德島一次了，還沒清掃完嗎？」

? 「并沒有，上一次的清掃行動并不成功，我們甚至因此損失了一名好警員。」

? 「叫什么來著？」

? 「元警官。」

? 「噢噢，那個人啊。真可惜，他看起來挺幸福的，家庭美滿。如果那次行動成功的話，他可能會成為特種部門的隊(duì)長吧。」

? 「而他現(xiàn)在死了，就是因?yàn)檫@些感染者們。」

? 「……」上一次，能天使只是負(fù)責(zé)在外清掃一些逃竄的感染者。

? 手上的麻醉針很短，針筒內(nèi)綠色的液體搖晃著。針頭上有一個橡膠塞，那尖銳的長針就從塞子的中間穿出。尾部是一個像是飛機(jī)尾翼的東西，說實(shí)話，這東西在市面上根本見不到。

? 能天使將麻醉針一一裝入彈匣，被特意改良過的銃是專門為了發(fā)射該子彈而研發(fā)的。

? 「地下源石貿(mào)易很嚴(yán)重嗎？」能天使擦拭著槍口，細(xì)細(xì)的琢磨著這把銃。

? 「您怎么知道？」

? 「研發(fā)這玩意要不少精力和錢吧。」能天使笑著撫摸著槍身，該槍械每一處弧形的彎曲都有著讓人說不出來的窒息。

? 「是的，這是我們目前最新的研究成果，為的就是把這些不法分子抓住。」

? 「那如果我抓住他們了，送回來，龍門會怎樣處置他們？」能天使停住了手，槍械可比她的被窩冷多了。

? 「目前對感染者話題都很敏感，所以我們會將他們流放。流浪的感染者太多了，不會引起什么注意的。」

? 「……」

? 「對了，小姐。您的這個光環(huán)也不用擔(dān)心，我們會將它的光擋起來的。」

? 「怎么做？」能天使摸了一下頭上的光環(huán)，上面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

? 「套個塑料殼。」

? 「我還以為有什么高科技手段呢。」她有些泄氣，失落地舉起銃對著空氣。

? 「如果沒有什么問題的話，能天使小姐，您該出發(fā)了。」

? 「嗯。」

?

?

凌晨2：47

? 萬物籠上了一層冷紫色的冰殼，身旁那些高聳的建筑像是古神的雕像。他們呆板地矗立著，低著頭繃著臉，低聲吟唱著晦澀難懂的詩詞。

? 雨從能天使睡醒就就一直在下，雨滴被凍成了冰珠，狠狠地砸在能天使的肩上。幽暗的小巷中瑟瑟的風(fēng)吹過能天使的腳踝和手腕，如果沒有防護(hù)服的保溫功能的話可能她得冷個半死。

? 她披了件大衣，這讓她看起來顯得沒有那么明顯。

? ?「先生，您好，可以給我點(diǎn)能換到錢的東西嗎？」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抖嗦著的從底下升起，就像是雨中將被熄滅的火苗一樣。

? ?這個聲音的主人，那位瘦弱的老者就坐在離小巷口不遠(yuǎn)的地方。他那蒼白的眉毛只剩幾根掛在額頭上，臉上的皺紋像是被刀在臉上刻出來的。他斜歪著頭，靠在了滿是青苔的墻壁上。眼角向下拉垮著，將那無神的眼睛遮住了一半。老人半張著口，里面只剩幾口黑黃的老牙。蓬亂的胡茬如同一團(tuán)麻線掛在他的臉上，嘴唇已經(jīng)失去了血色，蛻變成了灰白，上面只有裂開的傷口還帶著點(diǎn)猩紅。當(dāng)然，最顯眼的，還是在他的腳上蔓延上來的源石。

? 淅淅瀝瀝的冷雨打在他漏了好多個洞的破短袖上，那干癟的小腿被壓在他自己的身下，看起來多說幾句話就會被凍成冰雕。老者伸出了一只手。如同枯老的樹根在地上蜿蜒，他的手指彎曲著，你可以看清他的手指上沒有一根手指保留著完好的指紋。

? 「可以的，但我勸您還是別在這坐著了。」能天使半閉著眼，她有些不敢看下去，只好低頭翻找著自己的錢包。

? 「噢噢，是姑娘啊，謝謝你。」老人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冰冷，只有微微地打著顫的身體才告訴能天使眼前的人是個正常的活人。

? 「一共是3塊5毛，您可以去買一個面包了老人家。」翻找出自己身上所剩下的零錢，能天使把它們都給了老人家。

? 原本干癟的紙幣在老人粗糙的手掌上，就像是個新生的嬰兒。老人抬起頭，用他那渾濁的眼神望著能天使。

? 「怎么了嗎？」老人的眼光讓能天使感到不適，光是看一眼就能讓脊背發(fā)涼。她立起了大衣的領(lǐng)子，又裹緊了一點(diǎn)。

? 「……」老人的雙手依舊攤開著，他似乎忘了將手上的錢幣趕緊收走這件事情

? 「姑娘，我很好奇一件事，你來這破地方干什么？這除了像我這種被源石纏上的人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 「我奶奶以前住在這里，她上個月剛過世。我來這里是為了找回她生前的遺物。」能天使指了指小道的一頭，盡管她不知道那里有什么。

? 「你曾經(jīng)也住在這里嗎？」老人伸長了他那皺縮的脖子。

? 「嗯。」能天使拉低了帽檐，好讓老人一時(shí)半會看不清她的面目。

? 「你可真幸運(yùn)，看得出來你應(yīng)該有一份體面的工作吧？」老人有些出神地望著能天使的黑色大衣，看得出來他很想摸上一把。

? 「是的，找個能遮雨的地方吧老人家，這呆久了就連面包都沒機(jī)會吃了。我還有點(diǎn)趕時(shí)間，先不聊了。」能天使不愿再與這位老者糾纏，老人渾濁的眼球盯著她時(shí)，她總感覺老人的眼里有著點(diǎn)東西，或許是嫉妒？還是羨慕？不管怎么說，她剛剛說的話都是假的，但老人這幅神情還是讓她有些難受。

? 「嗯，謝謝您，愿上帝保佑你遠(yuǎn)離源石病。」說完，老者扣著一旁墻壁的縫隙，艱難的地站起，能天使本想上去扶他一把，卻被老人揮揮手拒絕了。

? 「姑娘，我看你也沒感染源石病，就別碰我了。不然你感染的話可不好咯。」老人笑著說道，擠著臉上的褶皺又深了一點(diǎn)。

? 「……」能天使的雙手尷尬的停在空中，仿佛關(guān)節(jié)已然僵化。

? 老者終于站穩(wěn)了腳跟，顫顫巍巍地向巷子的深處走去。他腳上的源石叩擊地板的聲音，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消失在能天使耳邊。

? 能天使將雙手插進(jìn)口袋，手指光是暴露在空中一會就凍的發(fā)紅了，何況眼前的這位老者。

? 「這個雨真討厭。」能天使嘟嚷了一句，把身后藏著的銃提了一下，向著小巷深處走去。

? ?

? 巷子里的路并不好走，到處是浮著碎片的污水坑，還有粘在地板上的垃圾袋。雖然能天使有著極強(qiáng)的空間感知能力，但仍然差點(diǎn)在這迷宮般的巷子里迷了路。

? ?繞過第53個岔口，從左邊左數(shù)第3個縫隙中擠進(jìn)去，翻到箱子上從屋頂找到破了個窟窿的房間，跳下去之后沿著他們留下的印記，也許就能找到了。

? 「按照情報(bào)，應(yīng)該是在這了。」能天使壓低了身段，頭頂早就被長滿青苔和黝黑的油漬的墻壁給遮住。除了巷外那吝嗇的月光，這里完全沒有任何照明源。

? 將自己腦中背下的情報(bào)又復(fù)述了一邊，應(yīng)該是這里不錯，可是為什么一個人都看不到？

? 能天使打開了夜視儀，熒綠色將黑暗中的物體輪廓涂抹出來，這里除了垃圾袋和空中那股難聞的糞臭味什么都沒有。

? 「情報(bào)出錯了？」

? 現(xiàn)在是凌晨3:24，距離他們原定的交易時(shí)間晚了半個小時(shí)。

? 「不該，這種交易應(yīng)該守時(shí)才對。而且現(xiàn)場也沒有殘余的源石反應(yīng)，也就是說……」能天使擺弄著頭上的儀器，大膽地從箱子后面走出來，前面只不過是一個死路和一個長滿鐵銹的下水溝通道。

? 「大意了。」這一個人都沒有，這里就像是片墳地一樣安靜。

? 能天使嘆著氣，就連這里的死耗子都在嘲笑她撲了個空。

? 【……沙沙……】

? 很輕微的一個響聲，在寂靜的墻壁上精準(zhǔn)地彈到能天使的耳朵里。她猛的回頭一望，連著將她的銃從身后拔了出來。

? 卻發(fā)現(xiàn)，只不過是個小孩。他狼狽地挖掘著地上的污泥，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扒進(jìn)自己的嘴里。小孩有些愣神地望著能天使，不為什么，只因?yàn)樗巧泶笠隆?/span>

? 幸好她并沒有第一時(shí)間扣動扳機(jī)，畢竟這個銃械的威力對小孩來說可是致命的。

? 她尷尬地收起了槍械，奇怪的是對面的小孩也不害怕她，任憑能天使收槍走到他身前。

? 「小朋友，怎么這個時(shí)候還沒有睡覺啊？」這個點(diǎn)可不是小孩亂出來蹦跶的時(shí)間。

? 雖然說情報(bào)出錯，現(xiàn)在的她最好馬上返回營地。但她還是選擇幫助這個小家伙。

? 眼前的小孩瘦骨嶙峋，他將雙手縮在胸前，伸出一個大拇指用嘴輕輕咬著指尖。一張只能遮住小孩下半身的破布，裸露的皮膚被寒冬凍的通紅。他不斷抽吸著自己的鼻涕，卻總是吸不完他掛在臉上的兩道清流。

? 雖然如此，但不得不說，這小孩可比那些在濕陰的角落里面埋藏著的尸骨幸福多了，至少他還能有衣服穿。

? 「好餓……我想吃東西……」他啃食著手指，指甲蓋因?yàn)殚L期的啃咬已經(jīng)被咬下一塊出來，形成了一個缺口。

? 「這里可沒有什么吃的，我們回家好嗎？」能天使蹲下?lián)崦『⒌念^，發(fā)現(xiàn)他的頭上留著一些瘡疤。

? 「家里……也沒有吃的…….我餓……」他費(fèi)力的把最后一句話講完，便在寒風(fēng)中抽泣。

? 「那姐姐帶你回家好不好呀？」能天使脫下了自己的大衣，將小孩裹起來。溫?zé)岬膬?nèi)側(cè)皮毛吸附著小孩凍開裂的皮膚，撫平著他這個年齡不應(yīng)該有的傷口。

? 「……」他猛吸了一口鼻涕，渾身上下打著顫。

……?

究竟是什么時(shí)候被偵查的，我居然沒看到?該死，讓他們逃了!能天使望向四周，這里連一個可以偵查的點(diǎn)位都沒有。

? 她拉起小孩的手，上面根本沒多少肉，輕輕搓一搓就能聽見骨頭在咯咯作響。

? 「先把這孩子送回去吧，人嘛，總會有辦法的。」

能天使她嘆著氣，之后又得為錢發(fā)愁了。

? 「錢真是個可惡的東西啊。」能天使這樣想道，她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翻攪著她的胃，讓人有些作嘔。

?

? 「小朋友，你很餓嗎？」

? 「嗯……」

? 能天使低頭望著小孩，才發(fā)現(xiàn)他試圖啃下大衣里的絨毛，幾根白絲在他的牙縫中飄揚(yáng)著。

? 「……你爸爸媽媽不給你吃東西的嗎？」

? 「……我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 「多久了？」

? 「好久好久……」

? 小孩走路有些踉蹌，好幾次都險(xiǎn)些摔倒。能天使能聽到他皮下那只有星點(diǎn)的油脂緩緩燃燒著，直到一滴都沒有。

? 「出門應(yīng)該多帶幾顆糖的……」能天使小聲呢喃道，如果她出門前將門口那幾個放在鞋柜上的糖果帶來，那現(xiàn)在小孩一定貪婪地用他的舌頭在那五顏六色的糖果上打轉(zhuǎn)吧。

? 之后一路上小孩沒有多說什么，他只顧一臉癡癡地望著身上的大衣。揉搓著手上的絨毛，暖暖的，軟軟的，恨不得住在這塊布里面。

? 小孩的家離這里不遠(yuǎn)，大約8分鐘的路程就到了。但如果一個小孩大晚上走這么久，那還真是大膽。

? 他停住了腳步，任憑能天使怎么晃動他也不肯再邁動一步。她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小孩不知道在看什么。

? 「怎么了?」

? 「到了……」

? 「到了?」她抬起頭，發(fā)現(xiàn)周圍連個像樣的門戶也沒有，頂多有一塊木板豎立在墻邊。

? 「這里。」小男孩指了指木板，能天使這才注意到木板的角上有一個缺口。大小剛好能夠一個成年人通過。

? 「……」似乎有什么東西順著咽喉扎進(jìn)了能天使的心臟，她拉緊了小孩的手。

? 「我看看？」

? 她將頭伸進(jìn)那個洞里，隱隱約約的，能在洞的盡頭看到一點(diǎn)點(diǎn)火光。

? ?「滴滴滴滴滴！」突然，腰間的源石探測器像是受驚的鳥一樣，發(fā)出尖銳的警笛聲。

? ?「有反應(yīng)？？？」能天使猛回頭，身后仍然站著那位小孩，還有幾堆臟兮兮明顯被人翻來找去好多遍的垃圾袋。

? 「……？！」她將探測器再次伸入洞口，屏幕上的數(shù)值立馬飆升。

? 「看來是找到了。」能天使按住了探測器，不讓它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

? 「小朋友，你家在里面對嗎？」

? 「嗯……」

? 「你爸爸媽媽平時(shí)有沒有拿著黑色的石頭??？」

? 「好像……好像有……」

? ...................”能天使將防護(hù)服的拉鏈拉緊了點(diǎn)，確保自己頭上的光環(huán)還沒有透光出來。

? 「對了，你喜歡姐姐給你的這個大衣嗎？」

?? 「……」小朋友低著頭，他雖然一言不發(fā)，但他緊抓著大衣的邊緣，往里面又縮緊點(diǎn)。

? 「這樣，姐姐把這個送給你，但是你要和姐姐玩?zhèn)€游戲怎么樣？」

? 「……！」小男孩抬起了頭，出神地望著能天使。

? 「在這里數(shù)1000個數(shù)，可以嗎？」

? 「嗯！」小男孩開始低頭數(shù)數(shù)，他認(rèn)真地掰著自己的手指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算著。

? 「好，姐姐一會就回來。」能天使彎著腰，蹲著走進(jìn)了那個小洞。

? 洞的盡頭飄著一股腥臭的味道，似乎是什么尸體糜爛在里面。最近一直在下雨，順著濕氣，這股味道更令人作嘔。洞內(nèi)滴答滴答地滴著水，腳上已然被泥連著水黏住。能天使本想抓住墻壁穩(wěn)住自己的重心，卻發(fā)現(xiàn)上面都是黏糊糊的青苔，所以能天使只好放慢了自己的腳步。

?

? 火光一點(diǎn)點(diǎn)變得明亮起來，里面，隱隱約約能聽到細(xì)細(xì)的交談聲。

? 「哎，我們連面包屑都撿不到，最近真的是一天比一天過得煎熬。」

? 「你家的小飛呢？」

? 「不知道，可能太餓了就跑出去找吃的去了。四天沒吃上飯，換做是誰都頂不住。」

? 「唉，再餓也不能餓孩子啊。」

? 「連草根都找不到，你想要我給孩子吃什么？！」

? 「可以出去找找，這附近能吃的也就只有老鼠的脊髓了。」

? 「出去？我們怎么出去？」

? 「……」接著一片沉默，有人輕聲嘖道。

? 「你孩子染上源石病了嗎？」

? 「應(yīng)該沒有，我不讓他碰這玩意的。」

? 「那你可以把他送到孤兒院那里去，說不定過得比現(xiàn)在好。」

? 「不行，他可是我的孩子。」

? 「如果不送出去在這里遲早得感染，不論你做了什么，不論你怎么保護(hù)他。如果你還承認(rèn)他還是你的孩子，就讓他過好點(diǎn)，至少別像我們這樣。」

? 「可……」

? 「行了行了，我覺得狗常他說得對。小飛他是個好孩子，我可不希望他也像我家那個一樣死在源石堆里面。」

?

? 「……」又是一片死寂，幾聲生硬的干咳聲也不能讓洞口里面回復(fù)一點(diǎn)生機(jī)。

? 「這批源石真的能賣出去嗎？」

? 「信我，一定能。」

? 「就是，老飛他什么人??？大哥說的話你也不相信？」

? 「阿砍他爹呢？」

? 「不知道，他剛剛過來之后就不見人影了。」

? 「他都這樣了，腿腳還是那么利索。」

? 「行了行了，別聊了，把活干完吧。」

? 「哎，聽老飛的。」

? 「行吧。」

?

??

隨后便是無盡的沉默，只有箱子之間碰撞的聲音，伴隨著源石尖刺磕磕碰碰的響聲?？梢詳喽?，里面正在進(jìn)行一次源石交易。

? 洞穴里面漸漸變寬起來，已經(jīng)能容得下成年人站立了。能天使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身后的槍械，盡量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幾個人影被搖曳的火光刻在了墻上，還有那幾個顯眼的箱子。

? 能天使閉上了雙眼，虔誠地禱告著。

? 過載還需要一段時(shí)間，再觀察一會。

? 洞穴內(nèi)滴著水，坑坑洼洼的水坑上面浮著油漬。兩張床就擺在洞穴的最里面，與其說是床，倒不如說這只不過是兩堆黑黝黝的破石頭上面蓋著布片?；鸢研辈逶诙囱ǖ膲Ρ谏希@是這里為數(shù)不多這里看起來帶著點(diǎn)人類氣息的物品。

? 她趴在一堆亂石后面，眼前幾個男人彎曲著自己瘦弱的腰，身后的脊椎骨從皮脂里擠出來，擠成一個接一個的小球。無一例外地，源石刺出了他們的肌膚，手臂上，脊椎上，脖頸上，甚至是他們的后腦勺。人體的任何曲線和直線，都被源石扯成碎片，像是一塊發(fā)芽的馬鈴薯一樣。

? 「快好了，一次過載應(yīng)該可以搞定。」能天使再次閉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得到自己手上的槍械在慢慢發(fā)燙。

? 「3……2……1……」

? 「姐姐！姐姐！」小男孩抱著大衣從洞口走了進(jìn)來「我數(shù)完啦！」

? 小男孩的喊聲像是轟鳴的發(fā)動機(jī)一樣，震得箱子上的源石顆粒微微發(fā)顫。

? 「……？！」

? 「嘖！」

? ?眼前的幾個男人手上愣住了，齊刷刷地望向能天使這邊。能天使頭上的光環(huán)因?yàn)檫^載模式的副作用，過高的熱量將塑料殼直接融化，刺眼的光瞬間沒過了火把微不足道的火光。

? 洞內(nèi)，發(fā)出了刺眼的白光。

? 被短暫剝奪視野的男人們開始揮動自己的雙臂，發(fā)動著源石技藝。他們那尚不成熟的源石技藝在這狹小的洞穴里，也具有一定的威懾性。

? 源石技藝的火球很快朝能天使這邊飛來，融化了身前的箱子，冒出絲絲白煙。漆黑的源石尖刺也從能天使的腳底旁冒出，險(xiǎn)些刺穿她的大腿。能天使一個側(cè)翻躲開了攻擊，再一個健步遁進(jìn)了另一處掩體里。

? 恍惚中，能聽到有人抱起了箱子。

? 「小飛還在，別傷著他！」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

? 下一波源石的攻擊明顯慢了一拍，他們都愣住了手。

? 很快，便有人高喊道「你去保護(hù)小飛！」

? 能天使趁機(jī)跪姿右探出頭，壓低了自己暴露在掩體外的頭部開槍。

? 「她要射擊了！」

? 「找掩體！」

? 能天使五連發(fā)的麻醉針，如同在案板上剁菜的刀一般，刺進(jìn)了三位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的感染者。

? 「啊啊?。。。?/span>」

? 「忍住，你們掩護(hù)我！」

? 沒等能天使再一次射擊，那如同黑蛇般的技藝法術(shù)便從空中襲來，它輕易的繞開了能天使身前的掩體，尖銳的源石獠牙就懸在能天使的頭頂。

? 「嘖！」

? 能天使面對著黑蛇沖了過去，當(dāng)黑蛇猛咬過來時(shí)，她趁機(jī)側(cè)身貼近蛇身，向下一倒躲開了這次進(jìn)攻。

? 之后的不到1秒內(nèi)，她完成了起身，搭槍，瞄準(zhǔn)，射擊。麻醉針的針口精準(zhǔn)的切入了施法者的右臂，黑蛇很快碎成了厚重的源石碎塊，砸在能天使的頭頂。

? 「真疼。」

? 「看我的！」霎時(shí)間，又一波法術(shù)轟擊沖了上來。 這次的法術(shù)轟擊明顯比之前的精準(zhǔn)很多，不偏不倚打在了能天使的左臂上。法術(shù)的高溫如同針般死扎著她左臂上每一根神經(jīng)，防護(hù)服那偏黃的外衣已經(jīng)開始泛起焦黑。

? 「該死！」能天使順勢一躍，又跳進(jìn)了左邊的掩體里。

? 「小飛呢？」

? 「那孩子在門口，你們小心點(diǎn)別轟到他」！

? 過載模式的的時(shí)間早就到了盡頭，左手那火辣辣的疼痛灼燒這能天使的大腦。她的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粘著紅色的頭發(fā)一起。

? 「怎么辦？怎么辦？」能天使用自己的左腿壓著自己的手臂，疼痛難忍到她恨不得把左邊的手給切下來。

? 她用右手慌張地翻找著自己身上有沒有任何可以用的東西，但除了碎石屑之外，她摸不到任何東西了。

? 「沒有，沒有，沒有！該死，該死！」

? 很可惜，能天使她對自己的射擊技巧太過自信，將投擲物的預(yù)支都納入了自己用以吃喝玩樂的日常消費(fèi)中。

? 「我剛剛打到她了！她現(xiàn)在負(fù)傷，快，沖上去！」如同洪鐘般的喊聲，徹底扯斷了能天使最后一點(diǎn)思考的絲線，她的耳蝸里傳來了一陣陣的刺耳的耳鳴聲。

? 「別過來！」

? 「砰！」

? 能天使換上了腰上的火銃，精準(zhǔn)的將子彈射入了離小孩左臉5.7cm的墻壁上，碎石刮傷了小孩的臉，上面淌著血痕。

? 沖上來的感染者們都停住了腳步，他們驚恐的望著小孩旁邊的彈孔，上面還冒著黑煙。

? 「再靠近我一步，你們小孩的安危我就不顧了！」能天使幾乎是吼了出來，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小孩的腦袋。

? 「你敢？！」

? 「砰！」

? 能天使又將射擊點(diǎn)右移了1.45cm，彈孔緊貼著小孩的臉頰。

?? 這下，他們的腳像是被釘在了地板上一樣，一厘米都不敢動。

? 小孩的雙腿在第一次射擊時(shí)，早就軟了下去。他癱坐在地板上，無神的望著能天使和那群感染者們。

??

? 「放了他！你想干什么？！」

? 「這些，把這些注射進(jìn)你們的手臂上，我需要看到你們的影子！」

? 能天使將自己的麻醉劑取出來了一些，反手扔在了他們的面前?！?/span>

? 一片死寂，連能天使那急促的呼吸聲都顯得那么吵鬧?？諝庵腥缤麧M了烈性炸藥，只要一點(diǎn)火星都能爆燃出來。

?

?

? 「你看我不殺了你！」為首的感染者狠咬著牙，手臂上早已青筋暴露。

?

? 能天使將黑洞洞的槍口抵在了小孩的下顎上，緊貼在扳機(jī)上的手指隨時(shí)準(zhǔn)備扣動。?

?

?

? 「別?。?！」

?

? 一個較為壯碩的男人攔住了那位將要沖出來的感染者，他用自己的身軀堵在了前面。

? 「起開!老飛！那小妮子現(xiàn)在根本就反抗不了了!」法術(shù)在他手掌中凝結(jié)，滋滋的源石磕碰聲撕扯著身邊的空氣。

? 此時(shí)在掩體后面，?隱約能聽到手指在扳機(jī)上磨蹭的噪音。

? 「你不是要我們注射嗎？！我弄！」

? 「喂，老飛！起開吧。」

?「算我求求你們了！算我求求你們了?。。∥仪笄竽銈兞耍?！」那個稱得上是魁梧的男人噗通一聲，跪在了地板上。他用頭猛磕著地，深深的將他隆起的脊背彎了下去。

? 「喂……！」

? 「……」

? 「我不想小飛就這么出事！我干這么苦，我都是為了他！他要是出事了我還不如死了！」

? 「可是你也知道！那些被其他警察逮捕的感染者們連尸體都不知道去哪了！」

? 「我家小飛他不是感染者！他是活生生的人！他完全可以不被逮捕！完全可以去呼吸外面的空氣?。?！」

? 「……」

? 「答應(yīng)我，那邊那個警察。你別流放小飛，他不是感染者！你們龍門不會連送一個正常的小孩去孤兒院都不肯吧！」

? 「你小孩好了我們怎么辦？被流放都是死命一條的!」

?? 「我!我來!我去找東西給你們吃，實(shí)在找不到你們就把我尸體吃了!」

? ?「……」

? 氣氛凝固了。

? 「那這之后呢？我可不想被流放，外面哪里有吃的。」

? 「在這里也一樣，更何況最近，連垃圾車都不來這里丟了。」

? 「條子開始對這塊加強(qiáng)搜捕了，說實(shí)話呆不了多久。」

? 「我老飛這輩子沒什么值錢的，就這條命值錢了!只要你們答應(yīng)，什么都好說……什么都好說……」從影子來看，那個磕頭的男人將身子縮成了一團(tuán)，卑微的像是塊破爛的源石。

? 「我答應(yīng)你，如果你們注射麻醉劑，我會保證你小孩的安全的。」能天使輕嘆了口氣，將緊扣在扳機(jī)上的食指指肚松了松。

? 「……」

? 「咋辦?」

??「就老飛他一個人有后了，我們也不過是為了茍活而已。」

? 能天使半支起身，但依舊把自己的槍口抵在小孩的頭上，冰冷的槍管有些堅(jiān)硬，擠壓著小孩的太陽穴。小孩緊閉著眼，這是他第一次那么清楚機(jī)油的味道。

?

?「如果談判失敗，那就和他們一拼吧。」能天使這樣想道。

?

? 「求你們了……我……求求你們……」那個男人已經(jīng)說不出完整的話，哽咽地喘著氣。

? 「……」

? 沒有人再說話，他們低著頭。往日健談樂觀的老友就這么趴在地板上，哭得如小孩一般。

? 「我就這么個希望了……就這么個希望了……」

? 「老飛你先起來，你先起來。」

? 「求求你們……」他將頭緊貼在地板上，不論怎么樣都拉不起來。

? 「……」

? 沒有多說什么，只見有人拿起了地板上的麻醉劑，盡管為首的那位用手?jǐn)r住他，他還是輕輕的將針頭扎進(jìn)了自己的手臂里。

? 「老飛都這樣了，就陪他吧。大不了我們下輩子做兄弟。」

?

? 第二個人也注射了藥物，他有些笨拙地將針筒扎進(jìn)自己的手臂上，用力地將藥物擠進(jìn)了血管中。

? 「算我們都欠他的，沒老飛你上次就該死了。」

?

? 「……」

? 最后那位感染者佇立在那，有些煩悶地抓撓著自己的脖子。

? 「老飛，算我欠你的，現(xiàn)在我給你還清。」

? 七秒之后，他也倒下，如同一團(tuán)干癟的木柴般。

? 「謝謝……」老飛他又磕了一個響頭，抓起了一旁的麻醉劑。

? 能天使從掩體后走了出來，她才看清那些那些倒在地板上的其他感染者。他們的膚色與地板一樣，都是干硬的灰黑色。

? 「我們本不該這樣的。」跪在地板上的老飛動了動，他還沒有注射藥物。

? 「你們販賣源石。」能天使舉起了自己的槍械，指著他那干枯的軀體。

? 「我們無以謀生。」

? 「你們本可以不感染源石病。」

? 他頓了頓，看著被源石盤臥著的碎石堆，那是他們的床。

? 「我們該怎樣感染源石??？」

? 「……」

? 「小姐，我們翻個身都能感染。」

? 「……」能天使有些不自在，她擰著脖子，剮蹭了兩下鼻梁骨。

? 「算了，您向我保證的，我的孩子可以平安無事。」

? 「我會做到的。」

? 「希望我的孩子不會有對著自己身體上的石頭發(fā)愁的一天。」

? 「……不會的。」

? “噗嗞”老飛他將藥物注射到自己體內(nèi)，不久也倒了下去。能天使看到他的褲子口袋里有一本東西冒出了一個角，看起來像是皮革制品，而且上面還有龍門的標(biāo)示。

?

?

?

? 「龍門近衛(wèi)局高級警司，元飛。」

? 「感染者捕獲許可證。」

?

?

?

?

「……」能天使用手指撫摸著那個燙金的龍門標(biāo)志，有點(diǎn)硬，有點(diǎn)滑。

?

? 「爸爸你怎么了？你為什么要在這里睡覺？你說話啊……」

? 他搖晃著父親的身體，源石在地板上摩擦發(fā)出尖銳難聽的聲音。

? 他哭啼著，哭聲和那尖銳難聽的聲音一起，猛扎著能天使的的脊梁。

? 她完成任務(wù)了。

? 她逮捕那群在地底下以源石交易為生的感染者們了。

? 「能天使小姐，任務(wù)完成了嗎？」耳麥傳來了聲音，耳廓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冷。

? 「嗯，完成了。」

? 「好的，我們現(xiàn)在派特殊小隊(duì)去處理，您記得看管好贓物和人員就行了。」耳機(jī)另一端的聲音明顯松了口氣，甚至能聽到他輕微地哼著調(diào)調(diào)。

? 那堆“贓物”它們就橫躺在能天使的手邊，剛剛爆炸的余溫從源石的棱角上一點(diǎn)點(diǎn)的剝落。能天使用帶著手套的手去碰了碰源石，很熱。

? 那些“罪犯”，正是他們在進(jìn)行非法源石交易，他們被逮捕是必須的。

? 這里的“罪犯”一共有七個，也就是說，最多是有七個家庭在這里。

? 他們都躺在地板上，明明只是昏睡過去了而已，但卻像七具尸體一樣，一點(diǎn)呼吸的起伏都沒有。

? 「……」除了那沙啞的哭喊聲和尖銳的摩擦聲，其他如同死水般呆滯。能天使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該干些什么。

? 也許是小男孩的哭聲在敲打著她的心靈，或許是男人們?nèi)缤廊グ愕臉討B(tài)橫立在她的心頭，又或許是她手上那本破舊的工作證。說實(shí)話，她有些后悔做這些了。

? 「對了，贓物。」她有些不自在，她想找點(diǎn)事情來做。

? 能天使將洞內(nèi)的贓物都搬了出去，放到了小道上。一共是9箱源石，她搬得有些吃力。

? 「那是？」能天使靠在一旁的墻壁上，瞇著眼。暮青色的水泥墻前，一個瘦小的身影慢慢朝這邊走來。

? 是之前那個巷子口的老人。

? 「姑娘，你這是在？」

? 老人邁著沉重的步伐，源石敲擊地板的聲音回蕩在上空。

? 「啊，這些是我奶奶的遺物，我現(xiàn)在打算搬回去。」”

? 「噢……」

? 老人沒有多說什么，他依舊用他那附著著源石的腳，慢慢地向能天使走來?！?/span>

? 「您來干什么啊？」

? 「買面包，你看，面包店不就在前面嗎？」

? 能天使朝那邊望去，確實(shí)，在老人所指的地方開著一家面包店。面粉，黃油，麥芽糖的香氣繞過了小道，飄散在空中。

? 清晨的冷光撒在小店的門前，卻沒有再多給小巷子里一點(diǎn)?？罩邪咨母↑c(diǎn)輕輕飄揚(yáng)著。

? 「噢噢，好。」能天使有些尷尬，她干脆閉上眼睛假裝養(yǎng)神，因?yàn)槊慨?dāng)她直視著老人的眼睛的時(shí)候，肩膀總是仍不住地發(fā)抖。

? 「噠……噠……噠……」老人的腳步聲從遠(yuǎn)到近，然后又慢慢地走遠(yuǎn)。

? 能天使睜開了眼睛，就是那么一剎那，那昏黃的幽光從老人的懷中閃過。

? 那是贓物里的源石。

? ?「等一下！」能天使沒有思考馬上喊了出來。

? 老人他并沒有站住腳。

? 哪怕一秒。

? 他干癟的小腿突然擺動了起來，搖搖晃晃地沖向了面包店。

? 「……！」

? 能天使并沒有追上去，她就這么站在原地，望著老人跑去的背影。在青白色的日光中，他那扭曲的身姿是那么的搖搖欲墜。

? 他跑動著，清晨的寒風(fēng)拍打著他的臉頰。

? 他晃動著，干枯的四肢讓他跑動是那么不協(xié)調(diào)。

? 他搖擺著，源石溢出了他的后頸。

? 他哀嚎著，蒼老的哀聲像是生了銹的琴弦。

? “噗通”他的臉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

? 他匍匐著，但源石已經(jīng)卡住了他的四肢，所以他只不過是在地板上抽動著。

? 停下了，能天使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情況。他趴在地板上，再也沒起來過。那茲茲作響的聲音，是源石不斷生長切割皮肉的聲音。能天使咽下去了口口水，直到那一團(tuán)身影化作一團(tuán)源石，直到那個生命被一點(diǎn)點(diǎn)的抽盡。

……

? 天剛蒙蒙亮，能天使低頭看了看表，現(xiàn)在是6點(diǎn)32分。

? 清冷的風(fēng)掃過小道，吹過能天使的手掌?？簥^了一晚上的神經(jīng)現(xiàn)在變得有些疲憊，她坐在一個排水口的旁邊，輕輕的撫摸著墻壁上的青苔。

? 洞內(nèi)的哭聲漸漸消匿，徒留那幽幽的風(fēng)劃過洞口的嗚聲。

? 巷子外，路上只是稀稀疏疏地路過一些行人，他們從未往這個小巷子里望一眼過。被凍僵的太陽，只是將光灑在能天使的腳前，源石依舊藏在濕冷的陰影中。頭頂仍滴著水，那是雨下了一夜的結(jié)果。冰冷的水滴打在能天使的手腕上，她恍惚地望著巷子里，每吸一口氣，那污濁不堪的空氣就把她的肺部絞得生疼。

? 「沒了雨這里還是這么討厭。」她嘟嚷了一句，哈了口氣在掌心中，冒出的霧氣溫?zé)嶂氖帧?/span>

?

?

? 后來能天使查找了那本工作證的的主人的簡歷，在一大段歌頌他的豐功偉績之后，他的結(jié)局只在一句簡短的話語中，概括完了。

? 「在一次捕捉感染者的行動中，不幸殉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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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學(xué)生黨，時(shí)間依舊是不多。最近學(xué)校的活動多，更新速度只會慢，不會快也希望大家能諒解。李姐萬歲！

? 我之前還寫過其他的作品，感興趣的讀者可以翻開我的主頁去找找。三連一下，轉(zhuǎn)發(fā)一下，這對我的幫助非常的大。

? 話也就這么多了，下次我們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