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御坂美琴是魔術師(十一)

這應該是個平靜的夏夜,但卻有一陣旋風從佐天淚子心中無根而起,不合時節(jié)的,強烈的暖意填滿了冰冷空虛的心。
像是點燃了一盞燈,害怕之物,討厭之物,黑暗之物……
被困在黑夜之中的她蜷縮著身體,不想看到,不想聽到,不想嗅到,不想感受到。她一直以為這片黑暗便是自己的終結之地。
黑暗之外只有黑暗,沒有終點。
可是,
她闖了進來。
黑暗只是一層淡淡的薄霧,驅散,背后便是蔚藍的蒼穹。
青鳥在天空比翼而翔,白云慵懶的躺在天空的懷抱里,清涼的風自天際而來,往遠方而去,世界寬廣而美麗。
這是佐天淚子從未看過的景色——存在于她心中的絕美,她真實的期望。
“啊咧,怎么……”回事?
溫熱的眼淚在臉上劃過,突然而起的酸楚感想滴落在水杯中的紅色墨水,迅速的擴散同化。
“抱歉?!?/p>
佐天淚子扯了扯雙頰的肌肉,想要擺出表現(xiàn)出自己沒事的笑容。她很擅長的,用各式各樣的虛假表情騙過別人,或許連她自己都能夠騙過去。
但是,為什么,當她看著面前這名毫無威脅的少女時就無法做到呢?
佐天淚子的內心慌亂無比,可是卻又恬靜甜美。倒是陌生少女這邊陷入了肉眼可見的慌張。
“對,對不起,是我說錯了什么嗎?你別哭啊?!?/p>
大概是對安慰哭起來的同齡人毫無經(jīng)驗,少女似乎也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抱歉,我沒事。”佐天淚子仰起頭,盡量還將沒有奔涌出來的淚水吞回去,更重要的,她不想在被少女看著自己哭泣的臉了。
太丟人了。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佐天淚子終于調整好了情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的吐出:“嗯,我在傷心喲?!?/p>
再一次,佐天淚子與少女對上了視線,換上了擅長的笑容。
少女在那個瞬間陷入了猶如春風吹過桃花林般的笑容之中,她大概并沒有考慮過在這位傷心的少女回到這里之后該如何安慰她。
她跟隨著本能,這樣說道:“傷心的話,就不要勉強自己笑出來?!?/p>
那片美麗的桃花林之中并沒有笑著的少女,整個春天里都找不到她的身影。
佐天淚子的笑容第一次被拆穿,同樣,第一次有人對她說出這樣溫柔的話語。
好險,差一點又哭出來了。
佐天淚子抽泣了一下,尋找著繼續(xù)下去的話題,她在不知不覺之間開始舍不得這份偶然了。
“??!”
少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低頭在藍色的書包中翻找了起來。
如果平常有人在佐天淚子面前做出這樣動作,她一定會馬上拉開安全距離,切換到臨戰(zhàn)狀態(tài)做準備,但是今天她卻什么都沒做,她整個人的防御機制都處于癱瘓之中。
也許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就算下一秒被面前的少女殺死,她也不會有任何的怨言。雖然從未親身感受過,但是曾經(jīng)看過的影視作品中愿意死在愛人手中的那些人大概就是這么想的吧。既然已經(jīng)獲得了比生命更加寶貴的溫柔,那么獻出生命又何妨。
“這個給你。”
少女翻找了許就,將某個布制物體雙手遞到了佐天淚子面前,可是佐天淚子并沒有立刻接過那個印有綠色和白色條紋的物體,她還沒有理解少女將那個物體遞給她的想法。
應該是對佐天淚子遲遲沒有接過自己遞上的東西感到疑惑,少女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物體,接著驚呼了起來:“啊,抱歉,我拿錯東西了?!?/p>
將臂章握在手中,少女再一次在包里翻找了起來,比剛才更要慌張。
“抱歉,我只是想給你手帕擦眼淚而已。”少女遞上淡藍色的手帕。
“嗯,我大概也猜到了。”佐天淚子接過手帕。
看來這個女孩被想象中還要迷糊。
“剛剛那是?”
那個臂章所顯露出來的嚴肅感跟少女不怎么搭配。
“這個啊?!鄙倥鹗?,將臂章展開,面帶驕傲的微笑,或許是錯覺,但佐天淚子確實感覺少女頭頂?shù)幕ǘ涓邮⒎帕耍骸拔业拿质浅醮猴椑且幻L紀委員?!?/p>
風紀委員。在進入學園都市的時候,佐天淚子在組織提供的資料里的一角見過這個名詞,因為不是重點,她沒有關注。
現(xiàn)在的她同樣沒有關注。
原來她的名字是初春飾利啊。
像是收獲了至寶一般,佐天淚子感覺自己臉上的即將展開的燦爛笑容已經(jīng)抑制不住了,她不得不假裝用手帕擦拭眼淚來掩蓋。
“那個你是?”
初春飾利對佐天淚子也有點好奇,在上學日沒有卻沒有穿著校服,雖然有回家換了的選項,但是她不認為佐天淚子在傷心的狀態(tài)下還有那樣的閑心。一般的話,心情越不好應該越不想回到安定當中,也就是完全不想回家。
“我?”佐天淚子歪了下頭,長長的黑色發(fā)絲向著一邊垂去:“我叫佐天淚子,是個……游客?!?/p>
說魔術師似乎不太妥當,但是說是普通的學生,沒有在這里生活經(jīng)驗的她肯定馬上就會露餡的。
“游客?”
“嗯?!?/p>
為什么是疑問的語氣,難道有什么漏洞?
佐天淚子迅速開始回憶整理兩人短暫的交流。
“真是少見呢。”初春飾利的話讓佐天淚子松了一口氣,看來并非是懷疑的疑問。
“少見嗎?”
面對科技相當于未來的學園都市,感興趣的人應該很多吧,盡管想要進來的手續(xù)挺麻煩的,但每日的游客數(shù)還是相當多的吧。
“嗯,像佐天小姐這樣年齡的不太多呢?!?/p>
原來如此,佐天淚子一下子就明白了背后的話語。來學園都市進行參觀的大多都是學齡前的小孩和成年人,前者是為了親身體驗要不要進入學院都市讀書,后者大部分是來游玩,而像佐天淚子這個年齡的人進入學習已經(jīng)遲了,游玩的話,科技主題的事物這個年齡層似乎并不是那么感興趣。
“嗯,確實不多呢?!备胶统醮猴椑捳Z的同時,佐天淚子做下來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準備進入學院都市學習?!?/p>
她在那個瞬間做好了舍棄到現(xiàn)在為止所有的積累的準備,魔術師的身份已經(jīng)不需要了。
在這座城市學習了超能力之后就不能在使用魔術了。
“下次再見吧,初春同學?!?/p>
佐天淚子蹦跳著的輕快腳步在綠燈熄滅,紅燈亮起時停在了人行道的另一端。
在與初春飾利好好交談之前,她還有事情要做。
留在這座城市中可不是說說就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