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爺看著他：“你喜歡他？”

顧一野一頓，重重地點頭：“嗯?！?/p>

顧老爺不說話了，顧一野和季向空，兩個男人……他沒法接受這種設(shè)定??！這是哪個月老安排的？！但是不結(jié)婚又太對不起空空了！

在顧老爺心中，空空一直都是好孩子的形象，但現(xiàn)在，他突然和自己孫子有一腿――顧老爺一下子接受不了，但他也不會就此對空空看不順眼，畢竟顧一野那家伙解釋清楚原因了

顧老爺一嘆，說：“空空這孩子呢，我本身是喜歡的。而你的決定，我一向不反對，也反對不了。雖然我老了，但不至于迂腐，如果你真要和他結(jié)婚，以后就好好對他……他命苦，這其中還有你害的，只怕他也沒那么容易答應(yīng)你……”

這一點有些戳中顧一野的痛楚。他動了動嘴，沒出聲。反正他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他不答應(yīng)，他就像最初一樣，再逼他一次！等結(jié)了婚，他就不用逼他了。

他已經(jīng)成了他的人，他可以有一輩子來疼他、償還曾經(jīng)的過錯……他只想名正言順地對他好，站在他身邊。寵自己的老婆天經(jīng)地義，只要他的名字上了他的戶口本，他就任他擺布！……

哼！顧老爺站起來：“你送我出去，我今天就不見空空了，估計他也不自在……等有時間了，你帶他去家里。”

“嗯?！鳖櫼灰按饝?yīng)，“爺爺現(xiàn)在去哪里？”

“我認(rèn)識兩個棋友在這邊，去找他們聚聚?！?/p>

顧一野看了房間，心想有顧若星在，應(yīng)該不會出事，就親自送他過去。

這邊季向晴走出機場，突然一大群人沖過來，將她圍得密不透風(fēng)，連一路監(jiān)視她的女人都被擠得不見了蹤影。

她被擠得差點摔倒，剛想發(fā)火，就聽大家七嘴八舌地問：“季小姐，網(wǎng)上的照片是不是真的？”“與你在一起的人是誰？”

“顧先生退婚，是不是因為知道你與人拍這些照片的事？”

“你拍那樣的照片，還想嫁給顧一野，你覺得你配嗎？”

“季小姐接下來怎么辦？”

……問話一句一句鉆進(jìn)她腦海里，一句比一句尖銳，但她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她腦子嗡嗡作響，卻還是有兩個字飄進(jìn)了她腦海里――照片。

什么照片？

一想到照片，她就心底發(fā)涼，猛地驚問：“什么照片？！”

“你的裸/照！”有人說，“你是在和顧一野交往之前拍的那些照片，還是交往之后？”

“照片上不只一個男人，季小姐對這種荒唐的行為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季向晴呆愣了幾秒，放聲尖叫：“啊――”

她推開眾人，發(fā)瘋一樣逃跑。記者窮追不舍，她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搶了別人剛剛等到的計程車，慌亂地報了家里的地址。

司機回頭：“小姐，你……”

“開車開車！”

季向晴跺著腳，崩潰尖叫。司機猛地瞪大眼，見后面一群人追來，一踩油門就開了出去。季向晴像泥一樣癱在座位上，哭個不停。

她幾乎已經(jīng)猜到發(fā)生了什么事，多希望自己能夠馬上死去。汽車到季家別墅區(qū)門口，又見一大群記者，她倒抽一口氣，不敢下車。

但記者已經(jīng)圍過來，拍著車窗在外面嘶吼。

司機嚇得了不得，對季向晴說：“我不收你錢，你快下去吧！”

外面的人拉開車門，對著季向晴拍個不停，各種聲音像潮水般涌來。季向晴呆滯地坐著，片刻后沖出去，像瘋了一樣拿著皮包揮舞，一路逃進(jìn)了小區(qū)大門。

回到家，見到季天明和張晶，她虛脫地跪倒在地上，大喊：“爸！媽――”

季天明和張晶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季天明頭發(fā)亂了、西服破了，臉上還有傷。照片曝光后，記者就找到了公司，他一路逃回來，所以成了這副狼狽的模樣。

電視上還在播放新聞，季向晴聽到自己的聲音，扭頭看過去，只見自己打了馬賽克的照片一張一張閃過，有些照片上，還有屬于男人的身體，一個、兩個……白花花的**，像火一樣燙著她的神經(jīng)，她已經(jīng)沒法思考，發(fā)瘋一見又叫又吼。

突然，季天明沖過來，猛地扇了一耳光。她怔了一下，停下來，呆滯地望著他。

“你……你這個賤人！”季天明大吼一聲。

季向晴望著他，忽然瘋瘋癲癲地笑了起來：“我是賤人？哈哈哈……我就是賤人……哈哈哈哈……”

“那不是真的！”張晶沖過來，激動地?fù)u晃著她，“你告訴媽，那是假的！你被人害了！你被人害了，是不是？！”

“對，有人害我。”季向晴望著她，哭起來，“顧一野……一定是顧一野！一定是他！他一直就在害我！他在害我！他喜歡季向空……他和季向空在一起，我看見了！季向空才是賤人！對，季向空才是……他被顧一野包養(yǎng)了，媽，我們要告訴記者，他被顧一野包養(yǎng)了！就是這樣……這樣的話，他們就去采訪季向空了，不會管我了……新聞嘛，就是用一件去沖淡另一件，我懂的……”

季天明突然抓住她：“你去找空空了？！”

季向晴看著他：“怎么？你心疼了？輪不到你來心疼！你的好兒子，他現(xiàn)在在顧一野的床上呢，哈哈哈哈……你以為他是什么好人？他就是一個賤/貨！爬上男人的床！我和人睡怎么了？他是被人睡！我要揭發(fā)他，我要全世界都知道――”

啪！季天明猛地扇了她一耳光：“你還嫌不夠丟人！你不去找他，會出事嗎？！”

他想見空空一眼，都會被顧一野警告，她還敢去！這下好了，顧一野一定會弄死他……季天明身子晃了晃，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晴晴――”張晶突然大叫一聲，只見季向晴已經(jīng)暈倒在地上?！?/p>

季向空睡了一下午，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晚飯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

顧一野低聲下氣地勸他：“再吃點好不好？”

季向空像提線木偶一樣，聽話地用筷子夾起飯往嘴里塞，但筷子上就沾了一粒飯。

顧一野心里跟刀劇似的，兩只眼也灼痛得厲害。他拿了季向空的碗筷，親自喂他：“來，張嘴……”

季向空張開嘴，盡力將飯咽下。

顧一野見那口飯?zhí)罅?，急忙說：“慢點慢點……”

誰知道，季向空使勁往下咽，嚼都沒怎么嚼。

顧一野呆呆地看著他，過了幾秒，只能將飯喂得小口一些，勉強讓他吃下去

突然季向空扭開頭，左右尋找。

顧一野忙問：“你在找什么？”

“電話……”季向空輕輕出聲。

“你等一下！”顧一野放下碗，四處找了一下，把他手機拿過來，“這個對嗎？”

季向空急忙握在手里，使勁按。他手指有些無力，險些拿不穩(wěn)。

顧一野見他翻通話記錄，問：“你要找什么？我沒動過你的電話，沒人打來。”

季向空不說話，怔怔盯著屏幕。媽媽沒打過電話來？她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顧一野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端起粥，又舀了半勺去喂他：“吃一點好不好？你看你都沒力氣了?！?/p>

季向空愣了幾秒，張開小嘴，慢慢吃下。雖然吃得小口，但總算是吃了。他終于松了一口氣，再接再厲地喂他，慢慢地，也喂了大半碗下去。

這時，季向空不張嘴了。顧一野一看就知道不可能飽，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暫時放下。

他靠近他，握住他的手：“你等電話？”

季向空按了按鍵盤，屏幕亮起。顧一野見他不說話，伸手摟住他，下巴靠在他肩上，與他臉貼著臉。就這樣過了兩個小時，一直靜悄悄的。

顧一野松開他，端著粥離開房間。走進(jìn)廚房，見鍋里還有粥，他重新熱了一碗端過去，繼續(xù)喂他。哄了半天，又喂了半碗下去。

看著剩下的粥，他心里發(fā)急，但他不吃，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去廚房放了碗，他回來說：“我給你上藥，你背上有淤青，要上藥?！?/p>

他仍是不說話，他只好自己動手脫他衣服，一邊看著他的表情。見他沒有反對，才放下心來。脫完，他叫他趴在床上，拿起藥酒給他揉搓。

季向空痛得皺眉，時不時發(fā)出一點痛哼，兩眼卻緊緊盯著枕頭上的手機。上完藥，顧一野去洗了澡，回來見他仍然趴在那里，很是無奈。

掀開被子，拿睡衣給他穿上，然后抱著他躺下來，兩眼盯著天花板，滿是傷痛。

季向空抱著手機，慢慢地睡過去。他感覺到手機落到床上，一看他，才發(fā)現(xiàn)他睡著了，忙將手機拿走，關(guān)了燈，安安靜靜地睡覺。

他睡不著，一直在黑暗里睜著眼睛。不知道過了多久，懷中的人一動。他急忙回神，發(fā)現(xiàn)他醒了，就將床頭燈打開。

“怎么了？”他低聲問。

季向空攀著他脖子爬起來，兩眼呆滯地望著他：“爺爺呢？季向晴呢？”

“他們回家了?！?/p>

“哦……”季向空又躺下去。他不明所以，關(guān)了燈跟著躺好。

過了一陣，突然聽到他的哭聲，他大驚，急忙爬起來，將燈打開：“空空？！”

“一野……”季向空抱住他，雙眼脆弱無助，“我媽是不是知道了？……她不給我打電話……我是不是氣到她了？她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沒有！”顧一野急忙說，“她不知道。你昨天不是給她打過電話嗎？今天沒有事，就不用打了啊?！?/p>

“那她還不知道？”季向空問?！笆牵恢??！?/p>

季向空松了一口氣，突然笑了，急忙低頭脫自己睡衣。

“你干什么？！”顧一野驚問。

季向空翻身壓住他，拉扯他的衣服：“你不要讓她知道好不好？我知道你可以做到的，求求你……我什么都做！我主動，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空空！”顧一野痛苦地低吼，猛地抱住他，“你不要這樣……”

季向空呆住不動，疑惑地問：“那你要我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p>

“不――”季向空大叫一聲，“求求你，別讓我媽知道，她會受不了的……”

顧一野心中劇烈一痛，猛地吻住他。

季向空一怔，急切地回吻，熱情如火。

顧一野低喘一聲，推開他。

季向空望著他，眨了眨眼，眼底滿是恐懼：“一野……”

“空空……”他捧著他的臉，眼中有一抹傷痛和死寂，“有些東西，只用身體，是償還不了的?！?/p>

季向空呆呆地望著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要他用身體還，那他能用什么還？除了**，他有什么？他要什么？要怎樣，他才肯幫他……

突然，顧一野再次吻住他，將他壓到床中央，溫柔地肆虐……

翌日。季向空睜開眼，見顧一野站在衣柜前穿衣服。他慢慢地坐起來，絲被從身上滑下，露出雪白的香肩。眼看高聳也要暴露，他急忙拉住被子遮住。

顧一野打好領(lǐng)帶，走過來在他臉上吻了一下：“醒了就起來吃早飯?！?/p>

季向空還有些呆滯。

他摸著他的臉：“放心，你媽不會知道?！?/p>

季向空終于一動，看著他。

“好好吃飯，不要東想西想，我不喜歡你那樣。等我回來時，你還這樣死氣沉沉的，我會生氣?！?/p>

顧一野突然有些無奈，好好地對他，他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偏要兇著他、罵著他就對了。

季向空一聽，果然微微挺直身子，沒再那么頹廢。

顧一野扯了扯嘴角，心也隨之一扯。他轉(zhuǎn)身想走，卻還是舍不得他。他不想一輩子這樣，讓他怕著他。

他坐下來，捋了捋他的頭發(fā)，柔聲說：“我喜歡你笑……我做了這么多，可不想天天對著一張苦瓜臉。以后多笑笑，我高興了，什么都可以答應(yīng)你?！?/p>

季向空一愣，抬頭看著他。

他苦澀一笑，吻在他額頭上：“開心點?！?/p>

路過飯廳，見顧若星正在吃飯，他說：“看著空空。”

“你去哪里？”顧若星問。

“公司。”顧一野已經(jīng)走到玄關(guān)處，一邊換鞋一邊說，“你去陪他，讓他多吃點東西，刷微博給他看，免得他杞人憂天……做了傻事劃不來?！?/p>

顧若星一震，不滿地瞪他一眼：“還不是你？！他都快被你折磨瘋了！”

顧一野握著門把的手一頓，拉開門出去了。

他走后，顧若星馬上就去找季向空了，推開門，見他坐在床上發(fā)呆，一笑：“空空，吃早飯了?！?/p>

季向空抬頭說：“好，知道了?！?/p>

他昨晚吃得太少，的確餓了，又想到顧一野的“警告”，立馬動身洗漱好下樓吃飯。

飯后，顧若星突然坐過來，把手機給他：“你看?！?/p>

季向空低頭，見微博熱搜上赫然掛著上季向晴的大名，后面邊寫著聳動的標(biāo)題：顧一野前未婚妻艷照曝光

他點進(jìn)去，逐字逐句地看下去，很久后，抬頭問顧若星：“他和你哥……不是未婚夫妻了？”

顧若星疑惑地反問：“早就不是了??！你不是知道嗎？”

“我……我以為他們復(fù)合了?！奔鞠蚩盏拖骂^，繼續(xù)看，“上次不是你哥救她的嗎？”

“估計是記者亂寫的吧。”顧若星撇撇嘴，毫不在意。

季向空說：“不是亂寫。你哥去警察局接她，電視有放的?！?/p>

“那你去問我哥！”

一陣沉默之后，顧若星突然問“你很怕我哥？”

季向空驚了一下，說；“也只有你們自家人才不怕他?！?/p>

“你也不用怕啊！”顧若星看向季向空，“你越不怕他，他越高興?！?/p>

季向空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沒說。

他把手機還給顧若星：“你給我看這個干什么？”

“你猜？”

季向空皺了下眉，他怎么猜得到？

顧若星說：“你怕她把你的事告訴你媽對不對？”

“……”

“現(xiàn)在好啦，她自顧不暇，沒機會去告訴你媽了！就算她對媒體說，媒體也不會信的，只以為她在做公關(guān)危機。而且你和她是兄妹，抖出你就會抖出你和季家有關(guān)的事，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對季家更不利！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那么做的?！?/p>

季向空心里一動，望著她：“你哥做的？”

顧若星愣了一下，這種曝光人家艷照的事到底有點下作，推到哥哥身上好像不太好，于是便回答說：“我也想知道呢?？墒俏也桓覇査?，要不你去問一問？他肯定會告訴你的。”

季向空想了一會兒，把顧若星放在一邊的筆記本拿過來，打開網(wǎng)頁上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