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雙帕彌什同人文《凌云》】第六章 涂鴉藝術(shù)（下）
灰鴉小隊第一次遭遇神秘機器半個小時后……
“真臟，新?lián)Q的戰(zhàn)衣回去后不知道能不能洗干凈呢！”
“我同意指揮官你的說法！”
凌與里看了看身上的作戰(zhàn)服，早已被噴罐炸彈五彩的顏料糟蹋的不成樣子。兩人全身被顏料與灰塵完全污染，仿佛兩具剛剛出土的文物。即便語氣還算平和，但一旁的露西亞和麗芙透過夜視模塊，好像看到了他們黑暗里發(fā)著光的眼睛燃著熊熊大火。
“話說，既然大家都沒事，那我們接著開始任務(wù)吧。”
“咳咳，算了，先去標(biāo)記點幫助麗芙取得新武器，然后在一塊兒好好收拾它！”
當(dāng)凌和里確認那神秘的機器已經(jīng)離開了之后，灰鴉小隊順著標(biāo)記點位很快便在工廠內(nèi)找到了那隊補給小隊遺留下來的武器裝備，將那一片地方游蕩的的感染體消滅干凈后開始優(yōu)先搜尋浮游炮，同時也順便在此處稍作休整。不過，令凌和里最感到忌諱的一點，這里同樣到處都是奇怪的涂鴉，用構(gòu)造體體液制成的顏料干掉后在空氣中散發(fā)著一股刺鼻的味道，經(jīng)過夜視模塊的特殊標(biāo)記，在眾人眼中閃著青綠的光芒。方才被那機器噴罐炸彈襲擊的經(jīng)歷讓有潔癖的凌和里如今再看那些怪異的涂鴉已有了一股想要把他們統(tǒng)統(tǒng)炸掉的沖動。
“應(yīng)該就是這些了?！?/span>
露西亞指了指眼前的幾個巨大的箱子。
“根據(jù)標(biāo)記點位的顯示，看樣子是這里沒錯了。開始搜尋吧！”
…………………
“麗芙，找到了，武器在這里！”
“真的？里先生，露西亞，快過來！”
經(jīng)歷了長時間的搜尋，凌最終在眼前許多的武器箱找到了安置浮游炮的箱子，話不多說立即召集隊友們過來。先是和露西亞用刀劍斬開鎖，兩人一塊兒合力將蓋子往上抬。麗芙粉色的大眼睛中閃一對閃耀的明星，好像還是金色的。她迫不及待的踮起腳尖往里看去：兩把嶄新的零式浮游炮靜靜的躺在里面。它使用了最新型的姿態(tài)控制裝置，將穩(wěn)定性大幅度提升。同時為了增強高能射流的輸出效果，零式采用細長型的炮身設(shè)計。即便穩(wěn)定性提升的代價是降低了該武器的活動性，但它的破壞力仍是一流的。目前很少有浮游炮能在輸出功率方面超過零式，它就是抱著這樣的目的被制作出來的。
“麗芙，我來幫你調(diào)校設(shè)置浮游炮吧。你以前的浮游炮參數(shù)我都詳細記錄在右眼的數(shù)據(jù)庫中了?！?/strong>
“那么接下來就拜托指揮官了……”
麗芙嗯了一聲輕輕點了點頭，凌便在她的默許下與露西亞和里小心地把箱子里沉重的兩臺浮游炮搬出來，蹲在旁邊點出它內(nèi)置的數(shù)據(jù)欄，雙手在數(shù)據(jù)框內(nèi)眼花繚亂地觸碰著彈出來的按鍵與鍵盤。
“稍等我一下……核心重啟……功率限制解除。透鏡調(diào)校重置參數(shù)……嘖……還有這些，稍微進行一些升級調(diào)試……OK，確定鍵，搞定！”
凌嘴角微微一揚，起身對麗芙說道。
“與浮游炮建立鏈接吧，都已經(jīng)調(diào)校好了。從今天起這兩個孩子就跟著你飄了。試試看吧~”
“謝謝，指揮官真的很厲害呢。麗芙已經(jīng)……迫不及待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戰(zhàn)了！”
麗芙瞇起漂亮的粉瞳朝凌展露了一絲溫柔的微笑，讓我們灰鴉小隊的指揮官不免微微一陣臉紅。接著，她連接完畢，兩把沉重的浮游炮宛如輕盈的羽毛一樣緩緩飄了起來，隨著麗芙意識海的指令懸浮在她的背后。
“一會兒我們沿路找一小群感染體練練手吧”
“嗯！”
“孩子？指揮官你對武器的稱呼可真特別啊?！?/strong>
“啊這……（為什么你的關(guān)注點老是那么獨特呢？呵呵～）本來以前在法奧斯訓(xùn)練的時候，教官總是跟我們說要把武器當(dāng)作自己的家人一樣看待，所以經(jīng)常稱呼它們什么朋友啊孩子啊什么的？久而久之自己也被他同化了呵呵~”
凌笑著撓了撓后腦勺。之后，他們又在此處補充了一些彈藥，又在一處集裝箱內(nèi)找到了幾發(fā)手雷和一個需要引爆器才能引爆的高能炸藥，類似于黃金時期人類軍隊使用的塑膠炸彈。凌覺得有用，就將炸藥和三發(fā)手雷帶在身上，之后幾人便很快離開工廠。
………………
諾大的015號城市里，又是一處和其他沒什么區(qū)別的，破敗的街道，被冰冷的顏料、無數(shù)死亡的構(gòu)造體、樹根一樣的裂縫還有奇怪的涂鴉所覆蓋的街道。不同的是，四周充滿了電磁干擾的濃霧，同時影響了正在穿越此處的灰鴉小隊的視覺模塊與偵測系統(tǒng)。對于那神秘機器的搜索更是雪上加霜。
孤零零的灰鴉小隊在死人堆與已經(jīng)轟然倒塌的廢墟與破樓之間漫無目的的穿行……
“這兒的戰(zhàn)況真慘烈啊……”
“唉……同樣的慘劇還是降臨到了他們身上……”
“對了，指揮官！”
麗芙忽然轉(zhuǎn)頭看向了凌。
“我可以試著接入那些構(gòu)造體的意識海系統(tǒng)。如果記憶還沒被破壞的話，應(yīng)該能找到更多有關(guān)敵人的線索?！?/span>
“可這樣做風(fēng)險很大啊……”
由于意識海的復(fù)雜性，解析意識海對于機體產(chǎn)生的負荷，會比防御帕彌什病毒還要大。即便麗芙是最尖端的輔助型構(gòu)造體，也需要在解析意識海期間停止大部分功能。簡單的來說，麗芙如果接入意識海的話，整個人就得在一段時間內(nèi)不能離開被接入者。
“所以，指揮官，在這期間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她?！?/strong>
手持戰(zhàn)刀的露西亞上前一步說道。
“沒錯！”
里也在一旁微微的點了點頭。
凌走到麗芙身邊，故作輕松態(tài)拍了拍她瘦小的肩膀，眼眶中央溫柔的海洋注視著眼前少女堅定的秋波與面容。
“放手去做吧，麗芙。我、里、露西亞，我們都會保護好你的！”
“嗯，那么指揮官，我開始了……”
灰黃的云層已經(jīng)稍微退去了一些，輕揚的日光從厚窗簾一樣云層的縫隙散落下來，落在爬滿裂縫的水泥墻壁上，仿佛在安撫它們受傷的心靈。它們坐在街道上微笑，它們坐在那些廢墟上微笑，它們覆蓋了麗芙同樣溫暖的笑容，跟她一同向我們微笑，凌不禁感到那抹笑容在如今千瘡百孔的世界令人格外珍惜。拖著白白長發(fā)的少女先是坐在一個死亡的構(gòu)造體身邊，將雙手輕輕地放到他的額頭上。緊接著，她感到一股微弱的能量將自己與那構(gòu)造體士兵的意識緊緊的聯(lián)系在一起，隨后是一陣巨大的壓力，幾乎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F(xiàn)實中，她不由得微微動了動身子，原本臉部舒展的肌肉也不由得繃緊了一些。里舉起雙槍和露西亞四周警戒，凌則輕輕握住沉睡少女嬌小白皙的手，努力穩(wěn)定著麗芙的意識海為她分擔(dān)一些壓力。
“指揮官，真的很溫柔呢......”
麗芙在心里想到……
系統(tǒng)：正在載入記憶片段……
系統(tǒng)：正在生成模擬影像……模擬影像已生成，開始播放……
然后，隨著眼前的視覺先是忽然變黑，進而轉(zhuǎn)換為另外一個熟悉的場景，正是灰鴉小隊目前所處的地點，仿佛一個戲劇中某個章節(jié)的暫時落幕和一個新的章節(jié)的開始，不過主角卻已變成了一隊作戰(zhàn)順利的構(gòu)造體小隊。然后，接入構(gòu)造體意識海的麗芙與凌便親眼看到了那隊構(gòu)造體小隊如何清理那些感染體，如何看到了那些聚集在涂鴉前的感染體們，以及他們對于那些涂鴉凝聚感染體意志的特殊性的討論。
突然間，原本注意力都集中在涂鴉上的感染體們，幾乎同時轉(zhuǎn)過身來。再接著，他們便一下看到了那個神秘機器的真容，就好像突然閃現(xiàn)在眼前一樣：看上去脆弱的機械雙腿支撐著橢圓形的身子。軀體被部分生銹，布滿大大小小的劃痕與彈孔的金屬外殼覆蓋，噴有黃色警戒線一樣的涂裝。胸前兩端各有一個揚聲器。肢體的連接處與腰部填裝顏料的管道止不住地噴著微弱的電火花。管道內(nèi)淡紫色的顏料發(fā)著淡紫色的光芒，隨著那機器身軀的顫動無意間擠壓那四根顏料管道，管道一下一下的蠕動著。腦袋上插滿的巨大的螺絲一個個慢悠悠的旋轉(zhuǎn)，而下方那對圓形的機械眼則是猩紅的潭水。整體機械怪物一樣的外觀，想必一個意志力薄弱的構(gòu)造體遇見了它，意識早該被擾亂了吧。
“愚蠢的人類……無法欣賞我的……作品……但是，破壞……絕對不可饒??！”
成群的感染體仿佛在聽從噴涂機器的指令一樣，高舉著各自的武器，用老化的發(fā)生系統(tǒng)含糊不清地高呼“機械解放，意志自由，保護領(lǐng)袖……”，慢慢向面前的構(gòu)造體小隊聚攏。那機器先是從體內(nèi)釋放了一陣能夠產(chǎn)生電磁干擾效用的濃霧，令眼前小隊所有成員偵測系統(tǒng)全部失靈。然后朝小隊的方向投擲了一個噴罐炸彈，就像凌和灰鴉小隊先前遭遇的那樣。那噴罐落地后驟然炸開，整個局面宛如一條渺小的游魚淹沒在眼前撲來的顏料、震耳欲聾的炸裂聲與無數(shù)慘叫聲混雜的漩渦深處，最后在眼前沖過來的尖刀和執(zhí)行者感染體恐怖的紅眼中戛然而止。
………………
“我靠！我的天哪……”
“啊哈……啊哈……”
仿佛親身經(jīng)歷了一場很長很長的噩夢，凌和麗芙醒過來的一剎緊捂著自己的胸口，身上的冷汗混著飄揚灰塵，止不住地從溫?zé)岬钠つw內(nèi)滲透出來。
“指揮官，麗芙，沒事吧……”
露西亞和里剛想忙著扶凌與麗芙起來，不知哪個暗處忽然飛來了一個噴罐炸彈……
“說我的作品難看的家伙........這回不會再讓你們躲掉了.....嘻嘻嘻.......”
“小心！”
方才被襲擊過的經(jīng)歷讓露西亞與里比先前更敏捷地分別抱著指揮官和露西亞閃電般的閃到一邊，剛才待過的地方已經(jīng)被炸出了兩個大坑，五彩而冰冷的顏料濺的到處都是。
“出現(xiàn)了！”
“一直隱藏在附近嗎？為什么我和里沒有發(fā)現(xiàn)？”
“人類……不可以回到地球……討厭人類！討厭人類！”
機器忽然暴走，朝著灰鴉小隊甩出了更多的噴罐炸彈。里和凌先是閃過一發(fā)爆炸開啟超算空間，然后憑借著過人的準(zhǔn)頭將剩余的炸彈一一打爆。露西亞在那些空中燃起的陣陣火花中靈活游走，第二把刀在一陣赤紅的光芒中出現(xiàn)，緊握在左手，燃著烈焰的雙刀齊用。眾人只見她輕輕跳躍，身前那兩道火焰隨著鋒芒眼花繚亂，那機器身前轟然在密集的金屬破裂聲中綻開了幾道燃著火焰的口子。持刀的紅發(fā)少女沒有繼續(xù)追擊，向右側(cè)閃躲過機器一下踐踏，麗芙的激光炮與里的雙槍緊隨其后，將它連連擊退，連扔炸彈的反應(yīng)與機會都已經(jīng)沒有了。
噗呲——
“嘻嘻嘻……打不過……快跑……哎呀……呼——呼——顏料……裝的太多了……”
機器眼見自己再次不敵，他立即抬手朝地面噴射冰冷的顏料，暫時拖住了上前追擊的凌和露西亞。接著，它周身忽然出現(xiàn)了大量濃霧，遮掩了所有人的視線。凌血紅的右眼忽然檢測到一股信號忽然從即將逃跑的噴涂機器內(nèi)噴發(fā)，看上去像是求救又是在召集什么?？磥?，這也是它隱藏自己的把戲之一了。
“給我站?。。?！”
里剛剛掙脫顏料的束縛，憤怒的舉起雙槍就要上前追擊。
“別追了，里，我看還是先管管身邊的感染體吧。”
里隨著凌的話往四周看去，果不其然，幾個高喊“保護領(lǐng)袖”感染體第一時間朝他們圍了過來，死死堵住了他們追擊的道路。麗芙操控浮游炮射出密集的光束，將撲上來的幾個感染體全部轟成碎鐵渣，再配合趕來的凌和里將剩余為數(shù)不多的感染體一同清除……
“可惡……就差一點……”
露西亞懊悔又無奈的望向了噴涂機器逃跑的方向的遠方，戴著被灰塵與沙子染成灰黃色手套的雙手不甘心地握緊了雙拳，石榴紅的眼瞳也因為一次小小的失敗黯淡了一些。凌拍拍腿上冰冷的顏料，打了一針血清，換好子彈收起雙槍，緩緩走到露西亞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不必因此而感到自責(zé)，至少……我們之后可能不會跟丟它。你看地面上的痕跡……”
露西亞隨著凌抬起的手指與他一同看向了那噴涂機器逃跑的方向，街道上灑滿了顏料。
“之前里和我的子彈應(yīng)該是打中了它的顏料管罐了，雖然有一些風(fēng)險，但之后只要跟著地面顏料泄露的痕跡，估計不久就能把它揪出來。先回去交流一下情報吧……”
一聽到任務(wù)還有指望成功露西亞赤紅的眼瞳好像又恢復(fù)了些許光芒，拉著凌溫?zé)岬氖直慊仡^跟里和麗芙一塊兒商量起來……
………………………………
“麗芙，那機器的身份找到了嘛？”
“哦！找到了。根據(jù)形體比對，型號初步判斷為人類黃金時代中期，寰宇重工集團生產(chǎn)的噴罐系列多環(huán)境噴涂機械。當(dāng)時主要被用在大型噴繪領(lǐng)域，但有些型號也承接機器人表演，教育，藝術(shù)品創(chuàng)作等工作?！?/strong>
“藝術(shù)品創(chuàng)作？怪不得它會表現(xiàn)四處‘創(chuàng)作’還熱衷于把自己的手筆稱為所謂的‘藝術(shù)’。唉……這就是放任機械意識自主創(chuàng)作的結(jié)果：經(jīng)常會產(chǎn)生一些人類完全無法理解和欣賞的圖案。話說，指揮官能理解這些圖案嘛？”
“我嗎？估計藝術(shù)協(xié)會那幫人看到了都得研究不知道多久才能了解它的含義，更別說我了?！?/strong>
“你這么說，我反而安心多了……”
“額……大家……”
“各位，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專心研究信息吧?！?br/>
………………………………
45分鐘后……
“喂？灰鴉小隊？這里是空中花園，聽得到嘛？”
沉穩(wěn)的女聲從眼前通訊模塊賽利卡的畫面中傳了出來?；银f小隊追蹤地面上顏料的痕跡，已經(jīng)從那不毛之地轉(zhuǎn)移到了一處感染體很少的街道，在這里稍作停留與空中花園匯報情況。
“收到，這里是灰鴉小隊，空中花園情況如何？”
“空中花園剛剛與感染體空間站擦肩而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交火?？盏赝ㄓ嵒净謴?fù)，但來自感染體空間站的干擾還是存在。我們有發(fā)現(xiàn)你們傳回了之前的戰(zhàn)斗記錄，看起來……”
賽利卡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一口。
“很糟糕。哈桑先生和我都很擔(dān)心你們現(xiàn)在的狀況。”
“小隊剛才經(jīng)過了補給，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戰(zhàn)斗力，可以繼續(xù)執(zhí)行任務(wù)，請放心。我們會盡我們所能完成此次任務(wù)的?！?/span>
“總之，你們沒事真的太好了?！?/span>
“賽利卡小姐。我們現(xiàn)在正在追蹤那個使用涂鴉能力都感染體，需要請求空中花園的定位支援。感染體型號剛剛麗芙已經(jīng)上傳?！?/span>
“稍等我一下……”
賽利卡拿起身邊的平板，纖細的五指在上面滑來滑去，偶爾點擊幾個地方，眼花繚亂地在上面打著信息。她很快完成了輸入，放下平板，視線重新回到了眼前通訊面板上。
“找到了，我在你們的電子地圖上標(biāo)記出了目標(biāo)位置和路線規(guī)劃。你們需要穿過一個商業(yè)街，但之后還有一條感染體密集游蕩的防線，突破它們會有很大難度。我相信你們。”
“謝謝，我們會盡力的！”
凌朝通訊系統(tǒng)中笑了笑。
“那么這次通訊就到這里，祝你們?nèi)蝿?wù)順利！我，哈桑先生和空中花園的大家等著你們平安歸來，拜拜~”
系統(tǒng)：通訊結(jié)束——
………………
灰鴉小隊走在空無一人的商業(yè)街上。同之前看到的教堂一樣，眼前是一片荒蕪冷漠的土地，孤零零地支撐著一片空城，早已失去了昔日的繁榮。曾經(jīng)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經(jīng)過帕彌什的洗劫之后只留下了死亡與恐懼將它包圍。道路上已經(jīng)沒有了人類的蹤影，紅綠燈借著殘存的一點點電流黯然地閃爍幾下。漂亮的綠化植物因為缺乏人類的照料和荒蕪的糟蹋，或是枯萎，或是雜草叢生。沿途房屋建筑大多破碎不堪，曾經(jīng)能構(gòu)成風(fēng)景線的商標(biāo)標(biāo)牌，和路燈，也因氧化與年久失修而失去原本的色彩。燈泡里里外外都蓋上了厚厚的灰塵，缺乏電流的滋養(yǎng)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走在前排的凌又打了一針血清，抬頭望了眼天空。昔日湛藍的蒼穹只有昏黃的沙塵潔白的云朵染黃，偶爾飛過幾只烏鴉在渾濁的空氣中嘶鳴兩聲，不知是在為這座城市悲慘的命運嘆息，還是在為自己還在活著而哭泣。
“看來這座空城以前也有自己的繁榮啊……對吧，指揮官……”
“唉……難以想象才短短幾十年帕彌什病毒就把這里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凌一邊在右眼眼膜上翻著商業(yè)街從前的照片，一邊為這一片不堪入眼的廢墟感慨。最終，他們找到了一處看上去還完好的小店作為臨時的營地。
“指揮官......”
“哎？”
露西亞停了下來拉了拉凌已經(jīng)被顏料染得“五顏六色”的衣袖。凌循聲回過頭去，她正和麗芙入神的看著商店里已經(jīng)生銹的金屬貨架。
“指揮官……我……我……”
少女忽然漲紅了臉，方才自信的語調(diào)一瞬間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仿佛回到了她原本的樣子——一個漂亮的17歲花季少女。
“我們就在這里進行整備。你和麗芙放心去逛逛吧?！?/span>
凌看著露西亞和麗芙扭扭捏捏的樣子，不禁朝她們笑了笑。
“可是……不會影響戰(zhàn)斗吧……”
“放心吧，我和里會在門口放哨的，是吧……”
有那么一瞬間，當(dāng)凌湛藍的眼眸看向了里時，他剛想說些什么，但自己意識海清晰地從指揮官那溫暖的笑容深處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凌說出了最后一個字時，好像故意拖長了音調(diào)，語氣也早已微微變了一些。
“里——？”
依舊是往日的平和，但這種無名的壓迫感此刻擴張到了最大，化作一道陰影籠罩了凌的額頭，和他瞇起的雙眼，壓得自己遲遲喘不過氣來。里趕緊把即將說出口的拒絕，又咽回了肚子。
“咳咳，你們?nèi)グ?，我和指揮官在門口守著，很安全?！?/span>
“嘿嘿，謝謝里先生和指揮官，那么我們?nèi)ダ玻 ?/strong>
麗芙轉(zhuǎn)身牽著露西亞的手，一塊兒走進了空無一人的商店，在生銹的貨架間慢慢游覽……
“好多的東西啊，即便它們荒廢了一百年了”
回歸本心的露西亞就好像第一次逛商場一樣在商店里四處亂跑，而麗芙跟在她身后靜靜地微笑著。她們的視線在琳瑯滿目的“商品”中來回游走，忽然落在了一處原本應(yīng)該擺放著許多玩偶的貨架上。那里只剩下了兩種玩偶，一種看起來像是被涂了口紅的青蛙布偶，另外一個是胸前系著已經(jīng)褪色的黃色蝴蝶結(jié)，泛黃的綿羊布偶。由于看起來被人遺棄太久，不僅滿是灰塵，還褪了不少顏色?？陕段鱽喪窦t的雙眸依舊遲遲不愿從它們的身上離開，緋紅重新在白皙的臉頰上舞蹈……
“看來露西亞很在意那里的玩偶呢?！?/span>
麗芙走到露西亞身邊撿起了那兩個玩偶，兩人相互緩緩蹲下。黑紅相間頭發(fā)的少女伸出手輕輕觸碰了一下那個青蛙玩偶……
“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那個青蛙玩偶意識海里就有一種特殊的的感覺……”
她小心地從麗芙手中接過那青蛙玩偶，放在胸前細細凝視，臉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治愈與欣喜，仿佛一個小孩子忽然買到了心愛的玩具，又好像在懷念過去失去的什么東西，一直盯著它沒有移開視線。
“原來露西亞也有這樣的一面呢！那么，我就選這個小綿羊吧！”
麗芙微笑著注視著露西亞緋紅的臉蛋，將那綿羊玩偶抱在胸前。此刻，從戰(zhàn)火中剛剛脫離的兩個少女，在這仿佛垃圾場一樣的世界，仿佛新長出的嫩綠的芽孢一樣格外可愛。她們分別將玩偶別在腰間，緩緩朝門外的光明走去……
另一邊，商場門口的兩人找了一處長椅坐了下來。里不堪寂靜，打趣地調(diào)侃道。
“我挺好奇創(chuàng)作涂鴉的感染體是什么流派？指揮官，你說呢？”
“嘖……倒是.......有那么一點抽象與印象派的結(jié)合吧........”
凌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里聽后不禁笑了兩聲，往手槍里重新裝了一個新的彈夾，又將空的彈夾填滿了子彈。
“呵呵，你要是說得肯定一點我估計就信了?！?/strong>
“對了……里……還記得你在教堂里提起的事情嘛……”
“什么事情？”
“關(guān)于……我的過去……”
凌緩緩抬起腦袋，黯淡的藍色雙瞳靜靜地凝望眼前灰黃的天空。飛舞的黃沙倒映在蒼藍的海水中，一片憂郁的藍與黃。
“里，我的簡歷上說我曾在代達羅斯工作，是吧……”
里微微點了點腦袋。
“但后來你問過我那個問題……我忽然想起了眼前看到的許多……畫面……以前很多時候它們也會出現(xiàn)在眼前，似乎在否定我原來的想法……好像……是我的記憶……”
“指揮官……你……前面看到了什么……”
里緩緩轉(zhuǎn)過腦袋注視著凌微微有點褪色的雙瞳……
“我看到了……眼前無數(shù)的代達羅斯士兵與安保人員在圍攻我……我把他們……都殺掉了……”
狂風(fēng)混著黃沙狠狠扇過綠化帶中早已枯萎的像爪子一樣的灌木，密集的“沙沙”聲從樹枝處傳來，止都止不住……
聽到這里，棕發(fā)的少年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記憶一瞬間回到了得知那個駭人新聞的一夜：著名公司代達羅斯公司慘遭大屠殺，包括安保人員、高層人員以及研究員在內(nèi)約有超過六百余人被殘忍殺害，連公司的總經(jīng)理：文，也未能幸免于難。不過，一想到那兇手莫名其妙死在了荒郊野外，好像……還是個構(gòu)造體，他很快便對眼前最信任的指揮官放下心來。估計是這件事情太過惡劣導(dǎo)致指揮官很在意，或者記憶受到了什么篡改，所以才會很多次想起來吧……
畢竟，這些事情，他和露西亞也經(jīng)常經(jīng)歷過……
“而且除了這些，還有一個畫面。那是一個黑暗的教堂，中央站著一個女孩，金色頭發(fā)，碧綠的眼睛很好看，朝我微笑……我暗暗覺得，畢竟很多次出現(xiàn)在我的意識里，她也許對我很重要……她也許知道我的那些記憶……”
凌說到最后，眼中仿佛波光盈動，聲音也愈發(fā)的浮現(xiàn)了少有低沉。里的五指慢慢地握住了凌的手，默不作聲，低垂的眼瞳仿佛已經(jīng)感受到了凌的痛楚，又仿佛在思考著什么……
“所以……我想找到她……好好的和她聊聊我的過去……”
“指揮官……你有她的照片嗎？”
里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默默的低下了頭，一直溫暖的手離開了凌的手，緩緩攀上了凌的肩膀……
“有，而且……我知道她就在空中花園，曾經(jīng)在法奧斯軍事學(xué)院學(xué)習(xí)的時候我還偶然看到過她。好像……還是構(gòu)造體……擅長用弓箭的那種?！?/span>
“指揮官……以后有不順心的事情別藏著掖著，跟我們聊聊吧。畢竟你也說過的，自從我們在這個隊伍的那一天，我們便是戰(zhàn)友，家人。我們也會盡我們所能幫指揮官解決難題的，你的事，就是我們大家的事。等回到空中花園后，你把照片給我們看看，我們一起幫你找到她……一起找回你的記憶……可以嘛……”
“謝謝你……里……”
凌腦袋微微朝里轉(zhuǎn)了一些，再一次地展露了那溫柔的笑容。眼眶里那兩顆蒼藍的寶石又回歸了往日的光芒。
“今后，指揮官你來負責(zé)我們共同的戰(zhàn)斗，我們來負責(zé)你的安全與記憶……”
“里……你人真好……看來，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無法接近呢，呵呵~”
“倒是令我大開眼界的是，沒想到指揮官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呢~”
“啊……哈哈，我也不知道呢！看，露西亞她們回來了，我們準(zhǔn)備出發(fā)吧?！?/span>
里故意調(diào)侃活躍活躍方才憂郁的氣氛，凌也很快回歸了以前的樣子，憨厚的撓了撓腦袋。與身旁的棕發(fā)少年朝眼前牽著手的少女們起身走去。四人小隊回歸了地獄般的戰(zhàn)場……
…………………………
“成功穿過感染體防線，噴涂機器已進入視距范圍內(nèi)，就在據(jù)我們前方不遠處的一個小廣場。”
“坐標(biāo)顯示它停留在一個地方很長時間，估計又開始作畫了?！?/span>
“而且附近仍有很多感染體在保護它，想必大型沖突已經(jīng)不可避免了。”
“沒想到這些涂鴉永遠都無法改變難看的事實，仍會那么受感染體歡迎呢?！?/span>
露西亞：……
麗芙：……
凌：……（額，里你的關(guān)注點還真是奇特呢）
“總之，我們只有硬碰硬了?？吹侥抢锏母邩橇寺铮葵愜?？”
凌指了指距離坐標(biāo)點不遠處的一些高樓，看上去比其他岌岌可危的破樓要堅固一些。
“指揮官？”
“尋找適合的制高點便于戰(zhàn)斗的時候支援。到時候里和露西亞分別繞到它的左翼與右翼，我們四面包圍它。注意自身安全，遇到感染體可以消滅，但不能引起太大的騷動?！?/strong>
“收到！”
“收到！”
“收到！”
“好！那么，我們……”
“該干活了……”
………………
“可惡……沒有靈感了……他們……為什么要逼迫我……做出選擇……人類也好……升格者也罷……沒有人……懂得欣賞這個世界……他們想要的……都不過只是滿足……自己的傲慢……嘻嘻……”
噴涂機器沉浸在了作畫中，殊不知，兩發(fā)拉開保險的手榴彈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滾落在噴涂機器身前還未完成的涂鴉旁邊……
“行動！”
BOOOOOOOOM?。。?/span>
手雷將墻壁炸得粉碎，煙霧遮擋了噴涂機器的視線。突發(fā)情況，他轉(zhuǎn)身就逃，但逃跑的路徑全部被秘密麻麻的激光束堵住。它換個方向，可另一條路上，幾發(fā)爆炎彈的炸裂再次將它逼回了原位。它環(huán)顧四周，身邊方才還聚在一塊兒欣賞自己作品的“觀眾”們，如今有的四肢殘缺不全，有些早已被轟成了一堆破銅爛鐵。
待煙霧與沙塵散去，之前被轟炸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了兩個人影，仿佛幽靈一樣。一個是手持戰(zhàn)刀的露西亞，另一個是高舉雙槍的里。
“誰？是誰？！竟敢破壞我的作品？！”
這時，一發(fā)手雷在噴涂機器腦袋邊上炸開，它感到后腦一陣強烈的沖擊，被炸的地方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巨大的凹陷。轉(zhuǎn)身看去，凌正站在那里，雙槍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了自己。它看上去好像已經(jīng)放棄了逃跑的意圖，停在了原地。氣氛忽然降至冰點，死一般的沉默……
“別跑了！你已經(jīng)被我們鎖定了，你的作品與卑微的抵抗已經(jīng)毫無意義！”
“嘻嘻……逃跑……”
“你一直在說的‘升格者’，那是什么？”
里提高許多聲音問道。
“我為什么要回答你……”
“勸你還是早點說吧，不說的話，等打完了架之后我們也會從你那不開化的機械腦袋里拿到更多東西，你個腦袋插滿螺絲的鐵罐頭！”
凌面對著眼前巨大的噴涂機器，毫無懼色的威脅道。
“嘻嘻……果然你們都是一路貨色……”
涂鴉機器聽到侮辱后更加生氣了，舉起雙手高呼著含糊不清的摻雜電子雜音的語言。
“我的作品......是自由意志的種子......它預(yù)示了你們的結(jié)局......人類.....已經(jīng)失敗了......我……受到了……機械先哲的啟蒙……我……就是自由的機械意志！在她未來的圖景中……地球……只有一種意志的存在……而它……不是你們的……是屬于機械意志的........舞臺......”
（灰鴉小隊內(nèi)部通訊）
“機械先哲？”
“沒聽過，看起來是個很高深的組織……”
“現(xiàn)在感染體和機器人之間也有邪教了嗎？”
“那么，你見到過那個你說的機械先哲了嗎？”
“沒見過……但我會一直將她的思想……傳播下去……現(xiàn)在……你們打擾我的創(chuàng)作……還這樣侮辱我……你們已經(jīng)失去了觀眾的資格……我要……”
“消滅你們?。?！”
“那么多廢話，終于肯面對我們了嗎？這才像話，你個大花臉！”
“是你們逼我……用這樣的方式！比起帕彌什病毒，你們更加可惡！呃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用我的作品……詛咒你們?。?！”
“不好！”
通訊器中忽然響起麗芙的聲音，而眼前的噴涂機器身邊驟然閃起了猩紅的電流。
“它完全放棄對帕彌什病毒的抵抗了！”
“既然這樣....我就把你們......變?yōu)槲易詈蟮膭?chuàng)作！不準(zhǔn)……再踏入我們的新世界！可恨的……蟲子們?。。 ?/span>
涂鴉機器不斷地將大大小小的噴罐炸彈砸向小隊，同時不斷坐向小隊身處的位置，同時召喚了成群的感染體雜兵發(fā)動了猛烈的進攻，大家只好不斷尋找掩體作為庇護。戰(zhàn)場的另一邊，不遠處一棟高樓的頂端，麗芙呼叫了自己的增援衛(wèi)星，將自己的浮游炮瞄準(zhǔn)了下方成群的感染體與那個巨大的噴涂機器。
“一個個的煩死人了......灰鴉小隊，突擊！”
凌和里先是對著四周的感染體一陣掃射，麗芙也在樓頂開始用火力強大的浮游炮配合增援衛(wèi)星持續(xù)轟炸著噴涂機器和圍上來的感染體，掩護地面的隊友。光束炮和手槍子彈不斷打在聚集的感染體與噴涂機器身上，使其失去攻擊能力，行動也變得遲緩。同時也為沖上來的凌和露西亞提供進攻的空間。
“指揮官！”
“一起上吧！露西亞！”
露西亞在里和麗芙火力掩護下從側(cè)翼拔刀砍去，凌也在另一邊拔出雙刀朝噴涂機器沖去，合力將感染體逼退。露西亞先手抓住空檔爆發(fā)，用兩把刀輪番斬擊噴涂機器。無數(shù)次噴涂機器想要還擊，無論連續(xù)坐向地面，丟擲噴罐炸彈，還是用力坐向地面，黔驢技窮，就是傷不到面前在顏料與爆裂聲中央靈活游走的少女和手持雙刀的灰鴉小隊指揮官。而他們擊殺的感染體們早已堆積成一座座小山。
“喂！再這樣打下去你的觀眾可就要被我們消滅干凈了！”
噴涂機器聽后忽然停止了進攻陷入短暫的沉默，讓露西亞抓住了寶貴的機會……
“紅蓮亂舞！”
那紅黑相間發(fā)色的少女輕盈的躍向空中，利落的甩了一下腦后烏黑的長發(fā)。眨眼的功夫，她化為一道紅影，快的幾乎不能用肉眼捕捉到少女勻稱矯健的輪廓。無數(shù)道赤紅的殘影在那噴涂機器周圍狂歡，少女手中的雙刀又一次地燃燒著耀眼的火焰，紅蓮劍舞對噴涂機器瞬間造成了重創(chuàng)，令其直接失去重心。露西亞順勢閃到了它的頭頂，回到地面的一瞬，無數(shù)的紅蓮劍刃隨著少女輕盈的身姿緊隨其后，將其擊飛出去。噴涂機器被露西亞猛烈的爆發(fā)力和凌的配合打懵了，可露西亞腰間的玩偶也隨著她大幅度的動作從腰間甩落。趁半空的少女分身之際，它立即反應(yīng)過來，伸出一條手臂要去抓露西亞。
“??！玩偶！”
“嘻嘻嘻……好機會……”
利刃的銀光與一道黑影迅速劃過噴涂機器手臂的連接處，“滋啦”一聲，一條巨大的機械手臂墜落到地上。
“往這兒看！小混球！”
看著露西亞安穩(wěn)的落地，凌用手中的太刀挑起地上落滿灰塵的阿呆蛙玩偶帶在身上。側(cè)翻滾躲過噴涂機器一下踐踏，他不知從哪個地方撿來了一把白色大排檔椅子，用力往噴涂機器腿上一砸?！斑选钡囊宦曔^去，椅子竟然沒壞，而噴涂機器腿部由于強大的沖擊力再一次地沒法穩(wěn)住身子。而緊接又是兩道連續(xù)的沖砍讓它那條腿差點報廢，逼得它趕緊奮力一躍跳到不遠處解圍。
噴涂機器血紅的雙眼來回掃視著周圍，忽然落到了不遠處高樓頂端的麗芙上……
“嘻嘻嘻……這回看你怎么跑……既然不能……解決掉他們……那就……先解決掉你！”
計劃中，它朝麗芙的方向扔出三枚噴罐炸彈，炸掉了那棟岌岌可危，幾乎只剩骨架與外殼，輕輕一個爆炸馬上就能塌方的高樓——麗芙所處的位置。麗芙從高空墜落，大樓的崩塌暫時拖住眼前煩人的幾只蟲子，為自己再一次創(chuàng)造逃脫的機會。然后自己再會找機會隱藏起來，把這些蟲子一個一個像之前那樣殺掉，繼續(xù)在這里安心地用自己的涂鴉傳播機械先哲的思想……
可事與愿違，炸彈還在手上便被里的一發(fā)閃著藍光的爆炎彈打爆。噴涂機器由于爆炸巨大的沖擊力再一次地重心不穩(wěn)，一個踉蹌連連后退。凌再次沖上來追擊……
“小鐵罐頭往哪看呢？！”
“嘻嘻嘻……就用這兩個秘密武器……把你變成我作品的一部分?。?！”
噴涂機器短小的機械雙腿立即穩(wěn)住身子，又單手拿出了兩個巨大的噴罐炸彈砸向了朝自己凌。令自己沒想到的是，自己眼中手持著刀片的“蟲子”竟一躍而起，以極快的速度踏上了快速飛來的炸彈。原本要將凌炸的粉碎，給大地涂抹上他的鮮血與五彩顏料的炸彈，如今卻成為了他快速接近自己的跳板。還未回過神來，凌招式的預(yù)備式早已在踏上第二個噴罐炸彈時擺好了……
那武士血紅的眼，時間的流動，物質(zhì)的變化，仿佛僅僅在一瞬間停滯了。他深呼吸一口，合上雙眼，右手握著刀的柄尾，刀背抵在左手手背的虎口處，用手支撐著刀刃，就像自己曾經(jīng)練習(xí)無數(shù)遍的那樣如此。當(dāng)他的右腳蹬離噴罐炸彈的一瞬，藍與紅瞬間又回歸了眼眶中央，眼前的一切快速向身后移動。右眼的赤紅里，眼膜上的準(zhǔn)心緊緊鎖死了噴涂機器同樣閃著紅光的眼睛，身軀以上半身驚人的爆發(fā)力猶如一道黑色閃電朝右眼中的目標(biāo)沖去。噴涂機器猩紅的右眼里看到的只有漆黑的殘影和一把反射著陽光的刀尖……
“什么？竟然……”
“牙突——”
“零式?。?！”
電光火石之間，刀刃迅速擦過，噴涂機器右眼的視野忽然變黑了。金屬破裂的聲音讓它感到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眼睛里拔出來了，他抬起手擦了擦右眼，但是依舊沒有效果。這才意識到，凌那一招突刺已經(jīng)完全摧毀了右眼的視覺模塊。他趕忙抬手在腦袋前亂拍一陣，企圖將身上煩人的蟲子給拍死，可奈何凌只是輕輕打了一個響指，超算空間隨之開啟。眼中萬物又仿佛蓋上了一層淡藍的薄膜，幾道顯眼的紅線仿佛將整個藍色世界變成了一個立體的坐標(biāo)系，所有運動的物體慢到了極致。他輕輕一躍踏過噴涂機器插滿螺絲的腦袋，一刀狠狠捅入了噴涂機器的左眼，接著拔出刀刃沿著他的背部慢慢滑下來，順便將那個高能炸彈粘在了噴涂機器的背后。
待超算空間在幾秒后結(jié)束，噴涂機器只能感到左眼也是和先前一樣看到了快速接近的鋒芒，然后徹底失去了任何光芒。
“啊啊啊啊啊我要殺了你?。?！”
憤怒的它驟然暴走，連續(xù)抖動著身子，像是身上有灰一樣用僅剩的右手往身上一頓狂拍。他清楚的聽見那蟲子很快來到了他面前不遠處。剛想扔出噴罐炸彈還擊，卻沒有聽到凌輕微蠕動的嘴唇對自己送出了一陣冷酷的低吟。轉(zhuǎn)頭，深藍的左眼，血紅的右眼，微微瞇起，被無盡的殺意與憤怒徹底淹沒。
“這一下，為了我們逝去的戰(zhàn)友……”
凌毫不猶豫地按下了引爆器上的紅色按鈕……
BOOOOOM?。?！
巨大的爆裂聲震耳欲聾，噴涂機器的背部隨著那高能炸彈的引爆在一陣火花中炸出了一個大坑，露出了內(nèi)部猙獰的機械組織，冒著電火花的電線，還有那微微閃著藍芒的核心。他再也沒有力氣重新站起來，只能勉強用僅存的右手支撐，同樣破損不堪的單膝跪地遲遲不允許令那支離破碎，燃燒著的身軀倒下。
“咳咳……該死的人類......別來打擾我！??！”
“里！麗芙！到你們了！”
已經(jīng)被塑膠炸彈和里的爆炎彈炸得不成樣子的噴涂機器掙扎著站起身，被刺瞎的雙眼沒看到的畫面：身后的里雙槍舉在半空，麗芙的兩臺浮游炮也在一陣數(shù)據(jù)一樣的粉色閃光中變成了七個激光炮陣，矛頭直指它暴露在外的核心，凌早已閃開為他們留出了射擊的空間。
“就用這兩發(fā)子彈，將你終結(jié)！”
“盡我所能，消滅！”
“磁彈速射！”
“激光束群！”
砰！砰！砰！
兩發(fā)湛藍的流星與六道密集的激光在空中掠過，宛如兩條藍色的游龍環(huán)繞著一把粉色的利刃，唰的一下便一同扎入了噴涂機器背部的那個大洞，從內(nèi)部打穿了它脆弱的核心與搖搖欲墜的圓柱形鋼鐵軀體。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終，猛烈的炸裂聲淹沒了噴涂機器破損的發(fā)生系統(tǒng)里爆發(fā)的微弱的慘叫聲，生銹的軀體在烈火與腦袋邊上斷裂的管道內(nèi)噴灑的紫色顏料一同開出的一簇艷麗的死亡之花中央，與同樣燃起烈焰的下半身的分離。僅剩的一條手臂，還未扔出的顏料炸彈隨著三只機械手指漸漸失去最后一絲力氣，緩緩張開，“哐”的一聲掉落在地。這是它生命徹底走向終結(jié)之前發(fā)出的最后一個聲音……
“賜予罪人以救贖……”
凌緩緩合上雙眼，輕輕彈下了刀上的顏料。刀刃利落的旋轉(zhuǎn)兩圈后，被那布滿老繭的右手熟練地納入刀鞘，然后，頭也不回的走向了朝自己跑來的灰鴉小隊眾人。
“成功了！”
露西亞笑著率先跑到了凌身邊緊緊擁抱了他一下，接著是從高樓上下來的麗芙和收起雙槍的里。凌離開一些露西亞，從腰上解下了那個玩偶遞給她。
“你的，下回可別弄丟了哦?！?/strong>
“謝謝你，指揮官......對不起，因為我一個人的失誤害的指揮官差點陷入危險......因為……有個聲音告訴我，一定不能丟下它……”
露西亞將布偶緊緊地綁在了腰上，滿臉愧疚，紅著臉低下頭去不敢看凌，聲音也漸漸變得有些小。而凌只是微笑著摸了摸露西亞的腦袋。
“沒事的，露西亞。因為……這就是你所珍視的東西啊……”
說到這里，凌又再次想起來那個記憶深處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無數(shù)回的那個金發(fā)碧眼的少女……
“我……所珍視的東西嘛……”
“你與我一樣，我們都是人類，不是像那些怪物一樣沒有感情的機器。每個人有重視的事物，這是好事，也是我們能夠相聚在這里的原因之一啊……”
“對啊，露西亞。迷茫的話就前進吧……因為，哪怕只有一點點距離，它本身就很有意義了……”
害羞與感動在露西亞白皙紅潤的臉蛋與赤紅的秋波中交織，凌輕撫著露西亞發(fā)燙的臉蛋，朝她笑了笑……
“珍視的事物嗎……她……算了算了，既然我們以前見過，那么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與她再次相見的……”
凌暫時放下了記憶中的少女，轉(zhuǎn)身看著依舊在燃燒著烈火的噴涂機器，或者說，它的兩個部分……
“接下來，提取這家伙的記憶吧?！?/strong>
凌說道，想通過這樣搜出點能利用的情報。畢竟，他也對噴涂機器口中神秘的“機械先哲”與“升格者”感到了一絲興趣與懷疑。
“灰鴉小隊，灰鴉小隊，收到請回答”
賽利卡的聲音從灰鴉小隊所有成員的通訊系統(tǒng)里傳來。
“收到，這里是灰鴉小隊，有什么新的安排？”
“請你們原地待命，我們安排了一架運輸機去接應(yīng)你們。根據(jù)哈桑議長的命令，灰鴉小隊暫時終止任務(wù)，然后返回空中花園……”
疑惑宛如成群的爬山虎，在現(xiàn)場每一個人的意識中蔓延開來。
“返回空中花園？哈桑先生的指令？”
“估計不是什么好事?！?/span>
“空中花園發(fā)生什么事了？”
“返回.....空中花園？”
此時的空中花園，比安卡忽然打了一個噴嚏……
“怎么感覺……有人在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