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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古戰(zhàn)錘高崔克與菲利克斯系列Slayer第十八章翻譯

2020-05-01 10:55 作者:伯格曼啤酒館  | 我要投稿

第十八章:Last Stand

原作者:David Guymer

譯者:伯格曼啤酒館


山谷像巨大的海浪一般從卡扎德·尊加茲的外墻上升起。它看上去甚至快要與太陽齊高,山頂冒著泡沫和濃煙,山體就像掠奪者身上的盔甲和武器發(fā)出的金屬光澤一樣在余暉下閃耀。古斯塔夫·耶格爾目瞪口呆,他平生觀念中的不可能正在被重新定義。在左邊,云海的對面,一座山在緩慢地崩塌,直直地下沉。他們腳下的大地似乎也在震動。當他使勁抓住城堡內(nèi)墻上的開垛口時,身上的板甲也隨之顫動,嘎吱作響。穿著鏈甲戰(zhàn)袍的矮人從兩個方向沖了過去,他們嘴里嘟囔著他們自己特有的語言,但是一座快速隆起的山脈發(fā)出了劇烈的新生咆哮,并且伴隨著其他緩緩下沉而步向死亡山脈的哀嚎,沒有人聽得清他們在說什么。

山愈發(fā)高聳,遮蔽了太陽,在下方投下了長長的陰影。

更多的矮人屠夫僧侶像從上漲的洪水中逃出來的螞蟻一樣,他們穿戴奇裝異服,拿著武器,正向要塞的內(nèi)墻移動。古斯塔夫能感受到自己的骨頭正在振動,相互碰撞。他咬緊牙關(guān),但牙齒還是在打顫。逐漸升高的山開始傾斜,緩慢但卻不可避免地,像一棵被砍伐的橡樹,開始向堡壘的門樓倒下。

古斯塔夫祈禱著,他俯下身去抱住堅硬的大理石嵌板。倒下的山在門樓上轟然倒塌,將其瞬間壓扁,門樓如同不堪一擊的沙子一般被徹底摧毀。內(nèi)墻里的古老石雕晃動著,揚起了沙塵,打在了古斯塔夫的胸甲上。

沉重而繁多的巖石堆積在城堡里,山上地表的巖層,以及下層巖石逐漸顯露,因為純粹的重量和壓力,讓這般天崩地裂發(fā)出了紅色的輝光和灼熱的蒸汽。山的表層在接觸到神殿的一瞬間猛然脫落,向前沖去,如同破碎的波浪沖向海灘,所到之處,墻壁和建筑物無一幸免。

相比之下,還在山上的人和馬則顯得微不足道。古斯塔夫認為他們在尖叫,當然,他聽不見。成百上千的人被拋下并被碾碎,但即便如此,他們之中能夠存活下來的人數(shù)量也遠比守護在這座巨大城堡里,只有寥寥數(shù)十的矮人要多;很顯然他們能夠以數(shù)量制勝。

巖石巨浪又沖倒了第二道墻,但也耗盡了其最后的沖力,巖石四處散亂地傾瀉到遠處宏偉空曠的街道上。剎那間,一切歸于短暫的平靜,仿佛整個宇宙正在緩一口氣,重新調(diào)整自己,以適應(yīng)新的安排。被毀壞的建筑終于停止了崩塌,松動的巖石滾回山下。

接著是一聲尖叫,聲音洪亮而尖銳,一群驚恐萬狀的掠奪者從墻的缺口處沖了出來,進入城堡的第二環(huán)。騎馬的人在前面策馬疾馳,向上坡的下一道城門沖去,只要發(fā)現(xiàn)有矮人的跡象,他們就會射箭。

古斯塔夫從石窟中站了起來,看著一群揮舞著斧頭、連枷、錘子和狼牙棒的屠夫僧侶,他們每人手里各拿著一件武器,從一處廢墟中沖了出來,割開了掠奪者縱隊的側(cè)翼。他們兇猛無比,古斯塔夫握緊拳頭,當他看到有一位矮人揮舞鐵錘擊倒了帶領(lǐng)著掠奪者前進,身穿黑色盔甲的混沌戰(zhàn)士時,發(fā)出了一聲輕微的歡呼。就在他認為僧侶們可以為要塞第三堵墻的守衛(wèi)者們爭取幾分鐘時間的時候,一隊小規(guī)模騎手在步兵隊列后方轟鳴而出,他們以精準的箭術(shù),向這股突襲而來的勇敢矮人們展開了射擊。

矮人頑強的抵抗終究被粉碎,掠奪者們咆哮著前進。

突然從他左耳旁傳來一聲巨響,砰!古斯塔夫從噩夢般的場面中驚醒過來。他轉(zhuǎn)過身來,一股硫磺味的煙霧環(huán)繞在他周圍好一會兒,然后飄過。馬拉凱·馬凱森把他的長槍往回收進城垛,重新裝彈,對一旁拿著雙斧的矮人領(lǐng)主喊著古斯塔夫聽不懂的話。

‘Orzhuk akaz uruk.?Glihmhad hugorl al ikrim,’,領(lǐng)主回應(yīng)了他。

“麻煩不要用我聽不懂的語言啊,” 古斯塔夫有點歇斯底里地喊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yīng)該這樣。

工程師舉起他那支上了膛的長槍,晃來晃去,仿佛要朝【不可阻擋】號盲開一槍,飛艇像一朵銀色的云漂浮在他們的頭頂上。他的紅寶石瞄準鏡上射出的光點在飛艇船頭上閃爍,直到光點最終落在艦橋破碎的擋風前窗上。在那里,馬凱森在光點射線之前揮舞著手,用手勢發(fā)出一連串短暫的停頓,由此他將其變?yōu)辄c與線(類似于摩斯電碼那樣向飛艇發(fā)出指示信號)。

“我剛才問他,他是否介意我把他的城堡稍微炸掉一點,” 馬凱森解釋說。

“炸......掉?”

“就炸那么一點兒。”

“然后呢?他同意了嗎?”

馬凱森咧嘴一笑,剛打完手勢的手重新放在了槍管上,扛起了它。

“他告訴我,他不介意?!?/span>



屠夫死了。

這四個字就像一把鑿子插在一塊墓碑上,刺在了菲利克斯的心里。屠夫死了。一連串的畫面在他腦子里翻騰;熟悉的臉龐,熟悉的地方。他們共同見識過的異國他鄉(xiāng),并肩與敵人作戰(zhàn)的場景,一路上結(jié)交的朋友,還有那些死去的同伴。他記得他們數(shù)不勝數(shù)的豪飲,各種各樣的爭論,以及最多的記憶是;他們永遠在路上,忍受著寒冷潮濕和饑餓,大多數(shù)時候還是步行。他在回憶過往的苦日子時心里是甜的,甚至想笑,而現(xiàn)在心里如刀絞般地疼痛讓他全身僵硬。

神殿大廳里轟隆作響,如同被轟炸一樣,但菲利克斯并不在意。

屠夫死了。

女巫的預言再一次傳到了他的耳朵里,在他的腦海里打轉(zhuǎn),就像嘲笑一樣,無論他多么想無視這些預言,或者把它們強行扔出去。當他以為已然完全忘記的東西狡猾地侵入他的腦海時,突如其來的精神崩潰讓他變得更加脆弱。女巫并不是第一個預言屠夫命運的人。幾年前,他們曾從一艘黑色方舟中逃離,一位色孽大魔在從高崔克手上逃脫時曾留下這樣一句話:“比我更強大的存在將不惜死去也要奪你性命?!薄?/span>譯者注:此段出自高崔克系列小說之精靈殺手Elfslayer

屠夫死了。

就在這一刻,預言和命運的天平在此刻終于平衡。

菲利克斯?jié)M腦子想的都是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一個徹頭徹尾地虛無、沒有意義的死亡。他不知道現(xiàn)在該怎么辦。難道他注定要在這個大廳里直至自己最后也變成瘋癲嗎?所有的惡魔,瘋狂的變異巫師們都爭先恐后地想要預言屠夫的末日,但他們對菲利克斯的命運卻絲毫不提;只有夢中的女巫神秘地斷言他有選擇的權(quán)利。

他無法將自己的目光從屠夫的尸體上移走,這刺痛著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如同被固定焊接在了同伴身上,他無法移走。

因為他知道自己必須做的事情。

這是作為朋友和記述者能為屠夫做的唯一一件事。

而這里是復仇神殿,惡魔的預言也只實現(xiàn)了一半。

菲利克斯原地轉(zhuǎn)過身來,抬頭一看,他意識到自己手里拿著劍,毅然擺好了防守的架勢。而此時他聽到了格里姆尼爾的笑聲,那是一種沉悶的、嘲弄的聲音,就像一具尸體被拖過沙礫。

“你也要挑戰(zhàn)我嗎?人類?你覺得跟你同伴相比,你能堅持多久?”

菲利克斯咬緊牙關(guān),但不肯放松警惕。“這有什么關(guān)系嗎?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

隨著復仇先祖的一聲咆哮,斧頭高高舉起。菲利克斯緊張地將劍刃舉起防守,毅然堅守在原地。他知道,這是一種無望而徒勞的姿態(tài),自殺般地復仇。格里姆尼爾那柄巨斧會像劈碎薄薄的晶片一樣輕易劈開他那把附魔了的劍。也許再過一秒鐘,他就會死去,他甚至懷疑古斯塔夫以及馬拉凱都沒有時間為自己默哀。

這時,他又產(chǎn)生了一個瘋狂的想法,他不妨利用這一秒去進攻。既然他跟死人已經(jīng)沒有區(qū)別,為什么不在他死前最后一刻,用生命中的最后一擊,給這位鐵石心腸的神明造成至少一刻的痛苦呢?

菲利克斯換了個姿勢,放下劍柄,把劍尖朝上斜著。科亞曾經(jīng)向他描述過獵人如何獵殺野豬。那頭野獸被激怒,沖進了樹林,沖向手持長矛等候的獵人包圍圈。沒有什么技巧,只有勇氣,站在一頭猛獸面前的意志,在你和接下來的結(jié)局之間,唯有你的武器能夠作出改變。

先祖神隱約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與其說是一頭野豬,不如說是一頭兇猛的熊,強壯的胸膛碩大無比,恐怖的肌肉起伏著,即將向下?lián)]出一記劈砍。

菲利克斯吼了一聲,用劍刺了上去。

格里姆尼爾在最后一刻停止了攻擊,輕微揮舞了一下巨斧將菲利克斯刺過來的劍彈開。接著,令菲利克斯吃驚的是,這位先祖竟然笑了起來。他放下斧頭,雙手叉腰,一波又一波的歡笑晃動著他那石桶般的胸膛。菲利克斯怒視著,眼睛刺痛著,他麻木的手指上使勁掙扎,剛才巨斧的招架讓自己的手指幾乎動彈不得。

“你在笑什么?”菲利克斯說,他喉嚨里的嘶啞使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種虛張聲勢的樣子,但他自己并沒有這種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而他剛才想要做的事所引起的恐懼,直到現(xiàn)在才開始在他的身體里傳播開來。“你擔心我的鮮血會弄臟你的斧子嗎?”

先祖的大笑聲逐漸轉(zhuǎn)變成低聲輕笑,一只巨大的手舉起,擦去他眼中金色的淚珠。“很明顯,我在混沌領(lǐng)域中被困得太久,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會在一個年輕的種族里看到這樣的勇氣。告訴我,人類,你的同類都和你一樣嗎?”

“我不認為自己有什么特別之處?!?/span>

格里姆尼爾差點又笑出聲,但他還是忍住了。菲利克斯十分氣憤,屠夫死了,但殺死他的兇手卻在笑。

“那你覺得一個人為了替朋友報仇會去做什么呢?!” 菲利克斯咆哮著。

“你的身體脆弱不堪,人類,但是你擁有強大的內(nèi)心,我認可你。” 這位先祖神嘆了口氣,巨大的胸脯起伏著,他把斧頭當啷一聲放下到地上。斧刃邊緣上殺戮符文的光芒消失了,仿佛這把巨斧能夠與持有者的盛怒相協(xié)調(diào)。“也許你真的不夠格,但我現(xiàn)在沒有一萬年的時間再去等待一位有資格的人。我們矮人很實際,也許你能夠勝任?!?/span>

格里姆尼爾在高崔克的尸體旁跪了下來。

格里姆尼爾跪在高崔克尸體旁的血泊中,用一只巨大的手蓋在屠夫的臉上,戰(zhàn)神的手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遮住了高崔克的整個頭部和部分頭冠。菲利克斯發(fā)出了一聲警告,又舉起了劍。

“停下,你還想干什么?”

先祖看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過來,這并不是威脅,菲利克斯逐漸放下了劍,先祖一動不動。

“你在干什么?”

“安靜,人類,給點耐心。”

一束金紅的光從高崔克的臉頰和先祖手掌之間照射進來,擴展開來包裹了屠夫的頭顱,然后他的整個身體都被金色能量包裹著。菲利克斯痛苦地哼了一聲,舉起一只手護住眼睛,但就在他這樣做的時候,光芒開始消退,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只手重新放到劍上。

格里姆尼爾站了起來,膝蓋上沾染上了鮮血,他朝高崔克點了點頭。菲利克斯轉(zhuǎn)過身去看。

屠夫的胸膛里再一次傳來刺耳動聽的呼吸聲,接著是一陣咳嗽,就像一個快渴死的人喝了太多水被嗆到一樣,他還吐了口唾沫。高崔克筆直地坐起來,咳嗽著,身子不斷起伏。他自己的血在周圍的石頭上閃閃發(fā)光,但他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伴隨著一聲最后的咳嗽,高崔克吸了口氣,吞了下去。他困惑地環(huán)顧四周。

菲利克斯喘著氣,驚訝地用手捂住嘴。“高崔克,你的眼睛?!?/span>

屠夫用手捂住他那只完好的眼睛,然后像一個在黑暗中摸來摸去的盲人一樣,把他的手指伸向那只二十年來一直都深凹著地眼窩,直到現(xiàn)在,那里已經(jīng)不僅僅是眼窩。

“以格里姆——”高崔克抬頭看了看自己的施救者,然后低聲嘟囔了幾句。“這是怎么回事?”

“起來,屠夫?!备窭锬纺釥栒f著伸出了援助之手。“在這個地方,總會有更多的殺戮等著你?!?/span>

高崔克緊握著先祖的手臂,讓他自己被拉上來。他握緊拳頭,揮舞著,對自己痊愈的肌肉發(fā)出滿意的咕噥聲,然后轉(zhuǎn)過頭來,緊盯著菲利克斯,看看他另外一只被格里姆尼爾治愈的眼睛是否能夠看清。

而這一切表明

屠夫活了!

菲利克斯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你的格斗技巧爐火純青,而且還異常強壯,屠夫?!?格里姆尼爾說著,贊賞地對著高崔克的斧頭點了點頭,屠夫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了它。“這么多年來,這把斧已經(jīng)讓你足夠強大,但你應(yīng)該也知道,它最強大的符文之力卻還在沉睡。”

“你說的是斧頭上面的解放符文(Rune of Unbinding),嗯,卡拉格·督姆(Karag Dum)的桑格里姆(Thangrim)國王說過,但隨著他手下符文領(lǐng)主的死去,再也沒人能夠喚醒斧頭上的符文。”

格里姆尼爾笑了,菲利克斯認為他有點過于夸張。

先祖伸出手來,“把它給我吧?!?/span>

高崔克猶豫了一下——仍在考慮著,可以理解——然后嘴里碎碎念了一句臟話,把斧頭重重地放在格里姆尼爾的手掌上。

先祖握住了斧柄,另一只手來回撫摸斧刃。他念出一個字,菲利克斯沒聽出來,指尖在隕鐵斧刃上游走,然后將手拿開,只見斧刃的表面中央顯現(xiàn)出了一塊閃耀著熾熱光芒的方形符文,菲利克斯以帝國發(fā)誓,他之前在斧刃上絕對沒有見過這塊符文,現(xiàn)在他能清楚地感覺到符文的能量波動,這股能量感覺起來非常純粹,似乎能凈化一切不潔之物。沐浴在符文的能量之中,他感覺就像經(jīng)過數(shù)月的泥濘奔波之后,洗一個熱水澡一樣沁人心脾。這個奇怪的地方所固有的魔力在這股能量的影響下似乎在消退,石柱搖擺著變的更加堅固。而四周的墻壁在菲利克斯看起來似乎離他更近了,這讓其內(nèi)部空間似乎變得跟其外表的差距縮小了一些。

“解放符文在當初被打造出來的目的在于斬殺混沌諸神。” 格里姆尼爾說,將已經(jīng)覺醒的神斧歸還給高崔克,“你之后會發(fā)現(xiàn)它的用處所在。”

“那你當初就應(yīng)該把這柄斧頭帶上。”

“是的,我當初是打算把它帶上,但盡管我能感受到它的強大,我意識到即便是我也有可能失敗。而如果我失敗的話,那我需要保證后世有人能夠完成我的任務(wù),因此需要給我的繼承人,給我在終焉之時的化身,留下這股力量。”

高崔克輕蔑地哼了一聲。

“你想怎么悲嘆都行?!?然后,格里姆尼爾把自己手上的那把斧頭也給了高崔克。它同樣巨大,制造過程中使用了同樣材質(zhì)的獨有金屬。刻在它表面的符文是相似的,但就連菲利克斯的眼睛也能看得出二者的明顯不同。“在這世界的終焉時刻,我將這兩把斧頭給予我的繼承人,它們再一次理所應(yīng)當?shù)赜赡隳闷穑⒓缱鲬?zhàn)?!?br/>

高崔克檢查了另外一把斧頭,嚴厲地搖了搖頭。“我可不愿意當小偷,這明顯是索爾格林·負怨者(Thorgirm Grugebearer,現(xiàn)任矮人至高王)的斧子,是我們至高王的武器?!?/span>

“這本是莫格利姆的斧頭,我兒子的武器,我現(xiàn)在將它給他?!?/span>

“它是怎么到這兒來的?”菲利克斯也插了進來,他的聲音聽起來輕松卻詭異,在兩個矮人的雷鳴般的嚴肅談話中顯得格外突兀。他清了清嗓子,不自覺地降低了個八度。“這是像米登海姆那樣的幻覺嗎?”

“那不是幻覺,人類,而這也不是。”

高崔克點點頭,對矮人的命運仿佛已經(jīng)了然于心。他的聲音洪亮而堅如磐石。“那么我們的至高王已經(jīng)隕落。而阿扎瑪,永恒符文(Azamar, the ever rune),已經(jīng)被摧毀,矮人的王國也不復存在了?!?/span>

“還不至于到你設(shè)想的那一步,但覆滅的命運已經(jīng)注定。川奎羅手下無數(shù)的鼠人部隊,以及一位你們從未見過,被稱為【獵頭者】的鼠人軍閥正在圍攻永恒峰。它的末日,” 格里姆尼爾一邊說著,將另一把斧子遞到高崔克的手上,“正如你的末日一樣?!?br/>

“難道這一切都無法被挽回了嗎?” 菲利克斯吃驚地問。

如果就連永恒峰都已經(jīng)陷落,那么人類帝國又有什么希望能夠守住自己的領(lǐng)土呢?

格里姆尼爾帶著疑問的目光看著高崔克。屠夫似乎對他的族人被緩慢地滅絕并沒有感到不安,要么他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揮舞著他那兩把神一般的斧子,臉上露出可怕的笑容。

“你的考驗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我知道去哪追尋屬于我的末日,走吧,人類?!?/span>

屠夫走向大門的一刻戰(zhàn)神對他說了最后一句話

“最后提醒一句,” 格里姆尼爾在他身后喊道。“那扇門一直沒有打開,它由我和我的矮人僧侶們守護了一萬年。打開它會削弱這個地方周圍的防護,不懷好意的人將有機可乘。例如,那一位曾襲擊了你們飛艇的惡魔親王,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進攻這里了?!?/span>

菲利克斯絕望地朝大門望了一眼。他知道它再也不能把他帶回到堡壘,而對留在神殿外的人的掛念只會增加他痛苦的無力感。

古斯塔夫。

“你不能阻止他嗎?” 他問到。

“一旦大門被破壞就沒有任何辦法了。我不過是格里姆尼爾的一個回聲,事實上,我在那一頭等著你們。”

“讓惡魔雜碎們來吧?!备叽蘅苏f

“比拉克幾乎和我一樣古老,在你要去的地方,前往混沌領(lǐng)域的通道,他將變得無比強大,而且你永遠無法搶先于他抵達。

“讓比拉克來吧,”菲利克斯回應(yīng)道,高崔克對同伴的異常勇敢顯得有些驚訝?!斑@樣的話,也許古斯塔夫和馬拉凱能有一線生機逃離這兒。”

格里姆尼爾微笑著,指向了大門。

“你確實多愁善感,但你也很勇敢,愿你的勇敢能在困難重重之時帶給你堅強和力量,人類?!?br/>




一陣雷鳴般的轟鳴聲從【不可阻擋】號船體腹部的炮臺中呼嘯而出,風琴炮的咆哮在下方的廢墟中炸裂開來,以絕對的無差別火力覆蓋將人、瓦礫和尖叫的馬匹攪得天翻地裂。古斯塔夫的連隊從矮人僧侶中間沿墻散開,發(fā)出刺耳的歡呼聲,并同樣以齊射回應(yīng)。當飛艇駛離神殿,越過下面的友方區(qū)域,向左舷傾斜時,飛艇上發(fā)出了一陣槍響,聽起來像五響禮炮,它持續(xù)進行著火力輸出。

原本紀律整裝嚴明的掠奪者被迫散開,有部分人登上殘破的屋頂或高塔之上,向飛艇閃閃發(fā)光的金屬外殼射擊,但他們依舊距離飛艇很遠,而射出的箭矢顯然超出了射程。

從【不可阻擋】的艦橋上傳來汽笛般的長鳴,這是警告信號。不一會兒,飛艇腹部打開了,古斯塔夫原本以為,腹部和船體其余部分一樣是由堅固的鉚接鋼板封死,而他沒想到下面卻是可以打開的一排大型艙口,里面藏著某種壓艙水箱。現(xiàn)在艙口的嵌板張開,一連串黑色的圓柱形物體無聲無語地落下。

那是炸彈。

古斯塔夫在菲利克斯的書中讀到過,就是這件事他仍然不相信。而現(xiàn)在他再次咬緊牙關(guān),打起精神準備迎接炸彈的沖擊。

越來越猛烈的爆炸在地面上炸出了一條平行軌跡,在神殿外層的低圍墻之間炸出了一條由彈坑組成的“路”,在行進中不斷升起高聳入云的黑色煙柱,殘骸在燃燒。古斯塔夫敬畏地凝視著飛艇的威力。當他們使用如此強大的武器時,還需要在意古老矮人的傳說嗎?

在這里,他們將是帝國的救星——馬拉凱·馬凱森和名副其實的【不可阻擋】號!

近一半的圍墻燃燒著,火焰在稀薄的空氣中呈現(xiàn)出病態(tài)的黑暗,所有還沒有被夷為平地的東西都在倒塌的邊緣搖搖欲墜。腹側(cè)和側(cè)面的加農(nóng)炮繼續(xù)轟擊著僅存的一些建筑,飛艇開始了漫長的轉(zhuǎn)向準備再往回溜一圈兒。

“沒有混沌雜碎膽敢在我的飛艇面前撒野!”

古斯塔夫微微一笑,但不知什么原因,他又打了個寒顫。矮人屠夫僧侶們發(fā)出一陣低語,他知道,其他人也感受到了這一股寒冷,盡管外面燃燒著熊熊大火,本已接近冰點的氣溫卻進一步下降。古斯塔夫感到嘴里的空氣開始結(jié)晶。他的后腦勺開始隱隱作痛。

“黑法師!”他喊道。

一個黑色的身影在火焰中翻騰,就像一個巨大的海怪從網(wǎng)中掙脫出來。古斯塔夫的自由連隊向這頭散發(fā)出野性的野獸連續(xù)射擊,但卻沒有任何效果,馬凱松咕噥了一聲,舉起了他的長槍。一個紅點在一個巨大的、有角的腦袋上閃過,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長槍發(fā)射出了。古斯塔夫滿懷期待地緊扶著墻壁,但卻失望地看到,射出的子彈在惡魔的頭上彈了出去。

古斯塔夫抱怨道。“是比拉克,我以為麥克斯已經(jīng)將他放逐了?!?/span>

馬凱森咒罵了一聲,又重新裝上彈。“守住這堵墻,伙計們,他不過就是一個惡魔?!?/span>

比拉克從火焰中沖了出來,當他展開雙翼時,火焰舔舐他巨大的身軀。突然刮起一陣大風,惡魔親王飛向了天空。當他掠過陣線朝第三堵墻加固下的大門飛去時,一陣陣槍聲響過,最終他還是來到了大門之上,收起雙翼向下俯沖。

當惡魔親王像炮彈一樣砸撞穿城堡的墻壁時,一名持雙刃鐵棍的屠夫僧侶從護墻上縱身一躍。墻慢慢地開始倒塌。矮人一把抓住他的武器,雙腿猛烈地抽動著,倒下時身后的墻壁還在崩塌。一聲深沉的轟鳴聲在城堡的廢墟下回蕩,剎那間,整個世界都被發(fā)出的白光沖洗。一股沖擊波從震中激起,速度之快,使附近的一切都陷入了一股震動的力量之中。然后堡壘像雞蛋一樣裂開了,紫色的火焰從裂縫中射了進來,附近的一切都被這股黑魔法沖擊波所毀滅,那位僧侶被火燃燒殆盡,就在要塞被焚毀前不到一秒鐘,一大片城墻都被摧毀,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比拉克大步流星地穿過,雙翼高高揚起,像一圈黑色的光圈環(huán)繞著他。

“好吧,他是一個大號點兒的惡魔?!?/span>

“Sihrak,Sihrak Grimnir ha!”

內(nèi)城的一名矮人屠夫僧侶對矮人領(lǐng)主喊叫著,從兩側(cè)趕來集合的矮人在一起,聽起來像是在激烈爭論,古斯塔夫疑惑地轉(zhuǎn)向馬拉凱。

“我猜,你們的領(lǐng)主有能力召喚格里姆尼爾之怒,如果他愿意的話。”

“都這個時候了,為什么不召喚呢?”

馬拉凱對著爭論的僧侶們側(cè)耳聽了一會兒,然后又轉(zhuǎn)向古斯塔夫。“他說,我們的命運現(xiàn)在掌握在格里姆尼爾的繼承人手里?!?當領(lǐng)主繼續(xù)規(guī)勸矮人僧侶們時,他又多聽了一會兒。“還有他的記述者。”

古斯塔夫鼓起雙頰,舉起了劍。看起來他最終還是需要它。

“但,這是我自己的命?!?/span>



通往混沌領(lǐng)域的門道被高崔克踢爛,從中間像引火物一樣裂開。裂開的碎石在空中漂浮著,在被高崔克的斧頭擊散。雖然這樣顯得有些多余和不必要,但屠夫似乎很享受,他的眼睛閃爍著愉悅,興奮地看著手中獲得的新力量,好似一種孩童般的喜悅。菲利克斯依稀記得,當他還是個孩子,人生中第一次拿起一把真正的鋼刀時,也有過類似的感覺。他感傷地笑了。他跟在屠夫后面,小心翼翼地走著,手中握著被附魔的符文劍,隨時準備抵擋任何被高崔克這般高調(diào)的舉動吸引而來的埋伏。

“我得讓自己習慣一下,人類?!?/span>

“你的話,當然?!?菲利克斯喃喃地說。

一座柱廊縱橫,帶拱形圓頂?shù)拇髲d映入了他們的眼簾。

頂板上透射下來的微光映出了可怖而狂野的陰影,潛伏在巨大的拱門后面,這些拱門被雕刻成了惡魔,在拱門頂端相遇的地方,兩側(cè)的惡魔被一位屠夫抓住。每一塊石板的中心都刻著紅色的符文,閃閃發(fā)光,成千上萬的符文聚集在一起,給人一種腳下地板被火焰所覆蓋的不安感。菲利克斯甚至還聞到了燃燒的味道,一股硫磺味從神殿深處飄了出來。他緊張地掃視著這座寬廣無垠的大廳,大廳里回蕩著看不見的斧刃敲擊鏗鏘聲。惡魔的尖叫與矮人的吼叫在大廳墻壁上回蕩。石柱上刻著被詛咒的人的面孔。

現(xiàn)在的旅程已經(jīng)大不相同;不再是混沌廢土上去尋找失落的卡拉格·督姆的路,也不再是最近他們從基斯里夫的荒原返回帝國的陰暗森林內(nèi)陸的路。

他們腳下的路,通往的是混沌領(lǐng)域,混沌諸神扭曲領(lǐng)域的一座前廳。

這里,就是格里姆尼爾從舊世界進入混沌諸神領(lǐng)域的地方。這就是他在混沌領(lǐng)域前建立了橋頭堡的地方,他用符文和石頭加固了它,并以一場無休止的戰(zhàn)斗,加上手下守護者們的永恒守望,使它屹立不倒,這是一個無邊無際無熵的永恒堡壘,一萬年從未改變。

令人驚訝而敬畏。

從菲利克斯眼角余光里閃過一個動作,把他的目光吸引到遠處的一根柱子上。一只獨眼,流著膿水,身上掛著內(nèi)臟的生物從隱蔽的黑暗之中顯現(xiàn)。另一只更為惡心的惡魔從另一根柱子后面鉆了出來,一顆肥大的眼球從他的軀體上里面瘋狂地膨脹,下面露出一排四肢、鉗子、卷須和皮鞭,堆成一堆,里面塞滿了人類和其他種族尸體的眼睛,在上面搖擺著。菲利克斯握緊了他的劍,四周饑餓的呻吟響徹大廳。到處都是超乎想象,千奇百怪,異常令人作嘔的惡魔,全都被凡人的氣味吸引而來,有的跳躍著,有的滑動著,還有的像軟泥一樣蠕動著爬出來。高崔克輕蔑地把一個正在腐爛的惡魔劈成了兩半,踢開了它的溶解物。一陣翅膀的沙沙聲引起了菲利克斯抬頭向圓頂看去。

他艱難地咽下口水。

菲利克斯意識到,這些惡魔是殘敗的逃兵,一場永恒戰(zhàn)爭中的幸存者。正如菲利克斯所認為的那樣,格里姆尼爾以單人之力在此阻擋著混沌諸神的惡魔。這些殘留的怪物弱小而微不足道,因此他們逃過了格里姆尼爾的斧頭,逃進了混沌領(lǐng)域和菲利克斯所認為的真實世界之間的小避難所。也許對格里姆尼來說它們很弱,但無論如何,它們是惡魔,而且他們不斷增加的數(shù)量已經(jīng)開始讓菲利克斯意識到形勢的嚴峻。他估計自己可以對付兩三個——前提是他可以一次解決一個——但是已經(jīng)有更多的惡魔來到了這里。

作為初步估計,他不得不承認,這數(shù)量太多了。

“到我后面來?!备叽蘅苏f著,轉(zhuǎn)動著兩把斧子,有條不紊地靠近面前一個長著羽毛的女性惡魔。惡魔們發(fā)出了百般嚎叫,高崔克舉起閃閃發(fā)光的符文戰(zhàn)斧也咆哮著開始沖鋒。“跟上,人類,在到達另一頭之前我們不會停下來的。”




莫贊娜預見她自己就會在這里死去。

她每一天都會預見自己的死亡,她的皮膚感受得到周圍火焰帶來的灼熱,正如她小時候,虔誠者馬格努斯燒掉了她的家園一樣。她聽到尖叫聲,戰(zhàn)斗的怒吼咆哮,直到最近幾天她才認出這是部落戰(zhàn)士們。她能感覺到,在無情轟炸和炮擊下,周圍的建筑物搖搖欲墜。在腦海里,在靈魂深處,她曾體驗過黑暗之主的這股爆發(fā)之力,她通過自己可以預見未來的雙眼,看著比拉克揮手將此處夷為平地,然后只身前往大門。

能量凝聚,在惡魔王子的利爪尖上匯聚成一個黑點。莫贊娜感受到了邪惡之力從地下升起,在他的身軀周圍如同旋風般撕扯著。一道紫藍色光束射向了大門。尖叫的人類和矮人們趕忙四處逃竄,就在一瞬間,堡壘被炸成了碎石和扭曲變形的金屬,殘骸如同噴泉般被拋向天空。

瘋狂的喊叫聲從墻壁上傳了下來,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守衛(wèi)者在庭院里依舊頑強地堅守著最后的陣地,他們斷斷續(xù)續(xù)地打了幾槍,子彈打在比拉克神一般的身軀之上,彈回來的子彈嘎吱嘎吱地穿過墻角的墻壁,有些則反彈打在了部落騎手身上。部落戰(zhàn)士在巨大的惡魔親王周圍疾馳,在他們奔向被摧毀的大門過程中向敵人射出暴風雨般的箭矢。

即將死亡的命運并沒有使她感到不安。

在某種程度上,這是令人欣慰的。她的生命并不屬于自己,如果不是菲利克斯·耶格爾的出現(xiàn),她的生命早在兩個世紀前就該結(jié)束了。她想,這是命運的安排,她完全意識到其中的諷刺意味,至少在現(xiàn)實中,她引導了比拉克走向他自己的偉大計劃。

這個世界的末日掌握在永世神選的手中,比拉克為其加冕的黑暗之子。

而它的重生亦是如此。

一個看不見但卻感覺得到的未來展現(xiàn)在他們面前。她不知道將會以怎樣的形式呈現(xiàn)給自己,但它就在眼前,這股對未知的興奮使她激動不已。

她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在指尖上,走進了一條燃燒的街道——陰影快速包圍了她——然后登上一座被落下炸彈摧毀了屋頂?shù)母咚?/span>

大火在她周圍熊熊燃燒,燒毀的建筑像落日映紅的海上島嶼一樣突兀。尖叫聲像煙霧一樣在她周圍升起。一陣持續(xù)不斷的嗡嗡聲從她頭頂響起,她抬頭看了看矮人飛艇漆黑的腹部,金屬炮塔內(nèi)的槍管旋轉(zhuǎn)著發(fā)出轟鳴。她用眼角的余光掃到飛艇上一名炮手注意到了自己,并轉(zhuǎn)動炮管瞄準了她。她長嘆一聲,猛地拍了拍手,能量沖擊而出,伴隨著一陣遠處的爆炸聲響起,炮塔被摧毀,金屬碎片從飛艇的一處角落飛出。

有時她也會思考,為什么自己還要掙扎,因為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一分鐘或一百年,有什么區(qū)別?她一生都在期待這一刻的到來,如果她現(xiàn)在就準備放棄抵抗,那么早在幾十年前她就會這么做了。她甚至已經(jīng)感覺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變化,即使沒有事先的警告,也不可能錯過。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從遙遠混沌廢土上的傳送門盤旋而來的混沌能量被另一股巨大的能量源所覆蓋,它來自地下深處,從現(xiàn)實巖石的裂縫中涌出,仿佛世界從這里裂開,灼熱的光從它的核心散發(fā)出來。很久以前,格里姆尼爾就發(fā)誓要關(guān)閉那扇位于北極的傳送門,而通往那里的門道就在這里。

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打開。

比拉克把頭往后一仰,得意地咆哮著,隨著一聲內(nèi)爆消失在喊叫之中,周圍的火焰也被吸進了突然消失的虛空之中。

莫贊娜放下了心,她的任務(wù)到此完成?,F(xiàn)在,未來掌握在其他人的手中。她望了望堡壘的內(nèi)墻,幾乎帶著驕傲注意到,盡管他們的主人已經(jīng)離開,部落戰(zhàn)士們還是繼續(xù)向前。他們揮舞著套索和鉤爪,將其拋向城墻,然后從疾馳的馬背上跳下來,抓住了固定好的繩索,咧嘴笑著開始往上爬。留在城墻上的少數(shù)敵人在跳下城墻之前惶恐地進行射擊。在她所能看到的視野里,只有一個人類和一個身材高大、裝備怪異的矮人屠夫留下來守衛(wèi)著城墻。

她常聽人說,死去的過程就像睡著了一樣。

矮人舉起他的長槍。一束紅光閃過她的眼睛,在關(guān)鍵的一秒鐘里,一聲爆炸般的槍響伴隨的子彈向她咆哮而來。

莫贊娜笑了。

是時候沉睡,是時候進入自己永恒的夢境了。



“撤退!大家都撤到神殿里去!”

古斯塔夫向后退到格里姆尼爾神殿臺階上的人們揮手示意,一邊大喊大叫,直到稀薄的空氣和濃煙把他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濃煙最終遮蔽了眼前的一切,他甚至無法看到【不可阻擋】號。穿透黑暗的尖尖的光點可能是船上的導航燈,也可能是天空閃耀的群星。只有飛艇的隆隆聲使他確信飛艇還在那兒。當這艘強大的戰(zhàn)艦還在空中開火的時候,他認為他們還有的打,但是他寧愿用飛艇上的幾門炮來換取地上的戰(zhàn)斗力量。

身穿鐵甲和皮革鱗甲的騎手在模糊的濃煙中時隱時現(xiàn),面頰上的皮褶和腰下的皮裙拍打著,馬蹄在石頭上踩的叮當作響。古斯塔夫在箭矢的呼嘯聲中往后退去。一名紫紅色和金色相間、身穿鎧甲的男子,在他幾乎快要生銹的胸甲和肩膀之間的皮墊上被一支箭射中,然后慘叫一聲倒地。另一個人的腿后部中了一箭,跪倒在地,因為劇烈疼痛失去理智,用他的大口徑短槍朝前方胡亂射擊,結(jié)果被一個揮舞著短劍的騎手從側(cè)面砍下了頭。

他視線里能看清的每一個地方,他的人都在不斷地倒下,這些人是從巴登霍夫(Badenhof)以來一路跟隨他過來的士兵,他們不僅僅是朋友。

煙霧繚繞在他板甲覆蓋的身軀上,他看到矮人僧侶領(lǐng)主正在抵抗著向一群掠奪者騎手。騎手們在矮人快要接近的一瞬間又跑開,嘲弄著跑到矮人領(lǐng)主夠不著的地方,再一邊回轉(zhuǎn)身去射擊憤怒的矮人,一邊對他大喊大叫。當他最后一次絕望地猛撲過去時,全身衣服上下白色和棕色羽毛都像刺猬的刺一樣豎起來了。

“小伙子,接住?!?/span>

古斯塔夫本能地伸出手,一只短而粗的手槍從空中向他飛來。從手槍的重量來看,確認它已經(jīng)裝上了子彈,所以古斯塔夫立刻把它轉(zhuǎn)過來,發(fā)射了一枚子彈,打在了混沌騎士的肩甲之上,他們正朝著最后一群正在大理石前背水一戰(zhàn)的矮人僧侶們沖過去。

馬拉凱·馬凱森在臺階下面幾步遠,也跟古斯塔夫一樣正在后退,他放下狙擊長槍的肩帶,舉起了大口徑手持加農(nóng)(handcannon)。這位矮人工程師鎮(zhèn)定而熟練,暫且不去理會正在逼近的掠奪者騎手,他快速將一個手搖曲柄插入加農(nóng)槍的插槽上,右手將一排看似像彈藥的長條物送進加農(nóng)左側(cè)的彈箱之中,然后開始轉(zhuǎn)動曲柄,開始時很慢,但他那肌肉發(fā)達的右臂迅速增加了速度和力量,圓筒形槍管突然爆發(fā)出一陣噼噼啪啪的響聲,子彈傾瀉而出。工程師狂笑著,舉著槍從左往右掃射,騎手最先沖上來的第一排全部倒在第一道階梯之下。馬倒下時發(fā)出了尖叫。持續(xù)不斷的子彈把騎手們的身軀打穿,在他們身上留下了血淋淋的洞,他們痙攣著,抽搐著倒下。還有一些因為卡在了馬鞍上無法下來,最終被失去平衡而倒下的馬壓在下面死去。每發(fā)射一下,加農(nóng)就閃動一下,彈箱里的彈殼像雨點一樣落下,滾下了臺階。馬凱森的單片護目鏡閃耀著惡魔般恐怖火力的光熱。然后他又把槍往反方向拉去,以更大的快樂將第二排沖上來的騎手全數(shù)掃倒。

古斯塔夫舉起手槍,在猛烈的攻擊聲中喊道:“你還帶了多少彈藥?”

“我在室內(nèi)還放了五箱彈藥。”

古斯塔夫又向后退了一步,瞄準了下一個下馬的劫掠者,一槍正中要害,把那人的半張臉和頭的后腦勺都打了出來。

六連發(fā)手槍,很聰明的設(shè)計。

遺憾的是,現(xiàn)在名存實亡的帝國已經(jīng)沒有辦法看到這種手槍裝備部隊的那一天了。

“這是我的發(fā)明,”馬凱森喊道。

古斯塔夫再次瞄準,又開了一槍,一次又一次連續(xù)射擊,直到他打空了子彈。他站在臺階頂上,背對著廊柱林立的神殿,把槍扔掉,拔出佩劍。馬拉凱的加農(nóng)也停止了射擊,工程師咒罵了一聲,搖了搖頭,然后從背包里拿出一枚炸彈,把別針拔掉,炸彈的導火索隨即燃起火花,他將炸彈往臺階下面丟去,然后跑上臺階與古斯塔夫會合。

爆炸雖小但很猛烈,肢體四處亂飛。然而,臺階本身受到的損壞不嚴重,在煙霧散去之前,騎手們已經(jīng)再次準備沖上臺階。馬凱森朝古斯塔夫眨了眨眼,用蠻力解決了加農(nóng)的卡殼,然后重新把彈藥裝填進彈藥箱里。

“你不是那種喜歡發(fā)誓的人對吧,年輕的古斯塔夫?”

也許是死亡的迫近使他內(nèi)心開始激動,也許正是這種荒謬的、毫無意義的想法讓他笑了起來。

他,現(xiàn)在竟然等同于這個瘋狂矮人屠夫工程師的記述者,這世界瘋了。

“用你們矮人的語言,怎么說“下地獄”?”

“哈,伙計,”馬凱森咧嘴一笑,再次拿起武器,把那只有紋身的手放到曲柄上。“我們可沒有一整天的時間。”



洞穴般的走廊回響著惡魔的尖叫,一眼望不見底的樓梯石墻回響著符文戰(zhàn)斧和尖爪之間的碰撞。在那些前仆后繼的惡魔面前,倒下的尸體無休止地翻滾或堆積著。細長的大理石橋在河上劃出一道弧線,下面流淌著的是深邃無盡的黑暗以及惡魔的恐怖。高崔克揮舞著斧頭無情地在橋上碾壓而過,菲利克斯緊隨其后,向任何靠近屠夫背后的惡魔刺去。他的胳膊已經(jīng)麻木酸痛,胸口火燒火燎,視線也因為從額頭上滲進眼睛里的汗水而逐漸模糊。當他抓住那僅有的一秒鐘時間用胳膊擦眼睛時,他所能看到的只是一群黑乎乎,畸形的生物,它們要么順著墻壁爬下,要么從相鄰密室的走廊里涌出。周圍的每一塊石頭都在嘎吱作響。

盡管如此,高崔克還是在惡魔中間劈出了一條路。

雙手各持一把格里姆尼爾之斧的他,已經(jīng)成為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嗜血的復仇化身,正如先祖所預言的那樣。菲利克斯拼命地奮力戰(zhàn)斗,才能勉強跟上屠夫的步伐。他內(nèi)心里有點想提醒屠夫,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幸被賦予了神力,但他自己面臨著的困境讓他連這點心思都沒時間去顧及。

如果他現(xiàn)在跟丟了屠夫,那么自己只有死路一條。

在另一條長走廊的盡頭,有些東西與其他不一樣——是一扇門——高崔克劈砍出了通往那里的一條路。大門的高度足以讓一個巨人通過,寬度足夠容納一隊瑞克禁衛(wèi)。大門上由紅木雕刻出了圖案,鑲板上描繪了海洋與文明之間的演變與斗爭,上面的條紋用黃銅所裝飾。在大門的末端,被擊敗的惡魔們咬牙切齒憤怒不已,他們的四周環(huán)繞著符文,如同一圈封印。菲利克斯飛快地繞過屠夫,想試一下把手,但門把手無法轉(zhuǎn)動,它的另一邊被閂上了。

他使勁搖了搖把手,踢了一腳,絕望地喊了一聲。

“我們的努力白白——”

“讓我試一下,人類。”

菲利克斯閃到一邊,舉起他的劍對著試圖靠近的惡魔。與此同時,高崔克向相反的方向旋轉(zhuǎn)了把手,就像矮人音樂盒上的發(fā)條舞者一樣,他面對著大門。菲利克斯躲過了一把向他刺來的生銹小刀,長著三尖刃的鉗,以及滿是膿腫水泡的斧頭。他揮舞著劍,比自己想象之中還要快速。他做出了讓步,在屠夫揮舞著斧頭前進的時候,他倆背靠著背。

當他們周圍的空氣變成了黃銅碎片時,他們兩人異口同聲地吼了起來。麥克斯為此獻出了生命;斯諾里,尤莉卡,凱特還有科亞均因此而死。盡管惡魔們,甚至黑暗之主都百般地阻撓,他們最后還是成功了。

最后一次冒險,

他們將一起

拯救世界。


中古戰(zhàn)錘高崔克與菲利克斯系列Slayer第十八章翻譯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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