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錘40K】荷魯斯大反亂 崛起(五)
第一章 五節(jié) 1
第五節(jié)
皮特.艾貢.毛姆斯
神圣講習會
不滿者
皮特.艾貢.毛姆斯給予了他們極大的榮耀。皮特.艾貢.毛姆斯賜予他們一個機會,與他們分享他對新的高城未來的規(guī)劃。皮特.艾貢.毛姆斯,第六十三遠征隊的指派設計師,正在展示自己的計劃--一個將被征服的城市,轉變?yōu)橛篮愕臉s耀與順從的紀念碑的計劃。
問題是,皮特.艾貢.毛姆斯只是一個遠遠站著的人影,而且他的發(fā)言大部分在這里是聽不清的。在這樣一大群觀眾之中,在這樣一個灰塵飛揚的熱天里,英格斯.卡卡西不耐煩地伸著脖子,扭來扭去地張望著。
人群被集中在城市的一個廣場上,正是午后時分,太陽掛在天空最高點上,灼燒著城市中的玄武巖塔樓與院落。盡管廣場周圍的高墻提供了一些遮蔭之處,但是空氣卻如同火爐中一般干燥、沉悶又灼熱。有時會有一陣微風,可是就連那也象干涸的蒸汽一樣熱,除了將空氣中的沙土攪渾,什么效果也沒有。大戰(zhàn)殘留下的火藥渣塵到處都是,將明亮的空氣污染成黑煙??ㄎ鞯纳ぷ痈傻孟蟠蠛档暮哟?。在他周圍,人們又是咳嗽又是打著噴嚏。
這為數(shù)大約五百人的聽眾,是被小心地挑選過的。其中有四分之三的人是本地的顯要——公侯、貴族、商賈以及過去政府的官員,象征著63-19行星上的部分統(tǒng)治者們對新政權的歸順。他們被召集到這里,得以參與他們自己社會的重建——雖然只是十分表面地參與而已。
剩余的觀眾則是記錄者們。他們中的大如同卡卡西一樣,因為需要他們出席這次集會,于是才將那已經(jīng)申請了許久的降落地面的許可頒發(fā)了下來。但如果眼前這就是他們一直等待的東西,卡卡西想,那他們還不如把許可扣著的好,這樣自己也不用站在一個擁擠的火爐子里,聽一個老傻冒做著語無倫次的講話了。
人群似乎有著同樣的感受,他們又熱又沮喪??ㄎ髟谶@些被邀請來的本地人臉上見不到一點笑容,只有勉強而憔悴的忍耐。在順服和死亡之間做出選擇并不意味著順服這個選擇會有多舒服。他們被打敗了,被剝奪了自己的文化和生活方式,面對著將被外來的意志決定給他們的未來,他們只是在簡單地、疲憊地忍受著這一段帶著屈辱向全人類帝國中融合的時期。一次又一次地,他們散漫地著鼓掌——在小心地安排在人群中的布道士們的帶頭下。
一個金屬平臺在護欄的伴隨下升了起來,在那上面安裝著立體顯示器,一個未來城市模型,和一大堆毛姆斯用來繪制自己作品而使用的復雜的銅和鋼鐵做成的丈量器具??粗欢妖X輪、輪桿精密結合出來的東西,卡卡西想到的是折磨犯人用的刑具。
真的是折磨來著。
毛姆斯終于可以在涌動的人頭之上被清楚地看到了,他是一個矮小、整潔、又過分矯柔造作的人。在他講解自己計劃的同時,他身旁擔當助手的布道士就將互動圖像照射到模型相關的部位去,圖像會伴隨著示意圖一起直接傳送到球形顯示器上去。但是強烈的陽光使立體顯示器不能很好地成像,圖像紛紛模糊淡化,很難被辨認出來。毛姆斯使用的麥克風也出了問題,而那些斷斷續(xù)續(xù)傳到人們耳中的部分也只是證明了他根本沒有任何在公共場合演講的天分。
“……一直都是一個太陽之城,一個對天上太陽的獻禮,而我們在今天下午正可以見識到,確實,我肯定你們都會注意到,這里閃耀著的光芒。一個光明之城。黑暗之中的光明是一個高尚的主題,當然,我的意思是,真理的光明將無知的黑暗照耀。我對在本地發(fā)現(xiàn)的向光性技術十分地有同感,并將把它們應用到設計當中去……”
卡卡西嘆了一口氣,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如此地渴望著一個布道士的講話,至少那些混蛋知道怎么在公眾中演講。皮特.艾貢.毛姆斯應該將演講留給一個布道士,而他自己在一旁去校準那個奇怪的圖像手杖。
他開始開小差。他向周圍的高墻望過去,那些幾何形狀的厚重的板子被藍天襯托著,在陽光的烘烤下呈現(xiàn)出粉紅色,一些傾斜在陰影中的墻段則顯出一段熏黑。他看見高塔的玄武巖壁上如同瘡疤一樣的燒痕和矢彈槍的彈痕。高墻之外,皇宮的一座座塔樓被摧殘到最破敗的狀態(tài),它們的水泥層掛在外壁上,如同脫掉的蛇皮,而它們空洞的窗口看上去象一個瞎子的眼窩。
在集會的南方一塊場地上,一臺機械會的泰坦在崗位上矗立著,它猙獰的類人外型甚至越過了那些高墻。它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個即時建造的軍事紀念碑的雕塑。看著它,卡卡西想,這東西才是適合的“榮耀與歸順的象征”。
卡卡西注視了那臺泰坦好一會兒。他之前從來沒有見過任何這樣等級的東西——除了在照片上。那令人敬畏的景象甚至讓這次無聊的外出有些值了。他越是注視著那臺泰坦,它就越讓他覺得不舒服。它實在是太大了,太有壓迫感,也太安靜了。他知道那東西是會動的,他開始希望它可以動一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渴望著看到它轉一下頭,或者邁出一步,又或是任何形式地運動起來。那東西一動不動的樣子實在是太苦悶了。
然后他開始害怕如果它真的突然動了起來,他會不會失去冷靜,并且由于恐懼而不自覺地大聲喊叫起來,跪倒在地。
一陣突然的鼓掌聲讓他差點跳起來,毛姆斯看起來說了什么很合適的話,于是布道士們帶動著人們開始鼓起掌來??ㄎ饕岔槒牡貙芍粷M是汗水的手互相拍了拍。
卡卡西覺得自己受夠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忍受站在這里被那臺泰坦注視。
他最后看了一眼高臺上。毛姆斯還在慢慢地講著——這已經(jīng)是他講話的第五十分鐘了。這里唯一還讓卡卡西保持著興趣的,就是演講臺上,在毛姆斯身后,兩個身著黃色基調裝甲的巨大身影。那是兩名高貴的阿斯塔提,星際陸戰(zhàn)軍戰(zhàn)士。從屬于第七軍團——帝國之拳軍團,皇帝陛下的城衛(wèi)軍。他們的出席估計是為了給毛姆斯一點權威性的氛圍。卡卡西認為這個位置會選擇帝國之拳而不是月狼,是由于他們公認的防御與守衛(wèi)的技術。帝國之拳軍團的戰(zhàn)士是天生的堡壘建造者,精通建筑的戰(zhàn)士,他們構造的防御陣線據(jù)說難以突破到可以防守任何敵人永恒的攻勢。卡卡西聞到了一絲布道士們宣傳的氣息:戰(zhàn)爭的建筑學家在看護著和平的建筑學家。
卡卡西期待著,也許那兩位戰(zhàn)士會有一些發(fā)言,或者上前來對毛姆斯的計劃評論一番。但是他們什么都沒有做,他們只是站在那里,矢彈槍橫抱在自己的胸前,如同那臺泰坦一樣,一動不動。
卡卡西轉過了臉,開始在緊緊簇擁著的人群中擠出一條路來。他找準了廣場的后方,擠了過去。
人群的外圍站滿了警戒中的帝國軍士兵。他們被要求身穿全套制服,這些人熱得連衣服都被汗?jié)癯闪艘粔K塊惡心的白綠色。
一個軍人注意到了卡卡西從人群最薄的地方擠了出來,于是向他走了過來。
“先生,你要去哪里?”他問。
“我實在是渴得受不了了?!笨ㄎ骰卮鹫f,
“據(jù)我所知,在演講之后,會有飲料提供的。”士兵說,他的重音放在了“飲料”上??ㄎ髦?,這些普通士兵是沒有份的。
“哦,我覺得我聽夠了?!笨ㄎ髡f,
“還沒有結束呢?!?br> “我聽夠了?!?br> 士兵皺起了眉。在他毛茸茸的軍帽下,他的鼻梁上布滿了汗珠。他的喉嚨和下頜被汗水洗刷得顯出粉紅色來。
“我不能讓你就這么離開?;顒臃秶鷳摫幌拗圃谠试S的區(qū)域之內?!?br> 卡卡西壞笑了一下:“我本來以為你們在這里是為了將麻煩擋在外面,而不是為了將我們擋在里面的?!?br> 那名士兵既不覺得好笑也不覺得諷刺。
“我們在這里保護你們的安全,先生?!彼f:“請出示你的通行證?!?br>
卡卡西把他的證件掏了出來——幾張褶皺又雜亂的一大疊在褲子口袋里被染濕了的紙。士兵查看它們的時候,卡卡西覺得自己稍微有些困窘,他一直不喜歡在職權檢查面前暴露自己,尤其是在公眾面前——雖然背后那些人對于他這里發(fā)生了什么顯然并不感興趣。
“你是一個記錄者?”士兵問道。
“是的,詩人?!笨ㄎ髟谑勘鴨栂乱痪渲凹由狭肆硪粋€問題的答案。
士兵看了看證件,又看了看他的臉,似乎在尋找那里有什么可以辨認的詩人的特征,類似導航者的第三只眼,或者機械仆從的序列號文身。他看起來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一個詩人,這沒什么,卡卡西之前也從來沒見過一臺泰坦。
“你應該呆在這里,先生,”士兵說,并將證件還給了卡卡西。
“但是這毫無意義,”卡卡西說:“我被派到這里來見證這些事件,卻接觸不到任何東西,我甚至聽不清楚那個笨蛋說的是什么。你明白問題的所在嗎?毛姆斯甚至根本不是歷史,他只是一個歷史的見證品,我被弄到這里來只是在記錄一個見證品,而且就這也不能順利地干好。我甚至呆在地球上用遠程視頻也能做到現(xiàn)在這么個程度?!?br> 士兵聳了聳肩,他的語氣中失去了剛才對卡卡西的威脅意味:“你還是留在這里的好,先生,為了你自己的安全著想?!?br> “我被告知城市里已經(jīng)安全了,”卡卡西說,“這里宣布完全歸順帝國也就是在一兩天之后了,不是嗎?”
士兵小心地斜過身子來,近到卡卡西可以聞到他呼吸中炎熱變質的氣味。
“這話只能咱們私下里說說——那個是官方的說法,事實上是還有一些麻煩。起義軍,頑固分子。無論你的勝利有多徹底,這些人在剛征服的城市里還是一抓一把。小街巷里還是不安全的。”
“真的?”
“他們說是死忠分子,不過要我說,這些人只是不滿而已,你知道,他們突然間就什么都沒了,肯定有那么一些對此不高興的?!?br>
卡卡西點點頭,說:“多謝提醒。”然后轉回了人群之中。
五分鐘之后,毛姆斯還在嗡嗡做響,就在卡卡西開始絕望的時候,人群中的一位貴族老婦人暈倒了,引起了一點小騷動。士兵們連忙趕過去控制事態(tài),并將那位老婦人扶到蔭涼地帶去。
士兵們離開崗位的時候,卡卡西離開了廣場,鉆進了遠處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