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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界·夢凝錄 004 入夢

2019-10-19 19:07 作者:夜涼Esies  | 我要投稿

沈凝一陣手忙腳亂,才讓孟巖的痛感消退,后者蜷縮在柱子下面,抽抽嗒嗒的,紅著眼睛怒視著沈凝,“師傅說的沒錯,果然你們西陸妖族的妖怪們都是心狠手辣的,不拿人當(dāng)人看,嗚嗚嗚……”

若是放在平時,孟巖這眼神和控訴還有那么一些說服力,然而沈凝看著孟巖紅腫的眼睛、聽著孟巖帶著鼻音的撒嬌般的語氣,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真的好想……再來一次。

等到孟巖的情緒完全平復(fù)了,沈凝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在禮天山上自廢武功經(jīng)脈,我雖然能把你的經(jīng)脈修補好,但是你那一身功力是回不來了,可你若想沉冤昭雪,總不可能一直拖著一個廢人的身子?!?/p>

孟巖知道沈凝說的是正經(jīng)事,便也端坐著,表情嚴(yán)肅,“凝姑娘想要孟巖如何?”

沈凝從懷中掏出一本秘笈,“當(dāng)日在禮天山,你為了活下去,愿意脫離師門,如今你是否愿意為了為自己昭雪,修煉這本《秘笈》?”

孟巖接過沈凝手里的書,書的邊緣毛糙,書頁已經(jīng)泛黃,而且用的文字是千年以前通用的虛空古文,并不是如今常用的東陸新文,可以看出這絕對是年頭很久的書了。但是當(dāng)孟巖翻開那秘笈自己看時,不由得大驚失色——這、這是……幻術(shù)?

在東陸和南陸,幻術(shù)是被嚴(yán)禁修煉的術(shù)法,只因這是已故魔君最擅長的法術(shù),而天帝凌霄于千年之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魔君斬殺,自此后天下太平,但仍擔(dān)心有余孽習(xí)得魔君的術(shù)法,所以嚴(yán)令禁止東陸的仙人和南陸的凡人修煉幻術(shù),至于北陸巫族和西陸妖族都是有自己傳世的術(shù)法,也不擅長幻術(shù),因此幻術(shù)在整個天下四陸幾乎絕跡。

千年來也不是沒有人修習(xí)幻術(shù),但是很快就被天帝身邊的特別小隊捉走,至于捉走之后的下場孟巖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想來總不會是請他們?nèi)ズ贸院煤日写摹?/p>

所以凝姑娘這是要他修煉禁術(shù)?而且是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禁術(shù)、天帝的逆鱗?

孟巖看著手里的秘笈沉思,眉頭緊鎖,他確實是想為自己沉冤昭雪沒錯,也想揪出陷害他的幕后黑手,但是要冒這樣大的風(fēng)險,與那個稱得上擁有天下四陸之尊之位的天帝凌霄作對……

沈凝是西陸妖族的主人,而妖族與東南兩陸的仙、人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縱使這幾百年來雙方互有往來,交流漸多,看起來一派祥和,但是孟巖是知道的,這不過是表面功夫而已,那些凝結(jié)在妖族內(nèi)心的仇恨,一千多年來非但沒有衰減,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 ,越來越深刻。

而沈凝身為妖族的主人,孤身一人去南陸救他,當(dāng)著眾人的面對東陸的仙官出手、傷了南海龍族的世子與鳳凰一族的公主,這無疑是孤身入虎穴,如今又為他療傷、傳他功法,孟巖實在無法不懷疑沈凝的動機。

自己已是截然一人,還有什么價值值得這樣的大人物利用?

可自己縱使懷疑,卻也沒有其他選擇的余地,眼下的狀況只能依附于沈凝,待到時機成熟再做打算。

孟巖糾結(jié)半晌,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聽沈凝話之外似乎別無選擇,最終長舒一口氣,“我練就是了。”

沈凝也不多言,只是揮揮手讓孟巖去一邊自己修煉,并不打算教他什么,孟巖雖然疑惑,卻也乖乖聽話自己先自學(xué),想著有什么不懂的再問就是,卻沒曾想自己只看了那秘笈兩三頁,心中似是有所感悟,當(dāng)下就入定了。

白雅提著食盒從凝水湖岸邊來,進了亭子,給沈凝斟酒,“姑娘,今年玄涼玉產(chǎn)量下滑得厲害,華江前陣子去北陸交涉,剛剛已經(jīng)押著第一批玉石到了,說剩下的這兩日大概就可以送到。”

沈凝點點頭,“之前那批被搶走的玄涼玉下落如何了?”

“還沒捉到搶劫的人?!?/p>

沈凝點點頭,“我知道了?!?/p>

白雅看著坐在地上入定的孟巖,“姑娘把《秘笈》給他了?這入定的速度也忒快了點?!?/p>

沈凝面紗下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自然,他入定的速度,當(dāng)然是比誰都快的。”

白雅:“孟公子……就沒有起疑嗎?”畢竟沈凝孤身犯險去南陸搶人,又是給他療傷又是給他功法秘笈的,以孟巖的性格怎么會不懷疑他們的動機?

沈凝長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懷疑是肯定懷疑了的,不過他眼下除了我以外沒有任何倚仗任何選擇,他這么聰明,是不會直接問出來的?!?/p>

問出來又能如何?還能離開沈凝不成?

白雅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便沒再多問。

孟巖修習(xí)功法,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真氣,腦海中竟?jié)u漸浮現(xiàn)些許莫名其妙的景象,心中不由得疑惑——就算是幻術(shù),這情景……也未免太真實了。孟巖看著眼前的山林,不由得輕輕皺眉,這地方總覺的在哪里見過,但是卻想不起來。

孟巖正思索著這究竟是什么地方,一男子就出現(xiàn)在眼前,男子一身黑衣,衣領(lǐng)袖口處鑲了銀邊,身上布料還繡了暗紋,勁裝將他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來??此呗返哪?,應(yīng)該是個高手。孟巖這么想著,便跟著男子在山林間穿梭,想要看清男子的臉,奈何他的視角總是只能看見男子的背影,就這樣跟著男子一路走,直到來到眼前瑩白若雪的梨花林,孟巖才猜測這里是昆侖山。

穿過梨花林,面前的凝水湖讓孟巖肯定了自己猜測,這里確是昆侖山無疑,只是印象中那個雕欄畫壁、美得精致的昆侖雪宮,怎么會變成眼前這副荒蕪的景象——剛剛一路過來,除了密林野草,他竟未見到一個活物,更遑提裝修精美的名貴建筑了。

那男子一腳踏入凝水湖,如履平地一般,向湖心走去。湖面依舊是水氣氤氳的模樣,只是少了如今的冰寒之氣,黑衣男子走到一處便停下,盤腿坐在水面上,再無動作,似乎是在等著什么。也不知過了多久,湖面出現(xiàn)波瀾,黑衣男子似是察覺,站起身來,隨后湖心便漸漸升起一個水球,其中似乎包裹著什么,男子也不去動它,不多時,那水球便漸漸消失,其中包裹著的東西也出現(xiàn)在眼前。

是個小女孩兒。

小女孩閉著眼立于水面,一頭銀發(fā)垂到腳踝,額前的齊劉海到眉毛,一身藍衣,光著腳,約莫十二三歲的模樣。女孩兒漸漸睜開雙眼,那是一雙杏眼,眼神清澈,孟巖心想:這雙眼睛倒是和凝姑娘相似,又都愛穿藍衣,莫不是凝姑娘的妹妹?孟巖正想著女孩兒的身份,女孩兒就開口了,“你是誰?”女孩兒歪著頭看著黑衣男子,眨著眼睛,模樣十分可愛。

“我叫夢魘。”夢魘?孟巖眼皮一跳,總覺得這名字在哪里聽過。

男子彎下腰,看著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兒,心情似乎很好,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你又是誰?”

“我叫……”小女孩兒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黑衣男子見狀輕笑兩聲,心情大好,從懷中掏出一個寶藍的珠子攤在小女孩兒面前,“先天之水共有三滴,一滴化成了這篇凝水湖,一滴化成了我手中的這顆凝水珠,你就叫凝水好不好?”

凝水?!神界火雷風(fēng)水四位上神之一的凝水上神?!是這個話都聽不明白的小丫頭?

“凝…水?”小女孩兒緩慢地念出這里兩個字,似乎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還是點點頭,隨后看著夢魘手里的寶藍珠子,似乎十分喜歡,“這個,能給我嗎?”

夢魘聞言拿起小女孩兒的手,把珠子交給她,“你要了我的東西,就承了我的情,以后咱倆就是一伙兒的了,要是有人欺負(fù)我,你要幫我打他,知道嗎?”

小女孩眨著大眼睛,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疑惑:“打他……他們?yōu)槭裁匆圬?fù)你?”

“因為他們害怕我?!?/p>

“害怕為什么還要欺負(fù)你?”

男子刮了刮凝水的小鼻子,嘿嘿一笑,“因為他們傻唄?!?/p>

凝水皺了皺鼻子,似乎并不喜歡孟巖刮她鼻子,看著夢魘,眨了眨眼睛,隨后也伸手去刮夢魘的鼻子,夢魘一愣,隨后雙手把凝水舉過頭頂,“小丫頭,你是第一個敢刮我鼻子的人,膽子不小啊。”

凝水非但不怕,反而咯咯地笑起來,“高點,再高點!”

景象到這里戛然而止,孟巖像是被什么驚醒一般,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凝水湖心,但卻是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他呆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象,半晌沒回過神來。

沈凝放下玉盞,一雙杏眼看向孟巖,“醒了,就把這點心吃了吧?!?/p>

孟巖有些呆滯地走到沈凝身邊,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里。

“你的經(jīng)脈被我用凝水湖水修補,每日吃的東西也是用凝水湖水做的,所以你不必懼怕湖心的寒冷,只要想修行,只管入定一動不動就是,不會被凍死的。”

孟巖點點頭,隨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入定了多長時間?”

“大概四個時辰吧,”沈凝看了看亭外欲暗的天色,“反正這個功法是一邊修煉一邊睡覺的功法,你就算練上整天也不會覺得累的?!?/p>

一邊睡覺一邊修煉……所以自己剛剛看到的,是夢?

可如果是夢的話,怎么會這么真實?那黑衣男子的聲音,那女孩兒的笑容,就像是烙在他腦海中的景象一般,可如果不是夢,那又該是什么?

孟巖正疑惑著,忽地有什么從湖面上迅速飛來,目標(biāo)直指沈凝,沈凝卻不為所動,只是攤開掌心,那東西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沈凝手中,是一封信箋,沈凝打開來看了看,“北陸來人了,你吃完之后自己練功,我要去看看。”說罷也不等孟巖答應(yīng),便兀自離開了。

孟巖想著沈凝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自己也不敢在昆侖山上亂晃,一個人閑著也是閑著,還是練功吧。

又是夢魘和凝水。

自從孟巖修習(xí)沈凝給他的秘笈,每次入定后便會看見有關(guān)夢魘和凝水的景象,只是每次的時間不一樣,好像每次入定的時間是由這功法決定,而不是由他自己決定的。

夢魘把凝水帶離了昆侖山,帶著她游歷六界——準(zhǔn)確的說那時候應(yīng)該叫大荒。通過這幾日的觀察,孟巖終于確定,他所見到的景象并不是現(xiàn)世,而是萬年之前天地初成,六界未分時的模樣。

這不是幻境,也不像是夢境,更像是一個人的記憶——他從未見過的,夢魘的記憶。更準(zhǔn)確地說,他所看到的都是從夢魘的視角看到的,所以他看不見夢魘的臉。不過雖然看不見夢魘的臉,但是可以從旁人的反應(yīng)知曉夢魘的狀態(tài),比如現(xiàn)在——

“夢魘夢魘,給我個梨子!”凝水一手牽著夢魘,一手朝他要東西,雖然是笑瞇瞇地看著夢魘,一副討好的模樣,但語氣卻是十分嬌縱,“不要不樂意嘛,你最好啦!”

“我法力無邊的阿凝大神,這可是最后一顆梨子了,你省著點吃,再往前走可沒有果林了?!眽趑|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梨遞給凝水,凝水接過梨子便大口大口地啃起來,“那咱們就去個有果林的地方嘛?!?/p>

“是誰說要去大漠看落日的?”

“那咱們先去采果子,采夠了再去大漠?!?/p>

“三天前你好像也說過這句話,然后咱們采的果子就剩你手里這個了?!?/p>

藍衣銀發(fā)的小女孩兒撇撇嘴,“誰叫你不多采一點的嘛,這么點果子怎么夠吃?”

“敢情被老樹妖追得滿山跑的不是凝水大神你?下次你抱著我跑,我就多給你采些果子,怎么樣?”

小女孩兒只得委屈地?fù)u搖頭,“你那么一大只,我怎么抱得動?我還是慢慢吃梨子吧?!?/p>

夢魘輕笑兩聲,便牽著凝水繼續(xù)往前走,然而沒過多久他便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周圍,“阿凝,找個地方藏好?!?/p>

藍衣小女孩兒乖巧地點點頭,捧著梨子蹲到高高的草叢后面,她剛藏好,夢魘面前便出現(xiàn)兩個人影,身著鱗甲,指著夢魘氣勢洶洶道:“魔頭,交出凝水珠,饒你不死!”

孟巖聽到這話心里一震,怎么,這人也被人叫做魔頭么?他觀察夢魘多日,這人法力高深莫測,但是從未濫殺無辜,除了為凝水上神偷果子之外,就沒做過什么出格的事,為何會被人叫做魔頭?僅僅是因為法力高強?

看來不管是哪個時代,以己度人、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都是六界眾生的通病。

躲在草叢里的凝水默默握緊了手里的珠子,將它收好,緊張地看著與敵人對峙的夢魘,這些人是為了凝水珠來的,若是把珠子給他們的話,夢魘是不是就沒事了?

“真是不巧,那顆珠子被我送給女孩子了,”夢魘手中漸漸出現(xiàn)一把透明的長劍,指著面前的兩人,“居然找我要我已經(jīng)送給女孩子的禮物,你們可真是不要臉?!?/p>

兩個敵人不再多言,抄起兵器便向夢魘沖過去,夢魘執(zhí)劍與他們打斗,絲毫不落下風(fēng),不多時,夢魘念動口訣,“打夠了,讓你們做個美夢!”話音未落,還未來得及使出招數(shù),夢魘就聽到凝水的驚叫聲——

“放開我!壞蛋放開我!”

“阿凝!”夢魘聞聲看去,卻見凝水被一男子單手提起,正不停掙扎著,不由得周身殺氣大盛,“你想做什么?”

那男子似是與夢魘打斗兩人的首領(lǐng),拎著凝水走到夢魘面前,“我兩個族弟脾氣暴躁,唐突了魔君,還請魔君莫怪?!?/p>

魔君!這人竟是魔君夢魘!孟巖心里一驚,總算知道最初聽到這個名字時為何會覺得熟悉了。天地六界,神魔為尊,相傳神主魔君一同創(chuàng)世,立下不世功德,一同執(zhí)掌六界,眾生無不敬仰,只是三千年前魔君竟將神主封印妄圖獨掌六界,若非當(dāng)今天帝凌霄及時發(fā)現(xiàn)揭露魔君的行徑,只怕如今六界都將在魔界的統(tǒng)治之下,暗無天日了。然而一千年前魔君不知為何,竟然大鬧天帝親自主婚的龍鳳大婚,導(dǎo)致龍族嫡公主敖寧身隕,鳳族太子鳳離重傷至今仍在仙界修養(yǎng),魔君自己也因此喪命,自此六界由仙界天帝主宰,神魔日漸衰微。

既是魔君,那么那兩人喊他一聲“魔頭”也不算冤枉他,孟巖心想,只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這般講理,怎么會變得如日后那般利欲熏心?權(quán)力的誘惑真的那樣大,至高無上如魔君也難以抵抗嗎?

夢魘聽到男子的話冷笑一聲,“你的人要殺我,這叫唐突?”

“魔君功力高深莫測,我等小妖若不拼盡全力,只怕難以讓魔君駐足?!?/p>

夢魘的目光轉(zhuǎn)向被男子拎著的凝水身上,聲音低沉帶了些怒意,“這就是你的拼盡全力?”

男子笑了笑,“若非以這位神族小姑娘做要挾,魔君又怎么肯聽小妖好好說話呢?”

夢魘收起手中透明長劍,“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就免了吧,我知道你,你是龍族的敖慶,也算是龍族中的青年才俊了,你來找我,僅僅是為了凝水珠?”

“魔君果然快人快語,那小妖就直說了吧,妖族近日要選妖皇,還請魔君推舉在下為妖皇,若在下能奪得妖皇之位,必定與魔族修好?!?/p>

夢魘看了敖慶半晌,淡淡開口,“妖族的事,我沒興趣,凝水珠我已經(jīng)送人,也沒興趣給你?!?/p>

“不知魔君,對這位神族小姑娘的性命有沒有興趣?”敖慶說著伸手扼住凝水的脖頸,“小姑娘的脖子這么細(xì),這么脆,若是小妖一個不小心……”

夢魘手中長劍畢現(xiàn),指著敖慶,聲音冰冷,“你在威脅本君?”

“小妖不敢,只是希望魔君三思,不知是您的劍快,還是我的手快呢?”敖慶說罷手上用了些力氣,凝水的臉漲紅,喘不上氣來,愈發(fā)難受。

夢魘與敖慶對峙著,看了看凝水難受的模樣,最終收起劍,妥協(xié)道:“我答應(yīng)你?!?/p>

敖慶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對著兩個族弟一使眼色,兩人便立馬用鐵鉤穿過夢魘的琵琶骨將他鎖住,“魔君法力高強,我們兄弟不得不防,這是縛龍索,雖說魔君法力高強,但被縛龍索鎖住,也輕易動彈不得了?!?/p>

孟巖看到這里不禁心生疑惑——傳聞中魔君是六界最頂尖的術(shù)者,即便東陸的天帝凌霄當(dāng)年也是用計才除去魔君的,怎么如今這么容易就被穿了琵琶骨?難道傳言有誤,其實魔君沒那么厲害?

鮮紅的血液順著縛龍索滴在草地上,夢魘強撐著站在原地,低著頭,咬著牙艱難開口道:“現(xiàn)在,可以放了她吧?”

敖慶看著夢魘,輕蔑地笑了笑,“堂堂魔君,也不過如此。”說罷松開對凝水的鉗制,頗為不屑地看著小姑娘,“這簡直是最弱的神族了,這么弱,不讓她好好在虛空之境呆著,你把她帶在身邊做什么?聊天嗎?”

“夢魘!”凝水連忙上前扶著夢魘,哭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是不是很疼嗚嗚嗚……”

夢魘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你哭起來一點也不可愛,別哭了,我沒事,過一會兒就好了?!?/p>

“你騙人!”凝水瞪大了眼睛,淚眼汪汪地看著夢魘,“他們欺負(fù)你,我?guī)湍愦蛩麄?!?/p>

敖慶和另外兩個龍族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剛剛還被他們拎在手里的小丫頭在說笑話嗎?兩名龍族一人踢了夢魘一腳,“難為魔君要這副模樣和我們回東海了,”夢魘一個踉蹌,隨即咳出一口血來,血液滴在凝水手上,稠稠的,涼涼的。

凝水看著手上的血,愣在那里。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夢魘不會變成這副模樣,如果自己再強一點,夢魘不會變成這副模樣,如果自己有能力打跑這些人,夢魘不會變成這副模樣。

毫無預(yù)警的,凝水體內(nèi)猛地迸發(fā)出強大的力量,巨大的水流自她身邊向周圍吞噬,饒是龍族熟悉水性也不由得嗆了幾口水,三人化出龍形,滿身金鱗十分耀眼,正要反攻夢魘與凝水時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靈力竟然在被水流吸走,當(dāng)下不敢大意,立馬調(diào)頭離開。

夢魘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虛空之境的上神,稍稍發(fā)怒就把敵人趕跑了呢。”看來自己果然沒預(yù)料錯,阿凝的能力不光是作為一個醫(yī)者治病救人,而是可以有御敵能力的。

凝水收起水流,夢魘卻再也支持不住,一下跪到了地上,凝水扶住他,“你怎么樣?我…我現(xiàn)在就給你治療!”凝水說著想要把縛龍索從夢魘身上解下來,但是前端的彎鉤已經(jīng)穿過了琵琶骨,凝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著急得直哭,“我我我怎么幫你啊!”

“你這傻瓜就知道哭,”夢魘十分艱難地開口,“我看你剛剛的用的水是先天之水,既然能吸取靈力,想來也能釋放靈力……把水浸到我傷口里,用靈力把縛龍索頂出來?!弊约喊芽`龍索取出來是要快捷方便很多,但是神魔是應(yīng)運而生,如今天下紛爭不斷,阿凝才此時出現(xiàn)一定是有她的使命,在她獨當(dāng)一面之前,自己還是先給她鍛煉的機會吧。

凝水點點頭,仔細(xì)操縱水流按夢魘說的做,然而水流剛一進去夢魘便疼得倒吸一口氣,臉色一白,“阿凝,我是讓你頂縛龍索,沒讓你頂我的傷口。”

凝水慌亂地點點頭,隨后便更加細(xì)致地操控,過了好半天,凝水才成功取下一個鉤子,已是累得滿頭大汗,夢魘疼得面無血色,但還殘存清醒的意識,“阿凝…鉤子取下之后,給我止血?!?/p>

凝水對于這個倒似乎很在行,不一會兒便掌握了訣竅,治愈了夢魘的傷口,然后看著另一邊的琵琶骨,深吸一口氣,“現(xiàn)在開始治另外一邊!”

想起剛剛磨人的疼痛,夢魘只覺得一陣心驚,想也沒想便干脆昏了過去。

夢魘迷迷糊糊再次醒來時,只覺得周身一陣溫暖柔軟,便條件反射地蹭了蹭,隨后一愣——不是在草叢嗎,怎么會有這樣溫柔的觸覺?猛地睜開眼睛,入目的是凝水低著的、熟睡的面容,隨后則是漫天星幕,所以自己自己……枕在了凝水的腿上?意識到這一點,夢魘卻沒有什么要起身的意思,一來這么舒服的狀況可遇不可求,二來自己一旦動作,只怕凝水也要醒來。

凝水長長的銀發(fā)垂在兩側(cè),微風(fēng)吹過,刮在夢魘臉上,有些癢癢的,夢魘不由得伸手撫開,借著月光,卻意外發(fā)現(xiàn)凝水的臉色十分蒼白,再仔細(xì)看看,凝水的姿勢好像并不是睡著的模樣,而是筋疲力竭后努力維持的姿勢,夢魘心里一緊——只是給他療傷并不會造成現(xiàn)在這個模樣,難道在他昏迷后又有人襲來不成?夢魘起身把凝水抱在懷里,如此大的動作都沒有把凝水驚醒,讓夢魘心里更是焦慮,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夢魘給凝水輸了一些靈力,見她臉色漸漸紅潤起來才放心了些,隨后卻覺得有什么不對勁——阿凝…似乎長大了些?

神魔的成長不比妖族和巫族只要耗時間就能長大,神魔的成長更依賴自身法力的增長,也就是說法力越強的神魔模樣就會更為成熟,直到肉體長到二十歲的模樣時才會停止變化,轉(zhuǎn)而增強魂魄的力量。

每個神魔根據(jù)自身潛力不同,成長的速度會不一樣,同樣多的法力若是放在潛力小的神魔身上便會長得快些,若是放在潛力大的神魔身上,便宛如滄海一粟,起不了多大作用。

阿凝先是趕跑了三條龍,隨后又為他療傷,她不曾學(xué)過如何控制靈力,使用過程中難免有浪費,但即便如此也是很可觀的法力了,所以阿凝長大了……一個月?

凝水是最后一滴先天之水化形的神族,夢魘知道她的潛力一定不小,卻也沒想到會是這般巨大,這樣的阿凝,若是日后長大了,只怕神魔之中能與她做對手的沒有幾個,而且……夢魘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已經(jīng)完好如初——阿凝所擅長的并非殺戮,而是救命,靈力如此巨大的能夠治病救命的神族,阿凝以后的日子只怕要陷在腥風(fēng)血雨之中了。

天地初分,天上虛空之境有清濁二氣,以清氣修煉者為神,以濁氣修煉者為魔;天下四陸之中則巫妖并立,殺伐不斷,且有打上天的趨勢。在亂世之中,若是有一方掌握了一個靈力強大的醫(yī)者,那么對于局勢是根本上的扭轉(zhuǎn)。

阿凝會成為天上天下爭奪的目標(biāo)。

夢魘果斷地下了結(jié)論,即便現(xiàn)在別人還不知道阿凝的能力,但是這種事他們總有一天會知道的,自己一定要在那一天到來之前讓阿凝有能力保護自己,今日敖慶這種事,若是他們知道阿凝的能力,只怕就沒這么容易解決了。

夢魘正思索著,懷中凝水卻是漸漸轉(zhuǎn)醒,見他已然無恙不由得喜上眉梢,“夢魘,你沒事了?”

夢魘點點頭,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怎么我睡了一會兒你就昏過去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么?”

凝水搖搖頭,“我怕再有壞人來,就在周圍下了禁制,然后覺得頭暈就睡過去了。”

一個禁制至于昏過去?夢魘心中突然有了不祥的預(yù)感:“你下了多大的禁制?”

“方圓十里。”凝水老實回答道。

夢魘一滯,沉默半晌才輕輕開口,“阿凝,你只要下個小禁制隱藏咱們的氣息就好了,方圓十里突然消失,是很引人注目的事情?!?/p>

凝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隨后歪著腦袋看他,“你醒來多久了,都沒發(fā)現(xiàn)我下了禁制嗎?”

夢魘聞言又是一滯,再次沉默半晌,“其實我覺得有什么不對了,但是……沒反應(yīng)過來是被下了禁制?!狈駝t他一定先把那樣大的禁制拆了,再在周圍下個小禁制。

凝水嫌棄地撇撇嘴,“還說我是傻瓜,也不知道誰傻……”

景象在這里再次戛然而止,孟巖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回過神來,就看到面前站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妖族,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巫族是同妖族一樣古老的族群,也曾在天下四陸顯赫一時,只是在一場戰(zhàn)爭后損失慘重,便舉族遷往北陸苦寒之地,現(xiàn)如今在冥界供職的官吏中,有三分之一是巫人。

“冥界日游陰帥麾下驅(qū)魂使,巫婧,見過凝姑娘、諸位大妖?!蔽祖捍┲そ绻俜?,對著沈凝一拱手,“巫婧是來送玄涼玉的,還請凝姑娘驗一下貨?!?/p>

沈凝聞言對白雅使了個眼色,白雅便去查看,隨后對沈凝搖搖頭,表示沒問題。

“巫大人辛苦了,就請在雪宮中歇息幾天再回去吧。”沈凝對著巫婧說道,隨即便叫人整理房間,卻被巫婧阻止,“凝姑娘不必費心了,巫婧這次來,一為公務(wù)護送玄涼玉,二為私事……我想帶華江回巫族成親?!?/p>

沈凝對此仿佛并不意外,“這是華江自己的事,我做不了主,只是眼下他被派去邊界巡視,一時半會兒回不來?!?/p>

旁邊的白雅聽到這話廢了好大力氣才憋住笑——她剛剛還看見那只老虎昆侖山上下狂奔想要尋找藏身之地,如今看來是攤上事了。

巫婧聽到這話,眼眸瞬間黯淡下來,“這么不巧啊……”

“巫大人在雪宮先住幾日,等華江回來了,再商議不遲?!鄙蚰f罷便讓幾個小妖帶巫婧去安頓,自己則帶著白雅回了湖心亭商議。

湖心亭,孟巖看著意外闖入身材魁梧的虎妖,十分警惕,但見他一身白衣像是雪宮中人,便不敢輕舉妄動,只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任憑虎妖怎么問他話也不吱聲。

沈凝和白雅回到湖心亭時,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副大眼瞪小眼的光景。

華江見沈凝回來,便連忙迎上去,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凝姑娘,您可救救我吧!”

沈凝回到冰床上,聽見華江這話不由得皺眉,伸手揉了揉額頭,“說清楚,你惹什么事了?”

華江支吾道:“其實……也不算是惹事,這件事兒吧,它不是……”

沈凝懶得聽他廢話:“三句話給我說明白。”

“她幫我忙,要和我成親,我不樂意。”

想起巫婧那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帶華江回去的模樣,沈凝就一陣頭疼,“你把人家姑娘怎么了?大老遠(yuǎn)追過來要和你成親?!?/p>

華江哭喪個臉,“凝姑娘您可饒了我吧,她是冥界驅(qū)魂使,有正經(jīng)公職的人,我就一做小買賣的,哪有膽子招惹她啊,是她對我怎么樣了?!?/p>

“你個大老爺們兒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吞吞吐吐地還設(shè)置懸念,你說書呢?”

一旁的白雅和孟巖聽見這話沒忍住,笑了出來。

華江想了想,終于放棄隱瞞,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三個月前,冥界。

華江驗了驗玄涼玉的數(shù)量,然后對著掌柜一拱手,“石掌柜,數(shù)量沒問題,這次多謝了,煩請?zhí)嫖蚁蝥樌习鍐柡?。?/p>

胖胖的石掌柜一向是笑呵呵的,“好說好說,兄弟一路上注意安——”石掌柜“全”字還未出口,就被喂了一嘴的塵土,再回過神來,準(zhǔn)備交付給華江的玄涼玉已經(jīng)被人卷了跑了。

巫婧手執(zhí)長鉤隨后追來,見狀就向他們兩個說清緣由——卷走玄涼玉的是個游魂,生前是個道士,法力了得,一直逃逸,巫婧奉命捉他,他就躲起來,今日好不容易露了面,眼看他魂魄將散要捉拿到手的時候,沒想到會遇到他們運送玄涼玉。

玄涼玉產(chǎn)自北陸,性質(zhì)陰涼,滋養(yǎng)魂體最是有效,那道士卷了整整一車玄涼玉,只怕短時間內(nèi)不會再露面,捉他變得更為不易。

貨沒了,華江自然不能回昆侖山,但他也不是好耐心肯安安靜靜等著的人,于是當(dāng)即便決定同巫婧一起去追那道士,把貨搶回來。

妖族三千年來韜光養(yǎng)晦,不顯山不露水,族人平日里都做些小買賣,一派安居樂業(yè)只求安穩(wěn)度日的模樣,妖族首領(lǐng)昆侖王更是干脆隱居不問世事,因此給外界的印象中,妖族都是膽小怕事只求自保的模樣。

所以巫婧聽到華江要與她一起追游魂時,是十分驚訝的,并且懷疑華江的修為到底是給她幫忙還是給她添亂。

但是妖族到底只是表面平靜而已,那些往來各界的小商販,經(jīng)過千百年的培養(yǎng),早已成為安插在各界的情報來源,而妖族,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全民皆兵的族類。

所以巫婧也只是在最開始懷疑過華江的能力,隨著華江幫她解決一個又一個難題,巫婧也漸漸欣賞、信賴、依靠華江。

這日,華江和巫婧追蹤游魂蹤跡,來到一處荒山,華江停下腳步,取了些泥土,仔細(xì)嗅了嗅,“玄涼玉的氣味在這里消失了,看來他應(yīng)該是吸盡了玉的精華?!?/p>

巫婧聞言搖搖頭,“他生前是法力高強的道者,魂體本就比旁人強壯得多,滋養(yǎng)魂體不會用太多玉料,而且我們一路追趕,他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使用玉料,整整一車玄涼玉,他應(yīng)該不會這么快用完?!?/p>

那玄涼玉怎么會憑空消失,難道是有人吃了不成?

一個不好的念頭在華江和巫婧二人心頭升起——他們莫不是……

跟丟了。

魂體沒有氣味難以追蹤,因此他們一路都是跟著玉料,但這也有缺點,一旦有人拿著玄涼玉朝另一個方向走,他們很容易就會被引開,從而錯過真正的目標(biāo),而現(xiàn)在這種狀況,恰恰證明他們確實是跟丟了。

巫婧不由得喪氣,坐在地上發(fā)呆,過了好半晌才低低地說了一句,“這下是真的找不到了?!?/p>

華江見巫婧這個樣子心下不忍,便出言寬慰,“別喪氣,會有辦法的。”

“有什么辦法?六界這么大,我上哪去找一個游魂?就是因為知道這老道士棘手,日游大人才把差事派給我,現(xiàn)在把魂兒跟丟了,我回去……可怎么交差啊?!?/p>

“我的貨沒了同樣交不了差,咱倆算是同病相憐,哈哈。”華江故作輕松地開玩笑。

“你還有心情笑?”

“不然我要哭嗎?”華江不屑道,“多大點事,大不了你被冥界開除、我養(yǎng)你?!?/p>

巫婧一愣,瞪大眼睛看他,“此話當(dāng)真?”

“騙你我就給十一哥洗二十年衣服!”

“十一哥……是誰?”

華江擺擺手,“這個問題不重要,總之你放心,你要是出了事,我一定幫你擔(dān)著。”

巫婧沒再說話,華江也沒在意,而是在周圍尋找著蛛絲馬跡,想看看有沒有其他突破口,巫婧靜靜走到華江身后,輕輕開口:“華江?!?/p>

“啊?”華江轉(zhuǎn)過頭,看見巫婧近在咫尺的臉,之后。

被親了。

沈凝聽著華江的敘述,撩開面紗,將玉盞中的酒一飲而盡,瞥了華江一眼,“你自己造的孽,自己解決?!?/p>

華江哭嚎:“凝姑娘,我那只是安慰她的話啊!”

白雅笑了笑:“言不由衷,心口不一,活該?!?/p>

華江卻有些委屈了,吞吞吐吐,“其實……也不是心口不一?!?/p>

哦?沈凝和白雅對視一眼,饒有興趣地看向華江,“把話說清楚?!?/p>

那日巫婧親了華江之后,兩人便要回冥界酆都向日游稟報游魂卷了玄涼玉逃脫的事,一路上兩人心照不宣地都沒提起這件事,也還是同以前一樣相處,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華江總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冥界和仙界的關(guān)系日漸緊張,邊境出現(xiàn)不少流寇作亂,兩人自邊境返回,途中便遇到一群流寇,見他們只有兩人便起了殺心。流寇出手狠辣,即便巫婧和華江身手不凡,但也漸漸力不從心,尤其是巫婧,漸漸支持不住。

“小心!”華江余光瞥見巫婧背后明晃晃的刀光,想也不想便沖過去空手接白刃,那刀上淬了毒,華江手掌上的傷口立馬變黑,好在此時冥界在邊境的守軍過來,兩人這才得救。

華江中的毒十分厲害,他沒堅持多久就昏了過去,好在巫族除了體魄強健,對毒也十分有研究,巫婧把華江帶回冥界邊境守軍大營,盡心醫(yī)治,總算救了華江性命。

華江醒來的時候巫婧正在營帳中為他煎藥,那藥的味道十分刺鼻,以至于巫婧煎的時候頭上蒙著布,只露出一雙眼睛,模樣看起來有些可笑。

“聞起來都這么難聞了,味道要是不好,我可是不喝的。”華江有些開玩笑似的開口,正在煎藥的巫婧一愣,隨即過來查看他的傷勢,“感覺怎么樣?”

華江笑了笑,“既然活下來了,就不算太壞?!?/p>

巫婧聞言便走到一旁,打開了一些瓶瓶罐罐,從中倒出一些東西,華江定睛一看,竟是各式各樣的毒蟲,當(dāng)下嚇得聲音都變了:“你你你……你干什么?”

“你的傷口該換藥了,我要搗藥啊。”巫婧理所當(dāng)然地說著,隨后將那些毒蟲用紗布包著放進小臼中,用藥杵一下一下?lián)v著,華江甚至覺得自己能聽到那些蟲子的軀殼破裂的聲音。

眼看巫婧要把那碧綠的粘稠液體用紗布裹在自己手上,華江條件反射地把手縮回來,“我不敷!”

“你所中之毒藥性兇猛,若是以常理醫(yī)治,你這整條胳膊就算不廢,以后也是不能用了,我見你交手的時候不曾使用兵刃,也不曾用什么咒語,一直是手掌成爪對敵,想來你以拳腳見長,要是你的手廢了,你的功夫大概也廢了吧?”

華江默然,思索半晌之后乖乖伸出手,偏過頭去讓巫婧給他包扎。巫婧見華江這模樣忍俊不禁,“沒想到你竟然怕蟲子,就算是死蟲子也這么怕?!?/p>

“你不覺得密密麻麻的很惡心嗎?”華江說著還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巫婧見狀笑得更開心了,“原來是這樣,我們巫族有一種蠱術(shù),可以讓蟲子聽我們的號令,你以后要是欺負(fù)我,我就號令一堆蟲子跑到你跟前去。”

華江聞言連忙告饒,“巫大人可饒了我吧,您就是給小的十個膽子也不敢欺負(fù)您啊?!?/p>

“身為一只老虎,不光怕蟲子,還怕女人,真是把老虎的臉都丟光了——你說說你,哪里有一只老虎的樣子?”

華江脫口而出:“我獨來獨往啊?!?/p>

巫婧想了想這兩個多月和這人一起行動的光景,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便回到一旁煎藥。

“要不是和你順路我是不會和你一起上路的,”華江替自己辯解道,“而且怕女人怎么了,你是不知道女人有多可怕,我堂堂一只老虎,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就沒吃過一口兔子,狐貍也沒有,”想起自己從生下來就開始學(xué)習(xí)的《昆侖山禁止食用動植物名單》,又想了想雪宮中那只法力高強的老兔子,不禁涕泗橫流,“你知道在女人的統(tǒng)治下過的日子是多么悲慘嗎?”

巫婧搖搖頭,然后把煎好的藥遞給華江,“但是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女人煎的藥是多么難喝了?!?/p>

華江滿臉黑線:“我說了味道不好我不喝?!?/p>

巫靜賊心不死:“你不喝怎么知道味道不好?”

華江:“你說難喝啊?!?/p>

“原來你這么相信我說的話啊,”巫婧一邊催促華江把藥喝了,一邊若有所思,然而華江才喝了一口面容就糾結(jié)起來,費了好大勁才壓制自己想吐的欲望,“你這藥里都放了什么???”

“你知道的啊,就是剛剛你看到的那些。”

華江終于抑制不住地跑到一旁干嘔起來。

華江的傷好的差不多了之后兩人便啟程回酆都,巫婧要去日游帥府請罪,華江則要去石掌柜那里溝通玄涼玉的事,兩人約好辦完各自的事后在石掌柜的客棧中碰面。

但是當(dāng)天華江在客棧中等了許久,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害怕巫婧被日游訓(xùn)斥太過一時間想不開,便起身去日游帥府,誰知剛踏出客棧便和巫婧撞了個滿懷,華江見是巫婧,言語間便帶了些怨氣,“你怎么才來?”

“要去和衙門把這個案子報備,手續(xù)繁瑣,所以晚了些,”巫婧解釋道,“你這是要去哪?”

“當(dāng)然是去找你啊,”華江沒好氣地說道,“你這么半天沒來找我,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我當(dāng)然要去找你,話說回來,日游陰帥沒把你怎么樣吧?”

巫婧搖搖頭,“就是訓(xùn)斥了兩句,并沒有為難我。”

“那就好?!比A江聽到這話總算是放下心來。

巫婧抬頭看他,半晌輕輕問道:“你擔(dān)心我?”

“當(dāng)然——”華江話只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沒有,只是有些好奇罷了?!?/p>

好奇?巫婧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隨后進客棧點了酒菜,與華江坐下聊天,“你的貨怎么辦?據(jù)我所知昆侖雪宮每年都采購大量玄涼玉,今年產(chǎn)量原本就低,還被人卷走了,你回去怎么交差?”

華江嘆氣:“還能怎么辦,和石掌柜再談?wù)効茨懿荒馨熏F(xiàn)有的貨都給我?!?/p>

巫婧:“要是談不攏怎么辦?”

華江:“那就回去老老實實交代,乖乖領(lǐng)罰?!?/p>

巫婧:“要是你被罰的重,被卸了職,以后我養(yǎng)你?!?/p>

華江聞言哈哈一笑,“別鬧了,我怎么能讓你養(yǎng)?而且我不會被——”

“我沒開玩笑!”巫婧干脆地打斷華江的話,目光炯炯地看著他,模樣十分認(rèn)真,“我親了你,就要對你負(fù)責(zé)?!?/p>

六界·夢凝錄 004 入夢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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