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響欣】鬼怪
超甜au世界(確信)
彪響欣大三角 全文6k+

在擁抱你之前,我不知道
我駐足的世界這么美好
用微弱的呼吸觸及到的人
無所畏懼地呼喚我的愛情
希望是渺茫的、永遠(yuǎn)的
在漫長的等待中
你像陽光普照般
進(jìn)入了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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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錯過你之前,我不知道
我駐足的世界這么凄涼
這里,落英繽紛,花開花落
但這個季節(jié)里再也沒有你
我產(chǎn)生了貪念
想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拉住你布滿皺紋的手
你說,我過得很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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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記之前的一切吧
等下一輩子
我一定會去找尋你的
當(dāng)你的呼吸再次觸及我時
總有一天會遇見
我們再次重逢的那天
我像初雪一樣離開
去靠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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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lee《像初雪一樣靠近你》(有刪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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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安欣第一天上崗,堆積如山的案件,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安欣看卷宗看得頭昏眼花,抬起頭想伸個懶腰放松一下的時候,驀地看見對面桌子前坐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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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穿著一件深藍(lán)色polo衫、黑灰色夾克,手里拿著一本筆記在看,筆記擋住了臉,看不清長相,手邊還有一個玻璃杯,泡著一杯茶,時不時拿起來小啜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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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看愣了,他對面什么時候搬來個新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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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從安欣桌前路過,看安欣在發(fā)呆,一文件夾就朝安欣腦瓜頂上招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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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你發(fā)什么愣呢?是叫安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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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聲兒挺大的,但其實(shí)也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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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揉揉腦袋,“啊是,是我,對不起,我就是想問問我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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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視線再朝對面看去的時候,原本坐在那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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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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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看了看安欣,又看了看安欣對面的桌子,“啊,對面那桌子原本是我的,怎么了?我搬隊(duì)長辦公室去之后,這個位置就空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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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好,對不起,我繼續(xù)工作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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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搖搖頭,肯定是剛才自己眼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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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安欣,轉(zhuǎn)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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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飯點(diǎn),辦公室里的同事都陸陸續(xù)續(xù)去吃飯了,只有安欣還伏在案前,仔細(xì)地翻找資料,似乎不知道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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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確實(shí)有點(diǎn)累了,安欣就想站來活動一下,一起身,又看見剛才那個人坐在對面的桌子前了,還是在看著手中的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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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實(shí)在好奇,便走近了兩步,“誒同志,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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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沒聽見安欣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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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咳了咳,加大了自己的音量,“看筆記的那位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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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嚇,手邊的茶杯差點(diǎn)被碰下去,放下筆記本看向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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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這才看清了他的臉,劍眉星目、正氣凜然、皺皺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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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看見我?”他驚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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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愣了愣,不明所以地尬笑了一聲,“哈,我又不瞎,為什么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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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向安欣走了兩步,視線對上安欣的眼神,淡淡地說:“因?yàn)?..我是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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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說一邊朝安欣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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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看他伸手,下意識還想躲,誰知道,就看著他的手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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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現(xiàn)實(shí)世界,一個是鬼魂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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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根本接觸不到,就像不在同一個圖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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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這是會在現(xiàn)實(shí)生活中發(fā)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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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響,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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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還想和安欣握手,手伸到一半,忽然想起,“哦抱歉,忘了我倆碰不到對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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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看了看眼前的人,似乎傻傻的,并不是繪本故事里那種窮兇極惡的厲鬼什么的,忍不住輕輕笑了笑,也伸出手和空氣握了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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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安欣,安全的安,欣欣向榮的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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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你跟誰自我介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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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傳來的張彪的聲音,他走過來一看,辦公室里,除了安欣根本就沒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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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眼神里的情緒極為復(fù)雜,甚至有一絲、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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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自言自語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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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連忙扯開話題,“啊哈哈,沒什么,我就練習(xí)一下。剛剛看卷宗看太久了,就站起來干點(diǎn)別的,休息一下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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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隨手把提著的塑料袋扔安欣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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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剛來我們市局,想做出點(diǎn)成績來,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是?按時吃飯,少犯病了,再神神叨叨,下回就讓你寫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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塑料袋里裝的是一盒菜和一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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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瞟了一眼,菜和飯還散發(fā)著熱氣,立馬抬頭看向張彪,直愣愣地朝他鞠了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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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隊(duì)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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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擺擺手,“叫我張彪就行?!被剞k公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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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坐回工位上,又探頭看了看對面,李響果然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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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李響還是會時不時地出現(xiàn)在安欣對面的工位上,安欣也經(jīng)常悄悄地和李響搭話,在其他同事看來,安欣整天就是一個人自言自語,神經(jīng)兮兮的,大家都不愿意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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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沒辦法,安欣剛調(diào)來京海市局,和這里的同事都不熟,而且大家對他好像也不是很熱情。安欣有什么事兒,就只能和李響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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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也會談起一些自己的事情。多次交談后,安欣了解到,李響生前也是個警察,也在京海市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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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可能張彪是隊(duì)長的緣故,就有時候會特別關(guān)照新來的安欣,也一直會打開百葉窗,從窗子前看看安欣,或者走到安欣工位這里來溜兩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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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每次張彪一來,李響就消失了,跑到不知哪里去了,找也找不到,得張彪走后好久,李響才會重新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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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休假,安欣就跑去公園里散散心,在長椅上坐下一看,李響怎么也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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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你怎么也在這兒?你不是地縛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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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剛拿著茶杯喝口水,就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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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走過的路人似乎感覺到了一些,摸了摸自己的禿頂,“嗯?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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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怎么就地縛靈了,我又不是在工位上猝死的,冤魂不散,一直釘在市局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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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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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笑了笑,“哦哦,這樣啊。那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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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響認(rèn)識半個多月了,李響從來沒有說過他的死因,安欣問起,他也總是閉口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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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低頭,蓋上了自己的杯蓋,又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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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也閉嘴了,或許,死亡的真相對他來說很殘忍吧,他不愿意提起也是應(yīng)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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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李響,為什么每次張彪來,你都會不見啊?明明你能出現(xiàn)在人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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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彪子他......是我自己躲著不敢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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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不明白,“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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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你不是第一個能看見我的人?!崩铐懓岩暰€挪向遠(yuǎn)邊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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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震驚,“張彪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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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收回視線,搖了搖頭,“不是,是我覺得他看得見。但我從來不敢在他面前出現(xiàn),我怕、怕他能看見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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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笑容勉強(qiáng),“啊...怎么了?張彪很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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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搖頭,“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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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再度消失了,似乎是不想再和安欣繼續(xù)下面的話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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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也沒心思休假了,他就想知道答案,當(dāng)即就回了市局,悄悄摸進(jìn)了張彪的辦公室,張彪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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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坐到張彪的位子上,四處打量,在一個極限的視線死角看到了一個相框,里面的人赫然就是李響。安欣騰地一下站起身拿起相框?qū)χ?,手扣著相框微微顫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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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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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突然進(jìn)來了,他今天沒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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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一把將安欣手里的相框奪了回去,又把安欣從座位前面薅了出來,顯然是有些生氣了,下手都挺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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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沒等張彪發(fā)難,安欣就搶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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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他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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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的話語中有些悲愴,眼眶里蒙著一層水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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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看著安欣的模樣,怒氣竟消去了大半兒,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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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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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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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回過頭,用衣袖輕輕擦拭了一番相框,坐回了位置上,小心地把它放回了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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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哥是上一任刑警隊(duì)長。一次行動中,被一名毒販拉著同歸于盡了,從樓上,頭朝地,摔下來,摔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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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說話的時候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拿手捂著臉,仔細(xì)看,手掌間隱隱有淚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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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答案,安欣反而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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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伸手抹了一把眼淚,徑直跑出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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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聽見動靜抬起頭,淚痕還掛在眼瞼下方,就想叫住安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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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沒有喊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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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又輕輕撫摸著那個相框,撫摸著上面的人,“響哥,你是不是入這小子的夢了,不然,他怎么認(rèn)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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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又自嘲似地笑笑,“為什么你都愿意入他的夢了,卻不愿意再來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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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回到家,發(fā)現(xiàn)李響就坐在自己家的沙發(f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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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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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抬頭看向安欣,“喲安欣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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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沖著安欣在笑,安欣卻只看見了李響后腦那個正在簌簌流血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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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他拿起手邊的毛毯就想上去替他止血,忘記了他們?nèi)斯硐喔?,不在同一個世界,互相是觸碰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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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突然撲過來的安欣,李響顯然是一怔,甚至都忘了反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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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拿著毛毯的手穿過了李響的身體,唇卻是在錯位的圖層中重疊到了一起,一時間,世界的點(diǎn)相交了,一陣輕微的電流傳導(dǎo)過兩個人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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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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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回想著來自嘴唇上輕柔的觸感,像是羽毛滑過一般,輕飄飄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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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則是受驚地往后挪了挪,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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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轉(zhuǎn)頭盯著安欣看,“安欣,你...你能...碰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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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呆滯地?fù)u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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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抬手撫過安欣的頭頂、肩膀,全撲了個空,還是沒有觸碰到,果然,是自己的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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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安欣的反應(yīng)為什么......他肯定是也感覺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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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了?!崩铐懻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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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眨了眨眼,才想起來,“李響你怎么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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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個人呆太久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有你能看見我,我這不是想和你多說說話嘛?!崩铐懶π?,摸了摸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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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一個激靈,“李響你在流血啊,你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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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沒有沾上血,“這你也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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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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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釋然地笑了,“都說人的鬼魂會保持死狀,看來是真的。話說之前怎么看不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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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看著李響一副還挺開朗的樣子,心里不知怎地莫名的酸澀,讓人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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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你是不是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人們都還說,人的鬼魂不散,是有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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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轉(zhuǎn)頭,視線撞入李響的眼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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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的瞳孔里似乎有什么在流動閃爍,他也盯住安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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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在等一個人,等一個能替我完成這件事的人。安欣,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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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也是呆呆的,“???會是我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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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jīng)過去一個多月了,李響還是時常出現(xiàn)在市局安欣對面、安欣家里以及安欣去的每個地方,他如影隨形,陪著安欣出任務(wù)、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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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欣問起他的遺愿是什么的時候,他總是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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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安欣去張彪辦公室交結(jié)案報告的時候,進(jìn)門才發(fā)現(xiàn)張彪在手忙腳亂地藏什么東西,眼尖的安欣當(dāng)即就看出來了,那是本筆記本,看樣子,和李響之前手上看得那本,是同一款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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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張彪認(rèn)識李響,張彪肯定多少了解一點(diǎn)吧,或許他會知道李響那個放不下、未完成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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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隊(duì)長,你能和講講李響隊(duì)長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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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很吃驚,“你為什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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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支支吾吾,他顯然不可以把自己能看到李響的事情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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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之前看到你桌上有他的照片,我想聽聽你們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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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也沒有再深究原因,只是抬眼看向安欣,“你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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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點(diǎn)點(diǎn)頭,神情非常認(rèn)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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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低頭,嘆了一口氣,“行吧,我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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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后,張彪帶著安欣回到了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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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哥和我是同一屆,我倆警校畢業(yè)之后,就被分配到了京海市局。他本來也住這兒,現(xiàn)在,只剩我一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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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聽著張彪的講述,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他走進(jìn)李響的房間,在書桌前駐足不行,他仿佛看到了,李響在這張桌子前寫著筆記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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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你剛來京海你不清楚。京海的水很深,響哥,他就是那些個,明知水深也硬要蹚的人。最后,溺死在了京海的深潭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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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在床角坐下,神情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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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的聲音有些顫抖,“你是說,李響是......那他,肯定是想還京海一片藍(lán)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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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拿出白天那本他倉皇藏匿的筆記本給安欣看,“這是響哥的,我經(jīng)常看到他在上面寫著是什么,他肯定是在上面留了些重要的東西的??傻轿沂稚系臅r候,筆記本已經(jīng)一個字都沒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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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接過筆記本仔細(xì)查看,和李響當(dāng)時手里的那本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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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筆記,能借我研究幾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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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以為自己這種無理的請求,張彪是肯定不會同意的,可沒想到,張彪竟然直接點(diǎn)頭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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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嘴角扯出一個艱難的笑,“安欣,可能我不是那個能還京海一片藍(lán)天的人吧,我也不配......但或許、你會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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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拿著筆記本,回到了自己家中,李響果然坐在沙發(fā)上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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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去他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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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無奈笑笑,“那不也是你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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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撇撇嘴,“鬼魂還哪來的什么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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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在沙發(fā)上坐下,坐在了李響旁邊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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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你是不是因?yàn)檫@個,才不肯離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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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從包里拿出那本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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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看了一眼筆記本,又看著安欣苦笑,“他怎么把這也給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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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搖搖頭,“算了,你不是我要等的人。你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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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有些急,“為什么?我看不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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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笑笑,“你這本,是你的世界里的,但在我的世界里,我還有一本呢。你看不到,你就不是我要等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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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打開茶杯,正準(zhǔn)備喝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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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看不到,不就揣你兜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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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李響一口茶又噴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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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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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點(diǎn)點(diǎn)頭,“一直看得到啊,你出現(xiàn)的第一天不就在看這本筆記本嗎?我就是看到張彪手里也這本筆記本,覺得眼熟才問他要來的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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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兒換李響急了,“不是,你第一天就看得到你怎么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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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也委屈上了,“啊喂喂喂,你不問我怎么說?而且我一直問你怎么死的、死了還有什么遺愿沒有,你不是不肯說嗎?還得我自己去慢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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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越說越急,眼看就要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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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你為什么、這么想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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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一句話,給安欣干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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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久,安欣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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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你這么好的人,不該就這么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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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也不說話了,低著頭,眼眶里有什么細(xì)碎的東西在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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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如果可以,我還挺想見一見現(xiàn)實(shí)的你的,現(xiàn)實(shí)里,我們可以擁抱、可以觸碰到對方。要是...要是你還沒死就好了。要是我再早點(diǎn)來京海,早點(diǎn)認(rèn)識你,能不能有機(jī)會救下你,這樣,你就不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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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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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其實(shí)早已經(jīng)哭了,他哭得沒有聲音,哭得顫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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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現(xiàn)在也不晚,你還有機(jī)會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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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強(qiáng)顏歡笑著,拿起了自己的筆記本,示意安欣跟他做,“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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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抬手拿著筆記本湊上去,在兩個世界的兩本筆記本重疊的時候,不交互的圖層,好像融合了,兩個人手中拿著的,變成了同一本筆記本,兩人各執(zhí)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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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世界好像在這個點(diǎn),發(fā)生了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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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愣住了,眼眶里的淚也停頓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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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空白的筆記本上,開始顯現(xiàn)出字跡,都是李響那些年收集的證據(jù),一筆一劃寫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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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笑了,他松開了筆記本,伸手抱住了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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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謝謝你,你救了我。希望你能還京海一片藍(lán)天,只不過,之后的路會很艱難,但你肯定不會一個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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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感覺到來自身體的觸感和來自擁抱的壓感,可很快,這種感覺又開始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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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交匯時間很短暫,就像遮住太陽的云彩一樣,風(fēng)一吹,過不了多久就會自己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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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的身體再度變得透明和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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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對不起,夙愿已了,我該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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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起身,朝著安欣揮手告別,“總有一天,我們會重逢的,在現(xiàn)實(shí)世界里,在京海的藍(lán)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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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像是化作了一顆流星,劃破了夜空,在天幕下留著長長的尾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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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手忙腳亂地去追,“李響!別走,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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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最后來到了張彪和他原來的那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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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正好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了客廳里李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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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當(dāng)即順著臉頰滑落,毫無遮攔地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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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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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沖過去要去抱住李響,卻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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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臉上掛著淺笑,“對不起,彪子,其實(shí)我一直都在,躲了你這么久,到今天才來見你,你不會怪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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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已經(jīng)泣不成聲了,只能用力地?fù)u頭,表示自己一點(diǎn)都沒有怪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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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在安欣那兒,他是那個我要等的人,能還給京海一片藍(lán)天的人。其實(shí)你也可以,但你太聰明了,肯定知道,遺愿一了,我就得走,說不定會綁著我這冤魂不走,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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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又哭又笑,“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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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無奈地笑著,“我真得走了。以后,事情就得靠你們?nèi)プ隽?,我希?.....至少這樣,以后的路,走起來不孤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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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伸手摸了摸張彪的頭,那一時間,張彪感受到了來自頭頂?shù)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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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含著淚水抬頭,看向李響手,“響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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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響又和流星般離去了,張彪急忙開門要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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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門,卻看見了門外,和自己一樣,哭得滿臉狼狽的安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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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一路追著,到了張彪家門前,流星的尾跡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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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敲門,卻碰上張彪開門,兩人同樣淚眼,撞入了對方的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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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劃走了,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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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欣哭著抱住了張彪,“張彪,李響走了!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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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彪的眼淚也一直流,他也抱緊了安欣,學(xué)著李響安撫他的動作,伸手摸了摸安欣的頭,“沒事的,他沒做完的事情,我們替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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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京海下了今年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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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